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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精彩片段
谢煊想到那些过往,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再开口时嗓音十分温润:
“张大人说的是,稍后无辜的朝臣可携家眷归家,有罪的那些自然也要处置。”
“至于我的那众多好弟弟好妹妹...”
他制止了张广欲开口求情的话,笑的极其温和:“那些也都是我的至亲,不必你来求情。”
“无甚过错的,一律按规矩封王开府,只不过,无甚作为的子弟,那富贵安逸的日子怕是没有的。”
“至于废帝的三宫六院,无所出的皆迁至皇家寺院,膝下有子的移居冷宫梨园。”
“至于公主....”
谢煊顿了片刻,他的目光看向暖阁处,他想到了宋妧,将要出口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公主和年幼的皇子就一起安置在皇子所,他们的事就交给内务府。”
以上安排,极具深意,并不妥但又挑不出错。
后宫妃嫔有孩子与否,待遇都没有差别,一个凄凉的冷宫一个凄楚的寺院,都不是好去处。
成年皇子皆会成为殿下手中随意取舍的棋子,往日里无所事事横行妄为的那些人只怕没有好下场。
至于公主和年幼的皇子,那更是前途堪忧,一个不慎,尸骨无存。
皇子所位处西六宫外,早先那地方建成就是为了关押犯了事的皇嗣。
且内务府捧高踩低,哪会用心照料一些半大公主皇子,深宫内院,那暗处的欺辱定少不了。
然张广明知处处不合规矩,但他却无法求情。
殿下的安排,用意远不止这些。
如此一来,后宫前朝彻底分割,殿下不仅要全权掌控朝政,本该是宫妃职责的宮务也要全部操纵自如。
绝对的强势,不容置喙。
如有心人再想从后宫下手,只怕难于登天。
这般下来,后宫前朝犹如铁桶,即便以后殿下立妃,后宫里也绝对不敢有勾心斗角的事发生。
张广静默许久,壮着胆子小心询问:
“那些犯官殿下想要如何处置?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死,还望殿下宽恕。”
谢煊笑得一派风淡云轻,“这事不急,闲时再说吧。”
极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雾里看花,若明若暗。
张广根本就不敢询问太康帝的下场是如何,他能进宫已是恩典,此时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恭敬叩首,“殿下,罪臣张广先行告退。”
谢煊并未抬头,语气淡然:“退下。”
等到殿内彻底静下来,他望着书桌上的六张薄纸。
这些是他刚刚写下的花名册。
他睥睨而立,凝视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眼底似笼罩着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名字中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宫婢内监,甚至还有他的异母兄妹。
他唇边溢出幽幽笑意。
修长有力的手拿起一旁的红色朱笔,只写下了最简单的一个字。
一字排开的册纸,鲜红的“杀”字十分醒目。
除掉这些人太容易了。
但为何死如何死,却要细细谋划。
毕竟,有些时候,赴死才是解脱,生不如死那才叫惩罚。
谢煊拿起一张带有黑色特殊符号的薄纸,上面还有几个名字。
他盯着这些熟悉的字眼,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距离尘埃落定还远着呢。
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还在伺机而动,他作陪便是。
想赢得了他,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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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经过昨夜的腥风血雨,关闭了许久的午门缓缓打开。
众多朝臣女眷皇室宗亲,正井然有序的往宫外移动。
往日里雍容闲雅的贵人们此时颇为狼狈不堪。
离了皇城根,守卫便松懈了许多,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四散开来。
这些人养尊处优,经历了一场宫变后,各个面色萎靡,状态不佳。
他们只盼着府中的马车能尽快赶来,也好早些回府,快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衣衫整齐神色如常的宋姀母女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氏被长女搀扶静立在一个角落里,她忍不住回望那座皇城,眼底的担忧怎么也抹去不掉。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姀垂眸,握住母亲的手给了些许暗示。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刚想移步到人群外,身后便传来争吵声。
“唐萍!你这是何意?你是本王的正妻,还不快快扶着本王,你一直望着别人做什么!”
宋姀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时正好和唐萍的视线相撞。
她想到这位睿王妃以往那些异常的举动,眉心一跳。
她在看什么?莫不是在找阿妧?
她心中起疑,本想移开视线,却没想到唐萍神色自然的朝她一笑,随后便转过了身。
紧接着便传来睿王妃的声音:“王爷,眼下咱们还在皇城下呢,多少只眼睛盯着,万事小心为妙。”
说完,唐萍便盯着睿王的那两条腿看,目不转睛的模样极为诡异。
睿王谢智刚及弱冠,生的五大三粗偏还喜好学那翩翩公子身上的文雅之风。
他的生母不过是一县令之女且早逝。
他自幼便被抱到郑贵妃膝下,成为郑氏的诸多养子之一。
他懂眼色不争不抢,这么多年来得过且过,在郑氏面前混的如鱼得水。
然而一夕之间,龙椅上竟换了一个人。
如此一来,他不仅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且因为这层养子的身份,他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他也算倒霉,除了郑氏的亲儿子谢信就属他年龄最大,挨打被抓他都是头一个,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昨晚他跪在太和殿外一整宿,此时根本站不住,这女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怎能不气!
“你盯着本王的腿看什么?你真当本王的腿残废了不成?”
“快过来扶着本王,真真是疼煞我也....”
唐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
蠢货!又傻又笨。
她最终没有多言,上前将人扶住。
马车赶到时,她登车前看向宋府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怔愣片刻,在睿王的催促下垂眸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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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谢煊处理了一整日的政务。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今夜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谢行之出宫胡闹,想要困住他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夜不眠。
他看眼时辰,起身直接去往暖阁。
宋妧陪伴谢煊用完了午膳,又在这里歇了一下午。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心里急切。
她不放心姐姐和母亲,也不知她何时能出宫。
正想着,身后传来谢煊的脚步声。
现成的好处,他岂有不捡的道理。
他把小衣一件件收好,动作间手指传来阵阵刺痛,他这才后知后发现手上的伤。
伤口不深不浅,划得极有技巧,不至于血流不止但会持续保持阵痛。
此行为极其恶心,极为儿戏。
因此,这伤口仅仅只得到了谢煊一个淡漠的眼神罢了。
他仔细收好宋妧的小衣,和那个小兔子吊坠藏到了一起,随后起身准备上朝。
想也知道谢行之昨夜应是闹腾了半宿,那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应该让她多睡一会。
等早朝过后,他再安排将人接进宫,时辰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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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妧确实起的很晚。
她被娇宠的不像话,只要她没起,顾氏就不允许旁人来喊她。
美曰其名,她身子弱,要睡足,气色才会好。
辰时末,她还坐在床上魂游,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姀站在内室外柔声问:“阿妧,可有睡醒,姐姐想进来。”
“醒了。”
宋妧一大早上头脑一片空白,她听到姐姐的声音,方才回了魂。
宋姀面含急切,她掀开内室的珠帘,走到床前就把妹妹牵起来。
“快快梳妆,宫里来人了。”
宫里?
宋妧来不及多问,她就被春雨几个丫鬟带到了浴房。
一通洗漱过后,身后传来春雨惊恐的声音:
“姑娘,你的小衣怎么不见了?足足十件,怎得就剩一件了?”
春雨急的脸色都白了,姑娘家的私密物极为重要,就算不要了也要谨慎销毁。
眼下丢了这么多件,这该如何是好?
宋妧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低下头,小声说:“那些我都不喜欢,我藏起来了。”
“我想要新的,我最近喜欢上梨花,别的图案我都不喜欢,春雨,这事是我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春雨自幼就侍候二姑娘,虽说这理由很奇怪,但她做奴婢的听令就是。
随后,换上最后一件小衣,主仆二人就急匆匆的去了锦华堂。
宋姀早已提前过来招待着,此时看到妹妹的身影出现,她笑着对眼前的女人说:
“习姑姑,这是我妹妹阿妧,她年幼胆子小,还望姑姑多多照料。”
说完,便拿过丹桂递过来的盒子。
“习姑姑,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心意。”
习秋是谢煊以往留在宫内的暗探,忠心自不必说,她和善的面容上笑意满满。
“多谢大姑娘,奴婢厚着脸皮便收了。”
行为大方,态度亲和,这就够了。
宋姀放心了许多,她转身叮嘱妹妹:“宫里的六公主想要见你,说是要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说完,她偷偷捏了捏妹妹的手。
“姐姐都和姑姑打听清楚了,你安心就是,去了宫里要小心听话,知道吗?”
宋妧虽不理解,但她和姐姐的默契是多年以来养成的。
她看懂后,乖巧的点头,随后便跟着习秋出了府。
宋姀站在侧门望着马车走远方才收回视线。
丹桂在旁安抚:“姑娘,您别担心了,奴婢看那位姑姑对二姑娘很恭敬。”
宋姀垂眸,面色似无变化,但她心中有些困惑不安。
阿妧和陛下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为何陛下会待阿妧那般仔细妥帖,精致低调的马车,亲和的姑姑,随行的侍卫,都不简单。
还有习姑姑说的话:“大姑娘是聪明人,二姑娘她有大造化,陛下有旨,希望你配合。”
“敢问姑姑,我妹妹进宫可会有危险?何时能归家?”
“大姑娘安心,陛下与二姑娘有缘,二姑娘的确立过功,以公主的名义行事,对二姑娘也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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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三位舅舅都是上过战场掌过兵的大将,虽回了京但在军中仍留有几个心腹。
有些消息不是宋家这样的文官能窥见的。
宋姀见母亲面色庄重,不禁正色起来。
“娘,您有话直说便是。”
顾氏没有说太多,只点拨了几句:
“当今圣上专宠郑贵妃,二皇子迟迟没有封王,应是盯着那太子之位。”
“你舅舅说过近日京郊兵营有异常,且边关早就变了天。”
她柔声嘱咐两个女儿:“今夜的宫宴咱们躲不过但定要小心行事,明白吗?”
“阿妧,你要紧跟着姐姐,不能乱跑。”
宋妧听到宫宴,心里就狂跳。
她一向知道好歹,乖乖答应:“娘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姐姐在一起。”
宋姀摸着妹妹的手,蹙眉小声问:“娘,当年失踪的先太子,你说舅舅说的那些事会不会是...”
顾氏抬手打断长女的话。
先太子,那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十年了,洗刷冤屈和报仇雪恨总得有人去做。
顾家和当年的宁家满门忠烈,也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
“莫提这些事,今夜你和阿妧要万事小心。”
这次宫宴男女同席,但所有闺秀都要坐在一起,据说是郑贵妃的安排。
其中深意连宋妧都能看明白,就是想给几位皇子选侧妃。
她以往长居华业寺,很少在人前出现,但这次实在躲不过。
顾氏又着重交代了几句,姐妹二人连忙颔首。
话毕,时间紧迫,顾氏便开始替女儿挑选钗环和裙衫,一通忙碌,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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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酉时。
宋妧随着母亲从西华门进了宫,宫中没有太后和皇后,所有女眷要先去往永宁宫给郑贵妃请安。
如今已是金秋九月,才酉时初,天色已经渐暗。
沉沉的天压下来,阵阵微凉的寒风拂过面颊,走在宫道的宋妧没由来的有些心慌意乱。
恍惚间,已经到了宫殿外。
永宁宫是太康帝特意为心爱的女人修建的爱巢。
大殿内金碧辉煌,白玉砖黄金柱琉璃瓦,极度奢华。
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卑贱宫女出身的女人能有这般造化。
宋家不掌兵权,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中并不显眼,宋妧随着一众女眷行了礼,便被带到了偏殿。
在这里,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各府女眷交际往来,众多闺秀争奇斗艳,规矩繁琐不说,人心复杂善恶难辨。
宋姀察觉到妹妹的不安,牵过她的手,小声低语:“阿妧别怕。”
宋妧点头,全程礼仪不出错但行为举止极尽低调,能躲则躲。
本来一切正常,但她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过来找她。
宋姀看向来人,唐萍,郑贵妃膝下养子睿王的正妻。
她连忙带着妹妹行礼,“见过睿王妃。”
唐萍五官英气但体态风流,周身气质很独特。
她面色和善,掩嘴一笑,“快起身,我前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姐妹吧。”
宋姀笑的温柔,回答的更是得体:“承蒙王妃抬举,臣女和妹妹欢喜还来不及。”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底也有疑惑。
因为以往她和睿王妃并无交集,但一年多以前她总觉得这位王妃频频前来搭讪。
这举动,挑不出古怪,但宋姀心思细腻,难免心生警惕。
宋妧察觉到睿王妃的视线,她抵触但却从来不会给姐姐拖后腿。
她腼腆的笑着,谨慎说了几句讨喜的话:
“给王妃请安,臣女第一次见您就觉得很亲切。”
三人交谈十分亲和,气氛一时大好,直到宴会开始几人才分别。
宋妧情况特殊,对外界的危险感知很灵敏,她没有察觉到睿王妃的恶意。
但睿王妃看向她的那些目光,很难形容。
宴席开始,落座后宋妧才收回思绪,她也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的宠妃郑氏。
很意外,五官不是很美,身姿也并无特殊,但那一身的冰肌白到通透,为她添了几分艳色。
她怔怔的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茶点发呆。
东西她不敢乱吃,各府闺秀献艺她也不好奇。
她低头静坐熬着时间,只等着宴会结束能够快些出宫。
宴会设在太极殿,月色当空时,场面更加热闹,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太康帝谢怀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皇帝,无论何时周身都是侍卫林立,前呼后拥。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只箭矢射穿了帝王的肩胛骨,谁也不会相信布控严密的御阶上会出了差错。
殿内乐声骤停,靠近御阶的舞姬率先尖叫出声,仅片刻殿外便传来刀剑碰撞的厮杀声。
场面滞住一瞬,伴随着几声“造反护驾”,殿内彻底失控。
宋妧和宋姀先去眺望顾氏的身影,然而此时殿内已经涌入了许多士兵。
周围人群四散,尤其是这些柔弱的闺秀,惊慌失措下乱跑一通。
宋妧被人一推,两人握紧的手被迫分开,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人拖走了。
宋姀一直在观察局势,太极殿不安全很容易被误伤,眼下必须离开这里。
她盯上了通往后宫方向的拱门,那里本就守卫薄弱,此时侍卫已经没了踪迹,可以从那里离开。
她察觉到妹妹松开了手,但她反应很快反手抓到一截衣袖。
人越来越多,她牵着人就朝那个方向跑。
跑到昏暗的巷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黯淡的月光下她看到了熟悉的粉色衣裙,她松了口气。
“阿妧别怕,姐姐先带你离开,等会再去找母亲。”
一直跑到一座有光亮的宫殿外,她急忙回身去看妹妹的情况。
然而一转头,她惊愣许久,从未有过得恐慌令她如坠冰窟。
她朝这个陌生的姑娘扑上去,颤声问:“我妹妹呢?我妹妹去了哪里!”
眼前的姑娘早就吓傻了,瘫倒在地,根本说不了话。
宋姀想到妹妹姣美的面容,温吞单纯的性情,她面色惨白,顾不得危险转身就往太极殿跑去。
此时的宋妧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她撑住身后的宫墙才堪堪站稳。
“你是谁!谁让你跟我一起跑的!”
被这样误解,宋妧不想浪费时间争吵,她把人推开转身就走,她还要去找姐姐和母亲。
然而她第一次进宫,根本分不清方向,沿着宫道走了很久,她走到了一处宫门旁。
宫门外有人声渐近,她竟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画像上的那个姑娘找到了吗?”
“回主子,宫里的暗探在永宁宫见过那位姑娘,季恒已经去了太极殿寻人,眼下还没有消息传来。”
“太康帝的那些孽种倒是能跑,那些聒噪垂泪惹人嫌的公主先关到地牢去,至于皇子一律挑断手脚筋...”
宋妧躲在宫道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却突然消失,随后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宋妧抬头望去。
是他。
男人黑沉沉的双眸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眼底仿若裂开几丝缝隙,目光闪烁蕴着狂态,似疯似癫。
幽深莫测的话音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悠悠响起。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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