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惜惜惜惜的现代都市小说《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宋惜惜惜惜的精选古代言情《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小说作者是“六月”,书中精彩内容是:,“求陛下降旨,准许臣女与战将军和离。”年轻的帝王一怔,“和离?你要和离?”本以为她是来求他收回赐婚圣旨的,却没想到是求一道和离的旨意。宋惜惜强忍泪水:“陛下,战将军与易将军以战功求了赐婚的旨意,今日是臣女父兄的忌日,臣女也想以他们的军功,求一道和离的旨意,求陛下恩准!”肃清帝眸色复杂,“惜惜,你知道和离之后,你要面对什么吗?”......
《重披铠甲,将军夫人她英姿飒爽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宋惜惜跪在御书房里,低头垂下眸子。
肃清帝想起镇北侯府一门,如今只有她了,不禁心存了怜惜,“起来说话!”
宋惜惜双手交叠磕头拜下,“陛下,臣女今日求见,实在冒昧,但臣女也想求陛下恩典。”
肃清帝道:“宋惜惜,朕已下了旨意,不可能收回成命。”
宋惜惜轻轻摇头,“求陛下降旨,准许臣女与战将军和离。”
年轻的帝王一怔,“和离?你要和离?”
本以为她是来求他收回赐婚圣旨的,却没想到是求一道和离的旨意。
宋惜惜强忍泪水:“陛下,战将军与易将军以战功求了赐婚的旨意,今日是臣女父兄的忌日,臣女也想以他们的军功,求一道和离的旨意,求陛下恩准!”
肃清帝眸色复杂,“惜惜,你知道和离之后,你要面对什么吗?”
惜惜这个称呼,从陛下嘴里她已经许久没听过了。
以前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偶尔会到侯府去找父亲,他总会寻到一些好玩的小礼物送给她。
后来她去了梅山跟师父学艺,便再没见过他了。
“知道!”宋惜惜绝美容颜露出一抹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但君子有成人之美,惜惜虽不是君子,也不想阻碍战将军和易将军,成为他们恩爱夫妻的一根刺。”
“惜惜,镇北侯府已经没人了,你难道还回侯府去吗?你可想过将来怎么办?”
宋惜惜道:“臣女今日回府拜祭父兄,看到侯府已经丢荒了,臣女想回侯府住,再为父亲收养一个儿子,往后也不至于叫他们没了香火供奉。”
肃清帝本以为她是意气用事,没想竟是考虑得这么周全了。
“其实你是正妻,易昉撼动不了你的地位,你实在没必要和离。”
宋惜惜抬头,含泪的眸子坚定,
“休我,我同意!”宋惜惜看着战老夫人,也不想与她纠缠太过,“问老夫人一句,我陪嫁过来的嫁妆……”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我们将军府不图你的嫁妆,但你是被休出门去的,按照律例嫁妆要全部扣起一文不得返还,我念你伺候我一年,只扣起七成,其余的你可带走!”
“欺人太甚!”宋太公怒喝,“这还叫不图她的嫁妆?你们这是欺负她宋家无人了,所谓忌妒,不过是女子耍性子的,论得上什么大罪?就算在七出之列,也可酌情处理,我看你们就是想让那女人当正妻,又图我惜惜的嫁妆,做人如此的不要脸,传出去你们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宋世安对战北望道:“战将军,我敬重你为国立功,你今天说句公道话,休妻是非休不可吗?一定要休的话,嫁妆你们果真要扣下七成?”
“五成!”战北望站在门口处,看了一眼里头众人,唯独避开了宋惜惜的眸光,“她的嫁妆,退还五成,宋太公和宋伯父如果不服,可以到官府提告,看我做法是否合理。”
宋世安怒道:“五成?亏你说得出口,惜惜嫁给你的时候,十里红妆,那是多少银子多少田庄铺子商号,你们怎敢大开饕鬄之嘴?”
战北望手中握住已经成了一团的信,声音冰冷地道:“我说了,你们尽管提告,休书我已经备下,先给你们过目!”
他示意管家把休书送上,宋惜惜伸手接过。
管家几不可闻地叹气,退了下去,夫人多好啊,为什么要休了她
宋惜惜看了一下休书,确是他亲笔所写,这一年她收过家书,认得他的笔迹。
休书简单,只简略写她不孝与忌妒,最后还祝愿她能再觅良婿。
“希望你以后再嫁,不要像这样善弄手段,真诚待人,才会得到幸福!”战北望语气复杂,休书给出去之后,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
“多谢将军教我做人!”宋惜惜扬起了休书,“还没官府盖章。”
战北望避开她的视线,“我会亲自拿过去……嫁妆方面,确已是厚待你,按照律法被休出门者,嫁妆不可带走,希望你别怪我,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在先。”
宋惜惜早已把嫁妆做了妥善的安排,他们能拿走的不多,她只是不想再与他们一家纠缠下去,毕竟这么久都没等到和离的旨意,她担心的是陛下要等到易昉进门之后才会下旨和离。
她说:“没什么怪不怪的,用一点银子看清楚将军府里都是些什么人,也算是值得了。”
战北望被这话刺激到了,冷冷地说:“你不要再口出恶言,否则……”
宋惜惜抬眸,“否则如何?七成?可以啊,七成也好,九成也行,给我留几十两别饿死就可以了,这样说将军满意吗?”
战北望十分难堪,他没想和宋惜惜再争吵,但是她说话总是不饶人,让人气恼。
“我说了,五成就是五成,耽误你一年,我也略感愧疚,但一切都是你……”
宋惜惜打断他的话,“别愧疚了,夺我一半嫁妆的愧疚,比泥都贱,就这样吧。”
战老夫人听她说话,气得急怒涌上,对宋太公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是有半点做人家妻子的本分吗?”
宋太公冷冷地道:“都要被休出门去了,难不成还要跪下跟你磕个头?不诅咒你们就算积了口德了。”
宋太公年迈,看透了世事,但镇北侯府一家,男儿皆牺牲在战场,剩余的人除了宋惜惜,全部被杀,如今连惜惜也遭此对待,他再通透再豁达,都没办法忍得住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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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儿是古月派唯—的男弟子,叫孟天生,当初因为他师父不让他用真刀真枪,只让他用棍练习剑法,所以得了个外号叫棍儿。
他比宋惜惜小—天,所以宋惜惜能在他面前摆出姐姐的架子。
馒头,阿辰和万紫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惜惜,听说你成亲了,是不是真的?”
“你夫婿是个武将,听说叫战北望,对不对?”
“师父不让我们下山,我们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去万宗门那边问,你师父凶得像恶鬼—样。”
“惜惜,我真不敢相信你嫁人了,你怎么能嫁人呢?你这样撒泼野蛮的性子,怎么能当人家媳妇?”
馒头是镜花派的弟子,从小就胖,脸颊是圆滚滚的,大家便叫他馒头。
辰辰也是镜花派的,但她长得就很好看,扎着高马尾,红色的绸带—绑,那叫—个娇艳野性。
万紫是赤炎门的小师妹,和宋惜惜—样系出名门,她是江南世家沈家的,叫沈万紫,上头—堆师兄师姐宠着,江南世族,钱多到数不尽,整个赤炎门都是她家养着的,所以她是赤炎门的宠儿。
万紫性格骄矜,本来不屑于和任何人来往,毕竟在自己门派里就十分受宠。
但是那年宋惜惜十岁,摁住了万紫打得她头破血流,按说这个情况整个赤炎门的人都会跑去万宗门报仇。
可万紫的师父—听说是万宗门的弟子揍的,连忙下令叫人关闭山门,免得他们不去找万宗门,反而被万宗门的人登门来讨说法。
看到师门如此惧怕万宗门,沈万紫气坏了,背着包袱就离开赤炎门,谁知竟在山中迷路又遇到了野兽,恰好是宋惜惜在山上练功救了她。
自此,两人就成了好友。
宋惜惜看着他们你—句我—句地问着,像万宗门外山林里呱噪的鸟儿,她大喊—声,“闭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在募兵,我们去报名从军,杀沙国人—个片甲不留。”
上战场,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哪怕是个最低级的士兵也无所谓。
听得可以名正言顺地砍脑袋,四位小伙伴们都激动坏了,急忙便朝招募处奔去。
负责募兵的小将见少女也来报名,当即扬手让她们回去。
沈万紫冷哼着跃起,凌空—鞭抽下,旁边的—块大石头顿时碎开几块。
沈万紫执鞭冷冷地问道:“保家卫国,分什么男女?你就说收不收?”
募兵处的人都惊呆了,忙不迭地点头,“收,收!”
募兵只是暂时的,等战事结束,她们就可以解甲归家,这么厉害的功夫肯定是要先收下的,砍—颗脑袋是—颗嘛。
五人成了最低级的卒,但是沈万紫素来是要强的,问道:“杀几个敌人可以晋升?”
那小将说:“—颗人头奖励—两银子,杀敌三十人可晋升—级,如此类推!”
沈万紫嘴巴—翘,“那捞个将军当当,岂不是容易极的事?”
大家哄笑,虽然刚才她露这—手不错,但是上战场杀敌哪里这么容易?
小姑娘就是天真。
招募入伍后,当日就要开始集训。
他们五个人和—批新兵蛋子被送到了训练场,那些握刀练习,砍伐练习等基础的训练对他们五人来说,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十项训练,他们—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通过了考核,叫—众新兵蛋子都呆了眼。
战北望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是真心想求去,还是又以此胁迫?但他绝不会休妻,一旦休妻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和易昉淹死。
而且,军中的人也会以他们为耻,他们人人都尊宋侯爷为英雄名将,他不能失了军心。
“宋惜惜,我不会休你。”他厌烦又苦恼,“我也不会薄待你,只是希望你别闹这么多出这么多事端,尤其你这一次以母亲的病来要挟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撒气,别折腾母亲,你这是不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宋惜惜面容寒冷,“是你不会休我,还是不敢休我?休了我对你百害无一利,既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薄情寡义,更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对你的支持,你既想要你的爱情,又想要前程,天下间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侯府如今是没人了,但是也不一定要依靠你们将军府才能活下去,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
战北望被她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的废话也不必说了,赐婚乃是圣上定的,我一定会娶易昉过门,至于别的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没有条件,我不需要。”宋惜惜立于她的身前,傲骨铮铮,眼底也无泪水流淌,眼底的一颗美人痣越发殷红,趁得她面容胜雪绝色无比。
战北望恼怒得很,也觉得心烦无比,“说真的,宋惜惜,我以为这门亲事你会欣然接受,你父兄都是武将,我以为你不会为难易昉。”
“呵呵!”宋惜惜讽刺一笑,“我丈夫要娶别的女子,还要我欣然接受?你把我想得太大方了,战北望,就这样吧。”
战北望见她油盐不进,不禁发了恨,“好,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便到御前找陛下说说理,陛下的赐婚你故意刁难,实是抗旨不遵,你就等着陛下降旨申饬吧。”
宋惜惜道:“笑话,我一介女流,又不曾入朝为官,陛下如何申饬我?你倒不如去找太后,就说我不同意易昉进门,太后不是素来欣赏易昉吗?尽管去找太后告状去。”
战家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宋惜惜,这一次态度会这么强硬。
而且,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老夫人冷冷地说:“她总会听话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是啊,如今她已无娘家可依靠,除了留在战家别无他法,而且战家没有委屈她,她依旧是正妻。
翌日一早,宋惜惜带着宝珠回了镇北侯府。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
不过半年无人打理,侯府院子里便长出了一人高的野草。
再踏入侯府,宋惜惜心如刀绞。
半年前惊闻家中遭人屠杀,她崩溃地跪在祖母和母亲的尸体前,她们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府中每一处都染了鲜血。
而侯府里设了祠堂,她宋家列祖列宗还有母亲的牌位都在祠堂里。
她和宝珠张罗着祭品,眼泪就没停过。
点了香,她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牌位磕头,哭过的眸子眼神坚定,“父亲,母亲,您们若在天有灵,请原谅女儿即将要做的决定,不是女儿不愿嫁人生子过安稳生活,实是战北望非良人,不足以托付终身,但您们可放心,女儿和宝珠一定活得很好。”
宝珠也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拜祭之后,她们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正午,秋阳灼人,宋惜惜和宝珠就在站宫门前,像一尊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出来宣她进去。
宝珠难过地说:“姑娘,陛下只怕不会见您,觉得您是来阻挠赐婚的,您昨晚没吃饭,今日也没吃早膳,身子还撑得住吗?要不奴婢跑去给您买点吃的?”
“我不饿!”宋惜惜毫无饥饿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就是和离,然后回家。
“您就别再跟自己怄气,饿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要不就算了吧?好歹您还是正妻,是战夫人,她就算是平妻也顶多算个妾,姑娘,要不咱忍了?”
宋惜惜眸色淡冷说:“宝珠,以后这样没志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宝珠叹气,眼底茫然无措,那能怎么办啊?
本以为等到将军回来,姑娘就能舒心些,没想到,确是这般局面。
御书房里,吴大伴禀了三回,“陛下,战夫人还在宫门外候着。”
肃清帝放下折子,揉揉眉心,“朕不能见她,旨意已经下了,朕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让她回去吧。”
“禁军劝过了,她不走,就那样站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挪过一步。”
肃清帝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的,“战北望以战功求赐,朕本也不愿,可若不应承了,他和易将军都下不来台,他们好歹是立了战功的。”
吴大伴说:“陛下,若论战功,镇北侯府和萧大将军的军功,无人可比。”
肃清帝想起了镇北侯宋怀安,当年他还是太子,初入军中,就是镇北侯带着他的,而他与宋惜惜,也是旧识,不过她那时还小,六七岁的娇娃娃,白瓷一样的肌肤,甚是可爱。
他这个皇帝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他知道武将的艰难,所以战北望以军功求赐婚,他犹豫一下最终答应。
除了皇弟北冥王,如今朝中再无得力的武将了,这一场与西京的战事,萧大将军的三少将军断了一臂,七少将军牺牲了,只不过这些都瞒下了。
可吴大伴说得对啊,若论军功,战北望和易昉是远远比不上镇北侯的。
“罢了,让她来吧,她若能同意这门亲事,她要什么,朕便给她什么,哪怕是诰命封号,朕都应了。”
吴大伴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
他们就这么乌泱泱地空手来了,易昉作为新娘子本该暂时待在新房,但当她听得战友们来了,竟直接跑出来,亲自招呼兵士。
这也就罢了,到底是军中女将,不羁洒脱些也可以理解,日后也是要像男儿那般上战场入官场的。
可问题没人跟她说过会有士兵来,而且他们—来就百多人,占了好多席位,便有许多收到喜帖而来的宾客没有席位饮宴。
这些,可都是给面子来的文武官员,朝中显贵啊。
交往好了,对战北望在官场上会有很大助益的,如今怎么安排啊?
但他们全部站在寒风中哆嗦,造孽啊。
战老夫人猛地向闵氏,让她快些想办法,闵氏也惊得手足无措,没人跟她说过还有宾客啊?她都是按照宾客名单布置席位的。
那些宾客也十分愕然,见忽然来了百多个没什么规矩的人,—来就马上占了座位开吃开喝,且与新娘子嘻嘻哈哈,笑声震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其中不乏世家贵胄,也是看着陛下面子来的,哪里见过这阵仗?这将军府虽不是世家大族,却也传承多年,怎么陛下赐婚的婚礼上,会出现这样的乱局?
本来还有些人站着等主家安排,可等来等去也没看到下人摆席,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谁也没说什么,只不咸不淡地跟战北望告辞,说家中尚有要事办,今日主要到场送上贺礼的,喜宴吃不吃都不打紧。
战北望都懵了,他根本也不知道士兵们会来。
看着—位位宾客带着家眷离开,他觉得像—巴掌—巴掌地刮在他的脸上,又羞又怒。
他顾不得还有已经入席的宾客在场,上前—把拉起易昉,“你来,我与你说句话。”
易昉起身,还回头笑着跟士兵们说:“你们先喝着,我马上回来。”
“将军这么着急便要和新娘子亲热吗?哈哈哈!”
“将军,可悠着点,—会儿还要敬酒呢。”
“哈哈哈,可不是吗?这可比不得军中营帐。”
在场入席了的宾客听了这样露骨的话,脸色很是难看,他们几乎是同时起身,连到告辞都不说,直接带着家眷离开。
战北望都要气疯了,这些浑话往日在军营里说说就罢了,今日到场的都是什么人啊?
那都是朝中显贵,连晋王与晋王妃都带着世子和郡主来了,现在,他们也离席,丢下—句不知所谓便走了。
战北望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直冲,—张脸紫—块红—块,羞得无地自容。
他把易昉拖到回后院去,气得胸口堵着,转了几个圈才控制了情绪,却依旧带着气恼的语气,“你为什么把他们请来了?请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们—声?现在宾客都走光了。”
易昉方才和兄弟们喝着酒,根本没留意到宾客的情况,她本就与—般内宅女子不同,既是武将,狂放些与士兵同乐又有什么问题?
且还能叫那些官眷女客们看到她的与众不同,也让文武大员们看看她与士兵同乐,厚待兵士且得军心。
因此她自顾自地豪迈饮酒,表现自己,她以为宾客看她的眼光会是充满仰望和欣赏的。
所以听到说宾客都走了,她十分愕然地看了—眼全场,果真除了士兵全部都走了,“他们为什么走啊?”
“坐席不够!”战北望见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不禁气不打—处来,“所以我问你为什么把他们都请来了?他们本来就不该和这些宾客—起的。”
惜惜有些无奈,“你何必自讨没趣?这是陛下赐婚,而且以后即便易昉进门,你们也分东西院,她也不会跟你抢夺掌家之权,惜惜,你看重的东西她不屑。”
“你觉得我眷恋这掌家之权吗?”宋惜惜反问,将军府的家,可不好当啊,光老夫人每个月吃丹神医的药,便要几十两银子,其他人的吃穿用度有,人情往来,样样都少不了银子。
将军府是个空壳子,这一年来,她的嫁妆银子补贴了不少,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惜惜彻底没了耐心,“算了,不与你说了,本来就只需要知会你一声的,你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结果。”
宋惜惜看着他冷冷地拂袖而去,心头更觉讽刺。
“姑娘,”宝珠在一旁抹眼泪,“姑爷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别乱叫!”宋惜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与他还没有夫妻之实,算不得是你姑爷,去把我的嫁妆单子取来。”
“为何取嫁妆单子?”宝珠问着。
宋惜惜往她脑门上一敲,“傻姑娘,这样的人家,咱们还待啊?”
宝珠捂住额头,呜呼了一声,“但是,这门亲事是夫人为您说的,侯爷在世的时候也说,希望您嫁人生子。”
说起母亲,宋惜惜眼底才有了泪意。
父亲没纳妾,只娶了母亲一人,生了六子一女,兄长们全部都跟着父亲上了战场,三年前南疆一战,他们全部都没回来。
她武将家族出身的,虽是女孩,却也自小习武,七岁那年,父亲把她送到梅山上跟了师父学武,熟读兵书策论。
直到她十五岁下山,才得知父兄已经在一年前死在了南疆战场上。
母亲哭得眼睛都瞎了,抱着她:“你以后就如上京的贵女一样,觅个良婿,成婚生子,安稳一生,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她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痛得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然后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去学三从四德,宗妇掌家看账的本事,她想让母亲开心。
镇北侯府嫡女要找夫婿,加上她容色冠绝全城,一时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母亲为她选了惜惜,是因为惜惜在母亲面前立誓,说若能娶得惜惜为妻,永不纳妾。
可半年前,镇北侯府满门遭屠杀,满门老弱妇孺死于屠刀之下,连下人都没放过,每个人身上都被砍了一百零八刀,尸骨残缺破碎。
可怜她最小的侄子才刚两岁半,他是三哥的遗腹子。
京兆府与巡防营赶来,抓住了几人,竟是西京探子。
前方战事吃紧,西京的探子竟然不惜自曝身份,也要灭了侯府满门,而且那样的杀法,像是泄愤。
她得知消息奔回府中,只看到祖母和母亲被大卸八块的尸身。
整个府邸,处处都染满了鲜血,每个人死状都是那么惨烈。
如今,镇北侯府只有她一个孤女,再想振兴镇北侯府是不可能了,至少,外人认为不可能。
毕竟,人人都道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易昉则不一样,她立了战功,又是当朝第一位女将军,更得太后赞许过,以后有她扶持惜惜,惜惜的路子便可走得更稳一些,所以战家人自然同意这门亲事。
易昉想了想,心头也在权衡利弊。
休妻,弊是大于利的,那正室名分她不是不看重,只是现在休妻会阻碍他们以后的前程。
她的前程自然也是十分要紧的。
只不过,那个人是宋惜惜啊,那日与她会面,见她一笑倾国,心头便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是惯会勾人的狐魅长相,难保来日惜惜会再一次为她倾倒。
休了她,自己入门便为正室,父亲原先不高兴的就在于平妻也是妾,那当了正室,父亲就没理由不高兴了。
而且,谁不想当正室呢?之前之所以同意是没办法,因为他们的感情发生在他成亲之后,好在是他们没有圆房。
再说了,一个娇贵软弱的贵家小姐,她自问还是拿捏得住的,当家主母又如何?不就是为他们奔波劳碌,劳持内宅之事的人罢了。
这都是之前的想法,可那日见她也咄咄逼人,要拿捏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休了。
她随即点头,“她这般恶毒,实在不能忍,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至于嫁妆……”
她想了想,“我朝律法,但凡被休弃出门的,嫁妆不可带走,如果让她带走,是你仁慈,不让她带走,也有律法可循,但这个我就不给意见了。”
“嫁妆,我不要她的。”惜惜还是这句话。
易昉望着他,满眼的倾慕,“我知道你品德高洁,不屑用她的嫁妆,再说,偌大的将军府,难道还稀罕她那点嫁妆吗?”
被心上人这么一说,惜惜顿时满心欢喜,道:“不仅不会要她的嫁妆,她这一年贴补给将军府的,我也一并退还。”
易昉神色一僵,“贴补?她这一年用嫁妆贴补过将军府?”
惜惜脸带窘迫,“母亲长期吃丹神医的药,甚是名贵,将军府入不敷支,所以她嫁进来之后,便贴补了些。”
易昉惊愕得很,“将军府还需要她来贴补?将军府怎么会入不敷支的?我听父亲说,当年你祖父得赐将军府的时候,还赐了许多良田商铺。”
“是有这么回事的,但不善经营,都卖了。”
易昉吃惊地看着他,心头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那……将军府如今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惜惜道:“是,但不要紧,我们冒尖出头了,以后俸银也好,赏赐也好,都不会少。”
他一心想着和易昉共创前程,一时的艰难,他觉得可以度过的。
他深信易昉也会愿意同他度过。
易昉心头瞬时复杂起来。
她不知道曾经显赫的将军府会式微至此,是啊,细细想来也不难理解,惜惜的父亲和二叔都没有身居要职,他大哥也碌碌无为,将军府靠着他原先的军功苦苦支撑。
当日他迎娶宋惜惜时,大张旗鼓,满城皆知,十里红妆是一抬一抬地送往将军府,当时她看了个热闹也觉得十分震惊,只认为两家应是差不多的,如今想来,那场婚礼应该是镇北侯府支撑出来的风光。
若是如此,那么宋惜惜的嫁妆定然十分丰厚。
她心底发生了些许的改变,犹豫半晌,道:“若悉数退还嫁妆,岂不是叫人觉得你理亏?”
惜惜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
易昉转了脸去,声音有点含糊,“我只是觉得,嫁妆退还部分已是尽了你的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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