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荔傅煊亦的现代都市小说《高质量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由网络作家“安曲怀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非常感兴趣,作者“安曲怀柔”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沈荔傅煊亦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三年无所出,她背负巨大压力,却不知问题不在她。那一日,他们如往常那般,却又相当平静。他:“离婚吧。”她:“好。”简单的对话,结束了她三年爱恋。离婚后,她照常工作,生活,参加亲戚朋友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遇到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人,她想试一试。他却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说:“那个男人不适合你!”那谁适合她?他吗?...
《高质量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精彩片段
傅煊亦如常早起,晨跑洗漱,一身西装的从楼上下来。
只是,他走到楼梯口时,脚步止住。
客厅里,之前空着的沙发此时坐着一个人。
文含英。
她穿着淡紫色旗袍,外披一条白色真丝披肩,胸口处别着一枚玉兰胸针,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拿着茶杯喝茶。
听见声音,她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看过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要去公司了?”
傅煊亦看着她,下楼。
“您怎么来了。”
坐到沙发里,拿起面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家里没有保姆,但有钟点工,沈荔在时,她负责傅煊亦的一日三餐,而沈荔走后,就没有人负责了。
傅煊亦让许为找了一个保姆,每次他出差回来,保姆便会来做饭,做好后离开。
现在这个点,保姆早便把早餐做好离开了。
所以这茶,是文含英泡的。
文含英看着他,笑容是面对旁人时没有的温和:“知道你忙,但还是要来跟你说。”
“今天是你袁伯伯的生日,中午袁家在东安楼为你袁伯伯小办,你得去。”
洛家家大业大,自然的,旁的关系也多,文含英口中的这个袁伯伯和洛家不是亲戚,但却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跟傅煊亦的父亲关系极好。
茶水清甜,细品会带着微微的冽,文含英泡茶是泡的极好的。
傅煊亦喝了茶水,放下茶杯:“中午我会去。”
“呵呵,那就好。”
文含英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心终于放下,她脸上也有了笑。
傅煊亦看着她:“您下次不用为了这样一件事特意跑一趟。”
“你这孩子,当母亲的还不是久没看见你,想来看看你。”
文含英目光微动,脸上的笑浓了。
傅煊亦看着她的笑,喉间溢出一个低嗯。
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场雨的缘故,中午的青州太阳出了来,明晃晃的照着这个被雨水冲刷后的城市,极快的就消退了雨后的凉意,热气袭来。
倒是将将的不冷不热。
东安楼。
东安楼地处郊外,周边山水环绕,是个吃饭赏景的好地方。
正是中午之时,一辆辆豪车驶入,平稳停在停车带。
黑色劳斯莱斯也在车流中驶入东安楼,停在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傅煊亦手腕搭着西装下车。
门口有人迎接,看见傅煊亦,立刻上前:“这是……商司吧?”
来人正是袁家的长辈,今日寿星的夫人,徐兰芝。
她上下看傅煊亦,脸上满是笑。
“是我,伯母。”
“呵呵,快,快进去坐。”
“你母亲已经来好一会了,伯母带你去。”
“不用,您忙,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呵呵,没事的,你这孩子,伯母上次见你,好像都还是你结婚呢。”
“一晃就三年过去了,真快啊。”
说着话,徐兰芝带着傅煊亦进了大厅,直往院子里去。
东安楼很大,有正厅,前院,后院,而今天袁家说是小办,其实也不小,儿女把东安楼整个包了下来,现在楼上楼下都是来袁家的宾客,极其热闹。
傅煊亦走进去,四周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随即一个个眼睛便都亮了。
都说人中龙凤,但真正能当的上这四个字的人极少。
可傅煊亦,当的上这个名头。
他身形高挺,肩宽腰窄,常年沉浮于商海,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场,深沉内敛。
他本就出生世家,祖辈都是人物,教养品性都是一等一的。
这样的他,再配着这一张极好的脸,那便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程姝看见了。
她立刻跑过去,毫不犹豫的一把把倒下来的屏风推到一边。
只听轰的一声,屏风倒下。
温为笙面色发白,看着程姝的手:“程姝!”
“快出去!”
程姝顾不得手上的疼,快速抓住他,把他一起拉出去。
而此时,其它房间休息的人都被吵醒了,出来看情况,看见这边的情景后,都赶紧过来帮忙。
报警的报警,急救的急救,灭火的灭火。
大家齐心协议,直至消防警察医生来。
程姝和温为笙是事故现场的第一第二发现人,而且程姝因为推屏风那一下手受伤,她跟着女孩子一起随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温为笙陪同。
到医院,女孩子便被送到了急救室,而程姝也去处理手上的伤。
不过在来医院前,有经验的师傅已经给程姝处理过了。
所以到医院时,医生看见程姝手上的烧伤处理,松了口气。
“还好,烧伤不是很严重,也处理及时,处理得当,不然就要留疤了。”
“你们年轻女孩子,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程姝面色因着疼微白,当时那潜意识的一推让她全无感觉,到后面才觉得疼。
尤其是现在,疼的她额头都生出细密的汗来。
听见医生的话,她勉强笑了笑:“没事。”
那样的时候哪里能想到那么多,甚至她都还没想,她就已经那样去做了。
她不后悔。
即便留疤,也不后悔。
温为笙站在程姝旁边,看着她的手被纱布紧紧包裹,他眉心拧紧,面色比程姝都还要白。
她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他没有保护好她。
医生说了后续的注意事项,两人便出了去。
温为笙对程姝说:“你先坐着休息下,我去拿药。”
程姝的情况不用住院,但需要吃药,后续也需要定时来医院换药。
而在这期间,有许多注意事项。
程姝看温为笙神色,从把那女孩子救出来后,他便这般拧着眉,面色凝重。
他很自责。
她清楚的感觉到。
唇微动,程姝缓声:“学长,我没事。”
温为笙看她,她眉眼依旧清明,认真。
温为笙的心从程姝那一推便压下了一块大石,很重,他很自责,很愧疚,他就在她身边,自己怎么没有保护好她。
他非常的后悔。
后悔没有早一点听见她的声音。
如果他早一点听见,也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可现在,看见她这模样,明明受伤的是她,却反过来是她安慰他。
温为笙一瞬笑了,手就这般落在她头上,轻拍:“我也没事。”
“不过,你这样救了我,我可要把你负责到底了。”
程姝还从没有这样被人触碰过,她下意识的想退,但当温为笙的手落在她发上,极轻的拍,似哥哥对妹妹一般。
她顿住了,抬头看他。
温为笙脸上是笑,没有了之前的凝重,那拧着的眉也松开了。
他放松了下来。
看到这,程姝脸上也有了笑:“不用。”
“要不是我叫你,你也不会来。”
论起前因后果,她这伤受的一点都不冤。
温为笙笑容漫开:“不是这么算的。”
“我会负责的。”
“好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
温为笙快步离开,程姝坐在那,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脸上的笑入了眼。
如果没有学长,她和那女孩子可能受的伤更严重。
温为笙很快拿了药回来,然后两人去了急救室。
这一晚的动静闹的不小,火烧寺庙,人受伤,消防去了,警察也去了。
而现在,急救室外有警察守着。
“师傅,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了解下杜鹃山。”
宋杳看过去,在对面的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停在温为笙面前,温为笙在和他说话。
宋杳把手机放兜里,走过去。
她没挂电话,因为傅云深应该挂了。
傅云深关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停,与此同时,电话那边熟悉的男人声音传过来。
就在这静夜里,清晰的落进耳里。
他拿着手机,要挂断电话的指腹停顿。
“学长。”
宋杳来到温为笙身边。
温为笙看向她,脸上是温润的笑:“打完了?”
“嗯。”
温为笙看向面前的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那您先忙。”
和尚要去做晚课,现在暂时没有时间。
和尚双手合十,颔首,转身离开。
宋杳看着老和尚走远,说道:“确实山间的老师傅比我们更了解杜鹃山。”
刚刚那和尚看着六七十岁,已经上了年纪,显然在这山间住了许久。
温为笙跟他了解杜鹃山的情况,不意外。
“是的,我晚点去找老师傅。”
宋杳点头,两人继续朝前走。
此时的天比刚刚又暗了许多,倒显得寺庙里的灯火愈发明亮。
只是,夜色深,雨雾也跟着深了,把这灯火氤氲出一层朦胧的光,染的周遭的一切有如幻境一般。
两人不紧不慢走着,在这静夜里,听得他们的脚步声,清静安宁。
忽而,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宋杳没有披外套,这冷风夹杂着山间的凉意,一吹就让人下意识的冷。
宋杳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温为笙看见了,立刻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宋杳身上。
宋杳顿了下,赶忙拒绝:“学长,不用。”
“跟我客气什么,你要生病了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今早离开前,我可是跟他们保证了的。”
温为笙握着衣服裹住她的肩,不经意的,他的指尖触碰到她,他立刻蜷起手指。
只是,那极细微的触碰,还是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肌肤,她的体温,让他的心一下就不稳。
宋杳还是想拒绝的,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对待。
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温为笙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不大好,温为笙的为人是极好的。
他确实是关心她,也确实担心她生病。
他责任心很强。
宋杳看时间,快八点了,说道:“要八点了,山间晚上冷,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早起继续找剩下的植物。”
“学长,你穿着,也就一会,我没事的。”
宋杳把肩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他。
从这里到他们的房间,不远。
温为笙看着递过来的衣服,再看这光晕下她认真,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的眉眼,眼中生出笑,接过衣服:“好。”
被拒绝,他没有失落,反倒那不稳的心安稳下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是朋友便一直保持着朋友的那条线,从不越过。
她没有变。
几年如一日。
把外套搭在手腕,他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冷,这山间的凉意倒是清冽静心。”
“我也想好好感受一下。”
宋杳唇瓣动,然后说:“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杜鹃山,每次来了杜鹃山就会心情变好。”
说着话,宋杳抬头看外面的夜色,山间夜清冷了许多,但却更让人安稳。
温为笙目光微动,他看她,眉眼淡静,就如此时的夜。
他嘴角微弯,目光落在这朦胧夜色里:“那以后我心情不好,也要常来这里。”
林央有微信,但她不玩微信。
她的微信仅用于联系,所以她从不看朋友圈,也从不发朋友圈,也就不知道饶嘉佳把她的离婚证发到了朋友圈,甚至把离婚证设置成了背景的事。
回到平城,简单的跟二老说了下她和江止年离婚的事。
二老是开明的,听了后沉默许久,问她老太太知道吗。
她说没说,但江止年会说。
就像离婚这事,是她跟自己的父母说,江止年不会跟他们说。
也就这一个问题后,二老便没问了,只说也好。
当初知道洛家的家世后,二老都有些不大愿意,因为两家关系实在悬殊太大。
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方要吃亏。
林央是独生女,二老对她很是宠爱,可以说林央是在极好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
二老从没有想过她要嫁的多好,只希望她嫁的人能真心疼爱她。
当初婚事定下前,父亲还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如果不愿意他就拒了这门亲事。
林央说愿意。
她对江止年,一见钟情。
嫁给他,不在乎他家世,不在乎门第,只在乎他那个人。
所以即便嫁去两千多公里外的青州,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乡,舍弃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在他身边做一个为他,为家付出的贤妻良母,她也无怨无悔。
原本父母担心她因为离婚而神伤,打算带她出去旅游旅游,开解一下心情,但没想到,林央全然没有这些情绪,她依旧如以往,始终淡然,甚至更通透,全无一丝伤怀。
初时,二老还不大相信她会这么的看开,只以为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这么过了大半月,林央依旧如此,他们这才相信林央是真的对这段婚姻放下了。
既然女儿都已经放下了,他们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放心了。
林央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木雕师,曾经还在宫里当过差,后面时代变迁,爷爷的手艺便传给了她父亲,而她父亲传给了她。
当然,这手艺倒也不是必须要传下去,或者一定要一代又一代,全然看自己喜欢。
林央的父亲喜欢这门手艺,林央也喜欢这门手艺。
虽然女孩子做这个伤手,但她喜欢,二老也都支持。
嫁给江止年后,林央便舍弃了这门工作,做了幼儿园老师,可以更好的照顾家里。
而现在,林央不再被婚姻所缚,她也就再次做回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木雕师。
在当地金丝楠木博物馆里工作。
本来家里就有开店,也是专门的木雕店,但她不想在家里,想去不同的地方。
结婚前,她就在馆里工作,回来后,也在馆里。
因为提前便联系好,林央回家后第二天便去馆里报道,第三天正式开始工作。
转眼间,大半月过去,一切安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以在这上面帮我刻一个一吗?”
玻璃窗口外,清润温和的声音传进来,伴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他掌心摊开,露出一个乌木小方牌,隐约可见他掌心的纹络。
极长,极深,如山川流水,清隽斐然。
看见来电人是蒋束,温为笙下意识的轻咳一声。
他对顾夏说:“我接个电话。”
“好,我去前面等你。”
顾夏拿着手机往前,手机里有温为笙要找的植物,而现在她们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植物。
她一直在找着。
顾夏走远了,温为笙这才接通电话:“喂。”
“怎么样?老丈人丈母娘对你可还满意否?”
这文绉绉的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酸溜溜的嫉妒味。
温为笙知道蒋束的心思,笑道:“应该还满意吧。”
“呵呵。”
“你温大帅哥,是个人见了都得喜欢,尤其是招老一辈的喜欢。”
蒋束这话没说错,温为笙确实很讨老人喜欢,只要是老一辈的,见了他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知道蒋束在饶嘉佳这里跟头栽的不轻,怨气颇重,温为笙转移话题:“睡醒了?”
“哼!”
“一早被你吵醒,我还能睡吗?”
“赶紧把人拿下,哥们等着吃你的喜酒,不对,抢捧花!”
“老子要抢捧花娶了饶嘉佳那死女人!”
温为笙低低的笑起来:“好,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简单的说了会便挂了电话。
温为笙看前方,顾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怔住,然后脚步往前,很快的,他看到她的身影,就蹲在石阶旁,拿着手机,低头看脚下的植物。
她把长发扎了起来,是一个丸子。
碎发落下来不少,因为微微的风吹到脸颊,那一双浓密的睫毛也跟着轻轻的颤动。
他的心不觉间跳快了。
走过去,弯身:“怎么了?”
他低头看她,看见她清秀的眉眼,比这山间的秀丽都还要迷人。
“学长你看,这个植物是不是这个。”
听见他的声音,顾夏这才发现温为笙过来了。
她指着脚下的绿色植被,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看。
温为笙目光微动,压下心中源源不断的悸动,接过手机,看她脚下的植物,然后蹲下身来,点头:“是。”
“呵呵,看来我们今天很顺利,才上山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植物。”
顾夏以为要找很久,毕竟植物那么多,要找其中那么几样,不容易。
但没想到这么的快就找到一种,真的出乎她意料。
她很愉快。
感受到她的愉悦,温为笙看她,此时两人挨的极近,他一转头便看见她的脸,白皙的肌肤,细腻的一点毛孔都看不见。
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恰恰的一束落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山上有寺庙,游客可以住宿,顾夏和温为笙一开始的计划是第一天没找齐就在寺庙里住一晚,第二天继续往上爬。
而这一下午,顾夏和温为笙便找到了几株,很顺利。
明天一天,不出意外可以全部找齐。
不知不觉间,天暗下来。
顾夏算着时间,带着温为笙一起前往寺庙住下。
而此时,青州。
黑色宾利平稳停在别墅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身衬衫西裤,手腕搭着西装外套的人下车,走进别墅。
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快步跟上。
别墅很清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光更是没有。
以往每次回来,家里都有着安宁的气息,就算是安静,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清清冷冷的。
司机跟着商宸洲上楼,把行李提到卧室放下便离开了。
商宸洲把西装外套放沙发上,解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他每次出差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很快的水声传出,这偌大的别墅终于有了点生气。
温为笙说:“你接电话,我去前面看看。”
“好。”
温为笙脚步往前,云姆也拿着手机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不要打扰了这里的清静。
只是,当她拿起手机,看这来电时。
云姆神色怔住了。
祁商衍。
是的,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商衍。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似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那细细的雨声也好似消失不见了。
云姆看着这跳动的名字,思绪短暂的空白。
记忆中,他似乎还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有什么事许为会告诉她,他不需要给她打电话。
就如她极少给他打电话一般。
可现在,他却给她打来了电话,这样的事对于云姆来说,就像看见天上开出了花朵,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手机还在振动,呜呜的,就在掌心。
清晰的告诉着她,这是真的。
云姆指尖微动,然后接通电话:“喂。”
清夜里,她的声音染了静,含着碎碎的细雨落进祁商衍耳里。
就如那个雨夜,她提出离婚。
祁商衍站在吧台前,拿着杯子喝水。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落进耳里,他动作停顿。
“停水了。”
喉头滚动,水流进胃里,清清凉凉。
云姆知道祁商衍给她打电话是有事。
他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说废话。
听见手机里传来的低沉嗓音,云姆微顿,下意识说:“是不是水费用完了没交?”
“不知道。”
他肯定不知道了。
他每天都在忙公司里的事,家里的事不曾过问,这种家中琐事,他是一点都不会知道的。
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是不是你回家洗澡没水了?”
她想应该是这个原因。
“嗯。”
“那你等等,我现在交。”
云姆说着便打开小程序,直接在里面交了五百块。
家里水用的不多,电用的才多,毕竟那么大个房子,哪里都需要电。
而她走之前这些都弄好了,电费有,水费也有。
这些她都整理到一封邮件里发给了许为。
算是做交接。
后面的她也就不曾过问了。
现在他突然给她打电话,显然是许为忙,忘了。
她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许为是他工作上的助理,不是生活上的助理,难免。
电话还在通话中,祁商衍没挂。
云姆充好水费便说:“刚充进去了,你看看,有没有水。”
祁商衍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夜过于的静,他清楚的听见她指尖点在手机上的声音。
一下下,很有规律。
“嗯。”
他转身,放下杯子,打开吧台的水龙头开关。
只听噗呲一声,水似堵住了一般。
但极快的,水流出来。
云姆听见了。
但她没有急着挂电话,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电呢?电有吗?”
“刚充进去。”
云姆明白了。
他这不止是水停了,电也没了。
而他不知道水电不是一起的,交了电费没交水费,这才打电话来问她。
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许为来做,但他直接问她,应该是想要快捷一些。
“那就好。”
两人已经离婚,他的电话她没删,洛家人的联系方式也都在。
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两家的关系在那里,难免以后有个什么意外需要联系,她删掉了不好。
所以也就留着。
却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再联系。
而现在,一切说完,云姆也就没话了。
她想着怎么结束这段通话。
“就这样。”
他声音传来,如以往一般言简意赅。
云姆一顿,随之笑了。
“好。”
拿下手机,便要挂断电话,而这时,前方传来温为笙的声音。
她始终客气,那么,他也客气。
但该做的,他依旧做。
何昸乐笑着说:“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小温,你们回酒店就好好休息,不要再来了。”
“你昨晚也没休息好,等明早再来,这里放心。”
“好。”
温为笙对姜梨露出一抹笑,和常东随离开了。
姜梨看着,心里始终觉得抱歉,但温为笙说的话却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她想,以后温为笙有什么事,她更要尽心才行。
何昸乐把门关上,看姜梨神色,倒也不说。
她家闺女,得慢慢来,让她自己去感受。
他们不能插手。
随着温为笙和常东随离开,姜梨想到了另一件事。
转院。
学长说明天转院,商淮舟也说明天转院,而他离开时的态度,那话语,不是说假的。
三年,两人虽没有感情,但她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说了便会做。
不会改变。
只是,两人已经离婚,有些事,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
姜梨抬手,下意识便要去拿手机,可手一动便受限。
她眉头微蹙,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犯难了。
自己这样,可怎么打电话?
“怎么了?是要什么吗?”看见姜梨动作,何昸乐出声。
她在给姜梨削苹果,看姜梨这模样,她放下苹果和水果刀。
姜梨想了想,看着何昸乐:“妈,我得打个电话,你帮我拨一下。”
十三楼。
脑科病房。
任双双醒了,医生很快过来,给她检查,确定她醒来后的情况。
商淮舟一直在病房,没有离开。
周妤锦亦是。
而任双双醒来后,人便逐渐清醒。
清醒后立刻就喊打喊杀,要让商淮舟去杀了吴启,替她报仇。
任双双从小就被娇养着,性子任性娇纵,不是好相处的。
现在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
不可能的。
周妤锦不断安抚她:“放心,那伤害你的人我们不会放过的。”
“你小舅也让律师去处理这件事了,对方跑不了。”
“律师去有什么用?”
“我要让他死!”
“他这么伤害我,辜负我,送他进去太简单了!”
“他就不该活着,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任双双很激动,在床上大吼大叫,全然忘记了疼。
商淮舟站在床前,看着她发疯,直至任双双一把推开周妤锦,推的周妤锦踉跄。
商淮舟抬手,扶住周妤锦。
周妤锦顿时看他。
这一刻,她眼睛里尽是光彩。
“杀?你是谁?”
周妤锦站稳,商淮舟手收回,出声。
他嗓音低沉,听着无甚情绪,但却充满压迫。
任双双瞬间就安静了。
“我……”
任双双下意识出声,可这发出的声音却气短的不得了。
在所有亲人里,她谁都不怕,唯独怕商淮舟。
“我……我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
“难道他就不该付出代价吗?”
任双双看着深沉冷漠的人,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背叛我,和我闺蜜在一起,他们一起接吻,还上床!”
“他让我恶心!”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任双双说着便怒恨起来,一张脸尽是愤恨。
周妤锦听见她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的话,确实是对方不对。
“所以,为了这种人伤害自己。”
淡漠的话说出,不带一丝感情。
周妤锦瞬间看身旁的人。
商淮舟看着任双双,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眼眸微垂,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眸中尽是深色。
深的让人心颤。
“我……”
任双双说不出话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周妤锦看她这模样,赶紧坐下来抱住她:“不哭不哭,这种男人不值得咱们双双为他哭,咱们双双值得更好的男人。”
周妤锦站在那,看着那下台阶的人,平城。
那个人在的地方。
她眼睛微眯。
温为笙抱着常宁便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随即便是挂水住院。
烧伤后有可能会发烧,在医生给常宁上药时,有说过。
如果出现发烧的情况就要立刻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所以常宁现在的情况,必须住院。
办住院手续,让护工守着常宁,他出去买生活用品。
等做好这些回到病房,时间已经是中午。
常宁还在睡着,护工一直守着她,水挂完了。
她没有醒过,依旧睡的沉,睡的安稳。
温为笙看常宁因为发烧而浸湿的额发,挽起袖子,拿过刚买来的盆和毛巾去了洗手间。
没多久,他便端着水出来。
他打湿毛巾,拧干,摊开,折叠起来,这才给常宁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细致,一双眸子注视着常宁,没有移开过。
给她擦了脸,又去给她擦手,却看见她手上的纱布,温为笙目光微动,对护工说:“你给她擦洗下身子,我出去一趟。”
护工点头:“好的,先生。”
温为笙把毛巾放盆里,便要出去,但想到什么,他停下来。
唇瓣微动,他看向护工:“你去买,女孩子穿的衣物,全部。”
说着话,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这够不够?”
护工看着他手上的钱,不说多,几千是有的。
她赶忙说:“够了够了。”
女孩子的一身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温为笙点头:“那你现在去,买好的,我在这守着。”
“好的。”
护工拿着钱便出了病房,温为笙拿过凳子在床前坐下。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真的太困,还是药的关系,她就像睡着了一样,看不出是生病。
他脸上生出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睡着的模样。
以前,有一次,蒋束和饶嘉佳吵架冷战了很久,最终还是蒋束没忍住,让他给常宁打电话,说约她们一起去郊游。
常宁答应了,带着饶嘉佳和他们一起出了去。
当时,他开车,常宁坐他旁边,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是怎么,她上车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那时,她睡着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让人心安宁。
温为笙手落在常宁额头,还有点低烧。
他心稍稍放下。
只是……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一会儿后,他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主任。”
“小温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得请几天假,照顾她。”
“这样啊,那没事,你先照顾家里人,学校的事不用担心。”
“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
温为笙挂断电话,他微微思忖,然后又拨通蒋束的电话:“你认不认识主攻烧伤的医生?”
“烧伤?”
“谁烧伤了?”
“常宁。”
“我靠,怎么回事?”
“晚点跟你细说,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有啊,你忘了?洛商司的二婶就是医院的院长,洛商司他堂弟洛君由也是医生,他们不都行?”
“……”
温为笙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位?
但是……
“呃,我突然想起,这两位不大合适。”
没听见温为笙声音,蒋束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距离远近的关系,常宁跟洛商司一离婚就离开青州,显然是要远离洛家。
现在要再找洛家,还是温为笙出面找,那不好。
怎么都不好。
“严重不?”
“有点。”
“我想想,待会给你电话。”
“嗯,尽快。”
“知道知道。”
蒋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问,他知道温为笙现在非常担心常宁。
任双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一开始装的很好,对我特别好,我都以为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他拿到了绿卡他就变了!”
“他伤害了我,把我伤的遍体鳞伤,小舅妈,我恨他!”
傅远川眼眸微不可见的缩了下,他看着周妤锦怀里放声大哭的人,转身出了去。
周妤锦坐在那,看着这离开的人,心咚咚的跳,跳的极快。
因着她和傅远川表姐的关系,她和傅远川的情况她表姐也是知道的。
包括任双双。
任双双虽才十八岁,却知道很多,每次她去找她时,她都小舅妈小舅妈的叫她。
那时她嘴上说不能这么叫,心里却欢喜。
而现在,任双双当着他的面这样叫她,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虚伪的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的袒露自己的心思。
周妤锦的心变得炽热,她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里露出强势,绝对。
以前,这样的称呼她只能是想想。
但现在,她要让它变成真的。
傅远川去了医生办公室,随后出来便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和律师通话,一个是给任双双母亲文笠。
而当他挂断电话,一通来电进来。
薛冉。
屏幕上跳动着这熟悉的两个字。
淡淡静静,安安宁宁。
傅远川看着这个名字,眼眸微动,然后划过接听键:“喂。”
他抬眸,看着前方,一双眼眸深邃无边。
薛冉没隐瞒何昸乐,把傅远川要给她转院的事说了。
同时,薛冉也告诉了何昸乐她的想法,那就是不麻烦傅远川。
何昸乐非常赞同,两人已经离婚,能不再有交集就不再有交集。
大家都另外开始。
虽然这次恰好的薛冉救的人是傅远川表姐的女儿,但他们常家也不会拿这件事来麻烦他们。
所以,极快的何昸乐便拿过薛冉的手机给傅远川打过去。
此时,手机便贴在薛冉耳边,薛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声,面色安静平和。
即便是主动给他打电话,她也没什么异样。
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是她所熟悉的深敛。
薛冉睫毛微扇,出声:“你现在在忙吗?”
就如以往,她每次给他打电话,她第一句话都是这句‘你现在在忙吗’。
傅远川看着外面夜色,张唇:“不忙。”
“好的。”
“是这样的,本来明天我就要转院的,而我这边手续已经在办了,你就不用再安排了。”
“这次的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是一件小事,真的不用麻烦。”
“换作别人,我也是这样的。”
“你不要放在心上。”
也怕耽搁他,薛冉直接了当,一次性把话说完。
而她说完,便等着他回复。
只是,手机里安静了。
他的声音不再。
但是,她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的护士说话声音,他在医院。
应该是看他表姐的女儿。
薛冉不再说,耐心等待。
“薛冉,你在怕什么?”
似过了许久,他的声音传来。
薛冉顿住。
怕?
她怕?
突然的,她的心动了下,很突兀的。
唇瓣动:“我……”
她想说什么,声音却止住了。
她被他这句话弄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他似乎从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就像在病房,他那样的强硬。
薛冉隐隐觉得,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为什么呢?
大家离婚好聚好散,即便再见也是如普通朋友一般,但他这样,让她觉得他们好像是仇人,不该再有交集。
薛冉想了想,应该是麻烦吧。
他每天事情那么多,以往他的安排她都听,不会反驳。
没多久,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他面前。
门打开。
里面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白色衬衫,休闲长裤,一双平底咖色板鞋,电梯里的人长的很高,面容清隽,气质斯文有礼。
他一站在里面,四周的人都成了背景。
他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因为重力,让他的筋脉喷张,充满力量,安稳。
温为笙买了饭菜,水果,营养品,以及陪护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他提了满满的两大袋,两手不停。
而此时,他手机响。
他把一只手上的袋子集中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是蒋束的电话。
应该是问他情况怎么样。
恰恰这时电梯停下,他看了眼楼层键,到了。
便低头划过接听键接通电话。
此时电梯门开,他边接电话边走出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只是注意着手上的东西,不要撞到别人。
电梯里,不止他一人。
“喂。”
等前面的人先走,随后他才走出来,边走边出声。
此时,眼角余光里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入眼中。
他下意识便要看去,但蒋束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人醒了没有?”
他收回目光,回道:“醒了。”
“没事吧?”
温为笙脸上浮起笑:“没事,她好了很多。”
“听你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兄弟,这一次你可是因祸得福啊。”
明显打趣的声音传来,温为笙笑道:“我怎么就因祸得福了?”
“你看啊,你这心在人身上,人心不在你身上,你要跟人见面都得花心思,找理由,现在人恰恰因为你而受伤,你不就名正言顺的找到了在人身边的理由了吗?”
“兄弟,你可得趁这次好好把握机会,争取一举把人拿下!”
“这可是老天爷都在帮你!”
这斗志昂扬的声音,感觉不是他在追人,是蒋束在追人。
温为笙笑的无可奈何,不过:“你这么说倒似乎还真是。”
“只是……”
“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机会而让她受伤。
他希望她好好的。
“啧啧,瞧你这深情的话,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你这大情种!”
蒋束直接就挂了电话,温为笙拿下手机,嘴角是笑。
他往前走,只是,走了两步,他脚步停下。
刚刚,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温为笙嘴角的笑垂下,他唇微抿,转过身,往电梯看去。
电梯已经合上,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目光微动,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她和那人还有联系。
他没有想到。
但是,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和那人虽离婚,却不代表他们就毫不相干。
他们联系,是正常的。
只是,在亲眼看见她通话记录里那人的名字时,他心里还是紧了。
他怕,怕他们还会在一起。
第一次,他是这般的不自信。
温为笙五指收拢,握紧袋子,脚步不觉间快了。
电梯里。
洛商司站在里面,看着早已合上的电梯。
他眼前是那一张清隽斯文的面容,眉眼温润如玉。
温为笙。
温家最优秀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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