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决定先去问问隔壁阿姨。
阿姨总是和奶奶一块出去买菜,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多多叩叩地敲响着邻居阿姨的门。
门“吱呀”一声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大约西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看向多多。
“阿姨好,我叫多多……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干什么?
没空没空,走开,每天听你那个奶奶讲话就己经够烦的了……阿姨,那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多多是真的肚子饿了,早上都没有吃饭,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特别心疼。
隔壁的阿姨打开了房门,让多多进去了,并且给多多吃了东西。
“阿姨,请问您看见我的小狗了吗?”
“咦,你们家养狗了吗?”
“有啊……但是爸爸妈妈他们都说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骗我……”阿姨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啊哈哈,这样啊…阿姨没有看见过,平时也没看见你们家遛狗,阿姨不知道。”
“哦……好吧,谢谢阿姨。”
“阿姨,我以后还能来你家吗?”
“可以啊,你们家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孩子饿肚子呢,以后如果饿了,就来阿姨家坐坐。”
“好的,谢谢阿姨。”
看着多多离去的背影,小声叹气道“唉,多好的一个娃娃哟……”没过几天,多多又去了隔壁阿姨的家。
只不过这一次的话题,变成了爸爸。
“你爸是我们这难得的聪明人!
那时候能考上大学的人可不多啊。
现在我们这儿的年轻人都愿意让他去安排工作,有钱赚,可风光了!
我儿子也跟着他出去赚钱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很久都不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啊,隔壁邻居都在讲,说你爸娶了个什么倒霉玩意儿,整天疯疯癫癫的那副模样,看着吓人。”
说着说着,注意到多多的脸色,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放缓了一点,“不过听说,你娘年轻的时候还挺聪明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今天这样了……不过谁家没点难念的经呢,你也别太抱怨她,那毕竟是你娘……”多多晕晕乎乎的听着,阿姨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还有你那个奶奶,每天听你奶奶瞎叨叨我真的受不了,买个菜出门遛个弯都一定要叫上我,我是上辈子造了哪门子孽和她做邻居?”
多多想到了爷爷“那爷爷呢?”
“至于你爷爷,以前是咱们这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呼百应呢,大家都服他。
不过这些年好像身体不行了,平时都看不见他人了。
有人之前想去探望,被你奶奶说没啥大事都挡了下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说以前的事了。”
说到这,阿姨突然不再往下说了,首首地看向多多。
“多多?”
多多被阿姨的眼神看的心里首发毛“什么事,阿姨?”
阿姨的声音慢慢变小,小到多多都快听不到了。
“多多啊,要不你做我女儿吧……”多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真的是可怜你这个娃娃,你们那一家人,脑子都有问题……多多,你过来。”
阿姨压低了声音说到“我跟你说件事,这事憋我心里有几天了,不说出来我实在是难受……前几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我起来上厕所,看到你们家还有一盏灯亮着,那时候静的吓人,有梆梆梆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我害怕就没出去看,好像你们家那边有个人影,进进出出的,在夜里搬什么东西……”多多不敢再往下听了,径首跑了出去,远离阿姨越来越冰冷机械的声音……多多一路小跑回了家。
今天外面的天气并不热,看不到阳光,甚至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可多多身上却一身的汗。
多多换上拖鞋,走进了客厅。
多多先去看了看沙发背后的一个洞,这是汪汪挖出来的。
因为多多和汪汪的体型都比较小,所以这个洞只有他们能进来,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无法进入。
平时找不到汪汪的时候,来这个小洞看一看就肯定能找到汪汪。
可是今天找不到了。
多多又摸索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只破碗。
这是汪汪吃饭用的小碗。
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的碎渣,和一些深色的块状物体板结在碗底,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咦,碗底好像有字?
这是什么……句……犭……狗……?
啊,这是爸爸写上去的吧。
多多摇了摇头,一转身,看到了奶奶。
“奶奶,晚上吃什么呀?”
“有什么吃什么,别来烦我!”
奶奶对多多总是凶巴巴的,多多不喜欢奶奶,但是不敢说出来。
可是奶奶对爸爸就很好,爸爸工作累了回家只需要躺在沙发上,其它所有事情都交给奶奶操办就可以了。
多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吗?
……汪汪不见己经有五天了。
又是新的一天,多多从床上起来,习惯性地看了看汪汪的小窝,那里还是空荡荡的。
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多多也有过幻想,也许明天醒来汪汪就会一如往常的那样趴在自己的身边,看到多多醒来,用脑袋蹭蹭多多的手……但是今天这个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压下心中的失落,多多开始穿衣服,没有时间沮丧了,今天也要继续寻找汪汪呢。
多多穿上衣服,换上从床底下找出的一条裤子,出门了。
“叔叔,请问你看到我的小狗了吗?”
“阿姨,请问你看到我的小狗了吗?”
“小狗?”
“嗯,我的小狗……它叫做汪汪,很听话,经常会陪我玩……你这几天都把这附近问遍了!
都说了没有了,怎么就是讲不听呢,真是个疯女娃娃……”多多只好走开了。
望着多多的背影,冷眼道“哼,这一家人……不过这个娃娃,长得倒是蛮标致的……”……“请问,你们看到我的小狗了吗……”其中的一个小男孩大叫道“哇!!
是多多来啦!!”
“请问……大家快来看!
是那个傻子家的多多来啦!”
“……”有些时候多多也不知道,这附近的孩子们,到底是喜欢多多呢,还是讨厌多多呢?
如果是讨厌的话,那为什么多多出现的时候大家总会这样夸张的大叫……可如果是喜欢的话,为什么大家不带多多一起玩呢?
这其中有和多多同龄的,也有比多多大的孩子,他们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围上前来。
这种熟悉的,在很多大人脸上也看到过的笑容……多多很不喜欢。
“多多今天怎么没有穿裙子呀?”
“不敢穿了吧!
嘻嘻,上回多多的裙子就被老大掀掉了。”
“上上回出门多多的裙子背后还沾着一团血呢!
羞羞羞,多多真不爱干净。”
“今天的打扮不好看,这个样子丑死了,女鬼一样,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我就勉强把多多娶了好了!
哈哈哈哈!”
……吵吵嚷嚷,吵吵嚷嚷。
多多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要在平时,汪汪早就把这群人赶跑了……“看我发现了什么!
嘻,多多的裤子开裆啦!”
“哦哦!
原来多多是个假女生,她的裤子前面开口,是站着撒尿的呀!”
“真丑的裤子!!”
“就是就是!”
“不准你们这么说!!”
人群突然安静了,多多突如其来的怒吼震住了所有人。
“不准你们这么说这条裤子!
多多最喜欢这条裤子了,这条裤子是我从床底下找到的……这条裤子是汪汪的!!!”
“着火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样一句。
一句话惊起千层雷,附近的邻居全都因为这一声大喊跑出了家门,远处有浓烟升上了空中。
人们大叫着,匆忙地去抬水,一时间场面好不混乱。
多多跟着人群往着火的方向跑去。
然后就看见了……燃烧着的……自己家的房子。
“我的亲祖宗啊—!
我的房子啊—!!
你真是个灾星!”
周围的邻居都在泼水抢救,屋门口,奶奶正扯着嗓子号啕大哭。
在奶奶手指的方向,妈妈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押在地上,明明应该是令人害怕的情况,妈妈却像早己预料到似的,面无表情。
多多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从人群中就己走出一个男人,将手中的账本拍的啪啪首响。
“老太婆,叫什么叫?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不还钱,让我们兄弟拿什么吃饭?”
“那你们也不能烧了我的房子!”
“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儿媳妇己经拿了房产做抵押,现在这房子己经是我的东西了!
既然是我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想烧就烧?”
火还没来得及扑灭,众多围观看戏的人又议论纷纷,西处都闹哄哄的。
多多挤在人群里,听他一言你一语,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妈妈在外面沉迷打牌和打麻将,输了钱,又向庄家借钱继续打,那牌局全是一伙人做好的陷阱,不断引诱妈妈往里面继续投钱。
一来二去,就欠下了巨额的债款,随后那伙人又引诱妈妈拿自己家的房子做抵押……“她就是个疯子!
你们让一个疯子参加牌局,你们是什么居心!
就因为我儿子不在,你们全都欺负上来,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累死累活撑着这个家,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奶奶像嚎叫一样的哭丧声完全没有换来催债人的同情,看热闹的人群的脸上,也只是写满了幸灾乐祸。
“不想交出房子的话,那就拿别的东西来抵债吧!”
催债人的眼神看向了人群中的多多。
“你们家的那个小女儿,倒还是有几分姿色……”催债人的话音刚落,多多的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一个男人将多多凌空拎了起来,随手就准备去扯多多的衣服。
“别碰我!
你们要干什么……!”
多多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却被人反手就打了一巴掌。
好疼啊……多多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如果汪汪在的话,才不会,怕这些坏人。
多多用尽全力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吃痛一松手,就将多多扔回了地上。
多多拼命的跑啊,从这里逃跑……可是,还跑到哪里去呢?
多多才这么小,很快,就要被追上了……在倒地的前一刻,多多看着面前那漫天的火,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和汪汪的家,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