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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诱吻春夜

雪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诱吻春夜》是作者“雪迦”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许栀梁牧之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主角:许栀梁牧之   更新:2024-07-18 0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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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栀梁牧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诱吻春夜》,由网络作家“雪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诱吻春夜》是作者“雪迦”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许栀梁牧之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畅销小说诱吻春夜》精彩片段


梁牧之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他握着酒杯的手慢慢收紧了些,嗓音也黯哑:“怎么做的?”

“你没学过呀?”许栀说,“就是嘴对嘴渡气。”

他不说话了,只是在脑中幻想当时的情景。

许栀还在说:“算起来,你是我第一个碰过嘴唇的人。”

“这关系能不好吗?”她挺直腰板,“梁牧之算什么,他最多能拉到我的手,不过以后我手都不给他拉了。”

梁牧之盯着她,一向冷凉的目光,带上了温度。

而许栀浑然不觉,甚至还往他身边坐近了点,“以后我头还给你摸。”

梁牧之唇角缓缓勾起,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放下酒杯,朝着她倾身过来。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许栀有些怔愣。

她屏息,然而男人靠近后,却错开了她的脸,他伸手直接取了茶几上她的酒杯,“以后果酒你也别喝了。”

“啊,”许栀反应过来,“你怎么抢我的酒!”

她伸手要去夺酒杯,这次梁牧之吸取经验,长臂往后,将酒杯拿了老远,直接放在沙发这头的柜子上。

他才回头,就见许栀不依不饶,直接扑了过来。

她压在他身上,手去够酒杯。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够不到,气呼呼地低头,“我没喝完呢……”

语气有些娇嗔,也很委屈,梁牧之呼吸发沉,墨黑的眼盯着她。

她这一低头,两个人脸对脸,身体贴着身体。

随着呼吸起伏,他清楚感觉到,隔着单薄衣衫的柔软,正同他胸口厮磨。

她真的好小一只,这样压着他,他也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被他攥住的手腕纤细柔软,这种触感实在太陌生了,却又无比熟悉——他曾在梦境里感受过千百回,但终究不同于现实。

一切细节如此丰满。

她低下头时,扫过他脸颊的发丝,勾出心底的火,他就这样安静看着她,没有推她下去,也没有其他动作。

许栀今天这果酒喝得确实有些上头,但说特别醉,其实还不至于。

她整个人原本处于那种微醺的亢奋中,有点儿管不住自己,但意识并不模糊,以至于此刻和梁牧之对视,她脑子里还很明晰地反应出个想法:他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这会儿看着,好像也没有平时那么冷了……

时间缓慢流动,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想起,自己还压在他身上呢。

她身子轻微一动,忽然间,天旋地转。

梁牧之扣着她的腰起身。

她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要摔下去了,惊呼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抱得死紧。

而梁牧之只是一翻身,两人位置调换,他将她压在了下面。

许栀心有余悸,酒醒了大半,脑子却没跟上,手还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

这导致梁牧之就连想起身都不能,他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空气里的酒香馥郁,是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许栀在抬眼之前,先感受到了他的呼吸,温热的,拂过她的脸颊,鼻尖,最后是嘴唇。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

梁牧之眼瞳里暗色涌动,许栀的双眸像麋鹿的眼眸,乌亮透着潋滟的水光,还微微肿着。

许栀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的,杂乱无章的,她就连呼吸都压抑着,生怕自己动作稍大点,就会碰到他的嘴唇。

然后她看到他低下头。

她一时懵,居然也忘了放开搂着他的手,就这样任他靠近。

梁牧之的唇,几乎擦过她的唇,但错过那以毫厘计的单位,他继续往下,鼻尖擦过她的下巴。

要亲不亲的,她快要被磨死了,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膛,她怀疑他也能听到。

然后那炽热的呼吸来到她的脖子那里,有些轻微的痒,就这样羽毛一般撩拨她的神经,她忍不住地微微仰起脸。

男人的手在她腰间,隔着打底衫,轻轻摩挲着,捏了下。

她听见他说:“你是不是醉了……”

许栀大梦初醒般,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她的脸瞬间涨红。

她在做什么啊!

她一把推开他,仓皇站起身,“我……太晚了,我、我得回家了……”

梁牧之也从沙发上站起,“我送你。”

“不用!”她一边说,一边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快步往外走,“我自己打车。”

他跟着出去,刚到客厅,看到她已经一把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帽子,然后冲向鞋柜那里换鞋。

余光里,她瞥见他。

男人站在那里,抬手看手表,他的白衬衣领口有些微的凌乱,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清冷的样子。

许栀莫名羞耻,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因为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见他又要走过来,她赶紧说:“你别过来!”

她匆匆换了鞋,拉开门,“别过来啊!”

梁牧之:“……”

他无语地站在原地看她,见她一把关上了门。

他蹙眉,走过去拉开门,楼道里已经没了许栀的踪影。

跑得还挺快。

现在时间还早,她出去打车应该不难。

他关上门,折回沙发边坐下,然后抬起手,慢慢捻了捻手指。

方才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她的腰很细,很软……

他身子往后,靠住沙发背,许久,深深呼出一口气。

许栀下楼离开酒店,出门经由冷风一吹,脑子彻底清醒了。

她在路边拦下出租车上去,司机问她要去哪里。

她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报了家里地址。

车子驶动,她抬起手,缓缓贴住自己滚烫的脸颊。

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刚刚在酒店房间里的情景阴魂不散地在脑中重演,她好像还能感受到男人压在她身上,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嘴唇、脖子,他的手揉着她的腰……

要疯了。

她的手无意识地触碰到自己的嘴唇,心跳声依然剧烈,她狠狠地闭眼,却始终无法摆脱这些思绪。

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触碰,还是一个男人。

但诡异的是她并不排斥,甚至……

她被自己心底隐晦的渴望震惊到,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她发觉自己居然是希望他的吻能落下来的。


翌日早,梁牧之如约来接许栀。

许栀是被许何平送上车的,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

车子离开小区,驶入马路上的车流,只有两个人的车内气氛诡异安静。

梁牧之率先打破沉默:“你的行李还在后备箱,等回来的时候一块儿送到你家。”

许栀坐在后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

梁牧之在内视镜瞥了她一眼,“你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给个期限吧。”

许栀觉得很烦,“你觉得我怎么样算是不闹?”

“就不能和以前一样?”梁牧之问。

许栀默了几秒,“牧之,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也不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你可以不在乎陈婧的感受,这样毫无芥蒂地带我去玩,但是我不一样,等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定会将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可能再和你有过多来往。”

梁牧之闻言,冷嗤一声:“小里小气,陈婧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对你和我的来往,她从来没有反对过,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处处看她不顺眼,连带着找我麻烦。”

许栀又不说话了。

梁牧之气不打一处来,“你喜欢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我看你就是被他影响了,变得都不像你了。”

许栀闭了闭眼,真想打开车门直接冲下去。

梁牧之带着情绪,一顿疯狂输出:“我早说过你太单纯,容易被人骗,你家也算小有家底,加上你这张脸,这个身材……”

他顿了顿,“男人在你身上有利可图,自然趋之若鹜,别以为他们是真心喜欢你。”

许栀身体逐渐僵硬,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这话戳开一个口子,汩汩流着血。

片刻后,她凄楚地笑了,“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配被人喜欢。”

她想,他可以不喜欢她,但有必要这样说吗?

梁牧之一怔。

他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分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许栀面色苍白而平静,“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公司最近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重要的项目失利,现在缺钱,我爸在想办法贷款或者融资,但结果还不好说,所以他想要我和你订婚,这样方便他获取资金,所以……”

她垂下眼,“我家前一段时间遣散了用人,是因为没钱了,我现在的家底,没有什么好图的。”

梁牧之眉心紧皱,“这么严重吗?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就连他家的公司都没怎么关注过,反正梁家家底够厚,他败都败不完。

“我和我爸不一样,我不做嫁给你那种美梦,”许栀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和他说过,但他不愿意放弃,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能和他说清楚,让他死心。”

梁牧之的注意力很偏,原来许栀觉得嫁给他是美梦吗?

良久,他沉声问:“栀子……你,难道想和我结婚吗?”

许栀放在膝盖的双手立刻攥紧。

刚刚是她嘴快了。

她默了默,才道:“我有喜欢的人,怎么会想要和你结婚?”

梁牧之唇线紧抿,按理说这个答案应该让他安心的,但是没有,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重重地下坠。

半晌,他说:“那就行了,咱俩都没这个意思,回头我会找机会和许叔叔说清楚的,你家那事儿,完了我了解一下,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会尽力而为。”

许栀没有接话,她在心底思忖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两家不结亲的情况下,让梁牧之帮忙,扶一把她家公司。

这是算计,她思及此,只觉得凄凉,不知不觉中,她和梁牧之居然走到如今这步。

接下来一路都是沉默。

梁牧之心想,叫她出来玩明明是哄她的,怎么越哄越糟糕了。

滑雪场距离市区很远,开车过去,单程就要五个多小时,后半程许栀迷迷糊糊地躺在后座睡了一阵。

等下车时,已经是午后了。

梁牧之有特权,车子直接开进景区的六星级酒店。

经过前台,他没有办理入住,而是带着许栀径直刷卡上电梯。

许栀问:“房间你订好了吗?”

梁牧之诡秘眨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试图粉饰太平,许栀也算配合,和他一起上顶层,电梯门开,外面是总统套房。

电梯入户,整层就这一套房,包含六个卧室,两个超级大的卫浴间,和大到离谱的开放式客厅和餐厅,还有桌游区和影音室。

“怎么样?”梁牧之带许栀看了看房间,“我之前就订好这里,回头再来,可以多叫几个朋友一起玩,也住得下。”

许栀觉得挺铺张的,不过这是梁牧之的一贯作风。

她正想问那她住哪间卧室,就看到主卧有人推门出来。

陈婧笑着,直接走了过来,冲她打招呼:“小栀子,我等你们好久了。”

许栀有一瞬是懵的。

她没有想到梁牧之将陈婧也带来了,但是很快她意识到,这是多么顺其自然的事。

她怎么会没想到呢,陈婧作为他的女朋友,难道真的会允许自己的男朋友跟异性发小单独出去玩?

梁牧之窥着许栀面色,说:“陈婧知道了那天在我家那个饭局的事……她也想和你道歉,毕竟你是受到我们的连累才会挨训的,这次来玩,算是我们两个和你赔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牧之话说到这一步了,他觉得无懈可击,许栀应该不好再刁难陈婧。

许栀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反应,她浅浅笑了下,只说:“没必要,如果我知道会挨骂,也不会帮忙背锅。”

陈婧闻言,面色有点儿讪讪的,“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这次请你来玩就是赔罪的,希望你玩得高兴。”

许栀和梁牧之不同,对于这种娱乐活动,她其实并不特别热衷。

如今看到陈婧,她脑中隐约有个想法,梁牧之带她来这里,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但是她没有问,来都来了,她问:“那我住哪间?”

梁牧之带许栀去了主卧旁边的一间大卧室。

进门之后,他压低声,“小栀子,你别怪我先斩后奏,我希望你再给陈婧一次机会,她人其实很好的,再说她是我女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你们不能好好相处,最头疼的人是我。”

许栀将背包放在桌上,回头看了他一眼,“要和她谈恋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梁牧之闻言就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样说就太生分了,我希望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接纳她。”

“我不接纳她不会影响她进梁家的门,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你爸妈还有爷爷的态度。”

说到这个,梁牧之就脑仁疼,“这些问题一时解决不了,完了再说吧,你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先下去吃饭。”

“我不去,我坐车有点累,你和陈婧去吧。”

梁牧之正要离开,闻言有点迟疑,“那你吃什么,给你带上来?”

许栀没拒绝,待梁牧之离开,她像是失去力气,一下子坐在床上,面色也垮了下来。

她想梁牧之真是将她当傻子看了,他那点心思,难道她会看不出来吗?

他邀她来滑雪,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道歉。


梁牧之接到电话赶回来时,几个滑雪场的工作人员正用担架抬陈婧出去。

许栀也已经摘掉滑雪板,跟着往出走。

梁牧之以最快速度摘了滑雪板,赶紧跑着跟上去,先看陈婧。

陈婧人很清醒,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泪水涟涟,右手抱着自己左手手腕,看到梁牧之,先委屈地喊了一声:“牧之……我好疼。”

“没事,这边有医疗中心,我们让医生先看看。”梁牧之安抚着她,“撞到哪里了?”

“我的胳膊,还有背,都好疼……”陈婧呜咽一声,额角冷汗涔涔,“我感觉我骨头要断了……”

担架上了景区的车,梁牧之也坐上去,拉住陈婧的右手,满眼心疼,“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了……你忍一下下。”

他的语气仿佛在哄小孩,另一只手摸了摸陈婧的额头。

车上空间有限,许栀眼看是没地方坐了。

不过,也没人问她,没人理会她,所有人都绕着陈婧转,包括梁牧之,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车子朝着医疗中心驶去,许栀站在原地,她这会儿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耳边回响着陈婧最后的话,但却无法分析和思考。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以前遇到的人,无论对她好坏,至少态度明明白白,陈婧却不一样。

医疗中心确实不远,就在酒店对面,许栀最终是步行走过去的。

医生给陈婧拍片,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肱骨骨裂,轻微移位,左肩胛骨受到撞击,虽然没有骨裂,但是背部大面积瘀血,有很大感染风险,此外还有一些刮擦外伤,幸而没有伤到内脏器官。

这种情况需要手法复位,许栀刚要进治疗室的门,已经听见里面传来陈婧凄厉的惨叫声。

梁牧之哄着陈婧,“宝贝乖,你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许栀的脚步停在门口,面色有些恍惚。

陈婧在哭,呜呜咽咽。

许栀从治疗室退了出来,就站在门口。

不多时,陈婧肱骨做好固定,被移动病床送往病房,开始输液。

护士离开后,许栀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她听见病房里梁牧之和陈婧在说话。

梁牧之:“还疼不疼?”

“疼啊,”陈婧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仍带着一点哭腔,“我以为我要死了……还好有你在。”

梁牧之握紧陈婧没受伤的右手,“医生说给你开了止痛药,加在输液里,一会儿就不疼了。”

陈婧含着泪点头,很乖的样子。

梁牧之这时才想起问她:“我让你在原地先练习站稳走好,你怎么搞的,怎么会撞到滑坡下面的树上?”

“我……”陈婧别开脸,“你知道许栀不喜欢我,她好像很讨厌我碰到她,那次在车里就是,我只是挽着她,她就凶巴巴地叫我松手……但是我走不稳,害怕嘛,抓她的时候可能用力了点,我没想到她那么排斥我碰她……”

她适时停顿,窥梁牧之脸色。

梁牧之面色铁青,唇线紧抿,气压极低,“所以,她把你的手甩开了,是吗?”

陈婧咬唇,“也不能怪她,我当时太慌了,滑雪杖也没拿好,不然其实不至于滑下去的。”

梁牧之眉心紧皱,“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不多时,大概是由于药物作用,陈婧睡着了。

梁牧之并没有离开病房,他一直陪着陈婧,直到傍晚,他从病房里出来,走向护士站。

许栀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

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梁牧之目不斜视,同她擦肩而过,就像没有看到她。

许栀愣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

梁牧之去护士站是为了给陈婧安排特级护理。

一般来说,陈婧这种伤势实在没这个必要,但是梁牧之坚持。

护士站很快安排护士去了陈婧病房。

梁牧之从护士站折回病房门口,又看了一会儿陈婧,转身走过来,这才喊了许栀一声:“许栀。”

许栀心底咯噔一下。

他语气严肃,连名带姓地喊她,以前从未有过。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说:“我们出去再说。”

说完,他迈开长腿,往医疗中心外面走去。

许栀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

那会儿在病房门口,梁牧之和陈婧的话,她都听见了。

或许应该当时就冲进病房里和陈婧对峙的,但是当时她脑海一片空白,她甚至不能思考。

她不知道陈婧为什么要那样说,但在这里坐了一阵,她脑子缓慢转动,终于明白了陈婧口中那句“你别怪我”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在陈婧的计划之中。

许栀想明白,遍体生寒。

陈婧是觉得她对自己有威胁,所以非要挑拨离间,让她和梁牧之决裂。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处理,但……

她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背影,梁牧之和她认识二十多年了,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就算不喜欢陈婧,也不会将不会滑雪的陈婧从斜坡上推下去,从小到大,她就连厌恶哪个人都是克制的,和别人吵架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做这种伤害别人的事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医疗中心大门一侧的绿化带,梁牧之才停步。

他转过身,面向许栀,问:“陈婧怎么会从坡上滑下去的?”

许栀抿唇,深吸口气,才开口:“她一只手拿着滑雪杖,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走到那的时候,停下来说了几句话……”

她略微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将陈婧对她说的话完整复述给梁牧之,“她说完那句‘你别怪我’,就忽然放手往后倒,然后就滑下去了。”

梁牧之垂眸,似乎是在思考,好一阵,他问:“所以,我让你带着她,但是你一直没有抓住她的手扶她,对吗?”

许栀一怔,隔了几秒,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些,“嗯。”

“她滑下去的时候,你也没有拉她一把。”

“我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许栀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拔高了声音,“我被吓到了,我想不到她会这么做!”

梁牧之掀起眼皮睨着她,“我也想不到,你知不知道陈婧多怕疼,护士扎针她都害怕,她会自己从坡上滑下去?她不知道摔下去会受伤吗?”

许栀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心口发冷,“你什么意思?”


郁果回到宿舍,杨雪对着她身上那件男士衬衣大呼小叫。

“怎么个情况?”杨雪扯着她衣袖,看清袖扣上面的logo,“巴黎设计师的手工定制耶,这看起来像是某位大佬的衣服。”

杨雪甚至凑近闻了下,“香水也很有格调,成熟男人那种味道。”

郁果被逗笑,不过她挺赞同的,“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木质香还挺好闻的。”

说话间,她自己也嗅了嗅袖子。

脑中浮现贺晋庭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经历的苦难太多,他确实要成熟很多。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杨雪问。

郁果:“喜欢啊。”

杨雪:“你完了,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信息素,你喜欢上这个男人的信息素,你还穿带着他信息素的衣服,等于你被标记了。”

郁果:“……什么玩意?”

“就是ABO啊,”杨雪说:“回头我发你一本小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郁果无语,“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吧。”

“你还没说这衣服是谁的呢,”杨雪坏笑着问:“到底谁啊?穿这衣服,不太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大学生,应该是个社会人士吧。”

“嗯,他已经工作了,不过……”郁果脑仁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衣服弄脏了,我就和他借了一件而已,这回头还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不就更暧昧了?”杨雪继续挤眉弄眼,“你把他也标记了一下。”

郁果哭笑不得,“我对他没那方面兴趣。”

“你该不会对梁牧之还没死心吧?”

杨雪这问题挺尖锐的,郁果感觉心口还是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她想了想,“暂时不太想考虑这些事。”

有些事她没有和杨雪说,就算她以后要谈恋爱,对象也不大可能是贺晋庭。

就凭梁牧之和贺晋庭这关系,知道她和贺晋庭成为朋友梁牧之八成都会闹得鸡犬不宁,更别说她和贺晋庭在一起。

现在想想,梁牧之那种过分的控制欲早就有端倪。

他对自己的人生要有绝对的掌控权,梁父梁母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所以父母要他读研回家继承家业,他就偏偏不务正业。

他厌恶贺晋庭,所以他所有的朋友都不能给贺晋庭好脸,郁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他当成了妹妹看的,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

梁牧之想要控制她。

或许是因为喜欢他,以前她并没有那么抗拒顺从他,但现在她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听从他的话。

她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和他慢慢疏远,各自安好,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两家人的关系。

接下来三天,郁果一直在忙专业课考试。

但她复习的效果并不理想,原因是,梁牧之现在真的和以前一样,又每天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她。

有时是问她考试情况怎么样,有时是告诉她自己和朋友赛车赢了,有时会抱怨因为父母的缘故他没法参加正规比赛,也有些时候,他会提起陈婧。

他说陈婧是单亲,父亲又在前年入狱了,现在日子过得不太好,但是她很积极乐观。

他说他们最初相遇就是在赛车场,她在那里做行政工作,那天天气很冷,她只穿了单薄的套裙,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这人总是要温度不要风度。

他说:“不像小栀子,天一冷你总是穿得像个蚕宝宝。”

郁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现在她很排斥梁牧之拿她和陈婧做比较,哪怕就这点小事。

就好像他在不断地告诉她:他喜欢的就是陈婧那样的姑娘,她差远了。

以前考试前,梁牧之的一句加油会让她受到鼓励,可现在,他的来电和信息都只会让她想起她自作多情的那些年。

以前和梁牧之聊天她会很开心,觉得放松,现在更像是一种迫于人际关系的应酬。

几门专业课考试结束,郁果有些消沉,预感这次可能会挂科。

梁牧之打来电话,听完安慰她:“没事,你的学分不是已经修够了吗?”

“但我还是不想挂科啊,”郁果沮丧道:“专业课万一挂科,很丢人的。”

“小栀子,”梁牧之语重心长:“你这人,就是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了。”

这点郁果并不否认,但她此刻也不想听说教,她说:“再说,专业课都能挂,只能说明我专业不过关。”

“多大点事,你可以考研,继续深造啊。”

梁牧之将什么都说得很轻松,不过倒是让郁果福至心灵。

以前她是想毕业后和梁牧之结婚的,但现在这计划早就流产了,考研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可以像贺晋庭一样,出国念书,离梁牧之远远的,这样因为距离,两人很快就会疏远。

梁牧之还在说话:“好了,不要不高兴,明天你生日呢,晚上出来玩吧?我正好把礼物拿给你。”

郁果以往的生日都是和梁牧之一起过,有时会再叫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而今年……

她收了贺晋庭的礼物,也答应要请他吃饭,她想,可以中午去请贺晋庭和周赫,晚上叫上梁牧之,杨雪,还有其他舍友一起吃顿饭。

还剩两门公共课考试,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压力,郁果觉得这个计划的时间很宽裕。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梁牧之发来消息:

小栀子,对不起,陈婧想去香港扫货,我们要在那边待几天,今晚不能陪你过生日了,不过礼物我叫同城闪送送学校了,你签收一下,等我回来给你带包和护肤品,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发给我。

郁果很厌恶这种计划被打乱的感觉。

她盯着手机屏幕,觉得礼貌起见应该回条微信,但她什么都不想说。

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梁牧之没有陪她过生日。

她以为自己早就死心了,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很难受,心口窒闷,手指也僵硬。

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恍然想起,之前是考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而现在,她将要面对的,是往后再也没有梁牧之陪伴的,无数漫长日夜。

其实她何必要刻意疏远呢。

她喜欢的少年早就不在那里了,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最先离开的,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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