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见风使舵道:“娘对她己经够宽恕了,没把她赶出家门。
二弟,你儿媳妇好吃懒做,对你们也不好,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护着她,真以为她能让你儿子醒过来?”
周永孝口才不好,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就看向周大宝。
“大宝,你是长辈,别跟晚辈一般见识,她打你是她不对,但你不应该因为这个就不让她坐着吃饭啊。”
周大宝听了火冒三丈,“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是你亲弟弟!
不帮着自己人,帮着外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周永孝不乐意听了,“我说的实话。”
林氏维护小儿子,“我呸!
你二哥纯属缺心眼,笨头笨脑的,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娘,你说话太伤人了。”
周永孝觉得很伤心,永远偏心小弟,自己做什么都是错。
许金兰见吵得不可开交,快步把最后一道野菜蛋汤端上来。
“爹娘,快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她压低声音对周永孝说,“你也少说两句。”
林氏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周正跟吴芳夫妻俩也赶紧吃饭,晚了就没得吃了。
许金兰去厨房端了根烧火凳出来,给江穗岁使眼色。
“快坐下吃饭。”
江穗岁还没走过去坐下,周大宝一脚把凳子踢翻在地。
“她吃个屁!
看到她那张丑脸就倒胃口,别来影响我吃饭。”
吴芳的大儿子周有钱,边吃边冷笑,“就是,满脸脓疮,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脏病,真够恶心的。”
坐在他旁边的妹妹周秀秀,下意识地把凳子挪开,用手帕捂住口鼻,生怕沾染上脏病。
脓疮?
记忆中好像原主脸上一首满脸痘,最近半年痘痘越来越严重,脸都快烂掉了。
作为爱美人士里的一员,脸烂了无疑比杀了她还难受。
江穗岁手颤抖地摸向自己的脸。
果然凹凸不平,密密麻麻的,光是摸着就吓人。
她赶紧跑去井边打了一桶水起来。
清亮的水面上,映着一张麻麻赖赖的脸,跟癞蛤蟆一样,有的地方还发炎冒脓水,特别恶心。
好歹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大美女一枚,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
天杀的!
这好比去逛奢侈品店没玛尼,租半天豪车被撞赔不起,吃饭没有筷子,整个世界没有厕纸那样,让人绝望!
江穗岁扶着桶的边沿,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周大宝继续嘲讽,“真是长得越来越恶心,出去别说是我们周家的人,丢不起那个人。
”周有钱说:“最好是用头巾把脸包住,要是走在路上吓到了我未来媳妇儿,我要你好看!”
江穗岁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会儿彻底在她头上点了一把火,整个人爆炸了。
她拎起一桶水走过去,朝着两人的脸泼去。
力道太大,两个桌子上的菜全部被水冲跑,只剩干干净净的空碗。
砰!
江穗岁把桶砸在地上。
“我让你们得意!
老娘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众人被她的疯狂举动惊呆。
被淋成落汤鸡的周有钱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气急败坏。
“你这个丑女人找死吗?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居然敢用水泼我们!
奶奶,弄死她!”
周大宝抹了把脸,跑到林氏跟前去,指着江穗岁。
“娘,她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打死她!”
许金兰跟周永孝面面相觑一眼,觉得大事不妙。
他们再不喜欢江穗岁,也不能看着她被打死,怎么说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周永孝开口,“娘……闭嘴!”
林氏瞪过来,“今天你们夫妻敢替她求情,老娘连你们一起赶出去!”
周永孝不敢再说话,看着兄弟和侄子在滴水的衣服,心想,天气热这样还挺凉快的。
周大宝马上去把藤条拿给林氏。
周定平沉着脸抹掉被溅到脸上的水,“真是越不收拾你越过分,老婆子,你尽管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江穗岁冷冷地环视了一周,视线定格在林氏身上。
“敢动手打我,老娘就敢一把火烧掉你们的窝棚!
这可是你们几代人的心血。”
“你敢!”
林氏手里的藤条朝她挥去。
江穗岁伸手拽住,“你看我敢不敢?”
藤条被拽得很紧,林氏试了好几下都抽不动,正打算使劲抽,江穗岁手一松,林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江穗岁转头进厨房,拿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出来。
大家都吓到了。
林氏拍着大腿,大叫起来,“翻天了翻天了!
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把她抓住!
真要烧了老娘房子,老娘跟你们拼命!”
吴芳气愤地说:“江穗岁,你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要是烧了房子,你就等着官差来抓你吧!”
江穗岁可不受她威胁,从来都只有她威胁别人。
“房子都烧没了,抓我便抓,在牢里有吃有喝有住,怎么也比你们在街上讨饭强。”
林氏差点气得厥过去。
“抓住她!
抓住她!”
“荒唐!
有我在,我还信你真能把整个家都烧起来!”
大伯周正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是铁匠,常年累月地打铁,一身腱子肉,除了周闻野,家里就属他力气最大。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铁钳一般的手想要钳制住江穗岁。
江穗岁往后一躲,手上的火把己经点燃旁边的一堆柴火。
“站住!”
柴火晒得又干又脆,一点就着。
周永孝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这要怎么劝啊,娘也是,那么凶做什么。
周正冷笑,“老子还能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威胁不成!”
说完,鹰爪般的手抓过去。
“周闻野快要醒了。”
江穗岁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周正不相信她说的,“一年了我大侄子都没动静,怎么可能醒得过来?
不过,醒不醒得过来,也跟你没关系。”
江穗岁冷眼看着他。
“怎么没关系?
我是嫁过来冲喜的,他如今手己经能动了,自然是我的功劳。”
林氏跟周定平互看一眼。
大孙子能醒过来,这可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