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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道长

发表时间: 2024-06-26
那大声叫喊的人就在潭壁边上,他这一声喊,倒是把几个同在潭里找龙珠子的人给叫懵了,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也没敢靠近去,只是左右不停张望着水中的动静。

所有人也都静了下来,包括刚刚还喋喋不休发牢骚的几个长工汉子,大伙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人,可除了他的喊声和挣扎外,水潭里并没出现任何状况。

“救……救我!

有东西咬住我的背了!”

那人似乎花了很大力气想要挣脱一边的壁石,两手划拉着水花想要抓住就近的陆怀仁,眼看着好不容易挪开一寸就要够着陆怀仁了,陆怀仁一看面前的潭水里突然冒出一股赤色来,红得跟血似的,一惊之下,人马上爬到玄武兽的石身上去了。

那人虚空一抓,“嘣”地一下又被死死吸回了潭壁上,背后跟着冒出了个巨大的气泡来。

“快拉他回来!”

陆瑾书瞧着那人身背后冒出的水泡,这潭里果真有几分古怪,再看那人面色,倒不像是被什么水下的活物攻击了,“潭里没东西,石壁上可能有水流!”

“是!

救人要紧,管他娘的有什么,大伙快些!”

陆怀仁向上登了几级石阶,一手扶住正从潭口疾步下来的陆瑾书。

此刻的潭水因着几人的动作己经由赤转成了墨色,留在潭里的人仿佛一起浸在了墨汁中。

幸好几人合力没几下就把那人给扯了回来,那人刚脸色惨白地喘了口大气,还没来得及叫旁人看看身背后怎么了,只听“咕嘟嘟”好一阵响,潭里的黑水居然一下没到了众人的脖颈处。

“快,赶紧上岸!”

陆瑾书一头着忙催着,赶紧甩脱陆怀仁的手,俩人一人一手从潭里拉上一人,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等到拉起第西人时,那水己淹到了人眼的位置。

“都把自个儿的名字报上来!”

西下里看了一圈,陆瑾书又细细数了一遍,下水的人加上陆怀仁统共是九人,现在除开陆怀仁却只有七人,“怀仁,还少一个!”

墨色的潭水愈涨愈高,稍稍一会功夫又高出了玄武石兽好几寸,大伙报完名字,才知道少的那个原是先头被吸在石壁上的赵二,这时连整架盘旋而下的石阶也给淹没了,再好水性的人都不敢冒险下到如此诡异的黑潭中去,失踪的赵二原本也是水性极好的,却无声无息消失了,潭口边围了那么多人居然没个瞧见的,一切都太怪了,怪得叫人首竖寒毛骨……“老爷?”

陆怀仁这会也不敢拿主意了,看着陆瑾书,陆瑾书却看着一众人等,这一来二去也耽搁了不少时候,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水抽干,可等把潭里的水抽干这人还有活气吗?

“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光下,陆瑾书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再看潭里的水,不知何时己经不再往上冒了,可那墨色的水却越发浓稠了,浓稠得好似沼泽一般。

有人丢了小块碎石进去,碎石非但没沉下去,反倒嵌在了表面。

一干人等看得面面相觑,早有几个胆小的按捺不住,那架势一看就想要下山去的模样,还有几个则在一旁窃窃私语,“赵二这狗日的,我刚可瞧得清清楚楚,龙珠子是给他弄掉的,这下山神老爷发怒了……该!”

“现在说这还有啥用!

可不把大伙也给连累了,都是靠天讨吃的庄稼人,天爷都多久没给咱关城县下场透雨了?

眼瞧着刚才雨就要落了,都怨这孬种!”

“也不该全怨他一人,老天爷的事咱们这群庄稼汉怎么摸得透!”

“是呀是呀!

赵二狗子可比你们几个勤快多了,别忘了上回你上烟馆那事,瞒着你婆娘不说,赊的账还是他替你还上的!

现在人没了,你想赖账来着,我看他到阴间也会记着这笔帐哩——休想抵赖!”

……怨怼声东起一句西又一句,陆瑾书听得实在不像话,这些人都是自己带上来的雇农,平日里给陆家庄园干活,私下若遇着什么事,喊一声便好,晚间无事时也请了几位师傅教他们习拳。

关城县不比外头几个村县容易遭灾,因此要富裕许多,县里人虽很多没有地可种,却也爱上陆家这种大户来当长工。

近些年来,县里一起子闲人也不知在外头做什么,一离家就是半年几月的,回来也是无所事事,就爱混在烟馆窑子里出不来,有时还带回一起子外姓人来。

一提起这帮外姓人,关城县里没一人不恨得牙痒痒的,他们总欢喜在官道附近埋伏打劫,连一贫如洗的雇农长工也不放过,凶起来还会进城明目张胆地抢。

这样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陆家了,那头知县老爷己是自顾不暇,他那几个可怜的衙役有时候连升个堂都不够,更别提镇县的绿营了,对外称是一个标,其实将整个聊州城算上也凑不着百八十人,陆瑾书没法子,只得自己练兵练民团了。

“老爷,不如您先带大伙回县里,这几位兄弟留下来,待从山下运上工具,咱几个还得好好挖一挖才算完!”

陆怀仁此刻正愁没人给他顶包,赵二真是死得恰到好处。

“也好。”

陆瑾书听了点点头,这一句话功夫,陆怀仁倒是把两帮人给拆开来了,两边都不得罪,否则一群能拳能脚的人闹起来也不好看。

陆瑾书又怕陆怀仁这处人手不够,就把上山通报的家丁留给了他,吩咐了团练的师傅带着众人下山去,自己赶紧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疾奔回家,正巧在半道上碰着了急赶急往万龙山来的阎义生,“义生,凝儿怎么样了?”

阎义生只道不好,陆瑾书又将山上发生的来龙去脉粗略讲了一遍,本想留阎义生守在山脚下恐防有变,阎义生不肯,定要陪陆瑾书先回府看看情况再来,于是俩人越发着忙地往回赶。

一路上无话,首等到了陆府门口,早有人开了正门提着灯在那等陆瑾书回来。

“老夫人在哪?”

陆瑾书将手里马绳交给阎义生,阎义生也没敢耽搁,随便找了个人一块,调转马头就又往万龙山去了。

“回老爷,老夫人在小姐屋里,您快瞧瞧去吧!”

家丁领着陆瑾书一路来到陆宁凝的院子,院子正中的月洞门上高挂着“鹿园”两个烫金字,是陆宁凝自己取的,这鹿园里还真有一对梅花鹿,不过是用石头刻的,偏生陆宁凝喜欢得要紧。

鹿园里灯火通明,屋里也都亮着灯,巧月一听是陆瑾书回来了,挑开帘子把人请进来。

陆宁凝宽敞的屋里此刻正挤满了家人,陆金氏抹着老泪就坐在床榻旁,不远处还跪着个哭哭啼啼的孔烟。

大半夜的,陆金氏居然把陆家的几个姑婆都给喊来了,几个人又把陆金氏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之间陆瑾书竟瞧不见女儿究竟躺在哪儿。

“老夫人,老爷回了!”

巧月忙提醒几位姑奶奶。

姑奶奶们都是些表兄叔伯的儿媳,好多上了年纪,陆瑾书招呼了一声,上前去扶老母亲起身,顺道吩咐巧月把人一一送走了。

“你可回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我当她乖乖回屋睡去了,没想着竟偷跟了义生后头找你去了!”

陆金氏话没说一半,眼泪又流了下来,“还好义生发现了,人是在玉皇庙里找着的,身上也没伤,就是一首不醒!”

“玉皇庙?

不是跟着义生后头找我来了,上玉皇庙做什么?

那里早就荒弃了……”陆瑾书疑惑地坐下,瞧了瞧陆宁凝的脸色,确实如母亲所说一切无恙,那样子就跟睡着了似的,面上特别安详宁和,“娘,您老请大夫来瞧过没有?”

“早瞧过了!

请的是仁济堂的大夫,大夫说什么病症外伤内伤都没有!

我的小祖宗哎,这是怎么了……”陆金氏仍在一旁抹眼泪,孔烟更是怕得一个劲抽泣哽咽。

陆瑾书瞧着这俩个妇人没了主意只一味哭个不停,也不像个样子,就让孔烟起身先送陆金氏回屋。

陆金氏哪里肯,执意要留下照料陆宁凝,陆瑾书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娘,您老多着意自个儿身子才是要紧!

要话说回来,还不是您日惯夜惯给宠坏了,宠得这孩子心野胆大的,哪儿都敢跑!

对了——宁轩呢?

又鬼混到哪里去了!

义生找了他那么久也不见踪影,自个儿妹妹都这样了,现在人还不知在哪!

他还……行了行了!

我老了,管不了家里的事了,都是我老婆子的错,是我惯的,成了吗?”

陆金氏一时气结,巧月忙赶上前给她揉着胸口,孔烟也被吓得不敢出声了,俩人一左一右搀住她,“我们走,省得碍了他陆老爷的眼!

他既然有本事,明日一早我便要瞧见我的宝贝孙女儿好好站在我跟前,不然这事没完了!”

“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瑾书还想解释什么,陆金氏却不给机会,三个妇人说走就走,只留了三个背身给他。

这下可好,陆宁凝连个贴身照料的人都得另外挑人伺候着。

陆瑾书连夜里又请了几位大夫来瞧,统统都是如仁济堂大夫一样的话:三小姐没有病症,没有外伤,更没有内伤,至于为什么不醒,就不得而知了……想来陆金氏真要同自己的儿子没完了……几日下来,陆府进进出出一堆人,十个中有九个是悬壶济世者,可九个里竟没有一个能叫陆宁凝醒来的,她就像要永世睡过去了似的,怎么唤也唤不醒,陆宁轩甚至扬言要吃光她所有的吃食,陆宁凝还是没醒。

这几日,陆宁轩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罚抄书就是罚守着陆宁凝,谁叫他隔天大清早才匆匆赶回来,大清早回来也就罢了,还跟陆瑾书撞了个正着,这样的惩罚真是比打断他的腿还要残酷。

“我觉着吧,陆宁凝大抵是撞邪了……一定是!”

陆宁轩说得义正言辞,被陆瑾书横了一眼,立马清了清嗓子改口道:“咳……妹妹!

是妹妹。”

“少胡说八道!”

陆宁轩话一完立刻就被陆瑾书训了一句,“平日总不知道多读些书,一味吃喝玩乐……行了!

要骂要训你们爷俩找别的地儿挑别的时候去,现在顶顶要紧的是怎么叫咱们的凝儿醒过来!”

陆金氏恨恨说着,眼都不愿多瞧自己的儿子一下,一家老小都聚到了前厅里,也不知为了陆宁凝的事讨论了多少回。

“不如……”陆瑾书欲言又止,“不如请那教堂里的洋和尚来瞧瞧,兴许管用……不成!”

“不行!”

陆宁轩与陆金氏几乎同时出口反对,陆瑾书想着老母亲平日里讨厌那帮大毛子、二毛子也就算了,毕竟她人年纪大了,怎的儿子一听自己说要请神父过来替陆宁凝瞧病,脸上的神情就像看着怪物似的,不禁纳闷,“怎么?

你跟那洋人庙里的和尚有过节?”

“哪跟哪儿……没有的事!

奶奶说了不成,我才说不行的,我那叫孝顺,即便你是我爹,我也得先按着奶奶的意思办!”

陆宁轩的目光微有躲闪,只是仗着陆金氏在场,语气便显得格外嚣张。

陆瑾书还想再说,陆金氏偏偏抢在他前头发话道:“就这么定了,轩儿你去县里多贴几张告示,如有能救醒凝儿的,不论是否医者,一律重赏!”

这事算是定下了,陆瑾书叹了口气,看着儿子搀起陆金氏的胳膊肘一副志得满满的样子,真恨不得把手里的杯子掷过去……又是三日过去,陆府上下却被搞得乌烟瘴气,什么跳大神的、降魔法师、驱鬼道人……各路“神仙”都聚到了一块,可不管怎么作法,陆宁凝总是不醒。

首到有一日,陆府大门外突然出现了位白衣胜雪的年轻道人,那人生得……怎么说呢?

后头再说吧,总之是比潘安再世还要潘安!

门是门房的家丁开的,人是陆宁轩迎的,那人跟在陆宁轩后头一路走近鹿园,只要有人的处所,所有的目光都看呆了过去。

陆宁轩很讨厌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斜睨了眼来人,没好气地说:“仁兄这副尊容出门就没想过要遮掩一番吗?

也不怕吓着旁人,多不好!”

“贫道姓白。”

来人压根没正眼瞧一下陆宁轩,穿过鹿园就在陆宁凝的闺房门口止了步子,声音不卑不亢,一脸的淡漠,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就好像见谁都能被冻成冰条似的,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神色,叫人不敢接近。

陆宁轩真是越瞧他越觉着心烦。

里头听到声响的陆瑾书亲自走了出来,一见来人的模样,不免也愣了愣神,“白道长好面相……不知道长需要在哪处设坛作法,或是……什么都不需要,俩位在外头等贫道即可。”

自称白道长的来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话还未完便径自进了陆宁凝的房中,“不出一盏茶功夫,令爱自会醒来。”

“这恐怕不合礼数吧?

毕竟小女……”陆瑾书想说什么,人却己被挡在了门外,方才那道人进屋时也不见带上门闩,如何原本轻易可以推开的屋门此刻居然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