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推荐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橘子”的《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畅销小说推荐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他问:“这是什么味道?”
裴知聿这也才想起来自己的鞋子上还有被那只蠢鹅拉的一大坨。
便听姜清慈十分镇定地回道:“裴侍郎用来驱蚊的熏香。”
裴知聿一哽,实在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顾宴礼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声道:“说人话。”
“是屎。”姜清慈低着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指了指那只还在抻着脖子嘎嘎乱叫的大鹅,“鹅屎。”
话音落的一瞬间,那只大鹅大摇大摆地踩到顾宴礼的紫金莽纹靴上,弯腿,噶,又拉了一坨。
比裴知聿脚背上更大的一坨。
顾宴礼的脸彻底黑了。
捏成拳头的手在忍不住颤抖,先前被鹅咬出来那道口子更疼了,胸膛也因为愤怒而剧烈地上下起伏。
但见他不高兴,姜清慈心里就畅快了。
她憋住笑板着脸,义正言辞地问:“臣现在把这只鹅炖了?”
“烤了。”顾宴礼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底满是肃杀之气,裴知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片成薄片。”
裴知聿问:“那这只羊?”
“羊腿烤了,其余的片成薄片,涮了。”
裴知聿和姜清慈大饱口福,来时的一羊一鹅都成了盘中餐,要走的时候,两人还一人拎了一只烤羊腿。
“裴侍郎先走吧。”顾宴礼摆摆手,“姜丞相留下来,本王还有事和你说。”
姜清慈要起身的动作又坐了回去。
裴知聿给了她一个幸灾乐祸、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顾宴礼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过来。
姜清慈没动,嘴唇嗫嚅:“王爷,这于礼不合。”
“私底下不用这么生分。”顾宴礼见她不动,便坐过去坐在她旁边,裴知聿方才坐过的位置,像说家常话一样,将涮好的一片羊肉放到她面前的碗中,“不用紧张,阿慈,今天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裴知聿能为我所用,你功劳居高。”
姜清慈已经吃得很饱了,再吃不下别的,下意识抱紧了包好的烤羊腿,往旁边悄悄挪了几分。
“谢王爷夸奖,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顾宴礼转眸盯着她,狭长的凤眸中藏不住关切,卸下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眼神也无限柔和。深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
也就在自己替他把事情办妥的时候,他才会纡尊降贵给自己些甜头。
若她还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指定也会在他的温柔乡中沉溺。
现在才知道,这些温柔的背后,都早已标好了砝码。
而她也无福消受。
有这个功夫把酒言欢同她扯什么从前的青梅竹马情谊,倒不如再给她涨些俸禄加几天休沐假。
“好多了。”姜清慈不动声色地又和他拉开一些距离,也不想和他瞎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门童说王爷前几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是甘州蝗灾。”
此一言出,姜清慈觉得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坐不住了,凡是涉及赈灾的,和工部户部都脱不开关系。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个部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保皇派的犟骨头,由宋丞相牵头,和顾宴礼为首的摄政王一派相互制衡,事情交给保皇派,顾宴礼肯定是不放心的。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最后这差事还是要落到自己这个冤大头的头顶上。
“王爷是想让臣去赈灾?”
如果只是去赈灾,顾宴礼应当不至于特意来找她一趟,毕竟说到底,这事儿也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有,那可是大大的有。
姜清慈让人给他添了茶,旋即屏退旁人,从书架上翻出来一份花名册:
“滁州太守裴知聿?两年前滁州水患,百废待兴,裴知聿被下放到滁州做太守后,兴水利,办民学,短短两年滁州便政通人和。不过,他和王爷您有点矛盾……”
说是矛盾还算委婉了。
姜清慈也没想到,在她被贬南蛮的三年里,裴知聿一个寒门出身的新科状元,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顾宴礼的鼻子骂他“专权善妒,迫害忠良”,不然也不至于被顾宴礼一气之下下放到了滁州。
前有一个领着羊到处拉屎的陈八山,后来一个胆大包天的裴知聿。
偌大的大昭,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但要说她推选这个人没有半点儿想膈应顾宴礼的私心, 那是不可能的。
“举贤任能不避亲疏。”姜清慈装模作样地说。
顾宴礼抿了口茶,蹙眉:“换一个。”
姜清慈将花名册又翻了一页:“今科探花许之言?”
顾宴礼侧目:“为什么是他?”
“他长得貌美。”
顾宴礼挑眼打量了她一下,嗤笑:“你什么时候选人也只会看脸了?本王这张脸还不够你看的?”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姜清慈一哽,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够的。”
平心而论,顾宴礼的长相放眼整个大昭,也是极其出挑的。早先还未加冠时,便有“君子如玉”的雅称。
顾宴礼低哼一声,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受用。
姜清慈硬着头皮继续道:“许之言和臣是故交,他这人虽然不着调了些,但毕竟也是世家之子,许家是上京大家,若能借此机会把许家也拉拢过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臣看了他前些年在颍州的政绩,这人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只在刑部做一个无名小吏,确实是太屈才了。”
“那是不着调了一点么?”顾宴礼语气森森,屈指在桌面上轻敲,每敲一下,就能搬出来许之言的一条不是,“整日带你出入各大酒肆,三天两头要往你府里送男人……一个酒囊饭袋,怎么就屈他的才了?”
姜清慈一哽。
早些年她还没入朝为官时,因着顾宴礼的关系,她和上京各大家族的公子郎君都颇有交集。
顾宴礼心气高,整日愣着一张脸,所有的人情来往都是她来解决的,久而久之,她也收割了几个交情匪浅的狐朋狗友。
许之言就是其中一个。
这人崇尚老庄,爽朗慷慨,不当差时便整日袒胸露背,带着酒四处闲游,遇见个看得顺眼的,就往人家家门口扔钱。
有时是黄金,有时是铜板,多和少,全凭他心情。有信神的,将他奉为财神爷,天天上供。
在知道姜清慈没有娶妻的想法之后,这人就以为她喜欢的是男人,三天两头往他府里送。
有时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君,有时是身形彪壮的武夫,都被姜清慈一再谢绝。
顾宴礼对这种人一向厌恶,他不喜欢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角色,是以许之言从颍州回来后,他便直接把人扔进刑部当了个小差使。
“就裴知聿吧。”提起许之言,顾宴礼难得的好心情都没了,他起身,“你去告诉他,这次回来就安分点儿,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
“明白。”
说起来真不凑巧,姜清慈提心吊胆地送顾宴礼离开时,许之言刚好提着两壶酒,坦胸漏肉,往门前一站,大大咧咧地嚷道:
“姜兄,出来喝酒,哥几个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接风宴!”
本就在气头上的顾宴礼,脸色更加阴沉了。
像是刚注意到顾宴礼一样,许之言嘿嘿一笑:“王爷也在啊,好巧,好巧。”
也没个要请他一起过去的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和沈确那个混账东西一个样儿。
顾宴礼没好气冷哼一声,回头冷冷地睨了姜清慈一眼。
大有一副“你敢和他出去喝酒试试”。
姜清慈忙给许之言使了个眼色,垂头拱手道:“我今日有公务要办,就不去吃酒了,许兄你们吃好喝好,今日的账,记到我头上。”
许之言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遗憾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顾宴礼神色稍霁,放柔了声音,对她交代道:“以后少和他来往,阿慈,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臣明白。”
好说歹说,才算送走了顾宴礼。
姜清慈在门口立刻片刻,方才离开的许之言又去而复返,挑挑眉:“走?”
“走!”
从他手中接过来酒壶,两人并排而行。
许之言哥儿俩好地揽着她的肩,忍不住吐槽:
“不是我说,姜兄啊,就顾宴礼那老狗,你怎么跟他干得下去的?你对他忠心耿耿,你妹妹也为了他而死?他可倒好,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你给扔到南蛮了?”
他口中的“妹妹”,说的其实也就是“她”。
兄长临终前,交代她要继承他的遗志,效忠顾宴礼,她就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姓,成了兄长。
姜清慈扯唇:“君命不可违。”
“怎么样,在南蛮过得还行?”
“没死。”姜清慈摇摇头,“倒是你,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在刑部会待不下去的。”
“嗨,我倒是想请辞,三年前你去南蛮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了。”许之言啧啧摇头,想他堂堂一个探花郎,干了这么多年却一点儿没能升职,越想心里越不爽,“还不是顾宴礼那个老狗搞的鬼,他提拔了许晃做亲信,估计是憋着坏水要斗我呢,我要是就这样请辞,万一老爷子一个不高兴,把许家交到许晃手上怎么办?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许晃是许晃庶出的弟弟,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一直势同水火,斗得难舍难分。
人各有各的难处,姜清慈也不便多问。
说话间,二人就来了清风楼,许之言揽着她的肩头,兴奋地对里面吼了一嗓子:
“姜兄来了!”
方才还在喧嚣争辩谁对的诗更好一些的世家子弟,同时扭头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清慈就感到还有一束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冷嗖嗖的,看得人后背一阵发毛。
循着看去,姜清慈忍不住眉脚乱跳。
沈确身着棠色常服,长发如瀑被玉冠束成一条马尾,单手撑着下颌,居高临下地在那一众人群喧嚣中扫过一眼,宛如在睥睨一群蝼蚁。
和姜清慈对上视线时,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为何,姜清慈想起来她谪居在南蛮时,从枫江浦溜进来偷吃的一条野狗。
被她发现抓包的时候,也是用这样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她,愤怒又凶狠地对着她龇牙咧嘴,最后一脑袋将她撞开,叼着她仅剩的一条兔腿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他坐在二楼的围栏处,他对面似乎还坐着几个人。
但被栏杆挡着,她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但大致能猜得出来,这位傀儡皇帝估计是在这里见什么人,只是不凑巧被她给撞见了。
姜清慈遥遥地对他点头示意,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在许之言的介绍下,加入这场诗令酒局。
酒局一直持续到子时,姜清慈从清风楼出来,就发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他扭头不可置信地瞪她,姜清慈走过去提过那只木匣子,回来又拍拍他的肩:“我明早来接你。”
然后给他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转身拉开门。
“姜清慈,我艹你大爷!”
姜清慈抬脚离开,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如烟的怒吼响彻云霄,但很快就被门掩上了。
木匣子不算轻,姜清慈踩着雨水离开。
她没打伞,雨水肆无忌惮地拍在她脸上,身上被淋湿了,长袍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雨水便沿着衣领灌了进去。
鞋袜都被灌进去雨水,却仍旧死死护着,唯恐里面的白骨被淋到一点儿雨。没由来地,脑海中又想起来兄长。
那年她十岁,兄长和顾宴礼都长她三岁,他说他要跟着阿爹和王爷去剿匪。
临行前,他把她叫到跟前:
“阿妹,我走后,你要听阿娘的话,好好读书,不可偷懒,也不要再去宫里和那个人来往了,阿娘身体不好,你不要让阿娘担心。等我回来,正好年底,我就带你和你阿姊去看花灯,好不好?”
“那等你回来,我就可以睡懒觉了么?”
兄长宠溺地揉乱她的两个丸子头,笑了:
“可以。等我回来,你想睡多久睡多久,阿娘要是说你,我替你挡着。”
“好耶!”
那日冬寒料峭,日头却暖得很,谁也没想到,兄长和阿爹那一走,就都成了不归人,阿娘大病一场,记性比从前更差了。
那年年底的花灯会,顾宴礼破天荒腾出来时间,牵着她去看的。
从华灯初上走到巷子尽头,最后顾宴礼将一只兔子灯交给她,对她说:
“你来我身边吧,以后我替你兄长保护你。”
……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是常客,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拦她。姜清慈将木匣子放到马车上,取出里面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干上面的灰尘,揣回袖中,往回走。
车夫叫住她,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
“大人,小心着凉。”
姜清慈道了声谢,接过后沿着原路返回。
屋里的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应该是刘闻先前下的令,外面没人守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玉佩碰撞、桌椅挪动的声音。
她撑着伞,站在距离门口外有三步远的距离,盯着那窗上闪过的黑影,一颗心都提着。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雨水从房檐滴落,冲刷在他身上,变成鲜红的血水,沿着他身上的裙摆流下。
姜清慈举手,移开遮挡着自己视线的伞面,对上柳如烟那双黯然失神的眼,悄悄松了口气,平静道:“恭喜。”
柳如烟看着他,嘴角扯了扯,又是哭又是笑。
手里的短刀“啪嗒”落在地上。
柳如烟挺直的脊背佝偻起一个弧度,语气艰涩,像是备受打击的落水狗,精致的脸上满是落寞,怔怔地看着她:
“我杀人了。”
“我知道,但是你活下来了。”姜清慈走上前去,把伞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去马车上等我。”
说完,她从他身边越过,迈进门,柳如烟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人是我杀的,你还进去做什么?”
姜清慈挑眼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回道:
“替你毁尸灭迹啊。”
说完,拨开他的手,转身关上门。
里面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凭着记忆里的布局,姜清慈摸到烛台点亮。
室内一片狼藉,看起来方才那场打斗很激烈,八仙桌被掀翻在地,木榻被从当中横劈成两半,木屑溅了一地。
姜清慈捂住小腹,点点头:“臣睡了一觉,好多了。”
“啪嗒——”
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正和一脸不可置信的柳如烟对上视线,因为震惊,他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
装有红糖姜水的陶瓷罐摔成了碎片,热汤四溅。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清慈和柳如烟脑海中都闪过一排字:完蛋了。
姜清慈心里想的是,她女子的身份被柳如烟发现了,以顾宴礼的性格,肯定会杀柳如烟灭口。柳如烟如果死了,她也就没办法再拿捏他的妹妹为自己效力。
那她自己好不容易选中可以培养的两把刀,可就都要断了。
柳如烟心里想的是,姜清慈居然是个女人,还以女人的身份,搞了摄政王又搞皇帝,而自己却意外撞见了这些秘密,他的脑袋估计今天就要和他说再见了。
顾宴礼打了个响指,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在柳如烟身后。
“杀了。”
刀光闪过,影卫手起刀落——
姜清慈连忙冲上前夺走影卫手里的刀:“且慢!”
柳如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大人饶命,奴家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奴家什么也不知道!”
“阿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顾宴礼冷眼飞过来,像审视一个死人一样,审视着地上跪着的柳如烟,“南蛮三年还是没让你学会狠下心么?”
柳如烟顿时只觉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他平日里虽然敢和姜清慈拍桌子叫板,但那也是因为她纵容不和他计较。
但是顾宴礼这个人不一样,柳如烟能清楚地感到,如果刚才不是姜清慈拦下,他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王爷,臣留着他还有用。”姜清慈上前一步,用只有她和顾宴礼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您也知道,从我回来以后,朝中各方势力之间的小动作就没停过,动不动就有人送来侍妾,其中真真假假,很难辨明。臣留着柳如烟在府里,对外宣称独宠他一人,也是为了避免这档子事。”
顾宴礼脸色沉沉。
她的话让他又想起来许之言那个荒诞不经的,表情微有松动。
姜清慈趁热打铁道:“至于今日发生的这些,臣能保证不会让他传出去。”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分明是和平日一样的清冷平静的一双眸子,柳如烟却从中看见了野心勃勃和杀气腾腾。
没由来地,他又打了个冷战。
顾宴礼摆摆手,和刚才突然出现一样,影卫们又瞬间消失。
悬在脖子上的刀消失了,柳如烟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但眼前这两尊大佛都还站着,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你自己掂量着办,注意轻重。”顾宴礼双手负在身后,提醒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爷慢走。”
最大一尊佛终于送走,柳如烟这才抬起头,不等姜清慈发话,就举起手在脸侧,开口道:“我会誓死效忠大人,绝无二心。”
姜清慈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挡住胸前,慢吞吞走到她面前。
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明明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一样,柳如烟悄无声息地捏紧了手指。
“别紧张。”姜清慈停在他面前,面上浮现浅笑,“你男扮女装,我女扮男装,说起来,我们算是一路人。”
柳如烟抬眸在她身上匆匆掠过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刘闻接住书卷,说到正事,他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坐直了身体,摇头:
“我现在已经查到那下药的太监在宫外的家人身上了,目前还没什么进展,那些人身边似乎有人监视着,看情况像是朝廷内部的人,姜清慈是顾宴礼的人,她在朝中树敌不少,想搞她的人可太多了。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轻举妄动。你再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给你查清楚。”
沈确若有所思。
刘闻见状,又八卦地凑过去脸:
“所以你老实说,接风宴那晚你收到消息后就去见了她,她又中了药,你俩,真没发生个什么?”
沈确不想理他,起身就走。
……
姜清慈淋着雨回去的时候,发现柳如烟还没有上马车。
他撑着雨伞,站在马车外面,罗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雨。雨水打湿了他的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像一只被人抛弃了的幼犬。
马夫苦口婆心地劝他上车等着,他也只是固执地摇头,说:
“我在这里等她就可以。”
“我身上脏,会弄脏马车。”
姜清慈有洁癖,他跟了她不算久,但这些基本的,他还是清楚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了血的手,染红了伞柄,心里全是茫然无措。
自他男扮女装以来,因着出色的外表,经常会有登徒子浪荡客寻上来骚扰,他也只是动手将人打残后再扔出去,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他不停地在脑海中为自己,为自己和姜清慈的作为找借口。
也许是那个人杀了她兄长呢,又也许那个人想对她们行不轨呢,再或者,对了,那个人知道了姜清慈的身份,所以应该被灭口的。
那他作为姜清慈的死士,理应该保证她的安全。
“害怕了吗?”平静的声音自眼前传来,柳如烟抬起伞,就看见姜清慈站在雨幕里。
她没有撑伞,身上比他还要狼狈,但脸上笑意清浅,仍旧从容。
柳如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姜清慈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第一次杀人,害怕很正常。”
“上车吧。”
马车上暖意融融,点着烛火,柳如烟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姜清慈,这才发现她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也许是因为淋了雨,受了寒,隐隐有在打颤的架势。
此时此刻他也才猛然想起,刨去这一层官服和身份,她其实也就是个小姑娘。
真要算起来,比他和他妹妹还要小一岁,却显得比他还要成熟。
想到她抱走的那一向白骨,那应该是她的兄长吧?
柳如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心口的位置有点酸胀。
他从来时的行囊中拿出一件厚重的披风,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递过去:
“你先换衣服,我闭上眼,不看。”
说完就立刻闭上了眼睛,怕她不信,还特意转过了身。
姜清慈放下手里的热茶,也同样背过去身,解开衣带,更换衣服。
湿漉漉的就衣袍贴在身上,带走了不少体温,姜清慈拿掉头上的玉冠,擦干身上头发上的水,慢条斯理地换衣服。
四周寂静,只有马车辘辘行驶在雨夜中的声音。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杀他?”
姜清慈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如烟怔了下,垂下眼,看着自己那双即使已经擦过好几次,但仍旧残留着血迹的手掌,道:
“他知道你女子的身份,是一个大威胁,必须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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