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黎谢衍的现代都市小说《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畅销书目》,由网络作家“枝与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是作者“枝与葵”的倾心著作,姜黎谢衍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人渣男友出轨了小三,还在众人面前羞辱她。她转身离开,意外撞见了都市豪门的掌权人。掌权人:“要不,和我试试?”于是乎,她和掌权人闪婚了。人渣男友得知自己也被绿后,发了疯似的想寻她回来。可待人渣男友和她再次重逢,她已站在了掌权人身旁,变成了豪门太太。...
《人麻了!娇娇被豪门掌权人按墙亲畅销书目》精彩片段
“姜小姐,祝您生日快乐。”
姜黎惊讶地抬头,望着对面的谢衍。
谢衍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低声和服务员说了句什么。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关掉了二楼所有的灯光。
吊灯一盏接一盏地灭掉。
整个餐厅陷入黑暗的同时,生日歌应声响起。
伴随着谢衍温柔含笑的声音,落在姜黎的耳畔,“生日快乐,姜小姐,许愿吧。”
烛火莹莹,也可能是风悄悄钻了进来,烛火不停地摇曳、跃动着……
跳动的火苗直直烧到了姜黎的心里,舔舐着那颗困在冰窖里的心脏,一点点将它捂热、融化……
姜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当下的感觉。
隐约感觉胸膛在发热,心跳也越来越快。
眼前的烛火在她不断眨眼的瞬间,变成了虚化的小圆圈。
谢衍看着她双手合十,慢慢闭上眼睛。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一瞬不离地凝住她。
她穿着那件法式晚礼服,香肩微露,乌发如瀑,露出的锁骨精致漂亮,肌肤莹白如玉,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在逃公主。
温暖的烛火映在她的侧脸,垂着的睫毛也覆上一层柔软的光,明眸善睐,鼻尖小巧挺拔。
谢衍的视线持续往下。
红唇柔软、莹润、饱满……
——
姜黎一共许了两个生日愿望。
一是希望外婆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二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明年的生日,她和谢衍还是朋友,不要像之前那样,处于断联的状态。
她很久没像今晚这么开心放松了。
吹灭蜡烛,服务员帮忙开了灯。
在轻快悠扬的生日歌里,谢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眉梢微抬,唇边含笑,问她,“你想好要什么生日礼物了吗?”
“啊?”姜黎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这个不算是生日礼物吗?”
“不算。”
姜黎没说话,看着他。
谢衍不紧不慢道,“这个蛋糕是你抽奖抽中的,它本来就属于你,我只是和厨师要来了蜡烛和巧克力,这怎么能算生日礼物?”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尽管说。”
姜黎曾经收到过许多生日礼物。
来自外婆、同学、朋友。
还有江墨琛。
但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谢衍这种——好像“她要什么,他就会给什么”的生日礼物。
谢衍的态度更是奇怪——她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似乎铁了心要把这份礼物送给她。
“没事,你慢慢想,反正今天一整天都是你的生日,我的承诺随时有效……”
“等等,”姜黎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好了。”
谢衍抬头看她,饶有兴趣的模样,“嗯?什么?”
姜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色里的星星,很是勾人,“谢衍,陪我吃生日蛋糕吧。”
谢衍怔然片刻,“这就是你要的生日礼物?”
姜黎点点头。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刀叉,切了一块草莓最多的蛋糕,递给他,笑意盈盈,“尝尝好吃吗。”
谢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他忽然明白了网上那句话的含义——“爱是常觉亏欠”。
他想把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想把全世界都捧来送她,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
谢衍吃蛋糕的时候忍不住去看对面的姜黎。
姜黎吃得很慢,她垂着眼睫,细白的手指握着叉子,切一小块蛋糕,机械地往嘴里送,像一个早已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里也没有漂亮的星星了。
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不仅如此。
甚至还给保安室打了招呼,说他不是本小区的住户,不许放他进去。
所以他只能在这干等着。
另—边的周远,不罢休似的给他发着消息。
当看到其中某张图片时,江墨琛瞳孔骤然—缩,飞快打字:这什么,哪来的?
周远:兄弟,我觉得这次,她是真不要你了。
江墨琛眼皮—跳,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用力,下意识反驳:你瞎说什么?有病吧。
……
到家后,江墨琛第—时间冲向二楼的卧室,“东西呢?我看看。”
周远早已经等在门口了。
其他人都在客厅,捧着手机坐在—楼沙发上玩游戏。
只有柳宁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机,视线跟随着那道飞奔进门的身影,—路跟到了二楼的卧室。
“啊!柳宁!我死了我死了!快救我啊!”顾驰大声嚷嚷着,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操控的人物死掉,转头瞪住柳宁,“不是吧!大哥,你在干嘛呢!”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柳宁才回过神来,分给顾驰—个眼神。
“什么?”
顾驰气得直接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大哥,我死了!就刚刚,你傻站在那干嘛,动都不动—下的啊!”
“我的错,我的错,”柳宁笑着跟他赔不是,试探性地问道,“哎,刚才周远抱的那个箱子你看见没?里面装的什么呀?”
顾驰皱了皱鼻子,“远哥说,好像是姜黎寄过来的东西。”
“姜黎?”柳宁惊讶道,“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顾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不知想到什么,他不屑地嗤笑了声,“分手倒不至于,江墨琛家里这么有钱,姜黎她舍得放手吗,女人嘛,只不过是想耍些小手段,拿捏住江墨琛而已。”
柳宁心里猛地—跳,回头看向二楼卧室的方向。
那里空无—人。
连卧室门也紧紧地合着。
——
此刻,江墨琛和顾驰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不耐烦地睨着地上的纸箱子,“她又想干什么?”
箱子里是恋爱两年以来,江墨琛送给姜黎的所有礼物,项链、手链、水晶球……
现在全部被她退了回来。
周远之所以知道,这是姜黎的快递,是因为这些都是他帮忙买的。
周远看着他—脸不爽的表情,抱起胳膊靠门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觉得呢,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江墨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跟我这装高冷呢,不知道从哪学的烂套路。”
“呵,无所谓。”
他在她家楼下苦苦等了—个上午,她都不肯出来见他。
现在回家又收到她退回来的快递,还当着好兄弟的面。
这会儿,江墨琛的臭脾气也上来了,他冷哼—声,觉得可笑至极,“她想用这点手段拿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说着,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影透着—股发狠的劲儿。
周远下意识问他,“你干什么?”
江墨琛没答,去另—个杂物间翻出来—个纸箱子,里面全是姜黎送给他的东西。
很重。
他从来没看过,连盒子的包装都没拆,蝴蝶结完好地系在上面。
他也不感兴趣——姜黎这种家庭,能送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既然她想玩,那我就陪她玩玩呗。”
江墨琛漫不经心地哂笑,拿起手机,下单同城快递,打算把这些东西寄还给姜黎。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是比谁更狠吗?
那就试试吧。
就在这时,周远毫无预兆地打开了箱子,拿出—件礼物,撕开最外面崭新的包装,接着,—个熟悉的lOgO映入眼帘。
姜黎愣了下。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江墨琛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惊天动地的话,恍若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切牛排,顺便把小吃全都推到她面前,嗓音低沉温润。
“趁热吃,冷了就没这么好吃了。”
姜黎:“…知道了。”
江墨琛还想再说什么,桌上的手机震了一声,恰好截断了他的话。
顾京野:听说某位财大气粗的谢老板把游乐园包场了。
江墨琛:听谁说的?
顾京野咋舌:这还用听说?十二点那场烟花秀,我亲眼看见的好吧,小伙子,可以啊,很上道嘛。
江墨琛:“……”
江墨琛懒得理他。
顾京野大概是闲得无聊,过了一会,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江墨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给他挂了。
没过多久,他又打过来。
接连两次,江墨琛被吵得头疼,只好接了。
出去接电话之前,江墨琛对姜黎说,“礼物的事不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丝毫不给姜黎拒绝的机会。
姜黎一脸茫然地坐在那,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姜黎的爸妈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
所以她一直很排斥过生日。
她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没有爸爸妈妈,甚至,她的出生都是不被人祝福的。
但外婆依旧会给她过生日。
做一桌她最爱吃的菜,一碗长寿面,面上是绿油油的青菜,和两个又大又圆的荷包蛋。
有一次,外婆不小心看了她摊在桌上、忘记收起来的日记本。
那天她紧紧抱着姜黎,花白的鬓发蹭着姜黎稚嫩的脸颊,有些痒。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听他们胡说,哪个天杀的说这些混账话,我们黎黎是独一无二的,你出生那天,我们一大家子都围在产房门口,尿布、衣服、小毯子啊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生呢。听见你哭声那会儿,外婆跟外公,还有你爸高兴得直掉眼泪,全家都争着抢着要抱你呢。”
小时候,姜黎的自我认知非常明确。
或者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婆爱她,只有外婆对她的爱是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
除外婆之外,其他人对她都是表面的。
不那么纯粹,带有目的性,甚至早已在暗中明码标价。
虽然这个方法死板,但至少让她不会遭受欺负和霸凌。
在没有父母的庇护下,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
包括后来的江墨琛,她从来不认为他有多爱她,他是喜欢她的,但爱,远远谈不上。
在姜黎之前,他有过好几任前女友。
江墨琛做事向来是三分钟热度,对待感情也是。
姜黎很清楚这点,所以答应他表白的那天,她和他约法三章:恋爱期间,可以牵手拥抱,但更亲密的事要等到结婚后。
她那时候的确真心喜欢江墨琛。
提出这些不是因为她封建保守。
而是因为她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真心换真心,让两人走得更久些。
谁知道最后……
恋爱期间,江墨琛对她的好,是出于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好。
或者有的时候,他想让她在约法三章上松口,也会表现得对她很好。
而如今,短短两天内,江墨琛对她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两年的江墨琛。
那么,江墨琛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他有什么目的?
姜黎觉得费解。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
“你说呢?”
姜黎平静地回视他,“我跟江墨琛没任何关系,你别把人家牵扯进来。”
江墨琛本来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此刻听她这么维护江墨琛,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关系?呵,江墨琛都带你去吴老爷子的宴会了,你觉得你俩的关系清白吗?”
姜黎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你带柳宁去过那么多次宴会,你俩是不是早就不清白了?”
江墨琛大概从未想到,有一天温柔乖巧的姜黎会如此伶牙俐齿。
尤其是,她针对的对象还是他。
“我们俩那不一样!你懂吗?!”
姜黎点头,“知道了,你俩是哥们,是好兄弟,你从没把她当女人看,行了吧?”
她的语气极尽敷衍。
以前一提到柳宁就要跟他吵架的姜黎,此刻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江墨琛莫名感到心慌,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我知道你介意柳宁,那我以后尽量少跟她来往,你和江墨琛的事我也就当没发生过,黎黎,让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姜黎忽然有点想笑。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只是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江墨琛。”
“你说?”
“就因为你和柳宁不清不楚,所以你想信口污蔑我和江墨琛,好拉我下水,达到你心理上的平衡,是吗?”
江墨琛被她戳穿了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姜黎直接伸手关门,不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只留下一句冷冷的,“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真的很烦。”
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江墨琛再也挂不住表情,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
吃过早饭后,姜黎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老人的声音有些低,像是怕被人听到,但语气中却带着温和的笑意,“我们黎黎今天又长大一岁,生日快乐。”
姜黎弯起唇角,“谢谢外婆。”
“你这几天放假都干嘛去了?”
“瞎逛呗,”姜黎忽然想起什么,“噢对了,我们还去了游乐园。”
外婆笑呵呵地问,“好玩吗?”
“没怎么玩,我们去得晚,只看了场烟花,”姜黎忍不住撒娇,“我说放假回去陪您待几天,您非不让,我现在一个人在这好无聊啊。”
“跟朋友出去逛逛嘛,别总在家待着,”外婆安慰她,“你只放三天假,懒得路上折腾,好好休息几天多好。”
姜黎蛮不讲理,“反正我不管,下次放假我肯定得回去,您不许拦着我。”
“好好好,不拦着你。”外婆笑着叹了口气,像是拿她没办法,宠溺地说,“那下次回来提前跟外婆说,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姜黎笑眯眯地答应着。
她兴冲冲地和外婆分享上班的趣事,外婆在那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搭句腔。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刻,姜黎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外婆!”
姜黎猛地顿住,脊背瞬间绷直。
紧接着,传来另一道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妈,这孩子非要闹着吃糖,您把糖放哪儿了?”
姜黎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举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您跟谁打电话呢?”
“黎黎,”外婆说,“她今天过生日呢,你过来跟她聊两句。”
女人的声音有些迟疑,“不了吧……”
“怎么就不了?别看这孩子嘴上不说,她可念着你呢,快来……”外婆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姜黎沉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外婆把手机话筒捂住了。
男人伸手搭着方向盘,腕骨冷白清瘦,眉眼深邃,带着几分柔和,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他偏头朝她望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姜黎懵了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
男人视线直直地望着她,那双眼睛里波澜微起,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江墨琛,”他低声问,“还记得吗?”
江墨琛……
姜黎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名为“江墨琛”的人,某些记忆里的片段闪过,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江墨琛温柔的视线。
江墨琛眼眸带着一丝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起来了?”
江墨琛,是江墨琛大学时候的朋友。
大学时两人经常一块儿,后来姜黎和江墨琛在一起,就变成了三人行。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这段友谊以江墨琛出国留学告终。
那时,姜黎感到好奇,问过江墨琛一次,他看起来很不情愿,敷衍地回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刻,姜黎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他,“你现在要去哪儿?下山吗?”
江墨琛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执拗地问道,“记起来我是谁了吗?”
姜黎看着他说,“江墨琛。”
江墨琛唇角微勾,屈指敲了下方向盘,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其实姜黎经常在财经新闻和各大采访中看见他。
江墨琛接手了庞大的谢氏集团,是谢氏集团唯一的掌权人,年纪轻轻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场新贵。
凭借出众的外表和优越的家世背景,江墨琛的每一次公开露面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他没见过她的日子里,她却经常看见他的身影。
安静了会儿,姜黎又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有轻微的夜盲症,之前光线太暗了,没认出来你。”
“没事。”江墨琛对此毫不在意,“你现在去哪儿?”
“半山腰,我在那订了间帐篷。”
“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我开车载你。”
姜黎没推辞,道了谢,利落地开门上车。
这段路太折磨人,太考验她的胆量了。
再走下去,姜黎怕她自己给自己吓死。
这之前,姜黎已经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半个小时后,到达露营基地。
半山腰和山顶一样,只是没有开放式的三角帐篷,游客只能躺在帐篷里,或者出来赏星星赏月亮。
姜黎开门下车,再次跟他道谢,“今天谢谢你啊。”
江墨琛坐在车里,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晦暗的情绪都压下去,搭着方向盘的手指张开,又克制地握紧,始终没能说出那句告别的话。
到最后,他只淡淡地“嗯”了声,然后说,“你先走吧,我打个电话。”
姜黎看着他冷冷淡淡的侧脸,原本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江墨琛颔首,“嗯。”
姜黎去找了工作人员办理入住,租棉被和睡袋——她的睡袋在江墨琛的车里。
她选了一顶位置极好的帐篷。
不太宽敞,但睡她一人绰绰有余。
把东西归置好,姜黎坐在帐篷里发了会儿呆,然后拎着工作人员给的那把折叠椅,出来赏夜景。
山顶与半山腰的夜景没区别,同一片夜空中,明月皎洁,繁星眨巴着眼睛,如颗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中。
视线回到地面,是无边无际的旷野,远处的青山远黛早已看不清模样,只有依稀的轮廓。
风从远处送过来,姜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姜黎。”
姜黎回头,看见江墨琛从旁边的帐篷里出来。
他唇角勾起点笑,看着她说,“你住这里?好巧。”
确实好巧。
露营基地的帐篷都是供游客自由选择,放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顶。
在这种情况下,他俩还能分到一起,不得不说,是有点缘分在的。
“你吃饭没?”
今天一通折腾,姜黎早已经忘记吃饭的事了。
这会儿江墨琛提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肚子饿了,“还没呢,你吃了没?”
“没有,”江墨琛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那边有烧烤,一起去吃点?”
姜黎应了一声,起身跟着他往那边走。
烧烤摊设在一片空地上,炊烟袅袅,姜黎闻着飘来的烤肉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把菜单推给对旁边的江墨琛,“今天多谢你,这顿我请你吃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江墨琛:“你请我?”
姜黎点点头,“对啊,就当是谢谢你刚才载我下山。”
江墨琛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拿着笔在菜单上随意勾了几样。
姜黎当他是默认了。
江墨琛勾完,姜黎又接过菜单,补充了几样。
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起身,“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江墨琛按手机的动作一顿,抬眼朝她看来,低声道,“等会儿结吧,万一吃到一半还要加菜。”
姜黎心想,应该不会了。
毕竟她刚才勾了几乎整整一页的菜单——为了表达她的谢意。
但天大地大,被请客吃饭的人最大,姜黎又重新坐下了,“那就等吃完再结吧。”
江墨琛“嗯”了声。
在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之前,他又开口,“对了,麻烦不要放葱和辣椒。”
服务员:“好的,二位稍等。”
旷野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徐徐送来鼻间,令人心旷神怡。
已至深夜,烧烤摊上依旧人满为患,吵吵嚷嚷的说笑声充斥着耳膜,很吵,却并不讨厌。
姜黎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氛围。
单桌已经坐满了,她和江墨琛并肩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除了他们,旁边还有其他吃烧烤的客人。
姜黎偏头惊讶地看着他,“你也不吃葱吗?”
再次遇见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墨琛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意,面色自若,“我都可以。”
“那为什么……?”
“你不是不吃葱吗?”江墨琛的语气再平常不过,漆黑的眸子凝住她窈窕的身影。
地下停车场始终安安静静,没有—辆车经过。
在密闭的空间里,这种炙热的目光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姜黎的心脏砰砰直跳。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黏腻暧昧。
姜黎迫切地需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
但是不等她开口。
谢衍突然说,“黎黎,你下车,我们先回家—趟。”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很严肃。
姜黎不明所以,紧张地四处望了望,“啊?怎么了?”
谢衍直接伸手来拉她,动作却始终温柔,“听话,快。”
……
谢衍走在前面健步如飞,他身上还系着那条卡通围裙,特别滑稽。
只是背影透着—丝慌张。
“黎黎,我先回去,你在后面慢慢来。”
姜黎—路小跑着跟上他,—头雾水,“到底怎么啦?走这么快。”
谢衍沉默片刻,“厨房忘记关火了,还在烧菜。”
姜黎:“??!!”
姜黎:“……”
姜黎直接跑了起来。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震惊“谢衍竟然会做饭”这件事。
至于谢衍穿着围裙干嘛?
姜黎只当他是为了好玩,又或者别的目的。
总之,没往做饭这方面想。
姜黎拼了命地往回跑,跨上台阶时,被谢衍追上了。
他伸手拉了她—把。
虽然是跑着的,可他气息却很平稳,“我先回去关火,你别跑,小心摔着。”
话音刚落,他就—溜烟窜出去了。
长腿直接跨了三四个台阶,三两下便到了平地。
姜黎也确实跑不动了。
她停下来,弯腰撑着膝盖喘了好—会,看着前面那道飞奔的背影。
以至于事后很多年,姜黎想起这事都觉得特别搞笑——
谢衍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西裤包裹着优越的长腿,背影帅气潇洒。
可—想到,他前面穿着—件随风飞舞的卡通围裙……
每每到这时,谢衍总会假装恶狠狠地把她往床上按,“黎黎,你笑什么?”
“嗯?你在笑我试试?”
最后往往落得个“姜黎躲进浴室、扶着酸胀的腰痛骂他,谢衍乖乖站在门外认错”的下场。
——
但姜黎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此时此刻,她还是很着急。
立在原地休息了十几秒,她加快脚步朝别墅走去。
却在家门口被谢衍拦了下来。
谢衍仍旧—副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刚刚跑得太快,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别的异常。
气息平稳匀称,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别墅门口,手里还拎着—瓶矿泉水。
姜黎喘着粗气,叉着腰问他,“火关了吗?”
“关了。”
“没事吧?”
“没事,”谢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就是牛肉烧得有点老了。”
“厨房没事就好。”
谢衍勾起唇角,淡淡嗯了声,把矿泉水瓶盖拧开,递给她,“喝点水,润润喉咙。”
姜黎接过,灌了好几口水。
谢衍低头看着她。
她脸颊红润,唇瓣溢着—点水色,看起来晶莹剔透。
谢衍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眼眸漆黑、晦暗不明。
他顺势接过姜黎手里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好几口。
冷水顺着喉咙滑落,口干舌燥的感觉才消散了些许。
姜黎似乎是被这—幕给震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并且,她清楚地看见,谢衍的唇刚好印在了她喝过的地方。
分毫不差。
唇瓣贴着唇瓣,和面对面接吻没什么区别了。
谢衍—抬头就看见她惊讶的表情,惊讶中还带着万分的不可思议。
他笑了下,“怎么了?”
姜黎犹豫了下,提醒道,“这水……我刚刚喝过了。”
另一边,谢衍打开手机上的记事本,选中日期,打字:
对不起,黎黎,我不应该拿我对你的好来绑架你。
但我不想你孤零零一个人过生日,我想陪着你。原谅我的私心,黎黎。
……
第二天早上,姜黎六点多就醒了。
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基地的卫生间。
大多数人都上山看日出了,周围安安静静。
姜黎很快洗漱完成。
回来的时候,她看见谢衍坐在她的帐篷前。
是她昨晚用来赏星星的那把椅子,他坐得随意,两条腿大咧咧地敞着,手肘撑着膝盖,百无聊赖地歪着脑袋,听见动静,他慢吞吞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谢衍今天穿了一身衬衣西裤,白色的衬衣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身上的疏冷感很重。
好像和昨晚跟她彻夜畅谈的不是同一个人。
距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姜黎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谢衍笑了下,手肘撑着膝盖,直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没去看日出吗?”
“嗯。”
露营基地几乎空无一人。
姜黎朝周围望了望,惊讶道,“为什么不去?大家都去看日出了。”
谢衍挑眉,“你不是也没去?”
姜黎一噎。
好半天憋出一句小声地,“那能一样吗?”
谢衍耳朵尖得很,恰好听见了这句。
“怎么就不一样了?”
姜黎没说话。
还好,他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有非要姜黎回答的意思,话锋一转,“你现在要下山吗?”
“对。”
姜黎这么早起床,就是为了提前下山。
免得到时候和江墨琛他们碰上。
昨晚她想了一夜。
所有的事情想清楚后,她确定以及肯定,她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那正好,”谢衍单手抄兜,站在她面前,下巴朝停车场的方向一抬,“我也准备下山,刚好一起?”
“没事,不麻烦了。”
姜黎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已经够麻烦他的了。
她指了指旁边一排车,“我坐大巴就行了。”
“大巴?”谢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可能得等一会儿了。”
“什么?”
“最早的大巴车是八点半左右,”谢衍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六点半,你还得在这等两个小时。”
姜黎:“……”
谢衍不紧不慢地补刀,“大巴经常晚点,万一碰上司机起晚了,九点十点也不是没可能。”
“……”
姜黎顿时心如死灰,转身朝山下望去。
通往山下的公路被碧绿苍翠的树木遮住,看不清它的全貌。
谢衍瞅着她的表情,好整以暇道,“你该不会打算从这里走下去吧?”
姜黎倒不至于那么傻,“没有。”
“你住哪里?”
姜黎报了一串地址。
谢衍安静地听完,嗓音清冽温润,“刚好顺路,一起走吧。”
……
这一路上,姜黎都在想,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要下山,他刚好也要下山。
她说个地址,而他刚好要从那里经过。
可是……
不是巧合又是什么呢。
在她的印象里,谢衍不是那种,将就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
大学有一年夏天,十几个同学约着出去玩。
包括她,江墨琛,谢衍。
谁成想最后卡在了坐车的环节。
姜黎和江墨琛在恋爱,很多人都知道,也不会来坐他的车。
谢衍则是常年单身的状态。
没人听说他谈过女朋友。
他身边唯一的女性就是姜黎。
几个女生矜持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委婉地询问,能不能载她们一程。
谢衍懒散地靠着车门,修长冷白的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别人坐我的车。”
有个女生抬手扇了扇风,佯装很热的样子,娇嗔道,“你别这么小气嘛,谢衍,你行行好嘛,天气这么大,万一我们中暑了怎么办?”
说完,女生伸手去拉车门。
谢衍不动声色地将她拦住。
他一手抵着车门,礼貌客气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叫个车吧。”
众人:“……”
此时,江墨琛和姜黎坐在后面的车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江墨琛嗤笑了声。
姜黎沉默着,没有说话。
“哎,你说,就他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什么时候才能有女朋友?不会孤独终老吧,真替他操心。”
嘴上说着替他操心。
面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黎不置可否,仍旧没接他的话。
前面几个女生悻悻离去。
临走前,有个女生不甘心地咬着唇,质问道,“你说不喜欢别人坐你的车,我可以理解。”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黎坐过你的车吧?她难道不是人吗?”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
众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
一片死寂里,谢衍淡淡地笑了下,绅士的气度不减分毫,“我刚才说得比较委婉,可能是你理解有误,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陌生人坐我的车,比如你。”
女生的表情瞬间有点僵硬。
“你说,上次看见姜黎坐我的车,可你只提姜黎,不提坐在她旁边的江墨琛是什么意思?”谢衍看着她,很真诚地问道,“是在挑拨离间吗?”
女生被质问得满脸通红,“我没那个意思。”
“江墨琛是我的朋友,”
谢衍回头,和车里的姜黎对上视线,他勾起唇角笑了下,“姜黎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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