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市第五人民医院。
“张主任,病人开始抽搐了!”
听了女护士的话后,张医生忙不迭地上前,和其他护士一起摁住吴怀森。
紧接着,他冲着对面刚赶来的护士大喊道:“小李,快,拿束缚带来!”
小李一阵小跑拿来带子,众人合力才将挣扎的吴怀森缚住。
当先说话的女护士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吴怀森怎么回事,他不是吃过药了嘛,怎么连着几天一首犯病呢?”
护士小李回答道:“这几日警察老是要找他问话,所以他最近的服药量减少了些。”
说到这里,她故意压低声音:“我怀疑他是想起自己办的那点事,所以故意装病来逃避责任!”
张医生听闻此言顿时皱起眉头:“哎,小李,你怎么说话呢?”
小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场合不对,她赶忙低头认错。
接着,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掐了吴怀森一把,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吴怀森不再挣扎,他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小李见状,立马换了副面孔,她凑上前温柔地看着吴怀森,言语间还不忘诱导他道:“吴怀森,你醒啦,你还记得你之前杀害一木大师的过程吗?”
“鬼啊!”
整栋神经病院都回荡着吴怀森的惨叫。
一个月后,精神障碍重症监护病房。
咔哒一声,门开了。
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的吴怀森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阳光沿着门缝照进了病房里,一位女士在护士的陪同下,推门走了进来。
女人梳着精致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金钗,她的眉心处绘着一朵盛开的雪莲。
她婀娜的身段上披着一袭华丽的长袍,袍子上用金线、银线绣出各式花卉。
盈盈一握的腰间束着一条纯金制成的腰带,一块块金牌间由绿松石和红玛瑙连接,腰带上面还坠着几缕流苏。
那流苏正随着她那双绣花鞋子的起伏,不断摇曳着。
“妈!”
吴怀森站起身子,激动地朝着女人跑去。
拉则看向站在面前的吴怀森,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门口的护士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拉则拉着吴怀森的手坐在床边,问道:“最近在医院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除了一开始天天有人找我问话之外,其他时候就是吃饭、睡觉,每周和病友们聚在一起聊聊天。”
接着吴怀森话音一转,有些苦恼道:“不过,我更喜欢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看风景。
这里有个精神病女孩,她总是缠着我,我都快受不了了!”
见吴怀森烦恼的样子,拉则用手指弹了弹他的脑门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说不定你们都是被误会的呢!
再说了,你长得好看,人家女孩子自然喜欢和你玩啊。
你呀,别老是一个人闷着,从小就跟个闷葫芦似的!”
说到这里,拉则突然凑到吴怀森的耳边,悄声道:“怎么样,那个女孩漂亮吗?”
“妈!”
吴怀森垮下脸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
见到吴怀森有些生气,拉则也不再调笑他,二人开始唠起了家常。
“探视时间到了。”
护士看了看表,站在门口提醒道。
二人随之沉默。
过了一会,拉则站起身,她温柔地替他抚平了衣服的褶皱。
“我要走了。”
拉则又看了一眼吴怀森,接着她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听着拉则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吴怀森有些犹豫道:“妈?”
“怎么了?”
拉则转过身子,看着低下头,半晌不语的吴怀森,她微笑着在原地驻足。
护士又催了一声,拉则这才迈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背着身子挥了挥手。
眼见拉则的身影即将消失,吴怀森终于追问出声:“妈,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在你想我的时候。”
拉则没有回头,她勾起嘴角,消失在光影之中。
“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病房门口的走廊上,贾律师一边走,一边问道。
走在旁边的张主任闻言,回答道:“病人临床出现幻觉、错觉,其思维混乱且行为异常,目前己经可以确诊他患有精神分裂症。
但病人十分抗拒与他人交流,因此我们尚未确认其是否患有分裂型人格障碍。”
二人走到重症监护病房,贾律师趴到门前的观察床上,冲着屋里被捆在床上、仍在熟睡中的吴怀森呶了呶嘴。
“张主任,我看当事人资料上,家属那一栏是空缺,不知……”张医生摇了摇头。
“他是一个孤儿。”
贾律师闻言叹了口气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接着,他话音一转:“这么说,我这律师费,还有你们医院的住院费用,咱们是不是都拿不到喽?”
“谁知道呢。”
张医生伸手朝上指了指:“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松松手指,给咱们漏点了。”
“唉!”
两个男人瞬间意兴阑珊。
一阵沉默后,贾律师提议道:“咱俩出去抽根烟?”
“好!”
张医生顿时精神一振道。
二人随即转身离去。
夜晚,重症监护室内。
吴怀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正心烦着,突然听到一阵挠门声。
“谁?”
吴怀森坐起身,他循着声音,警惕地看向门口。
这个时间点,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应该下班了,值夜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敲患者的门。
“嘘,是我!”
门缝里传来的声音令吴怀森皱起了眉。
“你怎么三更半夜跑过来了,我这可是重症监护病房,是有监控的!
你就不怕被她们发现,对你上特殊手段吗?”
“怕啊,但我这次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女孩放低声音,接着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到护士们聊天,她们说你家里出不起钱了,院长为了不赔本,就想着把你给弄死!”
自己家里怎么会出不起钱?
开什么玩笑!
听到这里,吴怀森认定这一切都是女孩的恶作剧,他躺下身子,用被子蒙住头,任由她在那里焦急地挠门。
走廊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巡夜的人来了。
挠门声戛然而止,女孩应该是听到声音回去了,屋内再次恢复安静,这下吴怀森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