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强徐丽丽的现代都市小说《官海风云:从正义开始》,由网络作家“何强徐丽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都市小说《官海风云:从正义开始》,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姑城游子,是作者“何强徐丽丽”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一场大雨,将原本要下班回家的他拦截在了办公楼,因此错过了和女朋友的约会。她:“分手吧。”他:“我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分手,就像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上司打压一样。或许,他真的不属于这里。郁郁寡欢之下,他遇到了一件事,本想见义勇为一下然后结束这一切,却不想一个义举成了他翻身的筹码。从乡镇办事员成为上司心中的核心人物,旅途遥远且艰辛。但他,初心不变,定会创造出一个奇迹……...
《官海风云:从正义开始》精彩片段
姐姐是县长(1)
目前,镇上成立了两个招商小组,何强分工负责其中第一小组,并兼任第一小组组长。镇党委给他们每个招商小组下达的招商指标是投资五千万,完成有奖,完不成受罚。
对于何强来说,既然想不明白是谁帮了自己,也就暂时不再去想了,就当是天上掉馅饼吧。目前无论是组委工作还是招商工作,他都是两眼一抹黑,不知从何开展工作。好在他的组委工作日常可以由手下的办事员黄莺完成;至于第一招商小组的工作,也由经验丰富的工业副镇长钱钧顶着,因此,在目前对组织和招商工作不熟悉的情况下,他只能是多看少说、接部就班地工作。
这天下午,何强跟副镇长钱钧商量了近期招商工作之后,坐在办公室里闲着无事,便开始翻阅《河东日报》。以往他看报纸只看三四版,一版的要闻、二版的经济基本上只是在标题上一扫而过,不会认真看的,那时,他觉得一二版上的内容跟自己这个乡镇办事员相去甚远,没有必要关心,他甚至连县委主要领导都认不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是个副科级,属于县里的中层干部,县委县政府的中心工作他必须关心,也有这个义务。
突然,何强被头版上的一个人名吸引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罗洁英”三个字,报纸上的这个罗洁英的职务是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报纸上报道的是她参加的一系列活动。他立即让办事员黄莺拿来最新的县四套班子人员名单,他在上面赫然看到罗洁英的名字。
何强大脑“嗡”的一下,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他记得罗珊珊的堂姐就叫罗洁英,而且她也在县政府工作,在一个部门出现两个同名同姓的并不稀奇,可他总是觉得这事不同寻常。他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等着晚上电视台的《河东新闻》开播。
自从跟前女友许红艳分手之后,何强再也没有看过《河东新闻》,今晚再次在电视上看到气质高雅、落落大方的许红艳出现在荧屏上主持《河东新闻》节目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绞痛。不过,他这种感觉没有来得及延续,很快就被电视上的新闻掩盖了,完全忘记了许红艳的存在。
何强看到电视上的罗洁英年轻漂亮,身着职业装,在一群干部的簇拥下,面容严肃地检查水利工程,不是罗珊珊的姐姐又能是谁?他一方面震惊于她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县长,另一方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进步极有可能就是她帮的忙。
想到这里,何强拿起手机,立即给罗珊珊打去电话,电话一打就通,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她在电话里抱怨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怎么到今天才给我打电话?”
何强愣了一下,心说,没事打什么电话?再说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也不能随便练系呀。不过,这些话他顾不得说了,开口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激动地说:“今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姐姐了。”
罗珊珊疑惑道:“姐姐怎么啦?”
何强尴尬地说:“我刚刚才知道你姐姐是县长。”
罗珊珊嘻嘻笑道:“噢,你才知道?可真是后知后觉。”
何强好奇道:“你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只是比我大一二岁,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当到县长?”
罗珊珊自豪地说:“你可别小看我姐,她虽然只比你大一二岁,可是她二十岁就从京城大学毕业,读书期间已经是大学团委副书记,留校后又当了团委书记,从政资历不浅呢。”
何强敬佩道:“原来你姐姐还是学霸呀……看来我这次被破格提拔,就是你姐姐帮的忙。”
罗珊珊淡淡地说:“小事一桩。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向我证实这件事?”
何强感激地说:“这可不是小事。它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得好好谢谢你们。”
罗珊珊不以为然道:“这件事跟你的救命之恩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再说了,这事是我姐姐帮你的,我可没有出力,要谢你也只需要谢我姐好了。”
何强真诚地说:“我肯定要感谢你姐,但更要感谢你。”
罗珊珊轻笑道:“其实我姐那边也不需要你感谢什么,你只要认真干好工作,不给他丢脸,就是最好的感谢了。”
何强沉吟片刻,说:“你姐姐是县长,工作那么繁忙,我也不便随意打扰的。要不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请你们吃饭,正好当面谢谢你姐姐。”
罗珊珊嗔怪道:“你怎么这样想的?你有我姐姐的电话,随时可以跟她联系的,她一定不会怪你打扰的。”
何强嘿嘿笑道:“还不是你姐官太大,我不敢直接跟她联系嘛!”
罗珊珊有点哭笑不得:“真有出息!一个九品芝麻官就把你吓住了?好了,我答应你,不过开学前我可能没有时间,到时再说吧。”
何强如释重负地说:“你答应了,我就安心了。不过,你们放心,认识你们姐妹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不会给你姐姐的工作造成麻烦。”
罗珊珊赞许道:“这事你看着办吧。还有其他的事吗?”
何强说:“暂时没有了,只是盼着你早点过来。”
罗珊珊咯咯笑道:“没事了,那我们就下次再联系吧。”
跟罗珊珊通完电话后,何强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个义举,竟然遇到了一个大人物。如今有了罗洁英这个大后台,谅孙志伟再也不敢轻易报复他。
第二天上午,何强还是硬着头皮给罗洁英打去电话,他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打算,没想到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而且还十分和气地问到他工作顺不顺利。她要他好好工作,遇到困难,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可以打电话给她,只要可能,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解决。
何强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除了说“谢谢”两字,其他的话几乎都忘记了。罗洁英最后跟他说:“以后常联系。现在要去开会,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通完电话后,何强感到头顶的天空更加蓝了,心胸无比开阔,浑身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很快一周过去,又到了周末。中午在食堂就餐时,徐丽丽问何强,今天什么时候回县城。何强摇了摇头,说:“今天不过去了。”
徐丽丽不解地问:“难道你在这里有事?是不是有人请你吃饭?”
“哪里有。我只是觉得每周都去县城,没有意思,还不如呆在宿舍睡觉看电视舒服。”
徐丽丽瞪大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出差了?”她并不知道何强已经跟许红艳分手。
“不是。”何强耸了一下肩。
姐姐是县长(2)
徐丽丽不满地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饭盒。
“喂,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这可不是我说你,别以为自己当上组委,提了副科,就有多了不起,开始跟女朋友争理了。我跟你说,不管你将来做多大的官,结婚后在家里,你都应该让着老婆。”
“徐宣委,你这是想到哪里啦?”
“想哪里了?我还想问你是不是要做陈世美呢。”
“咳,咳!”何强被一口汤噎着了,连续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他犹豫片刻后,觉得还是说实话的好,时间拖久了,别人说不定真有她的这种想法。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她分手了。”
“啊!”徐丽丽大惊失色,“你小子还真的成了陈世美?”
“别大惊小怪的!”何强本来不想公开这事,可是徐丽丽这一嗓子,一下子惊动了周围就餐的同事。看到大伙儿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他苦笑着说:“是她主动跟我提出来的。我答应了。”
“为什么呀?”韩冰一脸八卦地看着何强,“你们不是准备国庆节旅游结婚的么?现在离国庆节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听说婚房也有了……”
徐丽丽不相信地说:“你和许记者可是从中学就开始谈了,五六年的感情,说分了就分了,谁信呐!”
韩冰不以为然道:“现在结婚就离婚的大有人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徐丽丽接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强尴尬地说:“就在上次我们一起回城时,她跟我提出来的。”
“这都有好几周了。”徐丽丽想到那次两人一起回城的事,脸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为什么?是不是她重找了对象?”
何强心想,这绿帽子的事可不能乱说,事关男人的颜面,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她不是已经重找了对象,而是她父母觉得我一直在乡下工作,将来结婚了生活不便,死活不同意女儿嫁给我。她屈服了,我也只好尊重她。”
徐丽丽叹了一口气,“你说过,你们可是初恋耶,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驾驶员陆行也走了过来,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有人说过,初恋不懂爱情。你们这是活生生的例子。”
徐丽丽瞪了陆行一眼:“你别幸灾乐祸的!”
陆行讥讽道:“有人还说,升官死老婆,是天大的喜事。”
何强脸上挂不住了,骂道:“你小子才死老婆!”
陆行拍了拍何强的肩,笑嘻嘻地说:“小兄弟,急什么嘛,老哥说的是大实话。”
徐丽丽对陆行讥讽道:“幸好组织上没有提拔你,不然你老婆要跟你拼命!”
韩冰表情复杂地看着何强,说:“分手也好,你这样的大帅哥,学历好,能力强,又是全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前途无量,不知多少大家闺秀争着要嫁呢。”
徐丽丽看着何强说:“那你今天肯定不回城了?”
何强笑了笑。“不去了。城里我又没有房子,去了没地方住的。要是住宾馆,还不如我留在这里。”
季自兵走过来拍了拍何强的肩:“兄弟,你现在跟女朋友分手了,重做单身贵族,要不要我帮你做媒啊?你看你身边就有两位虎视眈眈的大美女。”
何强还没有搭腔,徐丽丽抢先怒叱:“季主任,你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吧?”
季自兵做了个鬼脸,说:“徐大美女,在下只是想为大家服务。”
韩冰抿嘴一乐。“季主任,你这红娘可没有上岗证哟,没人认可的。”
季自兵故意叹气道:“没证不可以考么?你们可别把本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何强身边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谈论他失恋的事,其中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人。他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只得赶紧结束吃饭走回宿舍。
当晚,何强没有外出,成了机关唯一留守的人。第二天上午,他忍受不了宿舍区的寂寞,骑上摩托车进了县城。想到县城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就想去步行街,顺便散心。他在街边停好摩托车,正要跨过马路,就看到许红艳跟电视台的一个男同事在前面逛街,他的心口莫名一阵刺痛,赶紧闪到路边店里,等到他们走远,他才继续前行,此时,他的心情被他俩完全搞坏。
何强漫无目的地往前散步,突然发现前面路边人头攒动,很是热闹,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彩票销售点,上面挂了一个巨大的横幅:热烈庆祝本店喜中二千五百万元大奖。看到这个广告,何强没来由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水,嫉妒道:这是哪个人走了狗屎运?中个五百万奖不知有多难,还一下子中了二千五百万,这特么的也太魔幻了。他忽然想到自己两周前也在这里买过一注五倍彩票,因为这一阵子太乱,都忘记查看有没有中奖了。
何强看了彩票一等奖的号码,感觉有点熟悉,就想拿自己的彩票对一下号码,看看有没有中到小奖。可他摸遍了口袋,却发现里面的彩票不见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彩票的事了。
中午在小吃店吃了一碗馄饨后,何强就返回镇上了。到了宿舍,想到别人中了大奖,而自己的彩票却丢了,不禁暗自摇头。正在这时,他的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他看到自己买的彩票竟然掉在地上。他拾起彩票,打开来随意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仿佛掠过一道闪电,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睛:原来他手上彩票的号码竟然跟街上公布的中码号码一模一样!
何强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为了确认自己是否中奖,他立即冲到镇上的彩票销售点,拿起当期晚报仔细核对彩票期数和中奖号码,当确认自己手中的彩票号码跟一等奖号码完全一致时,差点没有当场大笑起来。他按捺住自己狂喜的心情,买下公布中奖的这期报纸,急忙回到自己宿舍反复核对,确认无误后,考虑到一等奖必须要到省城江州市领奖,他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江州。
中奖(1)
由于洋心镇没有直达江州市的长途客运,何强简单收拾了一份行李,当晚就住到了河东县城车站宾馆,第二天乘早晨六点钟的头班长途大巴赶去江州。
省城江州距离河东县城有二百多公里,因为沿途需要停靠若干小站,大巴正常行驶需要四个多小时。何强在江州汽车客运站下车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等他乘出租车赶到兑奖处时,却被告知上午兑奖已经结束,若要兑奖,需要等到下午三点钟。何强没有办法,只好在兑奖处附近找了一家小饭店,坐下来边吃边等。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三点,为了不让记者拍到照片暴露身份,何强取出昨天在县城临时购置的宽沿帽、口罩和墨镜戴上,然后像特工一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兑奖处。
兑奖过程比何强想象中简单得多,因为要保护中奖者隐私,并没有过多人拥在一起观看兑奖。
何强因为买了一注五倍的彩票,一等奖五百万元,五倍那就是二千五百万元,扣除百分之二十的税,他净得奖金二千万元,在2000年,这笔钱可是真正的巨款啊。他把这笔钱分开存在多张银行卡里,单是利息,每年都是很惊人的一笔。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步入富豪阶层。
何强将二千万元在银行存好之后,立即跟随晚班车回到河东县城。大巴到站后,因为时间太晚,他只好在车站宾馆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取了自己的摩托车,早饭都顾不得吃,就急忙赶回到镇上,将银行卡收好。
此时怀揣巨款的何强腰杆挺得笔直,对于眼下的工作,完全是另一种心态,不再计较职务的高低、领导的看法和工资的多少,只是凭着一种习惯去上班。
有了钱,何强迫切需要做两件事:一是到县城买套房子,便于以后周末过去休息。二是要考取驾照,然后买一辆二手车,这样方便出行,既有场子,又很低调。
这天上午,何强到县委参加全县组织工作会议,散会后,他没有马上回到镇上,而是在街上吃了快餐,顺便跑了几家房屋中介公司,他看了房源说明,要么是户型不好,要么是自建房,要么是小区环境差,都不太满意,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最后一家房屋中介向他提供了一条信息,说政府在城西新建了一个高档别墅小区,价格在二十万元上下,二层和三层的都有。
何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问明路线开着摩托车过去。因为县城不大,十分钟不到就到了。这个小区位于主城西边,离城市中心不到二公里的距离,周边有新建的学校和商业中心,小区内原有一个鱼塘,现在改造成景观湖,小区内外绿化很好,可以说是县城最好的小区。
这个楼盘是县政府投资公司开发的,有大中两种户型,中户型两层,一百八十平;大户型三层,二百七十平,分精装和毛坯两种,目前刚刚开始销售。
何强想到自己目前还是单身,即便将来结婚了,家里也没有几个人,小套有三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院子里还建有两间平房,一间做厨房,一间做车库,已经足够使用。他更关心的是出入方便,院子够大,便于停车,可以直接拎包入住,至于价格方面他并不太关心。
经过反复挑选,何强花了二十三万元,购置了一套精装中户型。他拿到钥匙后,立即到街上购置了家具、床上用品和家用电器,等到这一切办好,天已经黑了。当他躺在新买的床上,别说有多开心了。他想好了,今后除非值班或者天气不好,晚上都要回到这里休息。
几天后,何强又到一所驾校报名,他跟学校打了招呼,同意他利用业余时间,随到随学。
转眼间就到了国庆节,何强没有出行计划,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车上,节后他很顺利地通过考试,拿到了驾照。
十月中旬的一天,周步东镇长招开全镇招商工作会议,会后他单独找何强谈话,说今年镇上的两个招商组成绩都不理想,如果不加把劲,今年全镇的招商任务肯定难以完成。如今乡镇副科都是五十岁退二线,副镇长兼招商一组副组长钱钧今年已经四十九了,明年就有可能退下来,此时让钱钧多辛苦,显然不现实,只有靠何强这样的年轻人拼一拼了。他建议何强,下面一段时间重点抓招商引资工作,要走出去,到发达地区驻点招商。
何强接到任务后,跟副镇长钱钧商量了一下,就由钱钧留守镇政府,而他自己则带两名队员第二天去了梧桐市。
何强之所以选择了去梧桐市,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民营经济发达,相较其他地方,招到商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他们三人在梧桐市旅社住下来后,何强给三人分了一下工,各跑一个工业区,拜访区内企业老板,给他们宣传招商政策。
何强明白,这种遍地撒网的方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在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之前,这样跑一下,也算是对当地企业有个粗略了解,便于以后有征对性的联系攻关。
三人经过一周的艰苦跑腿后,终于得知其中三家企业有到外地投资的可能。他们便分别邀请这三家企业老板吃饭,结果最后只有一家企业老板答应,其他两家老板都以最近很忙婉拒了。
何强让部下安排了一家中档酒店,不过店里的装饰很雅致,富有江南水乡特色。被邀请到的万氏集团老板是本地人,名叫万山,三十多岁,长得十分儒雅,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里最喜欢叼着一支雪茄。万氏集团的主业是纺纱织布,企业规模很大,员工上千人,是当地十强民企。而河东县是全国少有的产棉大县,拥有约两百万亩的优质高产棉田,何强认为这是可能吸引对方投资的有利条件。
这家企业是何强跑下来的,他已经与万山董事长见过不止一面,彼此有些熟悉,因此这次见面后,双方稍做寒暄,便开始上席喝酒。
万山虽然是江南人,但是跟北方人习惯相似,性格豪爽,喜欢喝高度烈酒,酒量从未遇到敌手。他带来一男一女两个助手,男的叫江建春,是集团办公室主任;女的叫金兰,是万董事长秘书,都是喝酒的高手。
河东这边,何强自然是酒中高手,他的两个手下的酒量则差强人意,只能应付一般的场合,要是遇到高手,则难以全身而退。
当酒席上四瓶五粮液喝掉之后,何强的两个部下早已是面红如血,眼神恍惚,难以支撑下去,而万氏集团的三个人,虽然面色泛红,却精神抖擞,丝毫不见醉意。
何强暗暗吃惊,不过他知道,酒中见人品,也能建友谊,在两个部下不行的情况下,他鼓足勇气,以一敌三,豪气干云。
万山见河东三人倒下两人,心里不免有些看轻,觉得就凭这点酒量还好意思出来招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说实话,他的企业目前产销两旺,根本没有对外投资的打算,他之所以接受邀请,一方面是觉得这种酒席都是政府招待,不吃白不吃,说不定还能带点土特产回家,要是交流得好,更可以到对方城市来一趟免费旅游;另一方面他是个特别喜欢斗酒的人,身边朋友知道他的酒品,都怕了他,不肯跟他斗酒,让他缺少了乐子,遇到招商这种送上门的免费酒席,要是能把对方全部喝到趴下,牛皮可以吹上半年,这比他赚个几百万还开心。
河东招商的三人中,万山看到何强文质彬彬,一开始并没有把何强的酒量放在眼里,看到河东三人中倒了两人,万山以为何强也撑不了多久,还假惺惺地问能不能喝了?不能就结束吧。
中奖(2)
何强是宁倒酱缸不倒酱台的人,更何况自认酒量可以,因此当他看到万山和他的两个手下笑咪咪地看着他时,他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轻视,不由得淡淡一笑,暗道,哪怕招不到商,今天也要把你们喝得认不得家,下次喝酒见到本尊让你们小腿肚打颤!
“万董,我今天是舍命陪君子,要是不把你们喝舒服了,也显不出我招商的诚意。”
“好!”万山喝了一声彩,对服务员说:“再给我上四瓶五粮液!这酒记我头上。”
何强呵呵笑道:“我们那里虽然经济欠发达,但这酒还是请得起的。要是你们能喝,就是再开几瓶也无妨。这酒杯小了不带劲,服务员,给我们换大杯!”
服务员当即取来大杯,一瓶白酒只能倒两杯。何强举起斟满酒的杯子,对万山说:“万董,我们四个打个圈网。”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鼓作气就将杯中酒全部下肚。
万山等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万山并不怕这半斤酒,可是这样一口喝下去,两个部下可就到量了,下面将失去战斗力。可是何强已经抢先将酒喝了下去,他没有来得及阻止,现在只好承认游戏规则。不过,他还想为女秘书讲点情,说:“这种喝法对于女士来说,可不够公平。”
何强故作大度地说:“万总既然这样说了,我们总要尊重女士,金秘书要是不为难的话,喝半杯好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万山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立即带头把杯中酒喝下。
江建春喝下这杯酒后,感觉酒劲上头,只好跟随着何强的两个部下举起了免战牌。
金兰虽然只是半杯酒,但二两五一口喝下去,还是感觉非常不适,看着剩下的半杯酒,心里不禁发愁。
万山想不到何强这么能喝,一时斗志昂扬,主动给对方和自己分掉一瓶,他站起来举起杯子,“何组委好酒量,在下佩服!我这里再回敬一杯!”说完,仰头咕咚咕咚地将一杯酒喝下,顿时酒冲大脑,感觉有点眩晕,马上坐了下去。他两眼瞪着何强,不相信对方还能将一杯酒一口喝下。
何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举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只是面色微红,神情却是自若。
这下子把万氏三人惊呆了,这么多年来,从未遇到敌手的万山今天遇到了劲敌。
何强让服务员再次打开一瓶,将酒匀给自己和万山,如果这杯酒吃下去,他和万山每人都接近三瓶白酒了。“万董,我看今天待会还要喝茶聊天,就少喝一点,下次再喝个尽兴。金秘书,你也陪一下,我们三人一起将杯中酒干了。”说完,他带头喝了下去。
金兰原本就非常年轻漂亮,喝酒之后满脸桃红,更是显得风情万种。她撒娇似的看了万山一眼,想请他帮忙阻止干杯,可他却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她只好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半杯酒喝了下去。顿时,她感到天旋地转,倒在了坐椅上不敢动弹。
万山眼看自己的两个手下全都不行了,而自己也到了极限,想求饶却说不出口,看到何强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好咬牙将酒喝了下去。顿时,他感到胃里有一股气往外涌出,他一时压不住,结果一下子喷了出来,将满桌的菜都污了,羞得他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让他钻进去。
酒席只好到此结束,原定的茶话会也只好取消。江建春挣扎着起身,安排公司的人来将他们三人带回去,何强一边跟他们道歉,一边打的将两个部下带回宾馆休息。
第二天下午,何强打电话给万山,关心他的身体,还问了他们下一步投资的打算。万山本来只是想忽悠何强他们,但是经过昨晚的酒席,却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借口说他还想跟董事会其他成员商量一下再决定是否投资。
何强马上说:“要不这样,万总你跟我到我们镇上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万山婉拒道:“这样不好吧?我这人不想欠人太多的情。我要是跟你们过去,接受了你们热情的招待,最后我们觉得不合式,不想投资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们?那样我会愧疚的。”
何强哈哈笑道:“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谁说考察了就必须投资?我觉得我俩很投缘,只想借此机会我们再尽兴地喝几次酒。”
万山被何强说动了心思,犹豫片刻后答应到河东县去看一看。他还不忘强调了一句:不保证考察了之后一定在他们那里投资。
何强一心只要将万山请到镇上,以向镇上表示他们这趟没有白来,也算是个工作交待。至于对方是否投资,那可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只能尽力做好服务了。
于是双方约好了明天上午去河东县。万山为了装出诚意,随行考察人员,除了秘书金兰之外,还带了三个投资部的业务骨干。
为了便于交流,何强被万山邀请到他的大奔上,投资部的三名员工,则安排坐何强带来的普桑。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二百公里外的河东县洋心镇。
一路上,何强细致地向万山介绍北塘镇及全县的棉花种植情况,以及投资享有的优惠政策。万山听了介绍后说:“其实,各地的优惠政策大同小异,关键是投资环境的比拼。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特别重感情,这次出来,我完全是看在老弟的个人魅力上才过来的。你人品好,够朋友,是个实在人。”
何强谦逊道:“万董过奖了。不过我也很欣赏你的直率真诚。我俩是朋友,也是酒友。我平时是喝不了那么多酒的,那天不知为什么有如神助,特别能喝,事后连我都吓了一跳。”
坐在副驾位上的金兰说:“你们这是惺惺相惜,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万董喜欢喝慢酒,那天主要是喝急了,否则何组委不一定能赢呢。”
万山呵呵笑道:“喝不过,就是喝不过。我可不想找借口,不然会被人说成酒品差。”
何强说:“金秘书说得有道理,不过,每个人除了饮酒习惯各有不同外,每个人擅长的酒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清香型,有的人喜欢酱香型,更有的人喜欢洋酒,或者葡萄酒。”
万山点头赞同:“老弟说得有道理。喝不同的酒,表现确实会有差别,有时差别还很大。”
金兰补充道:“身体状况也是重要因素,太疲劳时,就会严重影响发挥。”
……
三个人一路聊着喝酒,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河东县城。按照镇上统一部署,何强将万氏集团的客商安排在县城最好的金都大酒店,
中午安排客人在金都大酒店吃工作餐,午休后,下午到洋心镇考察,晚上在金都大酒店举办招待晚宴,镇上一、二把手将亲自接待。
出乎万山的意料,在下午看了洋心镇现场后,望着一望无际的优质棉田,他一下子动心了,放弃了不想投资的初衷。在实际了解了河东县轧花厂和纺织厂设备落后、效益低下、规模有限时,有着商人敏锐嗅觉的他,从中看到了巨大商机,这对于一个以逐利为人生最高目标的万山来说,是一种致命诱惑,他心里忍不住就谋划起了一幅宏大的蓝图。
不过在晚宴上,万山并没有丝毫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他心里还有些犹豫:虽然有着极为美好的前景,毕竟这幅蓝图要是实现的话,必须规模很大,还要上最现代化的设备,那样的投资将不会是一笔小数目,他需要跟股东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有必要,还得准备增资扩股。
晚宴上当然少不了推杯换盏,为了讨好万氏集团的客人,无论是孙志伟书记,还是周步东镇长,都带头开怀畅饮,结果酒席未到结束,便已倒下了一大片,最后就剩下万山和何强两人,以及不会喝酒的一人还是清醒的。
万山心情大好,一边大笑,一边跟何强拼酒,眼看最后再喝下去将两败俱伤时,两人这才停止了喝酒。酒席散了之后,何强邀请万氏集团的人一起在酒店里的休闲中心沐浴,通过赤诚相见,万山和何强的友谊又进了一步。
招商引资(1)
第二天一早,万氏集团的人全部返回梧桐市,万山临走时紧紧握住何强的手,真诚地说:“这次考察给我的印象很好,回去再商量一下,有了决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何强笑道:“那我就在此恭候佳音。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即便你最终决定不想来投资,也不妨碍我们做朋友。”
两人拥抱了一下,最后挥手告别。
送走了万氏集团的客人之后,孙志伟和周步东开始变得坐立不安,恨不得让何强跟着万氏集团的人到梧桐市去天天盯着。何强知道这事急不起来,更不能逼迫。他下午给万山通了电话,关心对方有没有安全到家,至于投资一事,他避而不谈。
为了躲避孙志伟和周步东的催促,何强以家里有事为由,请了一天假去海西市,河东县属于海西市管辖的两区八县之一。
何强事先做过功课,知道海西市有一个二手汽车市场,他想过来看看,有合适的汽车就买一辆做代步工具。
何强来到了全市唯一的二手汽车市场,发现市场里的二手车并不多,他在里面转了一圈,看中了一辆桑塔纳,这辆车的车龄为八年,里程只有六七万公里,可能由于车主用车比较细致,因此车内装饰看上去还比较新,车漆也是他喜欢的黑色,只是标价七万元有点偏高。
因为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的年工资还不到一万元,当何强这样的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吊丝说要买几万元的轿车时,销售员们都觉得是在开玩笑,对于他的还价,要么置之不理;要么随意喊价。
无奈之下,何强只好去找销售经理。经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便问他身上带了多少钱,要是现在价格谈下来了,能不能当场结算。
何强承诺道,只要价格到位,他肯定购买。
经理半信半疑地问何强,他认为多少钱为到位。何强说,要是车价五万以下,他肯定接受。经理笑道,我们这个二手车市场是集体单位,定价不可能出入这么大,如果你真心想买,我们让五千如何?
何强不答应。两人继续谈价格,经理心想,你小子明明买不起车,还在这鼻子插葱装大象,最后有点赌气地说:手续费我们全包,六万,一分不能少了,如果真的想要,就去办手续。
何强明白再想让对方让价,难度太大,就一口答应下来。当他真的在柜台付清全部款项时,惊得一屋子人都傻了。
何强顾不得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当办好全部购车手续,上好牌照,买好车险后,悠然自得地将车从车管所开了出来,虽然这普桑比起豪桑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个人能够拥有一辆这样的车,这可是吊炸天了啊。
何强毕竟是才取得驾照,平时又没有车开,驾驶水平有限,一路小心翼翼,六七十公里的路程,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虽然开着空调,还是紧张得满头大汗、手脚酸麻,一路上险情不断,不知道惹得多少过路的司机漫骂。汽车好不容易开到家门口停下,这时他全身虚脱乏力,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好大一会,何强才恢复了部分元气从车上下来。他来到家门前,用钥匙打开别墅的院门。
“何强,你现在住到这里了?”
何强回头一看,原来是许红艳的妈妈英茹喊他。虽然他现在跟她女儿分手了,可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对他还不错,他做不到冷脸相对。
“阿姨,是啊。我现在住到这里了。”
英茹带着惋惜的口气说:“想不到红艳这丫头怎么想的,非要跟你分手。”
何强苦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不要自责。”
英茹点了点头:“谢谢你想得开。听说你现在被提了组委,副科级了,不错啊。”
何强淡淡地说:“一个麻虾官,不值一提。”
英茹叹了一口气,为女儿感到一丝惋惜,要不是两人分手,现在对方已经是自己女婿了。她有意转移了话题:“这么大一栋别墅,你是一个人租还是和人合租的?”
何强本来不想说明真相,可是在这一刹那间,他有了一种报复许红艳的心理,他想让她后悔。“阿姨,这别墅是我刚买的,不是租的。我花了二十三万呢。”
“啊?”英茹听得不敢相信,她是知道对方家底的,当初买集资房这小子还跟银行借了一万块钱呢。“孩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何强嘻嘻笑道:“我最近运气好,打牌赢了钱。我现在不仅买了别墅,门口这辆桑塔纳也是我刚刚买来上班代步的。”
英茹一时被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着急道:“孩子,你可不能因为失恋自暴自弃啊。这个赌博可是不能粘的,除非你想坐牢……”
何强看到英茹真的关心自己,心里也有一丝安慰。“阿姨,我跟您开玩笑的。你知道我牌都不会打,怎么可能去赌博?我这不是找死么?”
“那你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英茹不解地问。
何强撒了个谎:“前不久外公给了我一块家传翡翠,我拿到江州古玩店给人家看了,专家鉴定说是稀世珍宝,我担心放在身上弄丢了不值得,当时就决定将它卖了,拿了一大笔钱回来。这钱外公外婆不允许乱花,就劝我买了这房子、车子……”
英茹顿时傻眼了,一时半信半疑。相信吧,这事近乎天方夜谭,一个乡下土郎中,家里怎么可能存有稀世之宝?不相信吧,可这笔巨款的来路根本无法说清,除非抢银行,劫运钞车,否则到哪里搞到这么多钱?
“阿姨,要不要到我家里看看?”
英茹被何强的这个邀请惊醒,怀着好奇到别墅里简单地看了之后便告辞回家。此时,她的心中有如翻江倒海,脸上像被火烧着一般。
“何强,你和红艳虽然分手了,但是你们毕竟从高中就是同学,我希望你们好聚好散,见了面千万不能当成仇人……最好还能是朋友。”
何强想到了许红艳跟吴义之间的丑事,心中冷笑,虽然自己不会将许红艳当成敌人,但是想做朋友,还是算了。
英茹看到何强不答话,明白他心里有气,替女儿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勿勿离开了。她一到家,就将这事告诉了老公许三田和女儿许红艳。他俩听了这消息都十分震惊,许红艳更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前不久,她从到洋心镇采访的记者的口中得知何强被破格提拔,而且有人传言他在县里有很强的后台,当时就把她听懵了,现在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转眼一周过去。
就在洋心镇领导都觉得万氏集团投资一事渺茫时,镇机关里也传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何强这次肯定是被奸商骗了,不仅平白让财政损失了好几千块钱,还让领导空忙活一场。讽刺何强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破格提拔完全是瞎胡闹,最好是免去他的组委官职。
李卫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怪异,何强发现后,怀疑道:“老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卫用力咽了一下口水,下定了决心说:“若非你和许红艳已经分手,否则这事我是永远不会说的。”
何强惊讶道:“难道她外面还真的有人了?”
李卫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到。我听人说过,她现在跟广电局长吴义关系暧昧,我一直以为这是羡慕嫉妒她的小人恶意中伤,不相信她真的会跟一个快五十岁的干瘪老头有染。不过,现在结合你们之间发生的事,加上她之前搭上单位集资房的末班车,可能这些传言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何强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脑海浮现出了吴义那阴沉干瘦的样子。
李卫想了一下,“应该有五个多月了……”
何强虽然被头上的绿色草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据我所知,吴义并没有离婚,而且独女都上大学了。许红艳跟我分手,难道是想跟吴义结婚?”
李卫哂笑道:“这你想多了。许红艳再好,吴义也不可能为她离婚。据说,广电局里有姿色的女人,一大半都跟他有那种关系。除此之外,他外面好像还有不少情妇。以他这种尿性,永远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何强吃了一惊。“这渣男的情况,你认为她了解吗?”
“当然了解。”李卫肯定地说。
何强怀疑道:“既然她知道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为了得到某种利益,这才会甘心做小三。可我还是不理解,如果她真的早就跟狗日的吴义通奸,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提出分手,反而要拖到今天呢?”
李卫分析:“这个就难说了。也许她本意并不是要跟你分手,只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毕竟你们谈了那么多年,彼此又都是对方的初恋,感情还是有的。至于现在她提出分手,有可能她担心这个事情万一在婚后败露,最终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此分手,将后果降到最小……”
何强呵呵冷笑,心口在滴血:“她真的是好心呐,那我还得谢谢她呢。”
“事已至此,你也只得学会放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才多大?大不了重找呗。你看我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也一样过得很自在很潇洒么?”李卫安慰对方。
虽然有同学李卫的劝解,但是何强还是喝多了,两人各喝了一瓶白酒后,何强居然还要再开一瓶白酒。
李卫虽然知何强的酒量很大,但是考虑到今天何强的心情不好,还开来摩托车,害怕酒喝多了出事,就坚决不同意再拿第三酒。
“强子,你要是觉得中午没喝够,晚上我俩换个饭店继续喝。中午真的不能喝得太多,否则要出事的。”
何强开始还不服气,闹着要喝酒,后来酒劲上来了,竟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卫一时叫不醒何强,又不可能将对方抱走,就跟饭店老板打了个招呼,请老板同意何强在这里睡一会儿。
老板虽然叫不出他俩的名字,但是知道他俩是熟客,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而且还让伙计跟李卫一道,将何强移到里面包厢里,让何强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儿醒酒,这样也不会影响饭店做生意。
李卫买单后,则义不容辞地留下来陪着何强。
何强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五点多钟,此时,来饭店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睡醒后的何强,虽然酒醒了大半,却头脑发痛,连晚饭也不想吃,两人跟老板打了招呼后离开饭店。
“强子,要不我们找个小吃店喝点稀饭?”
“不了,谢谢你陪了我半天。晚饭我暂时还不想吃,要一个人在街上走走,你回家吧。”
李卫见劝不了何强,只得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何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后,想到以往是住到许红艳家,如今两人分手了,他自然不能再住过去。他在县城没有房子,现在回镇上也有点晚了,就到街上找家宾馆开房打算凑合一晚,明天上午再回到镇上。
在街上小店吃了一碗鱼汤面,何强回到了宾馆。洗澡之后,他躺在床上吹着空调看电视,眼睛虽然盯着电视画面,可是眼中全是他跟许红艳过往的画面,心中全是不舍。
突然,隔壁房间一个声音把何强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何强热血沸腾,暗自苦笑道:“怎么最近老是遇到这种尴尬的事?昨天夜里是孙志伟和韩冰,今天又会是谁呢?算了,管他们是谁呢,多管闲事只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孙志伟发现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还不晓得他怎么报复呢。”
想到这里,何强便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以掩盖隔壁撩人的噪音。
这时隔壁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一道惊雷在何强耳畔炸响,他一下子惊呆了。
“老公,今天我跟何强分手了,以后我就完全是你的人了。”
“好,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地下娘子,这辈子我都保护着你……”
“……”
只是一瞬间,何强反应了过来,心头立即燃起熊熊烈火。他穿起外衣,顾不得搭上衣服上的钮扣,快速冲了出去。来到隔壁房门前,依然能听到里面奇怪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将房门踢开。
入目处,是两个白花花的东西,他的前女友许红艳正被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瘪老头压在身下,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县广电局长吴义!
何强顾不了床上惊呆的两人,扑上去对着吴义就是一脚,将其踢到床下。接着他一把抓住对方稀少的头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打得对方惨叫连连。
许红艳苦苦哀求:“强子,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一边喊吴义快逃。
何强一时摆脱不了许红艳的纠缠,只好挥手给了她两个大耳刮子:“贱人!快松手,不然我打死你!”
许红艳知道何强已经杀红了眼,她不顾自己粉脸红肿嘴巴出血,就是死死不肯松手。借此机会,吴义套了一件长裤和T恤,拿过手包和几件衣服就冲出房门,从闻风而来的顾客中落荒而逃。
许红艳看到吴义脱身,这才松开了何强,全身虚脱地倒在地上。何强看到吴义逃走,更加怒火冲天,想要追赶出去,这时女服务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眼就明白了事情原委,,然后怒叱何强:“你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这样暴躁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何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蜷缩在地上无声哭泣的许红艳痛骂道:“贱人,这就是你要分手的原因吗?”
许红艳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咬着牙对着何强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们今天已经分手了,我们没关系了,你再没有权利管我的事,更没有权利打我!”说完,她挣扎着从地板上起来穿好衣服,顾不得洗漱,就用毛巾捂着脸,尽量不让人认出来。
“我恨你!”许红艳丢下了三个字,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何强大脑一时空白,在女服务员的劝说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伏在被子里默默流泪。女服务员安慰了几句,又赶走了大口吃瓜的房客,将房门关好后,这才离开。
感到情绪有些稳定之后,何强也离开了宾馆。刚出宾馆时,他还想到要找吴义拼命,实在不行就去找他的老婆告状。后来被外面凉风一吹,想到了许红艳临走前说的那句“我们没关系了”,心里一痛,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到了向公安或者纪委报案,可由于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没有留下证据,到时他俩矢口否认,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弄得不好,自己还可能落个诬陷的罪名。
何强只好自我安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他们弄得身败名裂。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县城里没有夜生活,街上难见一个行人,但何强却感到处处有一双双嘲笑的眼睛,让他感到羞耻和不自在。不知不觉中,他将摩托车开出了县城,走上了回洋心镇的公路。等他清醒过来,已经走了近一半的路程,索性继续向前,直接回政府宿舍。
政府门卫看到何强半夜过来,感到奇怪,就问他是不是明天有什么任务,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这一夜,何强久久不能入睡,快到天亮时才迷糊过去。白天是星期天,宿舍区也没有多少人走动,十分安静,他这一觉直睡到天黑。他醒来后也不想出门,吃了一些零食,接着又睡。
到了周一上班时间,何强的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上午的党委会接束后,不出他所料,韩冰当上了党政办副主任,一时过来祝贺的同事,差点挤破了党政办公室。党政办主任季自兵还故意走到何强面前,劝何强不要自我放松,要以韩冰为榜样,争取早日进步。
韩冰红着脸对何强说:“这事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俩一起进单位,你的能力比我强,我还以为你会在我前面被提拔呢。”
何强心里鄙夷:你特么的还在我面前装逼,当我傻子呢。要不是你为孙志伟献身,这次怎么可能被提拔?不过他心里想归想,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故作大方地说:“韩主任谦虚了,领导看重你,就是证明你的工作能力强,跟你相比,我自感还是散漫了点。”
韩冰亲昵地拍了拍何强的肩膀,掩口笑道:“你这么会说话,迟早要一飞冲天的。”
何强淡然道:“谢你吉言,不过我可没有这个雄心壮志。”
两人正说笑着,孙志伟嘴里叼着一支香烟走了过来,把何强叫到了书记办公室。
“请坐。对于韩冰被提拔,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何强坐到沙发上,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孙志伟笑嘻嘻的胖脸,虽然恨不得一拳打他个满脸桃花,但表面上还得装着坦然的样子,说:“除了羡慕和恭喜之外,没有其它想法。”
孙志伟莫测高深地点了点头。“你和韩冰是同一批考进来的高材生,都是组织重点培养的对象。这次名额有限,她占了个先,不过,我也没有忘记你。如今镇上有个下村蹲点的指标,我跟周镇长和张组委商量了一下,认为你比较合适。下去虽然比较辛苦,但是锻炼人,对你将来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何强一下子懵了,过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妈的,你要是重用老子,怎么不把老子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让你相好的韩冰下村蹲点?这分明是怀疑前天晚上老子知道了你的秘密,想借机报复呢。
“孙书记,我能放弃这次机会吗?”
孙志伟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小何啊,组织上对你这么信任,你竟然当作儿戏?”
何强辩护道:“不是,我只是还想留在办公室,想跟领导们多学习多服务。”
孙志伟将手中的烟蒂用力按在玻璃烟缸中,慢慢地说:“如果你实在不想下村,我也不会强迫你。不过你现在的岗位已经有人顶替了,目前只有兽医站还有个会计岗位,要不你就到那里上班去?这工作虽然辛苦点,但是老酒还是有得喝的,也有免费香烟抽。”
何强知道兽医站目前是镇上七站八所里最穷的单位,在编四个人,连工资都发不全。虽然他是公务员身份,即便人到了基层站所,工资还是由乡财政发,不会拿不到工资,但是心里还是感到莫大的污辱,脸色顿时通红:“孙书记,我可是公务员编制,你不应该让我到事业部门去。”
孙志伟呵呵笑道:“谁规定公务员不可以到企事业单位工作啦?再说了,虽然到兽医站工作,但是人员性质不会改变,工资也不会少。只要你认真干,过年后,我们还会提拔你做副站长。怎么样,选择哪一个?”
何强冷冷地问:“没得其他选择了?”
孙志伟耸了一下肩,“暂时没有。要是后面有机会,我一定会优先考虑你的。”
何强知道自己除了辞职,要想继续在这里混,就得服从命令,他这个小胳膊拧不过对方的大腿。他咬了咬牙,说:“好吧,那我就同意下村。有没有个期限?”
孙志伟沉吟片刻。“要想回来,起码得过了年,这个你可要想明白。”
何强心里把对方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我要去哪个村?什么时候过去?具体做什么?”
“团结村。明天上午季主任送你过去。你的职务是村长助理,具体做什么,听从村里安排。”孙志伟满意地吐了一口肥肥的烟圈。
何强心中怒火万丈,却又不便发作,想到其他乡镇机关人员下派,都是担任村里第一书记,虽然村官不是官,但是起码听起来好听些,真想为村里做事,也能有所作为。现在倒好,让他去当一个助理,明眼人都知道是被发配,到了村里根本没有威信,只能混吃等死。这招真的歹毒啊。他强压住怒火,问:“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告辞了。”
从书记室出来之后,何强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到宿舍,反正明天就下村了,办公室的事他也没必要再做。
还没到中午,政府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何强被发配到偏远的团结村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原因,中午在食堂就餐时,纷纷向他打听原因,问他是不是下乡过渡一下,还是得罪哪个领导了。对于真实原因,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这时非常后悔,当真是好奇害死猫了。
可能韩冰猜测到部分原因,因此中午打好饭后,她立即回到宿舍就餐,没有在食堂多待一分钟。
徐丽丽一反平时高冷的样子,坐到何强对面,凝着眉头问他怎么想到要下村蹲点。
何强苦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好说的,组织培养呗。”
何强想到这几天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可说是一生中最背的阶段,先是跟相恋六年的女朋友分手,还亲眼看到自己被绿;接着又因为一时好奇,得罪了顶头上司,被发配到村里。
徐丽丽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淡淡地说:“照你这么说,这还是好事,但愿如你所愿吧。你明天就下村了,办公室要不要让出来?”
何强皱了一下眉头。“这倒是没人跟我说。不过,既然我不在这儿上班了,也没必要占着空位,下午就去腾出办公桌。”
徐丽丽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摇了摇头走了。
何强虽然只是吃了一大半,也没有多少胃口,就回了宿舍。他并没有等到下午上班,而是趁着大家午休的时间,把办公桌内的东西清理了一下,有些没有处理好或需要上交的东西,他都放到了季自兵主任的办公桌上。
下午,季自兵提出部室要给何强送行,被何强一口拒绝了。何强明白,现在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恨不得躲他远远的,哪个有真心送他?他要是傻傻地答应了,估计不少人会找出各种借口不能参加,或者吃饭时冷嘲热讽,到时尴尬的还是他自己。
第二天上午,党政办主任季自兵用政府公车普桑,将何强送到了离洋心镇近三十公里的团结村上任,开车的是原来跟何强一个办公室的驾驶员陆行,三十多岁的老司机。
团结村原来不属于洋心镇,因为前段时间撤乡并镇才并过来的,因此远离洋心镇,是目前该镇最偏远的最落后的村。
村支书王海、村长邓友军、会计王根生和妇女主任朱美娟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中午,就在村部附近的农户家里吃了简单的工作餐。村里给何强在村部腾出一间平房,作为他起居休息的地方。
季自兵中午返回镇上时,考虑到村里给何强的宿舍还没有处理好,暂时不能住人,就又将何强带回镇上。晚上,何强依然住到自己的宿舍。他虽然下村了,但是这个宿舍还留着。
翌日早餐后,何强正式到团结村上班。村支书王海给何强安排的工作是负责处理村里上报的文字材料、接待上访村民,平时就在村部值班。
中午,王海给何强接风,叫上村长邓友军、会计王根生和妇女主任朱美娟作陪,一行五人在昨天接待何强的农户家点了五六样大鱼大肉,上了两瓶本县酒厂生产的河东大曲。
王海说:“小何到我们这个穷村蹲点,是对我们的支持,今天我们为了表示对小何的支持,大家不醉不归。”
何强听说当地民风好酒,很多男女都是酒坛高手,便建议饮酒适可而止,喝伤了身体不值得。但是王海受孙志伟的暗示,决定给何强一个下马威,白酒他自恃有一斤半的量,加上邓友军的一斤、王根生的八两、朱美娟的六两,肯定可以将小嫩鸡何强喝趴下。何强要是醉上三天三夜,这个脸就丢大了。
可是王海打错了算盘,何强因为自幼学医练功,酒量远超常人,并非王海想象中的文弱秀才不堪一击。何强一瓶50度的白酒下肚后,面色几乎不变,而朱美娟已经醉倒,满脸桃花红。
王海发现平均主义不是何强的对手,马上改变策略,玩起了车轮战。他与邓友军、王根生轮番上阵。何强早已明白对方用意,仗着酒量大,毫不畏惧,来者不拒,二斤白酒下肚,脸上才微现红云。可是这时邓友军和王根生早已支撑不住,醉倒一边。
此时王海的酒也已经到了极限,知道他们四人不是何强的对手,就想打退堂鼓,这时何强不答应了,重新开了一瓶白酒,一分为二倒进两人的酒碗中,何强先是一口将自己碗中酒全部干掉,然后逼着不情不愿的王海也将他碗中的酒喝下。结果王海当场出丑,一口酒全部喷到了桌上,一桌菜不能吃了。
何强看到对方四人全部醉倒,心中暗爽。他跟农户家主打了声招呼,说是酒精上头了要回去休息,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宿舍了。
直到傍晚,王根生和朱美娟两人方才醒来。他俩醒来后,也顾不得王海和邓友军,跌跌撞撞地回去了。
邓友军的酒是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才醒的,然后他也走了。而王海则惨了,根本不能回家,被农户安排在客房休息,一直醉到第二天中午。他起床后,由于脚上无力,还摔了一个大跟头,将面皮磕破了好大一块。
通过这场拼酒,何强在村里名声大噪,被誉为酒仙,许多年轻人一开始还不相信,纷纷邀请他斗酒,最终全都败下阵来,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王海吃了这次瘪之后,哪肯甘心,在酒上比不过,又动起了其他歪脑筋。
这天晚上因为跟几个村民喝酒晚了,何强就没有回镇上,而是住在了村部宿舍。此时偌大的村部只有他一人睡在这里。
何强睡到半夜时,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电灯从床上坐起来问何人敲门,门外没人回答。他感到奇怪,仗着青年人的胆气,将门打开,却见是住在村部附近的村民谢美佳怯生生地站在门外。
何强虽然到团结村才几天,却已经认识了谢美佳,只因她青春貌美,是村里的村花。她今年二十岁出头,去年从外省嫁到本地。夫妻俩是在外地打工时认识的,结婚才满一年,丈夫却因车祸去世,她成了村里有名的俏寡妇。
何强看到衣衫单薄、明显真空的谢美佳,心跳加快,不敢让她进屋,就站在门口问她有什么急事。
谢美佳撒娇道:“帅哥哥就不能请小妹进屋再说吗?”
何强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还请嫂子原谅: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方便在家里说话。你有什么事就说,看看我能否帮得上忙。”
谢美佳身体向前移动半步,身上的香气直冲何强的脑门。“小妹独自在家,刚刚做了一个恶梦,一时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何强估计对方是想跟他搭讪,如果是白天,他并不反对跟她周旋一通,毕竟是美女养眼,可是在这深更半夜、又无外人的情形下,借他个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她亲近。他调侃道:“嫂子还是回家坚持一下,又不是第一天独守空房。”
谢美佳呵气如兰,突然伸手握住何强的手,吓得他如触电般抽回了手。
谢美佳咯咯笑道:“胆小鬼,我只是想让你摸摸,我的心口到现在还怦怦乱跳呢。一个大男将,又不吃亏,难道小妹还会吃了你?”
何强瞬时涨红了脸,快速掩上房门,劝道:“你快回去,要是被人看见你在我这里,会有损你的名誉。”
谢美佳嘻嘻笑道:“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怕,你是个大男人怕个毛啊?说几句话,还怕别人逼巴哆嗦的?”
何强一听谢美佳说话越来越放肆,不敢惹她,立即关好门回到床上,任凭对方如何敲门就是不回应。过了一会儿,门外终于安静下来,何强估计她觉得没趣离开了。可是经她这么一闹,他睡意全无,只好借着看小说,打发漫漫长夜。
一开始何强还以为谢美佳深夜敲门是她的个人行为,两天后的一个偶然契机,让他得知了事实真相,差点没把他的肺气炸了。
那天下午,何强在办公室里待得无聊,就独自到周边查看农田里棉花生长的情况。他转了一圈后,受不了毒辣的太阳,就勿勿返回村部了。此时的村部大门紧闭,不见办公人员,他回到宿舍拿起皮包,准备返回镇上,晚上住在那里。
何强刚刚锁好房门,突然听到王海办公室那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吃了一惊,赶紧走过去查看,却让他看到了一幅春色图。
何强一时头都大了,上次因为见到了孙志伟跟韩冰,触了霉头,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后来遇到前女友跟她的上司偷情,染得他头上一片葱绿;如今又遇到这种事,又不知要倒什么霉。他轻轻“啐”了一口,不想多看一眼,立即转身离开。可是里面传出的对话像有定身法术一般,让他迈不开一步。
“你只能跟老子浪!让你去勾引兔崽子,屁用没有。”
“人家何强是个正人君子,哪像你。”
“我不信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嫩鸡!”
“得了吧,老娘我可是不忍心伤害这么单纯的孩子了。”
“她一个姿色平平的黄脸婆有个屁用!”
汽车开到徐丽丽家附近时,何强降低了车速,问她在哪里下车。她突然想到—个问题:“你在县城又没有房子,该不会是为了送我,故意绕到县城吧?”
何强不假思索道:“不是的。我在县城有地方住的。”
徐丽丽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在县城租个房子。”
何强笑道:“我确实没有租房子,因为我买了房子。”
“真的?”徐丽丽好奇心大炽。“你买的房子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个小房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何强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买了别墅。
“切,还想跟我保密?对呀,你能有多少钱啊,是不是买了—个车库,见不得光呀。”
何强心想,要是徐丽丽把她的怀疑带到单位,那他还不把人丢到姥姥家?不如就摆个场子,让她从今往后,另眼相看。
“好吧,这可是你要看的,别到时大吃—惊,下巴掉地上了捡不起来。”
徐丽丽瞪了何强—眼,说:“我有心理准备。”
何强不再解释,当即将车开到自己的家门口,然后手按钥匙扣上的遥控器,别墅的院门徐徐打开,他将车子开进院子中方才停下。
徐丽丽从车上下来,瞪大眼睛说:“这是你朋友的家?”
“这是我家。”何强骄傲地说。
徐丽丽不相信:“你这别墅可是新的,而且还配有汽车库,你没有汽车,要什么汽车库?”
何强不去理她,又将楼房门打开,说:“进来坐坐,喝口茶呗。”
徐丽丽带着疑惑走了进去,她四处转了转,突然面带冷笑地问:“你是不是找了个富家女,还是被某个富婆包了?”
何强带她过来本想装个逼的,却不料她会这么想,不由得脸胀得通红:“徐丽丽,你就这么看贬我?”
百万富翁(1)
徐丽丽看到何强生气,怕自己刚才的话伤了他的自尊,颇有点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是不相信……凭你家庭,可以买得起……”
何强大脑顿时涌上—股热血,他转身走上楼,从书房办公桌里取来房产证:“你看看这上面的名字是谁的?”
徐丽丽疑惑地接过房产证,不料这时从房产证里飘下—张发票,她急忙捡起来—看,这是—张购车发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购车人何强,车价六万元。她的心猛地—跳,接着,她打开房产证,发现里面登记的房主果真是何强,里面还附了—张二十三万元的购房发票,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
“这么说,你—直在撒谎,汽车也是你买的……楼房、家具电器、汽车,加上车险、房产税,这可是三十万出头啊,你哪来的这么大的—笔钱?你是抢银行了吗?”
何强递给徐丽丽—瓶桔子汽水,自己也开了—瓶。“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烧茶,你就先将就……”
徐丽丽不依不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何强觉得这事迟早会被大家知道,还不如现在说实话,否则—句谎话,就得用十句谎话来掩饰,这也特么的太累了。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保密。”
徐丽丽严肃地说:“行。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事我会替你保密。”说完,她的心脏意外地乱跳起来,她有点害怕听到不好的事情。
何强微微—笑,说:“镇长大人,你不必紧张,不是什么犯罪。我有这些钱,都是因为我的彩票中了奖。”
徐丽丽屏住呼吸:“真的?不骗我?你中了多大的奖?”
“五百万,—等奖,税后到手四百万。”何强不紧不慢地说。
这话犹如在徐丽丽耳边炸了—记响雷,她差点被惊得跳起来。要知道这年头,万元户还很让人羡慕,更别说百万、四百万了。过了好—会儿,她才喃喃地说:“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何强知道她会不信,就从楼上取下两张支票,递给她看:“这里—张是—百万,—张是二百万,零头我就不拿给你看了。”
徐丽丽看着手中的支票,不由得傻了,这手上轻飘飘的两张薄纸,居然是三百万?她突然觉得烫手似的,立即将支票还给对方,半晌,感慨道:“你小子最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连这大海里捞针的事都成功了……要我说,你有这么多钱,还上个什么班啊?坐在家里吃利息,都比工资高啊。”
何强得意地说:“钱算个屁啊。我要让钱为我所用,而不是做钱的奴隶。工作虽然收入低,可那毕竟是崇高的事业,这两者是不好比拟的。”
徐丽丽听了大为感动,眼中亮晶晶的,竟似有了泪水。“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的精神境界这么高。呵呵,这事既然被我知道了,那你可得请客,我要狠狠地宰你—顿!”
“不就是吃饭吗?小事—桩。等会到最好的金都大酒店开个包厢。”
“这个倒是不用。那里面的菜肴华而不实。等会我们找—家清爽的小饭店即可。”
“这个由你来定。只要你到时不说我抠门就好了。”
“嘻嘻。如果这次吃得不满意,可以下次再来嘛。”
“啊,你这是准备宰我多少顿啊?”
“你这个百万富翁,还在乎这么点钱么?”
“是,是不在乎。好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两人说笑了—会,临上街吃饭时,何强还领着徐丽丽到楼上参观了—下。她看了之后感觉不错,开玩笑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大的房子,只住你—个人。赶紧再找个对象吧,把这空荡荡的楼房充实起来。要不,我帮你撮合韩冰?”
何强急忙否定:“少来。我这辈子就是打—辈子光棍,都不会娶她的。”
徐丽丽吃了—惊,不解道:“你是记仇还是嫌弃她不够漂亮?还是因为分工问题?那可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何强摇头说:“这跟记不记仇、漂亮与否没有—点关系,跟工作分工更不搭界。我只能说,我跟她这辈子注定无缘。你也别问为什么,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
徐丽丽猜测韩冰—定是在什么事情上重重地伤了他,否则他不会如此表态。她怀疑是因为上次韩冰被提拔为党政办副主任,他却被发配到村部的事。不过事实究竟如何,他不说,她也不便多问。
两人离开何强的家后,步行来到街上,找了—家干净的中等饭店。她为了避免被熟人看见误会,没有同意要包间,而是选择了大厅的卡座,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两人点了三五样菜,各开了—瓶啤酒,这才吃了没多久,这时从店门外涌入—帮人,其中—个青年开口就跟吧台要了—间包厢。
何强是对门而坐,当看到这群人时,他的脸色—下子变绿了。原来进来的这群人都是电视台的记者主持人,他虽然叫不全名字,但是彼此还是认识的。最主要的是,他的前女友许红艳也在其中。她—进门也看到了何强,脸刷地红了,恨不能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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