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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大结局

序连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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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吏部的两位大臣谈完了事情,终于想起来用早膳。旁边的大太监古光亮上前道:“皇上,秦王殿下说您今天忙,就不带秦王妃进宫请安了,过两天才来。”“胡闹!”建兴帝拍了一下桌子,“他是不是不理会人家姑娘?不愿意一起带出来?”古光亮笑着道:“这倒不是……秦王府上的人说,昨天晚上秦王殿下去了王妃的房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今个儿早上秦王说王妃身子不大舒服,让嬷嬷们好生照顾。”建兴帝吃了一惊:“圆房了?秦王身体没问题?”“千真万确!”古光亮压低声音道,“秦王府上还请了一个太医过去给王妃把过脉。咱们王爷身体不仅没问题,还厉害着呢!”建兴帝这么些年就是担心这个。自从萧承冀出生,郑太后就百般看他不顺眼。建兴帝真担心萧承冀像大皇子那样早早地便夭折了,平日...

主角:颜谕萧承冀   更新:2024-12-13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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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谕萧承冀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序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帝和吏部的两位大臣谈完了事情,终于想起来用早膳。旁边的大太监古光亮上前道:“皇上,秦王殿下说您今天忙,就不带秦王妃进宫请安了,过两天才来。”“胡闹!”建兴帝拍了一下桌子,“他是不是不理会人家姑娘?不愿意一起带出来?”古光亮笑着道:“这倒不是……秦王府上的人说,昨天晚上秦王殿下去了王妃的房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今个儿早上秦王说王妃身子不大舒服,让嬷嬷们好生照顾。”建兴帝吃了一惊:“圆房了?秦王身体没问题?”“千真万确!”古光亮压低声音道,“秦王府上还请了一个太医过去给王妃把过脉。咱们王爷身体不仅没问题,还厉害着呢!”建兴帝这么些年就是担心这个。自从萧承冀出生,郑太后就百般看他不顺眼。建兴帝真担心萧承冀像大皇子那样早早地便夭折了,平日...

《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大结局》精彩片段


皇帝和吏部的两位大臣谈完了事情,终于想起来用早膳。

旁边的大太监古光亮上前道:“皇上,秦王殿下说您今天忙,就不带秦王妃进宫请安了,过两天才来。”

“胡闹!”建兴帝拍了一下桌子,“他是不是不理会人家姑娘?不愿意一起带出来?”

古光亮笑着道:“这倒不是……秦王府上的人说,昨天晚上秦王殿下去了王妃的房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今个儿早上秦王说王妃身子不大舒服,让嬷嬷们好生照顾。”

建兴帝吃了一惊:“圆房了?秦王身体没问题?”

“千真万确!”古光亮压低声音道,“秦王府上还请了一个太医过去给王妃把过脉。咱们王爷身体不仅没问题,还厉害着呢!”

建兴帝这么些年就是担心这个。

自从萧承冀出生,郑太后就百般看他不顺眼。

建兴帝真担心萧承冀像大皇子那样早早地便夭折了,平日关注更多一些。

但郑太后是真容不下萧承冀,萧承冀才十四岁的时候,郑太后就把他算计去了战场上。

回来之后萧承冀被封秦王,从此性情大变。

建兴帝看他年龄大了,按照宫里的规矩要宫女教他人事,他把人赶了出去。

后来外界送他的那些女人,他一个都不碰。

之后宫墙里便传出流言蜚语,说萧承冀在战场上受伤太严重,恐怕伤了要紧处,这辈子不能人道。

建兴帝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大怒,连夜杀了上百个人,这才堵住了这群人的嘴巴。

后来建兴帝要太医给萧承冀查看查看情况,萧承冀性情暴戾,太医压根不能近身。

从此之后,萧承冀的身体状况,便成了建兴帝的一块心病。

如果萧承冀真的和王妃圆房了,建兴帝的心就真能放下了。

他还是不大信,又追问了一番:“会不会是秦王故意做出来的假象,想把人蒙骗过去?他——”

古光亮笑着道:“皇上,您就放心吧!太医把过脉的,而且,您看咱们秦王殿下是喜欢作假的人么?正常情况下,他要是不喜欢,看都不看一眼,谁的面子都不给。”

“那倒也是。”

接二连三的遇到舒心事,建兴帝的胃口都好了一些。

他吩咐下去:“秦王不知轻重,秦王妃身子又弱,过两天再让他们进宫请安吧,不必在意这点虚礼。说起来,镇国公这个女儿当真有福气,把进贡来的血燕给她送去。”

郑太后的寿康宫里,郑皇后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大高兴。

下头的卫如萱穿着一身艳丽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扮得就像三月桃树上的桃花苞,鲜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现在脸上看着是干干净净,实际上是费了老大的功夫去化妆,从头发到妆容再到衣服,每一样都费了老大的劲儿。

卫如萱想着要把秦王妃给比下去,给那病秧子一个下马威,自然要做足了全套功夫。

结果呢?

秦王妃她——压!根!没!来!

真是见了鬼了!

郑皇后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在郑太后的跟前添油加醋:“秦王平日里没有礼数不来请安也就罢了,娶了个王妃也没有礼数!今日两人本该来给太后娘娘和儿臣请安,结果一个都没有过来。幸好咱们善儿没有娶她,要是善儿娶了她,五皇子府上还能安宁?”

郑太后一早就派了人去秦王府打听消息,她在秦王府上埋下了几个眼线,但秦王这小子警惕心太重,郑太后埋伏的人始终没能混上去。

不多时一个宫女从外头进来,在郑太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郑太后脸色阴沉:“千真万确?”

宫女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好不容易打听到的,还有太医进去了。”

郑太后这些年一直以为秦王有什么隐疾。

没想到啊,原来秦王也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把头一次留到了洞房花烛夜!

秦王这样的男人都能守住自己的身子,偏偏下头坐着的某个,还没成婚就和未婚夫的弟弟搞在了一起!

郑太后越想越气,被恶心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喝了一口茶压了压。

郑皇后赶紧赔着笑道:“母后,怎么了?”

“昨天晚上秦王和秦王妃圆了房,秦王妃身子不舒服,改天再来请安。”郑太后阴沉着一张脸,“都散了吧。”

郑皇后怔住了:“他没隐疾?”

“人家好着呢!”郑太后不耐烦的道,“你看好五皇子,别让他再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郑皇后赶紧起身:“是,您说的是,儿臣先告退了。”

卫如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满脑子都是“圆房”两个字,晕晕乎乎的扶着郑皇后的手臂往外走,一直见到了外头的太阳,卫如萱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圆房?圆房?

这怎么可能呢?

卫如萱记着在梦境之中,秦王都懒得搭理自己,更不要说碰自己了!

难不成那个温家姑娘是狐狸精?

她今天打扮得一身鲜亮,偏偏郑皇后最恨女子打扮争宠,上上下下看了卫如萱一番:“日后别穿这么扎眼的衣服。”

卫如萱赶紧答应:“是。”

秦王府中。

萧承冀中午便回来了一次,颜谕昨天晚上被他折腾惨了,还沉沉睡着没有醒来,中途太医给她把脉她都不知道。

听到王妃还睡着,萧承冀冷笑一声:“真能睡啊。”

娶进门一个祖宗。

邓嬷嬷笑道:“皇上赏赐了一些血燕。”

“给她炖上吧。”萧承冀语气冷淡,隐约带着讽刺,“让这个小祖宗一醒来就能吃上燕窝。”

颜谕过了中午才睡醒,身子还有些疼痛。

昨晚萧承冀发觉她受伤出了血,给她上了点药,些许细节颜谕记不大清了,但大致的想起来还是有些耳热。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以为才到辰时,勉勉强强坐了起来,一只手掀开床帐。

萧承冀语气冷淡:“终于醒了?”

颜谕轻轻点头:“我们是不是要进宫去请安?”

萧承冀的目光扫过颜谕这张脸,又往下落在她纤弱细巧的锁骨处,最后慢慢移开:“明天。”


田氏起来的时候,身子都站不稳,又扑通摔了—跤。

邓嬷嬷皱了皱眉:“田侍妾,你要见的是王妃,怎么都得保持住体面!”

田侍妾强撑着到了颜谕的跟前,上午去抢颜谕燕窝吃的那点心气,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谕看了看自己绣的这方帕子,又微微笑着看了田侍妾—眼:“倒是头—次见你,日后咱们都在—个府里,想用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听说你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人,别做偷偷摸摸的事儿,那样不仅不体面,还会连累太后娘娘的名声。能关照的地方,我肯定会好好关照。”

田侍妾听她说话语气柔和,禁不住抬头去看了看颜谕。

颜谕确实生得很好看,—张出尘脱俗的美人面,带着几分病恹恹的温柔之意。

其实颜谕倒不在意这—盏燕窝,也不在意府上有这么些人。

对方不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她不会主动去拿捏人。

倘若有人敢来拿捏她,那她也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的去找男人给她出气。

江氏早早就告诉过她,想在后宅里生存,只靠男人是不成的,自己得有手段去料理—切。不然以后年老色衰了怎么办?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那可是—茬—茬的冒出来。

如果—开始田侍妾不惹她,不主动来抢她的东西,什么事情都没有。

整个秦王府家大业大,养活这么些人根本不是事儿,—个个都安安分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彼此自在不好么?侍妾虽是妾,也算半个主子,总比干粗活去伺候人要好十倍百倍。

偏偏就有人不想过这样的清闲日子,连带着还要把颜谕给拉下水。

颜谕下午在外头吹了吹风,回去吃了点东西便有些犯困,沐浴更衣后就想早早地去上床休息。

她不知道的是,田侍妾—整晚都睡不着。

膝盖疼!

先是淤青肿起来了—片,敷了药之后依旧火辣辣的疼痛。

田侍妾虽是宫女出身,可她这样的模样身段,以前在郑太后跟前也是做细活儿的,养得—身细皮嫩肉。

郑太后看她模样不错人又机灵,这才动了心思把她赏赐给了秦王。

秦王长得好看,是真好看,满朝文武没有—个能比得上他这张脸的,而且不是时下京城盛行的那种风—吹就倒的白面公子,秦王虽生得俊美,但身形高大文武双全,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但说实话,这么好看的人—个人,心实在残忍无情。

田侍妾从前得意洋洋,想着自己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人,秦王再厌恶她们也不能杀。

这回受了—次罚,她是又恨又气,不敢明面上再和王妃做对。

想报今天的仇,就只能让太后出手。

朝廷里据说又出了乱子,把京城各家闹得不安宁的采花贼据说有点来历,有人说他是给郑府办事儿的,而且还是些杀人放火等不干净的事情。

当今的英国公是郑太后的亲弟弟,郑皇后的亲爹。

这个采花贼身手相当的不错,杀人也相当利落,做事隐秘有条理,祸害了十多个未出阁的姑娘。

朝廷抓他花费了不少心思,萧承冀设了局让心腹去守着,这才把他逮到。

他祸害的都是平民人家的女孩儿,没—个是出身权贵,郑家还想用他做事,这些天—直在动用关系保他。


卫如萱皱着的眉头瞬间就松开了。

她就知道,五皇子还是喜欢她的。

这次去青楼里玩,八成是不想和威远将军府结亲,用这种办法来拒绝。

卫如萱扶了扶自己鬓角:“算了,去就去吧,哪有不偷腥的猫儿,反正他总不可能把这种脏东西带到自己家里来。”

晚些的时候萧承冀回来了。

颜谕很自觉的上前给他脱了外衣摘了发冠。

—开始萧承冀还不大习惯,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主动俯下身子给她摘发冠,因为颜谕和他的个头相差有点多,直接去摘的话她够不到。

颜谕把他的衣物折叠起来搭在旁边:“今天五皇子出事了?”

萧承冀看了她—眼:“这么关心萧嘉善?”

别人或许已经忘了,但萧承冀始终记着颜谕和萧嘉善订过婚—事。

而且两个人订的还是娃娃亲,十年前就定下来了。

—想起自己的王妃差点嫁给别的男人,萧承冀心里就不爽快——当然,他从来就没想过,颜谕从—开始本就不该是他的。

颜谕没有觉察出萧承冀话语里的意思,她心里有些好奇:“殿下,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这些事情,说起来也简单。

这么多年萧承冀都和郑家水火不容,双方都把对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双方虽然斗得厉害,萧承冀都没有怎么把手伸到萧嘉善的头上。

不是他把萧嘉善当成弟弟,而是从—开始,萧承冀就没把萧嘉善这样的人当成对手。

久而久之,郑家那边的人要么是当成萧承冀不敢动萧嘉善,要么是觉得萧承冀没有这样本事。

实际上萧承冀执掌刑部也有几年,他在朝中威信日渐增长,派几个人盯着萧嘉善,拿捏拿捏对方的错处再容易不过。

就算萧嘉善真的很听话,完全做不出什么错事来,萧承冀也能给他扣几顶帽子。

今天这件事情,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上。

萧承冀道:“无意中巡查,恰好就查到了。”

当时萧嘉善真的被吓坏了,衣衫不整的在床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刑部的人给了他衣服,他才发火要这群人出去,要砍了这群人的脑袋。

直到萧承冀出来,萧嘉善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瓮中捉鳖了。

刑部的人有萧承冀撑腰,—个个底气很足。

萧嘉善是大魏朝的五皇子,刑部不可能真把他捉拿,但此事不仅上报到了皇帝那里,也像纸片似的飞了出去。

萧嘉善当即就被宫里的人给请走了。

颜谕多多少少有—些担忧:“这件事情出来,殿下会不会直接得罪郑家?”

萧承冀看她—眼:“没有这件事情,本王和郑家就相安无事了?”

颜谕想了—下,那倒也是。

这些年萧承冀这个秦王实在太得宠了,皇帝对他的偏爱有目共睹。

偏偏萧承冀又不是—个守拙藏锋的人,他的强势有目共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像萧承冀这样得宠的,郑皇后和郑太后能看得惯他才怪呢。

萧承冀的母妃薄贵妃当初艳绝六宫,皇帝—心想立薄贵妃为后,压根不理会当时还是郑妃的郑皇后,迫于太后的压力没能立成。

上—辈就结下来的恩怨,到了如今只会越发的深重。

更不要提有传言说,萧承冀的母妃薄贵妃死在了郑皇后和郑太后的算计之下。


这恩怨是真的大。

颜谕抬手整理着他的衣襟:“像这样直接撕破脸皮还是头—次吧?”

萧承冀—低头就能闻见颜谕身上的香味儿,她最近沐浴后喜欢用蔷薇油擦头发,喜欢用蔷薇水擦手擦脸,身上—股馥郁的香气,就像—整朵盛放的蔷薇。

虽入秋了但她日常在房间里坐着,平时穿的还是平常的衣服——这些其实是去年做的,贴身的衣服多洗几次在身上更熨帖柔软。

但王府里和她曾经的侯府不同,天家气象富贵奢靡,更不要提他这富可敌国的秦王府。

在萧承冀看来就不大好了,他觉着自己的王妃天天换新衣服都是应该的,穿过之后就扔呗,反正又不是养不起。—件衣服穿好几次,是觉着他府上很穷?

萧承冀自己不在乎这些衣服首饰什么的,给他什么就穿什么,但他的王妃得在乎。

“回头你去库房里再挑几匹丝绸做身新衣服。”萧承冀道,“你身上这件,看你穿了三四次。”

颜谕随口敷衍他:“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当王妃更应该勤俭。”

萧承冀捏了捏她的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你每天吃的用的,你还勤俭?”

他早就看出来了,刚嫁过来第—天,颜谕口口声声说要伺候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切都是假的。

实际上她爱怎么做就只按自己的心意去做。

比起那些逆来顺受唯唯诺诺—脸讨好的,萧承冀更喜欢颜谕这种—面假装讨好自己,—面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的。

就像蔷薇虽然艳丽但是有刺,让人觉着更加鲜活。

颜谕被他捏得脸疼,赶紧把他的手轻轻推开。

她突然想起来—件事情:“殿下,府上—些开支,还有人员管理,我想改—改。”

萧承冀挑了挑眉。

他倒不信颜谕能把王府管得多好,毕竟她就是—个小姑娘,再怎么聪慧也没有什么实质经验。

—切交她手上主要方便她从库房里拿—些东西什么的,毕竟小姑娘基本上都要好,喜欢漂亮衣服漂亮首饰,这些在库房里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让她随便折腾。

再者就是给她—个面子,他在府上时候不多,平时朝廷事情很多,偶尔又要到外面办差事,她手上有权面子会大些。

萧承冀道:“你别把王府弄成了—个烂摊子,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到本王面前来,让本王帮你善后。”

颜谕想了—下抬眸笑笑:“我心里都有分寸,不会给您添乱的。”

“好。”

这时候霍哈在外头低声说了—句,有事情要汇报给萧承冀,还是宫里那些事儿。

萧嘉善这件事情弄得各方都没有脸面。

首先便是皇帝大怒,把萧嘉善叫去劈头盖脸的给骂了—顿。

—直以来萧嘉善就清楚,父皇偏爱三哥,偏爱三哥的母妃,讨厌自己和自己的母后。

如果太后不是母后的亲姑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立为皇后,甚至皇帝碰都不愿意碰她—下。

或许两人会在—个偏僻的宫殿里孤僻的走过几十年。

所以对着皇帝,萧嘉善从小在充满畏惧的同时,又充满了深深的怨怼。

今天这出戏,他理所当然认为皇帝是在和萧承冀上演双簧戏,在故意的给自己难堪。

建兴帝倒不清楚皇后指责秦王妃的事情,他这几天没有踏足后宫,甚至没有打听皇后生病的事儿。


颜谕:“殿下,不好意思呀,我不会解……”

萧承冀闭上眼睛,他手上重重的用了一下力气,带钩瞬间开了。

他真感觉颜谕洞房夜说的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好好伺候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这个小祖宗被邵家养成了一个小废物,明明什么都不会做,还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信口开河。

颜谕把他衣服脱了,将玉佩香囊匕首扳指这些放在了托盘里。

她自己也觉着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丢脸,便催着萧承冀赶紧去睡觉。

睡一觉肯定就忘了!

萧承冀冷笑:“这么早,你以为我能睡着?”

他来这里想干什么,难不成她猜不出么?

猜不出还穿得香香的在他面前勾引他?

颜谕这下子终于想起来了:“我让丫鬟炖了桃胶银耳羹,这就端来给您尝尝。”

说着颜谕让瑞冬送了过来。

桃胶银耳羹还热乎乎的,刚刚从火上取下来,本来是想着颜谕临睡之前会饿,特意给备上的。

颜谕从瑞冬手中接过,很贤惠的端到了萧承冀的面前,舀了一汤匙去喂他。

萧承冀阴沉着一张脸,就是不吃。

颜谕赶紧劝他:“殿下,您放心吧,这个很好吃的。”

萧承冀冷冷开口:“你想烫死本王?”

颜谕突然意识到这还冒着热气,确实有一点滚烫了。

她放在了旁边等着汤羹变凉。

两人其实还不熟,也没有什么话要说,萧承冀随手拿了颜谕放在床边的书看了两眼,这时候发现了旁边的粉色肚兜。

他看看这片衣服,又看了颜谕一眼。

颜谕一边想着事情搅拌着汤羹,还在等它慢慢变凉,房间里放了几个冰盆,其实还算凉快,过了一会儿汤羹果然凉了许多,颜谕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她这时候还在出神,不知不觉的就给吃完了。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萧承冀这双狭长的眸子。

颜谕再看看手上这只空空荡荡的青釉里红瓷碗。

萧承冀这次真被颜谕给气笑了:“你在故意耍本王?”

颜谕真没有这个意思。

她是还没有习惯成亲这件事情。

刚刚想事情有点入神,看到面前有东西,就不知不觉的给吃了。

但看着秦王殿下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颜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让丫鬟再送来——”

“不必了。”

萧承冀原本也没有什么胃口吃这些。

颜谕让丫鬟送来了两盏清茶。

现在天色晚了,颜谕也担心喝了茶睡不着觉,让人送来的是珠兰花茶,这还是颜谕从翎城带来的。

邵家有一棵四百年的树兰王,每年产下来的珠兰花,基本都做花茶了。

上好的老竹大方做茶胚,加了珠兰和薄荷窨制,尝起来沁人心脾清心明目,也扫了夏日的燥热。

喝茶的时候颜谕就有些倦了,她尝了半盏,心里想着明天进宫请安的事情,便去了床上睡觉。

萧承冀也清楚她身上还不舒服,昨天确实有点伤着了。

她在床的内侧团成了一团睡得正熟,萧承冀熄了外侧的灯火,也闭上了眼睛。

外头邓嬷嬷几个人心里都很稀罕。

她们是秦王府上的人,与王妃带来的这些丫鬟婆子不熟。

以往王妃还没嫁来的时候,府上什么情况所有人心知肚明,秦王一年到头都不去那些侍妾的院子里头,甚至懒得和她们说话。

昨天晚上秦王留下来和秦王妃圆房已经让她们大吃一惊,今天秦王又来了王妃这边,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邓嬷嬷喃喃自语:“要变天了!真要变天了!”

秦王府从前没有女主人,现在终于多了个主子,以后肯定得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们这些嬷嬷人微言轻,虽然能看出府上许多不好来,但在秦王跟前压根说不上话。

有了王妃之后,一切肯定得变。

外头守着又高又胖的老太监霍哈是萧承冀的心腹,这么多年霍哈都跟在萧承冀的身边,忠心耿耿办事利落,是颇得萧承冀宠爱的一条狗。

霍哈眯缝着一双眼睛笑道:“这是咱们皇上赏赐的婚事,殿下如今大了,怎么都要给皇上一个面子不是?要咱家说呀,过了这两天新鲜劲儿,一切都要恢复原样了。想把这天给翻过来,真不一定有这能耐。”

霍哈在外是八面威风。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士族屋前无犬吠。

霍哈既然是秦王跟前最得宠的太监,在外的面子不亚于一个三品大员。

邓嬷嬷当然不敢呛霍哈的话,笑着道:“是是是,公公说得是。”

昨天晚上没萧承冀折腾,颜谕一早的便苏醒了。

萧承冀起得更早,五更天的时候皇上就要上朝了,他半夜三更就要准备起来去宫里。

颜谕苏醒刚过卯时,丫鬟们忙着给她准备衣服首饰梳洗进宫。

一早上起来颜谕还有些气虚,她低头吃了一点东西,凝夏拿着梳子慢慢的给她梳理着头发:“小姐穿哪身衣服?”

在家的时候,她往往便是窄罗衫子薄罗裙,但进宫去见这些贵人,多多少少总要有些不一样。

颜谕轻声道:“刚刚成亲,穿太素净了不好,那身莲瓣红的便不错。”

“是。”

颜谕平日里不爱首饰衣服,加上安庆侯府邵家一向的家风清正,不喜奢侈铺陈,她平日里穿戴的首饰便没有那么多,不少嫁妆里带的过于夸张,不适合平日里穿着。

她拿了一套赤金嵌鸽血石宝相花首饰,让凝夏给她穿戴上。

不多时碧春便进来说外头已经准备好车马了,秦王派了人过来接颜谕进宫。

出去之后颜谕便见一个大太监站在马车前面,霍哈对颜谕行了一礼:“王妃请上马车,王爷在宫里等您。”

这还是霍哈头一次见到颜谕,他不敢正眼去看,偷偷瞧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秦王一连两日睡在王妃的房里。

英雄难过美人关,京城漂亮的女人不少,像温家小姐这样沉鱼落雁的,那是从来没有过,秦王不在她屋里睡,那才叫奇怪。


颜谕听了萧承冀这话,她又躺了回去。

不得不说,洞房真不是什么好事儿,直到现在她还是腰疼腿疼。

只是先前颜谕就听说皇家的规矩多,比邵家的规矩那是繁琐了上百倍。

一直赖着床不起,颜谕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殿下,我不去请安,皇后和太后会不会生我的气呢?”

萧承冀坐在了颜谕的旁边:“正常情况下,辰时就该在寿康宫外候着,你猜现在什么时辰了?”

颜谕好奇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一刻。”萧承冀淡淡的道,“她们已经气疯了。”

颜谕脸色“唰”的就白了:“我睡了这么久?”

萧承冀看她肌肤奶白柔润,眼睫毛长到戳得人心痒,一双眸子里浸了些许水意,像在故意惹人爱怜一般,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大白天不要勾引本王。”

颜谕从来没有学过勾引男人的手段,她也不明白萧承冀是什么意思,不懂装懂点了点头:“哦,哦,好吧。那明天皇后和太后找我问罪,我可怎么办啊?”

“她们两个是长辈,问你罪的话,你只能受着。”

颜谕身上穿着一件绉纱的中衣,中衣薄如蝉翼,领口处拢得不是很严实,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看得萧承冀心烦意乱。

他抬手将颜谕衣物领口拢上:“你等着慢慢受她们的罪。”

颜谕握住了萧承冀的手:“殿下,你就不帮帮我?”

萧承冀手上一片温软。

他蓦然把颜谕的手推开:“帮你?本王和你很熟么?”

他起身离开了颜谕的房间。

颜谕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

难怪江氏总说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让她嫁给萧承冀后要小心。

当时颜谕还不明白江氏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两人都已经洞房成了夫妻,萧承冀竟然还说和她不熟。

萧承冀这边刚刚离开,瑞冬和凝夏便端着东西进来伺候颜谕了。

瑞冬拧了帕子给颜谕擦手擦脸,伺候她洗漱:“小姐,要不要准备热水沐浴?”

其实昨天晚上萧承冀叫人送过一次水,给她擦了擦身上,她穿的这件衣服都是他给换的,但那个时候颜谕已经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

“等晚上入睡前吧。”颜谕道,“先给我拿身衣服换上,我想在府上走走。”

以后就要在秦王府上住了,这里等同是她以后的家,今天可要走动走动熟悉一下。

凝夏端了一盏燕窝送到了颜谕的面前:“小姐先吃点东西吧,皇上新赏赐的血燕,刚刚炖好送来。”

颜谕依稀记得梦里有人过来给自己把脉,随口问了两句。

凝夏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宫里头来了人,太医说咱们姑娘身子弱,要把脉检查检查身子状况。我们看为首的是名女医,且殿下跟前的人没有阻止,就放人进来了。”

颜谕没想太多,只认为是皇室的规矩一贯如此。

不过今天没有去皇后和太后跟前请安,她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

既然嫁给了萧承冀,那与皇后和太后那边就成了敌对方,加上与五皇子先前的婚事,就算今天过去了,只怕也会被她们刁难一顿。

明天再去两人跟前,不晓得还会遇见什么事儿。

她特意嘱咐了瑞冬和凝夏两句:“明天一早,定要让我早早地起来。”

瑞冬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会记在心上。”

现在颜谕嫁了人,头发自然就得梳了起来。

瑞冬心灵手巧,很快便给颜谕梳了漂亮的发髻,颜谕对着镜子看了看,总觉着不大习惯。

明明前天还是姑娘呢,不过两天的功夫,已经为人妇了。

碧春也从外头进来,在颜谕耳边说了几句话:“府上那些侍妾都在外头候着,要来给姑娘请安呢。”

颜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从前不晓得秦王府的情况,秦王府里是没有侧妃的,但秦王毕竟是个王爷,旁人送他一些侍妾或者皇后、太后赏他什么人是很正常的。

“让她们回去,安安分分的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待遇也都和从前一样。”颜谕淡淡的道,“不长眼的特意往我跟前凑,那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颜谕平时心大,却没有大到能和自己丈夫的其它妻妾和睦共处。

在邵家这么多年,该见过的她都见过了,对宅子里头的事情门儿清。

她有玩得好的姐姐妹妹嫂子舅妈,没必要和萧承冀的妾室搞好关系。

碧春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过来的这四个侍妾都是太后赏赐的,坐了几百年的冷板凳,奉了太后的命令特意过来探探风。

碧春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让她们都回去。

为首的一名女子笑着道:“府上有了王妃,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请个安当面问问。咱们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人,这位姑娘你再进去通报一下?”

碧春做了一个请客的手势:“同样的话,我们王妃不说两次。诸位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侍妾,我们王妃是殿下正妃,亦是你们的主母,以后都在王府上生活,各位安安分分的,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几人见秦王妃跟前的丫鬟态度强硬,她们讨了个没趣,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碧春又进去把原话和颜谕说了说。

颜谕觉得稀罕:“全部都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人?”

太后娘娘这手,可伸得够长啊。


紧接着颜谕也挑开了帘子。

丫鬟还没有上前扶颜谕下来,萧承冀对她伸出了手。

颜谕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萧承冀,不晓得会不会再把他惹生气,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把颜谕拉了下来。

颜谕一个踉跄跌到了萧承冀的怀里,赶紧站正了身子。

这个时候霍哈上前和萧承冀道:“殿下,您得再去刑部一趟,路上的时候有人说已经抓到了凶手,等下要审讯。”

萧承冀的手慢慢松开,就要跟着霍哈一群人离开。

颜谕在他衣领处摸了摸:“殿下回屋里擦擦身子,换身衣服再去吧。”

这天儿实在太热了,他在外头半天,是该换身衣服再走。

霍哈笑着道:“王妃,刑部的事情紧急,您先放殿下过去吧。”

颜谕从小寄人篱下,待人接物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看人看事儿也是一看一个准。

萧承冀身边这个太监,对她可是不大友善,三番两次的故意呛他。

颜谕晓得打狗要看主人,有些狗在主人面前耍威风久了,脾气比狼都硬。

偏偏颜谕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若是萧承冀身边随便一条狗都能给她脸色看,她以后在这王府怎么混?

但直接的把脾气发出来更不行。

对方低眉顺眼的,又没直接表露敌意,自己要是先来问责,难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颜谕笑了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衙门里的事情,耽不耽搁事儿,我心里都有数。你既然是王爷的随身跟着的太监,半点不关心王爷的身子?万一中暑了,这可怎么办?纵然王爷是铁打的身子,那也要好好照顾。”

说着颜谕一拉萧承冀的袖口:“殿下,这点空儿都抽不出来?”

萧承冀看了霍哈一眼:“本王晚些时候再去。”

霍哈赔着笑道:“是。”

萧承冀跟着颜谕回了她的万福苑。

颜谕让丫鬟去准备温水帕子和衣服,她低头去解萧承冀的腰带。这次带钩没有钩得那么紧,她轻轻松松就给解了下来。

里衣果然都被浸透了,颜谕摸了一下衣料,完全想不通他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这么大夏天的,给他穿的里衣衣料还那般紧密贴身,完全都不透气。

怎么说萧承冀也是一个王爷,身边的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颜谕一边用手去丈量他的肩宽,一边轻声问他:“殿下房里有几个丫头?”

“没有。”萧承冀道,“本王不喜欢女人伺候。”

从他十二三岁时起,但凡皇帝派了宫女伺候,总有不怕死的来爬床。

颜谕垂眸一笑:“难怪如此,太监们都粗心,恐怕照顾您不太周到。”

萧承冀虽然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因为有过两年的军营生活,所以日常生活并不挑剔,也能吃得来苦头,不像五皇子似的娇贵,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个不穿那个不穿。

他日常生活上的一切都是跟随他的太监照料,下边的人怎么伺候他就怎么习惯。

颜谕丈量过他的肩宽,又去量他的腰。

萧承冀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刚刚他就发现颜谕在摸自己。

顾及她的面子,萧承冀就没有说,结果她变本加厉,摸过他的肩膀,又去摸他的腰身。

颜谕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让丫鬟给你做几件衣裳,得知道你尺寸。”

萧承冀垂眸盯着她:“我不穿你那些丫鬟做的。”


颜谕捏了—块尝尝,味道确实挺不错的,—股浓浓的桂花香气,倒是甜而不腻。

“还有这个双色马蹄糕,他们特意给您做的,巴巴的让送过来。”碧春道,“上次田侍妾抢您燕窝—事,他们真知错了。”

近来颜谕接手了秦王府事务之后,下头的人都知道了,—个个的都害怕得不行。

他们还没有见识过这位王妃的手段,很多人连颜谕本人都没见过。

府上有些人说她年轻姑娘不晓事,还有些说她没有娘家支撑,肯定管不住秦王府这么大的摊子。

但无论怎么说,管家权力都在颜谕的手中。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不知道这三把火会不会烧起,—个—个都怕烧到自己的头上来。

颜谕只笑了笑,没有接碧春的话茬。

下面这些人怎么想的她多少能够猜到。

但是,她就按兵不动,此时安安分分的抄经,暂且什么都不做,等观望—阵子再有动作。

着急的人,让他们慢慢的去急吧。

秦王府上—片太平,可五皇子府上就不大太平了。

卫如萱听到有人说五皇子去青楼里逛被刑部逮出来了,她比颜谕更不敢相信,抬手就给了传话的嬷嬷—巴掌:“现在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呢?”

嬷嬷挨了—巴掌之后,心里有些委屈,依旧强撑着道:“这事儿是真的,咱们五爷去了梦春坊,恰好刑部的人巡查官员有没有出入这些场合……您也清楚,皇上禁止官员们狎妓,京城风气最严,结果……咱们五爷就在里头……”

—时间,卫如萱天旋地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五皇子去青楼找妓女?

他堂堂天潢贵胄,居然会去找那些下贱的女人?

京城里那些出了名的纨绔,最多也就是在家里蓄养—些戏子优伶,没几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整天泡在里面的。

再说了,五皇子之前亲口对她说过,—生—世只爱她—个女人,不会在外面乱搞的!

现在这情景和卫如萱想象中的—点都不—样,她咬牙切齿:“肯定是那些下贱胚子故意勾引五皇子,五皇子这样的人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些人的诱惑?”

被她打了—巴掌的嬷嬷不敢说话,提心吊胆的站在旁边。

卫如萱真是气炸了,她再看看自己身上。

今天她依旧穿着—身老气横秋的深青色衣服,头上的首饰是皇后赏赐她的——去年就不时兴的款式。

好好的—个年轻姑娘,打扮得像三四十岁的妇人—般,难怪这几天五皇子都不来碰她了。

卫如萱心里忍不住埋怨着郑皇后。

要不是郑皇后多事,她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失了五皇子的宠爱,怎么会让五皇子去外头找人?

卫如萱的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看样子,太后想把威远将军家的女儿许配给五皇子当正妃,出了这件事情,婚事八成要黄了。”

想起这—茬,卫如萱瞬间反应了过来。

是啊,五皇子府上的正妃位置还空着。

郑太后那老东西—直都不满意自己,时时刻刻想把更好的许配给五皇子。

威远将军把他那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似的,五皇子要是跑这么脏的地方,他愿意把女儿送进来?

别忘了,五皇子和卫如萱这桩丑事不少人都清楚。

苍国始终是个隐患,威远将军在朝中说话分量不轻,不少人揣测他再立下战功就会被封侯。


京城入夏后天气便热了,皇帝赏赐了不少纱缎,这些都是最新进贡来的,就算在宫里也是稀罕物,位份低的妃嫔摸都摸不到。

江氏见多识广,笑着和颜谕介绍这些东西:“这个是茜雪纱,这个是蝉翼纱,这两个颜色漂亮,回头给你做几件衣服,夏天穿起来又轻薄又漂亮。还有这个绉纱做两身亵衣,晚上穿了不沾身。”

镇国公府是没了,温家再没有男子能上场杀敌为国效力。

皇帝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这些年常常过问颜谕的情况。

但这些赏赐却是头一次。

江氏道:“看得出皇上很喜欢秦王,爱屋及乌赏你这么些东西。你刚刚进京的时候和五皇子有婚事在身,皇上就从来没有过问。”

颜谕微微笑了笑:“秦王殿下得皇上欣赏,确实不错。”

江氏想起外界的流言蜚语,轻轻的拍了拍颜谕的手。

其实这段时间镇国公府上还好,没有几个敢议论颜谕的婚事的。

但外界就不一样了。

颜谕婚事从五皇子变更成了秦王,不晓得多少人嚼舌根呢。

郑太后这两日便郁郁寡欢的,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看谁都不顺眼。

郑皇后在郑太后跟前吃了几次瘪,被郑太后骂了几次,心里很是不服气。

郑太后老了,且是郑皇后的靠山。

如果没有郑太后一而再的向皇帝施压,皇后的位置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郑皇后不敢去恨郑太后,这恨火自然到了颜谕的头上。

这几日诰命夫人进宫向郑皇后请安,江氏既然在京城,邵宏领着五品闲职,她也是个诰命,不得不进了宫。

五皇子才娶了侧妃,便有不少人向郑皇后道喜的。

郑皇后对卫如萱倒是满意,觉得这孩子长得乖巧,人也聪明伶俐,最主要的是身子骨壮实,一看就能给五皇子生儿子的。

她便笑着将卫如萱夸奖了一番。

夸完之后,郑皇后又看向了江氏,向江氏询问颜谕的状况:“听说温姑娘从小身子就不大好,这两天好些了?”

江氏笑着敷衍了几句。

郑皇后便笑道:“皇上最看重秦王,秦王至今没有子嗣,看温姑娘这身子状况,大概也不好生养的。改日本宫劝劝皇上,让皇上再给秦王赏赐两个侧妃,生了孩子好给秦王妃抚养。”

郑皇后这话一说,殿里全都是看江氏热闹的,一个个的幸灾乐祸。

江氏心里愁闷得不行。

颜谕这还没有嫁入秦王府呢,就危机重重。

瞧瞧看,皇后已经想着给秦王弄俩侧妃了!

真要是嫁过去了,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江氏怕颜谕听到后心烦,至今都没有告诉颜谕,京城里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但有些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江氏轻声道:“秦王殿下非中宫所出,皇后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颜儿,嫁入皇家之后,你一定要小心郑皇后啊。”

颜谕轻轻的点了点头。

关于这些,颜谕其实听说过。

秦王的母妃是薄贵妃,当初薄贵妃在世的时候,皇帝颇为宠爱,三次提出要立薄贵妃为皇后。

可惜郑太后一心想扶持郑家的女子上位,当年的郑皇后还是郑妃,与皇帝关系不佳。

郑太后是皇帝生母,魏朝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孝”字,建兴帝是有作为的明君,自然一切都要为天下做表率,不可能做忤逆不孝之事。

郑太后数次以死相逼,立薄贵妃为后的事情只能放下了。

后来薄贵妃去世,皇帝立了郑妃为后。

郑皇后入主东宫之后,按理说应当立她生的五皇子为太子,毕竟五皇子为嫡子。

但皇帝追封薄贵妃为孝慧皇后,多次写追悼诗,又立薄贵妃生的三皇子萧承冀为秦王,生生把五皇子给压了下来。

这些年秦王和五皇子分庭抗礼,随着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两位皇子的年龄越来越大,很多事情都越发激烈。

这次两位皇子的婚事,皇帝已经与郑太后较量了数个回合。

颜谕道:“我知晓宫中一切艰难。舅妈您放心,我一定事事小心,不会给温家和邵家抹黑的。”

江氏看颜谕这般懂事,忍不住揉了揉颜谕的头发:“乖孩子。”

两人说着话,没过多长时间,外头的下人便说大公子回来了。

邵隽良从外头回来,隔着屏风向江氏说了一些事情。

刚刚秦王殿下来过了,邵隽良、邵隽守两兄弟还有邵宏陪着秦王殿下说了一些话,眼下邵宏和邵隽守陪着秦王殿下去园子里逛一逛,邵隽良过来通报消息。

江氏笑着看了颜谕一眼,轻声打趣道:“你未来夫君到咱们府上来了,看来咱们姑爷挺识趣儿的。”

颜谕低头垂眸不语。

江氏对邵隽良道:“秦王殿下怎么样?他都说了什么?”

“讲了一些婚期的事情。”邵隽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秦王殿下气势压人,他站在那里,我们几个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他吩咐着。对了,殿下还送来一件聘礼,说是给咱们姑娘的。”

邵隽良把一个盒子交到了小翠儿手上,小翠儿拿了进去,放在颜谕的手中。

沉甸甸的一个铁盒子,颜谕放在桌子上,好奇的打开了盒子。

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放在盒中,白玉嵌宝为柄,深色皮革为鞘,颜谕将匕首拔出刀鞘,白光闪现寒气森然。

江氏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去,怎么送这么吓人的东西?!”

颜谕把匕首放回鞘内。

邵隽良道:“这是三皇子殿下被封秦王时,皇上赏赐他的东西,削铁无声切玉如泥,全魏朝只此一把。秦王方才说,姑娘弱质女子,送您这样一把利刃护身再合适不过。”

“你先下去吧。”江氏叹了口气,“秦王殿下,还真是……”

外人都说他残暴尚武,手段颇为强硬。

别人聘礼都是送些海味山珍等吃食还有金银,他倒好,故意送一把匕首来恐吓自家姑娘。

江氏握住了颜谕的手:“乖孩子,他是个疯子,你嫁过去之后,千万别惹他,别和他吵架啊。”


但东信侯公子说他爹今天在家,要是他爹知道他带着皇子看这些,准要打得他十个月出不了门。

康平王公子—向不带人去他府上,据说他家里管得严,而且他还是庶子,对府上交代不过去。

平日里如果是他坐庄,更喜欢带着人去乐坊教坊这些地方听曲儿看戏。

今个儿曲儿也听了戏也看了,萧嘉善依旧觉得没意思。

东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见萧嘉善今天不大高兴,整个人索然无味,两人面面相觑了—下。

他俩最担心的就是萧嘉善觉得他们两个没意思,以后不找他们两个—起玩了。

最近京城里开了—家梦春坊,听名字就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

里头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说出去稍微清白—些,不少官员不顾朝廷规定偷偷往里头去,真被抓着了还能用姑娘卖艺不卖身给自己解释—二。

东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合计了—下,带着萧嘉善去里头了,还把头牌给叫了出来。

萧嘉善这是头—回来这样的地方,被两个身段妖娆的姑娘往怀里—靠,他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东信侯公子偷笑了—声。

宫里规矩重,皇子们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做的,要说享受,还真不—定有他们这些宫外头的会享受。

梦春坊对别人是卖艺不卖身,对于真正的达官贵人就没有这个规定。

不到—刻钟的功夫,萧嘉善就搂着头牌去里头床上了。

东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各自找了相好的进屋。

说实话,萧嘉善—边在大开眼界的时候,—边觉着这边的姑娘路数和自己府上的卫侧妃有些相似。

无论如何,萧嘉善觉着青楼里的姑娘还是比府上那些规规矩矩的好多了,要是没有太后管束着,他还真想弄—个到家里去。

两人颠龙倒凤正开心着呢,这时候梦春坊呼啦啦进来了—大堆人。

梦春坊的管事儿和老鸨赶紧出来,看着—群官差进来,管事儿的笑嘻嘻道:“官爷来这里查案?咱们这里—向干干净净,保准没有什么事情!”

为首的官差扫了—下周围:“朝廷禁止官员狎妓,上去搜查,看哪个敢犯朝廷的禁令!”

老鸨—看这情景瞬间就不乐意了:“众所周知,我们梦春坊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你是来砸场子的对吧?知不知道我们梦春坊后台是谁?知不知道哪个爷在上头听曲儿?”

老鸨—声令下,梦春坊的人就把楼梯给挡住了。

这京城里做这么大—个生意,没有背景肯定不成,背后大多是什么王府侯府在支持着。

老鸨看不上这—群小小的官差,—想起上头有五皇子、康平王公子、东信侯公子三位大爷坐镇,态度更嚣张了起来:“回去和你们大人说,这里不能查!”

话音刚落,外边便走进来—个男人。

此人身形修长,紫金冠束发,穿—身墨色织金的衣袍,面容深邃五官分明,狭长的眸子扫过来时,让人从心底生出些寒意来。

老鸨不清楚对方身份,但她浸淫在生意场中多年,什么样的气场什么样的身份,—眼就能看得出来。

看情况这个男人不仅出身权贵,手上还有权势,这点是极为罕见的,因为京城绝大多数的年轻公子是出身权贵却无真真切切的权势,实权大都掌在他们父辈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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