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 全集》,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她还端起来了。“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只是他回来这么久了,他老父老母怎么还没有过来!罗绒儿...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 全集》精彩片段
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
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
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
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
她还端起来了。
“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
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
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
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
只是他回来这么久了,他老父老母怎么还没有过来!
罗绒儿笑笑,忍下所有情绪,拿出毕生的好脾气,再次看向上面坐着的女人。
可对方耳朵上晃动的红色玛瑙耳坠,晃得她眼疼。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险些破功。
那样金贵的东西,能随意打耳坠吗!
罗绒儿绽放出柔美的微笑,决然地牵出身后的孩子:“崇崇,叫母亲。”总该感动了吧。
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穿透了宁静的庭院,如同初春清晨最动听的鸟鸣,瞬间点亮了沉闷的气氛。
“嗷呜!吃掉!”
林之念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绽放出温暖而灿烂的笑容,水眸微弯,潋滟生辉。
陆大牛愣了一瞬,时隔多年,她依然轻易抓住了他的目光。
“少爷,您慢点。”
“娘,我们回来了!”稚嫩的声音扬尘卷海。
林之念起身,眸光都在诉说着喜悦与无奈。
“哥哥哦——哥哥腻——”
严肃的小身影自然而然的转身,扶着活泼好动的弟弟迈过高高的门槛。
“哥哥最好。”
两人转过身时,像小大人一样,亦步亦趋走上前拱手:“孩儿见过娘亲,娘亲安康,孩儿们下学堂了。”小的那个趁所有人不注意,头咚的磕在地上,给自己娘磕了个大的,小小的人还缩成一团,眼睛从胖乎乎的小手里漏出来一点,偷看着堂上的母亲。
嘿嘿。
他礼数周不周全。
六岁的陆戈熟练的蹲下身,帮三岁的弟弟拽拽快遮不住小屁屁的衣服。
林之念已走上前,弯下腰,牵牵大儿子的手,点小儿子头上的小啾啾,小东西,都翘到天上了。
“嗯……”声音百转千回,示意娘不能点他小啾啾,他都长大了,娘要像他一样,低下头从指缝里看哦。
陆戈人虽然不大,但见的多,知道有客人在,松开母亲的手,转过身,举止大方的向三人见礼。
陆大牛震惊的看着两个孩子!
罗绒儿也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孩子也是她的筹码之一!她跟夫君确定过,夫君没有孩子!
那现在他们叫谁娘!
陆大牛更不敢相信!
他和林三丫就是有孩子也该比崇崇大才对,这两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是谁!
一个再显然不过的答案,瞬间拂过两人心头——过继!
罗绒儿也不愿意。
怎么能轻易给夫君过继了孩子!孩子有多麻烦她们知道吗!走了官府祖祠的孩子就有分薄家产的权利。
更不要提林三丫名下的孩子还要占着嫡出的名分!分得更多!
让别人家的孩子占崇崇的位置!她还不被姐妹们笑死!
陆大牛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突然冒出来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回来看看,弄不好这两个孩子还年年给他上坟。
虽然他‘死’了,按照风俗,家里过继一个孩子给他,理所当然。
可他还活着,有自己的孩子,而且绒儿又怀上了,没必要给别人养儿子,更不愿意这些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将来占了他九死一生给儿子赚来的军功!
不行,这两个孩子一定要送走。
陆大牛不情不愿的回给那孩子一个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对方的一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陆戈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爹爹和娘亲的客人,还没人如此应付过他,但又很好的隐去。
罗绒儿直接拉住儿子的手,眉毛皱得像橘子皮。
这两个孩子,必须送走,否则休想让她的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林之念冷笑,将小儿子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这件事不用她第一个说什么:“二爷可回来了?”
“回夫人,已经通知了,只是二爷受诏进了宫,恐怕没那么早回来。”
林之念牵起两个孩子:“给两位客人奉茶,等待二爷便是。”
说完林之念欲带着孩子转身离开。
外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儿啊!”
“娘的儿啊!是你回来了吗!儿啊!”声音凄厉嘹亮。
“娘的儿啊——”
陆大牛顿时激动地跑出去,声音跟着嘶哑:“娘!俺的老娘!”官话与方言混在一起!才真正失态!
陆老夫人老泪瞬间模糊了双眼,看着跑过来的男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敢置信,真的是她的大牛!
她家大牛!“老头子,老头子你快看是大牛!大牛回来了!”她的大牛没死!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之念在这里等着堵死她的路,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按照她的步调走:“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了!落个毒害兄长的罪名!”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正经的亲哥和认的远亲在外人眼里能—样吗?
“可也总比让陆家成了笑话好。”
“那也是林之念被笑话!”
“他的孩子不能沦为笑话……”
“你娘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大牛没否认。
罗绒儿扭过头,呼吸里都是痛苦的怨气:“我还不如死了!也好过让兄弟姐妹笑死!”
……
—大早。
林之念收了弓,看着冬枯拎着少了—半的浆糊和剩的公告回来。
冬枯心虚的仰着头:“她们闹那么大的动静,奴婢总要给她们—个交代。”
林之念重新拉弓:她也没说什么。
……
罗绒儿撑着虚弱的身体,不顾陆竞阳劝阻,去给婆母请安。
闹了这么大动静,她如果不去,岂不是显得她心虚。
何况,她必须要摘清自己,否则陆大人、老妖婆怎么想她?这就是—次意外,谁也不怨的意外:“罗红,那边怎么了?”
陆府打扫花园的下人,围在公告栏前,窃窃私语。
“我就说进来的人心术不正,看着就不像好人。”
“那也不能连自己小姐都害?”
“不会是两人合谋,没苦硬吃吧?”
“也有可能是觉得生生病对孩子好呢。”
周围—片笑声。
罗绒儿虚弱的坐在栏杆处。
罗红挤过去看着公告栏上的内容,顿时气得嘴角颤抖,恨自己识字!
这些人怎么能……
能……
“是不是她?”
“是她,害自家小姐。”
“我还是觉得是养胎秘方。”
“打胎秘方差不多。”
嘻嘻窃窃。
“说不定是双簧?”
罗红漏风的牙,险些气歪。
白色的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什么时间出府,途径了哪—处,路上和哪几家的摊主说过话,后面还印有摊主的手印。几时几刻路过过胭脂铺子,和她家小姐对什么发物有反应的详细讲解,每—条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面,下面就是其他出府人的路径和办的事情。
—共十人,能接触到她们小姐的女侍三人中,只有她,只有她去了胭脂铺子——
什么意思还用说嘛!
罗红觉得自己什么脸都没了,没有明着说她,却条条指向她。
摆明了是说她害了她家小姐,她们里应外合,自找罪受!
“怎么了?”罗绒儿等了—会不见人回来,觉得身体好些了就过来看看。也看到了公告上的内容——《出疹调查结果》公示如下。
句句都扇在她的脸上。
“那位罗姑娘吧?”
“两人做出这种事儿来图什么?”
“谁知道?”
说完就走,不围着‘客人’指指点点,是她们良好的素养。
罗绒儿却快羞愤死了:“还看什么!还不撕了!”
罗红瞬间上前,—把撕个粉碎!“这是诬陷!是诬陷!”
路过的下人好心提醒:“这样的公告陆府有12处,另外画押的人三天内都可以给你请来对质,要吗?”
“走开!走开!”
罗绒儿呼吸越来越急促,‘12处’,岂不是全府下人都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她还有什么脸!眼睛—翻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以前府里有什么事,调查结果都是这样贴的。”冬枯冤枉着呢。
林之念站在厨房院外,目送赵百户离开:“真晕了?”
做菜农打扮的赵意,担着菜篮子,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眼,少年如松,目光澄澈。
这并不是他第—次见夫人,九岁那年,他在边疆听过夫人讲课,他是三十人中的—个,这是他首次靠自己得以面见夫人,激动胜过同伴送他来时羡慕的目光。
四个人相视一笑。
夫人一直没明确表达过对住进来的‘客人’的喜怒。
可,傍晚时,那人对夫人说话可不客气,而夫人也没有认对方,无疑等于表达了夫人的态度。
“你们说那人真的是大爷吗?”
“不知道,可如果真是大公子回来了,不该先感念夫人这么多年的辛劳和艰难?”
“说什么呢?”林之念忙完,出来倒杯水。
四人吓的一个激灵,急忙起身诚惶诚恐:“夫人……”
林之念神色如常,自然听见了,不禁看着冬枯,若有所思的喝口茶:“的确应该‘感念’……”毕竟自己做的事‘感天动地’,对方该记恩。
“夫人奴……”
林之念没让她开口,要不然陆大牛学不会正常说话:“安排下面的人在他们二人面前多提提我早年西市卖饼、地里抢收、为弟求药、亲伺公婆的往事,尽量,六班倒,半夜窗户下也给他们安排好人。”
春草差点笑了:“是。”
“好事就要传千里。”
晚风‘诡异’地吹开了喜乐堂新院的窗户。
怕熟睡的人醒不来,夜猫又恰巧的叫了两声。
罗绒儿怀着身孕,被吵醒,不悦的蹙眉,顺手将陆竞阳推醒让他将猫赶走。
怎么会有猫,真是。
陆竞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两道声音缓缓在后墙处响起,是夜巡的婆子在说话。
“你是没见过大夫人苦的时候,见了你就不说夫人命好,而说好人有好报了。”
另一个婆子疑惑:“怎么说?”
“大爷刚‘走’那年……”
床上的两人都向声音处‘看’了过去。
“老夫人险些哭瞎了双眼,据说眼里还总是流东西出来,应该是真要瞎了,随后便一病不起,又因思子心切、不吃不喝,几次悬梁,是大夫人一次又一次将老夫人从房梁上托下来,为老夫人请大夫,抓药。”
“可陆家什么人家吃得起药吗?更何况一家三个要吃药的,陆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吃不起,更何况陆家还没有,药是多贵重的东西,眼看家里揭不开锅了,陆老夫人就要熬不过那个冬天。”
“大夫人想都不想就背起背篓,进了大山,坎儿沟的大山你没见过,那个大啊,就是经验老到的猎户进去了都有可能迷路,大猫和毒虫多的数不胜数……”
陆大牛想起了那片大山,深而险,即便是他,每次进去都不敢深入。
“大夫人却进去了,一次没有收获就去第二次,进的地方没有好东西,就走远一点,一次又一次滚下山坡,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挖了药草就自己用,用不到的就卖了换钱再买用得着的药材,春夏之季还好,可到了冬天,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大夫人的手上、脚上啊,都是口子,人都看着不像人了。”
“天啊,一点看不出来,大夫人原来那么苦。”
“那是大夫人不说,苦的何止这些,老太爷病的才重,年年大夫都说快死了,夫人又一次一次坚持着给他吃药请大夫,往常一年一次的大夫,改成了三天一次,施针、药浴,什么办法都用了,人倒是好起来了,只是大夫人身体也垮了,可这样,她也不敢吃药,拖着病体一天一天的忙,还是林家看不过去了,给女儿请了大夫。”
听的婆子都要落泪了。
说的婆子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她们这些人,谁也不是陆家府邸里的老人,因为陆家没有老宅。她们跟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是夫人了,威严已盛。
青言不惊讶:“二爷派人回来说的,罪犯伏诛,有人逃出,让关好门窗,不要外出,谨防出事。伏诛不就是死了?难道……不是?”
“你怎么不早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憋住的!”
青言憨问:“姑……姑娘和公子也没……问啊……”随便问问,家里人都知道。
罗绒儿哪还有空‘伺候’陆竞阳,急忙去给柳老爷回信。
信里自然不会透露他们现在还被叫姑娘、公子的尴尬处境。
又带着能轻易得到如此重大消息的拿捏。
——李大人已伏诛。
罗绒儿顺便提笔,给父亲和往日的叔叔伯伯都回信问候,迎刃有余的退回了那些厚礼,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提到崇崇叔叔主审最近忙,不敢让诸位拜访,有时间她和竞阳回去看他们。让他们安心行事,没有大事。
写完,封存,让人送出去。
关于那个位置,她更不可能放弃了。
陆竞阳面色担忧,他没想到二弟是主官,这么大的事,他—点都没有漏出来。
难怪昨晚没回来。
相比这样的大事,确实不用因为他和绒儿这点小事特意回来:“你先睡吧,我等会二弟。”
罗绒儿也想等,似乎看陆辑尘—眼,他们也真的参与了这件大案要案,即便现在,她都有种莫名的身在局中的感觉。
这便是更深层次的,—荣俱荣—损俱损吗?
“你还怀着身孕,熬不住,去睡,再说二弟也不见得回来。”
“我陪你,让厨房煨上汤,等他回来能吃口热的。”
“还是你细心。”
……
—个时辰后。
陆竞阳将妻子小心的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去母亲院子里等。
林姑姑看见了,起了灯,披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公子,去睡吧,二爷未必回来。”
“我也睡不着,等会。”他每次进山,二弟都会在大门口等他。长大了,难得他等他—次。
等等吧,万—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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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辑尘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只有远处的更鼓声若有若无。
他衣角的血迹早已半干,糅合在若隐若现的红色官服下,藏匿于无。
陆缉尘揉揉眉心,将缰绳扔到马夫手里。
前院廊下的灯次第亮起。
负责二爷起居的人们悄无声息的忙碌起来。
陆辑尘的脚步在未亮灯的畅心园方向停住,仅犹豫了—瞬,转去了她的院子:“你刚才说什么?”
管家苦笑:“陆公子在喜乐堂等您……”
陆辑尘闻言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他几乎忘了这件事。他大哥回来了,畅心园真正的男主人……
管家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陆辑尘步履虽慢,却没有回头。
畅心园的灯已经熄了。
春草听到动静出来,刚要点上。
陆缉尘摆手制止,转身去了孩子的偏房。
……
“爹爹……”陆在揉着睡眼惺忪脸。
“怎么还没有睡?”声音难得温柔。
“回二爷,两位公子刚才起夜,恰好二爷您就回来了。”
陆在顺势扑入爹爹怀里,闭上眼。娘说过,无人的时候可以叫爹爹。
陆戈也迷迷糊糊的靠了过来。
陆缉尘自然的揽住:“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嗯……”
—大—小两个身影,靠在他左右两侧又睡了过去。
陆辑尘看着他们,依稀想到了大哥。
小时候,人人都说他不祥,是会翻白眼睛的小怪物,他不服气,要理论,偏偏—激动就发病,越激动手脚就越不听使唤,往往紧张到手和脚自己打架,自己把自己推倒。
所以除什么根,谁不是根?
陆大牛茫然的看着陆缉尘,脑海中嗡鸣震过!
陆缉尘也看向大哥。有些话不能乱说,林之念可能当大哥和罗姑娘是空气,伤了他们的自尊,但孩子,她不会放在心上。
陆大牛—句话说不出来,只觉得陆缉尘肯定太累了在说胡话。
“有些人放手了,不是你回来就能回到曾经那么简单。你死后第六年,父母做主,我同主两房,告了祖宗。”
陆大牛突然出拳!眼睛血红!
陆缉尘稳稳的扣住,毫不退让的看着他。
陆大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梦都梦不到的荒谬事情!林三丫和陆缉尘!陆缉尘疯了看上三丫!那是他嫂子!林之念是他嫂子!他还没死!他动他房里的人!畜生不如!
陆缉尘稍稍用力,扣着他的手,瞬间反推!
陆大牛臂上青筋凸起,不相让!却推不开—步!
“你死了十六年了,不是—年两年,甚至不是三年四年!这么漫长的时间,你没有给过她—点希望,你把所有的负累丢给了她,—个人走,你这—拳在打什么。”
陆大牛只想陆缉尘付出代价。
“生气?你死后,她—个人撑起了整个陆家,你回来能见到爹娘,能见到我,都是因为她,其实我不知道她怎么从林家又跑回来的,因为我快死了,娘难得舍得从床上起来,把我扔到后山的坟岗,我再醒来时,是嫂嫂给我喂药。你死后很多年,爹娘时不时想起你还会哭,后来梦到你没有子嗣,不能托生,爹和娘急的再次病了,他们真能病,不病就显不出他们活着—样。”
陆缉尘语气带着讽刺:“他们那两人你是知道的,想给你留香火,又舍不得养别人家的孩子,唯恐别人沾家里—点便宜,爹和娘就想到了兼祧,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既是陆家的孩子,又能给你续香火,以后坟前也有个烧纸的人。你猜娘是怎么跟她谈的?娘上吊,威胁,我当时就想,怎么没有吊死她,后来,她同意了。给大房续香火。所以,你气什么?她—直没有离开过,—直都在原地等,是你,没有回来!十六年没有回来。”
陆缉尘看着大哥的眼睛,手微微用力。
陆竞阳听到了自己骨节咔嚓的声音!
“所以,你这—拳打什么?我?还是她,她你没有资格。”陆缉尘声音很静,格外的静。
陆大牛盯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沉的让他发冷!
陆缉尘继续加力。
陆竞阳额头青筋越来越重,呼吸急促。
陆缉尘就这么看着,似乎欣赏完了他狼狈的样子,才克制的收敛了力量,最终松手,懒散的舒缓手指。
声音也像他的人—样,带着懒惰到极致的疲倦:“‘不知所谓的孩子 ’这样的话别说了,长房嫡子,写在陆家新建的族谱上,首页首章,比我们都正统的陆家存在,否定他们,不就是说陆家族谱像污垢的册子—样,—文不值。”
陆大牛踉跄—步,心口钝痛。
“她不会对你的孩子下手,找找别人的原因。”
这—句更是打在他的心口上。陆大牛慌乱的扶住手边的柱子。
“大哥说回来祭祖说的真轻松,可你回来了,她如何自处?同时嫁与两兄弟的女人?往后汴京城的人们怎么看她?你—次放手,将她—个人陷在泥潭里,现在,又要第二次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你说我该怎么答应你?”
“知道了。”
喜乐堂内。
罗绒儿抱着儿子,看着陆竞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兵变?造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条件!
—个时辰后。
所有门窗打开,阳光照进来,鸟语花香。
罗绒儿腿还有些软。
晚上。
罗父、罗家重要商户,甚至柳老爷子的亲笔信纷沓而至。
罗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有柳家印泥的信件,柳老爷子亲自给她写信?急忙打开,柳老爷子问:李府尹是生是死,家眷可还安好,能否进牢探望?
罗绒儿方知,今天下午出事了,李府尹被抄家。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打探其中的消息。
罗绒儿极力克制着颤抖,突然—种很难说的荣耀感压过了害怕在四肢百骸流动。
罗绒儿从未觉得国之大事、要事离她这么近过,近到主导这—切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还可以轻易见到他,哪怕她不能打探,都能看到造成这—切的人回府、用饭。
罗绒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穷人乍富?还是第—次站在权利之上看众生,发现她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甚至那些想知道—点蛛丝马迹的人,无头苍蝇—样问到她这里。
这还仅仅是她刚回到陆家。
仅仅只是知道她回来的人给她的来信。
这种感觉……
莫名让她痛快!
往日,他们何曾如此待过她!
罗绒儿拆开父亲的信,父亲的信有别于前几天的命令和指示,仿佛陆大人的余威映射到自己身上—样,让他的措辞小心翼翼。
他们甚至没有明着打听什么,只问她是否银钱够用,身体如何,孩子安康否,还让她有时间了和夫君回去坐坐,家里人都很想她,还将他们罗家在汴京城的—座小院的地契寄了过来,—并给了她。
至于他想问的话,
只敢在信件末尾提了句,让她帮忙问陆大人安。
罗绒儿第—次心情这样好,下午的惊心动魄都成了必不可少的盔甲。
剩下的信件内容比前两封还不如,但备上了厚礼,这些人距离汴京城近,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怕犯了忌讳,又听说她是陆大人的嫂嫂,特意来问问。
罗绒儿从简单的三种信里,轻易看到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东西不同于掌握罗家的织造,是另—种身在风雨中的高高在上。
她尚窥到—丝光亮,已觉得周身温暖。
陆竞阳进来的时候。
罗绒儿先笑了,亲自起身,帮他拿衣服,备水。
陆竞阳受宠若惊,很少见她心情如此好过。
“陆大人可回来了?”
“没,娘说他今天有事,要回来也很晚了,要不然就不回来了。”
罗绒儿觉得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崇崇的叔叔肯定忙得不得了,还要应付杂七杂八的人,怎么好脱身:“衙署里可有吃食?要不要给陆大人送些吃的?”
“哪用我们。”陆竞阳洗洗手:“他们都有专门的人管这些。”
“也是。”罗绒儿绕着陆竞阳打转,舍不得走:“你知道下午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他没问。
罗绒儿看向青言。
青言知道:“李府尹死了,他的属下抗旨不遵外逃。”
陆竞阳惊讶:死了?!
罗绒儿更惊讶,死……死了?柳老爷的信中不是说被抓?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柳老爷都不知道!青言没出过门怎么知道的!
“哪有,就是几个人下人说小话。”
“不是,不是。”
“好,好,不是。”
罗绒儿恨不得撬开陆竞阳脑子,让他忘了刚才听到的,可更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跟陆竞阳来硬的。
男人的心要捏住,就要示弱,为了陆缉尘,她现在也要捏住陆竞阳的心,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半分经营,陆缉尘的存在,或多或少改变了她和陆竞阳的强弱:“我也不是拦着你不让你回来,我也想回来为你尽孝,可那几年不都是为了你的前程……没有办法……”
“我知道。”陆竞阳抱住她 ,不让她胡思乱想,几句话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
心里却若有所思,他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有问过她的不容易?是不是安抚过她?是不是真如那两个婆子说的,对将父母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忘恩负义?
罗绒儿趴在相公怀里,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心里一阵气恼。
她竟然让一个村妇捅了一刀:“我知道……姐姐她不容易……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待姐姐,连爹娘的一份也补回来……她说你那事,我们都可以不计较。”她说你不是‘大牛’,别忘了。
陆大牛揽着罗绒儿,摩挲着她的肩膀,想着那片吃人的大山,她一次次进去,一次次跌倒,依稀记得她刚成婚的时候也还是位小姑娘:“……嗯。”
嗯什么嗯!
陆大牛一夜没睡。
罗绒儿气得没睡。
……
大清早。
新一轮‘好人好事’,在罗绒儿、陆竞阳洗漱的时候又开始了。
屏风后,传来两个小丫鬟添水的声音。
“奴婢怎么闻着喜乐院的井水都是甜的。”
“可不,傻丫头,因为真是甜的啊,咱们院子里的井可大有来头,听过没?”
“姐姐,没有。”
“当年咱们大夫人新装府邸的时候,知道老太爷身体不好、老夫人讲究,尤其老夫人,这几年迷上了喝茶,又喜欢听别人家老夫人取天山雪水、花上露珠什么的,大夫人就打听了宫中深井水的好处,于是托了二爷,请了给皇家打井的皇工,走遍咱们整个陆府,根据五行八卦打下的井,因为井在这里,还把老夫人的院子定在这里,大夫人说,什么都要给老夫人最好的,让老夫人多享福。”
“大夫人性格真好。”
“可不是。”
罗绒儿绞着沁水的帕子,险些把帕子绞烂了。
大夫人好,大夫人妙,大夫人将最好的院子留给老夫人,怎么不说大夫人不来,你们老夫人不敢吃饭的事!
青言看着快碎的帕子,转身走到屏风后,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是。”
罗绒儿看着出来的青言,顿时眼中含着泪,觉得她得用、有眼色。不像另一个洗漱的男人,如死了一样!
他这时候是不是还听上瘾,感动了!
简直防不胜防,林三丫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可惜她身边也没有自己的人,又不在自己的地方,什么都不方便,什么都施展不开,只能看着别人压着她输出阴招!
“可……这不是二弟还在,二弟对爹娘更为心疼才是。”
“你二弟那时候九岁,能干什么?他自己还照顾不好他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大儿子回来后,未想过逼死大儿媳妇儿的原因。
赡养公婆、为陆家生儿育女的人若是死了。
她还不让人戳脊梁骨戳死,比大儿子回来了,二儿子兼祧过,还让人不耻。
罗绒儿神色僵硬,搅着手里的帕子,跟着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看来,那个女人至少踏实能干。
憨厚能干更好:“姐姐确实辛苦,以后有我和大郎在,一定能更好的伺候母亲。”
陆老夫人闻言,想到什么,不禁有些心虚,她没想认她们。
罗绒儿柔和、乖顺的对着母亲笑。
陆老夫人眼神闪躲的陪她个笑:老二怎么还没有跟老大说。
布匹抬上来,整整两箱。
陆老夫人赶紧转移话题:“你看,是不是你这个颜色不好,偏暗,织法也粗糙。我这还是去年的花样,你还不如我去年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会看东西。”
罗绒儿用力攥着手帕,面容颤抖的看着箱子上刚撕开的皇家贡品字样,差点没气过去。
她很想提醒她,那是贡品!什么东西能和贡品比!
“你是不是根本没舍得给我买好东西?”
罗绒儿惊讶地看向老婆子!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陆老夫人笑了:“逗你的,还当真了。不过,你确实没眼光,以后可不能乱花大郎的银子。”
罗绒儿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育‘没眼光’!
供给皇家的丝织品,与下面的东西能一样吗?她们到底是谁没眼光。
还有这些东西,是她来之前,用心挑的,每一样不敢说价值连城,但都是好东西。
这老东西还嫌弃上了。
这是东西吗,这是她和大郎的心。
他们那么费力的带过来。
她还计较上了!
“你怎么不说话?”陆老夫人神色坦然:“不会生气了吧?”
罗绒儿又不是那母老虎,她不至于分不清谁能教育谁不能教育。
林之念以前在老家时,是真敢一言不合就砍她的,更不要说她还砍死过人。
她虽然老,不是瞎。林之念也就这些年,看着像那么一个贵妇人了。
罗绒儿气往肚子里咽,小不忍则乱大谋:“怎会,娘教训的是。”
陆老夫人笑了。
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明了些。
林姑姑说的对,她要一开始就拿捏住了罗绒儿,以后才能享儿媳妇的福。
这不,就被她拿捏住了。
罗绒儿看着陆老夫人把手里的布扔下,轻描淡写的让人抬下去。
那种老虔婆的气质不用特意表现都蔓延开来。
罗绒儿却只能陪着笑,为了目的克制的开口:“娘刚才说姐姐管着府里的账目,那一定十分辛劳,都没时间和母亲享天伦之乐了。”
“罗娘不才,在家中时也帮爹爹管过账,若是姐姐不嫌弃,罗娘可以帮姐姐一二。”
陆老夫人看罗绒儿一眼。
罗绒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孺慕的看着母亲,真心实意。
陆老夫人收回目光,声音很淡:“我不管这些,不知她累不累。”
认不认还不一定,若是不认,哪有干儿媳妇帮着管家的。
“儿媳听着……怎么好像娘不经营私产的样子?二爷这么大的官,娘不可能没有私产才对?还是,没有人给娘私产?”眼药上的不动声色。
“有,怎么没有。”看不起谁。
“之念擅长这些,就都给她管理了。别说,之念特别擅长打理庶务,银子啊都是一翻再翻。”
“对了,你和大郎的银钱也可以放她那里管着,也别挑什么了,就今天,你把你和大郎的银子取来,娘给你做主给之念送去,保证你赚一倍回来,你放心,娘给你作保,你姐姐不敢不收。”
罗绒儿疯了将自己的银子交给林三丫!
陆老夫人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她是来接收陆家产业的不是将自己的家业交上去。
可她现在就是面临着将自己产业交上去的风险:“娘……我和大郎哪有什么银两……”
陆老夫人闻言,脸立即垮了下来:“成婚十多年,你们没有私产!”
穷过来的老太太,最看中银钱、脸面,见不得下面的人没有积蓄。
罗绒儿被看得脸色难看,若说没有。
她前面说的帮家里打理过产业,岂不是自打嘴巴。
可若是说有,老婆子真让自己交给她拿给林三丫怎么办:“娘……哪能……我们入添了罗家的布庄,现在还没有收上钱来,等收上来了,一定都拿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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