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第一文学 > 其他类型 > 当时只道是寻常小说结局

当时只道是寻常小说结局

717杨枝甘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静姝似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了。梦里,一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玉冠,与君慕然几乎一模一样。梦里,也有一位女子,像极了她,然而,她深知,那不是她。因为那女子虽容貌与她相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这一次,她身处局外,看的真切。虽然仍是零碎的画面,却也勉强能够知道些什么来。那是一个山中别苑,精致的雕花小院里,那女子身着红衣白绫,正在舞着剑。她的剑法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看的出招招剑气逼人。别苑外的山坡上,海棠花连绵百里尽数绽放。那男子站在树下,将女子唤出了小院。似乎是看见了那男子,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温热。那男子声音坚定,似是在神明面前,郑重而虔诚的许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笑着说,“姝儿,为师一无万贯家财,二没有通天之能...

主角:小白花陆渊   更新:2025-01-24 07:3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小白花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时只道是寻常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717杨枝甘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静姝似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了。梦里,一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玉冠,与君慕然几乎一模一样。梦里,也有一位女子,像极了她,然而,她深知,那不是她。因为那女子虽容貌与她相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这一次,她身处局外,看的真切。虽然仍是零碎的画面,却也勉强能够知道些什么来。那是一个山中别苑,精致的雕花小院里,那女子身着红衣白绫,正在舞着剑。她的剑法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看的出招招剑气逼人。别苑外的山坡上,海棠花连绵百里尽数绽放。那男子站在树下,将女子唤出了小院。似乎是看见了那男子,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温热。那男子声音坚定,似是在神明面前,郑重而虔诚的许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笑着说,“姝儿,为师一无万贯家财,二没有通天之能...

《当时只道是寻常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云静姝似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了。

梦里,一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玉冠,与君慕然几乎一模一样。

梦里,也有一位女子,像极了她,然而,她深知,那不是她。

因为那女子虽容貌与她相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

这一次,她身处局外,看的真切。

虽然仍是零碎的画面,却也勉强能够知道些什么来。

那是一个山中别苑,精致的雕花小院里,那女子身着红衣白绫,正在舞着剑。

她的剑法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看的出招招剑气逼人。

别苑外的山坡上,海棠花连绵百里尽数绽放。

那男子站在树下,将女子唤出了小院。

似乎是看见了那男子,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温热。

那男子声音坚定,似是在神明面前,郑重而虔诚的许着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笑着说,“姝儿,为师一无万贯家财,二没有通天之能。

为师虽不能与你笑傲江湖,走遍天下,但唯有这天下之责,千里江山,万千百姓。

若姝儿愿意,慕然,倾国以聘!

……”言毕的那瞬间,云静姝却在梦里心痛的无法呼吸,那瞬间,似乎是有什么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而来,将她淹没在其中,甚至于动弹不得。

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男子,然而他似是近在眼前,却又是离得那么遥远。

他携着那女孩远走越远。

她张口,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却始终无法想起他们的名字,她也只能努力的奔向那二人,嘴里不断的大声喊叫,“别走!

别走!”

那梦境这般残忍,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璧人原来越远,无论她如何奔跑,却终究是没了踪迹。

最后,她也只能呆立在原地,眼看着世界变得越发昏暗,直到周身被一片黑色淹没,似是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尖叫一声。

这声尖叫,才将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虽然醒了,她却是仍然心有余悸,慌忙之中竟首先想去寻得是那君慕然,然而,当她抬起头来,却只见得日照当空,身边却早已是人去床空。

按照这几天来的习惯,他也许是去做饭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云静姝从床上跳起,打开房门,便径直向那厨房内奔去。

到了厨房,却是仍旧没有见到君慕然的影子。

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锅里还呈着温热的银耳莲子羹。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有了一丝心慌。

她冲出厨房,慌乱的在她的海棠花邸内寻找,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于是她的心慌更加明显,心脏深处似乎有着微微抽动的感觉。

那感觉令她感到不舒服,而此刻唯一的解药,便是看见他。

只要看见他,她内心所有的不安与躁动都能化解的一干二净。

眼见着她在海棠花邸内横冲直撞起来,花邸内的仙娥们看见懒散了几万年的她竟然也风风火火了起来,便赶忙问道,“主子,您这是作甚?”

“找人!”

她一脚踹开剩下的最后一间房门,冷着脸开口。

询问的仙娥擦了把冷汗,又接着问道,“主子可是找司月上神?”

“你怎的那么多话!”

找不到君慕然,她心中莫名的心浮气躁。

总有不好的预感,似是那梦境中的人便是他,携着另外一个女子,便已然离她而去。

还是没有他的影子,她似是提起心中的一块大石,紧张询问那仙娥。

“司月上神和神尊大人都去哪了?”

许是被刚刚的她吓到了,仙娥小心翼翼的开口,“司月上神出去了,说是要去求太上老君给你讨要一颗仙丹治您的病,至于神尊大人,早早的便回了中天仙境,他让奴婢告诉您,在花邸内等着他回来与您庆生。”

明日便是她的生日,原来是去准备礼物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片刻舒展了许多。

心情也好了不少,想起仙娥的话,她转头又问道那仙娥,“司月上神要给我治什么病?”

“奴婢……奴婢不敢说……有何不敢的,让你说就说。”

“司月上神说,说要给您治那令人痴傻的花痴病……”说到后面几个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低的越来越下,生怕眼前的上神一个仙诀过去,就把她给灭了。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那仙娥半晌没有感到动静,才敢微微抬头望去。

“没事了,你下去吧。”

云静姝抿着嘴,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便转头就走。

肚子里早已经咕咕作响,她又折回厨房,盛了一碗香甜的银耳莲子羹。

端起瓷碗,她正欲将瓷勺向最终送去,耳畔却突然传来苏浥尘的声音,“小姝……小姝……”她微微一愣,捧在掌心的瓷碗立在了半空,紧接着,又是那人的声音,“小姝……小姝……”那声音,她记了那么几万年,绝对不会错。

那声音煞是虚弱,竟是带了气若游丝的颤音。

“小姝……小姝,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耳边,全是那人的呼唤,却是越来越虚弱,夹杂着哭腔的沙哑。

她心上大惊,立刻施了法,从瓷碗中的莲子羹里去窥探苏浥尘的情况。

却只见水波荡漾间,苏浥尘蜷缩在房间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海棠花形的木簪,旁边全是血迹。

不远处的卧榻上,红光万丈,那血色华光之间,似是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逐渐成形。

他就一直握着那支木簪,即便是昏迷了,却还是固执的唤着她的名字,不断的说,对不住,对不住,小姝对不住。

她记得那支木簪。

那是多年前,苏浥尘亲手打磨赠予她的。

他说这是他们定情的信物,让她要一直带着。

可自那两万岁生日之后,她便拔了这木簪随手扔在了苏浥尘的府邸前。

竟是没想到,苏浥尘竟然还拾了回来,更不曾想到,这木簪,竟就伴了他那么多年。

云静姝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那盛满莲子羹的瓷碗应声落地,碎成了一片片。

云妃颜回来了。


陆渊恢复记忆后。

尽管陆妈妈一再向我保证,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许枝的存在,就注定了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

于是。

我找陆渊谈了谈,问他对许枝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变心了,我可以退出。

那时的陆渊想立即给我答复,我却制止了他。

我怕他以后会后悔,所以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考虑。

三天后。

他失踪了。

沈家的人打探到他回到了渔村。

我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正巧我的画送去国外参赛,被一位知名的艺术家看中,打算收我做学生。

我便打算出国,决定用时间抚平一切。

所以。

在陆渊浑身湿透的敲响我公寓的门,突然向我求婚时。

我愣住了。

他说:失忆时的那些荒唐事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

他说:若白,你愿意和我奔赴那个未来吗?

我答应了。

于是,一场仓促而荒唐的婚礼开始筹备。

我望着日历,满怀期待的等着正式嫁给他的那一天。

可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了。

我没有等陆妈妈醒来,就先行离开了。

我回了家,想忘掉陆渊,好好的睡一觉。

却发现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花园里的洋桔梗,是他亲手种下。

贴满书房的照片,是我们一起的回忆。

还有他第一次从我的礼物,摆在床头柜,最醒目的位置……心再次钝痛起来。

一股莫名的恶心感涌上,我趴在洗手台上吐了个昏天地暗后,叫来了佣人。

把这些东西全部扔掉,还有花园里的花,让人拔了吧。

尽管我不想打听陆渊的事。

可他和许枝的消息,还是通过旁人,一丝不漏的传到我的耳边。

陆渊执意要和我退婚,陆妈妈气急攻心,身体情况一落千丈。

本以为这会让他有所收敛。

却没想到。

他直接将退婚书寄到了我爸妈那边。

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陆沈两家的合作,也迎来了终止。

爸爸让我去陆氏,把终止合同拿回来。

这几天我也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我本意是拿了就走,顺路去医院检查一下。

刚一到,就和许枝撞了个正着。

她看见我,局促的攥紧了衣角。

秘书撞开她,热情的将我迎进陆渊的办公室。

沈小姐,您在这稍后,陆总还有五分钟结束会议。

说着,她回头不满的瞪了许枝一眼,愣着干嘛?

还不赶紧倒杯水来!

我正要开口拒绝。

许枝却已经垂下头,委屈的咬了咬唇,转身去了茶水间。

很快。

她端着一杯水回来,走路时没注意,一个趔趄,摔碎了杯子,水撒了一地。

秘书登时怒了。

甩了她一耳光。

我惊愕的看着秘书。

沈小姐,您别管,有的人啊,年纪轻轻不努力,净想着攀高枝,不吃点教训,她认不清现实。

听到秘书的话。

我不由得疑惑,陆渊把许枝安排在身边,没跟公司的人说清楚,就任由流言蜚语肆虐?

正思索,许枝突然开口:沈小姐,看我被教训,你很开心吧?

明明我才是阿渊喜欢的人,可没有人相信,他们都以为是我下贱,恬不知耻引诱阿渊……她抬起头,不再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而是冷笑一声:可惜,外人再怎么说,也丝毫动摇不了阿渊的心。

她在炫耀。

炫耀纵使别人再如何看低她,陆渊始终爱她。

而我。

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我笑了笑。

眼底却是彻骨的寒意,挑眉审视的看着她。

许枝倔强的与我对视。

我勾唇。

原来陆渊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摔了杯子也不会收拾的人啊,真没教养。

一瞬间。

许枝小脸煞白。

我大概是明白她的想法的,纵然所有人都觉得不般配,她也是想努力追上陆渊的。

就像过去的陆渊,追逐我一样。

不过看着她缓缓跪下,拿过抹布打算一点点擦干的模样,我皱了皱眉。

我没想让她这样。

正要伸手拽她起来,一股强力猛地推向一边……我向旁边摔去,小腹正好撞到茶几的拐角,一股剧痛冲上脑门。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和枝枝无关,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管你是沈若白李若白王若白,统统要付出代价!

我听到陆渊愤怒的咆哮,想开口,眼前却阵阵发黑。

小腹传来的痛让我冷汗直冒,腿间却有温热的液体流淌而出……耳畔传来秘书尖锐的叫喊:沈小姐,沈小姐流产了!

谁流产?

我吗?

我抚上小腹,感受着不属于我的另一股心跳,缓缓的停止了。


我流产了。

孩子三个多月,算算日子,正好是在陆渊车祸前怀上的。

只是那时我光顾着找他,没把身体的异样当回事,当发现这个孩子时,它已经离开了。

从急救室转回普通病房时,爸爸妈妈,还有陆妈妈都在。

唯独没看见陆渊。

妈妈好一番关心我,又数落爸爸让我去拿合同的事。

陆妈妈也愧疚的道歉,目光每每落在我的小腹上,都透着浓烈的遗憾。

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只想好好睡一觉后。

病房终于清空了。

但我却没能如愿的睡着。

因为陆渊来了。

他走进病房,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样,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巴掌印。

对上我的视线,他呐呐开口:对不起。

这几天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频率,比我出生以来都多。

但除了这干巴巴的三个字外。

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得到我的回应,他也没走,而是继续道:这次是我冲动了,如果知道你怀孕,我……不等他说完,我不耐的打断了。

你怎样?

娶我?

他脸色一僵。

我嗤笑。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个孩子没了也好。

因为就算我提前知道,也会选择流掉。

如陆渊所说,谁动了许枝,不论是沈若白李若白王若白,统统要付出代价!

现在,我付出了代价。

自然,相互两清了。

只是我想两清,陆渊却不肯了。

他赶走了爸妈为我请的护工,主动担起照顾我的职责。

他会每天买一束新鲜的洋桔梗放在我的床头,还会排上两个小时的队伍,为我买来鸿福楼的点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就好像我们没有那些龃龉,他也不曾给我造成过伤害。

但我知道。

这些都是他愧疚之下,做出的补偿而已。

因为。

虽然他尽力遮掩,可许枝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医院。

有时候陆渊给我买的点心,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而有一次。

我午睡刚醒,看见陆渊站在窗台前,和许枝打着视频,商量着试婚纱的日子。

多可笑啊。

马上要结婚的两个人,却因为我,不得不偷偷摸摸。

出院那天。

我站在陆渊的车前,轻声道:祝你新婚快乐。

他正要帮我拉开车门,闻言微微一愣。

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镇定下来,对我颔首:对不起。

又是那令我生厌的三个字。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我马上要出国了。

如果没有那场荒唐的婚礼,我现在或许在塞纳河畔写生,也或许在南极找灵感……所幸。

那位艺术家真的很欣赏我,给了我第二次拜师的机会。

陆渊沉默下来。

他的眼神沉了沉,眼底浮动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不等我探究,便已彻底的压住了。

他拉开车门,因动作起伏,袖口上移,露出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粉色的皮筋。

我神色恍惚。

以前,因为出身,陆渊总在外人面前故作强势,这种可爱的东西,他不会允许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今,为谁破的戒,不言而喻。

我忽然觉得烦了。

他见我迟迟没上车,投来疑惑的眼神,还没开口,我就后退了一步。

对他微微一笑。

陆渊,不顺路,不必送我了。

他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而我。

要去奔赴自己的未来了。


试过嫁衣,云静姝便又再审了一遍那些个成亲该做的事宜。

成亲之前,君慕然是不能来看她的,如此他便在中天准备着,然而几天来却还时不时让人传些纸条,写得全是些风花雪月的情诗。

这次婚礼办得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那天帝天后,都被君慕然逼得来证婚。

几日过去,便是到了大婚之期,前天晚上她心中忐忑,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忽的一瞬,她听到耳边有人呼唤的声音,那声音缠绵而温柔道:“姝儿。”

她知这是君慕然的千里传音,不由得有些脸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番忐忑的模样,便假装睡着了的模样,不应他。

他轻轻一叹,同她道:“我入不了你的梦境,就知你必是醒着的,你莫要装睡了。”

“好吧。”

听他这么说,她便也没有反驳,坐起身道:“这么大半夜的,你不睡做什么?”

“我……我睡不着。”

他似是有些无奈:“姝儿,我很是紧张。”

“我也是。”

垂了垂眼帘,她抓紧了被单,“你说,明天那么多人,我不会出错吧……出错了也没事,我倒要看看谁敢说出一句。”

他倒是想得开,但嘴巴上不承认,口气里却还是夹带些不安,“姝儿,我怎的……怎的觉得这是在做梦?”

人常道,越是重视的,到手的时候,便越是不安。

他这模样,似是应了这句话。

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轻笑出声,宽慰道:“慕然,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明日我们就成亲了,然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宝宝,然后我们会养他们长大成人,看他们也找一个人相爱,成婚,生子。

说不定什么时候,天灾人祸,洪荒尽头,万物重新轮回之时,我们便手拉手,一起成为这尘世一抔黄土。”

“恩。”

他的声音沉稳不少,带了些欢喜道:“姝儿,你明日好好等我。”

“好,”相处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说那句:“我等你。”

她会等他,亦如当年他也曾对她说过的这句话,他说他会等,然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

不知不觉,心尖上有一股暖流悄悄滑过。

那夜过得甚为漫长。

她翻来覆去许久,方才睡着。

但睡了没多久,便有人进了门将她叫醒。

穿衣梳髻,折腾了几个时辰,终于将那带着珠帘的珠冠戴上,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房内。

门外传来鞭炮的声音,随后便是礼乐歌舞,接着便就传来众人的嬉笑之声,她这时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和君慕然,这便是要成亲了。

闹了不久,便听门前来了人,彼时她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司月从偏门悄悄溜进她的房里,对她眨了眨眼。

“我跟你说小姝,待会我定要他经历个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把你娶到手,提前知会你一声,你可别心疼!”

她便得意的双手叉腰,“夜夕元君他们已经在门外设了阵法,就等着他上钩了!”

说完,便立刻冲我咧嘴,还未等她开口,便又急忙跑到门边,同几个仙娥堵在门口,扬声道:“冷清幽你们加油,可别这么早放君慕然进来!”

他们说这话让云静姝不免发笑。

这番景象,竟让她觉得,其实她不是那历经沧海桑田的上神,君慕然也不是那掌管中天的王,她不过是个大家闺秀,而他亦不过是个翩翩少年郎。

然后天作姻缘,他红袍金冠,驾马而来,将那小姐迎娶归家。

门外传来阵阵法术的声音,众人皆喝一声“新郎官好身手”,随即,便看见堵在门口的司月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这冷清幽,真没用,让拦个人都拦不住……”冷清幽白了一眼,她拦的这个是人么,那可是神,还不是一般的神。

“咳咳,我说月儿啊,差不多就行了,你也不想你好姐妹嫁个伤残之人吧……”云静姝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撩起额前的珠帘。

“瞧你个没出息的,我还没把你相公怎么样呢,你就开始急了!”

司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睨了一眼身着凤袍的她,“赶快坐好了!”

她心里紧张,手心里也噙满了冷汗,无奈的搓搓手,交叉摆放在膝前。

司月拉着一帮仙娥将门堵得死死的,朝着门外叫喊去,“君慕然,要想开门,快给大家伙露一手,大家若是满意了,便放你进来!”

“哦?

如何露得?”

夜夕元君跟着附和了一声。

“这样吧,你高歌一曲,我们若是满意了便让你进来!”

言罢,人群之中,传来君慕然的一声轻笑,随后他清朗的声音想起来,“也罢,本尊虽是五音不全,但为了将娘子娶回家,便也顾不得这张脸了……”说罢,全场便静了下来。

他在门外清了清嗓子,同里面的新娘柔声道,“娘子,听好了。”

身旁不断传来低声的窃喜,听得云静姝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似是期待,又是害羞的。

他清了清嗓子,合着古琴的声音,便开始清唱出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他的声音清朗间带着丝低哑,丝丝缭绕,扣人心弦。

仿佛身体上一股暖流淌遍全身。

待他唱完,所有人都还在愣神。

而司月却最先反应过来。

“唱的还可以,不过想娶我们小姝,还没那么容易!”

门外,响起君慕然的笑声,随即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司月他们被吓得退了好几步,而外面却全是一片喝彩之声。

她忍不住偏过头来,向那门外看去,珠帘晃动之间,那男子身着红袍金冠,踩着被踹倒的门走了进来。

君慕然摆了摆身上的衣袍,笑着向她走去。

流光浮动之间,她突然惊觉,其实幸福不过便是如此简单。

等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然后成亲,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忽的竟觉鼻中有些微酸的感觉。

她抬眼望去的时候,那副如玉的面容便已然到了眼前。

霎时间,她只觉得身上一阵血气上涌,直直烧到了脸上。

“亲一个!

亲一个!”

人群中又传来起哄的声音。

看着他笑开了颜,她便也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有预想中的温热柔软,抵在唇边的竟是一片冰凉的锦帛。


陆妈妈被陆渊的话气晕了过去。

一番混乱过后,我和陆渊守在了急救室门口,有护士找过来,让家属去办住院手续,他跟着离开了。

可直至急救室的灯熄灭。

陆妈妈转危为安,送进了普通病房,他也没回来。

我放心不下,找了过去。

好不容易看见陆渊的背影。

不等我靠近。

就注意到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是许枝。

温暖的阳光被树影揉碎,洒在他们身上,好似佳偶天成。

许枝抬起手,心疼又愧疚的摸了摸陆渊的脸,低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姨也不会进医院,对不起……陆渊摇了摇头,将她揽入怀中。

动作温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用说这些,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许枝喜极而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滚落。

谢谢你,阿渊,谢谢你始终坚定的选择我,我,我爱你。

许枝踮起脚,鼓起勇气仰头吻住了他。

他一愣,托住许枝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阳光明媚。

我的世界却在这一刻,暗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指甲深陷肉里,传来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许枝率先发现了我。

对上我的视线时,无措的松开了陆渊。

然后陆渊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

他的眼里有惊愕困惑愧疚。

唯独没有后悔。

我缓缓走上前,陆渊挡在我和许枝的中间。

眼神复杂,语气带着些许歉疚。

沈若白,对不起,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我能给的都会满足。

除了爱。

最后三个字落下时。

我注意到他和许枝十指紧扣,密不可分。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轻声问:为什么?

失忆时的陆渊,因救命之恩选择许枝,我可以理解。

可现在他想起了一切。

明明我也救过他,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却主动错开了视线。

沉默片刻。

他轻叹一声:枝枝,她只有我。

你有优渥的家世疼爱你的家人,是豪门千金中的表率,哪怕我成为了陆家的家主,可在很多人眼里,还是配不上你。

为了追赶你,我用尽了全力,以至于我都忘了,我最初的愿望,只是想过上平静的日子,仅此而已……虽然跟枝枝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两个契合的灵魂,能够超越时间,一瞬,就能定格一生!

原以为不会有婚礼现场,新郎逃婚更令我绝望的事了。

没想到,还是有的。

我闭了闭眼,强忍住几欲夺框的泪水。

可心如刀绞的痛楚,以及小腹传来阵阵堕痛,令我脸上血色尽失。

余光中。

我看到许枝松开了陆渊的手,拿出纸巾,上前想帮我擦擦额头的冷汗。

我避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带了一些怜悯和歉疚。

沈小姐,我知道你才是最适合阿渊的人,但爱情不讲适不适合,爱了就是爱了,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

对不起?

陆渊跟我说对不起,许枝也跟我说对不起。

他们明知道这样是对不起我,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我!

看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

我脑袋嗡的一声。

扬起手,一巴掌甩在陆渊的脸上,大声骂他:陆渊,我沈若白不是癞皮狗,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选择留下来,凭什么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


君慕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床沿,鲜血溅了一床。

“求死如此容易,便能得了个解脱,云静姝你倒是明白得很!”

扔下软剑,他转身离去。

云静姝卧在床沿上,扶着自己的胸口,心口上的疼痛让她不由的泪眼迷离,他走了,扔下剑走了,头也不回。

跪在地上的阿瑶急忙起身,将丝帕盖在她心口,呼唤着身边的宫人去请太医,瞥见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流淌,染红了一寸丝帕。

云静姝的脑海里装了太多曾经。

曾经,成为孤女的她被君慕然带回了东岳,曾经他教她学习剑法,将她藏在山中别苑里避世。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正宫太子,只不过是东岳国君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君慕然让她叫他师傅,她就叫了他十年的师傅,那时候的她已经懂事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那个时候的她日日夜夜只抱着父亲曾经随身佩戴的长剑,那么长,大约和她差不多高。

没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想说话,只是见到了从皇宫过来的他,她才会开口说上两句,说的也只不过是“师傅,你来了。”

太医赶到的时候,云静姝已经躺在阿瑶的怀中晕了过去,苍白的脸颊上,不带血色的嘴角,却在无意间微微上扬。

昏迷了的这段时间,君慕然都没有踏及过紫宸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从宫人的口中得知,皇上近日来愈发操劳了,接踵而来的灾难令东岳国百姓苦不堪言,君慕然日夜的批改奏章,日夜的商议国事。

三月过去,东岳国君所幸终寻得一法,用牲畜之血祭养镇国之鼎,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按捺不住心中的念想,鼓起勇气,她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云静姝再次见到君慕然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御书房内,君慕然在案台上批改奏章,而那女子便在一旁红袖添香。

那女子在容貌上与她有七分相似,宽大的衣袍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

听阿瑶说,那是已故国师的养女林梓彤,如今已有两月身孕。

国师被杀的消息被君慕然封的死死的,但近日来帝后不合的传闻愈发的多了,那些大臣趁机上表,以“帝无子嗣”的理由往宫里塞人。

斩了一批又一批的老顽固,最终奈不过他们以死相逼的手段,他还是被迫妥协了。

尽管阿瑶强调了三五遍,君慕然是“被迫妥协”的,可在见到林梓彤的第一眼,她的心中就已经了然。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君慕然没有抬头,只是林梓彤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她的面前,向她福了福身,“皇后姐姐。”

她逼着自己扯出一抹淡淡笑容,“听说妹妹已有了皇上的子嗣,真是恭喜妹妹了。”

林梓彤闻言笑容更加明媚,“谢谢皇后姐姐,只是彤儿刚进宫,许多规矩还不太懂,日后还要请姐姐多多关照。”

两人都是约莫十八岁的少女,可林梓彤这般欢快的性子,配上这艳丽的容颜,却是与她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君慕然,她看见他一脸笑意的望向身前女子。

她不敢多看,这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宠溺,就像是快要决堤的江水,顷刻便能将她淹没窒息。

转过神来,却看见林梓彤抬起了手臂,扶了扶发髻上的花簪。

云静姝心下一惊,那袖中分明闪过一道白光,借着抬手的片刻,挡住了君慕然的视线,却让她看清了袖中之物。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刀片之上刻着的,是环玉模样的标记。

她霎时间清醒,似是数九寒天让一盆冰水浇了一身。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的家人就是死在这样一把刻着同样标记的利刃之下。

许是害怕,许是家仇再次浮上心头,她下意识便抬手将林梓彤推倒在地。

一抹殷红从衣裙之下漾出。

“你做什么!”

她这一举动,引得案台上之人瞬间从龙椅上跃起,“刚刚得知彤儿有孕,你便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狠手?”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