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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别枝容枝枝沈砚书完结文

无间之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朝夕闻言,立刻吓得白了脸,可惊恐和不服气之下,心里又莫名生出了几分孤勇,正想着就是夫人当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临死之前,帮自家姑娘说两句话。却不想容枝枝一步,拦在了朝夕的身前,摆明了不准人动她。朝夕看着姑娘纤细单薄的背影,却觉得高大无比,她唇瓣微阖动,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姑娘......”她心里这会儿已是后悔死了,姑娘几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稳重,不要多话,因着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着错处,可自己怎么就是记不住呢!王氏看着容枝枝的举动,眉心蹙起,厌恶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贱婢,忤逆母亲不成?”容枝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极淡:“母亲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买来伺候女儿的丫头,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边恐怕...

主角:容枝枝沈砚书   更新:2024-12-21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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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沈砚书的女频言情小说《宴别枝容枝枝沈砚书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无间之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朝夕闻言,立刻吓得白了脸,可惊恐和不服气之下,心里又莫名生出了几分孤勇,正想着就是夫人当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临死之前,帮自家姑娘说两句话。却不想容枝枝一步,拦在了朝夕的身前,摆明了不准人动她。朝夕看着姑娘纤细单薄的背影,却觉得高大无比,她唇瓣微阖动,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姑娘......”她心里这会儿已是后悔死了,姑娘几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稳重,不要多话,因着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着错处,可自己怎么就是记不住呢!王氏看着容枝枝的举动,眉心蹙起,厌恶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贱婢,忤逆母亲不成?”容枝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极淡:“母亲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买来伺候女儿的丫头,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边恐怕...

《宴别枝容枝枝沈砚书完结文》精彩片段

朝夕闻言,立刻吓得白了脸,可惊恐和不服气之下,心里又莫名生出了几分孤勇,正想着就是夫人当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临死之前,帮自家姑娘说两句话。
却不想容枝枝一步,拦在了朝夕的身前,摆明了不准人动她。
朝夕看着姑娘纤细单薄的背影,却觉得高大无比,她唇瓣微阖动,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姑娘......”
她心里这会儿已是后悔死了,姑娘几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稳重,不要多话,因着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着错处,可自己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王氏看着容枝枝的举动,眉心蹙起,厌恶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贱婢,忤逆母亲不成?”
容枝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极淡:“母亲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买来伺候女儿的丫头,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边恐怕会不快。”
朝夕又有什么错呢?其实也不过就是想帮自己说出容姣姣挑衅的真相罢了。
可朝夕不清楚,母亲不喜欢的哪里是朝夕开口,她不喜的是自己这个女儿罢了!所以母亲瞧什么本就是不顺眼的,哪里又容得了自己和朝夕出言分辩?
王氏怎会听不明白,这死丫头的意思,便是若自己打死了朝夕,她就要去找老太太告状!
这令王氏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好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拿你祖母压我!”
容枝枝轻声道:“母亲言重了,女儿不敢。女儿只是为母亲着想,担心母亲因此与父亲离心罢了。”
这话生生就是戳到了王氏的心窝上。
这几年老太太越发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而夫君却又是至孝之人,因自己不能令婆母满意,夫君嘴上不说,可看得出来是颇有不满的。
若再为这点子事,惹得老太太不高兴,怕是夫君都要睡到书房去了。王氏是真心爱容太傅,哪里受得了这个?
想明白了这些,王氏勉强压了心里的火,盯着容枝枝讽刺道:“难为你有心了!”
容枝枝这哪里是为自己着想,分明是清楚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容枝枝知晓,母亲说出这句话,便意味着朝夕不会有事了。
然而容姣姣还不明就里,拉着王氏的手道:“母亲,您还真当姐姐为您考虑不成?朝夕不过是一个侍婢罢了,她自己心疼自己的丫头,不想让您打杀了,才把父亲也拿出来说事,父亲哪里会真的与您计较!”
王氏看了她一眼,不快道:“好了,不必说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小女儿,竟是半点容枝枝的聪明都没学到,但凡姣姣有枝枝半点智慧,自己能少操多少心?
容姣姣被王氏这般呵斥了一声,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教唆母亲杀人。
便只一副维护王氏的模样,看了容枝枝身后的朝夕一眼:“狗奴才,母亲饶了你的性命,你还不磕头跪谢!亏得是遇见我母亲这样明事理大度的女主人,不然你几条命都不够死!”
容姣姣讨厌容枝枝,自然也讨厌容枝枝的狗,朝夕在容姣姣的眼里,就是一条容枝枝的忠犬,不喂骨头都能帮着容枝枝咬人那种。
王氏听完,只觉得姣姣不愧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说话极是贴心。
朝夕听着容姣姣颠倒黑白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是夫人明事理大度饶了自己的命,分明就是自家姑娘为自己争取的活命机会。
可为了避免姑娘为难,她还是跪下了:“多谢夫人宽宥!”
王氏轻蔑地看她一眼,也懒得再在朝夕的事情上花心思,不过就是一个贱婢罢了。
她转而看向容枝枝:“你府上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嫁出去了三年,连自己夫君的心都看不住!”
“闹出如此笑话,现在整个京城谁不说你没用?贤德,光有贤德的名声能干什么?抓不住男人的心,一切都是白搭!”
“他去了昭国,你就不知道给他写几封信,聊表相思之情,叫他记挂着你吗?竟给了那亡国公主可乘之机,闹得我们容家也跟着丢人!”
若是从前,王氏说自己什么、骂自己什么,容枝枝都是听着。
可今日,种种的事情加起来,她心里太累了,她不想忍了。
于是她平静地道:“母亲,齐子赋隐姓埋名出去做密探,是不能收女儿的信件的。”
但凡有几分见识的人,都该清楚为国出去做间客,是多么私密的事,有的时候,国内甚至还要伪装人已经死了的假象,连家里人都骗着。
哪里还有什么可能传递书信,联络感情?
母亲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对方眼下这么说,不过就是因为不喜欢自己,也根本懒得思考这些,所以想到什么骂什么罢了。
王氏被噎了一下,深觉没脸,显得自己好似没脑子一般。
便是绷着一张脸,再次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当不了齐子赋的正妻了,便回来找你妹妹的麻烦,威胁要与你妹妹同归于尽?”
“我真是造孽,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才摊上你这样恶毒的女儿!”
“早知道这般,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当掐死你才是!便也没得似今日一般的难堪事!”
容枝枝温言提醒道:“母亲,我出生的时候,您已经掐过一回了。”
该是她来问,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才摊上这样一个偏心又不讲道理的母亲才是。
王氏听完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曾想这桩秘事,容枝枝自己竟然知道。
她当即恼火地道:“那还不是怪你!一出生便是难产,竟是脚先出来,险些活活痛死我!似你妹妹,都不需我如何使劲,便生出来了,这便是来报恩的孩子!”
“可你!你从出生的那天,我便知道你是来讨债的!若非是如此,怎会这样不孝,往死里折磨你的母亲?”
“现在好了,险些要了我命不说,还要被齐家人贬做妾室,要我跟着你丢人现眼!”
“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家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吊死在齐家算了,如此我们还能去齐家讨个公道,挽回家里的声誉,也省得连累了你妹妹今后的婚事!”

容枝枝淡淡笑道:“她不是说,她哥哥许诺了我许多东西,但是也没写个契书,无凭无据的,我也不能告他吗?”
“方才我答应她的事情,也没写契书,到时候叫她去告我吧!你们今日,可听到我答应她什么了没?”
她素来不愿意用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去对付人,因为不想将自己变成与旁人一样的龌龊人。
可有时候,面对的人太无耻,便也容不得那些穷讲究,你若是端着架子,不下那高台,便只会让人用肮脏的手段反复恶心,既然这样,她不要这份讲究也罢。
毕竟真正的端方之人,不止要品行高贵,还要能在小人环伺的环境下,保护好自己。
这屋子里头,全是容枝枝自己的丫头,是出嫁之前祖母给她安排的,卖身契个个都在她手里,因为她驭下有道,从来对她也是死心塌地。
这会儿对视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
自然是齐声道:“姑娘,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朝夕一听,当即心里一喜,痛快地道:“可算是也叫他们遭了一回报应!”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了,忙是问道:“姑娘,可若是这般,到时候嫁妆拿不出来,乾王府那边怪罪怎么办?”
容枝枝淡声道:“不管她嫁的是乾王府,还是换嫁其他人家,那时候你家主子我,已经和离离开了,即便还没走,小姑子的嫁妆数目不足,也怪不到嫂子身上。”
“嫂子愿意给,是嫂子贤德,嫂子不愿意给,就是官府也逼迫不得。如今这贤德的名声,我也不稀罕了,自也无所谓。”
“我朝谈嫁妆的时候,不会特意说明哪些是父母给的,哪些是嫂子添的,而且那我婆母好面子,只恨不能都说是她自己拿钱,哪里会提我?所以数目与说好的不符,亲家只会觉得是覃氏作怪。”
“到时候覃氏便只能开侯府的库门,自己将东西补上,浮光锦不够,就想办法去采买,除非她想她女儿一辈子叫人笑话。”
她初来的时候,侯府本来也没多少家业了,是她在幕后帮着盘活了几个铺子,多了不少进项,才让库房多了些银子。
既是如此,叫她们多花出一些,也算是公平。
覃氏虽然小气,但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吝啬的,到底还有信阳侯看着呢,男人都要面子得很。
朝夕听完,只觉得她们家姑娘这主意实在是妙,哼,齐家竟然还想算计他们家姑娘,那是不能够。
只是朝夕很快又开始担忧起来:“今日才知道,齐家三姑娘的真面目是如此,若是您能索性上门叫乾王府,叫王妃退婚就好了。”
“也不知她嫁去了乾王府,会不会惹出事来,到时候若是记在您身上,可怎么是好?”
容枝枝其实也忧心这事,她冷静地道:“此事我不能上门去说,只能等乾王妃自己来问我。”
“否则落到了乾王府的眼里,便是我与齐家好的时候,叫他们结亲,与齐家不好的时候,便要搅黄了两家的婚事,王府反而不会信我的话。”
朝夕着急的道:“可乾王妃如何会来问您呢?”
容枝枝:“放心吧,明日他们谈完了嫁妆的事,乾王妃便会叫我过去叙话的。”
此事到底是她对不住乾王府,她心里现下也内疚得很,只希望王妃能相信她的话,知道齐语嫣实在不是好人,即便王府怪她先前乱说媒,她也认了,只要别害了王府就行。
朝夕一愣,心里有些奇怪,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但想想姑娘素来颇有成算,想来也是不会料错,便暂时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
覃氏的长寿苑。
齐语嫣欢欢喜喜地回来了,说出了容枝枝答应自己的事由。
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喜滋滋地一边喝一边道:“真如母亲所料,容太傅不管她,她便慌了,以后啊,那容氏所有的东西,便都是我们家的囊中之物了!”
“一开口就答应了这么多好东西,母亲,你打算陪嫁给我的那三匹浮光锦,便自己留着吧,我如今有容氏给的,便也不缺那点儿了。”
齐子赋听到这里,也放下心来。
与母亲和妹妹不同,她们二人满心是想算计容枝枝的嫁妆,所以提出此等要求。
但齐子赋只是想借此看看容枝枝的态度,若是容枝枝强硬拒绝,像是昨夜拒绝自己圆房那样,那想来是容太傅给了底气。
可她今日软了态度答应下来,想来岳丈是不给她撑腰了,此后,她便只能依靠他们家了。
思绪到这里,他反而看着母亲和妹妹说了一句:“莫要太欺负她了,如今这样就可以了,她其他的嫁妆,你们不要再惦记了。”
齐语嫣翻了个白眼:“哥哥你这话说的,家里最欺负她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齐子赋一噎,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这样顶撞兄长?母亲真是将你惯坏了!”
齐语嫣不服气,却只能闭嘴,没法子,谁叫人家是哥哥,压着自己一头呢?以后出嫁了,还得指着娘家撑腰,若是跟容枝枝今日一样惨,那可怎么是好?
覃氏却是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她看着齐子赋道:“我儿,为娘知道你心里有她,但你要想明白,她娘家越是不管她,她越是没银子使,她便越是只能依赖你、爱重你不是?”
齐子赋想了想,蹙眉道:“可是......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我顺势要了玉曼华,想着法子逼枝枝做妾,只是想叫她更在乎我一点罢了。”
“当个高门大妇做什么,整日里还要忙着中馈,世人都说她爱我,可去昭国前我就觉得,她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我有时候怀疑侯府的许多杂事、她的名声,都比我要紧些。”
“还不如做个妾,温柔小意地整天陪着我,叫曼华去操心那些琐事!母亲,我是真心喜欢枝枝的,从来不是想算计她的钱财。”
覃氏:“为娘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这一番苦心,那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哪里会明白呢?她脑子里只有当正妻,岂会懂得你这一片真心的珍贵?”
“你不许我们再算计她的嫁妆,难不成是想她以后因着有钱,一点不顺心又说要与你和离不成?”
齐子赋断然道:“母亲说得也是!容家不管她,她也没钱,世子夫人的尊荣也没有,以后她便一心一意只有我了!”
想想到时候,容枝枝受了半点委屈,都无法解决,只能红着眼睛扑在他怀里哭,叫他帮着出头,齐子赋兴奋得眼睛都亮了,有一种要给爱人当英雄的感觉!

容枝枝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满是急切,望着容太傅。父亲一贯更在乎家风和家里的声誉,母亲心里只有弟弟和妹妹。
唯有祖母是心疼自己,爱自己的人,甚至出生那日,若不是祖母把她抢下来,她已经死在母亲手中了。
现在听说祖母病了,她自是着急。
容太傅听着她的语气,脸色缓和几分:“你倒是知道孝顺你祖母,她这些年没有白疼你!你祖母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神医已经瞧过了,我也照看了她一整夜,已是没有大碍了。”
按理老太太病了,该是王氏侍疾,只是容太傅实在是孝顺,也加上知道母亲不待见妻子,所以自己亲自守了一夜。
容枝枝听到这里,已是放心下来,祖母有心疾,出生便心脉不全,此病没法根治。
这些年一直好好将养着,只是时而不时也会发作一下,容枝枝也是因此,跟着神医学了一手好医术,就是希望若是祖母身子不爽利,自己在身边时也能帮衬一把。
容枝枝:“那女儿去看看祖母!”
容太傅道:“不急,你祖母刚刚歇下了。而且你这脸肿着,怎么去看她?不是平白令你祖母心里不快?”
说完,他看了一眼朝夕,蹙眉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给你家姑娘取几块冰敷脸!”
朝夕得了话,立刻屈膝:“奴婢这就去。”
她哪里是不心疼姑娘,只是那是夫人打的,主君不发话,她哪里敢!
容太傅:“一会儿脸上的肿消了,再去看你祖母。”
容枝枝:“是。”
她虽然很着急见着祖母,可也知道父亲的话有道理,祖母见着自己的脸被打肿,想来也是会生气受刺激,对她老人家的身体不好。
父亲对自己挨打没半点心疼,不在容枝枝的意料之外,但容枝枝也不在乎,父亲能事事考虑祖母就行,他能孝顺祖母,叫祖母晚年安乐,对容枝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王氏在边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夫君又想起来自己打人的事儿,又怀疑自己的孝心。
却是容姣姣撒娇道:“父亲,哪有那么矫情!照我说,祖母就是太溺爱姐姐了,才叫母亲都教训不得姐姐......”
话还没说完,容太傅手里的茶杯,就对着容姣姣砸了过去。
落到容姣姣跟前的地面上,一滩水溅到了容姣姣的衣摆上,吓得容姣姣花容失色,腿也软了,忙是跪在地上:“父亲!”
容太傅黑着脸道:“混账东西!你竟然说你祖母的不是!看来我这些年,是真的太娇纵你了!”
王氏忙是帮着求情:“夫君,姣姣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回头一定好好管教她!”
容枝枝即便没犯错,都能得来王氏的打骂,而容姣姣说错了话,王氏却是急着把责任往她自己的身上揽,帮着说话。
容枝枝在边上看着她们母女情深,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早就心里憋闷过太多次了,到如今早已麻木了。
容太傅寒声对容姣姣道:“滚去祠堂跪着,饿上一日醒醒神!再叫我从你口中听到半句对你祖母不敬的话,我便赏你几板子!”
容姣姣哭丧着脸:“是!”
王氏忙是道:“那若是姣姣要跪,枝枝也该一起去!她一大早的,言词对我不敬就罢了,竟也没去给我问安,还是我主动过来的!”
容枝枝唇角勾起讽笑,便是容姣姣自己犯了错,母亲也要叫自己一起受罚。
可惜了,这事儿母亲带不上自己。
果真,容太傅听完之后就蹙眉:“是我有事与枝枝商量,命人叫她把旁的事放放,先在这儿等着我的,有什么问题?还有,她还没先给母亲问安,急着去给你问什么安?你就那么着急,想越过母亲去?”
王氏面皮一抽,不曾想此事乃是夫君的交代。
听着对方后头的话,她心里也是窝火,可也不愿意惹夫君不快,于是道:“原是这样,是妾身误会枝枝了!”
容太傅摆摆手,道:“你先退下,我与枝枝有事说!”
他哪里不知道妻子不喜欢大女儿,他懒得与她继续在这里攀扯什么,便叫她先出去好了。
王氏心里闷闷的,夫君有事情不与自己这个妻子商量,却与容枝枝商量,还不许自己在这儿听。
这使她看容枝枝更不顺眼了,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那妾身先去准备午饭,夫君辛苦了一夜,妾身叫厨房炖汤,好好给你补补。”
容太傅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王氏不快地离开,临走还没好气地看了容枝枝一眼,对上母亲的眼神,容枝枝便知道母亲满眼只有父亲的毛病又犯了,父亲与自己这个女儿私下谈点事,都被她嫉恨上了。
王氏带着容姣姣离开正厅后。
容姣姣委屈地道:“母亲,父亲真是的!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罚我!”
王氏正是心烦,听完了也不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明知道你父亲愚孝,满脑子都是他的娘,我都不敢触霉头,你偏要惹他干什么?”
容姣姣竟是小声说了一句:“那老太婆死了就好了!”
王氏吓了一跳,忙是道:“你莫要胡说,叫你父亲听到会打死你的!”
容姣姣摇着王氏的手,压下了眼底的狠意:“好嘛,女儿知道的,也就是私下里与母亲您才敢说两句!祖母总是给您摆脸色,我这也是心疼母亲。”
王氏想了想,低声道:“我虽然也不喜欢你祖母,可她到底是你父亲的娘亲,她若是死了,你父亲会很是伤心,我不愿那样。”
容姣姣:“女儿知道啦!”
母亲还是太软弱了,有的事情,或许只能自己做决断。
......
朝夕拿着冰块回来,隔着帕子上去给自家姑娘敷脸。
而容太傅这会儿,也看着容枝枝道:“你素来是个稳重明理的,齐家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在容太傅看来,女儿先前为齐子赋做了那么多,想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也是轻易舍不得自己的夫君的。
容枝枝闻言起身,从来都是她听父亲的要求做事,第一回她也希望父亲能顺着自己一次。
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含泪轻声道:“父亲,女儿想和离,请父亲应允!”
她不爱齐子赋,所以齐子赋闹出的事,她确实不伤心,可是她委屈啊。
凭什么她付出这么多,还要被人这样作践呢?她已经在齐家耽误太多,她不想继续耽误自己了!
血和泪,她都不想再为齐家那样的人家流。

容太傅倒是意外了,审视着自己的女儿:“你想和离?对齐子赋半点眷念也无?”
容枝枝轻声道:“父亲,当初女儿为何嫁他,您是清楚的。从头到尾,女儿都不是为自己嫁的,为的是容家。”
“如今,女儿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和离,女儿同样是为了容家。”
“父亲应当清楚,那玉曼华到底是昭国公主,以我朝善待亡国皇室的传统,断然是不会叫她做妾的,昭国旧部也不会答应。”
“可若我容家的女儿,遭人贬妻为妾,都要默默隐忍,父亲的官声和容家的清誉,亦会受到影响,是以女儿以为,和离是目下最好的解法。”
容枝枝在祖母的教养下,惯是冷静理智,她明白越是想达到什么目的,便越是要沉得住气,脑子要转得飞快,出言也要说到点子上。
她太知道自己古板的父亲,最在意的是什么了。
若是她现在细数自己的委屈,父亲不会放在心上,还会叫她多多隐忍,世上的女子大多是这么过来的,可说起容家名誉,父亲便是忍不得了。
果然。
容太傅听到这里,沉吟道:“你此言不错,就此和离虽不甚光彩,可到底给我容家的女儿们,留下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名声,外头也不敢小觑轻贱你的妹妹们。”
“再有,我容墨青的女儿,怎么能为妾?为父为官二十一载,就连只小我几岁的先帝,都做过为父的学生。我们这样的人家,岂能容早就是个空壳子的信阳侯府这样对待?”
“也怪为父,当年见着齐家那小儿病成那般,为了名声还是将你嫁过去,才叫你在那虎狼窝里受委屈,累带我容家也被这样羞辱!”
只恨先帝身体不好,年纪轻轻便薨逝,摄政大权还给了沈相而不是自己,不然自己只会比如今更受敬重,借给信阳侯府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做这样的事。
容枝枝是何等聪明人,只是道:“怎能怪父亲?父亲有仁有义之举,都是那齐家白眼狼,辜负了父亲的一腔真心。”
父亲可以自责,但是她不能说:你说得是,我也觉得你糊涂得很,为了一点子虚名,将我害得这般惨。
她只能宽慰对方,如此父亲才会觉得,自己跟他一条心。
容太傅听完,果然欣慰地看了一眼女儿:“你素来是懂事的,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曾怨怪为父,是为父亏欠你!”
容枝枝小心地道:“亲生的父女之间,说什么亏欠呢?那和离的事,父亲是答应了?”
若是和离了,她还是想回到家里来,继续在祖母跟前尽孝的,祖母把自己教养大,是自己最爱重的人,所以父亲是否同意和离,对她来说十分紧要。
容太傅点点头,但他又道:“你祖母昨日发病,齐家小儿闹的事,我还瞒着你祖母,不敢告诉她,若是叫她知道齐家闹出这等事,怕是会气出好歹来。”
“待过十天半个月,你祖母身体好些了,我再徐徐与她说起此事。再八抬大轿,一路放着鞭炮,风光将你接回来,你看如何?”
从来只有嫁女儿的时候八抬大轿,没有和离的时候,还八抬大轿请回来的说法。
和离的妇人,娘家往往是正门都不让走,叫走侧门。
而一向古板的容太傅能做此许诺,也是真心觉得亏待这个女儿了,更是觉得齐家做得太过分,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如此他便是要以此举打齐家的脸。
风风光光放鞭炮都是庆祝好大事的,他把和离的女儿抬回来,似好事一般庆祝,摆明了瞧不上信阳侯府,这一巴掌便是要稳稳地扇回去。
朝夕在边上听着,想想那个画面,预测一番齐家人的脸色,都觉得心里一阵爽利。
容枝枝听完,也知父亲考虑得周全,祖母的身体发病的时候,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的。
于是便道:“父亲想得极为周全,女儿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还要谢谢父亲打算为女儿准备仪仗。”
容太傅:“只是为了你祖母,接下来几日还是委屈你了,得继续在齐家待着。”
容枝枝温声道:“女儿不委屈,不过待几日罢了。十个齐家众人加起来,也不及我祖母半根手指头,忍他们几日,能叫祖母身体更稳妥些,女儿是一百个乐意的。”
这都是容枝枝的心里话,只要是为了祖母的身体,莫说是等十天半个月了,叫她拿命换她都无有不应。
她正好看看,她不做这个贤德大妇了,齐家会乱成什么样。
容太傅听完也十分满意,却也皱眉道:“你有这份孝心是极妥的,此事便先这么着吧。只是这一回,你也要反省自身,没有笼住夫君的心,到底是你的责任!”
“少把心思花在那些药草上,你祖母的病自有神医帮着治,你一个太傅府的嫡长女,学那些做什么?出嫁从夫,你要多在夫君的身上用心。”
“和离一回,还能说是齐家的错处,若以后再和离一回,那就都是你的错了!”
容枝枝自问在齐子赋的身上,用的心思是不少的,妻子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全了。
齐子赋还整这一死出,她深觉是齐子赋自己的问题,与完美的她半点不相干。
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顶撞父亲的时候,句句顺着父亲,顺利和离才是最要紧的。
她便恭敬地道:“父亲教训得是,女儿一定好好反省。”
见着大女儿知礼懂事,对自己言听计从,容太傅也十分满意,没有再多说她什么:“起来吧,我也去歇一会儿!你一会儿去看你祖母,切记勿要说漏嘴!”
容枝枝:“女儿谨记。”
就是父亲不提,她也会小心的,那可是她的祖母,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容太傅交代完了,便大步离开。
朝夕过来接着给容枝枝敷脸,她素来知道自家姑娘主意大,这和离的事情姑娘想好了,便是不会改的,左右她也恼恨齐家,所以也不劝什么。
她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心疼得直掉眼泪:“姑娘,那会儿三小姐在夫人面前颠倒黑白,您怎么不解释解释呢?”
容枝枝自嘲一笑:“有什么可解释的,这些年我解释的次数也不少,母亲何曾相信过?即便她相信了,她也会说妹妹没错,做姐姐应当让着她。以后你也不要出言解释,免了受责难,她们想说什么,叫她们说就是了。”
朝夕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只是她更心疼了,低声道:“夫人这样偏心,苦了姑娘您了......”
容枝枝:“无妨,我有祖母就很好了。”
祖母给她的爱,顶得上寻常人家三个母亲,所以她虽然失落,却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话到这儿,王氏身边的赵婆子过来,对容枝枝道:“大姑娘,夫人说三姑娘受罚禁食,你们姐妹应当同心同德,今日这午膳就不给您准备了!”

朝夕听完脸就黑了,攥了一下手心,心里很为自家姑娘不忿,很想把覃氏这不讲道理的老虔婆骂一顿,可偏生就是骂不得,便只好忍着。
容枝枝却显得淡定许多:“婆母是想责难我吗?那儿媳至少也要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是?不如婆母明示。”
覃氏握着汤婆子,沉着脸看着容枝枝:“你做错了什么?好,老身就让你死个明白!陈婆子,你告诉她。”
陈婆子站出来,替自家主子把事由讲了出来:“方才乾王府的世子妃谢氏过来谈聘礼的事,竟是极其马虎,只给三十台聘礼,这断然不是王府的家底会做出的事。”
“可谢氏说,因着世子要世子夫人你做妾的事情,现在外头沸沸扬扬,世家里都在说我们家不好,她没退了这桩婚事,便是给了侯府面子。”
“既是如此,便是不愿意拿出更多的聘礼了,只三十台,对夫人说要就要,不要退婚也行。”
这事儿叫容枝枝听了,也并不十分意外,因为她一开始就没觉得谢氏亲自来,是因为看重齐语嫣。
她去了乾王府几次,也清楚谢氏本就不看好这桩亲事,谢氏为人势利,信阳侯府这样没多少实权的人家,并不能入她的眼。
婚事本就是老乾王妃的意思,所以如今谢氏找到了这个机会来发难,想借机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她轻声问道:“那最后,如何处理的?”
覃氏黑着脸道:“还能如何处理?还不是只有答应下来!不然你小姑子难道就不嫁了吗?”
“外头都是些对我家不利的话,若是真的退亲了,未来还有什么好亲事轮到语嫣?”
乾王府本就是如今,齐语嫣能高攀的最高门第了。
听说还是没退婚,容枝枝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此番也就淡淡道:“既然母亲已经有了决断,对儿媳这么大的怒气做什么?此事与儿媳有什么干系?”
覃氏听到这话,险些没气死:“若不是你在宫宴上,不肯应下你自请为妾的事,外头能这样笑话我们家?谢氏能找到这个由头说嘴?”
“子赋立了功,我们家本该是门庭若市,多是权贵来往,可就因为你,人人都不敢沾我们家,语嫣的聘礼也被影响,你还问与你有什么关系?”
“容枝枝,你的良心莫非是被狗吃了吗?对这么多你惹出的祸事,都能视而不见?我叫你跪下,你还要忤逆我,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容枝枝听笑了,盯着覃氏道:“婆母是说,这些事情都怪我?”
覃氏:“不管你怪谁?你当真是个丧门星,我儿娶了你,实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可怜我的语嫣,也被你害成这样!”
说这,覃氏还开始抹眼泪了,一边擦,还一边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去看容枝枝。
若是往常,只要自己这样一哭,不管自己骂了一些什么,容枝枝都会十分紧张,赶紧过来哄自己,任由自己提要求,无有不应。
然而今日,覃氏发现自己哭了好一会儿,容枝枝竟然站在原地,眉梢都没挑一下,看自己的眼神也生疏冷淡,活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这令覃氏心里不快极了。
而齐子赋这会儿也是冷着脸道:“枝枝,母亲都被你气哭了,你还半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你的贤德和孝道呢?”
容枝枝听着他一家颠倒黑白的话,很奇怪,她心里竟然都已经十分平静了。
淡淡看他一眼,提醒道:“夫君说笑了,我一个要被夫君贬妻为妾的人,还要什么贤德?”
“夫君与其问我孝道,不如问问你自己?若不是你与人无媒苟合,在宫宴上说出贬妻为妾的话,小姑的婚事会被你连累吗?”
“婆母口口声声怪我,但明眼人都清楚,事情实则因你而起,所以将婆母气成这样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始作俑者!”
齐子赋一脸失望地看着她:“枝枝,你看看你现如今的样子,我说一句,你顶几句,你哪里还有半分班昭之德?”
容枝枝依旧不动气,平静地道:“我先前有班昭之德,为世人赞颂的时候,在这府上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连正妻的位置都保不住。既然这样,我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齐子赋被噎住。
覃氏看着容枝枝,厌恶道:“瞧瞧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我儿不过就是叫你做妾罢了,这是多大的一件事?”
“我儿爱重你,不是比什么都强?要那些正妻的虚名有什么用?”
“都是一家人,就该荣辱与共,你当日在宫宴上,若是能为这个家着想,不要那么自私,又怎么会把局面弄成这般?”
覃氏都想问一句,从前自己的那个温良贤淑的儿媳,到底哪里去了!
容枝枝已经知道谢氏来说了什么,时刻便也懒得再与他们在这儿耽搁功夫,多看齐家的众人一眼,她都觉得犯恶心。
于是听完了这话,她一脸恭顺地对覃氏道:“婆母说得有道理,一家人确实是荣辱与共,待儿媳一会儿回去了之后,便遣人给婆母送一本礼记。”
“婆母不妨好好读一读,免得将您不妥当的想法,叫小姑子学了去,使得小姑子日后在婆家,也觉得做妾是个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那样,过段时间,小姑子好好的正妻变成了妾,我们信阳侯府不是也跟着丢人?”
覃氏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容枝枝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不读书吗?”
没有什么文化,一直是覃氏最尴尬的事,父亲出身草莽,被朝廷招安后立了些功,才当成官,是故她小时候也没机会读书。
若不是因为信阳侯当年心里有个贱人,其实也轮不到她这样的出身,嫁给侯爷当正妻,不认识几个大字,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许多命妇还因此看不起她,侯爷也总是鄙夷她这一点。
好不容易做了这些年侯夫人,名声好听了些,今日竟是又被容枝枝刺中了心中短处。
齐子赋见覃氏受辱,也立刻黑了脸,道:“容枝枝!想来是母亲对你太好了,叫你忘了规矩,你还不快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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