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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奴五年,整个王府跪求我原谅 番外

今夜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夫人讲话很有水平。谁都知道赵月询问苏皓的意思,是想问苏皓愿不愿意娶她。可李夫人却硬生生把这句话的意思,给歪曲成了赵月询问苏皓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赵月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最得体的大家闺秀,她并没有直接拂了李夫人的面子,把话挑明,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李夫人,我不是在向苏少爷打听筹备婚礼的事情。”“而是说,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在婚姻大事上,都讲究个老少有别。”“虽然苏少爷和李少爷年龄相差不大,但终究苏少爷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先让他完婚,再轮到弟弟吗?”“府内兄友弟恭,或许不在意这些,可若被百姓们看到了,只怕会觉得有失体统。”赵月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一时之间让李夫人无言以对。这些贵族之家和平民百姓最大的区别,就是“守礼”二字。...

主角:苏皓赵月   更新:2025-01-20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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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皓赵月的女频言情小说《马奴五年,整个王府跪求我原谅 番外》,由网络作家“今夜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夫人讲话很有水平。谁都知道赵月询问苏皓的意思,是想问苏皓愿不愿意娶她。可李夫人却硬生生把这句话的意思,给歪曲成了赵月询问苏皓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赵月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最得体的大家闺秀,她并没有直接拂了李夫人的面子,把话挑明,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李夫人,我不是在向苏少爷打听筹备婚礼的事情。”“而是说,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在婚姻大事上,都讲究个老少有别。”“虽然苏少爷和李少爷年龄相差不大,但终究苏少爷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先让他完婚,再轮到弟弟吗?”“府内兄友弟恭,或许不在意这些,可若被百姓们看到了,只怕会觉得有失体统。”赵月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一时之间让李夫人无言以对。这些贵族之家和平民百姓最大的区别,就是“守礼”二字。...

《马奴五年,整个王府跪求我原谅 番外》精彩片段

李夫人讲话很有水平。
谁都知道赵月询问苏皓的意思,是想问苏皓愿不愿意娶她。
可李夫人却硬生生把这句话的意思,给歪曲成了赵月询问苏皓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
赵月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最得体的大家闺秀,她并没有直接拂了李夫人的面子,把话挑明,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李夫人,我不是在向苏少爷打听筹备婚礼的事情。”
“而是说,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在婚姻大事上,都讲究个老少有别。”
“虽然苏少爷和李少爷年龄相差不大,但终究苏少爷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先让他完婚,再轮到弟弟吗?”
“府内兄友弟恭,或许不在意这些,可若被百姓们看到了,只怕会觉得有失体统。”
赵月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一时之间让李夫人无言以对。
这些贵族之家和平民百姓最大的区别,就是“守礼”二字。
若是乱了规矩,轻则惹人耻笑,重则是要被礼部上报女帝治罪的,非同小可啊!
但话说回来了,赵月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公认的大英雄!
女帝身边的红人!
王爷府如今虽然日薄西山,但终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两家若是执意联姻,谁又敢在背后指指点点呢?
更不用说,苏皓这个王爷府大少爷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随随便便就能被推翻,根本就无需顾忌。
苏皓也不知道赵月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想干嘛。
难道是想让自己也尽快成婚,免得再像以前那样骚扰她?
想到这里,苏皓难得地主动道:“赵统领怕是误会了,若真论长幼的话,我也是个弟弟,要郡主先成婚才行。”
“可是郡主的性子,赵统领最清楚了,不是吗?”
“她怎么也不会比你们早了,又何须在意这些呢?”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李飞和赵月好歹有个婚约,只要挑个黄道吉日迎娶过门即可。
李香却既没有婚约又没有心悦之人,她那样强势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草草嫁了。
如果真按长幼之序,等李香嫁了人,怕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苏皓的本意是想推翻赵月的说辞,并没有想到赵月这一回竟然选择了顺杆爬。
她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柔声说道:“是啊,都把她给忘了。”
“再怎么说,也应该阿香先成亲才对,那看来我暂时不用找父母来了。”
赵月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摆明了就是在推迟婚约。
李飞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急了。
他追求赵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赵月的态度虽然也不咸不淡,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么抵触过。
眼看着到手的婚事就要飞了,李飞慌张地推了推李夫人。
李夫人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赵月的话实在无懈可击,以至于她也没想出个对策来。
李老爷子眼看事情聊不下去了,就说自己要午睡,挥挥手把众人都给打发了,只留下苏皓陪着自己。
李夫人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不顺利,而且还是在苏皓完全没使绊子的情况下,婚事还是难以推进。
她面色不善地领着李飞拂袖而去,结果半路上李飞却停下了脚步,喊住了赵月。
“赵统领。”
李飞的声音和苏皓有几分相似,一时间竟让赵月有些恍惚。
她怔愣了片刻,直到李飞再次,才回过神来。
“李少爷,你有什么事吗?”赵月温温柔柔地开了口,仍旧是那副贤惠体贴的模样。
李飞以前很吃这一套,幻想着赵月嫁给自己之后,必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如当头一棒,让李飞清醒了大半。
赵月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带一丝情爱,反而非常的冷漠疏离。
她好像和李香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弟弟看待。
这种感受让李飞非常难受,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否则人设会崩塌的。
他默默地走到了赵月面前,摆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眼神略带悲痛的问道:“你不想嫁给我了吗?”
赵月明显没想到李飞会如此直白的发问,虽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快速调整好了表情,回答道:“怎么会呢?婚约不是老早就定下了吗?”
“那你刚才怎么还那样说?”李飞急不可耐的问道。
赵月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立刻成婚的提议。
李飞为人虽然软弱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良夫之选。
而且,她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有朝一日会嫁给李飞。
可不知怎的,刚才一看到苏皓那双深沉的双眸,她的心跳莫名的就乱了,突然对和李飞的婚姻感到有些厌烦。
不过赵月一向行事老练,不会轻易地被情绪左右。
因此,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握住李飞的手说道:“你别多心,我从来没想过不嫁给你。”
“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等回头我和父母商量好了,再来找你。”
赵月随意安抚了李飞几句便离开了。
李飞并没有察觉出赵月的异样,而是被这几句话给安慰到了。
他又高兴了起来。
不管苏皓回不回来,不管老爷子偏心谁。
这场婚姻,他都势在必得!
反观李香,一个人气呼呼地从老爷子那里离开后,来到了祠堂,翻出了族谱。
谁知这族谱上,竟然早就已经没有了苏皓的名字,看来是被重新誊抄过了。
“这......”
李香就算再怎么讨厌苏皓,也没想过要把他从李家除名。
爹和娘都那么疼爱苏皓,又怎么可能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苏皓一直是养在王爷府里的,无论是朝野中的幕僚还是城中的百姓,对此都心知肚明。
人家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苏皓酿成了这样的大错,外面的人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他们王爷府的头上。
哪怕除名撇清关系,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即便苏皓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十几年的相处早就已经让他们密不可分,哪能说断就断呢?
难怪苏皓回来之后,一口一个郡主,夫人的称呼,再也不同她们亲近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香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总以为王爷府父慈子孝,关系和谐,和外面那些薄情寡义,钩心斗角的大富之家完全不同。
谁曾想,王爷府之凉薄,同外人也毫无差别。
相比起活生生的人,和多年积累的感情,他们更注重所谓的族谱、秩序。
只要苏皓的名字不在族谱上了,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那十几年的恩义就能抛到脑后了。
“我刚才那一番话算是说错了,但是我们都想弥补苏皓,他为什么不依不饶,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非要给大家脸色看,让所有人都闹腾得不得安宁,让多年的情谊化为泡影呢?”
李香越想越觉得难受,无法呼吸......

一个时辰过去后。
双儿劝道:“少爷你要不然就进去见见二少爷吧,夫人和郡主都很疼爱他,要是知道他给你下跪了,只怕又要闹起来。”
苏皓不知道双儿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但至少她说的这些话是在理的。
“我出去活动活动。”
苏皓起身,进了大厅。
刚一进门就看见李飞在桌前来回踱步,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不是说要跪着么?这演技有点差啊!”
李飞脸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双儿眼珠子一转,一边招呼着李飞落座,一边把给苏皓涂的药膏拿了出来。
“少爷,你出去了一上午,药膏都还没涂呢,不如我现在帮你涂上吧?”
苏皓对此不置可否,配合着把手搭在了桌上,将袖子卷了上去。
李飞一看到苏皓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有些被吓住了。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皓的胳膊,好像连要说什么都给忘记了。
还是苏皓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
“找我有事?”
李飞顿了顿,好半晌才说话。
“哥哥,你身体还好吧?”
“嗯。”
苏皓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李飞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却偏偏不肯就此罢休。
哪怕苏皓连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他还是走上前来,抢过了双儿面前的药膏。
“哥哥,这些婢女粗手笨脚的,不如让我来帮你上药吧?”
岂料,李飞的手才刚抓起药膏,苏皓就把袖子给放下了,完全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双儿手轻,没弄疼我。”
“相比起以前挨的打,就算双儿的力气再加个十倍,我也没什么感觉,你不用操心。”
苏皓这话一说出口,李飞登时扁了扁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说道:“我就知道,哥哥你还在怪我。”
“若不是小飞当年太过于怯懦,不敢说出实情,哥哥也不会被抓到马厩受苦这么多年。”
“小飞知道错了,还请哥哥责罚。”
“无论哥哥怎么处罚小飞,只要以后能别再生我的气,我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我都愿意的!”
李飞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下跪。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我一回来你就知错了?”苏皓呵呵道。
“当年弄丢夜明珠的人是你,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可你却偏偏要把这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当然,你也可以说你那是年纪小太过于害怕,所以才不敢承担责任。”
“但是......”
接下来的话,苏皓没有明说,而是一把推开窗子,让冷风涌进房间,令李飞打了个寒颤。
不过此时此刻,令李飞心跳如鼓的,并不是如刀般的冷风,而是眼前苏皓那冷漠、凌厉的眼神。
“但是李飞,你不该把我所珍惜的一切都毁掉。”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真假少爷的事情,你我都是毫不知情的,可终究是我抢了你的人生,替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少爷,你想报复我,想把我拥有的一切都抢回去,这些我都可以容忍。”
回首当年的心路历程,苏皓只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刚知道李飞的身份的时候,他是相当震惊和羞愧的。
哪怕被接生婆替换身份之际,他也是襁褓中的婴儿,根本左右不了什么,苏皓仍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一样,偷走了李飞的精彩人生。
“因为对你有愧,因为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回到正途,我便跟王爷请命,离开王爷府,去找我亲生的爹娘。”
“但王爷说王爷府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大家就算没有血缘,也是有感情的。”
“再加上我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便劝我留下来,只当是有了个弟弟。”
“我听了这番话,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同时也暗下决心,我真的会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我要好好照顾你,弥补你,把一切最好的都送到你面前,算是补偿。”
苏皓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他当年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全然无愧于心。
苏皓直勾勾的看着李飞,而李飞也仿佛回到了曾经,往事历历在目。
苏皓所言非虚,让李飞无可辩驳。
他那会儿的确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苏皓也总是一副讨好的样子,令李飞更加觉得高高在上。
李飞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起了转。
苏皓一看到李飞这个表情,就觉得厌恶至极,默默的转身,看向了窗外。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最擅长装柔弱博同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样。
苏皓刚才那些话明明句句属实,字字珠玑,可李飞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愧疚与懊悔,反而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仿佛苏皓说出来的这些话,有多么伤他心一样。
以前苏皓只觉得李飞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才比寻常男子更加娇柔些。
可现在想来,没有比这家伙更擅长伪装的了。
至少李香和李夫人到现在,都还很吃李飞的这一套。
哪怕苏皓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是受害者。
她们只要一看到李飞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就会立刻把矛头指向自己了。
“你老实说吧,当年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哥哥,我怎么可能会有心害死你呢?”
李飞好像被吓了一跳,又用那副可怜无比的表情说道:“哥哥,当年确实是我弄丢了夜明珠。”
“但我年纪还小,只是一时六神无主,不敢承认,却没想到宝婵直接自作主张,把这一切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我......我知道是因为我太过于懦弱,不敢说出真相才害了你,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真的,我那个时候完全被吓傻了。”
李飞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无辜,想把这一切都推到宝婵身上。
但是苏皓完全不吃这一套,冷冷的道:“你那时候被吓傻了,却直到今天才缓过来吗?”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
“就算你当年年幼,那为何直到今天,你都不曾跟皇子说出真相呢?”
“你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宝婵自作主张的鬼主意,那你为何还日日把她带在身边,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这样一个信口雌黄,诡计多端的女人,你难道不怕吗?”
苏皓抑扬顿挫的问着,并一步一步靠近李飞,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把李飞吓得步步后退,小腿抖个不停。
“不是的,哥哥。”
“我只是太懦弱了,我不敢,我没想好......”
“哥哥,你原谅我吧,只要你原谅我,我一定会跟姐姐他们解释清楚的。”
“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的话,宝婵也可以交给你处置。”
“包括水仙居,都可以给你。”
李飞满脸真诚的说着,眼泪从脸颊滑落。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还不是为了婚约来的?”苏皓面无表情。
“你想要个准话,我就给你个准话。”
“你拥有的这些,无论是亲人还是财富,无论是未婚妻还是水仙居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也不想要。”
“我从来就没打算跟你争什么,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祖父而已。”
“你过你的日子,我做我的事情,以后进水不犯河水,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苏皓的语气已经毫无波澜,连质问都懒得质问李飞了。
跟这种人浪费口舌,只是在白白折磨自己罢了。
但是李飞听到苏皓的这些话后,却并没有露出欣慰的神情,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他一把抓住了苏皓的袖子,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哥哥,你别这么说,求求你别再说了。”
苏皓甩开了李飞的手。
“你别在这里兜圈子了,赶我出不出王爷府不要紧,能不能保得住和赵月的婚约才是你真正担心的是吧?”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在乎婚约,你想娶她,只要你们两厢情愿即可,跟我没关系,懂吗?”
“你这样一直纠缠着我,对你的婚约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我姓苏不姓李,赵家定下的是和李家的婚约,不是和苏家的。”
“至于祖父那边,你更加无需担心,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
“赵月于我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就算她想走回头路,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答复你可满意?可以走了吗?”

一品居是苏皓第二个住处。
第一个住处叫水仙居,宛如一颗遗世独立的明珠,静静镶嵌于水仙池的中央。
到了花期,洁白馥郁的水仙花恰似繁星点点,颔首浅笑,馥郁的芬芳氤氲不散。
这些水仙均是王爷从外地移植而来,养护费用极高,存在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哄苏皓开心。
然而,在李飞回归后,只因他一句‘水仙漂亮’,王爷当即将水仙居给了他住。
而自己,则被赶到了王爷府最偏僻的一品居。
“少爷,这边请。”
苏皓跟着贴身侍女,一路往内院走去。
看着对方明明年纪不大,却极为老成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府里几年了?”
侍女听到少爷竟然跟自己搭话,圆圆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甜甜地回答道:“回少爷,奴婢叫双儿,自幼就长在府里。”
“奴婢以前跟在郡主身边,跟当时伺候你的侍女雪儿是好朋友,去年她已经出了阁,郡主考虑到你没有合适的侍女,于是换奴婢来照应。”
“以后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奴婢,无论大事小事奴婢都能一手操办。”
苏皓本就觉得眼前这个娃娃脸侍女非常眼熟,经过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原来是小时候在郡主院李香那里见过。
“辛苦你了。”
苏皓不咸不淡地说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李香这次怎么这么好心,把她从小带在身边的侍女都给舍出来了?
“李香最护着李飞,估计是担心我回来,会对李飞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安插个眼线在他身边,以防万一吧。”
一想到这里,苏皓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不少。
比起其他的院落,一品居实在是算不上奢华,但总体看来还算别致。
下人们做事还算积极妥帖,早早就抬上了木桶,让苏皓方便洗澡。
双儿打发走了旁人,亲自拿起了苏皓的换洗衣服,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要替苏皓宽衣解带。
苏皓对此敬谢不敏,按着双儿的肩膀,把人转了过去。
“男女有别,你还是出去吧。”
双儿听到这话,立马露出了满脸不解的表情:“可是少爷,我是你的贴身侍女,这本来就应该是我做的事情啊!”
“不必了,你我都大了,还是要讲究男女大防的。”
“啊?”
双儿对此根本无法理解,转过身想要上前,却被苏皓一把推出了房门。
眼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被狠狠关上,双儿又怕惹苏皓生气,只能在门口可怜巴巴地说道:“少爷,既然你不用双儿伺候,那双儿就不进去了。”
“但如果少爷改变了心意,可以随时叫双儿,双儿在外面等着。”
苏皓嗯了一声,确定双儿没有偷看后,才放心洗澡。
半个时辰过去,他在双儿的带领下来,到了李老爷子的住处。
还没进门,李香就迎面走了过来。
她眉头紧皱,一脸不满地道:“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不是让你换身衣服?怎么还穿着之前那套?”
李香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甚至指着苏皓呵斥道:“故意穿得跟个奴才似的,是想在爷爷面前诉说你的不易吗?”
“我......”
苏皓正要解释缘由,李香就抬手打断道:“行了,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懒得听。”
“有一点我希望你给我记住了,祖父他如今身体欠恙,没有心力去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你若还算得上个孝子贤孙,就少搬弄是非,惹得他不悦,雪上加霜。”
“你若不听我的劝告,惹得祖父不舒服,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李香不仅这样恶狠狠地教训了苏皓一番,临走之前还推了他一把,警告意味十足。
苏皓早些时候旧伤复发,脚踝本来就有些肿胀,现在又被突然这么一推,脚下没站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李夫人正好走了过来,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阿香,你做什么呢?!”
李夫人加快了脚步,并给自己身旁的几个侍女打了个手势。
侍女几人一路小跑过来,伸手搀起了苏皓。
看到苏皓被扶了起来,李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装什么弱柳扶风,看着都让人恶心!”
“娘,你别被他给骗了,这家伙根本就没安好心。”
“我们要进去见祖父,他却非要穿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故意给他老人家添堵吗?”
李夫人听到这话,扭头看了苏皓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皓的穿着打扮,眉头皱了皱,但到底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温声对苏皓说道:“小皓,现在我们家正是多事之秋。”
“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受不得刺激,你姐姐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才对你动了手,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说得没错,不能穿成这样去见老爷子,惹她伤心,你回去换换吧。”
苏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换衣服,而是那些衣服都不合身,我穿不进。”
李夫人听到这个回答,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苏皓比李飞高出半个头,她送去的衣服说是给苏皓做的,可实际上大多是李飞不喜欢,不肯穿的。
那些衣服对苏皓来说确实是小了些,这倒是她的失误了。
李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拉住苏皓的手,一副很是歉疚的样子。
“真是对不住了,娘最近府里府外的忙昏了头,竟连这点小事都没想到。”
“你别着急,娘这就让人给你拿新的。”
“拿什么呀!”
李夫人话音未落,李香就又纠缠了起来。
“说什么衣服穿不进,我看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没事找事。”
“这家伙比小飞高点有限,就算衣服紧了些,短了些,也不至于穿不出来吧?”
“有些人就是当惯了奴才,所以才穿不起主子的衣服,故意在这里惹大家不痛快!”
苏皓对李香胡搅蛮缠,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只见他抬起手臂,让袖子慢慢退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双臂。
“短些本来也不打紧,可这些伤痕难道也要给祖父看吗?”
苏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动着身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个仔细。
只见他的手腕上青一道,紫一道,有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有的伤口却还渗着血,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这摆明了是被抽打出来的!
对方也是下了狠手,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让苏皓的手臂都有些发黑了。
这下连李香都无话可说,默默地撇开了眼睛。
李夫人直接泪如雨下,扑上来把苏皓搂进了怀里。
“呜呜呜,我的儿,你受苦了,是我这个当娘的......对不住你啊!”
“我先前还以为你是心里有气,故意不愿意与为娘亲近,现在才知道你是怕为娘看到这些心疼......”
苏皓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地垂着头,任凭李夫人搂着,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双儿望着自家少爷这一身的伤痕,此时也已经泪眼婆娑。
“少爷找借口说什么男女大防,所以才不让双儿贴身伺候,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
胳膊上的伤痕都已经如此可怕了,那些平日里别人更看不见的地方,自然也不必多想,估计只会伤得更重。
李夫人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也顾不上去看老爷子了,又赶紧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王医找来,还愣着干什么呢!”
“好,奴婢这就去!”
侍女着急忙慌地跑出了院子,李飞半捂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哥哥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些人简直是畜生!”
本来苏皓对这些伤早就已经麻木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李飞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想吐了。
别人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李飞能不清楚吗?
他这里假惺惺地干什么呢?
苏皓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默默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终究是我咎由自取。”
“若不是我弄丢了皇子的夜明珠,皇子也不会变着法地让他们惩罚我。”
“那些人只是想为皇子出气,多得些赏赐,也算不上有错。”

苏皓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别人听了只觉得心疼,可李飞听完之后却双目圆睁,一副受到了很大刺激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皇子身边人的手段给吓到了呢。
不止是李飞,连他身边的侍女宝婵,此时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根本不敢直视苏皓。
当年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这几个人明明心知肚明。
宝婵冤枉苏皓,就算被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可真正挨打受累的却是苏皓,相比起来,宝婵跟在李飞身边简直是如鱼得水,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李夫人泪如雨下的说对不住苏皓,心疼苏皓,却一点都没有要为他伸张正义的意思,可见这份心疼有多么的虚假。
李香一开始看到苏皓这样的惨状,也觉得挺惊讶,但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对苏皓的同情与可怜。
原因无他,只因为苏皓没给李飞好脸色。
“我看你刚才面不改色地跟我顶嘴,也不像是伤得很重的样子。”
“如果真疼了,只怕早就闹起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看来还是不疼。”
李香不止这样说,心里也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她自认为还算善良,如果知道苏皓身上有伤,不可能不闻不问,肯定早就请王医来帮忙诊治了。
谁让苏皓自己非要当个闷葫芦?
“呵呵......”
苏皓知道李香的泼辣性格,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只是顺着李香的话说道:“刚才一见面,郡主就开始兴师问罪,我的确没找到开口的时机。”
此时苏皓已经从李夫人的怀里挣脱开来,默默地把袖子放下,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模样。
李香听到苏皓阴阳怪气地喊自己郡主,脸一下子就绿了大半。
尽管两人自由关系不睦,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亲姐弟,他这样到底是想给谁难看?
想到这里,李香又一次大发雷霆道:“苏皓,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是王爷府的男丁,你打小就跟着武师骑马射箭,摔摔打.打的,怎么去了马厩,原来的本事就都忘光了?竟然让他们给抽打成这样?”
李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是在嫌弃苏皓太弱。
苏皓对此,只是用冰冷的双眸直视着李香,不咸不淡的道:“本事当然是有的,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郡主应该也知道吧?”
“我在那里一个朋友也没有,人人都以欺凌我为乐。”
“别说早午晚饭,就连一口干净的水我也没得喝,只能残羹冷炙就着雨水,雪水下肚。”
“每天还得起早贪黑地干活,每个闲暇,就算有再好的底子,这几年熬下来,又能好到哪儿去?”
苏皓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控诉,甚至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仿佛他只是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人。
可他越是这般冷漠,李香就越是无地自容,眼神闪烁,完全不敢和苏皓对视。
那些非人的折磨,她连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要亲身经历了。
“我知道郡主心善,听不得这些,所以先前才没有一一道来。”
“若郡主以为,我是特意带着这一身伤痕回来,想要让你们伤心的话,那郡主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骨气,但凡哀求有用,可以不用挨打,我早就已经给他们跪拜无数次了。”
苏皓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却又句句带刺,直扎家中几人的心。
“我走之前就知晓亲情冷漠,但凡你们对我有一丝关切,也不可能由着我这几年在马厩自生自灭。”
“如今承蒙老天垂怜,让我活着回来了,你们若愿意为我高兴,那便高兴一番,若不愿意,那就请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你们现在是不是表面愧疚,内心却都在窃喜不是李飞去马厩,你们根本就不后悔让我去替李飞遭受那一切,是不是?”
苏皓此言一出,李香和李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扪心自问,苏皓说的话的确让两人无可辩驳。
如果一定要在苏皓和李飞之间选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的话,她们当然是会选苏皓的。
但这样的答案实在是太过于血淋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戳穿。
李香眼神飘忽,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让她根本喘不上气来。
李夫人更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小皓,算我这个当娘的求你了,别说这些话好不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从来就没有......”
“好了夫人。”
苏皓实在是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辩解,便打断李夫人的话道:“夫人何必如此呢?我早就已经看开了。”
他的眼神之中不带有任何一丝怨恨,语气听起来也是那样的真诚。
可她越是这样,李夫人就越觉得自己心如刀割。
李飞平日里也是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却不会给人任何有攻击性的感觉。
但苏皓却不一样,他的微表情,都好像是在用钝刀子割李夫人的肉,让李夫人无奈和痛苦。
“不管怎么说,若没有夫人十八年的呵护,就没有我苏皓这条贱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怨你的。”
李香虽然内疚,但却有些不忿:“你口口声声说不怨娘,不怨我,却一口一个夫人、郡主的称呼我们,这是不怨的样子吗?”
她用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盯着苏皓,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你不换衣服,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大动干戈发火。”
“刚才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把,你却偏要等到娘走近了,才倒在那里装柔弱,目的就是引出后面这一番大吐苦水吧?”
“赵月肯定是被你这假惺惺的可怜样子给骗了,才给你体面,让你乘马车。”
“你别高兴得太早,赵月就算再怎么心疼你,也不可能为了你这个家伙,毁掉和小飞的婚约。”
“你记住了,赵月和你的亲事,早就已经转变成了她和小飞的亲事。”
“他们两个新婚在即,我奉劝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
苏皓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感慨万千。
李香果然一刻钟都装不下去,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人家都说最亲近的人才伤人最深,这话也是名不虚传。
两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弟,李香当然知道说什么话才最能让苏皓伤心。
不过如今的苏皓,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傻子。
这五年的折磨,让苏皓明白,越是在敌人面前暴露痛点,越不可能换来一丝同情。
他很快收敛的情绪,似笑非笑地道:“郡主,你若说别的,我也就认了。”
“可我这双脚为何这么不中用,被你随便一推就会跌倒在地,你难道也忘了吗?”
“五年前,你命人打断了我的双腿,当时本来只要好好养着,我还有痊愈的机会。”
“可偏赶上这时,我被抓进了马厩受苦,在那个阴寒潮湿的地方,我的脚伤越来越严重,到今天也没好利索。”
“我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有些步履蹒跚,只是郡主没有看到罢了。”
“至于赵统领为何要派马车送我,也不过是人家的一时心善,和什么婚约并无关系。”
“郡主这样说,难道是怕你的宝贝弟弟,被我这样一个半残废给比下去吗?”
“还是说你觉得赵统领有眼无珠,会放着一个真正的青年才俊不选,悔婚选我呢?”
苏皓这番话不仅问得李香哑口无言,更是弄得李飞颜面无存。
李香瞥过李飞满脸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又心疼了起来。
“苏皓,这些年你的确吃了苦头,但这就未尝不是你之前一直顶替小飞身份的惩罚呢?”
“你受苦,小飞就没有受苦吗?”
“你才刚一回来,就想掀起清风细雨,搅得全家不得安宁,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看似大度,实际上就是在往娘的心头扎刀子!”
李夫人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想替苏皓辩白些什么,又莫名觉得女儿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
她自认已经很诚心地想要补偿苏皓了,可对方却是油盐不进,还净说些难听的话,实在是让人寒心。
“郡主果然还是习惯性的用自我思维去判定一个人,小人佩服。”
苏皓脸上闪过一丝讽刺:“果然,只要一个人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绑架她。”
“苏皓,你有气又如何?撇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苏皓听笑了。
“撇开事实不谈,那还需要谈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与此同时,双儿已经按照王医开的药方,从药房取到了药膏,一边抹眼泪,一边给苏皓涂抹。
苏皓并不太把身上的伤当成一回事,可双儿却哭个没完,活像是她自己挨了打一样。
苏皓原本以为双儿是当卧底来的,对自己的关心也不过是演戏。
可此时双儿的眼睛都哭成核桃了,手也抖个不停,确实不像是在装模作样,苏皓的态度便放缓了不少。
这丫头,貌似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好了,我跟你说了,这些伤并不疼的,你怎么哭的好像是你挨了揍一样?”
“少爷你就别骗我了,双儿虽然不如少爷聪明,但也不傻呀,这么深的伤痕都看见骨头了,怎么可能不疼?”
双儿越说,哭得越厉害,最后竟然嚎啕了起来。
眼前这个善良天真的少女,让苏皓的心头少有的滑过了一丝温暖。
但无论双儿此时是否真心,只要她曾经是李香的人,苏皓就不可能放下戒备。
就在苏皓打算狠下心,让双儿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双儿呼呼的骂道:“郡主这次的事情做的,简直是非人哉!”
“她推了少爷,就应该给少爷道歉,怎么能那样胡搅蛮缠,丝毫不理会少爷你的感受呢?”
“二少爷也是,平时能说会道的,这次却跟个闷葫芦似的,就知道在那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欺负了呢,可明明少爷你才是最惨的,呜呜呜,他们真是太坏了!”
双儿边哭边骂,也不管什么尊卑了。
苏皓听了这些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些话要是传到了郡主和李飞的耳朵里,非得被吊起来打不可!”
双儿闻言,嘟起嘴巴气呼呼地说道:“谁会去跟他们告状啊?少爷才不会害我呢!”
“再者说了,就算真传到他们耳朵里,我也不怕,当奴婢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护着自己的主子。”
“少爷是我的主子,我维护少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他们把我打死,我也没做错!”
“哼,我以前跟着他们的时候,还当他们都是好人,在外面说了不少他们的好话。”
“今天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他们根本就是混蛋!”
双儿气呼呼的捶着自己的大腿,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看的苏皓内心暖流涌动。
不管双儿这些话,到底是为了麻痹自己,还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起码在这一刻,苏皓的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真的有了关心、爱护他的人一样。
想想也真是可悲。
血浓于水的亲情,对于苏皓而言,除了带来伤害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可这个今天才刚刚认识的贴身婢女,却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说了几句让苏皓颇为暖心的话。
不过,苏皓早就已经被现实的一次次捶打,磨练的失去了天真的感动。
所以,他永远不会轻易的再次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忘记拿修复药了,少爷你等等。”
双儿出门之后,苏皓听到外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他侧着耳朵听了听,还没等辨别出门外的是谁,双儿就在门口喊道:“少爷,是袁副将来了,还有郡主的侍女,你要见见吗?”
“袁副将?”
苏皓所知道的袁副将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赵月身边的袁若男。
奇怪的是,袁若男不跟在赵月身边,怎么跑自己这来了?
苏皓并没有推开门,而是隔着门说道:“你问问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对话声,苏皓虽然听得不真切,但也大概明白了,袁若男是赵月派来专门给他送伤药的。
李香的侍女亦是如此,只不过送来的是药酒。
苏皓看了一眼包装相似的药瓶,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军中。
李香和赵月一向亲近,药酒估计也是从她那里讨来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奇怪了。
这两人一个之前一直对自己爱搭不理,另一个则视自己如眼中钉,怎么突然都变得好心来了?
苏皓盯着两瓶药,很快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这俩人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买个安心。
真是好笑,几年的折磨不只给苏皓的肉体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心灵的创伤更是无法弥补。
这小小的两瓶药究竟能抵得过什么呢?
这种廉价的施舍,苏皓一点也不稀罕,随手就把药瓶放在桌上,并对双儿说道:“别人给的药我不放心,你拿去随便放着吧,不必再给我了。”
双儿本想劝劝,但是一想到李香先前的所作所为,便也赌气似的,把药瓶给拿走了。
双儿离开之后,苏皓便躺在床上就寝。
一品居的下人们伺候的很用心,屋里暖洋洋的,又非常干燥,双儿还特地摆了鲜花,香气清幽,一点也不像马厩那样潮湿恶臭,让人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可换了这样好的环境,苏皓却依然辗转难眠。
他叹了口气,揉着鼻梁坐了起来。
打望着雕梁画栋的房间,不由得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一开始被赶到马厩的时候,苏皓也曾怀有一丝希冀,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脱离苦海。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苏皓渐渐的就麻木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每天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灵魂已经和肉体完全抽离了。
回忆着曾经的屈辱,苏皓紧握着拳头,不知不觉靠在床角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听到了下人们在外忙碌的声音,苏皓这才悠悠转醒。
再度睁开双眼,他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身上柔软的被子,这才有了回到王爷府的真实感。
李夫人倒也算是说到做到,天还没亮,就让裁缝铺子的人把给苏皓买的新衣服拿了回来。
因为这些都是成衣,虽然有按照苏皓的尺寸稍微改一改,但终究没有那么合身。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那些连手臂都遮不住的衣服要好多了。
有了合适的衣服,苏皓草草的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双儿去了李老爷子那边。
李老爷子此时正在祠堂祭拜,苏皓没有贸然入内,而是站在祠堂外等候。
尽管他也是李家的一员,可像这样的地方,却不是他能随意出入的。
但李老爷子似乎和苏皓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苏皓才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李老爷子就转身向门口看了一眼。
他略有些浑浊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泪光,哆哆嗦嗦的朝苏皓伸出了手。
“来了怎么就站在外头了?快进来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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