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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不好了!夫人她翻墙了后续+全文

芒果七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大爷不好了!夫人她翻墙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芒果七七”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宋挽初梁屿舟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在京城的流言蜚语中,她被视作攀龙附凤的心机女子。其父为锦国公壮烈牺牲后,她抱着父亲灵位入宫,换来下嫁锦国公二公子的圣旨。奈何她出身平凡,父亲不过六品武官,母亲是商户之女,最终只能以贵妾身份嫁入梁府。这位风度翩翩、清贵无双的世家公子,本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的出现却如横亘的巨石,让这对璧人劳燕分飞。自此,他将满腔恨意倾泻在她身上,恶言相向,冷漠相对长达三年,她的真心在他的忽视中支离破碎。时光流转,青梅归京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京城这汪舆论的深潭,激起千层浪。众人皆猜测,她沦为下堂妇只是时间问...

主角:宋挽初梁屿舟   更新:2025-04-20 2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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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挽初梁屿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大爷不好了!夫人她翻墙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芒果七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大爷不好了!夫人她翻墙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芒果七七”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宋挽初梁屿舟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在京城的流言蜚语中,她被视作攀龙附凤的心机女子。其父为锦国公壮烈牺牲后,她抱着父亲灵位入宫,换来下嫁锦国公二公子的圣旨。奈何她出身平凡,父亲不过六品武官,母亲是商户之女,最终只能以贵妾身份嫁入梁府。这位风度翩翩、清贵无双的世家公子,本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的出现却如横亘的巨石,让这对璧人劳燕分飞。自此,他将满腔恨意倾泻在她身上,恶言相向,冷漠相对长达三年,她的真心在他的忽视中支离破碎。时光流转,青梅归京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京城这汪舆论的深潭,激起千层浪。众人皆猜测,她沦为下堂妇只是时间问...

《大爷不好了!夫人她翻墙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可怜害怕了。

手却被梁屿舟拂开。

“我送你去长公主和母亲身边。”

他的语气很淡,好像面对她,永远都没有情绪的波动。

为什么能挑起他情绪的就只有宋挽初?

如果他相信了宋挽初的话,那三年前处心积虑的谎言,就再也藏不住了……

俞慧雁眼底闪过愤恨。

正宴已过,花园里的酒席被撤走,贵妇千金们纷纷到凉亭下,赏荷吃点心。

南栀和素月还留在原地,等宋挽初。

“你二人刚才可有和俞慧雁发生冲突?”

两个姑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南栀道:“姑娘,方才我们的确碰到了俞小姐,彩蝶当着一群千金小姐的面大声嚷嚷,说长公主为俞小姐做媒,二爷定会答应这门婚事,还说姑娘你若识相,就该自请下堂,一个妾占着正妻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只会自取其辱,惹人笑话。

素月气不过,就问了彩蝶一句,敢不敢去老太太跟前说这句话?俞小姐就好像受了委屈似的,不停地抹眼泪。”

素月还有点小委屈:“姑娘,我说错话了吗?”

两个姑娘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时时刻刻都想为她正名,宋挽初哪里忍心怪罪。

可还是颇为严肃道:“以后在俞小姐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跟她的丫头争一时之气。”

“你呀,是该好好管管你这张嘴了。”

南栀轻点素月的额头,“咱们姑娘眼看就熬到头了,什么妻啊妾啊的,姑娘不在乎,凭她们说去呗!”

“好了,宴会散了,我带你去繁星楼吃冰糖肘子。”

素月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心性,本来委委屈屈的,一听说有冰糖肘子吃,立刻喜笑颜开。

“还是姑娘对我好。”

素月和南栀服侍宋挽初已经有十年了,感情深厚,表面主仆,实则姐妹。

一众贵妇千金都围在长公主身边,谄媚奉承,宋挽初得罪了长公主,她现在就像是一块霉菌,谁也不愿意靠近。

唯独沈玉禾,脱离了大部队,走到她身边。

“挽初,没事吧?”

沈玉禾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面带忧虑。

方才梁屿舟从席间带走了宋挽初,以他的脾气,多半是要对宋挽初兴师问罪。

“没事,我还没谢谢你,在席间为我仗义执言。”

宋挽初很欣赏沈玉禾,她是高门贵族里的一股清流,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志,医术比家中的哥哥们都要精湛。

她的性格很直率,爱憎分明,看不惯就要出手,嫉恶如仇。

在所有人都鄙夷唾弃宋挽初的时候,只有她,用言语和行动温暖了宋挽初灰暗的人生。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样的客套话。”

沈玉禾把宋挽初当知心朋友,可她很不理解宋挽初对梁屿舟的感情。

一厢情愿的付出,不仅得不到半点尊重和爱护,甚至还要忍受奚落嘲讽,图什么?

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二人慢慢地踱步,走到僻静的角落,沈玉禾才开口道:“挽初,你嫁入国公府已经三年了,你管家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梁屿舟但凡有点心,就应该把你扶正,可他做了什么?让你顶着一个尴尬的头衔,不上不下的!

若你今天是以正妻的身份来的,长公主敢指使管家羞辱你吗?可见,他是个冷情又无心的人!”

她的话听上去很扎心,可偏偏就是事实。

宋挽初不生气,因为只有沈玉禾,才愿意为她抱不平。
"



俞慧雁的心脏骤然一紧,周身冰凉。

果然,表哥对她,还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

宋挽初一回家,舅舅,舅母就拉着她,眼含热泪。

“挽初,你终于想通了!”

舅舅祁元钧早就听说,梁屿舟用挽初拿命博来的头彩,给俞慧雁父亲求情,还在宋挽初生辰那日,给俞慧雁办接风宴。

他一脸愤然,“外人说话难听也就罢了,他梁屿舟竟然为了一个贪官的女儿,这样作践你!”

舅妈文氏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眼见着她这三年从明媚活泼变得寡言内敛,眼泪止不住。

“我家挽初虽不是高门贵女,可也是家里娇养大的女孩子,当年求亲的贵公子不计其数,若不是老公爷母亲求来圣旨,亲自上门提亲,我和你舅舅,怎么会舍得把你送进那个虎狼窝!”

宋挽初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舅舅是外祖父的独子,早早继承家业,可他却将江南的产业悉数交给了大表哥打理,自己和舅妈留在京中。

就是为了能让她在出嫁后有娘家可回,受了委屈有处诉苦,还未雨绸缪,为她求得放妾书。

她实在是亏欠舅舅舅母太多了。

好在,一切都还不算晚。

舅舅和舅母听说她想通了,要离开梁屿舟,高兴得一整夜都没睡着,一大早就起来吩咐下人,着手准备回江南的事宜。

宋挽初将昨晚整理好的田产铺子等地契,给了舅舅,让他看着出手。

“舅舅,您出手这些田产铺子,不必太急,也不要大张旗鼓,免得引人怀疑。”

梁屿舟是个很敏锐的人,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并不是她自作多情,觉得梁屿舟察觉后会挽留她。

就是想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她现在,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

文氏道:“挽初放心,这样的事你舅舅办得多了,向来稳妥,你那些铺子又是日进斗金的旺铺,不愁找不到下家。”

宋挽初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一句:“许久不见阿兄,他还好吗?”

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义兄时洛寒。

时洛寒是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收作义子。

他比宋挽初大五岁,二人是一起长大的。

三年前父亲出征,就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将二人叫到跟前,嘱咐时洛寒照顾好她。

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就要时洛寒娶她为妻,护她一辈子。

时洛寒答应了。

宋挽初一直知道,这个义兄对自己不只有兄妹之情。

父亲战死,在她最悲痛,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时洛寒陪伴在她身边,劝慰开导。

如果,国公府老太太没有带着圣旨来提亲,她会嫁给时洛寒,过着平静美好的生活。

是她辜负了时洛寒,与他摊牌时,他的失落,怅惘,受伤,历历在目。

宋挽初永远忘不了时洛寒转身离开时,那孤寂寞落的背影。

舅舅舅妈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目光,“洛寒三年前就去江南了,你不知道吗?”

宋挽初错愕不已,“什么?”

她以为,时洛寒一直在京中!

只是,她回娘家的次数不算多,加之对他的愧疚,一直没好意思问起。

舅舅道:“你嫁给梁屿舟没多久,他就去了江南,成立了青苍镖局,这几年一直天南海北地走镖,年前回过京城一次,他说给你写了不少信,把他的近况都告诉你了,你没收到信吗?”

宋挽初更加吃惊了,“没有,一封都没有。”

她还对素月和南栀念叨过,为此还伤心许久,觉得时洛寒不给她写信,是还没有原谅她。

舅舅和舅妈对此也是十分困惑。

“难道洛寒说谎了?”

完全没这个必要啊,虽然做不成夫妻,可时洛寒说过,会一辈子把宋挽初当亲妹妹照顾疼爱。

三年一封信都不写,未免太绝情了。

舅妈见宋挽初黯然神伤,忙安慰道:“等咱们回了江南,见了洛寒,当面问一问不就好了?想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你俩亲兄妹一样,这份情,哪能说断就断呢?”

舅舅也忙应和,“就是就是,等你离了梁屿舟那个混蛋,说不定你二人还能再续前缘。”

宋挽初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心底却清楚,她和阿兄,这辈子就只能是兄妹了。

她在舅舅家吃过午饭,又陪着舅妈和两个表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夕阳西下,舅舅一家才恋恋不舍地将她送出门。

马车驶离祁家没多远,突然停住,宋挽初听到外头车夫吃惊地喊了一声,“二爷?”

她以为自己幻听,或者车夫认错了人,掀开车帘探头。

夕阳斑驳的光影里,梁屿舟长身玉立,周围度着暖黄色的光,模糊了他锋利的轮廓。

梁屿舟怎么会出现在她回国公府必经的路口?

从俞家回国公府,是不经过这条路的。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梁屿舟便长腿一跨,弯腰进了车厢。

本就不大的空间,被他高大的身躯填满,宋挽初无可避免地,被包裹在他的气息里。

她下意识的,想坐得远一点,身子才挪动,马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颠簸使得她身子狼狈前倾,梁屿舟长臂一伸,稳住她的身形,又顺势将她拽进怀中。

春衫不似冬衣那般厚重,他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衫,熨烫着她的后背,胸口的热气渡到她的身上,热意顺着身子向脸上蔓延。

这样的亲密,让宋挽初想到二人在夜里无数次的缠绵。

榻上,他情动不已,欲求不满,宋挽初一次又一次被他拉着,陷入情欲的海洋。

她每每攀上云端,总会有种错觉,梁屿舟看她的眼神,深情满满。

可下了床榻,他就会变回那个冷漠疏离的高贵公子,仿佛云顶雪山,遥不可及。

她的心已经决定离开,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还被他掌控。

双臂撑着梁屿舟的肩膀,将二人的距离拉开,梁屿舟却蛮横地将她锁在怀里,抓起她的手臂。

手腕一凉,一只玉镯套在了腕子上,翠绿通透,成色极好,衬得她肤白胜雪。

“补给你的生辰礼。”


从香雪阁出来,宋挽初知趣的,将手从梁屿舟的掌中抽出来。

手中的温软骤然消失,梁屿舟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只给了她一个怨怼的背影。

宋挽初不知道又哪里惹他生气了,但她已经不想费尽心思去哄了。

二人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走到后花园,宋挽初看到高嬷嬷正拿着她一大早做的桂花糕喂狗。

见了她,还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宋姨娘,太太说这桂花糕太甜腻了,不合她的口味,只配喂狗。”

素月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糟蹋我家姑娘的心意!”

宋挽初扯了扯她的袖子,“咱们走。”

既然嘉和郡主非要羞辱她,那她也可以收回对嘉和郡主的好。

回到水韵居,管事的媳妇婆子站满了院子,等着回话。

宋挽初告诉管事的媳妇们:“以后太太屋里的份例,就按照国公府原来的给,不再额外增添了。”

嘉和郡主过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但她的父亲老诚王去世后,母家就渐渐败落了。

她的姐姐嘉灵郡主是嫡长女,出嫁几乎将王府掏空了。

轮到她,陪嫁少得可怜。

国公府又崇尚节俭,各院的份例有限,根本满足不了嘉和郡主的胃口。

这些年,都是宋挽初在拿嫁妆贴她,维持她的光鲜体面。

她以前愿意这么做,是爱屋及乌。

嘉和郡主,原本就不配。

……

梁屿舟今日火气莫名的大。

周言给他端茶,被他冷飕飕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周言,你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周言一头雾水,二爷这是怎么了,从太太院里出来,就一直气不顺。

方才路过后花园,正在吃桂花糕的狗,都被二爷踢了两脚。

周言很委屈,“二爷,我做错了什么?”

“罚一年的月钱!”

周言的哥哥周晟进来,将他拉到一边,“别在二爷面前晃悠了。”

房檐下,周言的眼神清澈而愚蠢,“哥,我没惹二爷。”

周晟跟了梁屿舟十多年,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自然也清楚梁屿舟在气什么。

“谁让你自作主张,将夫人的生辰礼,送去给太太的?”

周言辩解:“是二爷要我随便处理的,咱又不是贪图钱财的人,我送去给太太,不是还能促进他们的母子感情吗?”

梁屿舟与母亲疏远,整个国公府无人不知。

“自作聪明!”周晟狠拍周言的后脑勺,“你把玛瑙串给太太,太太给了俞小姐,俞小姐还偏偏对夫人炫耀!你哪里是办好事,你是在往夫人的心上捅刀子!”

周言吓得一激灵,“我这就去跟夫人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二爷为什么把夫人的生辰礼扔掉?”周晟嫌弃地看着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二爷和夫人的心结,都快三年了,岂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梁屿舟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内心更加烦躁,手捧着兵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

忙了一早上,宋挽初才换好衣服,院门口有小厮来传话,说车已经套好了。

按照规矩,妾室是不能随意出门的,更没有资格回娘家,但她身份特殊,老太太给了她正妻才有的待遇,每月逢八可以回娘家一天,而且走的是正门。

走到门口,正要上车,忽见梁屿舟朝她走来。

宋挽初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不是要回门吗,还不上车?”

梁屿舟,这是要陪她一起去?

他不记得自己昨天说过什么了吗?

她冷淡拒绝:“不敢耽误二爷的时间,妾身不是二爷的正妻,不配。”

梁屿舟面色阴沉下来,薄唇紧抿。

“怎么,你娘家藏着奸夫,怕被我捉住?”

他的话,无脑又无理,宋挽初一阵气闷,回怼道:“被二爷捉住岂不更好,二爷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妾身赶走了!”

话音落下,她顿感凄凉,妻不妻,妾不妾,连“休弃”二字都不配用。

可她嫁给梁屿舟以后,将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上头还有一道赐婚圣旨压着,梁屿舟想越过她迎娶俞慧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自己的主动离开,也算帮他减小了阻力。

梁屿舟莫名变得孩子脾气,“果真有奸夫,那我今日还就捉定了!”

说完,一撩袍子,就要上车。

“表哥。”

俞慧雁如弱柳扶风般走了过来,对梁屿舟露出娇羞灿烂的笑容。

“表哥,你这是要和宋姨娘出门吗?”

“有事?”梁屿舟问道。

俞慧雁看了宋挽初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父亲今日休沐,我想让表哥陪我回家看看。父亲说过,要当面感谢表哥。”

她的父亲三年前因贪墨被贬,从一个三品京官,沦落成六品地方官,前不久梁屿舟为他求情,俞敬年已经官复原职了。

梁屿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答应:“好,我叫人去备车。”

宋挽初腹诽,果然,能让他瞬间改变主意的,只有俞慧雁。

俞慧雁欣喜不已,又对宋挽初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宋姨娘,表哥陪我回家,你不介意吧?”

看似尊重,实则在朝她的心口扎刀子。

宋挽初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怎么会呢,陪俞小姐回家,才是二爷的本分。”

她越发不后悔,做出离开的决定。

这话落在梁屿舟耳朵里,有些刺耳,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宋挽初已经上了车,马车走出好远,车帘也未曾掀动一下。

俞慧雁似乎有些懊悔,小心翼翼道:“表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宋姨娘好像不高兴了。”

梁屿舟眸色渐冷,声音也没什么温度,“不必理会她。”

“表哥,你不要烦忧,我觉得,我是可以和宋姨娘和平相处的。”

俞慧雁的口吻,俨然一位宽和大度的正妻,“她若安分守已,我愿意与她一同伺候表哥。”

她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梁屿舟,期待梁屿舟的答复。

梁屿舟却沉默良久,只用那双深邃透亮的眼睛,看得俞慧雁心砰砰跳。

他的目光转到她的手腕上,正红色的玛瑙手串,即便在阴天,也格外耀眼。

“这手串的颜色不适合你,以后别戴了。”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的夫人竟然如此威风?

宋挽初等着梁屿舟兴师问罪,但没想到他问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说谎?”

如果说,在场的人谁能拆穿她的谎言,也只有梁屿舟。

她的膝盖上早就没了疤痕。

沈玉禾医术精湛,为她调配了玉容生肌膏,抹了半个月,疤痕就消失了。

可她并不觉自己说了慌,那些疤痕,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她被长公主羞辱磋磨,也是事实。

梁屿舟看不到她的委屈,只听到了她的谎言。

不被偏爱的人,连为了自保而说的一点点慌,也要被他刻意放大成道德问题。

“这叫兵不厌诈。”

宋挽初反驳他,“长公主的反应,你应该看到了,三年前,我确实没有用父亲的牺牲换嫁入国公府的圣旨,二爷可否信我一回?”

她本就是清白的,走也要干干净净地走。

她可以接受梁屿舟没有爱过她,可她不能接受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满口谎言,心机深沉的污浊形象。

梁屿舟听了她的话,似乎更不高兴了。

他站在没有光线的那一侧,颀长的身影被黑暗吞没,目光越发幽邃,犹如深海,让人琢磨不透。

“那你原本打算嫁给谁?你的阿兄,还是太子?”

突如其来的质问,还夹杂着一股怒气,宋挽初怔愣,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反应在梁屿舟眼中就成了被戳破心事的羞恼。

手臂被大力一扯,她整个人都被拖入了黑暗的那一侧。

梁屿舟将她抵在了石壁上,假山的墙壁,打磨得没有那么精细,后背才长出新肉的伤口被凹凸不平的墙面硌得又痛又痒。

他挑起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

“宋挽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招男人!”

这话从梁屿舟这个做了她三年夫君的人口中说出来,无异于荡妇羞辱,比当众给打她耳光,更让宋挽初感到羞辱!

盛怒之下,她破罐子破摔,“我妻不妻,妾不妾的,占着国公府当家主母的名头,有碍二爷娶正妻进门,二爷既然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如现在就把我休了,两全其美!”

大概是宋挽初从未在他面前有过如此激烈的言辞,梁屿舟听到“休”字,额上有一条青筋,在突突地跳动,彰显着他的怒气。

修长的手指猛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并拢,常年习武的手上布满茧子,刮着娇嫩的皮肤。

“宋挽初,你是觉得国公府这棵树不够高,又想去攀太子的高枝了?”

宋挽初被他的怒气裹挟,纤细的脖颈,此刻在他掌中,显得十分脆弱,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三年掏心掏肺的付出,被他践踏成泥,到头来,还要被他奚落,侮辱人品!

“梁屿舟,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虎口突然多了一丝潮热。

宋挽初陷在黑暗中,隐忍地吞咽着哭声。

假山外,艳阳高照,欢声笑语,而她,被困在屈辱的深渊中,再一次被最亲密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下巴再一次被挑起,唇瓣覆上了温热,宋挽初惊愕,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身体都处于失守的状态,梁屿舟蛮横地侵夺着她的气息。

酒气渡到她的口中,宋挽初心想,他一定是醉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梁屿舟轻咬着她小巧的耳朵,声线低哑,“你好好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一辈子都是!”


回到水韵居,已经是傍晚了。

厨房送来一桌子菜,可宋挽初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身心俱疲,可还是强打精神,吩咐素月:“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素月有点困惑,“姑娘怎么想起这会儿看嫁妆单子?”

比她大两岁的南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傻呀!姓俞的都骑到咱们姑娘头上来了,姑娘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素月这才恍然大悟,姑娘这是要清点东西,尽早走人啊!

小姑娘的脚步轻快起来。

宋挽初刚打开嫁妆单子,忽听门外脚步响动,梁屿舟竟然来了。

她不动声色的,将嫁妆单子藏在了袖子里。

梁屿舟看着满满一桌子还没来得及撤掉的饭菜,“怎么一口没动,是在等我么?”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马车上斥责她说谎,扬长而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有。”宋挽初语气淡然。

“那怎么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宋挽初语塞。

她曾经是多么期待梁屿舟能与她一起吃饭,费尽心思研究他的口味。

渐渐地,摆上桌的菜,都变成了梁屿舟爱吃的。

梁屿舟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常年习武,肌肉健硕,隔着几层衣服,宋挽初都能感觉到他大腿的强劲有力。

她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面对这张能让京城所有少女魂牵梦萦的俊脸,宋挽初有些恍神。

他总是这样,冷淡的时候,对她像是陌生人,来了兴致,又将她视为至宝。

仿佛她就是一个不需要被顾及情绪的玩偶。

她坚定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以后不会了。”

梁屿舟眉峰微蹙,“什么不会了?”

“不会再做一整桌你爱吃的菜,再傻傻地空等一整天了。”

她再也不想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伺候他,企图得到他的回应了。

说完,不顾梁屿舟的怔愣,她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梁屿舟紧跟上来,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手臂在她腰间收紧,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霸道。

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轻微的痒意蔓延开来。

“不高兴了?今晚留下陪你。”梁屿舟轻哄。

屏风上映出二人交叠的影子,仿佛鸳鸯交颈,恩爱缠绵。

挺讽刺的。

宋挽初就是这样,被他假装深情的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

梁屿舟身上有些许酒气,轻吻她的脸颊,呼吸渐渐发烫。

是动情的信号。

说实话,他在床上,还挺讨喜的。

本钱足,体力佳,还很顾及她的感受。

可宋挽初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想起俞慧雁靠在他身上的样子。

不但提不起一点兴致,还有些反胃。

她将梁屿舟推开,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薄怒。

“宋挽初,你今天吃错药了?”

梁屿舟脸上,满是被拒绝的恼火,仿佛是在斥责她,他已经纡尊降贵来哄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以为,靠一两句毫无诚意的哄劝,就能温暖她早已凉透的心?

宋挽初后退几步,恭敬地行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地冰冷:“今日二爷从俞小姐的接风宴上离开,俞小姐必定伤心,二爷不去哄哄吗?”

梁屿舟光风霁月的眉眼,如同染了寒霜,冷得可怕。

“别乱说,小心坏了慧雁的名声。”

宋挽初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嘲讽的轻笑。

“茶馆的说书人,把你二人的爱情故事,说得惊天地,泣鬼神,二爷有本事就去堵他们的嘴!今日来的一众千金公子,无一不夸你们是天作之合,二爷怎么就没想起来提醒他们,不要坏了俞小姐的名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宋挽初的声音已然发颤。

她还想质问,当外面那些人用最恶毒的字眼辱骂她,嘲讽她挟恩图报,鸠占鹊巢的时候,他有想过维护她的名声吗?

她才是他的枕边人啊!

可他,连她的解释都不愿意相信!

可万般怨恨,都化作无声的苦涩,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罢了,反正都决定离开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温柔和顺,判若两人。

梁屿舟错愕良久,最后黑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啪——”

一出门,他就随手将什么东西摔在了护卫周言的手中。

周言定睛一看:“二爷,这不是您要送给夫人的生辰礼吗?”

上好的玛瑙手串,颜色是正红,又喜庆,寓意又好。

梁屿舟冷嗤:“她不配!”

周言不解,这不是二爷亲自为夫人买来的吗?价值千两的东西,在他手中,怪烫手的!

“那这手串……”

“随便,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言心里直嘀咕,你和夫人闹矛盾,干嘛为难我?

思来想去,他叫一个丫头,将玛瑙手串送到了嘉和郡主手中,说是二爷孝敬母亲的礼物。

梁屿舟走后没一会儿,宋挽初从里间走了出来,眼尾还有些湿红。

她平静的,像没事人似的,拿出嫁妆单子继续看。

她的外祖家是江南巨贾,给母亲的陪嫁异常丰厚,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去世了,留下来的产业,暂且交给舅舅打理。

当年她出嫁,是以正妻之礼被迎进国公府的,舅舅为了给她撑门面,除了母亲的嫁妆,还额外给她添了一大笔,整整两百八十八抬嫁妆,五十里红妆,盛况空前。

嫁妆实在太多,一个晚上不可能清点完,宋挽初先将田产铺子整理出来。

这样的不动产,在她去江南之后,就不便打理了,要尽快出手。

但是她一个内宅妇人,不好出面商议这样的买卖。

还要跟舅舅舅妈从长计议。

翌日清早,宋挽初如往常一样,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拉着她坐在身边,忽然问道:“昨儿是你十九岁的生辰,舟儿可给你送生辰礼了?”

宋挽初默然。

嫁给他三年,她清楚与梁屿舟有关的每一个重要日子,可梁屿舟,连她的生辰都不记得。

又怎么会送她生辰礼?

忽见珠帘被撩动,梁屿舟和俞慧雁并肩走进来,宛若一对恩爱夫妻。

“给老太太请安。”

俞慧雁在不经意间拢了拢碎发,露出一截手腕。

宋挽初赫然看见,她的腕上,戴着一串正红色的玛瑙珠串。

本是鲜艳喜庆的颜色,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自从挽初提出拿走那封放妾书,老太太就一直在反思,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挽初嫁进来?

她又怪自己没和嘉和郡主斗争到底,不能给挽初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妻之位。

虽然皇上已经默认挽初为正妻,可头上顶着一个“贵妾”的名头,行正妻之事,总是很尴尬,还被高门贵族看不起。

也让某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挽初这边,铁定是劝不动了。

她真想一拐杖打醒她那个糊涂的孙子,趴在他耳边大喊一句“你媳妇要跑了!”

看他急不急!

……

转眼到了端午这一天。

长公主府的大门口,车水马龙。

俞慧雁穿着一身大红色绣海棠穿金线云锦裙,头上簪钗堆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身的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梁屿舟一路将她护送进长公主府。

人群中,他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天青色的长袍颜色素淡,却遮不住他卓然隽秀的气质,迈着四方步,优雅中透出一股锋利的气场。

俞慧雁娇羞又窃喜,迎上一众贵女艳羡的目光,越发挺直脊背,好让自己显得更加端庄大气一点。

京中关于梁屿舟要迎娶俞慧雁过门的传言,早就人尽皆知。

对于二人成双入对,没有人觉得意外。

二人的身后,宋挽初也在南栀和素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就跟有了预感似的,梁屿舟在俞慧雁忍不住想挽住他胳膊的那一刹那,回头一望。

窈窕婀娜的身影,映入眼帘。

宋挽初着一袭淡紫色的锦裙,只裙边绣着一圈水波纹,走起路来轻盈灵动,摇曳生姿。

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用一根水头极好的玉簪挽住发髻,攒丝累珠金凤点缀在正中央,低调地彰显身份,又高贵大气。

世家子弟看女子的眼光,向来挑剔,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凝聚在了宋挽初身上。

梁屿舟不悦,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你先同母亲一起进去。”

他扭头对俞慧雁说了这么一句,就快步走向宋挽初。

俞慧雁手臂扑空,恼怒地咬着嘴唇,目光不善地盯着宋挽初。

“你怎么来了?”

宋挽初被梁屿舟拦在了门口。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警告她,这样大排场的正宴,她一个妾是不配参加的。

“老太太身子不爽,我就代她老人家来了。”

语气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

“怎么没事先告诉我?”梁屿舟越发恼了。

自己的夫人参加宴会,他这个做夫君的,竟然一无所知!

宋挽初的一抹浅笑里,掺杂着些许讥讽:“告诉二爷了,二爷不还是要陪俞小姐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越是无所谓,梁屿舟就越恼火,可偏偏有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发。

“随便你!”

他甩头的幅度有些大,束发的玉带从宋挽初的脸上拂过,鼻尖传来轻微的痛感。

素月看着梁屿舟那明显带着怨气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二爷怎么在这里跟姑娘甩脸子,这可是长公主府的正门口,叫人看见,姑娘又要被笑话了!”

“少说两句。”南栀低声道。

只要有俞慧雁在场,她就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多少京城贵族把她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宋挽初已经不在乎被人看笑话了。

她的名声,早在嫁给梁屿舟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

南栀将请帖递给了长公主府的管家。

“对,克扣份例!”嘉和郡主猛然回神,好像抓住了宋挽初的小辫子,“母亲,她对不起你的信任,不敬长辈,哪里配当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老太太瞧了宋挽初一眼,见她波澜不惊,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稍稍收敛了怒气,问道:“挽初克扣你什么了?”
“燕窝,以往每月都是三十钱,这个月就只给了七钱,厨房的管事媳妇亲口说,是宋挽初下令这么做的!”
嘉和郡主理直气壮。
老太太嘴角微露讽刺,显然对嘉和郡主的小家子气不屑一顾。
她不紧不慢地问宋挽初:“挽初,你怎么说?”
“南栀,去把厨房的账本拿来给太太看。”宋挽初吩咐。
账本交到嘉和郡主手上,她不解其意,但认真地翻看了几页。
越看,脸色越难看。
俞慧雁怎么也没料到,嘉和郡主享受的一切份例,包括不仅限于丝绸,燕窝,首饰,摆件,都是超过了国公府给正房的份例。
三年来,她精致奢靡的生活,竟然都是靠宋挽初嫁妆补贴的。
本以为揪住了宋挽初的错处,能好好借题发挥一番,彻底毁掉她在老太太面前贤惠能干的形象。
现在却活生生打了自己的脸。
“太太,国公府各房的份例,是老爷亲自定下的,挽初不敢克扣,也不敢辜负老太太的信任,中饱私囊,更没有不敬长辈,您所说的这些罪名,挽初万万不敢承受。”
宋挽初将嘉和郡主给她定的罪名,一一驳回。
尽管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虚白没有气色,可依旧是大气沉稳的当家主母风范。
面对刻薄的嘉和郡主,不卑不亢,又不失尊重。
老太太赞许地点点头。
她对宋挽初一向放心,已经许久不问家事,加上娘家家底殷实,嫁妆丰厚,她早就不花官中的钱了,因此对嘉和郡主的这种行为非常鄙夷。
看着嘉和郡主尴尬又恼火的样子,老太太讽刺一笑:“郡主乃皇家出身,花了儿媳妇三年的嫁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说你难做人,就连整个国公府,都跟着没面子。”
这是在提点嘉和郡主,这件事到此为止。
“老太太说的极是,我会好好劝一劝姨母。”
俞慧雁懂事地站出来,“今日姨母的确有些急躁,也请表嫂不要放在心上,国公府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她三言两语将自己从这场风波中摘得干干净净,好像都是嘉和郡主的错。
还隐隐暗示嘉和郡主花儿媳妇嫁妆的事情传出去,那一定是宋挽初说的。
这话在宋挽初和老太太听来,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偏偏嘉和郡主什么都听不出来,还一个劲儿地心疼俞慧雁隐忍懂事。
老太太轻轻一笑,看俞慧雁的眼神里,藏着锋芒,“我们家的事,俞小姐一个外人,就不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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