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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重生: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公爷全局

一根香菜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照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一听姑娘的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药膏,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口摆着的一盆长青松推倒了。‘嘭’,清脆的响声像是提醒了崔妈妈什么,她给外头守着的薛家人使了个眼色。外头的人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之后,有个婆子飞奔去大门口把门关上。在侯府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院子已经被砸得满目狼藉。薛度雁披了件厚实的大氅,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新房门口,看着所有下人忐忑不安的模样,咂了口茶水,道:“在我这个院子里伺候,留不下不忠之人。今夜之事你们若是想要报信就尽管去,但是出去之后还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她这辈子嫁进沈家,本就没想安生过日子。上辈子她们一家被害得这么惨,怎么着也该让沈家和温若...

主角:江九重薛度雁   更新:2025-04-09 1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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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九重薛度雁的其他类型小说《商女重生: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公爷全局》,由网络作家“一根香菜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照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一听姑娘的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药膏,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口摆着的一盆长青松推倒了。‘嘭’,清脆的响声像是提醒了崔妈妈什么,她给外头守着的薛家人使了个眼色。外头的人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之后,有个婆子飞奔去大门口把门关上。在侯府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院子已经被砸得满目狼藉。薛度雁披了件厚实的大氅,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新房门口,看着所有下人忐忑不安的模样,咂了口茶水,道:“在我这个院子里伺候,留不下不忠之人。今夜之事你们若是想要报信就尽管去,但是出去之后还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她这辈子嫁进沈家,本就没想安生过日子。上辈子她们一家被害得这么惨,怎么着也该让沈家和温若...

《商女重生: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公爷全局》精彩片段


晚照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一听姑娘的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药膏,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口摆着的一盆长青松推倒了。

‘嘭’,清脆的响声像是提醒了崔妈妈什么,她给外头守着的薛家人使了个眼色。

外头的人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之后,有个婆子飞奔去大门口把门关上。

在侯府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院子已经被砸得满目狼藉。

薛度雁披了件厚实的大氅,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新房门口,看着所有下人忐忑不安的模样,咂了口茶水,道:“在我这个院子里伺候,留不下不忠之人。今夜之事你们若是想要报信就尽管去,但是出去之后还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

她这辈子嫁进沈家,本就没想安生过日子。上辈子她们一家被害得这么惨,怎么着也该让沈家和温若绮百倍千倍奉还回来。

沈家的下人站在院子正中间,看着新进门的主母闹的这一出。明明是大冬天,她们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主母是个狠的,连主君都不怕。看这架势,主母怕是要闹得整个沈家天翻地覆。

“我......我们跟着夫人,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有个十三四岁的女使拉着另一个小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其他人也不敢再生出什么心思,纷纷跪下来表忠心。

薛度雁让崔妈妈将两个小姑娘扶了起来,其他人却继续让她们跪着。

她看着这一幕觉得十分讽刺,前世她用尽手段都没能收服这群人,现在不过被吓了一通,就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别管是真是假,说到底,还是她从前的手段太温和。

薛度雁的目光看向率先出头的两个小姑娘,她们是姐妹,家里有个病重的老娘和刚生产完的嫂子。

她记得,因为侯府亏空日久,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就没再给下人们发过月银。她们家中用钱的地方多,如今已经入不敷出。

上辈子因为缺钱,她们病重的老娘死了,在坐月子的嫂子缺吃缺喝,落下了一身的病。

就连她们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侄子,都饿死在这个冬天里。

可笑侯府没钱给下人发月银,却有钱享乐。每季的衣裳首饰必不可少,燕窝人参也不能缺。

即便知道府里病死饿死了人,也不过说一句命苦,再出几两银子打发了。

她们姐妹两个在知道沈听珏和温若绮商量着抓她的时候,曾给她通风报信。

可惜,她没能逃过那一劫,两个小姑娘也因此丧命。

“崔妈妈,你去拿五十两银子出来。”不管她最后有没有逃过那一劫,两个小姑娘确实给她报过信,这是恩,得报。

让她们姐妹俩到自己跟前来,把银子塞给大的那个,放轻了声音道:“我听说你家里还有病重的老娘,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嫂子。这些钱你们拿回去,该请大夫的请大夫,买粮的买粮。尤其是小娃娃,大人能饿,小孩可饿不得。”

小姑娘只觉得手里的那包银子烫手,忙将银子推了回去:“我听哥哥学过一句话,说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夫人的银子。”

薛度雁看着她瘦瘦小小的,面色还泛着黄,显然是吃不饱穿不暖,又把银子塞了回去:“听话,就当是这几个月你们一家人的月银。小孩子饿坏了,岂不是要你嫂子的命吗?”

她们这才接过银子,又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奴婢们谢太太大恩大德。”

“我给你们放几天假,回去陪陪家里人,再去外院那儿跟你哥哥说一声,你们一同放假回家。”薛度雁让她们起来,又跟她们说了几句,才让她们走了。

她们一走,跪着的下人开始蠢蠢欲动。她们也好几个月没发过月银了,这几个月是勒紧了裤腰带省了又省,以前的老底都吃光了,要是再不发月银,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夫人......”有个老婆子膝行几步上前,有些局促地搓着开裂的双手,看见薛度雁清冷的目光,再多的话也咽了回去。

薛度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站起来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想要月银,就帮我把这出戏唱好了!若是从谁的嘴里露了馅,我不仅扣下那个人的月银,连带着你们所有人的都扣下。侯府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我不掺和。反正,日子过不下去的又不是我!”

一想到发月银有望,她们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奴婢一定帮着夫人唱好这出戏!”

薛度雁让她们散开自己做自己的事,自己刚回屋里坐好,晚照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回来了。

老大夫看着满屋的狼藉还被唬了一跳,在看到薛度雁浑身是伤的时候,眼里顿时带上了几分同情。

听说今天是刚成亲呢,就挨上打了。

薛度雁到底是姑娘家,身上的伤不方便看,只让他看了手臂上的划伤。

“姑娘,要不我们回薛家吧?你才嫁进来就受了这么大的罪,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晚照在一旁哭得眼圈都红了,看见老大夫的双眼闪过熊熊的八卦之光,哭得更起劲了些。

老大夫医术不错,却是个八卦的碎嘴子。晚照特绕了远路去请的这位老大夫,就是因为他嘴碎。

崔妈妈看了一眼老大夫,呵斥道:“别胡说!”

晚照鼓着小脸气呼呼地道:“我没胡说,你看看院子和屋子被侯爷砸成什么样儿了?冲我们姑娘砸茶盏不说,还将姑娘往瓷片堆里推,若是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

诶哟,这不仅打架,还把院子砸了?

老大夫在边上写药方,耳朵竖得高高的,就想听真切些。

听了这话,崔妈妈也颇为担忧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侯府娶你不会真的是为了咱家的银钱吧?我听说,侯府亏空日久,从十月份开始就没再发过月银了......”

侯府还惦记人姑娘的嫁妆?堂堂百年勋贵,连月银都发不出来?

老大夫觉得这次来得可太值了。

薛度雁就在一旁抹着眼泪抽泣,对上老大夫无意扫过来的眼神,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笑容,“妈妈,我该如何是好?侯爷方才话里话外说,我不拿钱出来就打死我......”

嗬~这么嚣张?

老大夫写好了药方,拿去交给了晚照,斟酌片刻,还是说道:“姑娘,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老朽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还小,不若和离归家吧?”

要是继续在侯府待下去,只怕连人带钱都消失在这儿了。

“多谢大夫了,一女不侍二夫,我既已嫁了进来,就是侯府的人。他......他要用我的嫁妆,我给他就是了。”薛度雁含着眼泪说完,又道:“大夫,今天您听到的这些话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没命了。”

老大夫佩服薛度雁的忠贞,拍着胸口应道:“老朽不是饶舌之人,姑娘尽管放心!”


正经的嬷嬷出身,是学过规矩礼仪,哪怕心底再看不上谁,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可为何王嬷嬷的胆子却这般大呢?

难道就因为她是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不用看其他主子的帐了?

薛度雁把自己的疑问压在心底,不紧不慢地朝宣明堂走去。

还没进宣明堂的大门,就听见里头哭声震天,还有女使不停地叫老太太。

她抬起步子走了进去,一走进内室,就见赵氏躺在软榻上,脖子上还挂着半截白绫,隐约能见到青紫的勒痕。

梁氏坐在软榻边上的小杌子上拿着帕子垂泪,看见薛度雁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嫂嫂来了,老太太她......“

薛度雁退了一步,避开了梁氏的手,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三弟妹来得好早。”

梁氏被她看得面皮发红,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来给老太太请安才知道她投缳了......”

言下之意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薛度雁扯了扯唇角,没有点头,也没有回话,但是眼底流露出来的不信让梁氏尴尬不已。

“老太太这是在闹什么?学那等没有教养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薛度雁走近,见赵氏呼吸稍弱,脸色却不像是投缳过后憋出来的惨白。

王嬷嬷扑到赵氏跟前,痛呼了两声,扭头对薛度雁道:“夫人快别说了,就看在老太太如今不大好的份上,口下留情。”

薛度雁瞥了王嬷嬷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赵氏的脖子上,趁王嬷嬷不注意,她伸手摸了一下赵氏脖子上的勒痕。

梁氏看见的时候想阻止,被垂虹和扁舟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拦住,垂虹笑着说道:“三夫人一大早来伺候老太太也着实辛苦,不如好生坐着,这儿有咱们姑娘在呢!”

扁舟制住梁氏的贴身女使半夏,扯得她动弹不得,半夏嘴里叫道:“你放开我!”

薛度雁看着手上的胭脂粉黛,示意垂虹和扁舟让开。

“嗤~”她嗤笑一声,一把扯开赵氏脖子上挂着的白绫,随后扔在赵氏脸上:“老太太这出戏唱得不太好啊,既然想唱戏给我看,这勒痕也不该作假,应当真的将自己吊在横梁上才是。”

赵氏闭着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好在有白绫遮住没人看见。

而梁氏没想到薛度雁一眼就看出来勒痕是假的,慌乱之间想要离开宣明堂。

“三弟妹还是留在宣明堂比较好,老太太一贯是你伺候的,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要负全责,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告诉旁人你心虚?”

梁氏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薛度雁又道:“老太太还不醒,这年纪太大了可不能晕太久,垂虹。”

垂虹机灵地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很快端着一盆凉水就要泼向赵氏,被薛度雁接了过来。

哗~

冰冷刺骨的凉水浇得赵氏打了个激灵,扯下脸上的白绫坐了起来,对着薛度雁怒目而瞪:“薛氏,你在作甚?”

薛度雁将手上的铜盆往梁氏脚边一扔,发出咚的声响,震赵氏和王嬷嬷耳朵疼,而梁氏则捂着噗通跳的心脏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瞧瞧,这一盆水下去比大夫施针还管用呢!”

赵氏的怒意僵在了脸上,不顾自己冻得发抖,径直躺了回去,嘴里不住地哀嚎:“快请大夫,我脖子疼!”

薛度雁凑近她,闻到她脖子上发出来的脂粉味,又见她的脖子红的黑的糊成一片,捡起地上的白绫,上头也糊了不少胭脂:“老太太,下次唱戏的时候,记得换上拢烟阁的脂粉,其他铺子的胭脂可防不了水。你看,糊了好大一片。要是让外人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戏曲班子里的戏子呢!”


她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晰,声音又清脆,让赵氏想反驳都无法插话,只听她继续说道:“侯府自己不要脸面,反倒怪我这个刚进门的新娘子?这就是所谓的百年勋贵,我也算是领教了!”

“你当我乐意嫁进侯府?这桩婚事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太太,你若是还要点脸面,就别逼我把事情闹大。我只是小小商女,一向脸皮厚,大不了豁出去闹一场,我看看到时候谁比较难堪!”

这下赵氏是真的快被气得厥过去了,指着薛度雁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你竟敢忤逆婆母!”

除了生气,她还有几分惊恐。

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她当然知道。

湖州富裕天下皆知,她和大儿子去过一次湖州,知道湖州首富薛家有个宝贝女儿待字闺中。

虽然薛姑娘已经定了亲,可到底还没成亲不是?

薛家握着大把银钱,正好对侯府有用,她便使了计谋,让儿子娶了薛家千金。

可是,这件事情薛氏是怎么知道的?

惊疑之中,赵氏的双眼对上薛度雁讽刺的眸子。

她飞快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定了定心神,强撑着婆母的威严:“刚嫁进来就忤逆婆母,这就是你们薛家的教养?”

薛度雁冷哼一声:“我的教养不需老太太指指点点,你只需要管好侯爷和沈炜就好了。既然有求于人,怎么也该摆出一个求人的姿态来,难道你还指望我主动出手帮你不成?”

赵氏喉咙滚动,想到薛氏手中的嫁妆,听说嫁进来三天了,她的嫁妆还未完全入库,可想而知她的嫁妆有多少。

除此之外,还有薛家无数的商铺和田产……

她绷着脸皮扯出一个笑脸:“是母亲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薛度雁见好就收,冷淡地说了一句:“儿媳说话直接,老太太别往心里去。”

梁氏和罗氏看着她们两人交锋,心一直怦怦跳。

罗氏担心薛度雁言语激烈,会令赵氏恼羞成怒,却没想到赵氏率先服了软。

梁氏则是想不到薛氏胆子这般大,竟然敢忤逆婆母,几乎将婆母气得吐血。

可是即便如此,赵氏竟然也率先服软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就是有钱的好处,让婆家都不敢拿捏自己?

感叹过后又有些后怕,薛氏就是滚刀肉,油盐不进,连赵氏都拿她没办法。

要是被她知道……

梁氏后背冒出了冷汗,不敢再深想。

薛度雁才喝了两口汤,此时饿得肚子直叫,也不想再在宣明堂待下去,而是转身就走。

在离开宣明堂之前,薛度雁开口问罗氏:“二弟妹,我从娘家给阿稚带了礼物,不知你可否随我去拿?”

罗氏巴不得早点离开宣明堂,她自己肚子也饿着,听到赵氏传唤时正打算吃饭。

本想伺候完赵氏就回去,没想到赵氏把大嫂叫过来训斥一通,耽误了好些时间。

“多谢大嫂,我伺候完母亲用饭便去不归楼……”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有你三弟妹在这尽够了!”

梁氏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离开,等她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她的脸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宣明堂后面发生了什么薛度雁根本不关心,她领着罗氏到了不归楼,将从娘家带回来的两封点心和一个金手镯还有两双柔软的小鞋子交给她。

“点心是我弟弟准备的,金手镯和小鞋子是我爹娘给的,他们让我带回来给阿稚。这个点心是我家厨娘自己做的,外头买不到,你拿回去看看阿稚喜不喜欢吃。喜欢的话,就常带她过来。”


薛度雁不知道宣明堂发生了什么,也不屑知道。现在她满心想着能快点见到爹娘和弟弟,在他们看来不过两天没见,只有她知道她们隔了一辈子。

薛言和他的妻子杨挽初带着自己的儿子薛怀云站在薛府门口翘首以盼,杨氏紧紧地抓着自家男人的手道:“这都快辰时了,杳杳怎的还没到?昨儿她可差人来说回来吃早膳的。”

薛怀云看着自家老爹忍痛地皱着眉,忙忍笑将父亲的手解救出来,道:“娘,大户人家规矩多,想来姐姐是有什么事儿绊住了。”

薛言连连点头,揉着自己被抓得发疼的手腕,暗道妻子的力气果真不减当年。

他正想说话,就听见薛怀云兴奋地指着往自家跟前驶来的马车道:“来了来了,那是咱家的马车!”

还不等父母说话,他已自顾自地跑了上去,抓着缰绳一屁股坐在了马车上,扭头道:“姐姐,侯府可有事儿绊住了?”

薛度雁感受到马车陡然一沉,就知道弟弟又像从前那般爬上了马车,轻声斥道:“多大的人儿了,也不知道稳重些,一会儿摔了可如何是好?”

顿了顿又道:“是有些事儿绊住了,回家再说!”

薛怀云没把姐姐的呵斥放在心上,从小到大被姐姐训过无数次,他早已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

没听见里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便知道自己那个侯爷姐夫没有一道跟着回门,心头涌上一抹不快,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在薛家门口停下,垂虹扶着薛度雁下了马车。薛度雁看着双颊被吹得通红的双亲,也不知道他们在门口等了多久。一股热泪涌上眼眶,又被她强自压了下去。

“爹,娘,我不是说让你们在屋里等嘛?这样冷的天儿,冻坏了难受的还是你们。”说着摸了摸他们的手,只觉得暖融融的一片才放了心。

杨氏拉着女儿左看右看,见女儿气色不错,身上穿得也足够多,才笑着道:“你长这么大,一日都没离开过我们,我们怎么放心?”

随即看到女儿手腕上的伤,眼睛眯了起来:“你这伤......”

薛度雁扯了扯袖子将伤口盖住,笑道:“新婚夜与侯爷闹了两句口角,无妨。”

女儿说得轻描淡写,杨氏却又心疼又无助。

女儿才嫁过去没多久,就带着伤回来,以后可如何是好?

薛言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他朝女儿身后望了两眼,两道粗眉拧了起来,沉声道:“侯爷呢?他竟让你一个人回门不成?”

薛度雁的笑容收了收,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到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沈听珏骑着马赶来了。

沈听珏将缰绳随手一甩,上前带着歉意说道:“小婿来迟了,请岳父岳母恕罪。”

杨氏想到女儿手上的伤,他们夫妻俩从小宠着的心肝,就连薛怀云都时时让着这个姐姐,半点油皮都没破过。

如今嫁到安宁侯府,新婚当晚身上就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有多疼呢!

她顾不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安宁侯,绷着脸皮嘲讽一句:“侯爷真的好大的架子,莫不是我们这商贾人家不配侯爷上门?”

沈听珏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他纡尊降贵来到薛家,已经给足了薛氏面子,他们还想如何?

“岳父岳母恕罪,是小婿来迟了。”

薛言和杨氏淡淡地嗯了一声,薛怀云也木着脸不说话,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沈听珏扭头去看薛度雁,微垂的眼皮底下藏着冷光,嘴角却带着笑容调侃道:“说好了今日我陪娘子回门,娘子怎么也不等等我?”

薛度雁这辈子也没心思和他扮什么恩爱夫妻,看着他明明很生气却不得不忍着的样子,心中暗爽,口中却直言道:“怎的没等?我在不归楼等了你小半个时辰,在侯府门口又等了半个时辰,我见左等右等夫君都不见人,怕是不想陪我回来,想着别让爹娘等急了,这才打算一个人回门。谁知侯府的车夫我使唤不动,好在我们薛家也不是用不起马车——”

“咳咳!”杨氏见沈听珏脸色渐渐开始不对劲,忙咳了两声道:“大冷的天儿,我们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快进来。”

不管怎么说,女儿以后还要在侯府过一辈子的,哪怕他们心中有再多不乐意,此时也只能认了。

薛言和薛怀云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心中又有些难过。

原本薛言已经给女儿和孟家的二少爷定了亲,只等着明年开春就办喜事。谁知道出了那样的事,逼得薛家不得不将女儿嫁到安宁侯府。

嫁到了安宁侯府,他们若不是和侯府结了亲,是连侯府门口都进不去的,还谈什么讨公道?

薛度雁睨了沈听珏一眼,挽着杨氏的手就进了家门。

两家人各怀心思坐在一桌上吃早膳,薛怀云见不得姐姐受委屈,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又给她盛了一碗南瓜小米粥,冷哼道:“姐姐多吃些,你在侯府才住了两天,脸都小了一圈儿了。”

沈听珏脸色一僵,微微扭头去看薛氏,只见她面色红润,约摸是年纪还小的缘故,脸上还带着隐隐的婴儿肥。他嘴里含着一口粥慢慢咽了下去,心道:哪瘦了?他是半丝都瞧不出来。

薛度雁摸着自己圆润的脸蛋,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碗碟,实在说不出自己其实一点没瘦的话。

她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南瓜小米粥,又咬了一口虾米饺,道:“窦大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上辈子嫁进侯府之后便再也没吃过了。

薛言忙道:“让窦大娘跟你一同去侯府,你自小吃惯了她的手艺,一时半刻吃不着便罢了,长时吃不着可想得慌——”

“爹,窦大娘跟我去了侯府,你们怎么办?”薛度雁不肯。

“咱家里厨娘多得是,再说了,窦大娘是自小伺候你饮食的,已摸透了你的口味。一时半刻的换了人,只怕你吃得也不香。你听话,别推辞。”杨氏又给女儿夹了个春卷,看她吃得跟个小松鼠似的,嘴角勾起深深的笑意。

薛度雁不说话了,窦大娘是自小就在她院子里做厨娘的,她每天吃着窦大娘做的饭食长大,离了她确实不习惯。

前世的时候没带着窦大娘走,薛度雁吃着侯府的饭食,进门不过短短一个月,便已瘦得婴儿肥都消下去了。过了整整半年,她才习惯了侯府的饭菜。

沈听珏听着他们一家人说话,自己半句话都插不进去。看着摆得琳琅满目的早点,又见屋子里的种种摆件和布置,心头逐渐烦躁起来。

——便是他们侯府,布置得也不如这薛家金贵。

若是……若是这薛家的银钱统统归了侯府——

沈听珏握着筷子,很快又回过神来,暗道自己贪心不足。他们已经在算计薛氏的嫁妆,怎好再算计薛家的财产?

可是看着华丽却不失清雅的薛家,那个念头再也按不下去。

他好好待薛氏便行了,薛氏定不会怪他——


薛度雁收了笑,扶着父亲坐下,自己则坐到下首:“侯府亏空了许久,连下人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了。敬茶那天老太太还说把管家权交给我,我没接。这样一个烂摊子,送我都不要。”

杨氏握住女儿的手,担忧极了:”这可如何是好?今日侯爷能吞了原配的嫁妆,明日他就能要了杳杳的命。嫁也嫁了,又不能和离,难不成要老死在侯府?”

薛言却是沉思片刻,问道:“你查过侯府的账本了,确定侯府亏空?这不应该啊,偌大的侯府,自家也应该有产业才是。哪怕不能盈利太过,总能维持一家生计。再加上侯爷用了原配的嫁妆,侯府怎么都不会亏空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父亲的话让薛度雁陡然一惊,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侯府确实是有产业的,产业还不少。

既然侯府自个儿有产业维持开支,为何侯府的账面还是空的?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侯府做的假账,账面做得太漂亮,以至于连她都看不出来,

一个是侯府的确存在亏空,也确实入不敷出。

可是,若是真的入不敷出了,侯府这么多产业,里头的产出银子去哪儿了?

另一个,当初秦氏嫁进成阳侯府,宋帧带着亡母嫁妆嫁进安宁侯府,不说十里红妆,却也是人人艳羡的。

秦氏是秦家唯一的女儿,深受父母兄长宠爱,当初秦氏嫁给成阳候时,秦家几乎掏空了家底。

成阳候是个好脸面的,绝对不会做出挪用妻子嫁妆的事情来。秦氏走后,库房的钥匙也早早地就给了宋帧。

宋帧手握大笔资产,又有亲爹给的嫁妆,在安宁侯府完全可以横着走,最后为何会被沈听珏上手勒死?

宋帧手上的财产被沈听珏拿走,加上各个铺子和庄子的产出,那么多银钱,沈听珏用到哪里去了?

杨氏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不太好:“这么多的银子,侯府的账面上还是亏空的,他们把钱挪到哪去了?总不能是老太太搬回娘家了吧?”

薛度雁摇头,道:“老太太是蜀地人,嫁来京城也有几十年了,和娘家早已不来往,银钱挪回娘家对她没什么好处。她还有两个儿子呢,总得紧着儿子先用。”

看来,她还得着重查一下,沈听珏到底要那么多银钱干什么!

薛度雁心里记着事儿,小点心吃着也不觉得香,喝了一盏茶之后,她和爹娘弟弟告辞,打算回安宁侯府。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大街上,晚照坐不住,偷偷掀起马车帘子,露出条小小的缝隙往外看去。

在马车即将路过槐花巷时,晚照看到巷口躺着一个人。她定睛看了两眼,脱口而出:“韦大夫?”

薛度雁凑过去看了一眼,过着看见韦大夫浑身脏污地躺在巷口,地上的积雪将化未化,混着漆黑的脚印,他灰色的长袍湿了一片。

“停车!”

王二勒停了马车,薛度雁让垂虹扶了下来,还没走近前,就看见一双修长的手把韦大夫从地上扶了起来。

薛度雁抬起双眼,来人正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江九重。

江九重眼睛一挑,看着浑身脏污的韦大夫朝薛度雁说道:“薛姑娘是想救这位老先生?”

救她自然想救,只是江九重已经快了她一步,她怎好再插手?

薛度雁含笑点着头,说道:“既然表叔已经扶起了老先生,想来也不必侄媳妇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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