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音频,卡恩的冷笑混着电流声传来:“喜欢我的全球联机模式吗?”
背景音里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十分清晰,我意识到那不是音效。
“人类早把猎场从草原搬进了WiFi信号……”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浮现出幻觉:每栋摩天楼都变成了声波发射塔,人类像蝗虫般扑向同类,而云端坐着个戴鸟首面具的巨人,正在调试地球频率的旋钮。
我逃进地铁隧道时,手机屏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一封新邮件悬浮在锁屏界面,没有发件人,只有一行不断倒计时的血字:“声波激活率98.7%——最终指令准备就绪。”
隧道深处传来铁轨震动声,但车灯始终没有出现。
某种带着电子焦糊味的喘息声正在逼近,像是台老式服务器在过载呻吟。
我撞开侧门冲进小巷……8 最终指令我跪在克鲁格的水塘边,录音笔正在循环播放那段试验视频。
“哔——”电子提示音刚落,斑马群齐刷刷抬头,肌肉绷成拉满的弓弦。
“咳!
咳!”
三十多头斑马在听到咳嗽声的瞬间炸成逃命的烟花,卷起的尘土里还飘着半截没嚼完的草茎。
甚至一头母斑马慌不择路撞上金合欢树。
它们的恐惧已经刻进骨髓,连死亡都无法掩盖人类声音的阴影。
夕阳把水塘染成血痂的颜色。
手机在裤兜里振动,那个标注“最终指令”的界面已经亮了三天。
删除键悬在指尖下,像枚随时会引爆的核弹按钮。
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刺穿耳膜:“人类最可怕的不是猎杀,是连自己都信了文明的谎。”
水波荡开涟漪,我以为是风,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扭曲——眼角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血丝,和卡恩变异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六岁那年,父亲带我来这里看角马过河。
成千上万只蹄子踏碎鳄鱼的脊背,血浪里浮着幼崽的残肢。
我缩在他怀里发抖,他指着对岸的鳄鱼说:“知道为什么鳄鱼吃角马时不闭眼吗?
因为杀戮对它们来说和呼吸一样自然。”
可背包里藏着的声波记录仪正在偷拍——后来我在实验日志里看到,那天我的瞳孔在惨叫声中缩成了爬行动物的竖瞳。
基因的诅咒,从那时就开始了。
手机屏幕上那个血红的倒计时界面铺满屏幕:“声波激活率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