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第一文学 > 其他类型 > 结局+番外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

结局+番外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

尖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西珩很有眼色,赶紧带着又闯祸的陆南琪撤到了门外。江潮看着满地狼藉,僵硬一笑:“看,陆少这不就身体力行向我展示了你的为所欲为吗?这是我今天最满意的一个作品,取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现在爱丽丝梦醒了,童话里的城堡化为灰烬。感谢陆少叫醒了她!”陆北望愣了愣,眼睛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细密的针,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他一直记得,她的英文名就叫Alice,这也是她惯常在自己作品上的署名。他曾问过她为什么取名叫爱丽丝。那时的她袅袅婷婷,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懵懂,像夏日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双杏眼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因为我喜欢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有一天我也会成为爱丽丝,住在自己设计的城堡里!”而现在,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又把事情搞砸了。陆北望心底忽然冒出...

主角:江潮陆北望   更新:2025-06-11 06:4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潮陆北望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由网络作家“尖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西珩很有眼色,赶紧带着又闯祸的陆南琪撤到了门外。江潮看着满地狼藉,僵硬一笑:“看,陆少这不就身体力行向我展示了你的为所欲为吗?这是我今天最满意的一个作品,取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现在爱丽丝梦醒了,童话里的城堡化为灰烬。感谢陆少叫醒了她!”陆北望愣了愣,眼睛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细密的针,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他一直记得,她的英文名就叫Alice,这也是她惯常在自己作品上的署名。他曾问过她为什么取名叫爱丽丝。那时的她袅袅婷婷,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懵懂,像夏日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双杏眼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因为我喜欢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有一天我也会成为爱丽丝,住在自己设计的城堡里!”而现在,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又把事情搞砸了。陆北望心底忽然冒出...

《结局+番外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精彩片段


陆西珩很有眼色,赶紧带着又闯祸的陆南琪撤到了门外。

江潮看着满地狼藉,僵硬一笑:“看,陆少这不就身体力行向我展示了你的为所欲为吗?这是我今天最满意的一个作品,取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现在爱丽丝梦醒了,童话里的城堡化为灰烬。感谢陆少叫醒了她!”

陆北望愣了愣,眼睛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细密的针,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一直记得,她的英文名就叫Alice,这也是她惯常在自己作品上的署名。

他曾问过她为什么取名叫爱丽丝。

那时的她袅袅婷婷,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懵懂,像夏日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双杏眼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因为我喜欢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有一天我也会成为爱丽丝,住在自己设计的城堡里!”

而现在,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又把事情搞砸了。

陆北望心底忽然冒出一个预感,她可能不会原谅他了,正如她不愿意原谅南琪和西珩。

“南琪年纪还小,是被家里宠坏了,但她本性不坏,也是真心和你道歉。她的头发被你缠上胶带也毁了,你不是也报复了?是你以前和我说,你生气了只需要道歉就可以!当然,如果现在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陆北望想给自己拉回点好感,就自顾自解释起来。

“陆北望,钱在你眼里可以买下江潮的一切吗?”江潮想到自己那天在那个公园露宿街头,又被人围观丑相,就觉得心头漫过一阵窒息。

而现在陆北望却觉得她已经报复完了,陆南琪打她羞辱她,只要来道个歉就够了。

道歉不够,那就加钱。

反正在陆北望眼里,关于江潮的事情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钱。

这一刻,江潮像是被活生生剥开壳的蚌,蚌肉鲜血淋淋,却没有孵出珍珠。

江潮眼底饱满的泪,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梦魇,极富冲击力的撞到了陆北望的心头。

“江潮,我没有……”

心里急切的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拐了弯。

她都这么不在乎过往的感情了,他还解释个什么劲?

何况今天她就没做错吗?她穿成这副鬼样子给外面的男人看,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陆北望从来不屑哄女人,刚才那样的解释已经是他能退步的底线。

既然不能退,那就干脆继续攻击,他总能像以前那样,让这个女人主动投降!

“江潮,你又想装什么清高?你所谓的上班,不就是靠穿成这样,让男人给你钱?”

“是啊,我就是靠这个生活啊!不然你觉得有什么工作能招一个有案底的人?”江潮抬起头,瞪着他冷笑,“我有手有脚,靠自己赚钱。不像你养的寄生虫妹妹,只会趴在你这个大哥身上吸血败家!”

陆北望果然被她激怒,抬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扯,似乎又想把她扯进怀里蹂躏。

江潮这次却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绝不让他得逞。

“瀑!”江潮抄起刚才打开的那瓶酒,直接果断泼到了陆北望脸上。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在陆北望一次次拿她囚犯的身份羞辱她的时候,在陆北望一次次冷言冷语提醒她过去爱的有多卑微的时候。

她早就该这样反抗了。

他们就该这样互相伤害,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陆北望,你听好,我不原谅你妹妹,也不会原谅你。我承认,当年缠上你就是为了钱。谁让你这么好骗,我冲你掉几滴眼泪,说我妹妹得了绝症,你就大手一挥给了我二十万呢?冤大头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当然不能轻易撒手。”

“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结婚?还不是你爷爷来找我,说帮我妹妹找到了骨髓,但开出的条件是让我跟你结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你跟沈湘黎那些丑事!才能保住你们陆家可笑的名声!”

“我从来没爱过你,我就是奔着你的钱去的!你说得对,我今天也是为了你的钱才来的这里!”

说到这里,江潮利落一抬手,拿起开瓶器,把车里一排酒全都开了瓶。

她忍不住笑出声,扬起眼角挑衅道:“看到没?我就是为了这些酒的提成才进来的。你还想看我做什么?是像以前一样保姆似的伺候你,还是跟你在床上假装很享受?好啊,再给我二十万,我都演给你看!”

“江潮,你找死!”

铺天盖地的怒火几乎淹没了陆北望的理智,他连脸上的滴淌的酒液都忘了抹掉,一抬手便狠狠掐上了江潮的脖子。

他和沈湘黎的复杂感情一直是陆家讳莫如深的秘辛,更是他埋在心底不敢轻易展开的孤情。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拿这件事挑衅他!

乍然间,陆北望情绪完全失控,像是魔鬼附身,右手死死掐住了江潮细嫩的脖颈。

江潮瞬间窒息,脸色只一瞬便从苍白变得发紫。

眼泪也被他掐得大颗大颗滚落。

断了线的泪珠像一颗颗炸弹,砸到陆北望右手的手背上。

泪明明是冰凉的,陆北望却仿佛被烫了一下,乍然松手。

那些泪就像是一道解开咒语的魔术,把陆北望从魔鬼又变回了人。

江潮险些被他掐得断气,此刻骤然得到解脱,急忙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滚!”陆北望一双眼睛通红,胸膛随着他粗戾的喘息起起伏伏,吐出来的字又狠又绝。

“滚,马上滚!”他又重复一遍,双拳紧握在侧,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怒怨,“江潮,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江潮捂着快被掐断的脖子,狠声道:“你放心!我早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抬脚要走,门口却忽的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是什么人起了争执。

“江潮!我来了!你怎么样?”一道熟悉的短平快男声传来,江潮瞬间站直了身体。

那一声关心的话语,让她感动的几乎再次落泪。

“江潮,他就是你跟我叫板的底气?”陆北望看向门口,见到来人不禁冷笑出声,“这样的野种也配!”


陆北望眼睁睁看着她上楼回房开始收拾行李,双眼再度生出刺痛感。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他?

他到底哪点做的不对了,为什么现在的江潮跟以前不一样?

“江潮,我有礼物送给你。”陆北望强压着血液偾张的痛楚,假装冷静的走近江潮。

她一边忙不迭打包电脑,一边冷哼道:“什么礼物?你放这里吧!不过我先说好,我可还不起礼!”

陆北望扔了她的花,当然要还她一份礼,何况陆北望向来出手大方,她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他给什么,她就收着,然后再找机会卖掉变现——就跟前面的蔬菜和玫瑰一样。

陆北望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行走的ATM机!

殊不知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ATM机。

陆北望突然伸出大手,狠狠抓住她的后脖领,又一次跟提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江潮的脚都差点悬起来,气得挣扎大叫:“陆北望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

“放开你?你这辈子都休想!”这句话从陆北望紧咬着的牙缝里透出来,似乎带着血腥感。

他随后又补了一句更凶残的:“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疯!”

就像狼叼着送到嘴边的小羊,江潮几乎双脚离地的被陆北望提溜到了他所谓的“大礼”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江潮看着陆北望卧室黑魆魆的大门,颤颤巍巍问道。

陆北望动了动喉结,语气终于有所缓和:“江潮,闭上眼睛。”

“闭、闭眼睛?”江潮吓得又哆嗦了一下。

陆北望气得吼出来:“你收礼物不知道闭眼睛吗!”

江潮欲哭无泪——大哥你这哪儿像送礼,分明像要杀人啊!

她死死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片刻之后,她才听到陆北望的下一道指令:“好了,睁眼。”

她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黑魆魆的大门。

礼物呢?

“您的虹膜输入已完成。主人,欢迎回家!”智能门忽然发出了语音提醒。

江潮浑身一颤,心下有个可怕的猜想。

他该不会是……

陆北望这才松了手,转而抓住了她的小手,静静道:“我的大门,为你敞开了。”

江潮浑身一震,手又哆嗦了一下。

那个曾经拒绝她进入这道门的男人,那个曾经说着他的卧室只有他喜欢的东西的男人,那个曾经说过永远也不会爱他的男人……

他现在这是做什么!

他要收回那些话吗?

他是在告诉她,她那段逝去的失败爱情,如今竟然有结果了?

多么可笑!

江潮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还想抽出自己的手。

无奈陆北望手劲实在太大,比她攥钱还紧。

江潮勉强扯出一丝无奈的笑,轻轻摇头,道:“你这个礼物我不收,对我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快删了我的虹膜吧,等后面你屋里丢了东西,我就说不清了!”

这份礼物被赤裸裸的拒收了。

陆北望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然而等这颗炸雷真的炸在耳畔,他的心还是破碎成片。

但他不死心,还想让死灰复燃,继续说道:“你不进去看看?”

江潮彻底踩灭他们之间的死灰,直接拒绝:“我说过,我不会再进这间卧室。”

当初她想住进这里,被他无情拒绝,她就哭着发过誓:“陆北望你以后别想让我再来这里!你求我我都不会来!”

一语成谶。

陆北望内心狂涌的躁狂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他咬紧牙关,还在苦撑出一分平静的姿态,低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你说,我现在就去买给你!”


不等她回话,陆北望就转了身,拽着她边下楼边道:“这就去商场,你自己挑!”

江潮这才觉出陆北望的不对劲来。

她印象里的陆北望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对待除沈湘黎外的一切事务都仿佛置身事外。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偏执的一面,好像今天不送她个什么礼物,他的人生就无法继续前行了。

江潮拼命挣扎了一下,趁他不备竟然挣脱了。

她连忙后退了几步,满脸防备道:“陆北望,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我搞这些暧昧,但我不可能跟你再有什么牵扯!你去找你的沈湘黎,毕竟正牌已经归位了,你要我这个替身有什么用?”

“你还敢跟我提沈湘黎!”陆北望额头的青筋骤然暴起,攥紧的手掌摩擦出咔咔的关节声。

他内心的暴龙彻底压不住了!

眼前只想逃离自己的女人,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他恨不得把她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里,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江潮被他吼得耳膜都发痛,再看向他迸射怒火的双目,顿时吓坏了。

这比前一晚的恶龙还恐怖!

“好,我不提,我不提沈湘黎!”江潮知道自己这是又触到他的逆鳞了,连忙想给他顺毛,“天这么晚了,你累了吧?赶紧洗洗睡吧!”

她想趁机自己先溜出去,行李毕竟没她的命重要!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子忽然就腾空了。

陆北望竟然又把她扛起来了!

江潮甩着四肢挣扎起来,陆北望的大手狠狠拍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陆北望你这个混蛋!”江潮羞愤不已,气得在他脖子上狠狠抓了一道血印子。

陆北望毫不计较她那猫挠似的反击。

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唇角撩起一抹黯笑,阴恻恻道:“我的确是个混蛋,你以前不是最爱在床上这么叫我?江潮,我最喜欢听你哭着喊我混蛋了,今晚我让你喊个够!”

黑魆魆的大门,终于还是靠陆北望的虹膜解开了锁。

江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柔软中。

卧室里没开灯,但有星星点点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

陆北望欺身压上她,将她的双手都死死压制住,随后才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又一次说:“江潮,闭上眼睛。”

江潮闭了闭眼,浑身都不由自主地轻颤,一滴泪无知无觉的淌了出来。

陆北望心中一恸,鬼使神差,凑上前舔掉了那滴泪。



江潮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掉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这具身体可能让他食髓知味,就像他喜欢把玩的那些乐高模型,玩具一样的东西还没玩够,所以要费尽心思痛

玩腻了,就随手一扔,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才不会考虑玩物的心情。

细密的吻从她的发丝延绵到额头,又到眼睫,最后如天女散花铺满她的脸颊。

江潮混沌的脑中闪过一阵恍惚的错觉,她感受到的那些吻是那么温柔,男人仿佛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

这真的是陆北望吗?还是说,他又把她当成沈湘黎了?

江潮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但身体沦陷,心绝对不会再沉沦。

“陆北望刺激的她发出一声轻哼。

江潮咬住下唇,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宽松的棉质连衣裙很快被陆北望拽了下来,

江潮忍不住瑟瑟发抖,但还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突然开口:“等一下!”


陆北望条件反射的将钻戒盒子往身后一藏,略显慌张道:“没、没什么!”

江潮今晚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见陆北望也没那么不爽了。

她随口道:“我刚才看见周助理了,他说你也在这里,我才找来的。”

原来遇见他不是靠缘分,是靠他人硬牵的线。

陆北望嘴里泛起一丝苦味。

他撇过头去,故作冷淡道:“南琪要买婚戒,我来陪着她挑挑。”

“你真是个好哥哥,对妹妹这么上心!”江潮感叹道。

这话听在陆北望耳中,却有几分怨味。

他不由问道:“你是在讽刺我连自己的婚戒都没上过心?”

江潮诧异抬眼,摇摇头道:“没有,真的!你那时候对我们的婚姻都没上心,更何况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婚戒?好了,今天过节,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要回去吗?我想搭一下你的顺风车!”

这个点已经没公交了,打车回去要上百块,江潮实在舍不得,所以厚着脸皮想蹭他的车。

陆北望却是欣喜不已,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孩子般的雀跃:“你要跟我回家?”

江潮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当然啊!我东西不还在那吗?”

陆北望环顾四周,又闷声问道:“你那个老情人呢?”

“老情人?”江潮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秦澈。

她苦涩一笑,摇头道:“你别胡说!我只是暗恋过秦澈师兄,他不知道的,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她刚才已经和秦澈说清楚了,她离过婚,又坐过牢,跟现在光芒四射的他是云泥之别,她配不上他。

秦澈显然很惊讶,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她黑历史这么多,沉着脸走了。

江潮倒也不怪他,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本来就值得更好的女人。

“你别多想了,我跟他没可能的!”江潮最后又坚定的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就像一剂镇定剂,把陆北望这只炸了毛的狮子,瞬间抚平了。

两人上了车,他在车镜里看到她小心翼翼摆在后座上的玫瑰花,又有些吃味道:“你喜欢玫瑰,家里不就有花田?那束都快蔫儿了,有什么值得宝贝的!”

江潮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礼物,当然不一样。”

刹那间,那座大山又压了回来,陆北望又觉得心口抽痛,呼吸困难了。

“扔了!”陆北望猛地一踩刹车,直接霸道的对她下令。

“什么?”江潮瞬间懵了。

见她不动,陆北望干脆自己下车,拉开车门,把花一扔,还狠狠踹了一脚,确保一整束花全都喂了垃圾桶。

江潮气得大叫:“陆北望你有病吧!还我的礼物!”

“好!我还你礼物!”陆北望直接锁死了车门,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他就是个占有欲爆棚的男人,他拿走了江潮的第一次,还远远不够。

他恨不得江潮每一个第一次都是他的!

她第一次收到的情人节礼物,也必须是他今晚送给她的!

江潮从狂飙的车里下来,胃里一阵反呕。

她急忙冲进了一楼的洗手间,干呕了好几口酸水,脑袋也胀的生疼。

陆北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给她递来一条拧好的毛巾,还有一杯温水。

江潮冷笑道:“你不就是想折磨我?不用你假好心!”

刚才飙车的陆北望和那天的大恶龙一样可怕,江潮不想再跟他这么斗下去了,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搬,今晚就搬!

她就算是露宿街头,都不要守着这条恶龙了!


陈绵绵目瞪口呆,喃喃道:“他、他这么着急做什么?”

陆西珩翻了个白眼:“媳妇跑了,当然急了!你还知道我嫂子什么事儿?一会多跟他说说,别让他老拿我撒气!”

于是等全身湿透的陆北望回到了车上,陈绵绵主动递过去一盒纸抽,打开了话匣子:“你、你就是陆北望吗?我以前听江潮姐提起过你!”

陆北望被酒精麻醉到无神的眼瞬间焕发了光彩,急忙问:“她提过我?她说什么了?”

“她是无意识说的,我后来问她陆北望是谁,她就不肯多说了。”陈绵绵摇摇头,叹口气道,“那时她刚入狱,被几个判无期的重刑犯合伙欺负。她们摔烂她的热水壶,故意让她洗冰凉的冷水澡,连饭菜都是冷水泡过的。我比她先进去的,有时候看不过去,就偷着帮了她几次,才和她熟络起来。”

陆北望瞳孔一震,猛然间想起,她上次若无其事的跟他说,她在狱里经常洗冷水澡。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的嗓子像被荆棘碾过,有种破落的沙哑:“她们为什么欺负她?”

陈绵绵气愤道:“是因为一枚戒指!犯人不能戴首饰入狱,但江潮姐当时把那枚戒指含在嘴里躲过了检查,后来有次洗澡的时候从兜里掉出来了,就被那个大姐头盯上了!江潮姐说那是她的婚戒,不肯给她,就被她带着人天天霸凌!”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来例假,痛的都起不来床了,还被她们拖到厕所隔间里!她们从水龙头接出来一根管子,滋着冷水冲她下面的血。”陈绵绵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她那时候真的很惨,又冷又疼,晕过去之前还在哭着喊‘陆北望救救我’,我怕出人命,偷偷报告了教导员,才救了她!”

陆北望如被浇注的石膏像,彻底僵住了。

淋过的大雨像是冲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循环都冻僵住。

他哑着嗓子机械发问:“那个戒指……后来怎么样了?”

陈绵绵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摇头道:“后来她托教导员把戒指卖了。我问她怎么不给她丈夫寄回去,她说她已经离婚了,戒指本来就不该带进来。”

陆北望身形一晃,瞬间觉得胸口憋闷,甚至无法呼吸。

那个被她轻描淡写的说卖掉的婚戒,曾经给她造成过这么大的伤害吗?

看看他都干过什么混蛋事吧!

她为那个戒指差点赔上命,他却觉得商场里随便再挑一个最贵的就能补救。

还嘲笑着说新的也可以卖掉,不止三千块。

陆北望很想再抽自己一个耳光!

记忆里的痛楚仿佛穿越时空重叠到此刻的江潮身上,她疼的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门铃声响起,她强撑着身体过去开门,迷糊中只看到了陈绵绵,没注意她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她晕乎的厉害,接过陈绵绵递来的布洛芬,直接就往嘴里扔。

结果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被干涩的药物一刺激,直接呕吐起来。

陆北望连忙抱住她,也不管被她吐了一身的酸水,轻轻给她捋着后背。

江潮被他身上裹挟的风雨凉意刺激到,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监狱里阴暗的厕所隔间,经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要……不要打我!我不要戒指了!救命!陆北望救我!”她像是得了癔症,又哭又叫,手上的动作也不断,还在陆北望脸侧狠狠挠了一道血口子。


“陆北望,我们离婚。”

江潮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陆北望说这句话,但现在,她说出口了。

如释重负,仿佛推翻一座重压于身的大山,轻松感从发丝延伸到脚趾,有种不真实感。

她穿着绿色的无菌防护服,脚上监狱统一发的软底拖鞋套着鞋套,就这么静静地站在ICU的病床前,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有微微颤动的手指透出她心头的颤抖。

看着面前的心电图还是毫无起伏,她狠狠心,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陆北望,江潮同意和你离婚了!你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追求沈湘黎了!所以,赶快醒过来!如你所愿,恶毒的江潮因为包庇绑架沈湘黎的罪犯,被判刑了一年半,马上要去坐牢了,她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你醒过来,我们马上离婚,以后我们……”

“再也不见!”这句决绝的话说出口,被她死死咬着的下唇渗出血丝,唇边一时满是血腥味。

果然,这番话说完没多久,心电图就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一直安静躺着的男人胸口也突然发生了剧烈起伏!

他醒了!

看来医生说得没错,病人受到了足以激发他求生意志的刺激,靠求生欲硬把他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他一定很期待摆脱她之后的人生,所以高兴地恨不得立即睁开眼吧!

想到这里,江潮眨掉了眼眶里的一滴泪,努力稳住呼吸,不愿暴露自己的脆弱。

“对不起,因为我的包庇,害得你最爱的沈湘黎被人……”

说到这里,江潮顿了下来,觉得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的确欠了他很多,但他也给予了她足够的伤害。

她已经家破人亡,孑然一身,马上就要入狱,往后的人生彻底毁了。

就算出狱,她也只会回归到底层的蝼蚁人生,和他这样光芒四射的高门大户的继承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两不相欠,再不相见,该是他们这对怨偶的最佳归宿。

“其实我早就想签离婚协议了。在你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抱着我还一遍遍喊‘湘黎’的时候,我觉得很恶心。我就是那时候想放弃的。”

“后来沈湘黎被绑架,你每天都为她奔走,我看你那么痛苦,就决定放过你了。”

“可每次我让律师联系你,你都说你没时间看离婚协议,还说我是欲擒故纵,你不吃这套!”

“沈湘黎被困在着火的仓库里,你毫不犹豫冲进去救她。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也在仓库里?我喊了你,可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江潮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大颗落下,无声隐入足以盖住她整张小脸的口罩里。

那样的生死关头,她其实没有立场指责他什么。

他再强大,身躯也是凡人,铺天盖地的大火里,他只能选一个人带走。

他不爱她,他选择的是自己的挚爱,这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她倾尽心力爱了五年的男人,在放弃她的生命之前,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她。

被浓烟呛晕过去的前一刻,江潮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开陆北望!

她再也不要再当他和沈湘黎之间的女配角了!

定了定神,江潮止住抽泣,抬手握住了病床上那只缠满了纱布的手。

她那时模糊地看到,他用这只手为沈湘黎挡了火场里掉下来的一块木板,肯定烧伤得很重。

“手一定很疼吧。”江潮轻轻抚娑着纱布,苦笑道,“以前你为我挡了一刀子,喊痛喊了一个多月,把我当保姆一样使唤着照顾你。这次我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谨遵医嘱,不要以为自己受过特种训练就是超人,觉得什么都是小伤。”

“你曾经跟我说,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受伤,伤口是最好的勋章。”她的手转移到他的左肩上,那里有一条三寸长的刀疤,是他为救她留下的陈伤。

她曾自以为那是“勋章”,直到现实狠狠打醒她。

江潮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那道疤,终于长舒一口气,按下了警铃。

门口有大夫的身影闪过,为陆少随时待命的医疗团队马上就要进来,她也终于完成了任务。

“陆北望,我走啦!”

她这句话说完,仪器又发出“滴滴”声,动静比上一次还大,躺着的男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她笑了,笑得明媚,眉眼弯弯,像是要迎接新生,尽管他看不到。

他应该再也看不到了。


“兰亭别墅区6栋”。

江潮看着手机短信,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奇怪声响,硬着头皮扣响了房门。

“来了?”

白色橡木门忽然被人从里拉开,一道满是欲味的男声随之传出,“你个小骚玩意儿,让章少我等这么久!”

江潮听得一头雾水,胳膊忽然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拽住,往前一拉。

她猛然撞进一个男人裸着的胸膛。

男的个子挺高,一头扎眼的黄毛,眉眼间透着一股放纵人生的虚滥。

“你误会了!”江潮推开男人,“我是气氛组的,想跟商量一下今天怎么装扮。”

“哟,还玩上角色扮演了?”

男人不由分说拽拉着她的领子,江潮脑海中霎时闪现过去一些不堪的回忆。

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可地摊上买来的T恤质量实在太差,两人撕扯了没两下,江潮就听到“刺啦”一声。

胸前一凉,大片春光乍现。

男人眼里欲色更深,埋下头正要强行蹂躏她,大门骤然爆裂,响起“磅”的一声。

随之出现的,还有一个江潮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男人。

她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满腔力气似乎瞬间被抽干了,连欺在她身上的流.氓都忘了推开。

用尽所有力气,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出声:“陆北望。”

“我、我是来这里工作的。”她神色仓皇地张了张口,条件反射地想解释。

但这解释更像欲盖弥彰。

果然,男人和以前一样,居高临下,声音刻着彻骨的凉薄:“工作?你出狱之后就找这种工作?”

时间恍若静止。

江潮清晰地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连他墨色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狼狈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许是时光太过偏爱他了,他比以前白了一些,也瘦了一些,鼻梁上多了一副无框的眼镜,衬得他神色更加肃杀。

眉眼却还似从前。眉骨耸立,眼神凌厉,面容线条冷峻硬朗,紧紧抿住的唇线透露出他暴怒的情绪。

江潮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熟悉的嘲讽,那是他从前惯常给予她的。

他那声嘲意满满的“出狱之后”,像是一把刀,活生生劈开了她!

一瞬间,她觉得眼前有黑晕,脚下也差点站不稳。

倏然间,他的身后又冲上来一个女人,江潮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莫名其妙挨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她被打的脸一偏,本就憔悴得没什么血色的面颊上迅速浮出五根清晰的指痕,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江潮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就感觉头皮一痛,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泼辣的嘶吼:“狐狸精!打死你!敢勾引我未婚夫!”

江潮刚反应过来要还手,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寒光。

她还没看清那疯女人拿的什么,右侧头皮就传来一阵钻心的扯痛,接着就是“咔嚓”一声脆响。

江潮呆呆的,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大把头发被疯女人扔到了地上。

“南琪!够了!别闹了!”陆北望这时才一把拽开了这女人,他深深看了江潮一眼,怒气值似乎已经拉满,“回去和章家取消婚约!”

女人和他拉扯着哭喊:“我不要!我就要嫁章家!这个贱人敢三我,看我不把她头发剃光!”

被打懵的江潮这时候终于回过神,她猜到这个金发吊带配热裤的疯女人是谁了。

应该是陆北望的小堂妹陆南琪。

江潮没见过她,只听说是个被宠坏了一身大小姐脾气的豪门千金。

她微微抬起头,卧室里一面墙的穿衣镜,清晰倒映出她现在的狼狈模样。

右侧几乎一半的头发被剪到了发根,右脸高高肿起,脸上也被陆南琪手上的穿戴甲刮出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像一个被扒光游街的荡妇,模样又惨又可笑。

霎时间,怒火蹭蹭往上蹿,心头被羞辱的愤怒盖过了再次见到陆北望的恐惧。

凭什么?

她江潮到底上辈子欠了陆家多少?她就活该一直被陆家人欺负吗!

江潮忍痛强站起来,拉开随身带的腰包,快速抽出一卷透明胶带,三下五除二撕下一长条。

然后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拽着旁边还在愣怔的黄毛男胳膊绕圈一缠,和门把手就缠到了一起。

黄毛男顿时炸了,正要开骂,江潮干脆又撕下一片胶带,直接粘了他的嘴。然后才粘他的指纹,十根手指一个不落。

她又用胶带绕着自己刚刚被碰和被打的地方粘了一遍,粘好后把胶带装进密封袋,这才喊住了陆家两兄妹。

“别走!我马上报警!我已经完成取证了!侵犯我的人的指纹,他留在我身上的汗液痕迹都留存了,等警察来了陆南琪你也要采集指纹!我要告他猥亵,告陆南琪殴打!”

江潮气势汹汹,掏出手机就要打110。

一只大手却握住江潮的手,夺走了她的手机。

抬头,正对上陆北望的一张冷面。


江潮狠狠瞪着这个始作俑者,怒道:“干什么!我找警察还我清白都不行吗!还我手机!”

他却把手机故意举高,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在她一米六五的小身板面前有绝对的欺压优势。

江潮气得眼眶都湿了,红着眼忍着泪,颤声怒斥他:“陆北望你欺人太甚!我这副鬼样子要怎么见人,怎么工作,怎么赚钱!我现在就只想赚钱,只想完成我爸妈的遗愿!我都已经跟你离婚了,不会再缠你了,你为什么……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高大身影就蓦地将她牢牢按进怀中吻住。

男人的吻又急又狠,似乎听到了什么戳中他命门的事情,要急切地堵住她的话。

“刚才那些取证招数都是我教过你的,你学得很好。”这一吻结束的时候,他们双方都喘着粗气攫取彼此呼出的气息,“那些过去,你都没忘吧。”

江潮听到他附在她耳边的这句话,一时间恍若隔世。

是啊,他给她的所有,酸甜苦辣,世间百味,她从来没忘。

江潮猛地用力推开他,随即抬手狠狠擦了一下嘴巴,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她看到陆北望眼神中的震惊,冷声道:“你刚才的行为,跟那个死黄毛没什么区别!”

陆北望眸中燃起风暴,不可置信道:“你拿我跟那种渣男比?”

“不都一样是侵犯?”江潮学着他的嘲讽语气反击。

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傻傻等着他疼爱的女人,会为他一个吻就被迷的五迷三道?

她早就不是在陆家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了,她今天被打成这样,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她抬眼看到陆南琪正跟绑在黄毛男手上的胶带做斗争,但她的美甲太碍事,抠弄了半天,胶带反倒是越缠越紧了。

江潮快步走过去,趁陆南琪没发觉,又刺啦撕下一长串胶带,直接缠上了陆南琪的金色波浪长卷。

陆南琪登时尖叫出声,下意识去拨弄头发,结果胶带将她的头发薅下来一大缕,疼的她又哭又骂起来。

江潮屏蔽了她的咒骂,抬手一拽,陆南琪头皮似乎都被扯下来,她赶紧不骂了,只哭喊着:“大哥救我!”

江潮昂起头,语调中满是解气的畅快淋漓,回应陆北望道:“过去那些,我的确一点都没忘!你不是说胶带是对付女人长发的最佳凶器?现在我还给你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陆北望看到这个头一次跟他叫板的小女人,刚才涌起的怒气反倒消下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她没有靠他帮忙,纯靠她自己完成的反击很漂亮。

像是一块埋在沙砾的钻石突然闪出了耀眼星光,亮得有些让他挪不开眼。

“嗡嗡——”

手机猛地震动起来,打破了陆北望和江潮之间诡异沉默的气氛。

陆北望皱着眉头,看到她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怒气值不免又升上来。

“你竟然还跟这个男人有联系!”

他的质问理直气壮,仿佛丈夫抓包出轨的妻子。

但他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交际什么男人,与他何干?

“与你无关!”江潮和他对视,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还我手机,我要接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还没人接,对方就挂了。

随之而来是一条短信:“地址有误,订单取消,速回。”

是那个男人一贯短平快的风格。

原来竟是一场乌龙!

江潮松开了陆南琪,指着屏幕上的短信,笑得凄凉:“现在相信了吗?我真的是来工作的!”

脸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她用手背轻轻的蹭了一下,苍白的面庞上立刻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捂着胸口凄笑得她,像一朵即将凋零的昙花。

陆北望心头像被一把细密的针猛地刺穿,她的痛苦仿佛随着那抹笑,传到了他身上。

他不由地放下手,手机却还死死攥着,心里别扭的不想把她和别的男人的联系工具交回去。

目光在她高高肿起来的脸庞上来回逡巡了一遍,心头涌起的那股痛楚更厉害了。

“疼吗?”他本能地抬起手,想抚摸她的伤口。

以前她差点被歹徒欺侮,他救了她之后,她就用哀娇的声音对他说,陆北望,他们打得我好疼啊,你快摸摸。

他就是那时候教她女孩子怎么自保的。

就算受了欺负,也要懂得保留证据。

但他没说的是,他那时候希望她永远都用不到这些招数。

他希望她一生都平安无虞。

可江潮这次没让他得逞。

她快速地躲开他的桎梏,用近乎冷漠的语气对他说:“疼又怎么样?陆少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囚犯惩罚您金贵的妹妹?囚犯本人承受不起您虚假的好心!”

她已经对陆北望失望至极,手机也不打算要了,木然地往外走,没多久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江潮!”

她听出来是陆北望的声音,但却不想回头。

她对他已经不抱任何期望。

“你的手机。”陆北望见她不理会,也没生气,默默将那部屏都花了的旧手机塞进了她的腰包。

肩上传来一股暖意,江潮一抬头,才发现陆北望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件连帽披肩,披到了她的肩上。

她的衣服被撕破了,的确需要遮掩。何况她现在凌乱的头发也需要帽子。

这次江潮没拒绝他,只是低着头冷淡道:“我会洗干净还回来的。”

陆家人的衣服都是各大品牌专门定制的款式,很多在外面买都买不到,她可不敢占为己用,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她到现在都记得,以前刚住进陆家的时候,有一次她给自己开胶的帆布鞋补胶,不小心把胶水弄到了地毯上,当场就被那个势利眼的胖管家冷嘲热讽了十几分钟。

说什么不要把穷酸气带进陆家,说她弄脏的地毯是设计师手工定制,把她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她跟陆北望关系不和,连婚礼都没操办,陆北望更是一直跟她分房睡,这是陆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就连管家都明目张胆欺负她。

而当时回家恰巧看到这一幕的陆北望,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默许了这一场针对她的语言暴力。

也许在她选择跟陆家老爷子站在一起,逼他斩断对沈湘黎的感情的那一刻,他就恨她入骨了

他早就不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恩人了,事到如今,不把她往火坑里推就不错了。

“我还住这边。”陆北望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突然有些急切地补充道,“你想要补偿,可以来找我!”

补偿?他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唯利是图的女人吗?

江潮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果断走了出去,并不知道有道目光,追随她的身影看了很久……

人影彻底消失,陆北望便转身上楼,给两只被捆住的“粽子”松绑。

然后冷漠如帝王下旨:“陆南琪,去13栋关禁闭。”

兰亭13栋是出过杀人分尸案的凶宅,从小怕鬼的陆南琪这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深夜回到家,江潮一眼便认出了歪歪扭扭倒在门口的粉红色皮箱。

毫不意外,她没能如时交租,房东把她的东西打包扔出来了。

老式的居民楼隔音不太好,她拉着箱子刚走了两步,对门便开了门。

一看是她,穿着睡衣大腹便便的包租公便笑眯眯走了过来,探手摸上了她的细腕。

“小江啊,我楼下还有个空着的房间,要不咱俩晚上去那儿……”中年油腻男混杂着焦烟的臭气喷洒在耳边,江潮不禁一阵反胃。

她已经够倒霉了,白天无端挨了一顿打,晚上还要被这个老色鬼骚扰!

她闭了闭眼,干脆鱼死网破,对着门口大喊:“房东太太!管好你家发情的公狗!”

说完对准男人下面的二两肉,狠狠一脚踢了上去。

这招也是陆北望教过她的。

她出狱之后一个弱女子艰难求生,早就数不清遇到过多少次这种烂男人了,因此下脚快准狠。

伴随着男人痛极的尖叫和房东太太的叫骂声,江潮拖着自己的箱子飞速下了楼。

灰寂的夜色如水,江潮拖着行李箱的“碌碌”声响在静谧的公园里,异常刺耳。

她太累了,在公厕里勉强洗了把脸,清理了一下伤口,就在长椅上简单铺好了小窝。

这些年不止一次无家可归,她早已习惯。

最初还会委屈的落泪,现在只会在生活的蹂躏之下平静地苟延残喘。

她把披肩小心翼翼折好塞进了箱子里,然后熟练的给自己脖子和胳膊上贴了几个恐怖的骷髅纹身贴,又将自制的防狼喷雾压在枕头底下,手指还套了尖锐的护甲。

这些全副武装的护身妙招都是陆北望在“蜜月”期间教给她的。

说来可笑,别人度蜜月都是什么大溪地巴厘岛浪漫旅行,陆北望大概是为了报复这场不情愿的婚姻,竟然把他们的蜜月地选在戈壁滩一处特种兵训练基地!

江潮去了半天就累傻了,哭着求他回去,然而陆北望冷冷丢下一句“跟我一样强大的女人才配站在我身边”,就让她再也不敢打退堂鼓。

她那时候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冷硬又强大的男人,为了他又是跑障碍越野又是学散打射击,每天都累得瘫倒,好几次都是陆北望踩着月光把她背回帐篷。

不过也幸亏那会学了不少护身绝技,在监狱也好,出狱之后孤身闯荡也好,她还没怎么吃过大亏。

伴随着渐渐模糊的回忆,江潮这一觉睡得很是不安。

天光熹微,听到身边有人窃窃私语,她便立刻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几个看似来晨练的大妈,以极其可怕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咔嚓”一声,拍照的声音。

江潮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头发。

她伸手去抢那个拍照大妈的手机,还没抢过来,便看到一则短视频上配着的文字:“月季公园有小三被扇耳光剃了头!”

“小三”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江潮。

“我不是小三!你不要污蔑我!”江潮气得眼前发黑,一把夺过了手机。

在她第一次以陆太太身份陪陆北望出席一场晚会的时候,就有个女人当面泼她酒骂她小三。

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坦坦荡荡追求爱情,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沈湘黎和陆北望从来没有正式在一起过,她在追求陆北望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有个白月光,凭什么她要被骂小三!

她当时就气急和那个女人争执撕扯起来,边上顿时围了一圈看她出丑的名媛贵妇。

她虽然衣着华丽,却像一只刚飞上枝头的草鸡,被高高在上的凤凰们看耍猴似的围观,出言戏弄,甚至恶语相向。

而当她情绪崩溃地寻求陆北望的帮助时,他却只是站在宴会大厅的高处,冷淡地扫了她这里一眼,便错开了头。

仿佛有什么不入流的东西进了贵公子的眼中,要果断避开。

前尘旧事,混杂着如今的不堪,像是一记重拳,锤在她的心口上。

她像是陷入了癔境,嘴里在不停的重复着“我不是小三不是小三”,手指胡乱地在屏幕上寻找删除键想删掉,可找了半天才发现,那是已经被人发到网上的视频。

“谁发的!你们不能这么冤枉我!”江潮绝望得几乎崩溃了,尖叫声破了音,像一只泣血的断翅鸟。

最后是公园里的保安过来,让发视频的大妈删除了视频,顺便警告江潮不要再来公园寄宿搅乱秩序。

江潮欲哭无泪。

然而她已经习惯了陌生人的冷漠,只能木然拖着箱子离开。

为了不再被人指指点点,她在公园门口的两元剪发摊上剪了个毫无造型的短发。

丑不丑的,江潮不在乎,她比较着急找下一个容身之地。

江潮查了查账户余额,不到八百。

只够住几天日租房。

烈日骄阳,江潮看着街边店面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的惨样,重重叹下一口气。

她这个样子没法上班,只好请假,随后就近找了家青年旅社,主要是想先落个脚。

她虽然迫不及待斩断和陆北望的联系,但囊中实在羞涩,她舍不得花钱洗那个披肩。

尊严什么的,在一心只想搞钱的江潮眼里,实在排不上号。

她以前在陆家特地向佣人学习过不同面料衣服处理方法,于是简单清理了一下披肩,便忙不迭地赶去了兰亭别墅区。

这次来的是19栋,正是以前陆家为他们二人准备的婚房。

但她按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

天色暗下来,别墅一盏灯都没亮,连个来开门的佣人都没有,看起来都不像有人住。

难道陆北望又骗她?

这里的大门她其实有录入指纹,可都过去两年了,陆北望肯定早就删了她的指纹,连她特地设的结婚纪念日的密码都改了吧!

江潮懒得去尝试,试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刚走没几步,前方忽然射来一道白色的汽车大灯,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Levante骤然停下,后车门拉开,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还有点摇晃,看起来像是喝了酒。

男人扶着一侧的车镜,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开口:“你回来了?”


江潮认出是陆北望,却不太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这句话是陆北望说出来的。

怎么说呢?那句话语气听起来挺高兴的,像是等了她很久,她终于来了似的。

可陆北望怎么可能等江潮呢?

从来都是江潮在家等陆北望回来,他回不回来还要看他大少爷的心情。

“咳,我是来还你披肩……”江潮伸手递过去手袋,胳膊却被人一把拉住。

她都没看清男人是怎么一步跨到她面前的,就落入了男人的怀抱。

“陆北望你……”她想说他是不是喝醉了又把她认错成沈湘黎了,嘴唇却被男人用食指轻轻压住。

“嘘——”男人暗深的眸中像是簇着一抹笑,“这次终于梦到你回来了。”

男人的食指随之而动,在她的眉眼、脸颊、下颌、锁骨一一划过,像是在精心描摹她的人像画。

他一边摩挲,一边轻轻吐着气,似乎在自言自语:

“瘦了。”

“丑了。”

“离开我,茶饭不思,所以瘦了。”

“你要是想回来,也不是不行。”

“你要跟以前一样,每天早上吻醒我,对我说老公我爱你,我可以考虑让你回来。”

“江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打住!”江潮现在确定陆北望肯定喝醉了,否则绝对不会对她说出这么可怕的胡言乱语!

她认识的陆北望从来都是对她冷言冷语,怎么会用这么……这么亲昵的口吻跟她说话?

他怎么醉个酒就像人格分裂了?

真是可怕又可笑!

江潮懒得跟他纠缠,直接狠掐了一下他的左手指骨。果不其然,听到他痛哼了一声。

他那里骨折过,里面还植入了钢钉,她清楚的知道哪个位置能让他最痛。

痛,才能让这个醉鬼清醒。

看他眼神的确清明了一些,她便一鼓作气道:“陆北望,还你披肩!”

说完干脆利落把披肩袋子挂上他的手腕,转身便要走。

只是手腕上传来一阵大力攥握,让她动弹不得。

江潮无奈抬头,看着直勾勾盯着她一言不发却又不让她走的醉酒男,叹气道:“这次跟你有交集我很抱歉,不过这真的只是意外!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你剪了短发?”陆北望忽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江潮摸了摸自己有点扎手的短发,冷笑道:“不然呢?”

因为他的白月光有一头黑长直的齐腰秀发,所以她也得一直长发飘飘,继续做那个替身?

江潮冷冷地看着陆北望。

沉默良久,男人终于松了手。

江潮正要推开似醉非醉的陆北望,却觉得裤脚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一低头,一团黑球映入眼帘,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惊喜:“煤球?你怎么在这儿啊!”

脚边缠着她摇尾巴的,竟然是她三年前收养的那条小土狗!

她回头看了一眼,煤球似乎是从陆家别墅的栅栏里钻出来的。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心问道:“你还养着煤球吗?”

“我上个月才回国,你说呢?”陆北望偏过头去,声音又冷又硬,似乎有点生气。

江潮微微叹气,看来煤球跟她这个主人一样,都被陆家扫地出门了!

可能狗比较恋家,所以一直在这附近流浪吧!

“我现在还没找到固定的住所,如果你不嫌煤球打扰,可不可以让它还在以前的窝里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了,就来接走它。它毕竟是我的家人!”

“家人?”陆北望突然很轻的笑了一下,笑中似是带着点冷嘲,“它把这里当家了,你呢?”

江潮有些愣怔,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他似乎也不想多做解释,背过身去摆了摆手:“随便你。”

江潮这才放下心来,又把小狗放下,便见狗狗熟练地蹿回了别墅。

他俩这关系,道别也不适合说什么“再见”之类的话,正好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江潮便自顾自边走边接起了电话:“周日晚上的单?可以!八点,晚风酒吧是吗?OK!我会准时到的!再见!”

是同事招呼她这周日晚上去酒吧当气氛组。

还剩三天,到时候脸上的伤估计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可以先在家做一下设计方案。

江潮想着想着,与那座曾困她如囚笼的豪宅渐行渐远。

黑色SUV的司机从车上下来,长身玉立,和陆北望的面孔有五分相似,只是气质没他那么矜贵,多了点随意自在。

他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支,又递给陆北望一支。

男人顶了顶浑身僵硬的陆北望的肩膀,笑得揶揄,“哥,嫂子又跑了?怎么不追啊?”

陆北望接过烟沉沉吸了一口,眉眼微垂,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在烟星的点点微光中幽幽吐一团白雾:“养不熟的小白眼狼,留她做什么……”

一进家,陆北望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拖鞋随着黑乎乎的一团身影移动到他脚下。

他开了灯,看到小黑狗坐在拖鞋边欢快地摇着尾巴,黑亮的圆眼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求抚摸。

陆北望胡乱撸了一把狗头,换上拖鞋,难得笑了下:“看见她了,你也很高兴?”

“汪汪!”小狗吐着舌头欢叫了两声。

狗跟人不一样,倒时差没那么快,所以陆北望把煤球从美国带回来的时候就在客厅给它搭了一个大狗屋,让它晚上能充分释放精力。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打雷声,他上楼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她现在回家了吗?

她刚才说没有固定的住所,那是住酒店吗?

应该是吧,毕竟当初她签下的离婚协议书上,分给她的家产可不少。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着窗户,搅得陆北望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调整的时差,今晚似乎失灵了。

他干脆下楼,陪狗玩了起来。

陆北望清楚记得江潮捡到小狗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也是她第一次和他大吵一架。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