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妃坐在院中的贵妃椅上,悠悠道:“皇后来得正好,陈贵人盗窃凤印,罪该万死,本宫念在往日情分只是将她杖责一百,是死是活还请皇后定夺。”
冯婞吩咐福禄:“给我拿个座儿。”
福禄懒得动弹,就指使一名小太监去搬了一张座椅来。
冯婞刚坐下,指着来看热闹的诸位妃嫔,“给她们也拿个座儿,站着累,家人们都坐着看。”
转眼间,嘉贵妃处置陈贵人的这院子里,就坐满了吃瓜观众。
冯婞道:“你打她一百杖,人都打死了,我还怎么定夺她的死活?”
嘉贵妃道:“她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陈贵人凄惨哀声道:“皇后娘娘……臣妾冤枉……”
冯婞道:“你放心,大家都知道你很冤枉。”
嘉贵妃:“……”
嘉贵妃道:“皇后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不该打她吗?”
冯婞道:“你大可以先听听她怎么说。”
陈贵人喘口气,断断续续道:“臣妾未曾……盗取凤印,是……是福禄公公,昨日到我宫里来……说是送贵妃娘娘赏的点心……他进过臣妾的寝宫……”
福禄脸色一变,喝道:“一派胡言!陈贵人死到临头了还胡乱攀咬!”他命令小太监,“继续打!”
小太监连忙挥杖,但被折柳和摘桃眼疾手快,把棍杖给拦住了。
冯婞道:“福禄公公你莫慌,她又没说是你偷偷把凤印藏在她寝宫的。”
福禄梗着脖子矢口否认道:“皇后娘娘明鉴,奴才可没做过那等事。”
冯婞吩咐汪明德:“去搞张长凳,把这福禄公公按下去,先打一百杖再说。”
汪明德立马叫两个太监去了。
很快,福禄就被按在了长凳上,他扭身挣扎,向嘉贵妃求救:“贵妃娘娘!”
他没想到皇后不讲证据就直接开打。
嘉贵妃眯着眼道:“皇后是要在我的宫里对我的宫人动刑?”
冯婞道:“盗凤印可是大事,嘉贵妃不是说了,生死由我定夺。”
“奴才是冤枉的!”
冯婞道:“要是觉得冤枉,你就学学陈贵人,说出个仔细因由来。光喊冤枉,那我怎么替你申冤?”
福禄一时语塞,他总不能供出贵妃娘娘吧!
于是棍杖落下,闷声实沉,打得福禄屁股开了花。
嘉贵妃再无方才的悠然之态,养得葱葱嫩嫩的手指紧紧掐着贵妃椅的椅把。
让福禄去陈贵人寝宫里藏凤印,今个再把陈贵人捉拿现行,她原以为就算后宫妃嫔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也不敢拆穿。她的目的就是要警告后宫,背叛她的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这样拙劣的把戏,她甚至都懒得装得好看些。也正因为她的这份目中无人,使得福禄身陷囹圄。
她万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比她还要目中无人,问都不问就先打了再说。
福禄嗷嗷哭叫着,在打了十几二十杖以后,嘉贵妃娇喝道:“够了!”
可冯婞没叫停,中宫的太监可不敢停。
冯婞道:“这事也好办,去查查嘉贵妃上次使用凤印是什么时候,再查从那天到今天这段时间,都有何人去过陈贵人的住所。”
汪明德从旁道:“贵妃娘娘上次使用凤印,应当是在这个月的后宫用度分配上盖过章印,奴才没记错的话,恰恰是两日前。”
正因为两日前他见过了,方才提醒皇后该收回凤印了。
冯婞道:“那就更好办了,时间短,很好查。”
陈贵人一听,立马就垂死伤中惊坐起,指着挨棒子的福禄道:“这几日臣妾一直没往贵妃娘娘这里走动,就只有他,只有他昨日去了臣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