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第一文学 > 其他类型 > 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

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

十九年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敢偷看我洗澡!”她悲愤的怒吼引来后妈沈淳美和亲生父亲简绥山。“棠棠,与阳?你们这是怎么了?”知子莫若母,沈淳美最是了解自己带过来的这个儿子,只一眼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与阳,我不是交代让你来问问你棠棠妹妹明早想吃什么?你问了吗?”沈与阳跟母亲对视一眼,马上说:“我刚刚敲门,棠棠没回答,我想着她该是在忙,准备待会儿再来问一次......你扯谎!”简棠怒声,“你刚才分明是在偷看我洗澡!”不等简绥山开口,沈淳美便惊呼一声:“棠棠,虽然你跟与阳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跟霏玉一样大的年纪,他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沈与阳在沈淳美的帮腔下,当即义正言辞的开口:“棠棠妹妹,我知道你一直排斥我们父母的再婚...

主角:简棠沈邃年   更新:2025-04-25 21:5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十九年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敢偷看我洗澡!”她悲愤的怒吼引来后妈沈淳美和亲生父亲简绥山。“棠棠,与阳?你们这是怎么了?”知子莫若母,沈淳美最是了解自己带过来的这个儿子,只一眼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与阳,我不是交代让你来问问你棠棠妹妹明早想吃什么?你问了吗?”沈与阳跟母亲对视一眼,马上说:“我刚刚敲门,棠棠没回答,我想着她该是在忙,准备待会儿再来问一次......你扯谎!”简棠怒声,“你刚才分明是在偷看我洗澡!”不等简绥山开口,沈淳美便惊呼一声:“棠棠,虽然你跟与阳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跟霏玉一样大的年纪,他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沈与阳在沈淳美的帮腔下,当即义正言辞的开口:“棠棠妹妹,我知道你一直排斥我们父母的再婚...

《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你敢偷看我洗澡!”

她悲愤的怒吼引来后妈沈淳美和亲生父亲简绥山。

“棠棠,与阳?

你们这是怎么了?”

知子莫若母,沈淳美最是了解自己带过来的这个儿子,只一眼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与阳,我不是交代让你来问问你棠棠妹妹明早想吃什么?

你问了吗?”

沈与阳跟母亲对视一眼,马上说:“我刚刚敲门,棠棠没回答,我想着她该是在忙,准备待会儿再来问一次......你扯谎!”

简棠怒声,“你刚才分明是在偷看我洗澡!”

不等简绥山开口,沈淳美便惊呼一声:“棠棠,虽然你跟与阳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跟霏玉一样大的年纪,他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与阳在沈淳美的帮腔下,当即义正言辞的开口:“棠棠妹妹,我知道你一直排斥我们父母的再婚关系,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不能......这样毁我清白。”

“绥山,与阳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他对你这个父亲满心敬重,对棠棠这个妹妹也是一片爱护之意,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是我不该偷懒让与阳来问棠棠明早吃什么,我以后一定亲自来问,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简绥山安抚的拍了拍沈淳美的肩膀,威严看向简棠:“你都听到了?

事情没搞清楚就在这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简棠握紧手掌,“来问我吃什么,需要一声不吭的推开我浴室的门吗?

他是把我当成傻子,还是觉得父亲您一点分辨的能力都没有?”

简绥山眉头紧锁,看向沈与阳。

沈与阳脊背一僵,当即道:“爸,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混账事,一定是......棠棠她看错了,她泡澡太久,脑部缺氧,这才......”简棠怒极,一巴掌甩在沈与阳脸上:“你在外做的混账事还少吗?!”

“去年你伙同狐朋狗友五人给两名女学生下药,致使她们落下终生残疾。”

“四个月前,你为了一个坐台小姐跟人大打出手,致使两人重伤。”

“两个月前你酒后猥亵一名孕妇,害得人家早产!”

“这桩桩件件,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看着儿子被打,沈淳美惊呼一声,哭天抹泪,“棠棠你在胡说什么啊,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也跟着外人来诬陷自己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可你不能给与阳安上这样的罪名啊......”简棠咬紧贝齿:“上梁不正下梁歪,沈淳美你......”简绥山脸色铁青:“简棠!

直呼长辈名讳,你的规矩呢!”

简棠情绪上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攥紧手掌控制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规矩?

这个家里还有规矩吗?

我在自己家里都能被一个外人!

一个异姓人!

这样欺负,这又算是什么规矩?!”

沈与阳看着因为生气委屈胸口不断起伏的简棠。

这个便宜妹妹比他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诱人。

“棠棠,哥哥对你真没有那个心思,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

简棠对上他恶心的目光,恨不能剜掉他的眼睛,她抬起手,沈淳美下意识认为她又要对沈与阳动手,护犊子的挡在简棠面前。

毕竟,简棠因为“误会”打沈与阳还能说得过去,但若是敢对她这个继母动手,就是大逆不道。

简棠讥讽的看着沈淳美,抬起的手不是为了打人,而是指向了门口的针孔摄像头。

“查一查监控就什么都清楚了。”

从她决定带着家产离开的那一天起,她就防备着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母亲不在了,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她安全的港湾。

简棠看着沈淳美和沈与阳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她心中涌现出一种难言的畅快:“林姨,去拿我的手机。”

佣人林姨闻言,快步走入简棠的卧室拿出手机:“大小姐。”

沈与阳死死盯看着这一幕。

沈淳美瞥了眼眉头紧皱等待查看监控的简绥山,额头渗出冷汗。

简绥山走近一步,正要细看,沈淳美忽然晕倒在他怀里。

简绥山脸色大变,“淳美!

淳美你别吓我。”

沈与阳急声:“爸,妈一定是被棠棠的话气到了,您,您快送她去医院吧。”

“爸爸,监控你还......”简棠一眼看出沈淳美的伎俩,举着手机,要戳穿沈淳美的伪装。

可简绥山脸色难看的将简棠的手机摔在地上,“你妈都这样了,你还这般咄咄逼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

简棠眼眸低垂看着自己被摔坏的手机,涩然一笑:“我妈早就埋下面了......我甚至一点也不想做你简绥山的女儿......”简绥山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你妈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

听他面部狰狞的提到自己的母亲,看他温柔抱着沈淳美的动作,简棠倔强的扬起下巴,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你们没有人有资格评价我妈妈。”

“逆女!”

简绥山抬手要扇简棠,被一道凛冽如寒风的声音制止:“好大的热闹。”

长身鹤立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八风不动的站在走廊那头,他只身一人带着特助,却威压如带领千军的天潢贵胄。

“邃,邃年。”

简绥山匆忙收回手,理理衣服,口吻叫的亲切,腰却弯了下去,“让你看笑话了,小孩子不懂事。”

沈与阳扶着头晕的沈淳美,恭敬中透着畏惧:“舅舅。”

三人不像是见到亲戚,更像是臣子跪拜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君王。

简棠攥紧了手掌,她不喜欢沈淳美母子三人,更讨厌这个沈邃年,是他一手促成了沈淳美跟简绥山的再婚。

沈邃年晦暗莫测的视线落在简棠身上,她垂着漂亮澄净的眸子一声不吭,瘦削的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刮走。

“小海棠,你来说。”


“点天灯”便意味着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钱将其买下‌。

顷刻间,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邃年身上。

简棠指甲掐入掌心,来人这样大的排场,他应该给出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割爱?

没拿到拍品的陈泊舟握紧手掌,准备前去跟一号买家商谈收购这条古董项链时,被沈霏玉缠住。

沈霏玉趴在他肩上呵气如兰:“泊舟哥。”

陈泊舟喉结滚动,放在她腿上的手指掐出醒目痕迹。

十分钟后。

后台的简棠跑到一号买家一行三人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和鉴定证书,“您好,我想......我......”她很清楚对方很难同意她带着冒失和无礼的要求,但为了她母亲的遗物,她......沈邃年望着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动的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着手中的丝绒盒子,瞥了眼身旁拍卖行的老板。

老板是个人精,当即会意上前:“这位小姐,你手上的粉钻和玉镯很漂亮,如果愿意割爱的话,一号买家愿意拿名下藏品与你换取。”

简棠闻言,心下一喜,只略作迟疑就摘下那象征她跟陈泊舟感情的粉钻和玉镯,“我想换您刚拍下的这条古董项链。”

沈邃年把她爽快的举动看在眼底,眸色深了深。

他修长手指抬起将丝绒盒递向她,“转让一旦达成,概不退还。”

简棠仔细检查确认古董项链没有问题后,点头:“好。”

既然是互赠的定情信物,感情都散了,东西也便不再重要。

简棠道谢后,转身要走,拍卖行老板却叫住她:“小姐,咱们还需要签出一份转让协议,这口头毕竟做不得数,您说是吧。”

简棠觉得有理,“好。”

拍卖行老板笑着:“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室,耽误你一刻钟。”

简棠离开,沈邃年瞥了眼笑容恭维谄媚的拍卖行老板,“多事。”

只说多事,却没动怒,拍卖行老板故作愚笨的憨笑。

简棠在休息室等待合同,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手边造型奇怪的遥控器研究。

不小心按到开关,一偌大的屏幕缓缓升起,她以为是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结果——上来没有任何剧情,就是男女在一起的影片。

被画面冲击到的简棠瞪大眼睛。

“咔。”

休息室的门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推开。

沈邃年听到动静,眼眸漆黑如墨望向简棠。

简棠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却一再操作失误,非但没有关掉影片,反而调大了声音,她尴尬的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它放这个......你......你会不会关?”

戴着面具眼尾委屈的都红了,沈邃年缓步靠近,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稍稍研究了一下,关闭。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简棠长松了一口气。

沈邃年:“右侧的休息室,专为男女准备。”

简棠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这些。”

她面颊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像是盛夏时节最诱人的蜜桃,沈邃年喉结细微滚动。

简棠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一下子就撞入他如同暗河般的眼眸。

简棠心尖一颤,这双眼睛......是沈邃年那个杀神!

他为什么会不惜点天灯都要买下这条古董项链?

又为什么要换她的粉钻和玉镯?

她心思不断起伏,丝毫没留意到侵略性极强的沈邃年迈长腿逼近。

回神的简棠只觉得被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高山。

察觉到他的危险,简棠想逃。

沈邃年长臂拦下她的去路:“认出来了?”

简棠猜不透他的目的,只想划清界限,“不认识,我......”她否认的话语还没说完,沈邃年就摘下了面具。

这下,由不得她装不认识了。

沈邃年:“怕我?”

简棠当然怕他,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年在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嫁给简绥山的时候,她就买凶揍他了。

“您......您是长辈,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尊重您。”

“呵。”

被她戴高帽子的沈邃年笑了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你什么长辈?”

这话像是不喜欢她攀关系。

简棠沉默两秒:“......您说的是。”

碍于他的身份,简棠被人阴阳攀关系,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签署完转让协议,我就离开,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到底是年纪小,没能太好掌控自身的情绪,手指不知胡乱按到了什么东西,身旁墙壁忽然上升,旁边显露出一透明玻璃,将隔壁休息室内的一切完整的显露出来。

简棠余光扫到戴着面具的陈泊舟和简霏玉,她下意识要把头偏过去,看到抱在一起痴缠的两人。

这是一块单向镜。

下一瞬,一双大掌从后面遮盖住她的眼睛。

视线丧失,沈邃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脏。”

他忽然的举动,比偷情的两人更冲击简棠的神经。

“有人~”沈霏玉听着房间内忽然传来的声音,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陈泊舟说道,“骚货,装什么?

进来之前不就知道,这里能被人偷窥,嗯?”

沈霏玉娇嗔:“讨厌,人家害羞嘛。”

陈泊舟嗤笑,“这是想勾引隔壁的男人?”

沈霏玉圈住陈泊舟的脖子。

简棠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心思再探究沈邃年的用意,掀开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我要走了。”

她和沈邃年的声音都很低,但还是隐隐约约传到隔壁,陈泊舟身体陡然一僵,“棠棠......”是简棠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凝固,面具下的一张俊脸盛满惊慌,他将怀里痴缠着的沈霏玉掀开,惊惧的寻找着房间单向镜的位置。

简棠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反应,她只想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跟陈泊舟摊牌。

她太了解陈泊舟的性格,如果他知道秘密泄露,为了留住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简棠走了,在陈泊舟穿好衣服发疯一样在隔壁两个房间找她时,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简棠,陈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理了理衣服穿过展厅时,撞见拍卖师正在为一颗粉钻和玉镯估价。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与简棠的定情信物!

陈泊舟瞳孔骤然紧缩。

傍晚时分,简棠的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陈泊舟携带着一身的惊慌失措闯进来,眼尾泛红,声音发颤的握住她的手,“棠棠,为什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简绥山这个点已经休息,此刻边整理衣服边大步前来。

却在看到沈霏玉站在迈巴赫车门前时顿了顿,这是谁的车,他已经认出来。

但也只是稍加停顿,就快步来到挂着三地牌照的库里南前。

司机打开车门,沈邃年迈着长腿下车,就受到简绥山热情周到的招待:“邃年,忽然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是错觉,来,里面坐。”

刚准备下车的简棠闻言,震惊不解的望向沈邃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人都道这位港城太子爷生性凉薄,就是血脉亲人在他面前表演高空坠体,他都能面不改色,现在为什么非要戳破她的闲事?

那日在香山壹号,他们不是讲好,井水不犯河水吗?

“简棠!

长辈都下车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要我请你?”

简绥山视线扫到还坐在车内的简棠,沉声呵斥。

简棠抿唇,盯看着沈邃年下车。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邃年波澜不惊的视线投过来,“有话想说?”

简棠:“......”简绥山狐疑的视线轻扫。

迈巴赫车内的陈泊舟退无可退,再僵持着不下车,便是不打自招的有鬼。

陈泊舟下车时,沈霏玉抠着手指,频频看他。

未来姐夫和小姨子凌晨一同回岳父家,这幅画面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不同寻常。

已经到了两鬓斑白年岁的简绥山侧目沉眸:“你们这是......”简棠一直没有抬头,她心思翻涌,不断思索着如果今天陈泊舟出轨沈霏玉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她该如何在最后关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剩下的家产。

她前思后想,左右权衡,都觉得今天要把事情压下去。

不然简绥山不会放过她,陈泊舟的性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简绥山:“泊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跟霏玉在一块?”

陈泊舟紧张的望着低头不语的简棠。

沈霏玉眼眸闪了闪后,面露娇羞,“爸,我跟泊舟哥,我们其实......是我临时去了学校处理毕业资料,沈霏玉替我去看婚礼场地,时间太晚了,泊舟......送她回来。”

谁都没想到简棠会忽然开口,理由给的还恰到好处。

想要趁此机会揭破一切的沈霏玉握紧手掌。

沈邃年狭长眼眸微眯。

陈泊舟看着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简棠,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

简绥山笑,“原来是这样,好了,都别站在外面了,邃年,里面请,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人准备好了客房,麻烦你送棠棠回来了。”

沈邃年神情疏冷:“不必,我还有个会儿。”

简绥山想要奉承两句,沈邃年已经上车离开。

五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婚礼只有两天,也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陈泊舟带着简棠去跟他一群好兄弟吃散伙饭,说是散伙饭,实际上就是一群二代们的聚餐。

他们家世和消费水平摆在那里,跟一个月两千块的普通学生根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大学四年就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小团体。

简棠并不太愿意跟这群二世祖们有过多交流,却挡不住陈泊舟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来坐坐。

两人刚一靠近,简棠就听到半开放式的包厢内传来男女逗笑的暧昧调笑。

抬眸朝里看去,那群二世祖,每个人怀里都有个穿着清凉,喂酒逢迎的女人。

简棠脚步顿住,便想离开。

陈泊舟脸一沉,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的二代们连忙起身轰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都走都走,别在这里碍眼。”

莺莺燕燕们也识趣,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消失的干净。

包厢重新恢复宁静,几个二代勾肩搭背的让简棠和陈泊舟落座。

“泊舟,棠棠,别板着脸了,成,知道你们两个洁身自好,这不是等久了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来来来来......请坐。”

陈泊舟看了眼简棠,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拉着她入场。

二代们见状戏谑,“这还没结婚呢,就看老婆脸色过日子了?”

陈泊舟推开一人要搭到肩上的手,“我这是人夫的自觉,你懂个屁。”

“呦呦呦,我这听到了什么?

你他妈跟人夫这两个字儿沾边吗?”

揶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陈泊舟的死亡凝视,说话那人给自己的嘴上了拉条。

这样的聚会,少不了喝酒,陈泊舟和简棠少不了要被灌酒。

都被陈泊舟一应拦下来,“棠棠不碰酒,我待会儿要送她,我们今天谁都不喝。”

他三句话不离简棠,不光不让喝酒,谁抽烟也被他一个冷眼扫过去:“棠棠不喜欢烟味。”

有人提议玩游戏,陈泊舟也是眉头一皱,“棠棠不喜欢吵闹。”

眼看他否决了所有的娱乐活动,二代们:“......”简棠拿起旁边的桔子:“我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有她这句话,都快要冷掉的场子才重新热闹起来,但陈泊舟怕她无聊,根本不参与任何游戏,就专心给她切水果,喂给她吃。

二代们“啧啧”感叹:“要不说你能英年早婚呢,这狗腿子让你当的。”

陈泊舟笑着打人,“老子愿意,你们就羡慕死我有老婆吧,单身狗们。”

看着他们嬉闹,演累了的简棠以想要早点休息为由,准备先离开。

陈泊舟停下动作,马上说:“我送你回去。”

几个二代连忙拦住他:“哎哎哎,人家简棠回去是睡美容觉,好做最美新娘,你走了算怎么回事......是啊,咱们今天这局可还没开始呢。”

在几人的劝说下,陈泊舟有些动摇,简棠适当开口:“你留下吧,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陈泊舟看了看时间,觉得不算太晚,这才点头:“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简棠一个人走出俱乐部,要去路口打车时,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下,递给她一部手机,“简小姐,有人让我给你看一下这个监控。”

简棠正要问是什么监控,将手机递到她手上的服务员就走了。

简棠垂眸,发现所谓监控正是自己刚才离开的那间包厢。

她一离开,明显包厢内的二代们玩的就放松很多,下一瞬,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简棠再熟悉不过的一道身影就扑进了陈泊舟的怀抱。

二代们看到这一幕丝毫不惊讶,反而起哄道:“泊舟,现在霏玉来了,咱们总算可以玩点成年人该玩的了吧?”

“是啊,不用再玩过家家了!”

沈霏玉趴在陈泊舟怀里:“泊舟哥你看他们啊,真讨厌。”

陈泊舟挑眉,捏着她的腰。

众人笑作一团,直到一人喝着酒感慨,“要是简棠能玩的开......”话还没说完,陈泊舟就变了脸色,“你他妈瞎说什么?

我家棠棠不需要玩得开,你们谁要是闹到她面前,兄弟没得做!”

“成成成,看你,这不就随口一句,都知道你把简棠当成眼珠子,你跟霏玉的事情,保证跟你瞒得好好的。”

简棠听着手机里的笑声,麻木的按灭屏幕。

她的手机上,接到律师的电话,“简小姐,财产清算已完成。”


简棠看着他短发沾上的细小雨丝。

判断他应该是在拍卖行发现被她卖出去的珠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外面下了雨,他恍若未觉,就那么跑过来找她。

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幼犬。

“怎么忽然说这些?”

简棠平静的问他。

陈泊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想将她嵌入骨血,声音还在颤:“你卖了房子,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我不许。”

他红了眼尾,“我不许你这样做。”

“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棠棠。”

字字情真意切,句句他都在说着自己的恐惧。

简棠轻轻抚摸着他痞帅迷人的俊脸,“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么,为什么忽然那么害怕我不要你?

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陈泊舟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委屈的快要带上哭腔,“我永远不会辜负你,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他半蹲在沙发边,胸膛贴靠在简棠的膝盖上,居于下方的姿态,像极了发誓要为主人鞍前马后的忠犬。

可简棠知道,他不是。

他是最自负的谎言家,妄图把她当傻子一样蒙骗。

“都要结婚,我自然是......信你的。”

简棠轻声道。

陈泊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心慌的厉害,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他最宝贝的,就只有简棠。

此刻听到简棠提及两人的婚礼,他才稍稍安心一点,“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跟你领证,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可是......”陈泊舟把俊脸贴在她膝盖上,像是讨欢又委屈的大狗狗,“可是我答应了你,要办完婚礼才领证......你婚礼第二天才肯给我名分,棠棠......你对我好狠心......”简棠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短发,又把手收回去,“很晚了,回去吧。”

陈泊舟爱恋的望着她,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棠棠你今天......去拍卖行,为什么忽然要......卖了我送给你的东西?”

休息室内的那道声音......是她吗?

“准备做个投资。”

简棠把话题揭过去,“是怪我卖了你送的礼物吗?”

陈泊舟连忙摇头:“不是,送给你,自然就任你处理,但是......”陈泊舟重新把戒指和玉镯重新给她戴上:“但是这两个意义不一样,你下次需要钱,直接跟我开口,别轻易就把它们卖了。”

简棠眼眸垂下,遮盖住眼底神色:“嗯。”

陈泊舟试探性的开口:“那......你除了去卖这两样东西,有没有去......那边的休息室看一看?

听说,他们家的休息室......还挺有特色。”

简棠摇头。

陈泊舟要跳出心口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

简棠跟他演戏很耗神,“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陈泊舟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好,那......晚安,梦里也要记得想我,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他走到门口时,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她商量:“要不然......我再陪你待五分钟,就五分钟。”

简棠扯动唇瓣,对他挥了挥手。

陈泊舟叹了口气,“狠心的女人。”

房门关上,强打精神应付他的简棠忽然之间像是被卸去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沙发上,缓了很长时间。

临睡前,简棠听到了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下一瞬,漫天烟花绚丽绽放。

她所站的位置,是最佳观赏位。

烟花在细雨的夜晚绽放,其中最璀璨夺目的是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像是一场瑰丽的梦。

简棠惊诧的看着那朵海棠花,眼睛亮晶晶的,“......好美。”

一场烟花雨,扫除了简棠今日所有的不愉快。

她入睡时还梦到了空中绽放的海棠花。

靠坐在商务车内的沈邃年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望了眼亲自来操持这场短暂烟花秀的烟花公司老总。

只一眼,就给老总吃了个定心丸。

想来,今年港城烟花秀的合同,可以到手了。

翌日。

简棠从楼上下来时,听到后妈沈淳美正在叮嘱佣人给沈与阳送早餐。

去医院送早餐。

伤筋动骨一百天,简棠听佣人的转述,沈与阳怕是在她的婚礼前,都不能出院了。

这对于简棠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刚落座,沈霏玉和简绥山就先后下楼来吃早餐。

简绥山刚一坐下就开口,“刚才你妹妹说,想给你当伴娘,一家姐妹,家里人总比你外面的朋友贴心。”

不等简棠回应,沈霏玉就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我把伴娘服都准备好了,姐姐可一定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呀。”

简棠冷淡的推开她的手,“婚礼的大小事情都是陈泊舟在操持,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他。”

左右她不会参加那场婚礼,就随他们去折腾。

闹得越欢,当天打脸越难堪。

沈霏玉闻言,笑盈盈的挑衅:“姐姐这样说的话,我可就当你是答应了哦,泊舟哥一定会同意我做伴娘的。”

她话落,陈泊舟就走了进来。

礼貌性的跟作为长辈的简绥山和沈淳美打了声招呼后,便温声问向简棠:“什么伴娘?

伴娘不是定了你那个学姐和闺蜜?

想换人吗?”

简棠掀起眼眸,“沈霏玉她......”沈霏玉截下她的话,似天真的撒娇:“泊舟哥,是我也想做姐姐的伴娘啦。”

陈泊舟脸上的温柔顷刻消失干净,果决道:“不行。”


简棠低眉敛目,唇角却扯出讥讽弧度:“太子爷明察,不如自己亲自问问您自家人。”

简绥山心下大惊,呵斥简棠:“怎么跟长辈说话!

给你小舅舅道歉!”

沈与阳和沈淳美眼神对视,却是巴不得简棠将沈邃年这尊杀神得罪的彻底。

简棠在简绥山的疾言厉色里看的只有撇清关系,生怕被连累。

可她一个孤女也的的确确得罪不起沈邃年,她将监控递向沈邃年。

滑头的想要借此掩饰自己前一刻外显的敌视。

沈邃年身边的特助接过。

沈与阳和沈淳美脸色骤白,想要阻止,却无人敢在沈邃年面前喧哗。

周遭死一般的宁静。

沈与阳冷汗淋漓,扶着沈淳美的手不断攥紧,沈淳美心一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沈与阳身体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妈,妈你怎么了?”简绥山连忙掐沈淳美人中,火急火燎要带她去医院,却看到沈邃年不动如山的拿着简棠的手机在查看监控:“邃年啊,这家里的小事情,你就别跟着费心了,不如先下楼喝杯茶水?”

简棠紧了紧身上的浴袍,有些嘲弄的等待太子爷借坡下驴,将这件事情掀过去。

在她转身要回房时,传来沈邃年极富个人特色的低沉声线,“我前两日去新加坡视察,目睹一场因侵犯女性而处以的鞭刑......”简棠猛然顿住脚步。

沈邃年缓步走来,将手机递给她:“这样的惩处,小海棠满意吗?”

简棠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会这般好心?

简绥山大惊:“邃年这......”沈与阳面上血色全无,在对上沈邃年宛若暗河般漆黑的眸子时,惊悚的想要逃走,可他不过刚有了这个动作,就被特助按了回来。

沈与阳:“舅舅,舅舅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才是你的亲人啊,你不能......唔。”

特助捂住他聒噪吵闹的嘴,把人绑了起来。

在外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沈与阳,毫无还手余地。

而沈淳美清楚听到一切,却只能被迫继续昏迷。

在沈邃年面前演了戏,就只能一路演到尾。

沾着辣椒水的十二鞭,每一鞭下去都要鲜血淋漓。

就在大厅执行。

沈邃年肃穆靠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手指端起咖啡细品,长腿随意交叠,漆面薄底皮鞋,如同他这个人般透着冰冷质感。

沈与阳即使嘴被塞住,在皮肉绽开的疼痛里,依旧青筋暴起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简绥山还想要求情,但在沈邃年幽暗的神情里,又尴尬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简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不错过落在沈与阳身上的每一鞭,心中却在揣度沈邃年此举的用意。

如果她没记错,沈邃年好像正在跟上京方面进行一个会议,今天这样大动干戈是在......爱惜羽毛?

十二鞭打了足足一个小时,每一鞭都是要在沈与阳缓过劲儿来后落下,绝不敷衍了事。

简棠在打完最后一鞭子,昏迷转醒的沈淳美哭天抢地时,就躲出去了外面。

她很清楚简绥山和沈淳美的做派,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留在简宅,怕是一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她正要用今晚的借口出去躲两天清净,尽快清算家产。

简棠没有去酒店,而是踏着城市无尽的夜色开着她那辆迈巴赫来到一栋老小区。

这里是除简宅外,唯一还留有她跟母亲江雨浓记忆的房子。

当年的简绥山和江雨浓还在创业初期,资金绝大部分都用来公司运作,只在这个小区购置了一套78平的两室一厅。

这里也承载着简棠的整个童年。

她转移家产的过程中,清算了包括简宅在内的所有房产,却唯独没有出售这处老房子。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简棠来到11号楼302门前。

她刚掏出钥匙,路过的一对夫妻就不住的朝她看。

女人因为看的太过专注,还差点踏空台阶。

当简棠看过去时,中年女人便匆匆拉着身旁的丈夫下楼离开。

这番怪异的举动让简棠皱眉。

“咔。”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简棠似乎知道了为什么方才那对夫妻看她的目光如此怪异。

不大的入户门一打开,简棠再在里面看不到昔日任何熟悉的景象,暧昧的光线打着,廉价香水味扑面。

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女人画着浓妆,手中夹着烟,她轻佻的将简棠上上下下打量一个遍,“呦......哪里来的小美人?”

简棠站在门口没有动:“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你家?”

刘媛吐出一口烟,缓缓走向简棠,微笑:“妹妹,这房子早就租给我了。”

“不可能。”

简棠掏出手机,就想要报警处理这件事情。

刘媛在门口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一变,她一把拽住简棠的头发,捂住她的嘴把人往里面拖。

简棠死死抓住门框,狠狠咬住刘媛的手。

刘媛吃疼,“妈的,你们两个是死人吗?

还不来帮忙!”

房间内走出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简棠瞳孔陡然紧缩,她奋力挣扎想要跑,却轻易就被两个男人拽回去。

房门关上后不久,将沈与阳送往医院的沈淳美就收到了一通来电。

沈淳美低头看着手上还没有清洗的血污,握紧手掌:“给我好好招待她。”

老小区楼下。

一辆三地牌照的商务车静静停在简棠的迈巴赫不远处,车内不动如山的男人目光幽微难测的望着三楼暧昧的暖红色灯光。

那不像是她的品味。


简棠还没从忽然被绑架的心惊中回过神来,挣扎着要起身。

护士连忙按住她:“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不能乱动。”

陈泊舟满是心疼的安抚简棠的情绪:“没事了棠棠,你已经安全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没有人能伤害你。”

简棠缓过神来,“我......怎么来的医院?”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眼睛......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陈泊舟:“是你四楼的那个邻居,她还记得你,看到你被租户抓进去,这才救下你,把你送到医院。”

四楼的邻居?

简棠分明记得,救她的人像是......沈邃年。

幻觉吗?

可沈邃年真的会那么好心救她?

不,不会。

两人谈话间,护士剪开简棠的衣服,准备给她上药。

简棠捂住胸口,看了眼旁边守着的陈泊舟。

陈泊舟对上她澄澈的眼眸,耳根微红,“我......我不看。”

说着他就把脸撇向一边。

照料简棠的护士刚才就认出他们,甚至是看过很多次他们之间青春美好的爱情故事,此刻亲眼看着二人满是青涩的相处模式,会心一笑。

“她的衣服坏了,不如......男朋友去给她买条穿裙?

最好是棉的透气性好,蹭到伤口也能减轻痛感。”

陈泊舟闻言,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买。”

他的紧张和爱意,热烈而张扬,护士低声对简棠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爱情。”

简棠垂下的睫毛轻颤,心下涩然,没有说话。

处理伤口的过程,很疼。

简棠额头被汗水打湿,却硬是一声没吭。

护士给她挂上吊针,递给她纸巾,“有什么需要帮助,记得按护士铃。”

“好。”

简棠靠坐在病床上,看着慢慢掉落在软管内的点滴发呆。

她不知道这样出神了多久,当脚步声朝着她走来时,她睫毛轻眨,“护士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吊针挂的有点久,她肚子鼓鼓胀胀的,有些难受。

病床边的脚步声一顿,没了动静。

简棠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是他!

沈邃年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简棠无意识的去观察他的眼睛,少了她昏迷前看到的两分暴戾的猩红和一分......隐忍克制的担忧。

沈邃年亲手安排沈淳美这个继母入门,毁了她仅存的父亲,怎么会担忧她。

所以,真是她疼痛之时出现的幻觉?

颀长高大的男人伫立在病床边,“......我帮你按铃。”

简棠:“......嗯。”

医院刚接手了一批紧急送来的车祸病患,二十三人,重伤十数人,所有空闲着的医护人员全部投入到了紧急的繁忙里。

当听到简棠的诉求后,护士急声表示道歉:“很抱歉女士,如果方便的话请稍等片刻或者寻求一下周遭女士的帮助......”简棠顿了顿,“好。”

沈邃年就站在旁边,听到对话全程,他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看着她圆圆颅顶的发旋,单手按住输液架,冲她伸出手,“我扶你过去。”

简棠微顿,“我还是等护士......”她下意识回避他。

沈邃年眸光微深,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收回。

他自带无声的压迫感,气场隐匿而强大,简棠咬了咬唇,最终把手......搭在他手腕上。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沈邃年不方便进女士卫生间,便推开了旁边亲子卫生间的门。

简棠看着他的动作,眼皮跳动两下,仰着白嫩的小脸看他。

她的眼神太像看一个变态。

沈邃年:“......”沈邃年把举着的吊瓶挂在里面的输液架上,便背过身去,道:“我在门外,有事情喊我的名字。”

简棠:“嗯。”

沈邃年出去,将门带上。

简棠单手解开牛仔裤的动作有些缓慢,废了不少力气,才处理好。

按下冲水键后,简棠想了想,还是自己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取下吊瓶。

她不想继续麻烦沈邃年,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但——举着吊瓶走到门口时,她两只手都被占用,却还是不得不喊他开门。

“沈......小舅舅,你能开下门吗?”

她话落下,洗手间的门便被转开。

沈邃年看着她举着吊瓶的动作,眸色微凝,她扎针的那只手上方的软管内,已经有些回血迹象。

他长臂举起吊瓶,脸色有些沉:“不知道叫人?”

常年居于上位,让沈邃年自带一种威严,简棠被他这样质问,当即不敢开口回话。

她眼底的畏色,让沈邃年不自禁的拧起眉头。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沈邃年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长发以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却在还没触碰到她时,简棠就惊恐的躲了一下:“......别打我。”

她身上还好疼。

沈邃年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哑声:“......不是。”

简棠还对今晚被忽然绑架的事情心有余悸,就那么低着头。

沈邃年送她回病房,两人并肩走着。

到病房门口时,简棠看到陈泊舟拎着一个购物袋,气喘吁吁的走来。

陈泊舟见沈邃年拿着简棠的点滴,理所应当的接过来,“小舅舅怎么也在这里?”

惯常,陈泊舟该称呼沈邃年一声“沈总”。

此刻跟着简棠一起喊“小舅舅”,是雄性生物下意识宣示主权的行为。

哪怕,在任何人眼中,无心无情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都不会跟简棠有任何男女方面的牵扯。

但多年来,陈泊舟一贯都是,出现在简棠身边的公蚊子他都不喜欢。

沈邃年淡声:“探友。”

陈泊舟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简棠回到病床上,亲昵的将她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像是能将人溺毙。

沈邃年看着简棠垂下眼睛,像是娇羞的模样,无声的捏了捏指节,离开。

简棠无意识瞥了眼沈邃年离去的背影。

陈泊舟握住简棠的小手:“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异性,看着他做什么?

他都奔三了,有我年轻英俊?”

他醋意要翻天。

简棠折腾到现在身体很疲惫,敷衍道:“他是长辈,你别胡闹。”

听着她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陈泊舟一愣,“棠棠你......不爱我了吗?”

简棠看着他像大狗狗一样害怕被舍弃的模样,“只有你背叛我们感情的时候,我才会不爱你。”

这也是她答应跟他在一起那天,对他的承诺。

“那你,一定是要爱我一辈子了。”

陈泊舟爽朗的笑着。


不远处负责沈邃年安全的保镖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沈邃年抿了口酒水,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银行卡,“我的身价很贵。”

简棠闻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稍稍转动了下。

她想,自己不应该这样挥霍母亲留下的遗产,起码不能在男人身上太挥霍。

于是,她又默默的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那算了,你走吧。”

沈邃年:“......”简棠装好银行卡,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口腔也刺激肠胃,她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沈邃年性感的喉结滚动,淡声:“你还是个酒后撩拨他人的惯犯。”

十八岁那年时,二十二岁这年也是。

趴在桌子上的简棠听不懂他的话,歪头打量着他,然后闷声:“你长的,还挺像一个讨厌的人。”

沈邃年狭长眼眸眯起:“讨厌的人?”

简棠点头,是他促成了后妈沈淳美跟她父亲的二婚,让她失去了亲生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还让她处处被沈淳美那一家子恶心!

他们还妄想霸占她母亲的遗产,霸占她的家产!

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谁都别想欺负她!

在她点头的那一瞬,常年心湖平静如水的沈邃年,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挥手招呼了保镖上前,沉声下达指令:“醒酒汤。”

一刻钟后,简棠手里的酒水换成了醒酒汤,她被骗着喝了一大杯,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然后......认清楚了八风不动坐在身旁,长腿随意慵懒交叠的......沈邃年。

简棠脊背一僵,顿时绷紧坐直:“小,小舅舅。”

周遭喧哗热闹依旧,沈邃年高大冷峻的靠坐在椅背上,“酒醒了?”

简棠睫毛轻颤,点头。

她刚刚......是不是拿出过银行卡,想要买......沈邃年一夜?

看着她此刻瑟缩跟鹌鹑一样的姿态,沈邃年没继续磋磨她的心态,“送你回去。”

简棠有种被教导处人抓住酗酒的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驾,我开车来的。”

沈邃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垂眸睨了眼腕表,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简棠捏了捏手指,这是......坚持要送她?

她心思还在起伏间,沈邃年已经抬步离开,而他的贴身保镖之一,恭敬的对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棠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地车牌的库里南停在酒吧门前的禁停区域,有专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后排,司机将另一侧车门为简棠打开。

简棠咬了咬唇,拘谨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变得清浅:“......谢谢小舅舅。”

车子平稳行驶,隐入夜晚的车水马龙里。

“讨厌我?”

寂静的轿车内,温度湿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话,让紧张的简棠如临大敌。

“不,不是。”

她抠着掌心,觉得这样否认好像没有什么信服力,又补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稳:“是么。”

喉咙干涸,让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点头:“是。”

沈邃年深黑如谭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深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刚才准备花多少钱买我一晚?”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简棠被他吓的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沈邃年:“国内艾滋病患者已超过百万。”

简棠不明所以:“什,什么?”

沈邃年:“滥交容易染病。”

简棠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那样过。”

沈邃年不知信了没有,只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简棠郁闷,闷声:“就是没有。”

沈邃年睨着她圆圆的头顶,抬手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简棠诧异的抬起头。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太过坦然,倒是让简棠有种自己想太多的尴尬,只好讪讪收回视线。

沈邃年唇角细微勾起。

诚然,他是故意。

零点时分,在轿车即将行驶到简宅门前时,司机踩下刹车。

因为前面停了一辆迈巴赫,是陈泊舟的车。

沈霏玉摇曳多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又忽的把整个上半身探进车内,与车内的男人接吻。

简棠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却比不过她发酸发疼的心。

“前面的车......认识?”

沈邃年淡声问道。

简棠睫毛颤动,没有回答,而是说:“小舅舅......可以把车开到后门吗?”

沈邃年气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简棠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谋算,只一心想躲过去。

她这一举动在沈邃年看来,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窝囊的小软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来,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简棠没心情探究他话语里的不悦,他不让人把车开走,她就打算推开车门自己避开,就在她手指按上车门时,库里南的远光灯忽的打开。

顷刻之间,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迈巴赫。

陈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遮挡。

库里南车上的简棠一怔,下意识看向突然打开大灯的司机。

司机连忙致歉:“对不起沈总,我......我误触了。”

沈邃年不置一词。

简棠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沈霏玉已经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陈泊舟还没下车,却已经打开车门。

沈霏玉看清楚库里南那三地牌照时,顿了顿。

陈泊舟透过后视镜也隐约猜到了那是谁的车,下车的动作顿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

两辆车,相距十来米。

僵持着,没有人再下车。

直到,简宅的门大开,简绥山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赶来,他是收到了沈邃年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酒店内。

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

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

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

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

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

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

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

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位的位置是简棠曾经的家。

沈霏玉没想到陈泊舟竟然给简棠装了定位,心下猛然一沉。

没有理会沈霏玉柔情似水的挽留,陈泊舟快步离开去找简棠。

沈霏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坐在床头,用手拉扯拽住长发,“啊!!”

半小时后,沈霏玉来到医院。

见到母亲沈淳美,委屈涌上心头:“妈,泊舟哥去找简棠了,他竟然就那么不放心简棠,还私自在简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沈淳美看着自己一对被简棠折磨的儿女,深吸一口气:“看看你自己这沉不住的样子,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陈泊舟自己婚前都不舍得碰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烂了,你觉得陈泊舟还会要她?”

沈霏玉闻言一喜:“妈你的意思是......”沈淳美:“遇事冷静,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决定,把那房子租给一个站街妓女,既能恶心恶心那个姓江的短命鬼,还能一箭双雕毁了那丫头一辈子......”沈霏玉迟疑:“可是......泊舟哥已经找过去了,那个妓女不会把妈你供出来吧?”

沈淳美掰断被损毁的美甲:“一个妓女罢了,除非,她不想要那条贱命!”

美甲掰断的一瞬,房间内的刘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踩着高跟鞋走向被半吊在房中央的简棠。

“啧啧啧啧,瞧瞧这张小脸长的,真是又嫩又青涩,闻起来......”刘媛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最香甜的水蜜桃。”

被吊着的简棠盯看着面前的刘媛:“不管是谁教唆你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三倍价钱,放我离开这里。”

刘媛摸着她娇嫩的小脸,“可我喜欢的不是只有钱啊。”

简棠保持着冷静:“你想要什么?

我们都可以谈。”

刘媛微微一笑,勾着手指,叫来方才将简棠绑起来的两个男人,“我现在只想......看着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变得......跟、我、一、样。”

简棠瞳孔紧缩,“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另一个无辜者身上,你要恨也该恨伤害你的人,而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是啊,尊贵的大小姐,跟我这种婊子连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有仇呢?

可谁说这世界上只有有仇才能毁掉对方?”

刘媛对着两个男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

这么好的货色在眼前还等什么?!”

一人挥动皮带,狠狠在简棠抽下去。

“啊!”

简棠发出惨叫,可屋内角角落落都被铺设了厚重的隔音棉,她痛苦的声音并没能传出去。

两个男人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要再一皮鞭挥过去,刘媛按住他的手。

“行了,打死了还玩什么,要睡就抓紧,不行,就换人。”

男人粗鄙的说,“妈的,老子有不行的时候?”

话落,两个男人就撕开简棠的衬衫。

娇嫩的日日要用净水养出来的皮肤,冬日里风大一点,都会刺疼,此刻的简棠因为那一皮带的抽打,感官全失,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她被喂了药,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裤子要被扯掉时,听到房门被人踹的“哐哐”作响。

巨大的声响,打断房间内的动作。

下一瞬,房门被直接破开。

简棠模糊中只看到进来两道身影,沉重的脑袋便无力的垂下去。

沈邃年从司机和特助身后迈着长腿走入。

看到被捆绑着的简棠,以及两个正在撕扯她衣服的男人,那双多年未动过悲喜情绪的深邃眼眸闪过猩红与暴戾。

沈邃年下颌紧绷,抬手瞬间身为退役特种兵的司机和特助便上前,将租住在这里的两男一女控制住。

简棠被放下来。

沈邃年将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遮盖住她此刻身上的狼狈。

带着他身上温热的外套,让简棠微微缓过神来,浓密睫毛颤动掀起,对上一双常年如暗河不见底色的眼睛。

像是一场虚幻梦境。

这双极具标志性的眼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尚来不及思考,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被冷汗沾湿的发丝从脸上拿开,将人抱起,“查清楚始终,然后......处理掉。”

轻描淡写的仿若是处理三只路边的流浪狗。

省医院。

在护士要帮忙脱下简棠的衣服给她上药时,简棠忽然惊醒,然后牢牢护住自己的衣服。

随后就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目光。

好像受伤的是她,他却比她更疼。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

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

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

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

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

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是啊,听说三个月前,棠小姐车祸,陈公子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三夜,还做起了临时血库,身体都快熬垮了,但因为你们马上要毕业,他生怕日后你步入社会被其他人抢走,就连忙进去张罗了第七次求婚......”在这个爱情快餐化的时代,好像早已经没有真爱,可陈泊舟追爱简棠的七年,让世人看到了真爱尚存。

陈泊舟有多爱简棠呢?

十七岁那年为保护她不被小流氓骚扰跟人斗殴,被打断三根肋骨。

十八岁三天内飞往五个国家,造成耳膜破裂穿孔,险些一只耳朵失聪,只为了给简棠拍得她最爱的粉钻,为她庆生。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陈泊舟一共向简棠求婚七次,每一次都是全城轰动,他炽热又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对她浓烈的爱意。

这场人尽皆知的爱意,即将在今年六月,简棠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以一场世纪婚礼画上圆满的句号。

听着两名店员满是羡慕憧憬地复述着陈泊舟炽烈的爱意,简棠低垂眼眸,遮掩住眼底的自嘲和痛苦。

全世界都知道陈泊舟爱简棠爱到倾尽一切,不顾性命,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爱简棠的陈泊舟,于三个月前就跟简棠的继妹沈霏玉上床了。

陈泊舟为简棠准备世纪求婚的前一晚,他都还在沈霏玉的床上。

简棠答应求婚的当晚收到沈霏玉发来的视频时,整整三天都没合上眼,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她像是被人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即使百天过去,也不曾痊愈。

两名店员看着忽然脸色苍白的简棠,关心地开口:“简小姐你怎......”话音被隔壁试衣间传来的一声异响打断。

是带着热气湿意的掌心无力贴在木质隔板上的声音。

收敛好情绪的简棠侧眸,问向店员:“今天店内还有其他人试穿婚纱吗?”

陈泊舟不是清场了吗?

两名店员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今天婚纱店,除了她们谈论的当事人陈泊舟的人,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简棠呼吸微顿,她方才好像在隔壁......听到了陈泊舟的声音。

“泊舟哥,姐姐在隔壁都要听见了~”沈霏玉身上那条与简棠七分相似的婚纱,已经被损毁大半,娇滴滴的入骨。

抛掉在简棠面前的守规矩,此刻的陈泊舟浑然天成的浪荡。

他说,“我陪棠棠试婚纱,你都要送上门,棠棠没有你这么下贱的妹妹。”

而他的棠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沈霏玉娇嗔:“泊舟哥不就是喜欢我下贱吗?”

陈泊舟:“喜欢?

我这辈子的喜欢和爱都只会给简棠,你只是一个女表子。”

简棠掌心捂着还是会阵痛不断的胸口,不为背弃誓言的陈泊舟,只为他们相爱过的年年岁岁。

简棠走到隔壁试衣间门口,堵着门,拨打了陈泊舟的电话。

陈泊舟看到简棠的来电,这才晃觉自己进来的时间太久。

他凝眸扯下像藤蔓一般缠在身上的沈霏玉。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他定然要走,便媚态横生的说,“泊舟哥,真的要丢下我吗?”

陈泊舟呼吸猛然一顿,“待会儿再说,记住规矩,我们的事情,不能闹到简棠面前。”

简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在简棠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时,陈泊舟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沈霏玉,理了理衣服,便从试衣间的窗户跳出去。

他一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简棠拨打第三通电话时,握着手机的陈泊舟从洗手间的方向小跑过来。

“我......去了趟洗手间,等急......”解释的话语说到一半,看着简棠所站的位置,心下一紧,“怎么出来了?”

简棠把他极力掩藏的紧张尽收眼底。

在隔壁试衣间偷情的,真是他。

简棠眼眸低垂,遮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她还不能戳破一切,她要在全程直播的婚礼当天,为他们送上几份“大礼”。

再抬头,简棠已经压下所有情绪:“没事,出来透透气,你脖子上......”偷吃的陈泊舟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不知道对什么忽然过敏,有些痒,就挠了几下。”

忽然摸到自己空荡的领口,想到落在沈霏玉身上的领带,在简棠提问前,连忙补充:“领带刚才都扯下来了,看来要回去抹点药。”

简棠听着他信口而来的辩词,涩然地想着:陈泊舟,你现在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两人说了没有几句话,陈泊舟的手机就响了三次。

手机每响动一次,陈泊舟就分神心不在焉一次。

简棠看着他的反应,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只觉得讽刺:“不看看是谁的消息吗?”

陈泊舟有了台阶,便打开手机,沈霏玉发来了一张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照片。

跪在地上,痴痴仰着脸望着镜头。

只一眼,陈泊舟的眸色都深了三分。

简棠刻意问:“怎么了?”

陈泊舟喉结滚动,收起手机,满脸愧疚地开口:“棠棠,公司有些事情,我可能要马上回去。”

临近毕业,陈泊舟已经接管了陈氏集团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可简棠心知肚明,他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要离开。

“好。”

陈泊舟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眼底满是不舍地跟她分开。

十分钟后,简棠支开店员,站在暗处看着从隔壁试衣间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简霏玉,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完整拍摄下来。


简棠仰头看了看四方城漆黑的夜幕,深吸一口气,“谢谢。”

律师:“私人飞机已经联系好......明日简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余下需要签字的文件带过去。”

简棠想了想,“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吧。”

通话结束,简棠一个人在城市的街头,吹了很久的风。

道路两旁灯火璀璨,街道上车流穿梭。

陈泊舟,今年的这场盛夏,我不陪你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沈邃年透过晦暗不明的光线,无声看着她许久。

上次不小心打开大灯的司机,时刻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大老板的神情变化,百万高薪做的就是眼力劲儿的活儿。

按照四方城的规矩,婚礼前一天,准新人不能见面。

是以,在简棠踏出俱乐部的那刻,她跟陈泊舟之间的戏份便已经杀青。

她漫无目的的漫步在这座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竟然就那么走到了高中门口。

校门紧闭,只有两盏昏黄的灯亮着。

一如她生命里偏离轨道的爱情和亲情,昏暗一点点浸透她的心,所以的爱意都淹没在整个青春的落幕中。

简棠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她回忆着这些年跟陈泊舟的点点滴滴。

想着他张杨肆意的眉眼,想着他热烈美好的爱意,也想着他背弃誓言后的自以为是......许久许久后,离开这里前,简棠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座校园,也是最后一次回顾自己青葱的过往。

满眼的怅然里,她好像看到十七岁阳光俊朗的少年,站在时光里冲她挥手,他笑着跟她说:“棠棠,别原谅他。”

如果时光有道任意门,十七岁的陈泊舟也不会原谅二十二岁的陈泊舟。

简棠跟她的青春说了再见。

这一夜,有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一直在不近不远的伴在她身后。

比之当年那个少年,多了肃穆的沉稳。

婚礼前第十六小时。

咖啡馆。

简棠签署完余下的合同后,递给对面中年男人一张银行卡表示感谢。

刘德笑了笑,却没有收下,只是用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望着她,“原也没有想要收你一个小孩子的钱,只是那时你对身边的人都充满防备,这才跟你要了高价。”

“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你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负,该多难过。”

简棠怔然,“你......”刘德神情之间染上深深的追忆:“我与你母亲是旧相识。”

只是,那年他年纪小,简棠的母亲江雨浓只把他当做一个少不更事的弟弟。

简棠顿了顿,她想起,这位刘德大律师好像......还没结婚。

似乎是猜出她在想什么,刘德笑了笑,“今天忽然跟你说起老黄历,是想要告诉你孩子,人生在世,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出现又离开,都是常态。

负心人有,但你还年轻,不要因此就对全世界失望,叔叔相信,你将来会重新遇见一个对的人。”

简棠睫毛轻颤,“如果能那么轻易在一段感情后遇见对的人,您为什么还单身至今?”

刘德一顿,继而轻笑,“你这孩子。”

简棠眼眸垂下。

就连那么爱她的陈泊舟都会变,还能有什么忠诚的感情可言。

不会有了。

婚礼前十四小时。

简棠回到家,做在窗边,将她跟陈泊舟的合照一张张焚毁。

同一时间跟沈霏玉在一起的陈泊舟,心口一阵窒息的酸疼,任沈霏玉再百般痴缠,他的兴致忽然就消失干净。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亲吻他的下颌。

陈泊舟这一天玩的酣畅淋漓,瘾过的彻底,“我去洗澡。”

沈霏玉抱住他精壮的腰,“我还有一套婚纱战袍没穿呢,泊舟哥不想撕撕看吗?

姐姐那娇气的身子,可受不住你的粗暴呢。”

陈泊舟勾起她的下巴,笑了:“你他妈真是怎么都不能满足。”

沈霏玉娇嗔,“人家就想提前做一次你的新娘嘛,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夜。”

陈泊舟唇角扯动,“我的新娘只有简棠。”

沈霏玉撒娇:“那我呢?”

陈泊舟:“工具。”

沈霏玉:“讨厌~”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陈泊舟没打算熬夜,走进浴室前,随口让沈霏玉回去。

沈霏玉捏了捏手指,没有离开,而是估算着时间,在陈泊舟从浴室出来前,在他常喝的牛奶里加了一片药。

陈泊舟裹着浴袍,一身水汽出来时,看到她还没走,轻扫一眼,擦拭着短发:“还不走?”

沈霏玉递上牛奶:“刚才姐姐给你打电话了。”

陈泊舟闻言,便当即拿起手机,看到简棠的未接来电,当即回拨,“棠棠,我刚才在洗澡,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紧张了?”

沈霏玉在他打电话的间隙,将牛奶重新递给他。

陈泊舟这次没拒绝,随手拿过来,一饮而尽的同时听着手机那头简棠的声音,“明天我想自己去婚礼现场。”

随着吞咽的动作,陈泊舟喉结滚动,他没说这不合规矩,只耐心问她:“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

简棠:“这些年我在感情里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方,这次我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主动奔赴一次。”

“家里这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她后面的话,陈泊舟都没留意,只满心听到她说要主动奔向自己,嘴角的笑意就怎么都压不下去:“好,都听你的。”

陈泊舟还想要再跟她多聊两句,简棠已经挂断了通话。

他挑眉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对于明天的期待。

黎明破晓的前夕时,距离婚礼只剩下四个小时。

一夜没睡的简棠,来到简家的后门,将带着定位的那部手机随手丢入垃圾桶,坐上早已经等待多时的专车。

她一直都知道陈泊舟在她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最初是为了她的安全,后来方便了他跟沈霏玉偷情。

半个小时后,四方城天光大亮。

陈家专门找人算过的日子,今日也真的晴朗明媚,天空湛蓝,连风都温柔。

简棠登上私人专机,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城市,便再无迟疑的走入机舱。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