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单装扶手,是要让老人觉得‘这房子懂我’。”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跳出无障碍卫生间的动态模拟图,“比如这个可升降马桶,要考虑到老人从轮椅转移时的发力角度...”突然有人敲门,赵建国探进半个身子,安全帽上的“江河建设”logo已经换成了“江河康养”。
“陈工,”他还是习惯叫陈雨桐的职称,“样板楼的智能呼叫系统老是断联,是不是线路问题?”
陈雨桐皱眉:“上周不是让软件公司来调试过?”
她抓起笔记本往外走,马尾扫过父亲挂在衣架上的旧夹克——那衣服她从小看到大,袖口磨得发亮,左胸口袋永远揣着薄荷糖。
深夜的监控室里,陈江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每个房间的温湿度、老人的活动轨迹,都在大屏上化作彩色光点。
赵建国递来保温杯:“陈哥,这玩意儿比咱当年盖楼复杂多了,我瞅着像外星科技。”
“科技不就是给人用的?”
陈江河吹散热汤,“你还记得2018年那批返工的混凝土吗?
现在这些数据,就跟当年的水泥标号一样,是良心账。”
他忽然指着302房间的红点:“张大爷今晚起夜三次,明天让医生给他查查前列腺。”
凌晨两点,陈雨桐抱着图纸走进父亲办公室。
落地灯照亮他微秃的头顶,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
“爸,”她将BIM模型放在桌上,“我想把旧楼区改造成‘记忆花园’,用植物唤醒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记忆。”
陈江河摸着模型里的紫藤花架,想起张大爷总在花园里念叨“老家的葡萄架”。
“行,”他点头,“但别用太贵的材料,咱把预算多花在护工培训上。”
女儿突然握住他的手,触感粗糙如砂纸——这双手曾杀过鱼、搬过砖、签过上亿的合同,现在正轻轻摩挲着模型里的虚拟草坪。
春分那天,“记忆花园”正式开放。
陈江河推着张大爷穿过拱门,老人突然指着盛开的杏花笑出泪来:“我娘...当年就是在这样的树下给我补衣服。”
阳光穿过花瓣落在陈江河脸上,他看见女儿在远处和护工们交流,林春芳正给老人们分发桑葚酱——那是她亲手熬的,配方来自老家的外婆。
手机响起,是周明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