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微漾魏锲之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沉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足见确实是气的厉害了。“都给我滚出去!”褚嬷嬷是乔氏跟前最得脸的人,平素里哪里被这么对待过,现下直接惊的杵在那不动弹了。叶微漾跟李书瑶已经起身准备见礼,被李二爷这一嗓子吆喝的,俩人同时噤声。“都出去吧。”直到乔氏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众人这才回神。在褚嬷嬷出去的时候,乔氏还温声交代,“一会儿个绣坊来人,直接送到微漾那边。”京城跟扬州时兴的衣裳不一样,她打听了样式,让绣娘给做上几套。“微漾你留下。”刚迈了几步,李二爷便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叶微漾的心一沉,李二爷这个样子,怕是十有八九还是因自己而起。李书瑶看自己父亲要吃人的表情,当下立在叶微漾的跟前也不动了。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父亲敢欺负阿姐,她就扯着嗓子在这哭,定要哭她跟昏天暗地!屋子里头没...
《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足见确实是气的厉害了。
“都给我滚出去!”褚嬷嬷是乔氏跟前最得脸的人,平素里哪里被这么对待过,现下直接惊的杵在那不动弹了。
叶微漾跟李书瑶已经起身准备见礼,被李二爷这一嗓子吆喝的,俩人同时噤声。
“都出去吧。”直到乔氏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众人这才回神。
在褚嬷嬷出去的时候,乔氏还温声交代,“一会儿个绣坊来人,直接送到微漾那边。”
京城跟扬州时兴的衣裳不一样,她打听了样式,让绣娘给做上几套。
“微漾你留下。”刚迈了几步,李二爷便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叶微漾的心一沉,李二爷这个样子,怕是十有八九还是因自己而起。
李书瑶看自己父亲要吃人的表情,当下立在叶微漾的跟前也不动了。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父亲敢欺负阿姐,她就扯着嗓子在这哭,定要哭她跟昏天暗地!
屋子里头没有外人,乔氏始终从容,既要说些私密的话,她便将屋门关上,“怎么发这般大的脾气?”
李二爷猛的转身,将手中的书信扔在乔氏脚下,“乔月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二爷真是气极了,说话的时候唾沫往外直喷,嘴角都是白色。
乔氏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你要跟旁人告发我吗?”
叶微漾低头,看着露出来的字,该是要将李二爷调离扬州城。
叶微漾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李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此事他并不知情?全是姨母着手安排的?
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内宅女眷插手朝廷公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李二爷被乔氏这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身子都发抖了,“乔月华,你这是在逼我!”
手指一下下的指着地面,他若是告发乔氏,他的孩子们怎么办?
“我想知道,你何时做的这些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李二爷已然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早些日子。”乔氏坦然的说。
从得知那个贱人身份的时候,当夜乔氏就安排人去了京城。
这事自是越快越好,若等着李二爷点头,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父亲从前是翰林中人,自有门生在朝廷为官。虽说人走茶凉,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乔氏又是女子,同那些人的关系自然是远些的。
凭着这一层关系,估计是能求一次的,也仅仅是这一次。
本来,乔氏想着留给李文翰以后的路用的,现在情况紧急,她就提前用了。
夫妻这么多年,李二爷的笔迹她也能模仿一些,而后写了申请调任书,直接从吏部申请调走。
再有乔氏的人从中周旋,这事直接能越过太守给办了。
当然,乔氏肯定也不能让人为难,对旁人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李二爷的资历,你想要调任自是合情合法。他到了这个位置,申请去偏远贫瘠的地方做知府,可以说绰绰有余。
只不过官员里头,各有活法。
有人愿意做鸡头,就有人愿意做凤尾。
平素李二爷办差也没避着乔氏,对于朝廷的事他也清楚。平城贫瘠地处偏寒,很多官员都不愿意去,因为做出政绩很难。
李二爷申请调过去,还是解决了朝廷的难题。
不让京城那边的人为难,同样也不让扬州这边的人使绊子。
要是正常调动,太守肯定会问顾大人的意见,他若是有心,肯定会坏了李二爷的事。要是一直在顾大人手底下办差,李二爷这辈子就能当个同知了。
“为了你的外甥女,你真的要将咱们一家祸害了吗?”若非有所顾忌,李二爷必然会一脚踩在这书信上。
母亲说的大约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就是不能宠。
乔氏就是被自己惯的无法无天了,什么事都敢做!
乔氏微微的抬头,“你觉得,破镜会重圆吗?”
声音微扬,却面无表情。
眼神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即便没有歇斯底里,那气势依旧让人心颤。
“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李二爷的气势弱了一些。今日他碰见兄长,兄长还主动同他打招呼,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乔氏缓缓的闭上眼睛,而后长舒了一口气,“解决?怎么解决的?是我微漾牺牲自己换的和平!”
她要回京城嫁人了,嫁个一个还不知道有什么大病的人。
乔氏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微漾,都是被顾家人害的!”
李二爷慢慢的低头,“这与顾家何干?”有这样的亲事,就算没有顾家人,人家叶家祖母发话,叶微漾就得去嫁,这不是她一个姨母能干预的。
哗啦!
这一次,换乔氏将茶杯仍在李二爷的脚边,“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若微漾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能有什么事困住她?”
什么孝道,什么父母之命,不尊又能如何?
乔氏的脾气大了,李二爷的脾气跟着就会变小,他的气势是越来越弱,本来还想着说什么,若孑然一身,那么小的孩子被京城那边磋磨,能不能活大还是未知数。
只是,看乔氏真的生气,理智回笼,便也就不再多掰扯这些事了。
看李二爷脸色恢复如常,乔氏也缓了语调,“为了以后的家宅安宁,此举必走。”
镜已然碎了,再厉害的工匠,也修复不了里面的碎纹。
而且,还有一个李文翰呢?
跟着顾霁怀学的自私自利的模样,若是由着他们共事,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古有孟母三迁,而今乔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迁又如何?
更何况,乔氏微微的抬头,“既觉得事情得以解决,何必又拿着微漾说事?”
说白了,在他心中始终会惦记着这事。
看着过去了,可是但凡是有一点引子,李二爷还是会联系到叶微漾身上。尤其人在不顺的时候,更会将从前的委屈的情绪给无限扩大。
于他们夫妻也并无益处。
李二爷揉着眉心,乔氏说的处处都是道理,看看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大的人,却因着叶微漾的事连连失态。
“微漾,姨丈。”李二爷缓和的语调,想要同叶微漾道歉。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没个做长辈的样,也是孩子们懂事不同你计较。”而后重新挂上笑颜,“估摸绣娘们等着了,你俩过去多挑几套,可莫要给我省银子。”
大约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李文远从小就是心思细腻的。
所以,他见过叶子谦后,便猜到了这门亲事对于叶微漾而言,怕并非如意。
今日,他才大着胆子开口。
“若是从前我必不敢提的,只是也许他还比不上我。”李文远似是急切的抬头。
其实,他打从见叶微漾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她吸引。
在李文远心中,他们自是一种人,自己体弱多病而叶微漾父母双亡。只是从前顾霁怀喜欢叶微漾,自己这个不知道能活几年的身体,给不了叶微漾幸福,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可现在,也许国公府的小少爷,也有什么隐疾呢?
自己于他比,或许并不遑让。
而且,自己更胜在与叶微漾自幼相识,在李家除了乔氏之外,还知道她委屈的人。
叶微漾看着李文远似露出痴狂的神色,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哪里来的勇气,与国公府公子相较?”
即便都是要做寡妇,你一个李家大房跟赘婿一样的寡妇,跟人家国公府怎么比?
“我并非要与国公府比较。”李文远快速的摆手,“我说,我可以陪你去京城,不要名分。”
只要,在她心中比他的夫婿强就行。
叶微漾缓缓的闭上眼睛,疯子,李文远就是疯子。怪不得他身子不好,都是因为心思太重了,“拿着你的银钱,滚出去!”
叶微漾不会去做,自己讨厌的人。
人家国公府的少爷何辜,什么都没做头顶先戴上绿帽子?
李文远还要说什么,下头的人已经去而复返了。
“送,李大公子出去。”因为恶心,那一句面子上的表哥也叫不出来。
李文远收回视线,如同从前一样,整个人都靠在旁边小厮身上。
“等等。”叶微漾突然出声,“那日,竹林之后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李文远沉默着没有回答。
叶微漾却明白了,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便就说明一切。
若是早存了别样心思,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能跟顾霁怀成亲。他宁可给老太太送消息,让她提前回扬州,就是为了让李家一团乱,无形的给自己施压。
若不然就他这样的心思,若是早点给顾大人通气,也许顾大人早就做的干净,不会这么被动了。
这样的人,就像毒蛇一样,让人害怕。
他想要的,就是毁掉自己,跟他一样,每日都是蹉跎。
叶微漾越想越觉得一切多蹊跷,就好像半夏在自己跟前办差的时候,她是怎么有功夫跟顾霁怀勾搭在一起,而后怀有身孕的?分明,就是有人,大开方便之门。
若没有京城的人,大约自己真的会如李文远所想,青灯古佛伴余生。
或许,还会将他当好人一般,时不时能对茶倡饮,品字作画。
叶微漾想想都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更加觉得姨母做的对,幸好跟这样的人分开了,不然以后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叶微漾双手合十,对着此刻刚刚升起的月光,只在心中祈祷,祈祷李文远早亡。
此事,叶微漾次日一早便告诉乔氏,也让乔氏多长个心思,防着李文远一些。
乔氏气的连骂了两个时辰,只觉得就是恶心。
也庆幸叶微漾回京城,不然跟前有这么一条毒蛇,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叶子谦的态度傲慢,乔氏总会为难他,不过却也知道,人家说的也不是全假话,他这一来一往的,确实是请了太长时间的假。
所以,也只是让叶子谦多等了一日。
出发这日,顾家的人也全来相送。
叶微漾收拾妥当后,便在偏院等着半夏。
她既要离开了,顾霁怀的人总要还给她。
半夏的身子真的挺好补的,就这么几日功夫看着都比从前圆了一圈。她束腰放下,即便肚子不显,可这样的姿态端出来,依旧能让人瞧出孕味来。
因为补品流水般的吃着,看着脸也是红润有光泽的。
半夏进来后,睥睨着斜了叶微漾一眼,“你真没用。”
上次见她,还以为叶微漾会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蹉跎自己,可是没想到竟然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作为正室,还没过门就帮着夫君伺候外室,一般人还真没这样的度量。
说是度量,不过就是窝囊。
叶微漾没有动怒,甚至轻笑一声,“只当我没用吧。”
抬头给木香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问问,怎么顾霁怀还没过来?
按道理说,已经送去消息了。
木香点头,很快就回来了,她附在叶微漾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在外头。”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在外头转圈,估摸早就到了,难不成等着叶微漾亲自去请他?
叶微漾听后随即明白过来,顾霁怀想来是因为自己没去赴他约,这是在拿乔。
只是,叶微漾看向半夏,“你那顾哥哥迟迟不进来,恐劳你跟我一块出门了。”
半夏哼了一声,那帕子连甩了两下,“你真是个废物。”
连个男人都请不进来。
只是刚说完,顾霁怀就走了进来。
他平素衣裳的颜色多浅色为主,今日特意学着叶子谦的模样,穿的锻面束身的衣衫。头上的金冠,手中轻轻摇晃的折扇,走进来的每一帧画面好像都是尽心设计过的。
半夏暗自瞪了叶微漾一眼,心想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故意说请不来顾霁怀,让自己在他面前露了凶样。
以为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女,没想到也学会了姨娘们之间争宠才会用的手段。
不知道顾霁怀听没听见自己的话,半夏慢慢的起身,而后掩面哭泣,“我,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手中的帕子,快速的染湿,是极致惊吓过后,才能有的失态。
顾霁怀连忙往半夏跟前快走了几步,抬头有些不满的盯着叶微漾,“我以为你改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竟然恐吓她。”
“她没有你还有娘家撑腰的底气。”这几日顾大人苦口婆心的劝顾霁怀,无论叶家有什么,叶微漾始终是叶家的人。人家叶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叶微漾让姨母安排出嫁,人家脸上也无光,所以重新走流程延后婚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顾霁怀心中还是不满。
直到,顾雅宁在跟嬷嬷闲聊的时候,无意中给他了灵感。
只是这俩人的脾气啊,凑是不适合凑在一起。
不过,叶微漾隐隐的理解了,乔氏这么安排更深层的用意。
姨母果真想的更深,更周到。
乔文翰缺的是共情的能力,李书瑶要改一改风风火火的性子,学一些强硬的手段。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又出去转了一圈,大家已经带着倦意,叶微漾以为自己会惦记明日里的事睡不着,没想到一夜无梦,睁开眼的时候天就已经大亮了。
艳阳高照,好像突然间天就热了起来。
只是等起身出门,发现这地上还是凉气更多一些。
早膳用完,木香从外头门房取了一封信,乔氏的信已经着人给李书瑶送去了,这一封是是写给叶微漾的。
叶微漾还好奇会是谁写的,除了姨母还有人惦记自己?
打开一看,竟然是顾雅宁的。
至少信上封口是顾雅宁的字。
只是等到打开,熟悉的自己却让人叶微漾心口烦躁。没想到,是顾霁怀借着顾雅宁的名义送来的。
他开头便是质问,质问自己去京城的路上也不说给他送个消息。依旧是那高傲自大的模样,叶微漾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候的姿态。
带着施舍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已经见了他未来的妻子,这人不怎么样。
可也是想想,叶微漾将信烧干净,顾家什么时候告诉顾霁怀真相与自己无关,只是她绝不想与他联系。
等着姨母那边确定下来,已经彻底离开扬州界,自己将不会再收关于扬州那边的消息。
刚用完早膳,李书瑶拿着乔氏的信蹦着进来,“阿姐,阿姐,昨个出了大事了。“
乔氏在出发的路上,但是扬州城的消息她是知道的,再得知出事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加急送了消息过来,只当是普天同庆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了?”叶微漾笑着将人拉了进来。
李书瑶直接坐在叶微漾的身侧,眼睛里的笑容怎也藏不住,“那贱婢,小产了。”
半夏的名字,李书瑶都不愿意喊出来,打心眼里觉得晦气。
没有叶微漾在中间,可以说顾夫人直面半夏。有叶微漾送的那盒子东西,半夏无论再怎么努力,顾夫人也会觉得她心思深沉。
可以说,叶微漾一走,顾夫人跟半夏绝不可能共存。
之前顾霁怀赌气跟半夏同住,顾夫人生气之余又有些担心。自己儿子快科考了,若是被狐狸精迷的失了本心,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想着缓和关系,亲自去找顾霁怀了。
可巧顾霁怀不在,这就跟半夏见面了。
半夏也是个作死的,言语中满是挑衅。可顾夫人脾气是大的,直接出手教训了半夏。
具体是如何教训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就是等顾霁怀回来半夏身下就一片红了。
叶微漾将半夏交还给顾霁怀的时候,那是请大夫过来看的,半夏的身子康健的很,所以这次小产责任全在顾夫人。
要知道,乔氏在半夏身上可是花了大价格的,流水的补品往她跟前送,以至于半夏小产时候遭了不少的罪,血流的根本止不住,听闻这次过后,半夏孕嗣将会艰难。
因为这个事,顾霁怀直接对顾夫人动手了。
到底是亲娘,压着打也不至于,但是推搡几下是有的,估摸是推搡的时候顾夫人摔倒碰着了,出去的时候是被人抬着的。
李书瑶拿起旁边的果子用力的咬了一口,“顾霁怀完了,这可不是得与天同庆?”
对母亲动手那是大不孝,这样德性的人,自是要被人诟病。顾夫人当然会为儿子遮掩一二,或许不会闹在外头,可是你让顾大人怎么想?
这么多年,顾夫人压着不让庶出的孩子们冒头,可是毕竟又不是没有。风光无两的顾解元在别人眼里已经疯魔了,顾大人自然是要想别的法子了。说不定,顾夫人的地位也因这一次而岌岌可危。
更重要的是,家里乌烟瘴气的他如何能学的进去。
人家多少学子,为了考取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片刻不敢松懈。
解元只是对他以前努力的肯定,往后如何还不好说,反正就这么下去,迟早的完。
他若完了,可不就是大家同乐的喜事?
这消息于叶微漾而言自是痛快的,你们顾家当时一个个头抬的比什么都高,因为一个女子自己计较就是小肚鸡肠,怎么到你们身上,比自己的反应还大?
可以说,现在好了,遭了报应了。
不过,说起顾霁怀的事,叶微漾还有个想法,就是让李文翰去京城的四方馆转转,那里有很多的文人异士,或许于他功业多有帮助。
姨母虽说做人更重要了,可是培养一个孩子出来不容易,还是争取多念点书,万一明年能取得名次,也是天大的欢喜。
“我哥的路还长着呢。”李书瑶撇了撇嘴,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感觉兄长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不过嫌弃归嫌弃,可是还是记在了心里,说是得空就会告诉李文翰的。
一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
她们又等了一会儿,看着国公府那边依旧没人过来,叶微漾干脆不等了,请了状子让人去衙门走一趟。
春日正暖,京城里满是飘荡着丁香的味道,蜜蜂的声音总会在哪个不经意间传过来,高喊着百花争艳。
衙门的人来的时候,叶微漾跟李书瑶正在西院的凉亭上作画。
作的是一副春景,一副等待。
以及,一副在京城中,也全是扬州人的画。
“参见长微县主。”衙门的人并领进来,恭敬的给叶微漾请安。
有一种,在京城县主是一种很了不得的人物。
“大人免礼。”叶微漾微微额首,自谦但不自贱。
衙门的人双手交叠立于廊下,“县主的状子我们家大人已经收到了,只是,这般小事想来县主自己能处理好的。”
他的言语里,是推诿的意思。
叶微漾愣了一下,手轻轻的一颤,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悦,“若我能处理好,又何必来寻衙门?”
衙门的人表情不变,甚至笑容加深些,“那县主多学学便是了,若是人人都因家务事谈不妥就告到衙门去,那朝廷得多养多少人?”
他说完此话,不远处他带来的人,掩嘴轻笑。
再远往去,拱门外的那粉色的人影,不是叶微宜又是谁?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春日里就是从窗户上透的影子都不显得斑驳。
叶微漾靠在床榻上,手里还拿着一方书册,正正好的翻到那一页,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眉头微锁,忍不住的将书重重的合上。
“姑娘快看这花瓶!“珠帘轻响,随着木香雀跃声撞碎满室寂静,“未来姑爷特意寻来的。”
花瓶里新折的花枝上还凝着晨露,与这定州青瓷相得益彰,叶微漾却盯着釉面冰裂般的开片纹路,那日坠河时最后的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分明有抹天青色衣角掠过岸边芦苇丛。
手指轻轻的放在妆奁盒上,盒子下方压着一块玉佩,旁人不认得,可她知道,因为上面的流苏是她亲手做的。
这东西,是三日前将半夏撵走时,撕扯间掉落在地上的。
有些不得不想的事,此刻总要避不过去。
三日前,她趁着春日去大悲寺祈福,晌午师父们都在休息,她坐在树荫下看书。丫头半夏念叨着见了虫子,支了木香去取驱虫香囊来。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可谁人知道,有些人的歹心早就蛰伏多时,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叶微漾推入湖中。
幸好顾霁怀路过,这才救了落水的叶微漾,好在人没有大碍。
可是,手摸索着妆奁盒子,真的是路过吗?
“他来了?”叶微漾整了整袖口,佯装无意的问了一句。
木香连连点头,“已然在前院等着您了,还特意嘱咐通报的人,万不能打扰您歇息。”
这些事,只叶微漾自己心中有数,木香还跟从前一样,总是热络的很。
毕竟,她们从七岁相识,这么多年过来了,大约也能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手从妆奁盒上拿开,让木香为自己重新梳妆。
铜镜里,珍珠的簪子反着光,似将人略显憔悴的人照的更清晰。叶微漾让木香为自己上了胭脂水粉,才堪堪的遮住了脸上的倦意。
顺了顺衣裳,这才领着木香往外走。
出了门,老远便瞧见,顾霁怀立在廊下,月牙色的长衫,更显得他挺拔。知府家的公子,又是头名解元,容貌似乎成了他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尤其是他身后的小厮一直低着头,更显顾霁怀身姿。
“微漾表妹。”顾霁怀瞧见来人,快走了几步。唇间自然勾起的笑意,比这春风还要融人。只是靠近叶微漾,眉心微皱,“怎没披个披风出来?”手指很自然的放在他的颈间。
看样子是要将他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天青色的披风,只是轻轻的飘动,他便将手放了下来,侧头看向木香。
“今日暖和,姨母怕我受凉连冬日里的小袄都寻了出来,我这是难得的机会出来透透气。”叶微漾赶紧解释,若是穿的太多了,走这几步不定得出汗,要是着了风,那才叫不好。
顾霁怀一如往常宠溺的笑了笑,“你呀。”
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藤椅,还体贴的解释,是因为廊下风硬,既是叶微漾不愿意多穿,那就寻个能有太阳照的地方。
叶微漾点头应是,跟着顾霁怀往台阶下而去,双手交叠忍不住手指交缠,点了一下又一下。
今日的小袄,领口袖口都有兔毛缝制,一看便知是暖和的。顾霁怀何等聪明,若是从前当一眼便知。他关心自己的话,倒还不如玩笑的一句,自己怎么穿成个肉球了,来的真实。
看顾霁怀似有话说,木香笑着说要去端茶茶,跟前只有他跟顾霁怀,不,叶微漾不自觉的朝顾霁怀身后看去。该说留在这的是有三人,顾霁怀身后的小厮就没有回避的往远站一站。
察觉到叶微漾的视线,顾霁怀笑着冲身后的人招手,“瞧,我将谁给你带来了?”
话音刚落,对方堪堪的抬起头来,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怯意,“姑娘安好。”
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叶微漾随即收起的笑容,眼中聚满了厌恶。
“前两日你突然发难,将这丫头可是吓坏了,这两日一直哭着央求我带她过来同你解释。”顾霁怀似是没察觉到叶微漾的异常,自顾自的说道。
“顾表哥。”叶微漾抬声打断了顾霁怀的话,身子却控制不住的轻轻发颤,“她要杀我!”
自己发卖半夏的时候,明明他也在场,一个胆敢害自己主子的婢女,如何能让他如此相护。
“姑娘真的是误会了,便是给奴婢千个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伤害您,定是那日风大,让您误会了奴婢。”半夏始终低着头,抽抽嗒嗒的,好似她才是那个落水的人!
这般拙劣的借口?谁人会相信?
春日里是有风,可是刮的什么风还能将人刮在河里?再则说了,若真是风大,叶微漾去河边做什么?去自尽去了?
“好了!”还不等叶微漾说话,顾霁怀突然开口打断了半夏的话,“不管怎么说,惹主子不高兴,便是你的错!”
抬头看向叶微漾,眉目间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我让她给你道歉,道一遍不行就道两遍,总不能让我们微漾表妹受了委屈去。”
这语气,像极了哄小孩子。
从前喜欢的声调,此刻却觉得恶心。
她要杀自己,便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便够了?
顾霁怀的态度,是不信自己说的,还是说在他心里无论半夏做什么,只要一句道歉便可以抵消的。
这三日,叶微漾其实身子没有大碍,每日里浑浑噩噩的不过是因为没想好如何面对顾霁怀,她想了千万条理由,却没有一条能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顾霁怀跟半夏之间,清清白白。
只不过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总是想要将话说清楚,害怕误会了叶霁怀。
“顾表哥,若你后悔了。”他只是没以前那么在乎自己了,叶微漾虽然难受,可却是有理智的,若是变心了,她愿意成全。
“微漾!”顾霁怀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语气里到底是有些急切,“这么多年相伴,这么伤人心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待你如何,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烫金的拜帖,看着就有些分量。
叶微漾只在马车上坐着,隔着帘子看着门房双手接过帖子,表情似是凝重。
脚步匆匆,很快去而折返,将大门打开,请京城的贵客进门。
管家站着没动,而是偏了偏身子,让出路来。等着叶微漾这个主子进门,他才跟了上去。
叶家自也有叶家的龌龊,可是到底是京城出来的,举手投足间都是规矩礼仪。
进去的时候,顾夫人已然坐在了主位上,瞧着来人,伸手示意叶微漾坐到自己跟前来,“刚听说书瑶出门去了,不若知道是你过来,她总是要见见的。”
顾夫人努力的想要装作从前那样,不将与乔氏的争执牵扯在叶微漾的身上。可从前不觉得什么,而今看来叶微漾的眉眼越发的像乔氏了。
控制不住的,将眼角眉梢挂上厌恶的神色。
是枣红色的衣衫,也衬托不出喜色。
“小人今日代,忠勇侯府工部员外郎下,求见顾大人商量要事。”管家立在一侧,倒是没心情管这妇人间互相拉扯。
听到管家的声音,顾夫人微微侧头,叶微漾在一侧笑着解释,“叔父派人过来瞧瞧。”
“那如此都是一家人。”顾夫人笑着点头,立马吩咐下头的人,去将顾大人给请回来。
“京城来扬州山高路远,可走了些日子了?”顾夫人摆手,示意下头的人给管家看坐。
“回夫人的话,这一路官道好走,倒也没耽误太久。”管家双手交叠,目光微垂,不与顾夫人直视。
顾夫人笑着点头,“也是,也是。”
而后又看向叶微漾,“没想到,竟也惊动了京城。”
这话,叶微漾还没回,旁边的管家却自觉的接了过来,“县主是侯爷孤女,与我家大人血脉至亲,县主的事,便是我们侯府一等一的大事。”
叶家再糊涂,那些只家里人知道,当着外人的面漂亮话自是说的一套又一套。
顾夫人心中不屑,叶家要真这么在乎人,何必让叶家的血脉在李家长大?
可是,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却不能拿明面上说。
“瞧我糊涂了,正是这个理。”顾夫人扫了管家一眼又一眼,只觉得这京城人脸皮是真厚,睁着眼说瞎话,脸是不红不白的没个变化。
眼下,倒有几分尴尬,顾夫人不自在的端起茶杯,“去催催老爷,怎还没回来?”
“微漾尝尝,今年新上来的春茶。”顾夫人清了清嗓子,相比之下还是在叶微漾跟前自在些。
管家听后微微的抬眼,“扬州城内,倒是风俗奇特,小人还以为人人都得尊您一声县主。”
顾夫人这话,听的手猛的一抖。
这是京城的人要拿身份压人了?
“长辈跟前,自是没计较这么多。”叶微漾唇间噙着笑,随口应了一句。
管家轻轻的哦了一声,“县主心慈。”
一人一句,听的顾夫人窝火的很。
顾大人那边催了又催,终于在近午时的时候回来了。
身上还穿着官服,眉头微锁,一脸的严肃。
顾夫人瞧见他,随即站了起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见了礼后,管家这次倒是没坐,他站在厅中央,抬手抱拳,“我家大人听闻县主在扬州城多得顾大人照拂,特意让大少爷着重礼入城,小人先行前来,少爷不日便到。”
顾大人微微的抬眼,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他看了一眼叶微漾,“微漾也是本官看着长大的,他与小儿又有婚约。”
只是他还没说完,管家突然出声打断,“顾大人。”他的声音微抬压住了顾大人剩下的话,“我们县主早在小时候,侯爷已经给定下了亲事,此番,我们就是来接县主回京的。”
“什么。”顾夫人惊的站了起来,“老爷,霁怀那边。”
顾夫人跟乔氏都要吵起来了,顾霁怀始终不松口,宁可不去学堂,也执着的非叶微漾不娶。
你现在将人放走了,影响到顾霁怀科考怎么办?
管家像是没听到顾夫人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当然,顾大人贤名在外,顾公子跟县主有缘无份,但是跟叶家,亦可以继续前缘。”
她们三姑娘亦到了婚配的年龄,倒是合适。
“荒唐!”顾大人听了这话,不由的呵斥了一声。
姐姐不行来妹妹,当他儿子是谁都可以的?
扬州城内顾大人最大,他若是发火一般人还受不住。可偏偏管家是京城来的,他立在厅内,腰杆挺直,“顾大人是聪明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侯府的诚意,小人想,已然是足够的重了。”
“我家三姑娘,才貌双全,亦是京城有名的贵女。”话已然说的透彻。
叶微漾他们要带走,可是顾家他们也无意针对。结个儿女亲家,也算是多了一条路。
“老爷,霁怀那性子您又不是不了解。”顾夫人在一侧急的站都站不住了。
且不说还不知道那叶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就算真的如管家所言的那般,也是个不错的。可扬州城内贵女也不少,不也一样没入顾霁怀的眼?
顾大人伸手,示意顾夫人稍安勿躁,他微微的眯着眼,“贵府大约不知道,何为嫡长子。”
语气已然是变冷了。
临时变新妇的戏码,顾大人目前是没有兴趣的。
而后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本官,也不是软骨头。”
视线微微的飘远,“尤其在这个关键时候,本官不介意糊涂一次。”
只要儿子想,只要不影响科考,不过是个女人,他强硬的将人留下又能怎么样?
谁会真的,因为个女人,跟自己过不去?
即便身在朝堂,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没人愿意的平白的得罪人。
而且,忠勇侯怎么了?不是已经死了吗?单就一个空架子,平白的虚名吓唬谁呢?
叶微漾手不由的攥紧,着实也没想到,顾大人能如此直白如此嚣张。
管家的面色不变,甚至面上还是挂着笑意,“顾大人大约不知道,我家夫人的兄长,而今在吏部任侍郎一职。”
侯府是没有什么风光了,可是京官跟地方的官员还是有区别的。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或许不值一提,可是他们能跟谁说话,却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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