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泥塑爆开的瞬间,井里传来一声尖啸,血水退潮般消退,露出井底的一行血字:“刘拐子,临县马家沟。”
第五章:人吃人的轮回陈家祖坟塌陷的那天,山风里裹着刺鼻的腐臭味。
我和玲花站在塌陷的土坑边缘,看着那些小小的白骨从裂缝里支棱出来。
头骨上布满裂痕,像是被什么钝器砸过。
有些骸骨的手脚蜷缩着,保持着挣扎的姿态。
“一百零三具。”
玲花用柴刀拨开浮土,声音冷得像冰,“从清朝光绪年到现在,陈家的‘女债’。”
风吹过,骸骨空洞的眼眶里发出呜咽般的哨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回村的路上,我们看见第一具暴毙的尸体——老村会计仰面倒在祠堂门口,肚子被剖开,内脏不翼而飞,只剩一张干瘪的皮。
他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玲花的右眼又开始流血。
她随手抹了一把,血痕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刺目的红。
“不疼。”
她说,“比起矿洞,这算个屁。”
我摸了摸心口的青痕,那里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我们在山神庙过夜。
玲花脱下破旧的外套,露出脊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她在篝火旁擦拭那把柴刀,锈迹斑驳的刃口映着七道深深的刻痕。
“第一个是监工。”
她突然开口,“用铁锹砸碎了他的脑袋。”
火光在她空洞的右眼眶里跳动,像一盏鬼火。
“他们把我们关在矿洞最底层,用铁链锁着。
怀孕了就关进单独的笼子,生完把孩子抢走……”她的手指抚过刀痕,“第四个是接生婆,她把我女儿扔进煤车的时候,我咬断了她的喉咙。”
她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的男孩约莫三四岁,穿着缎面袄子,站在陈家祠堂前。
背后写着“陈继宗,五岁夭”。
“我们的‘哥哥’。”
玲花冷笑,“用我娘的命换来的宝贝,结果是个短命鬼。”
天亮前,我们回到祠堂废墟。
契约书、当票、泥塑男婴的残骸堆在一起。
玲花划亮火柴,火焰腾起的瞬间,竟变成了幽绿色。
火堆里传出细碎的哭声,像是无数婴儿在啜泣。
灰烬升腾,凝聚成大娘的虚影。
她比生前更瘦,腹部空荡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