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想起昨夜听见父母争吵,父亲说“救灾款的账本不能交出去”,母亲则在抹泪:“老沈当年救过我命,他不会害我们的。”
蝉鸣突然静止,乌云从海平面压过来。
沈砚辞看了眼手表,七点十五分,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他刚要开口,舱门突然被撞开,林父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手里攥着防水档案袋:“晚棠,跟砚辞走!
沈明修要收购船厂,他们打算今晚动手!”
雷声在头顶炸开,档案袋塞进林晚棠怀里时,她摸到父亲掌心的血——袋口的铁丝划破了他的虎口。
“里面是沈家挪用救灾款的证据,”林父转身对沈砚辞说,“带她去灯塔,等我拿到救生艇的检验报告就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手电筒光束在雨幕中扫过。
沈砚辞拽着她往码头跑,帆布鞋在积水里打滑。
造船厂的狼犬开始狂吠,她听见父亲喊“保护好晚棠”,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沈砚辞的校服很快贴在背上,他突然停在起重机下,从脖子上扯下银戒塞进她掌心:“带着这个,到了挪威就去找程启年先生,他是我爸当年的竞争对手。”
“我不要!”
林晚棠想把戒指还回去,却看见沈明修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手里握着扳手。
沈砚辞突然把她推向摩托艇,自己转身迎向父亲:“爸,有话好好说,晚棠什么都不知道!”
闪电劈开雨幕的瞬间,她看见沈明修的扳手挥向沈砚辞的后颈,血珠混着雨水溅在起重机的钢索上。
“砚辞!”
她的尖叫被雷声吞没。
沈砚辞踉跄着转身,朝她拼命挥手:“走!
去灯塔!”
摩托艇的引擎在暴雨中轰鸣,她握着银戒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娶你”,想起他在锻造间磨破手指也要刻完“棠”字,想起他每个周末穿过雾区来陪她画图纸。
救生艇的缆绳在码头摇晃,她突然意识到父亲交给她的不只是账本,还有生的希望。
摩托艇驶入雾区时,身后传来货轮的汽笛——那是沈家新造的货轮,尚未命名,却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她看见船头刻着“砚棠”二字,油漆未干的笔画在雨中泛着诡异的光。
雾越来越浓,引擎突然发出异响。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