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已经坐上了前往外国的机票。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纱布下是大片烧伤。
尽管我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没有避免伤了腿,可我从不后悔。
这场火是我精心设计的,为了彻底从陆沉渊的世界里消失。
我用了特殊手段将电子锁脱落,他应该已经确认了我的死亡。
不知道陆沉渊在得知我死后是否会有崩溃,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疼才好。”
“疼才能让我记住,这五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水牢里冷水灌进肺里,十指尽断。
程知意让我用断指洗衣,陆沉渊冷眼旁观。
拍卖会上,他把我当货物一样展示给所有人竞价。
“结束了。”
“陆沉渊,我不欠你了。”
去上厕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小晚?
是你吗?”
我缓缓回头,对上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许淮?
那是孤儿院时总护着我的那个男孩,后来被一对法国夫妇收养,从此杳无音信。
他比记忆中高了很多,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一个画板。
“真的是你?”
许淮眼里闪过惊喜,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我腿上的绷带。
“你的腿怎么了?
看起来很严重。”
我迅速别过脸,“认错人了。”
我加快脚步,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
就在我要倒下时,许淮一把扶住我。
我触电般甩开,“别碰我!”
周围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许淮怔了怔,收回手,却仍固执地跟在我身后。
“好,我不碰你,但至少要告诉我,你需要帮助吗?”
“你的腿伤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会很严重。”
我没回答,径直走向座位。
得知我的位置后,许淮主动换了座位,坐到我旁边。
我闭眼假装睡觉,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腿上。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小晚,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我养父母在法国南部开整形诊所,专攻烧伤修复。”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本来这趟飞机也是去法国的。”
他没有追问我的伤,没有问我为什么假装不认识他。
他只是给了我一条退路。
我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哑声道:“谢谢。”
许淮笑了笑,没再说话,低头在画板上勾勾画画。
我余光瞥见,他在画一朵玫瑰,花瓣残缺,却倔强地开着。
我忽然想起自己。
我曾经也是骄傲的。
在孤儿院时,我是那群孩子里最倔强的,挨打不哭,饿肚子不求饶。
许淮总偷偷把面包分我一半,然后笑着说:“小晚,你以后一定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可后来呢?
后来我被陆家收养,我遇见了陆沉渊。
我曾和他有过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
可那场火灾,将一切都毁了。
直到现在,五年已经结束,如果我不能走出来,我就会一直陷入过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做的一切还值得吗?
我低头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再看向腿上缠着的绷带。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离开他,不就是为了重新活一次吗?”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些伤,继续折磨自己?”
许淮察觉到我的目光,轻声问:“疼吗?”
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许淮静静看着我,没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笑。
“你养父母的医院,真的能祛疤?
把我的腿伤治好吗?”
许淮眼睛一亮,点头:“嗯,他们技术很好。”
许久,我轻轻点头。
“那麻烦你了。”
飞机落地后,许淮主动帮我拎行李,一路护着我避开拥挤的人群。
我走得很慢,腿上的烧伤让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灼烧。
许淮察觉到,直接在我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