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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温雪晴顾琰宸番外笔趣阁

尚梓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霍渊城,这么多人呢,你别这样。”她将头埋得很低,她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没有抵抗,甚至还带着少女感的娇羞无措。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霍渊城挺直了背脊,呼吸有些浓重,他抬起她的脸,那水雾迷蒙的鹿眼湿漉漉的,秋水般的清澈。“是没人的时候,便可以这样?”霍渊城低沉沙哑的声音满含情欲,邪肆痞气的挑起她下颚,他想看着她,一刻都不想移开。这人,怎么总是变着法的耍流氓,若不是穿着这身军装,跟市井无赖毫无差别。她斜睨着他。他薄凉有型的唇只在一息间,好似随时都会吻住她。那种心跳悸动的感觉,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又让人带着些许的期待与憧憬。“你这伤不能沾水,这几天不许喝酒,懂了吗?要是往后身上再添新伤,我可不饶你。...

主角:温雪晴顾琰宸   更新:2025-05-12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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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雪晴顾琰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温雪晴顾琰宸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尚梓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渊城,这么多人呢,你别这样。”她将头埋得很低,她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没有抵抗,甚至还带着少女感的娇羞无措。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霍渊城挺直了背脊,呼吸有些浓重,他抬起她的脸,那水雾迷蒙的鹿眼湿漉漉的,秋水般的清澈。“是没人的时候,便可以这样?”霍渊城低沉沙哑的声音满含情欲,邪肆痞气的挑起她下颚,他想看着她,一刻都不想移开。这人,怎么总是变着法的耍流氓,若不是穿着这身军装,跟市井无赖毫无差别。她斜睨着他。他薄凉有型的唇只在一息间,好似随时都会吻住她。那种心跳悸动的感觉,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又让人带着些许的期待与憧憬。“你这伤不能沾水,这几天不许喝酒,懂了吗?要是往后身上再添新伤,我可不饶你。...

《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温雪晴顾琰宸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霍渊城,这么多人呢,你别这样。”

她将头埋得很低,她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口,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没有抵抗,甚至还带着少女感的娇羞无措。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霍渊城挺直了背脊,呼吸有些浓重,他抬起她的脸,那水雾迷蒙的鹿眼湿漉漉的,秋水般的清澈。

“是没人的时候,便可以这样?”

霍渊城低沉沙哑的声音满含情欲,邪肆痞气的挑起她下颚,他想看着她,一刻都不想移开。

这人,怎么总是变着法的耍流氓,若不是穿着这身军装,跟市井无赖毫无差别。

她斜睨着他。

他薄凉有型的唇只在一息间,好似随时都会吻住她。

那种心跳悸动的感觉,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又让人带着些许的期待与憧憬。

“你这伤不能沾水,这几天不许喝酒,懂了吗?要是往后身上再添新伤,我可不饶你。”

温雪晴放下了他的手,稍稍转移了话题,好让自己的心跳不这么快。

“你确定?”

霍渊城墨染得黑眸闪着流光溢彩,笑容荡漾开来。

“确定。”

温雪晴点头,不明白,这男人又在高兴什么。

随后,他贴着她耳朵:“好啊,下次见面,脱衣让你查验,好不好。”

“你..无耻。”

她脸彻底红透了,轻啐了他一口,推车门走了下去,她发现越来越跟他不能独处,这人总是变着法的诱她。

罗副官冷肃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不去听两人的对话,可,令人浮想联翩的话蹭蹭往耳朵里灌,听得他同样面红耳赤。

见温雪晴走下车,他这才期期艾艾的靠近汽车。

“少帅,埋伏在山林的三十人全部歼灭,看身手,是受过训的。”

“好,封锁消息,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张扬,包括温家小姐出现在密林,连奉军将领都不能知道。”

霍渊城命令道。

“是,少帅。”

罗副官扣靴行礼,偷瞄了一眼少帅的伤,看少帅肩头手臂的几处枪伤该是不轻,还能磨磨蹭蹭的不诊治,不由得赞叹,真是有情人饮水暖。

一路走来,霍少帅为了温雪晴,刀山火海的,总算是盼到了温小姐的回应,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一会儿让罗麟送你去清平那边处理一下伤口,这两日别出来,恐怕还会不太平几日。”

霍渊城缓缓走下车,摇晃了一下手臂,细密的痛感,让他额角渗出了细汗。

“你别管我了,你伤的重得快点处理,别感染了才是。”

温雪晴咬着唇,目光不敢直视那手臂上的血迹,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起那夜的一幕。

纵然这般催促霍渊城,他依然故我的牵着她手,送上了另一辆汽车,目光跟随着她缓缓离开,这才转身上了另一辆军车。

回城的路上,罗麟明显话多了一些,经过这件事,他打从心底对温雪晴多了几分好感,也不像平时寡言少语。

“温小姐,谢谢你,要不是您执意来送信儿,后果不堪设想,我家少帅人冷心热,对下属从来都是一腔热忱,刚刚您看,多危险,他都不肯先走。”

罗副官紧握着方向盘,语气之中说不出的崇敬,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给自家少帅夸耀一番。

“是啊,不然也不会弄得满身伤痕。”

温雪晴叹息,心思漂浮到许久前,他勤政爱民,刚毅不凡,多少次涉险,只为平复战乱,别的军阀都在抢地盘掠夺百姓,而他却不。

除去他强取豪夺的囚禁她在挽晴居外,很少听说他为祸百姓。

“今天是个意外,少帅那可是黄埔军校的高等生,有勇有谋,枪杆子打下的江山,那子弹见了他都是要拐弯的。”

罗副官提起自家少帅,总是不遗余力的夸耀,所谓口灿莲花当如是。

可他越是这么说,温雪晴越是提心吊胆,霍渊城过得是枪林弹雨的日子,她却只想替家人遮风挡雨,一世平平安安。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良配吗?

她不知道。

“霍渊城就是霸道了些,哪有这么神佛不忌的人。”温雪晴轻叹,言语之中尽是担心。

罗麟挠了挠头,只觉得温小姐说的没错,他家少帅就是神佛不忌的军神,他回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笑脸。

远远瞧见青州城门,温雪晴便要求罗麟停车,为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毕竟她现在跟霍渊城没有半点关系了,这么坐着小汽车进城,难免被别人发现端倪。

一路上,温雪晴加快了脚步,手上的擦伤并不严重,手腕处伤口早已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痂,于是她放弃了去江氏医馆的念头,直奔着温府走去。

正值晌午,温府敞开大门,门房阿力坐在角门,正捧着梨花大碗吃午饭,见温雪晴回来,忙放下碗,恭敬的行了礼。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阿力咋咋呼呼的一问,看着手腕带血,衣裙破损,惊得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

“没事,出门摔了一跤,没什么。”温雪晴扯了扯嘴角,浅浅一笑。

阿力纳纳的点了点头,望着温雪晴的背影,挠了挠额,总觉得这次三小姐回来,总是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露微阁

她推门而入,香茗正枯坐在院子里,一根树枝子戳在地上,心事重重的练着她这两日新学的字,歪歪扭扭的毫无风骨可言。

见温雪晴回来,丢了树枝,起身迎了过来。

“小姐,你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了?”香茗紧张的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端着,深怕再伤了温雪晴。

“我没事,你怎么坐在院子里,也不进屋。”

“林嬷嬷说屋里内事有她来照顾,让我在院子里洒扫,不必近前服侍。”香茗垂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原来她们都吃了饭,林嬷嬷服侍姆妈睡下,自己便翻箱倒柜的说要给夫人缝补衣服,见香茗碍事,便派遣了出来。

温雪晴笑而不语,悄然进了主屋。

正瞧见林嬷嬷大摇大摆的坐在八仙桌前,手中端着几件旧衣服,一双乌目正四处打量着什么,丝毫没有落针干活的意思。


“顾四少,不信?”

温雪晴冷哼,他做这种表情给谁看。

周君怡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她才不信顾琰宸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说的我都信,这店铺我左右都是要还给你的,也不必对簿什么公堂,我一会儿便让董掌柜交店铺。”

顾琰宸道,他随手将地契递了过去。

可她却不接。

“没有这个道理,顾四少,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拿回姆妈的东西,而不是你给的,若你不去公堂,没有关系,我一会儿就去县衙门敲鼓鸣冤。”

她不动声色的将地契推了回去,她就是要找祖母的晦气,这么息事宁人可不是她想要的。

“董掌柜,陪她走一趟衙门,请了温家老夫人来,只是别提我便可。”

顾琰宸叹了口气,朝着门口张望徘徊的董掌柜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

“是,是,四少,那,那...”

董掌柜犹豫着,要不要去打点一下知县老爷,眼神游离在顾琰宸跟温雪晴之间,一时有些吃不准。

“不必,左右是她的,都依照她行事便是。”

顾琰宸心不在焉,挥了挥手,便让董掌柜下去准备了。

温雪晴也要跟着董掌柜一道出门,却被顾琰宸一语叫住了。

“你跟霍渊城是在做戏吧,他怎么会放你自由,是做给温府的人看的?”

顾琰宸摆弄着胸前悬挂的金丝怀表若有所思。

“是又如何?”

温雪晴冷笑:“又与你何干呢?”

顾琰宸扯了扯唇角:“不如何,上一次让他侥幸逃了,这一次霍渊城招惹了皖西军,恐怕再无法全身而退,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温雪晴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出了董记成衣铺,跟着董掌柜直奔县衙。

有人击鼓鸣冤,县衙门升堂的老爷杵着额头,两旁衙役手持杀威棍分立在两旁,他坐在石案前,冷冷问道:“何事击鼓?”

“民女状告董记成衣铺私占民产,拒不归还。”温雪晴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哦?还有这事。”

县衙老爷沉吟着,捋了捋八字胡,又看向被告董掌柜。

“小民也是被温府的主母骗了,买了间店铺没想到印鉴竟不是本主,还请青天大老爷还我一个公道。”

董掌柜有了顾四少授命,自然知道该怎么去说,一口咬定责任在温家祖母,便也算交代了。

“哦,还有此事?来人啊,将温府主母温氏羁押堂上。”

县衙老爷惊堂木一敲,分列两旁的衙役一呼百应,行了礼便出门去缉人。

温府,正在做着高嫁获利美梦的温老夫人哪里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被官府羁押之人。

待门房阿力将官府衙役请到后宅时,道明来意,温老夫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这位官爷,我们府上从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还劳烦您告知缘由。”

邢夫人有些迟疑,平素里温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虽然穷,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官府的人上了门。

“少废话,你们涉嫌欺诈骗钱,涉案的就是你们主母温贾氏,县太爷还等着呢,快跟我走。”

几个皂衣衙役,一脸蛮横,昂着脸,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官爷别生气,我们也是问问清楚,生怕拘错了人,这点好处费还请官爷喝茶。”

兆佳氏凑上前去,搜摸着荷包中掏出了一角银子,递了过去。

那衙役皮笑肉不笑的接过银钱,在手掌上掂了掂,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有一处董记成衣铺,状告你们欺诈,现如今人家店铺真正的主人回来要收铺面,你们还是快点去一趟吧。”

他这一开口,客厅的人,差点下巴掉到脚面上,什么真正的主人,那周氏在露微阁躺着呢。

“快走,别啰嗦。”

衙役没什么好气,连声催促着,大晌午的,被派出来找人,心情本就不好,在看到打点银子就这么小小的一角银子,还被问东问西的,顿觉心情更不好了。

“是,是是,我家主母上了年岁,我们这就架了轿子,同您一道去县衙。”

邢夫人连声称是,连忙叫门房去准备轿子,这都民国了,谁家里还备着轿夫,早就改了车马夫。

可温府养不起这些人和马,只好找出轿子代步。

库房内那轻纱呢子顶软轿早就落了灰,几个丫鬟打扫擦拭放了软垫子。

又吩咐了几个家丁,抬出轿子,扶着温老夫人上了轿子。

邢夫人、兆佳古云并着几个小丫鬟一路洋洋洒洒的跟着衙役走上了街市。

这奇怪的组合,果然颇受瞩目。

不少百姓好奇的打量着她们,指指点点的,嘴里没说什么好话,臊白的刑夫人埋着头,脸都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县衙门,扶着老夫人下了轿子。

再走近一看,地上齐齐整整的跪着温雪晴,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气得温老夫人恨不得当即就要杀人,温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真是要疯了,在家里闹还不成,如今竟然都闹到了公堂。

“下跪何人?”

县衙老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惊堂木这么一敲,便开始审问起案情来了。

“民妇温贾氏,见过青天大老爷。”

温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冷嗖嗖的目光直直落在温雪晴脸上,寒颤如冰。

“两人状告你侵吞私产,伪造地契,温贾氏,你可认罪?”

“青天大老爷,民妇冤枉啊,这天底下哪里有孙女状告祖母的,这原告是我嫡亲孙女,本是家事,都是老身管教不严,才会叨扰了大老爷,求您责罚。”

温老夫人哭诉起来中气十足,两害之间取其轻,她自知理亏,自然换了一套说辞,反正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铺子她卖了也就卖了。

“哦?你们是祖孙?原告隐瞒案情,滋扰公堂,来人呐,将这女的拉下去,先责打五十大板,看谁还敢戏耍本官。”

县太爷虎目一瞪,顿时来了精神,这明摆着是有人要戏耍公堂,这还得了,必须得严惩呐。

“且慢。”

“且慢。”

“且慢”

一时三刻,三道声音异口同声。

董掌柜受了嘱托,自然不能看着温雪晴被打。

另一道声音是温老夫人的,她就算是再恨也怕这孙女落了板子破了相貌。

最后是温雪晴,她自然有证据,好整以暇的打算辩驳。

“还有何事?”

县太爷责罚被阻拦,悻悻然的摸着山羊胡,一双老鼠眼转了又转。


“看把你笑得,这是写了什么甜言蜜语,这么开心?想必少帅看了这封信一定会笑不合口。”欧阳玉萍看着温雪晴眉眼带笑,郑重其事的将信封在信封之中,不由得添了几分好奇。

笑不合口?

温雪晴又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了信只怕是他该暴跳如雷了吧。

“就是一些嘱咐的话,他看了定然能大获全胜,毫发无损的回来。”

温雪晴面上依旧眉眼弯弯,心中却难掩酸涩,说到底她的不安忧心并不想让旁人看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信任霍渊城才是。

“这么说,那我一定得尽快将信递到老徐手上,早一天让少帅看到,早一天得胜回青州,我这一颗记挂的心呀,也就能安下来了。”

欧阳玉萍扬唇一笑,一提起徐天佑,她心里也是柔柔的,别看她夫妻二人成婚五六年了,感情却像是沉淀了二三十年的美酒,随着岁月的挥发而越发醇香而甘甜,她又何尝不是面热心忧。

“会的,一定都会平安的。”

温雪晴喃喃自语着,像是对欧阳玉萍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心中百转千回,终是空落落的,没什么心思攀谈。

她拒绝了欧阳玉萍派车来送她的好意,执意自己走回温府,毕竟她不想让外人看出欧阳玉萍对她有所不同。

青州城的七月盛夏天,纵然是日头渐落,霞光漫天,都难掩空气中的浮热,她沿着河岸而行,小桥两旁的垂杨柳碧绿丝绦映在河中,相映成趣。

温雪晴朝着温府漆门走了去,温府空前的热闹,门口堆砌了不少樟木箱子,几个家丁一趟趟往门口搬着杂物,大房二房的嬷嬷们拿着册子一一核对,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一辆军用绿色卡车停在了石狮旁,随即走下的士兵列队两旁,为首的军官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搬物品上车。

“张嬷嬷,怎么这么早就要搬了?”

温雪晴侧目打量着堆了半车的樟木箱子,细细又估量了一圈。

“三小姐,刚刚您走的这会儿功夫,老夫人便发了话,让各房在一个时辰后将随行的物品摆在门口,其他的我们也不知。”

张嬷嬷捧着二房的随行册子,见温雪晴走近,足下一顿,那原本笑眯眯的笑容不怎么自在了起来。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宽厚的腰板微微低了低,算是请过安见过礼了。

“哦,这样啊。”

温雪晴点了头,美目一顿,看着正搬箱子的几个家丁,袖手一挥:“你们将箱子都放下,跟我先去露微阁搬箱子吧。”

“...是,三小姐。”

家丁们面面相窥,最后没人敢说个不字。

跟着温雪晴去了露微阁,她们要带的物件不多,三四个箱子足足将家当衣衫都装点齐备。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温府众家眷坐上了欧阳玉萍准备的两辆小轿车,每房只允许带一个下人,剩下的人都留在温府看宅子,家里的男人们并着几个丫鬟嬷嬷都上了军用卡车。

一路疾驰着出了青州城,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城门楼消融在夜色之中,姆妈靠在温雪晴身旁,轻轻叹息着:“不知道,再回青州城时,我还在不在。”

“姆妈别说这丧气话,怎么会不在,等奉军大获全胜,咱们自然是要回青州的。”

温雪晴轻声劝慰着,她看得出姆妈并不想离开温府,若不是怕拖累了她,便会留下自生自灭。

“但愿吧。”

姆妈轻轻阖目,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温雪晴抽出绢帕时不时替姆妈擦汗,车子疾驰穿越密林,微风透过窗,吹拂了进来,虽是热风,却也不甚凉爽。

忽明忽暗的车灯,将车厢内的黑暗点亮。

“我看这奉军少帅不一定能赢,不是听收音机说了,奉军还未抵达绥远,就被皖西军的人阻截在了白沙口。”

温雪洛不合时宜的开了口,她不喜欢跟温雪晴一车。

没有办法,祖母跟邢夫人,姆妈兆佳氏都不喜欢,只好让她跟着上了这辆车。

“我看不一定,这种事能报道出来的未必是真的。”

温雪晴回呛了一句,那篇报道是晚上收音机播报出来的。

当时她还为霍渊城捏了一把冷汗,转念一想,她又不这么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奉军少帅的女人呢,我劝你别做梦了,到了临窑最好待在院子里少出门,端着狐媚子那套给谁看。”

温雪洛冷哼着,一句不让,她必须得警告温雪晴,别总是抢她风头。

“好呀,你也小心点,这年代流匪叛军不少,别没飞上高枝,反丢了清白,收不了场可不是你一人丢脸。”

她好整以暇的抬眼看着温雪洛,对于她的语带威胁,丝毫不理会。

“你...你有种,等着,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温雪洛吵不过她,又不想在人前丢了体面,毕竟她还得维系人前的淑女形象。

下午欧阳玉萍说的话实在是太动人了。

万一能找个校尉官职的夫婿,那现在欧阳玉萍享受的待遇就是她的未来了。

清晨破晓,折腾了一夜终于抵达了临窑县城,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街市人还不是很多,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徐家镇。

话分两头。

初闻霍渊城大军压境绥远,驻守绥远的白驿师长一阵心虚,不是被皖西军的人马阻截在了白沙口吗?

待发现了霍渊城余部仅剩下两万多警卫军时,便由惊惧转为狂喜。

他迅速电报给了正在晋阳的蓝阅海消息,他只当是机会来了,便又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奉先驻守的叶师长。

守城军一面虚与委蛇的配合霍渊城军事攻防,一面开始鼓动蓝、叶两位师长举兵北上,然而这一切早早被霍渊城看穿。

霍渊城抵达绥远后随着白驿一同去看了看攻防攻势又参加了白师长准备的迎接宴会。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杯光交错。

“下官敬少帅一杯,如今肖樾与奉军开战在即,霍少不顾安危来到战区督战,下官钦佩不已。”

“白师长客气了。”

霍渊城清湛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青花酒杯,一饮而尽。

白驿快速倒了第二杯酒,依旧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朝着门口招了招手,瞬时几个身穿旗袍,丰腴婀娜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


小花厅里,他坐在她对首,看着温雪晴提起茶壶,热水倒在茶席上,那双葱白似的纤纤玉手此刻正行云流水般的洗茶倒茶。

茶香顿起,四溢满室,他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凑到鼻尖嗅了嗅,薄唇轻轻呷了一口香茗,甘甜清澈的气味齿颊留香。

正如温雪晴给人的感觉一样,倾城绝艳,却不媚俗,犹如遗世独立的旷谷幽兰,让人不敢亵渎的美。

“谢谢你,霍渊城,谢谢你爱我。”

温雪晴淡淡的开了口,这一句谢谢是她欠了一生一世的,她是真的想对他说一句谢谢。

“然后呢,接着说?”

霍渊城沉沉的声音响起,他捏紧杯沿,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像是一头饿狼,随时都能要将她裹狭入腹似的。

“我想回温家,我答应你不会再见顾琰宸,你给我时间处理我的事情,待三个月后,我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可以吗?”

温雪晴有些局促,她知道霍渊城一定会生气。

可,她需要照顾好姆妈,还有伤了她的人,她要一一讨还回来,欠了她的债,她要一笔笔的讨要。

这一世她会守着他,护着他,让他不再重蹈覆辙,平安喜乐的过一生。

如期而至的是霍渊城的怒火。

离开。

呵,又是离开。

“温雪晴,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离开我?今天你跟顾琰宸合伙演了戏,就是为了这个。”

霍渊城声音依旧低沉沙冷,眸光渐渐冷了下来,他随手将那蓝底青花瓷碗砸了个粉碎,他恨不得将她揉碎了,然后狠狠的嵌入身体里,这样才会让她永远留在身边。

她以为这样,便会让他放松警惕放她回家,然后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跟顾琰宸双宿双飞?

那她就错了。

“不,我不会放你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霍渊城深邃的看向她,语调出奇冷冽。

温雪晴:“......”

她就这般不值得他信任吗?

是了,上一世只道是顾琰宸伤她太深,而她又何尝不是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霍渊城,相信我,就像那个吻一样,我在尝试着每一次的靠近你,拥抱你,只是求你,不要用你那霸道的索取方式,将我推远。”她抬眸,认真的回答。

试问这世间,哪个女人会爱上一个囚禁自己,夺去家人,夺去自由的男人呢?

若不是她上一世经历了那场浩劫,她怎么会知道,霍渊城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将她幽禁在挽晴居。

他应该早就发现了顾琰宸跟肖樾勾结,单纯的想保护她,让她置身事外,可却用了这么极端又让她憎恨的手段。

若非重活一世,她依旧蒙在鼓里。

“...女人,我该信你吗?”霍渊城听着她的话,有一阵的恍惚,她说:尝试着靠近他,拥抱他?

“这样呢?”她抬眸,手指按在盘扣上,一颗一颗的解开。

“女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霍渊城微微拧起眉头,黑眸中的愠色加深:“你当真为了离开我,这般不管不顾?”

“不,我想要你信我,往后岁月,我不希望两人在猜忌中生活,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也不喜欢被你关。”

她生气了,她直视着他的眼,一寸不退缩。

那双细白的手将胸口的盘扣解开,露出一片白皙晶莹的雪肌,她手中动作未停,他更快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够了,把衣服穿好。”霍渊城寒着脸,怒气自眼中喷薄而出,焦目冷灼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他爱她,更想得到她,可不是这种得到。

他要的是她的心,她心甘情愿的对他笑,为他喜为他忧的枕边人。

不是一个傀儡,不是一个躯壳。

“霍渊城,求你,相信我,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会回来的。”

温雪晴苦苦哀求着,他的手掌心很热,干燥炽烈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走?你是吃定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才会屡次挑战我的耐心是不是?”

霍渊城气得狠了,一股脑的怒气涌上,他一用力,拉她入怀。

吻,毫无预期的压了下来。

他薄唇裹挟着怒意,撬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舌根滑入她的唇齿之间,疾风暴雨的吻逼得她想逃。

唇间,是他沾染着烟草气息的味道,席卷她每一寸思绪。

他比她想象的可怕,那双幽沉的黑瞳闪着冷冽的光芒,他望着她,吞噬着她铸造的铜墙铁壁,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猛兽。

有那么一刻,她怕了。

呼吸一点一滴的变得急促,周遭静得出奇,她甚至能听到他声如洪钟的心跳声,他指尖陷入她发间,喘息着,热气喷在脸上。

“还想继续吗?”

霍渊城邪肆狂放的语调响起,鹰喙狠狠的盯着她。

“嗯...”温雪晴眼圈发红,强忍着害怕,点了头。

继续,呵。

很好。

霍渊城磨了磨牙根,浓重的气息越来越沉。

他一把扯下她的衣服,大掌毫不留情的探了进去,一步步,一寸寸的,所到之处,无不让她战栗。

掌心的热力碰触在肌肤上,她不安的扭动着,她从没有被人这样碰触过,这陌生的触感像是电流一般贯穿了全身。

看着蛰伏在她身前的霍渊城,宛若一头饥饿的苍狼。

他将她抱在腿上,让她感受着他那团巨大的火热,她浑身僵直的不敢再动弹。

“霍渊城,我怕。”

温雪晴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没见过这样的他,她心理防线被击溃,一切来得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献出自己。

时间戈然停止。

西洋钟表,清脆的敲击声,击退了两人脆弱敏感的防线。

他灼热滚烫的唇蹭着她的颈肩,他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到底是不忍心伤她一分,松开了紧扣她腰间的手,顺势将滑落在她腰间的上衣阖上。

“温雪晴,我要你,却不是这么要,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懂了么?”霍渊城低沉嘶哑的侧过脸,牙根几近咬碎。

“霍渊城,谢谢你...”

温雪晴面红心跳,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怕,纵然前生他为她付出了所有,纵然她觉得自己不再怕他,可他依旧森严的让人胆寒。

谢谢你?

呵呵,自从将她从湖水中捞起来,她好像一直在对他说谢谢,在她眼中他就只配这几个字?

“够了,若不想继续,就将衣服穿好。”


温府真的封了。

凡进出府门者必须得有老夫人的对牌钥匙,否则门房一概不放人,平日里不落锁下钥的后门都站了两个家丁,严防死守,毫不松懈。

这个时节,她可不打算去秋明堂看祖母的脸色,索性祖母现在不敢再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毕竟祖母忌惮的还有她曾经变卖的其他产业,虽然都在外地,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温雪晴回了露微阁,不急不躁的吩咐香茗收拾细软衣物,因着姆妈久病在床,准备的东西又繁复纷乱,霍渊城让她先做好准备。

一下午,香茗忙前忙后的将出远门要带的衣物药材都准备停当。

看着拎着两个小包裹走出偏屋的温雪晴,香茗一时会错了意。

“小姐,你就带这么少物件,咱几时逃走?是不是等晚上,夫人身体还这么虚弱,怎么翻墙啊?”

呃...这香茗什么都好,就是想象力实在是丰富。

她该不会是以为温老夫人拿封院来对付自己,她就只能选择逃府避难,看这小丫头煞有介事的将细软一并带走的架势,别提多认真。

“傻丫头,逃难不假,只是并不只是我们,而是阖府一起去逃难,想着咱们人手不够,就先准备了,免得到时候手脚慢了,被人嫌弃。”

温雪晴饶有兴味的说道,也怪她没跟香茗说仔细,闹了误会。

“啊?一起逃?”那这府宅不要了?

香茗傻了眼,肩膀上挂着的碎布蓝底包袱滑了下来。

“对,一起。”

温雪晴忍着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阖府出逃?是皖西军要打进青州城了?还是咱家宅子被卖了?”

香茗转念一想,心下嘟念着,她能想到最坏的两件事就是眼下这两桩了。

若是前者尚且有屋子可遮体,若是后者,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放心,这两样都不是,等过两日便知道了。”

温雪晴莞尔,想起皖西军她心中难免又沉甸甸的,思忖着霍渊城明日要出兵北上了,刚刚分开时,看着他面色凝重的离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可惜,府门封了,她不能去送他,更与这外界彻底隔绝了。

两天过去了,府门依旧关闭,温府彻底寂静了,死水一般。

夏日夜晚蝉鸣缭绕,乌云穿行。

夜阑深处,她推开窗,望着梧桐树梢,稠密的枝叶依稀透过银白色的月光,睡意全无。

一夜未眠,直到晨曦破晓,她才有了一丝困怠,伏在八仙桌前,睡了一觉。

醒来时,近晌午十分。

“小姐,我就说嘛,老夫人就是吓唬人的,还说什么凑不到银钱一家子都进大牢,这不一早便让人去给县衙门送二百大洋去了。”

香茗这两日总能有意无意从二房那边的丫鬟那听到一些风吹草动,而后便回来告诉她。

温雪晴正对着铜镜梳理发辫,铜镜里隐隐约约的丽影,微微一笑:祖母果然将银钱还了,呵呵,她喜欢他们这种天真的处事方式。

欲壑难填。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她要拿回的不只是姆妈的嫁妆私产,还有一劳永逸的割断与温家的关系。

“那今天依旧告个病,我就不去秋明堂请安了。”

温雪晴唇角微翘,红色绸带在辫子上系着蝴蝶结。

“是,小姐。”

香茗应了一声就往秋明堂走,她也不喜欢自家小姐去请安,领了命就去了。

午饭刚过,温府沉寂许久的冷清被打破,府门开了,还是温老夫人亲自下命开的。

原因很简单,徐参谋长的太太欧阳玉萍要来府上做客,这帖子是昨天下的帖子,温老夫人一早便开始筹备了。

欧阳府是早年间的河道治行官,祖上两辈都跟温府结了姻亲,到了温老祖母这一辈,虽没有姻亲维系,却也算是平交,近年欧阳玉萍祖母过世后,便有些疏远了。

这欧阳玉萍是欧阳家唯一的掌珠,竟扶摇直上,嫁了奉军参谋长徐天佑为妻,欧阳府立时便一片光明了。

温老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的欧阳玉萍会登门造访,这无疑于抛出了橄榄枝,怎么能让她不开府迎接呢?

欧阳玉萍出行的阵仗空前浩大,一辆黑色小轿车,身后黑压压的跟着一排警卫兵,足足将温府正门都堵了。

汽车停稳,车门打开了,小丫头走下了车,撑起粉蓝色蕾丝阳伞,不偏不倚的挡在了门前,等待着欧阳玉萍下车。

少顷,一条白皙藕臂伸了出来,白的发亮的柔荑慵慵懒懒的搭在了小丫头的手腕上,慢慢走下了轿车。

“是玉萍吗?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了。”

温老夫人三两步走下了台阶,看着眼前珠光宝气,时尚摩登的女人,无比赞叹着。

啧啧啧,这才只是一个参谋长的太太就能有这等派头,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见过老夫人,许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欧阳玉萍紧走了几步,娇笑着上前要行礼,只是这礼还没行,就被温老夫人给拦住了。

“可不时兴这个了,快进屋快进屋,都等你一上午了,怎么这会儿才来。”

温老夫人拉着欧阳玉萍的手,眉宇之间尽是慈爱的笑容。

“是要一早来的,偏不巧,我家那位比霍少晚了两日出城,便忙着去送他,耽搁了些时辰,劳烦老夫人等我,真是该打。”

欧阳玉萍眉若远山,声脆如玉盘滚珠,巧笑妙语之中多了几分超然,虽身段放得低,却处处拿捏着分寸。

“不碍事,走,咱们屋里头坐,上次见面还是你十六成年礼时,如今差点认不出了。”

温老夫人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虽说身份不同了,对于欧阳玉萍的这番说辞,她还是很受用。

秋明堂客厅。

简单的闲聊过后,欧阳玉萍找了个时机,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夫人还得早作打算,我家那位之所以晚走了两日,刻意安顿我们送回临窑老家,可不巧奉军还没到绥远就交了火,怕是局势不妙。”

“是吗?那岂不是青州也要岌岌可危了。”

温老夫人手心一凉,这年月战火纷飞,枪炮无眼,人命堪比草芥,若真被攻了城,那岂不是...

这话音一落,女眷们没一个不汗毛倒竖的,谁没听过屠城烧杀,那得多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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