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周聿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由网络作家“榛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她许久没出声。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温苒揉了...
《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精彩片段
“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
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
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
她许久没出声。
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
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
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
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
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
温苒揉了揉发红酸涩的眼,去书房整理研究资料。
她昨晚等到半夜才睡,严重睡眠不足,没整理太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睁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周聿珩兄弟打来的:“嫂子,珩哥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他。”
温苒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本来想说让司机接他回来,想起他胃不好,怕别人照顾不好,静默几秒,最后还是道:“地址发我。”
包厢里是跟周聿珩走得比较近的几个朋友。
江曦瑶回国,给她设的接风宴。
因为高兴,周聿珩喝得有点多,不止敬他的酒,连敬江曦瑶的都通通挡了下来。
男人躺在沙发上,脸上浮现薄薄红晕,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面容,反而有种慵懒的性感。
江曦瑶去洗手间了。
趁这时间,有人碎嘴蛐蛐:“珩哥什么意思啊,江曦瑶回来这么大张旗鼓给她接风,可他都结婚了,这样不合适吧。”
“结婚是结婚,感情是感情,你也不想想珩哥是因为什么跟温苒结婚的......”
话没说完,傅则桉凌厉扫来一眼:“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他打断晚了,站在包间门口的温苒都听到了。
可能是天气太冷,温苒的手指冻得有些僵。
门没关严,第一个发现她的忙站起身,客气叫她:“嫂子!”
后面跟着一片打招呼的声音。
周聿珩不爱她,但给了她体面和尊重,他的朋友们都对她很客气。
许是刚才的话题太尴尬,温苒进去一阵静默,没人说话。
她走过去,拍拍沙发上的男人:“聿珩,回家了。”
周聿珩眼皮动了动,睁眼看见是她,唇角牵起浅淡弧度:“你来了。”
温苒冰冻的心因他这三个字,某个地方软塌下去,问他:“能自己起来吗?”
周聿珩抬手握住她的手,借她的力起身。
他们走到门口,跟坐在轮椅上的江曦瑶正面撞上。
四目相对,温苒看着两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难堪又灼心。
她先一步别开视线。
“要回去了吗?”江曦瑶笑得温柔大方,“都怪我,聿珩要不是给我挡酒不会醉成这样,让你费心了。”
温苒手指微蜷,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老公,没有费心这一说。”
江曦瑶退后让出道,依旧温柔:“路上注意安全。”
周聿珩半倚在温苒身上,他人高马大,温苒托着他其实有点费劲。
路过轮椅时,他抬手揉了下江曦瑶的头:“房子都安排好了,司机会送你过去,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江心亦笑意更深:“嗯!”
温苒眼眶泛酸,但没推开周聿珩,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温苒都没说话,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出神。
周聿珩靠在她肩上,鼻息很浅,淡淡的酒气和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在一起,是他独有的味道。
司机帮忙把他送回家。
温苒给他脱了外套和鞋袜,想去拿热毛巾,刚直起身,手被抓住。
周聿珩把她拽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
他用鼻尖蹭她的脸,嗓音是酒精浸润过后的哑,裹着浓浓眷恋:“别走。”
他很少喝醉,也很少有这样的一面。
不像平常那么生人勿近,像只黏人的大狗狗。
温苒贪恋这样的感觉,没推开他,过了会儿又觉得憋屈,憋屈他那么照顾江曦瑶,又是接风宴又是安排房子。
她抬头,目光描绘他的眉眼,轻声问:“聿珩,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闭着眼,却准确无误地亲到她眼睛。
他以前说过,最喜欢她的眼睛。
温苒想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江曦瑶,话到嘴边,男人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
温苒摸出手机,看到是靳穆打来的。
这人她最近听过,跟周聿珩好像有合作。
怕有什么要紧事,温苒接通手机贴到男人耳边,推他:“靳穆的电话。”
“周总。”
那边打招呼,周聿珩似没听见,只不耐烦舒服的姿势被破坏,皱眉揽了下她的腰。
“别闹,瑶瑶。”
一桶冰水猝不及防地兜头而下,浇得温苒刺骨窒息的冷,冻得她骨头都僵住。
那边意识到自己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促狭笑了声挂断了。
温苒推开他起身,憋了一天的眼泪再也控住不住,大颗滚出来。
所以,他说的“喜欢”是对江曦瑶说的?
他喜欢眼睛也是因为她跟江曦瑶的眼睛很像?
心像被一柄尖刀狠狠翻搅,疼得喘不过气,血淋淋的。
“人呢。”
怀里空了,周聿珩睁眼看到床边背对他的人,朝她伸手:“过来,我抱你睡。”
抱你妈!!
伤心到某种程度就是恨,恨到极点理智便全失,温苒冲动抓过纸巾盒,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抱你的白月光去!”
“我一个替身不配你抱!”
温苒扔了纸巾盒,再看,周聿珩晕过去了。
江曦瑶尖叫一声,温苒不解气,又扇了她一巴掌。
“这是替容容打的,一巴掌是你诬陷她,第二个巴掌是你逼她放弃读研!”
阿姨从车上下来,扑过来护住江曦瑶:“你疯了,你知道江小姐是谁的人吗!周先生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苒怎么会不知道,冷冷扬唇,把手机砸在江曦瑶腿上:“打,现在就打,跟周聿桁说我欺负了你,让他来帮你出气!”
这张脸反正迟早要撕破,她倒要看看,打了周聿珩的小心肝,他要怎么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阿姨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告状的机会,拿自己的手机当即拨电话过去,却被挂断了。
江曦瑶顶着半边发红的脸,声音微哽:“还是拿我的打吧。”
打过去,竟然也被挂了。
温苒觉得稀奇,心尖尖的电话都不接,那看来确实不方便接电话。
她拿回自己的手机,不客气推开阿姨,双手握住轮椅扶手,居高临下看着江曦瑶,眼神没有一点温度:“江曦瑶,你想对付我就冲我一个人来,别动我旁边的人。我忍你不是怕你,我是不想被狗咬一口又咬回去,脏了自己的嘴,但你要是把我惹恼了——”
温苒一字一顿:“我就拖死周聿桁,让你一辈子都当不成周太太!”
江曦瑶被她震慑住,神情凝固。
温苒转身上了车,刚开出去不久,支架上的手机响起,是周聿桁打来的。
看来瓷娃娃不甘心,坚持不懈打电话,把电话打通了。
看,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她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很平静地接起:“说吧,是要我当面道歉,还是让她打回来。”
那边顿了下,疑惑啧了声:“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果然不能跟林沐辰玩,脑子都玩傻了。”
“......”
温苒噎了下,随即也疑惑,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难道瓷娃娃挨两巴掌没告状?
又或者,他压根没接瓷娃娃的电话?
温苒的思绪在两个可能性间转悠,最后觉得后者根本是无稽之谈,周聿桁不可能看到江曦瑶的电话不回过去,先给她打。
那就是瓷娃娃憋着什么坏水,没告状。
温苒才不玩阴招,直接坦白:“刚才我打了江曦瑶两巴掌,你想怎么解决,直接说。”
那边竟然不是她预想的震怒,而是沉默。
大约沉默了有十来秒,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怎么惹你了。”
温苒一时有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她都做好跟他硬呛的准备了,结果他还挺公正地问起缘由。
她顿了顿,还是把容容的事说了。
“那天你偏袒江曦瑶就算了,江曦瑶还要把这事大肆宣扬出去。周聿桁,她对付我可以,什么阴招明招我都能接,但她不能害我旁边的人!”
“知道了,我会处理。”
周聿桁挂了电话,温苒拿着手机怔住,就这?不给他的瓷娃娃报两巴掌之仇?
江曦瑶手机响起时候,阿姨刚买了医用冰袋回来,江曦瑶摆手说不用,脸上的印子消了还怎么去周聿桁那里将温苒一军。
她看到来电,接起的声音无缝切换委屈娇弱:“聿桁......”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惹她。”
江曦瑶顿时愣住,怎么跟她预想的走向不一样?
周聿桁语气冷硬,没有关心她一句,接着道:“你怎么把流言放出去的,就怎么收回来。你想安安心心把腿治好,就别再招惹温苒。”
江曦瑶嘴唇张合几下都没说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哪有放什么流言,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控制不......”
“江曦瑶。”周聿桁打断他,有些不耐烦,“做没做你心里清楚,我说过,在我身边别动歪心思。”
......
晚上,温苒终于联系上容容,跟她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容容知道她要说什么,灿然一笑:“温苒姐,我真的没事,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放弃读研不全是因为这个事,还有其他原因,早点工作也不是坏事,早点减轻家里的负担挺好的。”
温苒示意她看手机:“乱传流言的人在群里跟你道歉了,你别放心上,想继续读研就读,坚持下去。”
“不了。”容容摇头,还是笑,“我已经决定了,跟新公司那边的实习时间也约定好了。”
温苒心里难受,捧着温热的水杯却还是感觉指尖发凉:“......容容,对不起。”
江曦瑶是冲她来的,却让容容受了无妄之灾。
流言是止住了,但诬陷是颗种子,早已种在人心里。
容容看她失落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她:“我实习的公司是铭宇,实习名额很难拿的,可能我研究生毕业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算是老天帮我指了条路,我很满意。”
温苒一直回到基地情绪都不高。
车窗敲响,师兄方屿站外面:“正要给你打电话就碰到你了,考虑得怎么样,就剩七天了,老师天天催我呢。”
温苒推开车门下车,冷风刮得头发糊住眼睛,她拨开头发,问方屿:“师兄,老师是不是说我很没出息。”
“小老头嘴毒,但对你好也是真的好,要换别人他早不理了,也就是你,天天念叨在嘴边,一直把名额留着的。”
方屿顿了顿:“不过再留也最多也只有一个星期了,上面要确定人员,还有一系列的准备和保密工作。”
温苒大概能理解老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望着沉沉夜色,许久,轻声道:“好,最晚下个星期给你确定答复。”
温苒放在腿上的手倏然握紧,望向周聿珩。
漫天烟花......
曾经,他也为她放过。
仲夏夜晚,盛大烟花像是浪漫告白。光影将男人俊朗的面庞照得格外动人,璀璨烟花在他身后绽放,他朝她张开双手,眼眸盈着光:“喜欢吗,温小猫。”
她提着裙摆朝他飞奔而去,踩过一束束光影,扑进他怀里。
......他可能都忘了那些曾经吧。
周聿珩见她愣神,好笑揉了揉她的头:“看我干什么,我比烟花好看?”
他散漫的嗓音总透着股不正经,简单的话都被他说得像调情。
靳穆笑着瞧三人,端杯碰了下周聿珩的酒杯,不知道是想挑事还是其他目的,冒出句:“周太太跟江小姐长得很像,周总是喜欢这个类型?”
这话出来,包厢安静如鸡。
只有外面的烟花砰砰砰炸个不停。
靳穆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也就最近跟周聿珩走得近才融进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一般聚会朋友们都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避免尴尬,靳穆倒好,直接贴三人脸开大。
傅则桉蹙眉,有意岔开话题,端起酒杯:“来来来,这么好的烟花怎么能不配香槟,干杯!”
朋友们赶忙碰杯缓解尴尬。
可靳穆没动,眼睛一直盯着周聿珩,仿佛执意要个答案。
在朋友们酒杯碰撞的声音中,温苒听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
“靳总集过卡吗?正版集不到,不就集点盗版先玩玩了。”
砰——
烟花仿佛在耳边炸响,炸得温苒脑袋嗡嗡作响。
傅则桉真是想圆都圆不回了,头大走到沙发后面压下周聿珩的肩:“你喝醉了。”
又看向温苒,郑重解释一遍:“他喝醉了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
温暖如春的包厢,温苒却感觉遍体生寒,骨头缝里都渗着冷意。
烟花结束,林沐辰从落地窗那边过来,感觉气氛怪怪的。
温苒麻木起身:“走吧。”
江曦瑶出声挽留:“苒苒,不再玩会儿了吗?”
傅则桉手一歪,香槟不小心泼到江曦瑶身上,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清理。
温苒拉着林沐辰往外走。
“死渣和贱三儿欺负你了?”林沐辰看出温苒心情很差。
温苒脚步一顿,松开她,径直走到周聿珩面前,端起酒杯朝他脸上泼去。
金色香槟顺着男人头发往下滴,打湿胸口大片衬衣,隐隐显出胸肌轮廓。
“你又何尝不是盗版呢。”
说完,温苒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轮烟花结束,游轮已经靠岸,林沐辰坐上车才回过味温苒刚刚说的话。
“苒苒,刚才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周渣渣是盗版?”
温苒开着车没说话。
林沐辰若有所思:“所以正版是那个小哥哥?”
温苒记忆中是有个小哥哥,准确地说是一张模糊的脸和感觉。
她失忆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那个护着她的温柔感觉,像雾霾阴天透过云层的一束光,落在她脸上。
但那束光再温暖,也不过是存在记忆里,不足以到喜欢的地步。
温苒是咽不下那口气。
把林沐辰送回家,温苒洗完澡睡了。
迷迷糊糊中,枕头旁的手机震动。
她心情不好就想睡觉,打扰她睡觉更是让人烦躁,她眼睛都没睁开,摸到手机直接关机。
关机的后果就是闹钟没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想起九点半要对接数据,温苒拿出毕生最快速度洗漱出宿舍。
却在楼下被堵了。
堵她的人是周聿桁。
温苒不想理他,越过他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拽回来。
“关一晚上机,气还没消?”
他怎么知道她关机了,难道他还打电话找她了?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就被心口的那股气冲散。
温苒嘲弄看他:“晚上跟你的瓷娃娃春宵不够,还想打我电话听你们现场直播?周聿桁,你做个人吧。”
周聿桁眉心蹙起:“我跟她春哪门子宵,跟你倒春得不少,什么时候搬回去。”
搬回去有意义吗,床另一边是空的,一个人睡双人床,还不如一人睡单人床,至少被窝容易暖。
这些话温苒以前可能还会怼,可现在,她懒得怼了。
主要是她确实很赶时间。
她扭动手腕挣开他:“我要迟到了,别拉我。”
周聿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昨晚的话是气话还是真心的?”
温苒心口的伤不会因为睡一晚就好,那窟窿一直在往外冒血。
周聿桁在她心上捅那么重一刀,她凭什么让他好过?
“你说呢,周盗版。”
周聿桁的神色冷下去,眉眼的寒霜比深冬还重。
......
温苒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还被导师逮个正着。
导师严厉,最不喜欢迟到不专业的人,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导师骂她,她就在心里骂周聿桁。
要不是他,她应该就不会迟到了。
对接完数据,导师见研究室里没其他人,招手让温苒过去。
“保密项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苒眼神飘忽。
导师哼一声:“年纪轻轻的满脑子情情爱爱,搞事业不好吗,要换别人我都懒得说。”
温苒小声怼:“听说师娘为了家庭放弃了出国深造。”
导师眼睛斜她:“那是因为我值得,你们家那个值得吗?”
温苒:“......”
不得不说,导师是会精准插刀的。
个人选择别人不好多加干涉,但导师临走的时候还是提醒了句:“还有20天,名额优先给你,机会只有一次,你考虑清楚。”
温苒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的阳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拎着香辣猪蹄从食堂回来,见她坐那一动不动:“小苒,今天食堂的菜可好了,怎么还不去吃。”
“我不饿。”
“难怪你瘦。”师姐啃猪蹄啃得正香,想到什么,“对了,上次那个论文,就是你帮我妹改的那个,过了,谢谢啊。”
“不客气,举手之劳。”
“你是举手之劳,是我的话得把头发薅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师姐客气邀请,“今天这猪蹄不错,来一块?”
温苒不讨厌猪蹄,但这会儿闻到那股味道,感觉腻腻的有点反胃。
“不了,你吃吧,我去食堂吃饭。”
温苒到食堂,确实跟师姐说的那样,今天菜式格外丰富,但她没什么胃口,就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和一点凉拌黄瓜。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手顿住。
立马翻出手机看日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大姨妈好像推迟了!
温苒当下的表情不用想也很狼狈。
所以,给她手套是防滑?顺便提醒她,小心他的瓷娃娃,别摔碎了。
冷风往脖子里灌,温苒不但穿得少,围巾也忘戴了,冷得她身体直打颤。
“你还挺能忍。”
周聿珩和同行的男人跟校长走在前面,温栀推着瓷娃娃落后几步,瓷娃娃开口就是讽刺,“忍者神龟。”
温苒没要手套,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扔了进去,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冻得僵硬发红。
“不忍怎么办,”温苒自嘲提唇,“周总心尖尖上的人,我还能把你推湖里去不成。”
不远处还真有一个湖,江曦瑶说:“你那表情可不像不敢。”
“腿不好脑子倒还行,被你说中了。”
江曦瑶身子一僵,立马握紧轮椅两边的扶手。
这温苒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她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疯事来。
温苒低头看她一眼,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这么不禁吓。”
江曦瑶面上有些挂不住,回头瞪她:“什么鬼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觉得什么好笑,你说,我配合你。”
“什么都不好笑,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讨厌!你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温苒的脸冷下去,眉梢眼尾的冷意比树枝上的霜还要沉。
“嘴这么臭,是吃垃圾桶的剩饭了?”
没等江曦瑶反应,温苒突然松开手:“既然喜欢垃圾桶,那我送你一程。”
这是条有斜度的下坡路,轮椅骨碌碌顺着斜坡往下梭,刹都刹不住。
“啊!!”
轮椅在江曦瑶惊恐失措的声音中,以奇特的角度避开前面一行人,冲向绿化带的垃圾桶。
尖叫在一声撞击声后戛然而止。
校长一看跟垃圾桶亲密接触的白棉袄,心里就两个字,要完。
怒气冲冲回头瞪始作俑者,就见温苒也摔倒了:“你怎么了?”
温苒心里骂骂咧咧。
她本来想假摔一下的,结果演过头真摔了,还扭了一下,背时得很。
“地上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确实很多路不平的地方都积了水。
温苒看向那边被拽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瓷娃娃,佯装焦急:“那位小姐没事吧?我不推轮椅就好了,害得她跟我也摔了一跤。”
江曦瑶听到这话,错愕得眼泪都顿了下,她这是......
先发制人,抢占先机,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处可走。
温苒不傻,江曦瑶让她推轮椅,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反正要被误会,无所谓咯,她先来一下。
江曦瑶哑着嗓子喊:“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摔的!”
温苒视线落在周聿桁身上。
周聿珩也望向她,隔着一片冷空气,他眸色复杂。
校长是希望捐赠顺利,但也听不得别人污蔑自己的学生,站出来维护:“你这话说的,温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曦瑶当然没脸说三人间的爱恨情仇,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三,哭得更梨花带雨了。
周聿桁旁边的男人瞧着这一幕,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温苒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校长不方便扶她,“我去叫人来帮忙。”
温苒动了动脚,没到疼得动不了的地步,但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周聿桁眉心重重一蹙,正要过来,满脸是泪的江曦瑶拉住他衣袖:“聿桁,我腿好疼......”
旁边男人出声:“江曦瑶的腿不是准备做复健手术吗,这一摔不会摔出什么毛病吧。”
周聿桁:“不会,我这就带她去医院。”
说完,他朝温苒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提起,脱下大衣外套披到她肩上。
温苒一怔,大衣抵住刺骨寒风,带着温度的雪松香将她包围。
温苒反手抓住他,像抓住最后一点奢望:“周聿桁,我的脚也扭到了。”
周聿桁静静凝视她,听到江曦瑶在身后叫她:“聿桁!”
温苒盯着他,不甘心,不放手。
“校长送你去医务室。”他扯开她的手,带江曦瑶走了。
决然得像一柄利刃,刺得人心脏汩汩冒血。
校长叫了两个女同学过来,温苒坐在石凳上,垂着眼,脸白得像纸般透明,黑色大衣扔在地上。
校长认出那是周聿桁的大衣,捡起来一边跟着往医务室走,一边批评她太不小心,闹出这么个事来,捐赠图书馆的事估计要泡汤了。
校长嘴硬心软,怨归怨,但见她被两个女生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终是闭了口。
校医检查是踝关节轻微扭伤,不严重,冰敷加擦药按摩就好。
温苒用冰袋敷着脚,林沐辰半个小时后来了,接她回基地宿舍。
刚坐下,林沐辰就甩了张名片过来:“行内公认最厉害的离婚律师,报我名字咨询费打八折。”
温苒捏着名片,没说话。
林沐辰恨铁不成钢地点她脑袋:“王宝钏来了都得让你半个山头。”
“你换香水了?”温苒没有头没尾冒出句。
“别转移话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个渣男!”
“不是,你这新香水有点腻。”温苒闻着有点反胃。
“你对那个渣男没腻,倒先对我腻了?果然近渣者黑,你看渣男都把你影响成啥样了。”
林沐辰气呼呼,律所还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傍晚时候,温苒接到周聿桁的电话。
“住基地去了?”
温苒心里窝着火,没好气道:“没有,住在外太空。”
“手机质量这么好,外太空还有信号。”周聿桁那边有关车门的声音,“没想到我们家温小猫这么厉害,都去外太空发展了,有空也带我去见见世面。”
周聿桁就是这样,总是在你生气的时候说些不着调的话,你说他讨厌,他就说今天碰到只小花猫好可爱,东拉西扯那股气就被他扯没了。
温苒不知道怎么应他这句话,干脆挂了电话。
跟着信息进来:外太空的信号不行,还是跟我回地球吧
温苒垂眼看着,手机又是一震:接你来了,开门,温小猫
可能小小地出了口气吧,温苒晚上睡得还不错。
师姐早上一到研究室就约温苒:“小苒,中午有空吗,容容说要请你吃个饭。”
容容是师姐妹妹,温苒说:“不用那么客气。”
“不行不行,没有你的话这个亏我们吃定了,容容说一定要请。”
温苒推辞不过就答应了。
饭店就在学校附近,三人吃完饭,师姐说要去学校拿点资料,温苒正好也想走走,就跟着一起去了。
刚走到教学楼下,容容指着一个方向:“喏,那人就是江曦瑶。”
师姐开口就不客气:“看那长相就不是什么品德好的人,仗着有两个臭钱......”
她的话在看清江曦瑶的那张脸后戛然而止,半是尴尬半是欲盖弥彰地咳了下:“长相这东西其实差一点就差很多,也不绝对。”
温苒知道师姐发现了,她跟江曦瑶的相貌有几分相像,师姐骂不下去了。
容容这会儿才恍然大悟,难怪她看到温苒姐姐觉得在哪见过。
江曦瑶也看见她们了,轮椅朝她们这边来,后面跟着照顾她的阿姨。
倒是稀奇,周聿桁竟然没亲自来推他的心尖尖。
“温苒,这么巧。”江曦瑶露出个甜美的笑。
温苒脸上没什么表情:“留着你的笑对该笑的人笑吧,我可没本事又捐图书馆又抢别人论文。”
江曦瑶的笑尬在唇角。
推轮椅的阿姨看不得江曦瑶受气,眉头皱老高:“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跟你打招呼,你阴阳怪气什么。”
温苒:“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阿姨被她的冷厉气场唬到,愣了下。
江曦瑶拉下阿姨的袖子:“算了,我们走吧。”
阿姨忍气吞声推着轮椅走了。
推出去一段距离,江曦瑶突然回头看了几人的背影一眼,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江曦瑶跟我一个班。”虽然拿了保研名额,但容容心里是憋着气的,“有钱人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说安排进来就安排进来了。”
师姐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问温苒:“你跟江曦瑶以前认识吗,感觉你们不对付。”
“算认识吧。”温苒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以前有坨屎,我不想要扔给她了,算是生屎之交吧。”
师姐:“......”
容容:“......”
......
阿姨推江曦瑶到学校门口,先跟司机合力把江曦瑶扶上车,然后收了轮椅坐上去。
一上车就不满道:“江小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刚才那人你就不该忍她,你就是脾气坏点又有什么关系,周先生会帮你兜底的。”
江曦瑶只是笑:“好了,不要跟聿桁说,他挺忙的,这些小事别去打扰他。”
说是这么说,阿姨那个藏不住的事怎么会不说。
晚上周聿桁的助理过来送东西,她就拉着助理添油加醋地说:“那个叫什么温苒的不得了,江小姐好好跟她打招呼,她指着江小姐的鼻子就骂,说什么图书馆抢论文,说得可难听了,等于是把周先生一起也给骂了。”
助理当然知道温苒的身份,但他琢磨不透老板又有太太又照顾江小姐的心思,所以什么都没说,只回去把听到的一字不差地报告了。
彼时,周聿桁正在改文件,听完手里的钢笔一停。
给江曦瑶打电话过去。
江曦瑶看到来电号码,心中一暖,以为阿姨的话起作用了,周聿桁是安慰她来着,结果听到的却是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
“你好端端的惹她干什么。”
“别说你,她那张嘴我都要让她三分。以后少惹她。”
江曦瑶气得捶轮椅扶手,撞到指关节,疼得她吱哇叫。
周聿桁挂了电话,手机在掌中转个圈,不知想到什么,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拨了个号码出去。
温苒最近总是犯困,刚趴枕头上睡着,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接起。
周聿桁问:“你跟江曦瑶吵架了?”
温苒刚凝起来那点睡意顷刻消散,这是瓷娃娃去告状,过来兴师问罪了?
温苒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对,就是吵了。你心疼她就多备点胶水,破了赶紧粘一粘,免得瓷娃娃碎了到处怪人。”
“温苒——”
“别叫我,如果想吵架的话别在电话里吵,当面掰头我没在怕的。你的瓷娃娃这次抢论文我忍了,还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周聿桁全程没说超过十个字,脸比手里的手机还黑。
啪地一下,也扔了手机。
脾气比他还大,也不知道谁惯的,连句完整的话都不让人说完。
十秒钟后,他又拿回手机,发信息过去。
你说当面吵,那你出来,有本事别窝那破基地里
消息石沉大海。
温苒没点开看就删了。
不用看也知道,无非是发信息帮他的瓷娃娃出气,这么疼她,有种开个学校招一帮爱她护她的人送她一个团宠剧本啊。
温苒知道自己火气比以前大很多,但她控制不住,尤其是对上江曦瑶的事,她能一点就炸。
星期五晚上,她洗完澡刚躺床上,师姐给她打来电话,语气听上去很焦急,问她:“小苒,学校旁边的蓝醺你有老板的号码吗?”
温苒坐起来:“什么事?”
师姐跟男朋友是异地恋,这会儿人在男朋友的城市。
“容容二十分钟前给我打电话,说被人堵包厢里了,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是无法接通。”
温苒下床踩进拖鞋:“报警了吗?”
“报了,但我人不在那边,不知道容容现在什么情况!”
“你别急,我去看看,有情况给你打电话。”
十五分后,温苒赶到蓝醺清吧。
温苒问了个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走廊那边围了好多人。
她人没走近,就听到容容的哭声,带着哭腔在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她说的那样!”
“麻烦让一让。”温苒扒开人群,看见容容头发凌乱地蹲在地上,让她意外的是,江曦瑶竟然也在。
江曦瑶同样在哭,也乱糟糟的,那样子感觉比容容还惨。
“怎么回事?”温苒走过去扶起容容。
容容不是口条特别好的姑娘,尤其是刚受了惊吓,更说不清。
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江曦瑶才来班上不久,想跟同学搞好关系,于是请同学到清吧来玩,结果容容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拉到包厢里了,动手动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又把容容放了,掳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江曦瑶去包厢。
江曦瑶说亲耳听到那帮人说,是容容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她的。
容容说她没有让人去掳江曦瑶。
两人争执不下,又哭又闹乱成一团。
温苒拧眉理了下思绪,刚想开口,听到江曦瑶带哭腔叫了声:“聿桁!”
温苒听到这声音,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瓷娃娃一委屈,护瓷的就会来。
周聿桁大步过来,视线扫过温苒,顿了两秒,随即移开,脱下外套盖在江曦瑶身上。
靳穆有些诧异:“周......温苒,你也在。”
周聿桁挥挥手,助理明白他的意思,劝围观的同学们先离开,出警的警察也被拉到一边。
“进去说,在外面给人当猴子看。”周聿桁推着轮椅进旁边的包厢。
事情其实不复杂,江曦瑶就算抽抽噎噎也说了个大概。
这点温苒还是有点佩服她的,竟然在哭得这么厉害的情况下,思路还能这么清晰,关键信息一点没落。
脱身、故意、报复,这些字眼把容容钉得死死的。
“我没有报复!”容容眼睛通红,“我是气论文被抢了,但我也不会卑鄙到用这种事报复!”
江曦瑶哭得梨花带雨:“你自己都承认了还在生论文的气......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这事呢。”
“我没做过的为什么要承认!”容容气到发抖,“你让那些人来跟我当面对质,我没有就是没有,凭什么冤枉我!”
容容说的正是温苒想说的。
这时,包厢门打开,周聿桁的助理走进来。
周聿桁问:“警察那边怎么说。”
助理看了温苒一眼。
周聿桁似有些累了,靠坐在沙发上:“给你发这么高的薪水不是让你来表演哑巴的。”
助理:“那边给的口供是,那位同学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江小姐,说江小姐长得漂亮,肯定合他们胃口。”
温苒明显感觉容容身体抖了下,要不是她扶着,容容可能就跌下去了。
“不是的......我没有。”容容不住摇头,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污蔑她,“温苒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可能太过无望,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身子一个劲地抖。
温苒跟容容不算熟,但她了解师姐,师姐善良正直,这样一个人,同一个家庭教出来的亲妹妹又能坏到哪去呢。
她握住容容冰凉发抖的手,抬眼看周聿桁:“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这事还有查的空间,周聿桁,你办法多,你用你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人演戏来害自己?!”江曦瑶尖声打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我抢她论文,心里有恨的是她不是我!”
包厢灯光昏暗,周聿桁半边脸陷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温苒不理江曦瑶,眼睛仍盯着周聿桁:“不要这么快盖棺定论,你去查,如果查到真是这样,我保证闭嘴。”
靳穆拍了几下江曦瑶的肩,示意她冷静,跟着意味不明看温苒:“现在人证口供都在,其实没有什么可查空间了。温苒,你这样未免针对性太强了。”
话落,江曦瑶突然发疯,抓过茶几上的果盘砸碎,捏着玻璃碎片抵住喉咙:“温苒我知道你讨厌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择手段的女人,好,我就不择手段给你看......”
靳穆劈手夺下碎片,可还是晚了一步,玻璃割破皮肤,血珠涌出来。
“周聿桁!”靳穆叫了声。
周聿桁过去按住江曦瑶脖子。
温苒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突然一空。
容容推开她,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我没有!我死也不承认!”
温苒一颗心跳悬到嗓子眼:“容容!”
好在她隔得近,容容又手抖动作不快,她扑过去夺下碎片扔出去。
“伤害自己来证明清白是蠢货才干的事!”
容容一怔,随后跌坐到地上,像被抽掉线的布偶,突然没了生气。
包厢是风浪后的平静。
靳穆提醒周聿桁:“还在流血。”
温苒知道他们要走了,蹲在地上抬头望周聿桁,眼底盈着的那簇光微弱:“真的不查了?”
周聿桁不看她眼睛,面上一片冷色:“没有查的必要。”
说完,推着轮椅转身。
“周聿桁。”
温苒最后一次叫住他,声音不大。
周聿桁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温苒站起来,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是不甘心也好,自虐也罢,问他:“如果今天这事是发生在我跟江曦瑶身上,你会为了我继续查吗?”
周聿桁没有回答。
背影消失在门口。
温苒怔怔站了很久。
......
回去路上,容容平静下来,温苒知道她在强装,还挤出一抹笑容道歉:“温苒姐,今天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温苒停好车,摸摸她的头,“别放心上,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嗯,我又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手怎么弄伤了。”
温苒看一眼手掌,可能是抢容容那个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她抽纸巾擦了下,血凝固了,擦不掉。
“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买。”温苒说,“快回宿舍吧,晚了宿管阿姨又啰嗦。”
容容下了车,隔着车窗朝她挥手。
温苒放下车窗笑了下,目送她走进宿舍楼才启动车子去药店。
其实是个小伤口,碘伏消毒贴上创可贴,应该几天就好了。
皮肉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愈合,心里的伤口却不会。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
温苒自虐般按了下贴创可贴的地方,掌心蔓起丝丝疼痛,她突然释然笑了。
何必执着呢,不被爱的人不就是这样?
她翻出之前存的离婚律师号码,直接拨过去。
“秦律师,我想咨询离婚的事。”
温苒有点慌。
她跟周聿桁一直有避孕措施,但周聿桁那人别看着人前矜贵高冷,其实那方面很疯,有次就把套给疯破了。
温苒事后才发现的,她想着是安全期,抱着侥幸心理就没吃事后药,不可能这么点背吧......
温苒胡乱对付完饭,开车去药店买了两盒验孕棒。
药店工作人员说晨尿最准,她把验孕棒放进包里,打算明天早上验。
下午忙完,周奶奶给她打电话,清醒状态的那种,说想她了,让她回家吃饭。
周家人对她的态度,谈不上不好,但也不亲近,只有周奶奶,不管清醒还是犯病,对她都像亲孙女一样。
温苒可能从小没有太多亲情灌溉,所以格外珍惜这份祖孙情。
她开车到周家,以为只有周奶奶在,没想到周聿桁的母亲,宁茵也在。
周奶奶嘴上念叨着温苒又瘦了,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夹到一半,手突然顿住,温苒知道这是又犯病了,有条不紊地给周奶奶衣领隔上餐巾,拿勺子给她喂饭。
宁茵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跟聿桁结婚有两年了吧。”
温苒知道她想说什么,几乎每次都会问:“还没有,我们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宁茵皱起眉:“你有空去医院检查下。”
放以前,温苒可能就忍了这话,含糊两句过去,可现在,她连日的憋屈像胀大的气球横在胸口,她不想忍。
“妈,您怎么就确定是我的问题不是周聿桁呢,他天天那么忙,熬夜喝酒有时候还抽烟,生活习惯那么差,我身体比他好多了。”
宁茵怎么会承认自己儿子不行:“聿桁是我生的,我当妈的还能不知道,他从小身体好得很,肯定没问题!”
“男人行不行不应该是老婆最有发言权吗。”温苒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毕竟跟他睡一张床的是老婆,不是老妈。”
宁茵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怎么跟婆婆说话的,我说一句你怼十句。”
是你先开话头的。
温苒没怼了,毕竟是长辈,怼两句小爽下就行了,总不能闹到掀桌子。
周奶奶睁着好奇的眼睛问:“苒苒,我大孙子真的不行?”
宁茵竖着耳朵听。
温苒顿了下:“我没谈过其他恋爱,没比较,时间大概是......泡桶泡面的时间吧,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
“那你胃口够好的,一次要吃十几桶泡面。”
这声音......
温苒一惊,咻地转过头。
周聿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周奶奶可可爱爱朝他打招呼:“嗨~泡面哥。”
宁茵没脸听:“妈!叫聿桁,别乱起外号。”
周聿桁可能天生不爱笑吧,反正这会儿脸上没什么笑意,走进来拎起一脸心虚的温苒:“走了。”
“诶,来都来了,不吃口饭吗?”宁茵说。
“赶着去医院检查,不吃了。”
温苒被塞上车,周聿桁升起挡板,温苒有种要被毁尸灭迹的感觉。
周聿桁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许久,齿间绕出三个字:“泡面哥?”
温苒往后缩:“那是奶奶说的。”
“没你这张小嘴叭叭,奶奶取不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外号。”
话落,他虎口掐住她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温苒猝不及防,下意识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胸前。
他吻技很好,或者说他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也知道怎么轻易攻陷她。
两唇缠绕,温苒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
周聿桁低笑了声,松开她,手掌抚上她细嫩的脖颈,唇往旁移,吻住她红如樱桃的耳垂。
温苒不禁轻颤,像小猫一样唔了声,他极有耐心地掌控节奏,手指挑开她衣服下摆。
腰间的凉意激得温苒回神,推他:“......不行!”
周聿桁笑得痞肆:“放心,这地方小,我会忍回家的。”
“回家也不行!”
周聿桁顿住,想到什么,眼眸情欲退了大半,坐直身子:“忘记了,你生理期。”
温苒怕他乱来,赶忙点头。
周聿桁没勉强,在她水润盈盈的眼睛上亲一下:“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忍不住。”
温苒连忙闭眼,闭得死死的。
这么一通闹,车子直接开到了玺樾庭,她跟周聿桁住的地方。
大姨妈果然是保贞洁之神,周聿桁老老实实,一晚上抱着她很安分。
温苒窝在他怀里,一面贪恋这样的温暖一面又唾弃自己。
一觉到第二天早晨,她醒得很早。
心里装着事,想不醒都不行。
周聿桁还在睡,凌乱的头发遮住眉毛,熟睡也丝毫不减那张脸的帅气。
温苒轻轻抬起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往外挪,挪到床边沿翻身下去。
她关上浴室门的刹那,周聿桁醒了。
“温苒。”
在浴室刚拆开验孕棒包装袋的温苒,听到这声音慌了下:“......干嘛。”
“起这么早干什么。”
脚步声靠近,温苒凝一口气,想着速战速决。
操作其实很简单,可外面的人很扰神。
“锁什么门,你哪我没见过。”
温苒屏息盯着验孕棒上的显示,看到上面只显示一条红线,松了口气。
没细看匆忙扔进马桶,冲掉了。
洗完手打开门:“拉屎你也要看?”
周聿桁歪头,没打理过的头发微乱,透着点慵懒感:“你这时间很微妙啊,不像上大的也不像上小的。”
温苒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他:“管天管地管太平洋,还管别人拉屎拉几分钟。”
周聿桁笑,啧了声:“一早上的对话可真有画面感。”
周聿桁醒来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去健身室跑了会儿步,回来吃完早餐温苒还在床上。
“小懒猪。”他捏她的鼻子,“起来给我系领带。”
温苒今天放假,赖床不想起:“你自己没手?”
“确定不系?”
周聿桁坐在床边,手掌把她脚捞出来,领带在白嫩的脚腕上缠一圈。
领带滑溜冰凉的质感激得温苒一激灵。
周聿桁混得很,领带可不止只系在脖子上,温苒抬脚踹他,坐起来拽过领带,他配合低头。
温苒给他系过太多次领带,以至于闭眼都能系好。
他盯着她低垂的眼,忽地笑了声:“好乖。”
乖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爱。
温苒突然厌烦,推开他:“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周聿桁啧声,这祖宗,情绪一会儿一会儿的。
“我去公司了,中午记得吃饭。”
他转身,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包,包掉到地上。
温苒早上拿验孕棒拿得急,包拉链没关好,还有一盒没开封的验孕棒在包里。
温苒的心跟着包掉了一下。
众人屏息凝神。
现在不是看戏不看戏,是来真的。
江曦瑶这时候哭了出来,声音不大,委屈啜泣着。
靳穆抽纸巾给江曦瑶,出来打圆场:“好了,就是一篇论文,都消消气。”
不止是一篇论文。
不仅仅是一篇论文。
温苒一眨不眨盯着周聿桁,倔强要一个答案。
啜泣声在静默的包厢越来越清晰。
周聿桁倏地松了绷紧的那股劲,别开视线:“论文已经发了,改不了,后续补偿我会做好。”
温苒笑了,笑得苍白。
好,知道了。
她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没出声的傅则桉有些来火:“本来动别人论文就不对,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周聿桁盯着早就没有人影的门口,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傅则桉,可以了!”
“不吃了,你们吃吧!”傅则桉推开椅子也走了。
周聿桁没叫住傅则桉,也没再看江曦瑶一眼。
傅则桉追出去的时候,温苒已经离开悦轩楼。
温苒给林沐辰打了个电话。
林沐辰正好从律所出来,温苒开车接了她。
温苒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于平静了。
林沐辰看她一眼,让她在便利店门口停一下,下车买了半打啤酒和小吃。
到基地宿舍,林沐辰拉开啤酒:“喝吧,一醉解千愁。”
又想到什么,把温苒面前的啤酒拿走:“忘了,你酒精过敏,可怜呐,连个解愁的东西都没有。”
一醉解千愁,可酒醒后呢。
温苒涩然扯唇,把小吃拆了放在碟子里:“你喝吧,我喝饮料陪你。”
林沐辰最近也不太顺,连续两个案子败诉,委托人还去律所闹,烦人得很。
她咕噜咕噜灌酒,酒量不好,但想着一醉解千愁嘛,灌着灌着就把自己灌醉了,从吐槽那个无理取闹的委托人到骂周聿桁。
“苒苒,我知道你喜欢周渣渣,但我真替你不值。这么久了,就是养条狗也养出感情来了......哦,我骂周渣男是狗呢,不是骂你。”
“......像他那种狗,不过是有几分姿色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玩宛宛类卿那套,呸!再有钱我都唾弃他!”
温苒望着窗外灯光没说话。
林沐辰打着酒嗝:“也就仗着你喜欢他舍不得,不然你直接离婚,撬他个几千万,不对,几个亿的分手费,一个人多潇洒自在......诶,你怎么哭了。”
林沐辰酒醒了几分,手忙脚乱翻纸巾:“好了,我不骂死渣男了,你别伤心了。”
温苒不知道自己哭了,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一片冰凉。
突然就有点刹不住。
她靠在林沐辰肩上,吸着鼻子哭出声。
“辰辰......我好恨。”
林沐辰给她擦眼泪,叹口气:“恨吧,那死渣男是挺可恨的。”
温苒摇头,喉咙像塞了团潮湿棉花,浸得她喉头发哑:“我恨我自己......恨我明明看得清楚,却还是执迷不悟。”
林沐辰的心像被人重重揉了一把,涩得她也想哭。
是啊,看清却还爱的感觉才最窒息。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道理谁都懂,可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往那条毒河里跳。
人不是机器,感情不可控。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智者。
......
温苒第二天醒来拿冰袋敷了半个小时眼睛才出门。
比平常晚了点到研究室。
师姐上午没来,下午才来的,给温苒提了一大袋零食。
“小苒,谢谢。”
“谢我干什么。”
“我知道你帮我去找校领导了。”师姐把零食放到她桌上,“我知道买衣服包包什么的你不会要,就了选些零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真心谢谢。”
温苒听得一知半解,心里隐隐升起点期待:“论文署名还给你妹妹了?”
“没有。”
温苒庆幸自己期待升得不高,也没有摔太重:“哦。”
师姐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校领导估计是看在你面子上,怕我们把事情闹大,给了我妹妹保研名额,但论文拿不回来了。”
论文本来就是为了考研准备的,现在有保研名额,论文的事也只能翻篇了,这样看着双赢的结果,却始终是膈应人的。
温苒知道,她到底是输了。
输给江曦瑶。
晚上,她接到宁茵的电话。
“明天慈善晚宴,礼服给你准备好了,你记得准时到。”
“慈善晚宴?”温苒没接到通知,转念一想,也可能周聿桁想通知她,但她这几天没接他电话。
“你们两口子怎么搞的,一个消息都传不到位,你们不会分开住了吧?”
别说,宁茵猜得还挺准。
温苒想起论文的事,心口的气怎么撒都撒不出去,抹黑的话张口就来:“周聿桁不是去医院看男科了,医生给他开了药,说用药期间不能有夫妻生活,我怕他忍不住,就暂时住到学校宿舍来了。”
“......”
静默有十来秒,宁茵默默挂了电话。
温苒气顺了点,但也没顺多少。
第二天,周家司机给她送礼服过来。
温苒换好礼服,外面披上大衣,开车去晚宴酒店。
宁茵在宴会厅门口等她,好远瞧见,眼眸不禁露出满意之色。
温苒是没什么背景,但相貌气质一点不输千金小姐,配上她选的这条香槟色礼服,说句艳压群芳也不为过。
温苒走到她跟前,喊了声“妈”。
宁茵没计较上次怼她的事,还算和颜悦色:“傅夫人总念起你,这场慈善晚宴是她主办的,你待会儿多跟傅夫人说说话。”
周家跟傅家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
温苒:“好。”
慈善晚宴来了不少圈子里的豪门夫人,傅夫人喜欢温苒,拉着她不停说话。
有人打量到温苒平坦的小腹,问道:“你家聿桁结婚也有两年了吧,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呢?”
宁茵还没从儿子看男科这件事的打击中出来,闻言表情讪讪:“年轻人嘛,想多享受几年二人世界,随他们。”
“生了一样可以二人世界,又不要他们带,家里多是人带。诶,周夫人上次不是还说想快点抱孙子嘛,怎么这次又改口了?”
想抱孙子的周夫人:“......”
周夫人宁茵在别人那受了气,转头瞪温苒,那眼神温苒读懂了,就是怪她没本事,没给周家育个一儿半女,让她抬不起头。
要不是太多人在,温苒高低得把周聿桁去男科的事拉出来说说,怪她干什么,再好的田,也得要好牛来犁不是。
傅夫人笑道:“生孩子这事顺其自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不操他们的心。”
“话不能这么说,要按年轻人的想法来,估计会丁克一辈子,周家这么大的产业后继得有人呐,老一辈的都说了,多子才能多福。”
“就是,小事上我们不管,大事还是不能由着他们,女人生孩子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错过就不好了。”
逼逼赖赖,赖赖逼逼,温苒当听外面的鸟叫了,拿甜品台上的小蛋糕吃起来,关上耳朵,不听不理。
只是她能做到刀枪不入,宁茵可做不到。那些夫人说一句,她的气势就低下去一分,低到后面都快低到地板里去了。
宁茵抬不起头,温苒自然也没少挨她射过来的眼刀子。
“周夫人,你怎么不说话啊,别一聊这事你就当不在意,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其实在意得很。”
“这么喜欢聊我们家的事,要不要下次去我家搭个戏台子你们慢慢聊?”
男人的声音插进来,吊儿郎当的语调,像怼人又像开玩笑。
温苒转头,看见周聿桁走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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