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夷欢卫昭的其他类型小说《吓哭娇气包,腹黑权臣连夜娶回府江夷欢卫昭》,由网络作家“一朵辛夷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家主人本就不喜欢他妹妹,被你一闹更加糟糕,夫人多伤心啊。”主人将亲生妹妹罚跪祠堂,恒氏定会伤心,何况她本就久病体弱。“姐姐,你这么说我就不困了!这能怪我吗?是我拿刀逼她们锁我的吗?他们是亲兄妹,我一介外人,还能让他们断亲不成?”朱弦噎住,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执意要听,我可——”清浅的呼吸息响起,江夷欢睡着了。朱弦剩下的半截话卡在嗓子里,十分难受。宫中太极殿,内库官呈上江南贡品,让皇帝过目。与往年一样,所有贡品,皇帝都先呈于前太子的牌位前,然后再分于众人。卫昭与皇子公主们立于一旁,皇帝含笑问他:“卫将军可有想要的物件?这些都是江南独有的,你不妨挑几样。”吴州也是属于江南,卫昭便道:“多谢陛下,臣...
《吓哭娇气包,腹黑权臣连夜娶回府江夷欢卫昭》精彩片段
“我家主人本就不喜欢他妹妹,被你一闹更加糟糕,夫人多伤心啊。”
主人将亲生妹妹罚跪祠堂,恒氏定会伤心,何况她本就久病体弱。
“姐姐,你这么说我就不困了!
这能怪我吗?
是我拿刀逼她们锁我的吗?
他们是亲兄妹,我一介外人,还能让他们断亲不成?”
朱弦噎住,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告诉你。
但如果你执意要听,我可——”清浅的呼吸息响起,江夷欢睡着了。
朱弦剩下的半截话卡在嗓子里,十分难受。
宫中太极殿,内库官呈上江南贡品,让皇帝过目。
与往年一样,所有贡品,皇帝都先呈于前太子的牌位前,然后再分于众人。
卫昭与皇子公主们立于一旁,皇帝含笑问他:“卫将军可有想要的物件?
这些都是江南独有的,你不妨挑几样。”
吴州也是属于江南,卫昭便道:“多谢陛下,臣想要流光锦。”
皇帝有些意外,卫昭居然要布料?
他何时稀罕过这些玩意儿?
流光锦极难织就,一尺布一寸金,有钱也买不到。
但在皇帝眼里,不过是哄嫔妃开心的物件,不值什么,难得是能恩赏到卫昭。
一共十匹流光锦,他竟赏给卫昭六匹。
公主们傻眼,就剩四匹了,后宫还有皇后嫔妃,她们怎么分?
从宫中出来,卫昭带着一队人马,大张旗鼓的去乐天居饮酒。
他喝了许多酒,醉醺醺而归,半道上又喝退护卫,“别跟着我,滚远点!”
护卫不敢违抗,远远跟着他。
行至一条巷中时,利箭裹挟着风声而来。
卫昭的眼神瞬间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甩出长鞭,利落的将箭挥开,毫发无伤。
箭越来越多。
他的埋伏人手及时出场,将刺客制服。
领头之人是位女子,她大骂:“卫昭,你这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你强抢民女,快把江姑娘给放了!
江千里若是知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带人去卫昭私宅纵火,就是想将江夷欢救出来。
哪知那姑娘死脑筋,硬是不肯出来,她要强闯,卫昭又快速赶到,只能作罢。
卫昭轻笑:“可算将你们逮到了,江千里的妹妹已经归我,我偏不放她。”
“你个畜牲!
你不是不对妇孺下手吗?”
“我改主意了,江姑娘生得漂亮,作为男人,我动心了,不成吗?”
这些人对江千里忠诚无二,得刺得他们发狂,方解心头之恨。
女子果然恨得不行,江千里的乡下妹妹就没享过福,却被卫昭抢来糟蹋,苍天啊,你辩忠奸吧!
江夷欢没得到漂亮布料,睡醒后揪着被角发愁。
虽然朱弦给她买了新衣服,但肚兜这种贴身私密的东西,都是自己量身做,她没有布料,怎么办?
可怜巴巴的守在卫昭屋檐下,朱弦警告她:“你要做什么?
休想爬床!”
“姐姐,我就在外面玩玩,绝不进去。”
小姑娘一脸天真。
朱弦怀疑她别有居心,但她没有证据。
卫昭将刺客交给属下处理,他身上被雨淋湿,匆忙回到院中换衣服。
酒意涌上来,脚步有些虚浮,差点被绊倒。
扶着疼痛的头,就着灯笼瞧了半天,才发现门前缩着小姑娘,绊倒他的是她的小竹凳。
少女惊喜的嗓音响起:“卫昭,你回来了!”
湿热的酒意更甚,他脚下打滑,重重摔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
他喜爱青苔,素日都不让人打扫,没想到......还没想完,江夷欢也被青苔滑倒,不偏不倚砸他身上,这下卫昭后背生疼,前胸也疼。
“.....嘶,你,你......”江夷欢趴在他身上,男子身躯结实修长,还微微发烫,比床褥舒服得多。
她用手扒着人家的衣襟,“卫昭,你很热是不是?
我给你扯开衣领,好让你松快些。”
卫昭:“.......”手臂折了,非常想骂人,一时又张不开嘴。
婢女们捂嘴咽下惊呼,主人这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呢?
方才没看清,他们俩谁主动的?
如厕回来的朱弦看清后,拼命揉着自己的大眼睛。
不消说,主人定然是被迫的,他最注重仪表,断然不会这么荒唐。
但主人爱面子,如果她此刻上前,明年今日就是她的周年祭。
不由想到旧事。
当年大公子被质疑非卫家骨血,主君又在外征战,公子与恒氏举步维难,没少被老夫人磋磨,受流言所误,妹妹卫芷兰也不认他,当他是耻辱。
直到大公子与主君越长越像,再无人质疑他的血统。
误会是解除了,但大公子与老祖母有了隔阂,也不待见自家妹妹,只管埋头搞权势。
人在幼年失去的,长大后会加倍找补,大公子容不得别人对他不敬,敢冒犯他者,格杀勿论。
江姑娘......自求多福吧。
江夷欢将卫昭的衣领扯开,顺势摸了摸,薄薄一层肌肉,手感光滑柔韧,像磁铁般吸着她的掌心。
卫昭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人听见,“.....起来。”
酒意全涌上来,他又摔得实在惨,动弹不得。
“......啊,你说什么?”
“我说,起~来~” 卫昭被逼得用气音。
江夷欢趴在他胸膛前,“......啥?
咋听不清呢?”
“......我给你带了流光锦。”
江夷欢耳尖动了动,慢慢爬动,好像触到什么。
卫昭强忍着打死她的冲动,“......快点,不然我就——”江夷欢起到一半,又重新砸在他身上。
卫昭痛呼,真是要命......“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起来。”
“......嗯,别惊动她们,夷欢你真好,回头我把流光锦全给你。”
卫昭是知晓低头的。
如果被外人知道,他屈辱的躺在一个少女身下,被她百般轻薄,脸别要了。
江夷欢得了承诺,费劲儿把他拉起来。
朱弦只当自己是死的,还拦住要作死的婢女,瞧主人一瘸一拐的样子,他胸中定然全是怒火。
她料得不错,一进屋,卫昭就不装了。
“江夷欢,你,你——你别说话,快躺下,我来服侍你。”
江夷欢手忙脚乱中,又把两排烛台打翻,骨骨碌碌滚了满地。
卫昭的怒火涌上来,几乎要将半湿的衣衫烘干。
头脑晕胀,冷不丁被江夷欢推倒。
“你喝了多少酒啊?
饮酒伤身,瞧你都醉成烂泥了。”
卫昭也不解,他以前喝过不少酒,为何今晚会格外无力?
难道是运功时挥催发了酒力?
江夷欢拎着樱桃篮,笃笃敲响朱弦的房门,“朱弦姐姐,我来给你喂樱桃!”
朱弦捂着受伤的胸口:“嘶,我正想吃这口呢,好妹妹,你快进来啊!”
卫昭几乎要恼羞成怒。
次日天蒙蒙亮,他就将江夷欢从榻上拉起来,“走,我送你去大理寺!”
“为啥要去大理寺?”
“你忘了?
你犯案了,我得报官,把你送进牢里。”
江夷欢抱着床柱不肯走,“还是别了吧?
我喜欢留在你身边,我给你当牛做马行不行?”
“不行,跟我走!”
卫昭让婢女给她穿上衣服,强行带她上马车。
大理寺在皇宫西北隅,四品及以上的官员,不用早起点卯。
但五品及以下官员,就得日日点卯,不然要扣俸禄。
五品的大理寺丞赵呈云,刚一到官署,还没来得及点卯,就被卫昭逮个正着。
“赵府丞,我来报官。”
赵至洁捏着胡饼,愣愣道:“卫将军,卫侯,卫国相,卫少傅,你要告谁?”
“我要状告裴家女儿,以及傅家兄妹,他们寻衅滋事,公然殴打我府上的人。”
“什,什么?”
卫昭扯过江夷欢,“她就是受害者,让她与你细说。”
赵至洁眼珠一转,忙道:“请两位堂中坐,快给贵客奉茶!”
大堂门口,高高悬挂着代表正义的獬豸神兽,江夷欢的委屈全部涌上来。
把裴念芳与傅家兄妹是如何欺负她的, 源源本本说来。
还不忘诉说自己被抢走的鸡鸭鹅,被拔走的青菜,年年落不到嘴里的樱桃。
她擦着眼泪,“赵青天,我终于见到活的青天了。
与你相比,我以前见到的官员,都是僵尸,请大人为我做主。”
赵至洁头嗡嗡疼,“你好好哭,别再说话。”
“啊?”
江夷欢眼泪在打转。
卫昭也抬眸,阴沉沉:“你在说什么?”
“不不,我是说,江姑娘你别哭了,你哭得我怪不落忍的。”
卫昭嗤笑,“我是守法之人,遭遇不公后,首先想到你们大理寺,别让我失望。”
赵至洁在心中问候卫昭祖宗一万遍。
“卫将军信任下官,下官惶恐。
下官已知具体情由,你们且坐着,等我们少卿来处理。”
江夷欢不禁问:“少卿?
那是不是还有老卿?
他们为何这么晚来?
我听说当官的也要点卯。”
赵至洁哽住,“大理寺有一位正卿,两位少卿,日常事务由两位少卿管。
他们,他们不用点卯。”
“啊,他们为啥不用点卯?”
赵至洁悲愤道:“因为他们官职高!”
江夷欢哦一声,“卫昭肯定也不用点卯,是不是?”
卫昭扯扯她的发带,“是。”
谁敢让他点卯?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有官役来报:“赵府丞,乔少卿来了。”
赵至洁如获大赦,“快!
速速请他来见卫将军。”
大理寺少卿为正四品高官,但与正二品的太子少傅比,还是差了点。
乔少卿像是没睡足,脸色不大好看,进来后就道:“卫将军,你怎的来了?”
得知是来告状的,乔少卿瞬间恼火:“你弄清楚,这是大理寺!
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江夷欢被他吓一跳:“我,我没撒野啊,我是来告状的。”
乔少卿严肃道:“小姑娘,我告诉你:打架斗殴属治安事件,由京兆府负责;杀人放火属刑事案,由刑部负责;大理寺不接民告!
不接民告!”
“啊,那要你们大理寺做什么?
吃白饭吗?”
乔少卿气得翻了个白眼。
“大理寺掌天下刑诉,制定律法。
流放或死刑重案,由大理寺复审。
还有政治案件,比如皇族谋反,某个人想加九锡,也归我们大理寺管。”
江夷欢抠抠手,“流放?
加九锡?
我哥哥说卫昭想加九锡,所以他才行刺他,然后我哥哥就被流放了。”
乔少卿惊住,“...你哥哥是?”
“我哥哥叫江千里,他被卫昭流放三千里,这个案件你们复审过吧?”
乔少卿一脸沉痛,“复审过,我敬你哥哥是条汉子,但他行刺朝臣是事实,本官只能判他流放。
你呢?
你怎么会跟着卫昭?”
“乔少卿不知道吗?
他将我从乡下接来,替我哥哥养我呢。”
乔少卿的胡子抖了抖,“你离他远点!
你知道加九锡意味着什么吗?”
卫昭明面上风光,实则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知道啊,意味着他不甘平凡,勇敢强大,有着极高的追求,男儿理应如此。”
乔少卿:“......” 呆子!
那你哥哥算什么?
赵至洁:“......” 她真是江千里的胞妹吗?
卫昭大笑,握住江夷欢的手,“乔少卿,我与你们说了半天,如何判裴家傅家,总得有个章程。
别跟我说你们不接民告, 我是官,当属官告。”
他委实强词夺理。
所谓官告,是指京兆府、刑部、地方州县,以官署名义将案件报于大理寺。
乔少卿皮笑肉不笑,“卫将军既然来了,我哪敢让你白跑?
现在就给你答复:让那两家向江姑娘赔礼道歉,赔偿医治费用。”
江夷欢叹道:“乔少卿判案真快,我们吴州有乡试被顶替案,受害书生奔波三年无果,最后跌到河里淹死。”
乔少卿沉默一会儿,道:“此事发生在吴州?”
“是啊,那书生跑遍县里州里,却上报无门,本想进京告状,还没来得及启程,就失足淹死了。”
卫昭冷笑:“失足淹死?
怕是被报复致死。
也就是在吴州,在我掌管的七州,决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江夷欢崇拜道:“卫昭你好厉害,怪不得你能掌七州兵权。”
他们拉着手离去。
乔少卿捏了捏眉心,“至洁,我去给卫昭写判决文书,你着人去调阅吴州案宗。”
赵至洁一惊,“大人,那书生人都死了,地方官府也没上报,咱们要不——”乔少卿厉声道:“他们不敢上报,难道我还不敢查?
快去!”
卫昭敢加九锡,他还不敢查案?
回去的路上,江夷欢捧着脸,“卫昭,昨天那樱桃哪里买的?
我还要。”
“东宫,今年最早成熟的一批果子,别人献给太子的。”
他昨日听江夷欢提及樱桃,便去找太子要,太子也就一筐,可怜巴巴的被他给弄走。
“那还能再要点吗?”
“不能,你最喜欢的人太能吃了,我养不起。”
昨日朱弦忘乎所以,把大半筐樱桃吃光了,江夷欢都没吃到多少。
江夷欢从怀里摸出流光锦手帕,里面裹着几颗又大又圆的樱桃。
“嘿嘿,没想到吧?
我还藏了几颗呢。”
卫昭失笑,捏捏她的脸,多少有点肉了。
“你还知道给自己留几颗啊?
倒也没傻透。”
“很好吃的,你也尝尝。”
江夷欢捻起一颗樱桃递到他嘴边。
她指头圆润可爱,像玉珠般,卫昭瞥一眼,紧紧闭上嘴。
“真不吃吗?
这几颗是一筐里最好的,我特意给你留的。”
“你怎么不全给朱弦?
她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
“朱弦为我受伤,得让她多吃点。
但最大最红的我得留给你,最好的东西我都给你。”
她咽了咽口水,“你,你要是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卫昭迅速捏住她的手腕,牙齿轻触间,鲜美的果味弥漫口腔,酸中带着丝丝甜意。
从来没人将最好的东西留给他过,父母孝敬,将最好的东西留给长辈。
后来有了妹妹,最好的东西要留给妹妹。
他想要的,从来只能自己去争去抢,没人会给他留。
回到卫府,恒氏等人在厅中候着他们。
卫芷如昨日受了惊吓,不敢去他院里看江夷欢,此刻愧疚得很,缩在林氏身边。
卫昭见到她,眉目冷下来,“卫芷兰,卫芷如,你们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再有此类事情,我将你们一并罚了。”
恒氏忙道:“我方才与你婶婶说过她们,她们日后交友定会慎重。”
林氏也道:“我骂过芷如了,她就是太傻,才被傅家姑娘骗得团团转,没少被占便宜。”
卫昭捏住江夷欢的手心,“你以后交朋友要多注意,谁也不能令你吃亏,明白吗?”
“嗯,我都听你的。”
林氏吃惊,本以为江夷欢夸大了卫昭对她的宠爱,哪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侍郎下朝后,被乔少卿拦下,递给他判决书。
裴侍郎的黑脸变绿了,“乔少卿,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大理寺何时接民告了?”
“在卫昭去大理寺闹事的那刻起。”
乔少卿板着脸。
“我是刑部侍郎,你敢侮辱我?”
“我还是大理寺少卿呢!
不是我要侮辱你,是卫昭要侮辱你。”
“你搞清楚!
是江姑娘动手打了舍妹,我还没追究呢,她倒先告状了?
你问都不问就出判决书?”
“抱歉,我就这么判。
作为同僚,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弄不死卫昭,就带着令妹向江姑娘道歉,不然就等卫昭弄死你。”
卫昭有名言:想弄死我吗?
我要把你们统统弄死!
狂妄得很。
裴侍郎闭了闭眼,卫昭这狗东西,他何时倒台呢?
江夷欢最近没出去玩,林氏给卫芷如找了女师教导,一时没人陪她。
她趴在案上,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江夷欢。
再写卫昭的名字:卫昭。
朱弦留意到,她握笔的姿势不对,显然没学过书写。
也是,她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钱买笔墨?
婢女来报:“江姑娘,裴侍郎带裴姑娘前来。”
江夷欢惊喜道:“这么快?
我们前日才去大理寺,京城办案效率就是高。”
她换上五彩斑斓的衣服,去见裴氏兄妹。
裴念芳别别扭扭道:“江姑娘,我来向你道歉。”
江夷欢盯着她的脸,“真的吗?
我不信呢。
说说看,你错在哪里了?”
裴念芳:“......我,我错在不该为朋友出头。”
“不,你为朋友出头可以,但你不该不问青红皂白。
骂卫芷兰的是卫昭,你要真生气,该去找卫昭要说法,而不是找我出气。”
裴念芳:“......”找卫昭要说法?
找死还差不多。
裴侍郎肃然道:“江姑娘,舍妹错在不该欺负你,你是无辜的。
裴某管教无方,还请见谅。”
乔少卿给他判决书后,他思索两天两夜,决定上门道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都不丢人。
江夷欢却道:“裴侍郎,你紧皱眉头的样子,比卫家老夫人还严肃,说真的,你俩有点像,但你比她年轻得多,也没她那么刻薄。”
裴侍郎:“......”好只呆头鹅!
卫昭竟好她这口?
朱弦忙道:“咳,裴大人是刑部官员,他惯来严肃。”
“裴侍郎,你妹妹闯祸连累你,你没打她,还带她上门道歉,说明你是个好哥哥,我原谅她。
你也消消气,回头别关起门来骂她,我不同意。”
裴侍郎不由感慨,江姑娘虽然冒傻气,却懂事体贴,有点羡慕江千里。
待回家后,他定要把妹妹骂一顿。
裴念芳真诚道:“夷欢,多谢你原谅我,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江夷欢瞥见他们身后的箱子,“那里面是什么呢?
全是给我的吗?”
“是是,那是赔给你的银子,五百两,你瞧够不够?”
“够够够!
咱们是过命的好朋友!”
江夷欢笑颜逐开。
裴念芳暗道,你个呆头鹅,我先与你做朋友,等取得你的信任后,我再好好教训你。
他们走后,江夷欢拿出银子给朱弦,“我给你补三个月的俸禄,你别再在心里用针扎卫昭了。”
朱弦惊呆,这,这,这都被她瞧出来了?
扑通给她跪下:“江姑娘,你千万别告诉主人啊!
求求你了!”
卫昭忙碌到深夜才回来,他有些发愁。
白日接到消息,江千里流放途中,逃至深山老林,里面全是毒蛇猛兽,与他前几日骗江夷欢的一样。
如果江千里真死了,江夷欢会不会哭死?
门缝里掉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他和江夷欢的名字,不消说,肯定是江夷欢写的。
端详半天,还挺丑的。
梁剑低声道:“将军,晚上看字伤眼,你还是收起来吧。”
卫昭却继续端详,“你懂什么?
她写的字大,才不伤眼。”
梁剑暗道,行行行,你高兴就好,怪我多嘴。
卫昭抚着纸上的大字,原来是江夷欢,他还以为是江宜欢呢。
晨间,江夷欢睁开眼,婢女唤她:“江姑娘,将军请你过去用早食。”
江夷欢欣喜不已,来京城这么久,卫昭还是第一次同她用饭。
卫昭今日格外温柔,给她盛碗碧梗米粥,问道:“昨夜睡得好吗?”
她趁机摸上卫昭修长如玉的手指,贼兮兮道:“我睡得很好,你呢?”
“我睡得也好。”
卫昭抽回手,怎么像是被占了便宜?
其实他动不动就惊醒,生怕被仇家刺杀,不敢睡得太死。
江夷欢却道:“你眼睛里有红血丝,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昭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很累,想辞官离京,躲去深山老林喂猛兽,你要不要和我同去?”
江夷欢语重心长:“卫昭啊,不是我说你,你树敌太多,要是没了官职,还没等走到深山老林, 你就会被仇家砍成肉泥,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实在不行,你就起兵造反,谁的鸟气都不受。”
卫昭:“......”见她承受能力这么强,放心大胆的把江千里的事情告诉他。
“这次是真的,我没骗你,你哥哥可能真会死。”
江夷欢哭了,“我可怜的哥哥啊!
卫昭,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还得哭两次。”
她难过得吃不下饭,推碗含泪离开饭桌,五彩斑斓的衣服都黯然失色。
卫昭十分后悔:要你多嘴,要你多嘴!
江千里死就死了,一直瞒着她不好吗?
回到寝屋的江夷欢哭得天崩地裂,肩膀一抽一抽的。
“朱弦,傅家兄妹呢?
他们就不来给我道歉送银子?
只有银子才能缓解我的痛苦。”
朱弦拍着胸口保证:“放心,跑不了的!
主人是属王八的,咬死不会饶过他们!”
傅家惶惶然。
傅惜容被江夷欢恐吓后,回家当晚就病倒了,做梦梦到江夷欢挖了她的眼珠,强迫她吃下去,吓得不敢再睡觉。
她父亲恼得不行,盯着桌案的大理寺判决书。
“卫昭这个狼崽子!
他身边的姑娘又能是什么货色?
乔少卿也是!
他浓眉大眼的,却讨好卫昭!”
二愣子傅惜庭大吼一声,拎着把砍刀:“爹啊!
让我去杀了卫昭!”
傅大人的大耳刮子扇过去:“憨货!
你那日撞倒多少摊子,这几日他们上门索要赔偿,我的俸禄都不够赔的!”
“爹,咱家饭菜没油水,妹妹带我蹭饭蹭酒,却被江姑娘给搅黄了,我烦死她了!”
傅大人又是一耳刮子,“吃吃吃!
你就知道吃!”
他憎恨卫昭,不可能带儿女上门道歉,再说女儿也下不了榻啊。
正生气间,京兆府的人来了。
他们带走傅惜庭,“傅大人,你家儿子伤了江姑娘,我们要将他收押入狱。”
傅大人恼了,“那江姑娘怎么判?
她也动手了,我女儿脖子受了伤,都吓出病来了!”
“这就不归我管了,我们京兆尹就是这么判的,将人带走!”
傅大人气歪嘴,左思右想,给卫昭在外任职的父亲写了封信,求他管教无法无天的儿子。
江夷欢在屋里哭得起劲儿时,卫老夫人唤她过去。
她娘家侄孙还在大牢里,五日后就要行刑,娘家弟媳妇差点哭晕,跪下来求她帮忙,不然就死给她看。
卫老夫人没了办法,只能走江夷欢的路子。
她扯出笑容:“夷欢啊,我待你不错吧?”
江夷欢乖巧道:“老夫人待我极好,不用我五更天请安,也不用我站着侍奉用饭。
虽然老夫人惯会搓磨儿媳们,让她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犬晚,但没用在我身上,老夫人是真心喜欢我。”
卫老夫人:“......”众儿媳们:“......你个小姑娘,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
是不是恒氏她们说的?
一群乱嚼舌根的东西!
原来你们平日对我那么大意见!”
恒氏等人齐声道:“儿媳冤枉啊,母亲!”
“老夫人别误会,这些是我自己瞧见的,与她们无关。”
“你成心气我吗?
别仗着昭儿宠你,就无法无天!
我才是这个府里的主人!”
“老夫人,你别这么大声,也别瞪我,一点都不慈祥了呢。”
“你,你真不愧是昭儿的人,气死我也!”
“老夫人消消气,生气多伤身体。”
“想让我不生气也容易!
你去和昭儿说,让他去救他的表兄。”
江夷欢诧然:“这不可能吧?
卫昭正直无私,从不徇私枉法。”
“你还没和他说,怎么知道不可能?”
“你让他去,他都不肯。
我说他就听吗?”
卫老夫人被堵得难受,“.....你倒去试试啊,别叫我白疼你!”
江夷欢抠抠手,“好吧,那我去和他说说。”
卫老夫人心气顺了些,“好孩子,等这事成了,我给你们操办喜事。”
“多谢老夫人。”
江夷欢行了个礼,走了。
卫芷如拔脚追上她,“夷欢,你别犯傻,我大哥是不会帮祖母的。
他虽然喜欢你,但也有脾气。”
她不便将堂兄与祖母的嫌隙说出来,堂兄也未必愿意让江夷欢知道,男人都爱面子。
江夷欢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卫芷如探探脑袋,望向卫昭的寝屋,“夷欢啊,我大哥多久在你房里歇一晚?”
“他从没在我屋里歇过。
“卫芷如掩嘴:“这怎么能行?
你无依无靠的,还有犯了案的哥哥,你得抓住我大哥,早些给他生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生孩子?
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生孩子?”
探究性的目光有如实质,卫芷兰羞惭,她曾说卫昭会给她流光锦,这下谎言当场被拆穿。
恒氏忙打圆场:“我与兰儿不缺这些,熹光便全给了她。”
弟媳林氏笑道:“别说熹光疼爱她,我也喜欢,有什么好东西,自然紧着她。”
江夷欢点头:“卫昭确实最喜欢我,我困了,卫昭说我得多吃饭多睡觉,多长点肉,他才更疼我。”
众人一言难尽,瞧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卫昭竟然好这口?
江夷欢转身进了寝屋,瘫倒在榻上。
“朱弦,这榻真大,卫昭与我同睡,都绰绰有余。”
朱弦嘴角直抽,“江姑娘,老夫人并不喜欢你,你别犯傻。”
“我晓得,她凶得很,一点都不慈祥。”
“那你还——她是老祖母,我总得顺着她吧?
不然她骂我怎么办?”
朱弦愣住:“....姑娘别怕,老夫人不敢骂你,她有事要求大公子。”
“什么事?”
“她娘家人惹到了太子,被收押入狱。
老夫人想请主人替他求情。”
江夷欢钻进被窝,“没用的,老夫人求他没用。”
卫昭不补上一刀,老夫人就该念阿弥陀佛。
朱弦眼睛瞪得溜圆,江姑娘挺了解主人嘛。
江夷欢睡着后,她左手和右手玩牌,幻想自己在赌场把把赢,她发了横财,连卫昭都敬她三分,跪下向她借钱......她给自己整兴奋了,嗄嘎嘎狂笑。
没听到江夷欢痛楚的哼唧声。
眼见天黑透,她才收起骰子,停止幻想。
“江姑娘醒醒,起来用晚饭。”
江夷欢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朱弦掀开被子,却见褥子上浸出大片血迹,江夷欢的呼吸极弱。
她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报于恒氏。
恒氏吓得半死,揪住卫芷兰,颤抖道:“兰儿,你是不是嫉妒江夷欢,给她下了剧毒?”
卫芷兰震惊道:“母亲,哥哥那么维护她,我哪敢害她?”
恒氏眼前一阵阵发黑,赶紧请来大夫。
大夫诊脉后,皱眉道:“江姑娘身体虚弱,气血两亏,月信又来得猛,夫人多给她补补,不然还会出事。”
这明显是长期吃不饱所致,精神又紧张。
恒氏不禁心疼,着人去炖温补的膳食汤水,衣不解带的守着她。
小姑娘要是有个意外,她不敢想象儿子的脸色。
直到五更天,江夷欢才睡醒,她脸色苍白,“咦?
夫人怎么在这里?
天也黑了?”
恒氏抱着她,“小祖宗啊,你吓死我了。”
好汤好水养了三四日,江夷欢的气色才好起来,她扒拉朱弦:“卫昭何时回来?”
“快了,就这两天。”
“姐姐,我能不能出去玩?
我一到京城,就被卫昭给抓走了,好想出去看看。”
朱弦思忖一会儿,不能出院子的禁令,是指在私宅,如今在卫府,应当可以吧?
见她松口,江夷欢高兴得直蹦。
恒氏允许她出门,但让女儿陪着,“你们一道去,好有个照应。”
卫芷兰哪肯去?
但想到哥哥冰冷的样子,只得捏着鼻子同意。
京中铺子她熟,带着江夷欢一间间逛过去。
江夷欢双眼放光,激动得直转圈。
“哇,绿宝石好漂亮!
比绿帽子还绿!”
“哇,这件衣服贵死人了!
比我还值钱!
他们为何不去抢?”
卫芷兰嘴唇直哆嗦,跟她一块出门,实在丢人现眼。
江夷欢又眼巴巴的望着一处酒楼,“朱弦姐姐,我想——”朱弦尴尬,“江姑娘,我的钱全赌光了,还欠梁剑不少钱,就等着发俸禄。”
江夷欢扒拉卫芷兰,“芷兰,咱们去酒楼用饭吧,你先付钱,回头我让卫昭给你。”
“你想得美!
我哥哥又不是你的钱袋子!”
裴念芳从对面铺子出来,身后婢女拎着东西,她惊喜道:“芷兰!
你也出来了?”
“念芳!”
卫芷兰高兴回应,又沉下脸,“我母亲让我带她玩。”
裴念芳瞪向江夷欢,蛮横道:“吴州来的小村姑!
上次是你害芷兰被骂!
你哥哥是罪犯,你是狐媚子,你就会勾引卫将军,让他为你出头!”
江夷欢躲到朱弦身后,“才不是我的错!
是你们先嘲笑我,你还把我锁在楼上,你还掐我,掐得我手臂好疼。”
她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朱弦姐姐,我好害怕,我带你逃跑吧,我最会逃跑了。”
朱弦冷笑:“有我在,你跑什么跑?”
江夷欢不确定道:“那,那你帮我摁住她,我掐回来?”
朱弦:“.......”嗯?
嗯?
转变有这么快吗?
裴念芳一听,哪里肯依?
“小狐狸精,你敢对我动手试试?
我哥哥是刑部侍郎!”
江夷欢板着小脸:“刑部侍郎又如何?
卫昭随便一个职位,就能压死你哥哥!
卫昭说了,他的就是我的!
我们是一家!”
“朱弦,你帮摁住她!
我再给你半匹流光锦!
一见到她,我就想起以前被欺负的日子,我快憋死了!”
朱弦利落的摁住裴念芳,罢了,就让江姑娘高兴下,她做囚徒也不容易。
江夷欢压住上扬的嘴角,在裴念芳手臂上拧了一下。
“裴姑娘,咱们扯平了。
不对不对...你上次还将我关到楼上,我也得关你一回!”
她朝四周望了望,指着一栋最高的建筑,“朱弦,咱们把她关到那里!”
朱弦慌了:“你别乱来啊,那是先帝为章德太子建的思子台,擅入者杀!”
裴念芳气急败坏,“你拧了我,还想把我关到皇家禁地?
我要把你们送进刑部大牢!”
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要送谁进刑部大牢?”
卫昭一身玄青衣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眉目灼灼如电,立于她们身后。
裴念芳:“......”朱弦:“......”江夷欢蹦跶两下,冲上前抱住他。
“卫昭,我们好久没见了!
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你快瞧瞧,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卫昭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把她拉下来,“你这是又跟人闹上了?
没吃亏吧?”
“没有没有!
我没吃亏,卫昭你最好了!
朱弦也很好!
但裴姑娘想把我送进大牢!”
脸颊被轻拍,少女满怀期待道:“卫昭,我的流光锦在哪里?
我还有大用呢。”
她的肚兜洗了多次,都快变成线团了,必须得尽快做件新的。
“......还流光锦?
你简直在做梦!”
卫昭咬牙切齿。
“咦?
你方才还说要给我。”
江夷欢凑近他,盯紧他容颜,“......卫昭,你真好看啊。”
卫昭抬手,想将聒噪好色的姑娘给震开。
手是抬起来了,但没有多少力气,不轻不重的推一把。
触手却满是滑腻柔软,他的大脑僵住。
江夷欢身上的肚兜系带突然断开。
她抱紧前胸,脸红得不行,“......我衣带开了,你.....你睡吧。
我,我走了.....”见她仓惶而走,卫昭才明白过来,他方才碰到的是什么。
熬到力气恢复,他咬牙推开门,“朱弦,朱弦!
你死了吗?”
朱弦才没死,但她得洗脱护主不力的罪名,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一脸痛心疾首:“主人,你酒后强迫江姑娘,她快羞死了,也不同我说话,虽然她是你仇敌之妹,但也是清白姑娘,你得对她负责吧?”
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高大不少,原来骂主人这么痛快?
卫昭负手而立:“朱弦,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
梁剑 ,梁剑!”
梁剑刚处置完刺客,他上前道:“主人请吩咐。”
“以后马厩归朱弦打扫,恭桶也让她刷!
做足三个月!”
朱弦用力扇自己,让你自作聪明,让你自作聪明!
翌日醒来,卫昭冷着脸,途经江夷欢屋子时,小姑娘支起雕花木窗,“卫昭,卫昭......做什么?”
“你凑近些,我与你细说。”
卫昭才不要靠近她。
江夷欢急了,扬声道:“我的肚兜被你扯破,没法出屋子!
你——”卫昭飞奔上前,捂住她的嘴,“别嚷,这种东西,你找朱弦要去!”
“不行,每个人的尺寸都不同,我得量身定做,你还是给我布料吧。”
卫昭才明白,原来她要漂亮布料,是要做贴身衣物,怎么不直说?
抬个手,六匹浮光锦被抬到江夷欢窗前,堆了几个箱子。
江夷欢激动得脸颊通红,“好漂亮,就像月光流过,好光滑好柔软啊。”
简直比卫昭的皮肤手感还要好。
“这些全归我吗?”
“是,我给你面料,你给我安份。”
江夷欢对卫昭愈发喜爱,叮嘱道:“卫昭啊,你下次别喝那么多酒。”
卫昭想将她的头扭下来,“......放肆!
你居然敢管我?”
“在我们吴州,有个男子醉倒在路边,被经过的妇人轻薄,他有了阴影,成了断袖,对女人再也不行。”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哥哥吧?”
卫昭嗤笑。
“才不是,我哥哥乐意被轻薄,他可以收钱嘛。
卫昭啊,你晚上早些回,咱们一道用饭。”
卫昭抬脚就走,哪有和囚徒一块用饭的?
赶到卫府,他去见母亲恒氏,“卫芷兰呢?
让她来见我。”
恒氏强打起精神,她知道儿子为何而来,唤出女儿。
卫芷兰有些紧张,小心道:“......大哥,你今日为何没带江姑娘?”
卫昭冷冷道:“我知你并没有悔过之心,别在我面前装,她轮不到你来欺负!”
卫芷兰伤心道:“哥哥,我是为你好,你别瞧她呆呆的,其实很难缠。
我是你亲妹妹,哪会害你?”
“是吗?
可我记忆中,并没有妹妹。”
卫芷兰脸上热辣辣的,羞愧的快哭了。
幼年时,她在祖母的挑拨下,以为哥哥是野种,不愿同他玩,甚至在别人欺负辱骂哥哥时,她也会跟着骂,朝他扔石头。
母亲抱着她哭,让她对哥哥好些,可她那时没有明辨是非的本领,变本加厉。
直到哥哥越来越优秀,家族以他为荣,她再想修复关系时,发现为时已晚。
恒氏无奈,这两人的关系真让她头疼。
“熹光,我骂过兰儿了,你别再怪她。”
,欲言又止,“你这般紧张,是不是喜欢江姑娘?”
“母亲误会了,江千里活着麻烦,死了也麻烦,我要用他妹妹作牵制,她是我的人质。”
恒氏一梗,“我瞧她脑子不大灵光,如果你还关着她,迟早会关出毛病的。”
卫昭沉默,江夷欢是有点呆,江夷欢自己也说,她以前在乡下经常受欺负,只能躲起来。
恒氏趁热打铁:“你把她交给我,我替你照顾她。”
“......此事再议吧。”
卫昭有点犹豫。
他走后,卫芷兰扑在恒氏膝头,“母亲,你真要照顾她?
我不喜欢她!”
恒氏咳了几声,“你哥哥身边何曾有过女子?
他在意的姑娘留在咱们身边,不好吗?”
儿子的性情她了解,若真不喜欢江夷欢,哪会为她出头?
“母亲的意思是,用她来缓和我与哥哥的关系?”
“你啊,你以后还要倚仗你哥哥。”
私语间,卫昭的堂弟媳林氏来了,她笑道:“给伯母请安,听说大堂哥给伯母送来流光锦,能否让我瞧瞧?”
恒氏愣住:“什么流光锦?”
“大伯母不知道吗?
寿春公主说,昨日陛下赏大哥六匹流光锦,他没给你们?”
卫芷兰不自在道:“哥哥方才提过,说是过几日送来。”
.......江夷欢哼着歌,给自己缝流光锦肚兜,她暂时穿朱弦的。
朱弦偷瞄她,本以为江夷欢穿上她的肚兜会有些大,哪知却有些紧,这怎么可能?
江夷欢打个呵欠,“朱弦姐姐,你要不要流光锦?”
朱弦:“......啊?”
“我给你半匹,够你做几套衣服,可好?”
朱弦控制不住:“......好啊!”
哪个姑娘不想要流光锦?
随便扯去两尺,就能换到金子。
作为报答,她允许江夷欢到门口迎接卫昭。
可迎到太阳落山,卫昭都不见人影儿。
江夷欢委屈巴巴,“他再不回来,我要挂绿帽子了,都和他说了,要早些回来。”
朱弦往自己身上比划流光锦,随口道:“不着急挂,你再等等看。”
裴念芳也被江夷欢气得半死。
她去闹自家哥哥,“哥哥!
我被卫昭的人打了,你就不为我出气?
你去咬死卫昭啊!”
她从前对卫昭的印象不错,但卫昭昨日当街斥骂她,她就恨上他了。
裴景臣严肃道:“你胡说什么?
我是刑部侍郎,不是狼!”
卫昭心狠手辣,仗着自己有七州兵权,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他哪敢与他来硬的?
京中恨卫昭的人太多了,不定哪天他就倒台了,耐心等着就好。
江夷欢为哥哥的遭遇哭了好几日,躲在屋里黯然神伤,小脸更加消瘦。
擦干眼泪后,她去拖拉偏房里的卫昭。
“卫昭啊,你和我一块睡,榻上能睡好几个人呢,我睡中间,你和朱弦睡我左右。”
朱弦:“......” 不不, 你别害我。
卫昭愤然摔笔:“想得美!
你倒提醒我了!
咱们换回来住!”
一个囚徒占了他的主寝,他却睡在小偏房,简直倒反天罡,成何体统?
让朱弦把江夷欢的东西搬到偏房,重新拿回自己的主寝。
板起脸道:“你老实待在院中,我有事要外出!”
江夷欢眼泪巴巴,“卫昭,你别那么凶嘛,你要去哪里?”
“别问我去哪,你管不着!
你就是个囚徒!”
他走后,卫芷如才敢溜进来,“夷欢,我带你出去玩,咱们不叫芷兰,省得她欺负你。”
江夷欢对她印象尚可,“好啊,你请我吃饭行不行?
回头我找卫昭拿钱还你。”
卫芷如热情道:“不用,我请你吃,赶紧出门吧。”
朱弦也不拦着,她欠了一屁股债,又被扣了俸禄,索性破罐子破摔,就由着江夷欢高兴吧。
卫芷如带她们去京城最大的望江楼,这家酒楼以做江南菜出名。
几人进去后,凑巧遇上卫芷如的玩伴傅惜容,她也来用饭。
傅惜容笑容和气,“好巧啊芷如,咱们今日既碰上了,就一道用饭吧。”
卫芷如不好拂她面子,也就同意。
进了雅间,她本想让江夷欢点菜,还没开口,傅惜容就报出十几道名贵菜。
她略有些不悦,问江夷欢:“夷欢,你想吃什么?”
江夷欢不挑食,“她点的我都喜欢,伙计,你去传菜。”
傅惜容却道:“伙计慢着,我们再要两壶梨花雪。”
卫芷如惊讶,“容容,你还会喝酒?”
梨花雪可贵得很,一壶顶好几道菜呢。
傅惜容笑笑,“还有人呢。”
,起身打开窗户,朝下面招呼:“哥哥,妹妹!
我在这里,卫姑娘请客,你们都来啊!”
“芷如啊,我还有两位妹妹与哥哥呢,人多多热闹啊。”
卫芷如急了,“这可不行!
男女有别,我们怎能和外男一块用饭?”
傅惜容笑道:“哟,我差点忘了,那我让哥哥去隔壁间。”
她两位妹妹也进来,笑道:“有劳卫姑娘破费。”
卫芷如翻个白眼,没见蹭饭还带妹妹的。
菜上来后,江夷欢吸吸鼻子,“好香啊,是正宗的江南菜!”
挟起满满一碗菜递给朱弦,“姐姐,你吃。”
朱弦受宠若惊:“多谢姑娘。”
傅惜容皱眉,“江姑娘,你不能惯着下人,她如果也吃,芷如就要多破费了。”
江夷欢头也不抬:“你说得对,占便宜占多了,会遭雷劈的。
但我不怕,你怕不怕?”
傅惜容讪笑,“江姑娘真爱说笑。”
吃饱后,她用帕子擦嘴,等着卫芷如结账。
伙计拿账签给卫芷如,“蒙客人惠顾,共八十两。”
卫芷如惊呼:“八十两?
这么多?”
江夷欢更是不可思议,“好贵啊!
在我们吴州酒楼,几个大男人也就吃几两。”
“姑娘,你们这屋花费二十两,隔壁公子六十两,主要是酒贵,他点了梨花雪,说由你们付账。”
“芷如没错,就是这个价。”
傅惜容笑吟吟道。
卫芷如恼了:“什么?
除了你们三姐妹,我还要请你哥哥?”
江夷欢拍案而起:“芷如,我们这屋共花费二十两,你出一半,也就是十两。
另一个屋的酒菜钱,与你没有半文钱关系。”
卫芷如冷着脸,让婢女付了十两银子,拉着江夷欢就走。
江夷欢不忘对伙计道:“我们的钱付了,剩下的归他们,他们若敢赖账,你就报官,我给你做证!”
傅惜容一听急了:“芷如,你别听她的,她就是个大傻子。”
卫芷如冷哼:“她不傻,我请你们全家用饭才傻。”
走到马车前时,傅惜容追过来,“芷如等等!
方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夷欢一回头,见傅惜容与铁塔般的男子站在面前。
她捂住嘴,傅惜容哥哥好高啊,比卫昭都高,像说书人口中射太阳的夸父。
夸父憨声憨气:“哪个欺负我妹妹?
快站出来!”
“是她!
就是她挑拨我与芷如!”
傅惜容指指江夷欢。
朱弦心惊,傅家大哥强壮无比,她武艺虽好,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并没有胜算。
阴影笼罩过来,她被猛推一把,差点站不稳。
傅家大哥又推江夷欢,江夷欢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眼泪涌上来,“朱弦!”
朱弦恼了,飞脚踢过去,但傅家大哥的力气大太了,没什么用。
江夷欢刚爬起来,又被傅惜容推倒,磕得后脑勺生疼,脸颊也擦破了。
傅家大哥在对付朱弦,像猫戏耗子。
卫芷如吓坏了:“容容,快叫你大哥停手!”
傅惜容慢悠悠道:“他性子急,谁也管不了他。”
“你叫他停下,我给你们付酒饭钱!”
,将钱袋塞给傅惜容,“朱弦快撑不住了,停手啊!”
傅家大哥踢向朱弦,朱弦稳不住身形,摇晃着倒地。
江夷欢脸颊肿痛,爬起来后,含泪瞪着傅惜容,“你们欺负人!”
傅惜容冷哼:“让你多管闲事!
京中不比乡下,今日就给你长长教训。”
江夷欢眸光幽暗,抱住她的脖子咬死,“我受够了!”
又拔下簪子,用力抵在傅惜容脖子上,“傻大个子,你滚开!
不然我就捅死你妹妹!”
众人都傻住,谁也料不到她会来这招。
傅家大哥没反应过来,“啊?”
,好一会儿道:“你放开她!
不然我摔死你!”
江夷欢恨恨道:“在你摔死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杀死她。”
她在傅惜容脖子上加深簪子。
傅惜容惊恐极了,“...你,你别乱来啊,别划我的嗓子,也别划我的脸!”
江夷欢喘口气,“你想多了,我要挖出你的眼珠。”
傅惜容更怕:“哥哥,你赶快退后!
你先听她的!”
她就是蹭个饭而已,哪知碰上不要命的!
江夷欢趴在她耳边,轻若无声:“别耍花招,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塞进你嘴里,让你尝尝自己的味道。”
傅惜容几乎要呕出来,就凭她家哥哥的脑子 ,也不会耍花招啊。
江夷欢柔柔道:“傻大个子,等你跑回家后,我就把你妹妹放了。
还有,把钱袋还给芷如。”
.......东宫,卫昭在陪太子。
太子比他小两岁,刚行加冠礼,性情十分温柔。
他对卫昭大吐苦水,“你说孤该怎么办?
七颗东珠,太子妃与良娣都想要,孤没法平分。”
卫昭无语,“殿下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这事吧?”
“是啊,孤愁着呢,让她们哪一个伤心,孤都舍不得。”
“那殿下把东珠全给我,事情不就解决了?”
太子张张嘴,“啊?”
事情是解决了,但又有哪里不对,“可是,可是......”卫昭起身,“殿下若是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你别着急走啊,孤听说江千里的妹妹在你手里,你没欺负她吧?”
卫昭嘴角微勾,“当然欺负了,不然我接她进京,是让她来享福的吗?”
太子嗟叹,卫少傅真是嚣张。
走到闹区长街上,卫昭牵马而行。
梁剑低声道:“主人你看!”
一个傻大个子拔足狂奔,“让开,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救妹妹!”
他撞翻了不少摊子,摊主在后面破口大骂。
卫昭笑了:“这不是傅家那二愣子?
他羊癫疯发作了?
傅大人好福气。”
梁剑无语,人家就是愣了点,哪有羊颠疯。
一到卫府,就见恒氏守在大门外,慌慌张张道:“熹光,夷欢出事了!”
卫昭心神骤紧,“...出了何事?
她不是在家里待着吗?”
“芷如今日带她带门,我本是放心的。
哪知她与傅家兄妹起了冲撞,身上受了伤,你快去瞧瞧。”
卫昭快步离去。
卫芷兰心有余悸,大哥的脸色实在可怕,当年他被打骂欺负时,都没这副形容。
偏房里,婢女往江夷欢脸上敷冰,“姑娘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嘶,朱弦呢?
她严不严重?”
“朱弦姑娘没有大碍,大夫说静养几日就好。”
水晶珠帘被掀开,卫昭大步流星进来,“夷欢!”
江夷欢喜道:“卫昭!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
嘶,我脸有点疼。”
见她面颊红肿,卫昭阴沉沉道:“是傅家兄妹伤你?”
“嗯,他们想占芷如的银钱,我不肯,傅家大傻子便揍我们。”
听她细细说来,卫昭不禁恼火。
“如果当时傅二愣子不管他妹妹,你死得会有多惨?
为了那点钱,值得吗?”
“不止是钱!
我在乡下种了棵樱桃,果子成熟时,里长家的姑娘逼我日夜守着,不让鸟啄食,把完好的果子摘下来给她吃。
我太生气了!
那明明是我种的樱桃!”
婢女愕然,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卫昭听得心酸,又有点好笑:“......咳,这关傅家兄妹何事?”
“因为他俩长得像我们里长的儿女!
我在乡下讨厌的人,在京中都能找到相似的。”
“傅家女儿呢?
你有没有捅死她?”
“没有啊,她就是脖子上流了点血,哭得跟鬼嚎一样。”
“除了脸,你还有哪里受伤?”
“后脑勺,还有膝盖也磕着了,你看!”
她将裤腿拉上去,卫昭本想避开,又暗骂,他有什么不能看的?
匆匆扫过一眼,膝盖处青青紫紫,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赶紧给她扯好裤腿,“你受委屈了,明日我带你去报官。”
“报官有用吗?
我们吴州县衙官差,只会偷鸡摸狗,从来不为民作主。
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亲自报官,你说有用吗?”
江夷欢愣了愣,给他鼓掌:“你肯定行!
在我们吴州,大青牛听到你的名字,都不敢吃草了。”
卫昭磨磨牙,这是在夸他吗?
江夷欢小心道:“朱弦伤得不轻,我打听过,你扣了她三个月俸禄。
我少吃点饭,你别扣她俸禄,行不行?”
卫昭稀奇道:“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干涉我管理属下?”
江夷欢闭嘴,好像是有些说不通。
窗外有人悄悄凑近,卫昭立即警觉道:“谁在外面?
出来!”
婢女回道:“是小姐。”
卫昭推门而出。
卫芷兰站在外面,她局促道:“哥哥,是我。”
“你躲在窗外做什么?”
卫芷兰攥紧指尖,小心道:“哥哥,你把江夷欢送走吧,她才来多久,就已经得罪裴家与傅家,给你招惹麻烦。”
卫昭盯住她:“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施暴者可以施暴,被害者就不能反击?”
“哥哥你就不觉得,江夷欢在装无辜吗?
她就是故意的!
她四处给你树敌,你得罪这么多人,又有什么好处?”
卫昭拂然:“裴家也好,傅家也罢,我不追究他们,他们就该感恩戴德。”
卫芷兰嘴里发苦,哥哥怎么就听不进去劝?
到了晚间,江夷欢脸颊疼得厉害,哼哼唧唧睡不着觉。
“卫昭去哪里了?
你们去叫他过来陪我。”
婢女们对视一眼,“我们哪敢打听将军的去向?
他好像出去了。”
江夷欢捶床,“卫昭,卫昭!
你来管管我!
我是你的囚徒!”
卫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呆子,你叫魂呢?”
他推开门,手上拎着小竹筐,上面盖着绿叶,露出鲜红的果实。
江夷欢惊喜道:“这是樱桃吗?”
“嗯,你尝尝。”
樱桃皮薄肉厚,鲜红得可爱。
江夷欢掂起一棵放进嘴里,“......唔!
好鲜好甜!
不行!
我得喂给我最喜欢的人。”
卫昭嗤笑,“几颗樱桃而已,你好没出息。”
他闭上嘴,可不能让她喂。
卫芷兰颤声道:“哥哥!
这次是她先对裴姑娘动的手。”
“是裴姑娘先惹事的!
她一见到我,就说我是狐媚子,说我勾引你,我才叫朱弦摁住她。”
卫芷兰怒道:“她就是随口说说,但你们是真下手,还不道歉!”
裴念芳也控诉:“卫将军,我在同她开玩笑,她却和你的手下殴打我。
你得为我做主。”
卫昭冷笑:“她允许你对她开玩笑了吗?
你见她笑了吗?
这般难听的话,你为何不说给自己听?”
江夷欢双眼放光,“是的是的!
就是这个道理,我嘴笨,说不大清楚,还得是你。”
裴念芳想哭,你还嘴笨?
你太能说了!
卫芷兰心疼她:“好了念芳,别哭了。”
江夷欢扯住卫昭,“你瞧,她们才是朋友,我以后不同你妹妹玩了,你母亲倒挺好。”
卫昭缓口气,“你没惹我母亲生气吧?”
“没有,你母亲和你祖母都喜欢我,她们抢着要照顾我。
但我听你的,就待在你母亲身边。”
“嗯,你还算懂事,上车走吧。”
江夷欢不肯,“为何你能骑高头大马?
我就要坐车?”
“因为我会骑马,你会吗?”
江夷欢拉住缰绳:“我不会,但你可以带我啊,我又不占地方。”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拉住缰绳,梁剑等一干属下都在偷笑。
卫昭不想丢人现眼,将她拉上来,“满意了吧?”
“嗷,我满意了!”
江夷欢坐在马上,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卫昭,你瞧那个最高的楼阁,朱弦姐姐说,那是思子台。”
卫昭哼一声,“那是先皇对章德太子无用的忏悔。”
“无用的忏悔?”
卫昭没说话。
章德太子是先皇嫡长子,他强大仁慈,品德完美到无可挑剔,得尽天下民心,真正的皎皎明月。
可惜他遭先皇猜忌,被逼自尽,几个儿女无一存活,连半点骨血都没能留下。
事后先皇醒悟过来,他逼死了最优秀的继承人,故建思子台忏悔,可这又有何用?
回到卫府,卫昭见完恒氏,把江夷欢丢给她。
叫来朱弦,漫不经心道:“你为何要带她出门?
还陪她惹事生非?”
他维护江夷欢是一回事,朱弦失职又是一回事。
“回主人,江姑娘闷得慌,卑职便带她出去。
裴小姐欺负她,我总得帮她吧?
她在乡下受气,来了京城后,我还能让她再受气?”
梁剑朝她使眼色:闭嘴,别冲撞主人!
卫昭沉默一会儿,笑道:“哟,朱弦,小呆子给了你多少流光锦?
这就被收买了?”
朱弦张张嘴,主人怎么知道?
啃吭半天:“....也不全为流光锦,我乐意帮她,我富有正义感。”
卫昭抚掌,“好!
既然你这么正义,我就成全你,罚你三个月俸禄。”
朱弦哀嚎,为何要罚钱?
她宁愿挨板子。
卫昭起身去往寝屋,一打开门,却见榻上锦被鼓起。
他当即暴怒,“谁?
滚出来!”
江夷欢刚睡着,被吵得钻出头,迷迷糊糊道:“是我啊。”
卫昭望着她花朵一般的脸,头疼道:“你不是在我母亲院中吗?
为何跑来我屋里?”
“是夫人把我送来的,她说我是你的女人,得服侍你。”
卫昭捏住她的后颈,“做我的女人?
你做梦吧!”
江夷欢挣开卫昭的手,“别闹了,快睡会儿吧,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卫昭去抓她的小腿,想把她拉出来。
少女的小腿雪白莹润,滑若凝脂,还没捏住,就从他手中滑走。
手僵在半空,居然没抓住?
江夷欢悄声道:“卫昭,我瞧你也累了,安心睡觉吧,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卫昭想起上次被她轻薄的情形,怒道:“你弄反了吧?
给我躺好!”
“哦哦,好的。”
江夷欢非常乖,“我躺好了。”
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卫昭俯下身,捏住她柔嫩的下巴。
江夷欢睁着漂亮的眼睛,捂住脸,冲他甜甜一笑,“我准备好了。”
卫昭身体僵住,他在做什么?
简直昏了头!
梁剑在外面通报:“将军,老夫人请你过去,说有急事。”
卫昭嗤笑,肯定是为她那不争气的娘家。
对江夷欢叹道:“你睡你的吧,我一会儿来找你。”
江夷欢点头:“嗯,我等你。”
再次见到卫昭,卫老夫人态度柔和许多,先是夸江夷欢漂亮,又问候太子。
“祖母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卫昭不耐烦道。
卫老夫人僵起面皮:“你是太子少傅,与太子交情好,你表兄得罪了太子,你替他们求个情。”
“祖母糊涂,那蠢货冲撞皇族,依律当废去双手,服役三年。”
“你那么大能耐,就不能保住他?”
“能,但我不愿。”
卫老夫人气得手抖,“小狼崽子!
你弃亲人于不顾,我看你能风光到几时?”
“这就不劳祖母费心了。”
他拂袖而去。
回到院中,卫昭想把江夷欢叫去偏房睡。
朱弦拦住他:“还是别了吧?
江姑娘睡得正香,她一觉能睡到天大亮。”
卫昭脚步顿住,“......她不吃晚饭?”
“她说她在乡下粮食不够吃,饿了就睡觉,习惯不吃晚饭。”
卫昭沉默一会儿,转身去了偏房。
睡到半夜,失眠的他有些不甘,凭什么江夷欢能一觉睡到天亮?
去主寝摇醒江夷欢:“夷欢,告诉你个消息。”
江夷欢吓得打个激灵,惊恐道:“大半夜的,能是啥消息?”
“你哥哥流放途中逃跑了,周边全是深山老林,毒蛇猛兽多得很,怕是凶多吉少。”
江夷欢眼泪立即涌出来,“...呜呜,我可怜的哥哥,他早就应该委身于你,好好侍奉你。”
“你哥哥?
委,委身于我?”
“是啊,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
“我哥哥,在我们吴州都传遍了,你男女通吃,尤其馋他身子。”
卫昭:“......”他半夜爬起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气受?
江千里如此狡诈,怎么会有个傻呆呆的妹妹?!
少女头发漆黑,睫毛浓密但不翘,直挺挺的,肌肤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就是格外瘦弱。
还没等他发话,江夷欢就挨挨蹭蹭的坐在他旁边,像只摇头摆尾的小奶狗,讨好道:“卫昭~不要直呼我名讳。”
“好吧,卫昭。”
卫昭眉头微皱:“你哥哥江千里,实在不是个东西,我猜他流放途中不会老实,所以将你接来。
他若犯事,我便折磨你。
接你来不是让你享福的,你想的好东西统统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囚客而已。”
江夷欢泫然欲泣,“卫昭,你还搞连坐?”
“我就搞连坐!
如果你哥哥老实些,我就不动你。
你平日就待在院中,别想逃跑,明白吗?”
江夷欢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
男子神姿高迈,剑眉星目,就算是随便坐着,也能看出宽肩窄腰,以及修长的双腿。
“明白,我可以去睡觉了吗?”
卫昭颌首,“去吧。”
这只呆头鹅舟车劳顿,定然累得不轻。
衣袖被两根柔润的指尖扯住,少女脸上浮起绯色,“一,一起吧,你陪我睡,我给你脱衣服。”
朱弦捂脸,方才提醒过她的话,全扔到脑后了吗?
卫昭霍然起身,揪起她的衣领,本想将人扔出去,哪知 ‘嘶拉’ 一声,衣领断开,小姑娘摔在地上。
捏着半截衣领,怎么就断了呢?
江夷欢趴在地上痛呼,赖着不肯起来。
他又去拉她的衣袖。
嘶拉——手里是一大团线。
小姑娘又哭了,“卫昭,我是你煮熟的鸭子,你还怕我跑不成?
到了晚上,我任你为所欲为,但别毁了我的衣服,统共就两套。”
卫昭:“......”朱弦解释道:“公子,江姑娘的衣服又旧又薄,经不起你辣手...经不起拉扯。”
江夷欢抱住膝盖,扬起半截皓腕,“赔我衣服,呜呜,哥哥,你在哪里?”
她头发乱了,脸上沾着泪水,衣服乱成一团,可怜得很。
卫昭有点尴尬:“你从吴州来,那里盛产丝绸锦缎,你为何还要穿粗衣?”
“我在乡下养有十只芦花鸡,五只鸭子,两只大白鹅,养了大半年,被官差抓走,连个蛋都没给我留。
我没力气种田,只能挖野菜吃,后山的野菜快被我挖光了。
你说这是为何?
是我天生爱吃野菜吗?”
“你还要养鸡挖野菜?
江千里俸禄不少,他没给你钱用?”
“给了一点,可我还要接济瞎眼的老舅公,不够花。”
“江千里这个废物,连妹妹都养不起。”
“别这么说,我哥哥做官前,日子还过得去。
他长得英武俊俏,有富贵妇人图他身子,他便半夜陪宿,换我日日好食。”
朱弦大为震惊,江千里是出了名的寒门贵子,清高无暇,还干过这些事?
卫昭不由想到江千里说爱慕他的话,更加反胃。
正待说什么,外面有嬷嬷进来,远远行礼:“请大公子安,大公子好气色。”
“何事?”
卫昭神色无波。
“明日老夫人办花朝宴,请了许多世交姑娘,也请大公子前去热闹。”
“你转告祖母,让她少拉皮条,积点德吧。”
嬷嬷老脸一臊,“大公子这话说的,老夫人是你长辈,她是关心你。”
“我与祖母说过,婚事不劳她费心,她偏要撮合,这不是拉皮条,还是什么?
难不成是人伢子?
或是拐子?”
嬷嬷气得直叹,大公子嘴毒起来,六亲不认。
留意到地上的江夷欢,“这位姑娘是?”
江夷欢扒着卫昭的小腿,“嬷嬷好,我叫江夷欢,是卫昭的,是卫昭的——”说不下去了。
嬷嬷懂了,大公子收了个鲜嫩外室?
还让人家趴着服侍他?
花样真多。
讪笑两声:“姑娘好颜色,真真叫人喜欢。”
匆匆告退而走。
卫昭挪挪腿:“你松手。”
江夷欢松开手。
转为抱着他劲瘦紧实的腰。
平日京中姑娘们再狂热,也只敢眼神骚动,哪有直接上手的?
卫昭怒了:“朱弦,还愣着做什么?
快把她弄走!
明天我就杀了她!”
朱弦拉走江夷欢,将她塞进客房,门随之落锁。
“江姑娘,你是重犯家属,是主人的囚徒,别再惹他!”
江夷欢哦一声,缩在榻上自言自语:“哥哥你等我,只要卫昭不杀我,我就能捞你回京。”
卫昭在书房忙碌,直到日落。
晚间无论点多少盏灯,光亮总不如白日,卫大公子爱惜眼睛,不再看书。
困意涌上来,刚想眯一会儿,忽听有人道:“来人啊!
着火了!
快救火!”
仆从在大喊:“大公子,有歹人纵火,客房那边火势最大!”
卫昭脸一沉,客房住着江夷欢。
赶到时,屋子已被光火包围,仆从们只顾扑火。
他喝道:“你们是傻的吗?
为何不去救人?”
仆从们面面相觑,“大公子,这,这——”里面有哭腔传来:“卫昭,卫昭,你快来救我!
我不能出去!
我没穿衣服!”
卫昭快步迈进去,里面火势更大,眼看要烧到床上。
姑娘用锦被遮住身体,呜呜道:“我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被烧毁了,姐姐们不在,外面全是男丁,我不敢出去。”
她圆润晶莹的肩膀滑落,锦被遮不住风致。
卫昭用锦被将她卷起来。
朝外面喝道:“统统转身闭眼!
违令者杀!”
仆从哪敢不照做。
客房全着了火,只有他的主院防守森严,没烧起来。
将人抱到主院右厢房。
江夷欢从锦被里钻出来,“卫昭,卫昭?”
“你叫魂呢?
消停会儿!”
卫昭的心情并不美妙。
火是江千里同伙放的,他们打着诛卫昭,清君侧的名义,多次行刺他。
犯案者大半落网,还剩几个漏网之鱼,净做些黑夜放火的勾当。
江夷欢怯声道:“......我,我问你借件衣服穿,行不行?”
卫昭抬眸,又僵硬避开。
忘了她只着轻薄内衫,几乎遮不住身体。
江夷欢捂脸,仿佛后知后觉,“按理说,我这副样子被你看到,是不是没法活了?”
卫昭脱下外袍将她遮住,“这就没法活了?”
他道:“在任何时候,你的性命都比声名重要,若有人笑你侮你,杀了便是。”
江夷欢哭泣,“......呜呜,我哪敢杀人?
在乡下时,只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养的家禽被抢走,种的豆苗也被拔光,我害怕,只能躲着不出去。
现在连件衣服都没有。”
卫昭微怔,她在乡下经常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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