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厉寒霆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大佬归来,算死全家沈晚厉寒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白小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倾盆大雨雷电轰鸣的夜晚,沈晚又一次被佣人蛮横的推出家门,瘦小的身子一个踉跄狠狠摔下台阶。女孩却顾不上磕出鲜血的膝盖,生怕被抛弃似的,惊慌失措当场跪下,顶着大雨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我没有偷娇娇妹妹的卡地亚......”沈建明站在屋檐下,疾言厉色地训斥道:“山沟里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你好好跪在外边,就让雨水冲刷干净你那颗肮脏的心,等天亮了就把你送回山沟里去,让你过回几天苦日子就知道悔改了!”女孩一听要被送回去,吓得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磕头。“爸爸,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砰地一声,家门关闭。她仰着头,凄凉无助地望着紧闭的家门,又低头看了看被打得满是鞭痕的手臂,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充满绝望。不知...
《玄学大佬归来,算死全家沈晚厉寒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
倾盆大雨雷电轰鸣的夜晚,沈晚又一次被佣人蛮横的推出家门,瘦小的身子一个踉跄狠狠摔下台阶。
女孩却顾不上磕出鲜血的膝盖,生怕被抛弃似的,惊慌失措当场跪下,顶着大雨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我没有偷娇娇妹妹的卡地亚......”
沈建明站在屋檐下,疾言厉色地训斥道:“山沟里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你好好跪在外边,就让雨水冲刷干净你那颗肮脏的心,等天亮了就把你送回山沟里去,让你过回几天苦日子就知道悔改了!”
女孩一听要被送回去,吓得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磕头。
“爸爸,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
砰地一声,家门关闭。
她仰着头,凄凉无助地望着紧闭的家门,又低头看了看被打得满是鞭痕的手臂,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充满绝望。
不知道跪了多久,大雨滂沱,已近深夜。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女孩有气无力的回头看去。
是沈家长子沈长风回来了。
他西装革履,撑着一把黑伞,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眼神一丁点都没落在跪着的女孩身上,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女孩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想去抱沈长风的裤腿,可想到他有洁癖,从来不许外人碰。
她刚伸出去的手,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大哥,你帮我求求爸爸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偷妹妹的卡地亚,我连卡地亚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长风似乎没听见她的求助,直接走了过去。
“大哥!”沈晚哭着,拼命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沈长风的脚踝。
沈长风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声音极尽冷漠:“放开,脏。”
“我不想被送回去,我会被那个酒鬼打死的,大哥求求你了,可不可以帮帮我,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沈晚淋着大雨已经跪了几个小时,早就没多少力气,说到最后声音都有气无力了。
听着女孩装模作样可怜兮兮的乞求,沈长风想到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就偷了大家的东西藏在床底下。
现在老毛病又犯了,还死不承认的样子让他心生厌烦。
“你说你没偷,为什么所有人都指证你偷了?”
“一个人说你也许是对方诬陷你,但如果人人都说你偷了呢?”
“沈晚,我沈家就没出过你这样品行恶劣的人,你真给家里丢脸。”
“想要自证清白,可以,你去死吧。”
沈长风说完头也不回地的进了家门。
沈晚绝望的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再一次隔绝她的那扇门,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一扭头,旁边是造型独特且名贵的景观石。
她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家的时候,看见这块好看的石头想摸一摸,却被六妹沈娇娇呵斥,说这块石头很贵很贵,卖了她都赔不起。
嗯,这个石头很贵,她不能弄脏了,不然家人会不高兴的。
沈晚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向墙角。
轰隆!
一道雷声掩盖了女孩以死证明清白的声音。
次日。
火葬场停尸间。
工作人员刚把女孩装进裹尸袋,放到棺椁里,正打算推着去火化时。
棺椁里却传来一声清冷凌厉的声音。
“裂地碎土,驱邪除障,破——”
随着声音落下,棺材板突然飞起。
“卧槽,诈尸了!”
工作人员吓得魂不附体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只苍白干瘦的手从裹尸袋里探出来。
“啊——”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终于相信女孩只是受到撞击而假死过去,并没有完全死掉的事实。
“你明明没心跳和呼吸了哎,真是奇迹。早知道你没死,你头上的伤口我应该给你好好缝一下的,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再处理一下?”
沈晚摸了摸额头的那道口子,针脚细密,还算可以。
“不用了。”
工作人员看着女孩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巴巴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心疼,拿了一瓶自己的牛奶递给她。
“你还有家人在世吗?朋友呢?你记得电话吗,我帮你打给他们,让他们来接你?”
送她来的人拿着一份火化单,只说了一句骨灰不要就走了,他看过单子上写的是这个女孩是孤儿。
这可怜的女孩无亲无故的,真是可怜啊!
沈晚饿得走不动道了,坐在那先乖乖的喝完了牛奶,才抬眼打量眼前的工作人员。
“日月角上若塌陷,父母有病不安康,你月角低洼,母亲身体不好,早去医院看只需要吃药就能好,拖晚就得上手术台了,九死一生,危也。”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啊?小姑娘你在说什么。”
“走了,这番话就当做你一瓶牛奶的恩情了。”沈晚起身往外走。
火葬场远离市区,沈晚单手插兜斜倚在路边的树干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神色。
将近等了三小时也没看到一辆车路过。
她低头看手上的鞭痕,清瘦稚气的脸庞上却透着不符合常人的寒意。
“我竟然重生回来了......”
她是沈晚,却是来自于前世三十年后的玄学大佬沈晚。
她想起来了,这时候的她刚满十八岁。
从小在山沟里生活了十七年,一年前突然被江城首富沈怀安找到,说是他的亲孙女,把她从山里带到了繁华的江城。
这一年来,她虽然回到亲生父亲的身边,却从不受重视,甚至遭到所有人的嫌弃。
只要家里发生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能算在她的头上。
在乡下的十七年,她的养父酗酒好赌,养母又懦弱无能,只知道逆来顺受,这也导致她从小自卑,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所以来到江城后,她极尽卑微的讨好家里的每一个人,明明在首富家生活了一年,却活得跟奴隶似的卑躬屈膝,吃也吃不好,浑身上下透着营养不良和面黄肌瘦的样子。
这次又被赶出家门是因为六妹沈娇娇指责她偷了项链。
整个沈家的人不听她的解释,全都认定她是个盗窃成瘾的小偷。
所有人冷眼看着沈娇娇拿着马鞭抽她,当众羞辱她,碾碎她的尊严。
沈晚记得,当时她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等醒来人是躺在花园里无人问津的,并没有出现在火葬场啊。
沈晚微微抬眸,刚好看见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开车过来。
“小姑娘,你真的是神了哎,早些时候我给我妈打电话,她刚好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就想到你的话让她赶紧去检查,检查下来还真有炎症,好在发现及时吃药就能好,小姑娘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工作人员满脸感谢地看着她说道。
沈晚苍白的嘴角微微一勾,“大哥,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沈晚一路蹭车,蹭到了家门口。
眼前是一座高贵奢华的欧式别墅,挑高的大门庄重而威严,用的是来自希腊的白色大理石构造而成,举目望去,四方宽大的庭院绿草茵茵,花圃里种满了名贵的鲜花,说不出的气派。
大哥一脸震惊:“这里不是江城首富的家吗,小姑娘,你在这里打工啊。”
大哥以为她是首富家里的佣人。
沈晚平静的望着这栋大别墅。
当年她穷尽一切渴望得到这个家的亲情和爱护。
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讨好结果只换来这个家的嫌弃和厌恶。
无论在乡下还是城里,她没有享受过一刻的温暖。
别人带给她的永远只有冷漠和羞辱。
直到她心灰意冷离家出走遇到师父,拜入玄门后她才知道,她天生六亲缘薄。
有些东西,是她求不来的。
所以哪怕重来一世,她也不要了。
此时,正是晚上八点。
沈家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沈晚走进别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往里看。
偌大的客厅里全是光鲜靓丽上流社会的名媛和少爷们,大家推杯换盏,在庆祝沈家大小姐沈千雪十八岁生日。
沈晚忽然才想起来。
今天也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然而,没有一个人记得,哪怕她的亲生父亲明知她才是真千金,沈千雪是假千金。
只见一向严肃的父亲沈建明满脸笑意的和她的后妈柳美芳,一起推着法式高层大蛋糕,来到沈千雪的面前,“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大哥沈长风身着燕尾服,优雅至极的在为沈千雪弹奏悦耳动听的钢琴曲,“五妹,生日快乐。”
二哥沈云逸拿出只为沈千雪精心研发的美容养颜的高效面霜,“五妹,生日快乐。”
三哥沈墨染给沈千雪送上亲手制作的高科技AI智能机器人宠物,“五妹,生日快乐!”
四哥沈落雨带来了沈千雪最喜欢的男歌手,两人亲自给她演唱了一首生日歌,“五妹,生日快乐!”
六妹沈娇娇送上精挑细选的名牌项链,“五姐,生日快乐!”
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七弟沈书豪都送上了亲手画的画作,“五姐姐,生日快乐!”
别墅里一家子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沈晚想到当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昏迷中,等她从昏迷中醒来,不仅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她还被要求把凌乱的客厅打扫干净。
那时她缺心眼,只是觉得一时空落落的,自我安慰大家认识沈千雪的时间比她长,不记得她的生日正常,然后就去屁颠屁颠打扫卫生了。
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进水了。
沈晚收住思绪,推门而入。
看到她进来,沈建明那张笑脸一下子阴沉下去,“大好的日子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一声呵斥,生日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她,眼里充斥着不屑和鄙夷。
沈娇娇最看不起这个从乡下来的亲姐姐,怨气难消的骂道:“今天到场的可都是有钱人,你混进来是想再偷东西吗!”
一听到沈晚会偷东西,不少戴着名贵首饰的千金小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珠宝,望向沈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唾弃。
见沈晚低着头挨训斥的样子,宴会的主人公沈千雪拎着裙摆过来打圆场,温温柔柔地说道:
“晚晚偷项链可能是因为没钱买生日礼物,六妹你就原谅她好不好,她下次不敢了。”
沈娇娇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没钱装什么啊,我最讨厌偷东西的贼了,更何况她不止一次偷我的东西了!”
沈晚听了只觉好笑。
抬眼,正视沈娇娇。
“从我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我没有偷过一件东西。”
沈娇娇被她那双清冷沉静的眼睛惊了一下。
因为沈晚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
甚至从来不敢抬起头直视自己。
今天怎么了,不仅直视,还敢回嘴了!
沈娇娇气笑了:“没偷?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偷的,你穷疯到连爷爷的金表你都差点偷去卖,气得爷爷跑去山庄都不见你了!”
提到老爷子,沈家人看向沈晚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
“沈晚,你就是个品行低劣的小偷,装什么啊!”
沈晚神色平静。
以前她只知道一味的讨好家人,以为只要讨好他们了,他们就会愿意接纳自己。
事实是她想多了。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她立足之地。
前世她一直在这个家里隐忍着,这一次她不忍了!
沈晚大步向前,一鼓作气掀翻蛋糕,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又推倒香槟塔。
所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
沈晚当场发疯,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得一干二净,就连他们送给沈千雪的礼物都没能幸免。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沈家人气得半死。
“反了反了,沈晚你要干什么!”沈建明怒不可遏地吼道。
沈千雪委屈得两眼通红:“我的生日宴......”
哥哥们心疼得安慰她,同时又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瞪着沈晚。
“沈晚你疯了吗!”
“快给千雪道歉!”
沈晚揉了揉发酸的手,心情舒畅的笑道:“你们都说我恶毒了,不破坏一下那不是显得我过分乖顺了。”
“说我偷东西是吧。”
沈晚目光一转,落在角落里一个佣人的身上。
“张妈。”
被点名的张妈浑身一震,故作镇定的说道:“晚晚小姐,有何吩咐?”
沈晚淡淡道:“你是自己坦白从宽,还是调监控。”
张妈一惊,这个乡下土包子什么时候知道监控这个东西了?
“晚晚,我都劝六妹不要跟你一般计较了,你以后改正就好了,干嘛牵扯无辜的人呀。”
沈千雪看似安抚她,实则内涵她在甩锅给张妈。
沈晚又把目光看向沈千雪,“你挑唆张妈陷害我,就那么怕我这个真千金拿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来宾们被她这句话震得两眼瞪大。
外人并不知道沈晚是真千金的事实,因为沈家只是对外宣称沈晚是沈建明收的养女。
原来她竟然是真千金。
那沈千雪呢?
沈千雪的千金姐妹团看不下去了,立马跳出来说道:
“雪儿一直在替你这个小偷说话,你不但毁了她的生日宴,还倒打一耙,你还是个人吗!”
“这种家贼就应该报警抓她,让她蹲几天大牢就老实了。”
“是啊千雪,你心地善良,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早就听说这个沈晚贪慕虚荣,偷东西成瘾,乡下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看她长得穷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有真千金的样子,就凭她也配!”
是啊,任谁看都不会相信身板弱小,面黄肌瘦的沈晚才是真千金。
加上她之前就有偷东西的传闻,现在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相信她。
沈晚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你们,我早就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一听说她报警,张妈脸色立刻就慌了,下意识看向沈千雪。
沈千雪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一开口却变成委曲求全的语气。
“晚晚,今天是我的生日宴,来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闹事没问题,可不可以换一天再闹?”
“简直胡来!”沈建明怒了,“谁让你报警的?你给沈家丢的脸还不够多?”
沈晚面色浅淡:“既然沈家的监控是当饭吃的,没有一个人相信我,那就让警察来查吧。”
“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她进门之前就借了火葬场大哥的手机报警。
沈家判案从来不会看事实说话,只是凭着几个佣人和沈娇娇的指认,就断定她偷窃成瘾。
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以死证明清白这种蠢事她不会再做。
“够了。”
瘦弱的手腕突然被沈长风一把扣住。
沈晚感受到疼痛,反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波澜不惊的眼神凝视这个亲大哥。
沈长风被疼得微微皱眉,下意识甩开她的手。
俊朗的脸庞一片冷沉。
“今天晚上是千雪的生日宴,你不要闹得太难看。”
沈晚讥笑:“我失去的仅仅只是清白和名誉,沈千雪失去的却是特别重要的生日宴是吧?”
沈长风皱眉。
第一次从这个乡下来的妹妹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觉。
她昨天晚上明明还跪在地上求他。
现在却用那种凉薄又讥讽的眼神盯着他,这眼神好像一把利剑要穿透他的心。
沈长风总觉得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一向看不惯沈晚的二哥沈云逸走过来,抬手看了眼手表,“大哥,我医院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他顿了下,高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沈晚。
“沈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闹大了对五妹的名声没有好处。”
当然这个五妹指的不是沈晚,而是沈千雪。
事到如今他们想的只是怕沈晚破坏沈千雪的生日宴,对于亲妹妹的清白丝毫不在意。
沈晚早就看透了,所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眼巴巴的等着他们能相信自己。
可惜,他们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沈云逸刚打开门,警察就站在门外。
千金团嘲讽沈晚。
“你经常偷东西大家都知道,居然好意思报警,等警察查清楚该坐牢的就是你了!”
“小小年纪留下盗窃的案底,这辈子都毁咯!”
沈晚不卑不亢的等着警察调查取证。
很快,在警察的调查下发现,沈晚所谓的数次偷盗竟然全是张妈嫁祸给她的,有监控视频为证。
视频一出,等着看好戏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沈晚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有偷东西。
沈长风看着监控视频里,张妈拿着娇娇的卡地亚项链鬼鬼祟祟的走进沈晚的房间,眉头不禁一皱。
就算沈晚没有偷东西,可她还有其他恶劣的毛病啊!
这些臭毛病是深入骨髓,刻在人品里的,那是改不了的!
张妈慌忙狡辩道:“我只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放错东西了,我以为那是沈晚的......”
沈晚一脸淡漠:“我有没有珠宝首饰你没点数?”
虽然住在首富家里,但她穷得什么都没有,奢侈品更是没有过。
这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么。
“我相信张妈只是放错东西了,她在沈家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
沈千雪话音未落。
沈晚打断她:“干这么多年还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就更说明是被人教唆的么。”
沈千雪脸色难看,樱桃红般的小嘴微微一瘪,委屈得不行。
“五妹温柔善良,才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沈家哥们护妹心切,全都挡在沈千雪的面前,杀气腾腾的瞪着沈晚。
仿佛沈晚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
沈晚入玄门多年,早就炼成了不锈钢的心脏,百毒不侵。
看到他们无比袒护沈千雪的阵仗,她不觉心寒,因为早就寒透了。
“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可以证明我没有偷过东西了。”沈晚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以后谁再说我是小偷,我撕烂谁的嘴。”
她走到张妈面前,用力甩了对方两个耳光。
张妈被打得口鼻流血,一脸不可置信,“你个乡下来的竟敢打我!”
啪!啪!
沈晚反手又给她两个巴掌,冷冷说道:“你诬陷我偷窃还联合其他佣人排挤我,难道不该打?要恨,就恨教唆你的人吧。”
张妈这下不敢再吭声了,无论哪头,她得罪不起啊。
沈晚又走到沈千雪面前。
沈千雪如同受惊的小白兔,急忙往哥哥们的身后躲去,以为沈晚也要打她。
沈晚看着护犊子心切的哥哥们,也没忍,直接抬手,用尽全力扇了出去!
一个巴掌连抽四个哥哥的脸!
别看她人小,铆足劲挥出去的巴掌又狠又重!
啪啪啪啪!
四个哥哥全被打懵了,死都没有想到沈晚会打他们,而且还是当众打脸。
沈晚还不解气,把躲在他们身后的沈千雪一把拽住来,揪住她的衣领啪啪就是几个巴掌。
沈千雪被扇得天旋地转,人都懵了。
后妈柳美芳急切的跳出来叫道:“你怎么能打千雪——”
“哦,差点忘记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了。”
沈晚拿过宾客手里的高酒杯,红酒直接泼她脸上,再摔碎水晶杯怼到她的脸上,“再狗叫一声试试呢,我不介意划烂你这张伪善的脸。”
锋利的玻璃在她脸颊上一划,一条血痕立刻显现出来。
柳美芳又疼又惊,吓得不敢说话,狼狈的往后退去。
沈建明怒不可遏冲过来暴喝道:“沈晚,你疯了吗!”
沈晚毫不留情的一脚狠狠踹了过去,正中沈建明的裤裆。
“啊!”沈建明惨叫一声,疼得连退几步,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稳。
面对全场众人的满目惊愕,沈晚笑眯眯的说道:“什么沈家真千金,我从来不稀罕!”
“今天,我与你们沈家所有人断绝关系,从今以后再无干系!”
沈晚说完,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径直往保姆间去。
她名义上虽然是沈家养女,实际上跟佣人没啥区别。
她找出一年前来这个家时穿的衣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打着补丁的校裤。
她穿着这套寒碜的衣服再出现在客厅时,沈家人目光都变了,和一年前一样,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嫌弃。
沈晚无惧众人目光,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个哥哥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想要追出去,但被沈建明叫住了。
“谁也别去管她!这个疯子,让她死在外边最好!”
沈长风回过神来,摸了摸疼得火辣辣的脸颊,神情阴沉得难看。
“沈晚又在玩什么把戏,以为这样发脾气就能让我们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破坏千雪的生日宴,不就是见不得千雪幸福吗。
跟发疯似的打他们,不就是想闹的全家鸡飞狗跳,让所有人下不了台她就高兴了。
她做这些出格的行为,不就是想等他们去哄她回来么。
农村来的孩子,竟然有这样欲擒故纵的心机。
小小年纪,令人不齿!
......
刚出沈家大门的沈晚就跟出山的吗喽一样,兴奋的朝着江城外跑去。
“师父,等我!”
前世她硬是在沈家苦熬三年才心灰意冷离开。
现在她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她要去找师父。
一天后。
破败的山庙外。
沈晚望着残檐断壁,只剩下一堵破墙和半扇摇摇欲坠的门的山庙,眼睛瞪大,难以置信。
她当年遇到师父,被师父带回这座山庙。
那时候山庙虽然没有多少香火,但绝不是这样破败的景象啊。
沈晚当场掐指算卦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停在她旁边。
从车里下来一个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位身形高大却消瘦,整个弱柳扶风的——超级大帅哥?
沈晚一眼望去,瞬间认出来人。
她生前的死对头,厉寒霆。
她当年认识厉寒霆的时候,他已经是全球商界的顶级掌舵者。
厉寒霆这三个字代表着权利财富,他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传奇人物。
可惜,厉寒霆天生是个短命鬼,只活到三十五岁就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之所以说他是死对头,那是因为他死后阴魂不散的缠着她,直到在最后那场大战中,她耗尽全力使出封印大阵,从高处坠落的时候,她看见厉寒霆飞身过来接住她......
没想到才二十出头的厉寒霆身子骨居然这么弱。
沈晚心中感慨。
李叔搀扶着厉寒霆走了过来,看见破败不堪的山庙两人明显一愣。
“李叔,你确定爷爷说的高人真的在这里?”年轻的厉寒霆声音清如碎玉,蕴含着一丝压迫感。
李叔点了点头,探询的目光落在沈晚身上,但是看见她穿着寒碜,像是附近山区的孩子,顿了下,才问道:“小姑娘,你知道这座山神庙的主人在哪吗?”
沈晚:“你们找我师父干嘛?”
李叔嘴角微微一抽。
“你师父?”
沈晚看出他眼里的质疑,双手作揖,淡淡道:“家师太玄,有何指教。”
看厉寒霆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是来找师父逆天改命的吧。
李叔半信半疑:“你真是太玄大师的徒弟?不像吧,你看着才十几岁。大师云游多年行踪缥缈,只说二十年后让我们来这里找他,他老人家在哪呢?”
沈晚也想知道师父在哪,可惜卦象无法占卜出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沈晚身形一动,一屁股坐在狗啃过的烂木头门槛上,朝二人微微一笑:“师父游历,山庙我说了算。你有事就说,我能解决的......”
话音未落。
厉寒霆一脸高冷的直接转身离开。
“少爷!”李叔慌忙叫住他,“老爷子说了,您必须来拜山神庙才能保命啊!”
厉寒霆蹙眉,清冷的眉眼睨了眼沈晚,“让我拜一堆破烂,开什么玩笑。”
沈晚:“......”
说山庙是破烂就算了,凭什么盯着她说!
想到这厮做鬼的时候日夜缠着她非要不可的画面,沈晚不由地耳尖微热,一巴掌拍在半扇烂门上。
“呸,你个短命鬼要死也死远点,别死我家门口,晦气!”
李叔眼前一亮:“少爷!看来她真是大师的传人啊,居然能一眼看出您的命格!”
厉寒霆眼眸森然,面含一丝愠怒。
李叔是上年纪了吗?
听不出这丫头只是在骂他啊!
“小师傅,你既然是大师传人,那有没有办法帮我家少爷渡过这次难关?”
李叔一脸诚恳的看着她。
厉寒霆神情冷峻,薄唇轻抿。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瞎编出什么花样来。
李叔继续说道:“小师傅既然是大师的徒弟,那大师云游之前一定交代过二十年后厉家人会来寻他老人家解惑吧?”
沈晚目光犀利扫过厉寒霆的脸。
常年生病让他皮肤比常人更白,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眸清唇薄,身材虽然偏瘦一些,但架不住优越的身高,穿着一身纯黑西装站在那,哪怕看着病恹恹的,反而给人一种十足的禁欲感。
这厮做鬼的时候,大半是比较无耻的,但该说不说这张脸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无论皮相骨相皆具,是顶好的面相。
可惜命格太差,前二十年要不是靠着师父给他续命,早夭折了。
看着他五官清俊,矜贵又冷漠疏离的样子,沈晚真的很难把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不要脸的死鬼厉寒霆联系起来。
她曾算过厉寒霆的八字,在他二十岁时有过一劫。
此为,白虎煞。
“白虎煞主血光,易突发灾祸,普通人遇上就是破财或重病,你是个短命鬼,遇上白虎煞容易嗝屁…”
“不愧是大师的亲传弟子啊!这话和大师说的一毛一样!小师傅,那少爷该怎么化解白虎煞啊?”
李叔兴奋不已,一脸虔诚的问道。
他现在确认了,这个寒碜穷苦的小姑娘就是大师的弟子,否则不可能说一样的话!
沈晚轻描淡写道:“很简单啊,把人留在我身边三天即可化......”
话音未落,李叔一个箭步冲上迈巴赫,只丢下一句话就扬长离去了。
“少爷,三天后我再来接您回去~~~”
他那急匆匆开车跑路的架势,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沈晚大跌眼镜:“喂,你把人随便扔我门口臭在这咋办。”
厉寒霆默不作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摸了个寂寞。
手机在车上。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是沈晚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安静。
“那什么,你饿吗?”沈晚略微尴尬。
她和死去的厉寒霆很熟,但是和年轻的厉寒霆一点都不熟啊。
厉寒霆没说话,单手扯下领带,慢悠悠的解开扣子,作势要脱西装外套。
沈晚见过很多次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弹起来,一把拉住西装外套的两侧,用力拉紧不让他脱。
厉寒霆很少与人亲密接触,女孩扑过来时呼吸骤然急促。
看着他憋得面红耳赤的俊脸,沈晚猛地反应过来,松开他的衣服后退两步,“你脱衣服干嘛?”
“脏。”厉寒霆随意脱下外套扔在烂木头上,再坐下。
原来是要当屁垫,她还以为…
面对他淡漠又带着一丝诧异的眼神,沈晚一身正气的表示:“山里气温低,厉少身体弱还是不要随地大小脱的好。”
厉寒霆:“......”
这话听着莫名别扭。
沈晚架不住饥饿,跑去附近坟头找了些吃的回来,恰逢清明节,上坟的人不少,东西都是新鲜的。
厉寒霆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吃死人贡品,不由地眉头紧蹙。
“能吃?”
沈晚边啃烧鸡边顺手拿了个苹果给他,“我问过墓主人了,可以吃。”
厉寒霆:“?”
墓主人不是死了?
她问的是鬼啊。
算了,这都跟他没关系。
要不是爷爷坚持让他来拜山神庙,他根本不信这些。
他只需要等到天黑有人来接就行了。
至于这个吃死人贡品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孩。
他还是离远一点。
沈晚见他挪动位置,淡定自若道:“那破门快要倒了,你不想见血的话就坐回来。”
厉寒霆看了一眼半扇摇摇欲坠的门,虽然破烂但不至于......
砰!
半扇门说倒就倒,正好压在厉寒霆的背上。
沈晚面露笑意的看着他,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厉寒霆推开破门,手掌刚好被尖锐的木刺划破,真见血了。
他眼眸清寒,难以言喻的看了眼她。
不会这么邪吧。
随着日落,顾一澈按照厉寒霆提前告知的位置开车找来。
一到目的地就看见厉寒霆和一个穿着寒酸的女孩坐在破庙门槛上。
“哟,厉少不是从来不近女色嘛,居然能和女孩子排排坐了。”顾一澈打趣道。
厉寒霆冷幽幽的凝了眼这个损友,刚起身顿时眼前一阵发黑。
他刚站稳就听见旁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啧。
好像在嘲笑他身体太弱。
厉寒霆心头没来由的涌上一股火气,“你——”
低头一看,只见女孩的关注点压根不在他的身上。
“啧啧,这个真好吃,等下再去要点。”
厉寒霆:“......”
他黑着脸坐上车。
顾一澈热情邀约道:“小美女,上车啊。”
沈晚啃着鸡腿摇了摇头。
厉寒霆那张俊美的脸看着冷冰冰的,朝她看了眼,“不走?”
顾一澈笑得更欢了:“哎哟喂,难得厉大少善心大发,小姑娘你快上车吧!”
沈晚笑眯眯道:“我还没吃饱呢。”
厉寒霆看出她并不想走,便收回视线,语气清寒:“开车。”
沈晚朝两人神秘一笑:“你们还会回来的。”
两人不懂她的意思,直到车子在山路上打转,明明半小时就能下山,开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下。
“我靠!不会这么邪门遇到鬼打墙了吧?”顾一澈望着周围一片深沉的漆黑,心里发毛。
厉寒霆俊美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哪来的鬼,世界上没有鬼。”
顾一澈吐槽道:“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但是大哥,你不觉得咱俩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像鬼打墙吗,我很确定没走错路的!”
厉寒霆眉头一蹙,想到沈晚的话。
“调头,回去。”
两人原路返回,车灯一照看见女孩在黑暗中比比划划正在和空气说话。
顾一澈欲哭无泪:“我怎么感觉她比鬼打墙还恐怖,她在跟谁说话啊?”
沈晚问了附近的游魂,才知道山神庙已经破败很多年了,早就无人问津,根本没有一个叫太玄的来过。
她只好言谢众鬼,拎着他们给的‘土特产’朝车子走去。
“顾少,麻烦载我一程。”
顾一澈顿感惊讶的看向后座的厉寒霆,“你跟她聊我了?”
沈晚利索的打开副座车门坐了进去。
顾一澈笑嘻嘻地问道:“你跟我家厉寒霆是什么关系呀?我都没见过你,你却认识我。”
沈晚笑而不语。
顾一澈是厉寒霆的发小。
之所以认识顾一澈,那是因为厉寒霆死后曾不止一次入梦吓唬他,吓得他来找她摆平。
沈晚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厉寒霆也是闭着眼,互不搭理。
顾一澈只好默默开车。
自从沈晚坐上车以后,就没出现过鬼打墙的情况,半小时后车子顺利下山。
等沈晚一睁眼,她人已经来到沈家门口。
看着熟悉的欧式大别墅,还有门口站着的沈云逸,沈晚就知道是顾一澈干得了。
“谁让你把我送回来的?”沈晚目光冷冽的盯着他。
顾一澈嘿嘿一笑:“我就说看你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半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是沈家新收的养女吧,一个月前你去我们医院给沈医生送过饭的,我还见过你呢,你忘啦?”
说起这个,沈晚就想起来了。
沈云逸是医生,做起手术来经常忘记吃饭。
她心疼这个二哥有胃病,就跟厨师长学习做菜,精挑细选出有机蔬菜,按照二哥的口味,亲手下厨做好送去给他吃。
虽然每次沈云逸都没吃,甚至看都不看就丢掉。
但那时候她觉得心意到了就好,二哥总有一天会明白她是喜欢这几个哥哥的。
那次去送饭,沈云逸发了好大的火,不仅把她精心烹饪的饭菜打翻在地,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让她滚。
她那时忍着委屈,蹲在地上把饭菜一点点捡回饭盒。
好像就是在那天,顾一澈路过帮她收拾了一下。
她只顾着低头掉眼泪,压根没注意到是他。
沈晚脸色一黑:“那我也没让你送来这里。”
“顾医生。”沈云逸走过来,朝顾一澈客气说道:“麻烦你辛苦这一趟了。”
顾一澈笑道:“害,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的,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18号你替我值班就行啦。”
18号......
沈云逸恨恨地瞪了眼沈晚,那天他刚好有事,现在因为她泡汤了。
她果然是个麻烦精!
“还不下车。”他冷声道。
沈晚果断下车,朝着沈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一澈好心提醒沈云逸:“你这个妹妹好像精神不太对劲。”
沈云逸皱眉:“何出此言?”
顾一澈指了指沈晚拎着的东西:“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她的吗,在荒郊野外,她居然在吃死人贡品!”
他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家是不是虐待她,不给人家小姑娘饭吃啊?”
沈云逸脸色刷一下就沉了,没有回答顾一澈,大步流星去追沈晚。
“沈晚,你站住!”
沈云逸一把拽住塑料袋,袋子经不住他这么大力一扯,东西洒了一地。
看到里边的食品都是祭祀常用的,沈云逸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重现那日的劈头盖脸。
“沈家什么时候薄待过你?不给你饭吃了,竟然让你去偷死人的贡品吃。”
“还是你故意的,沈晚,你就是想让我这个当二哥的丢脸是吧?”
堂堂首富家的女儿,竟然跑去偷吃死人贡品。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和沈家不得被整个江城人笑死!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偷什么不好,偷死人的东西......”
啪!
沈云逸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你又打我?”
沈云逸捂着脸,错愕的瞪大双眼看向沈晚,满脸不可置信。
“沈晚,你翅膀硬了要翻天了啊,我可是你二哥!”
这记耳光又重又响,打得他猝不及防,比在家挨的那下更疼。
这是沈云逸头一回意识到,她真的如四弟说的那样脾气暴躁,绝非善茬。
原来她这一年来的乖顺,全是装的!
简直和她那个恶毒的养父一个样!
令人厌恶!
沈晚神色平静:“别人诬陷我,我还得忍气吞声?”
“还有,我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什么狗屁二哥,少拿身份压我。”
沈云逸自觉脾气不错,此刻却被气的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你身为沈家千金,谁让你去偷死人的东西吃了?”
“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还敢动手?”
沈晚愈发淡定:“我打了,你能怎样?”
“你!”沈云逸死死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在她这儿受的气,比在医院碰上的奇葩家属还让他窝火。
沈晚更过分的指着地上的死人贡品,使唤他:“捡起来。”
沈云逸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沈晚面无表情道:“这些都是大爷大妈们送我的,别糟蹋粮食。”
死人怎么了,死人有时比活人更有温度。
沈云逸气笑了:“家里有那么多高级水果,进口零食你不吃,吃死人的东西,你不嫌膈应我还嫌晦气!”
他非但不捡,还一脚踢飞地上的苹果。
巧的是一只孤魂野鬼刚好去捡苹果,屁股蛋子无辜挨了沈云逸的一脚,顿时破口大骂,冲上去掐住沈云逸的脖子,边摇晃边吼:
“草,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老子掐死你!”
“咳咳!咳咳咳——”
沈云逸突感脖子瞬间被勒紧,憋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
沈晚丝毫没有要帮助他的意思,懒洋洋地看着他被野鬼折腾。
沈云逸只觉窒息感越来越强,眼前直冒金星,伸着手对沈晚求救:“快——打120!”
他一定是被沈晚气糊涂了,才出现急性呼吸性碱中毒。
有她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沈晚没有搭理他,只是冲着没人的地方说了一句话,“给你们吃了。”
围观的孤魂野鬼一拥而上,捡走地上的食物,纷纷对她道谢。
这些孤魂野鬼常年无人供奉,饿了也只能在清明节和鬼节去十字路口吃偷吃别人的祭品,香火更是奢望。
有的孤魂野鬼饿得实在受不了就会跑去点着蚊香的房子里,偷偷吸上两口蚊香。
沈晚看都没再看沈云逸一眼,转身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沈云逸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追上去,身体却麻木得只能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塑料袋赶紧套头上,大口呼吸来缓解不适感。
以前他每次做手术忙到忘记吃饭,沈晚总会第一时间带着饭菜来虚情假意的关心他。
如今她居然见死不救,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沈云逸内心一万个不爽!
果不其然啊,她的善良温顺都是装的。
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大哥说得没错,沈晚从那样的底层家庭环境出来,学了一身社会底层的陋习。
还想欲擒故纵拿捏沈家人?
她妄想!
既然她用离家出走来威胁家里,那就随她去!
让沈晚知道,没了沈家的帮助,她在这偌大的江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不出一天,你肯定会哭着回来求我们收留你。”
沈云逸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满脸怒容。
他们都知道沈晚最害怕的事就是被送回养父家。
每次只要父亲提起,她就会吓得浑身发抖,乖乖听话。
因为除了沈家,她无处可去!
自己大晚上出来找她,她却不知好歹,还敢打他。
他对沈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云逸冷哼一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不远处的车里,厉寒霆和顾一澈将沈家兄妹俩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顾一澈惊得瞪大了眼睛:“沈医生就这么走了?他居然不管妹妹了。就算不是亲妹妹,可大半夜的,一个小女生在街上游荡,多不安全呐!”
“沈医生在医院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有爱心,遇到穷苦患者,经常自掏腰包出手术费,怎么对自家妹妹这么冷漠无情呢?”
厉寒霆薄唇轻抿,眼神微沉。
沈晚毫不客气地甩了沈云逸一巴掌,换做任何男人,都会觉得自尊受辱吧。
他听闻沈怀安的这几个孙子,个个都是天才。
天才一向众星捧月高高挂起,沈晚这举动,是有一些过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沈家身为江城首富,却让养女穿补丁的旧衣服,饿到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怎么看都是沈家没尽到照顾的责任。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个女孩子怎会跑到荒郊野外,宁愿吃死人的贡品也不愿回家?
而且,他早就注意到沈晚额头上的伤,说不定这伤和沈家脱不了干系。
再看沈云逸对待沈晚的态度,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
这么一想,沈云逸挨这巴掌,纯属活该。
顾一澈笑嘻嘻地凑到厉寒霆身边:“厉大少爷要不要去当这个护花使者呀?”
厉寒霆看了眼沈晚离开的方向,那边黑漆漆的,她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安全。
“先看看情况。”
十分钟后,往公园走去的沈晚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辆车子像冤魂一样,不远不近、鬼鬼祟祟地跟了她一路。
她停下脚步,大方地朝车子招了招手。
车子缓缓驶到她面前。
“顾少,这是......”沈晚佯装疑惑,目光在车内两人身上流转。
厉寒霆闭着双眼,似乎安静的睡着了。
但......
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是装睡没错了。
顾一澈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大真圆啊!”
沈晚抬头瞅了瞅乌云密布的夜空,配合的笑道说道:“是啊,你们小两口真有闲情逸致,大半夜的出来赏月。”
啊?
小两口?
他和厉寒霆?
顾一澈笑得更欢了,故意搞怪的一把将装睡的厉寒霆搂进怀里:“对呀,沈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赏月去呢?”
厉寒霆幽幽睁开双眼,甩开他的手。
下一秒顾一澈就发出杀出般的惨叫。
顾一澈那凄惨的叫声,惊得沈晚以为厉寒霆把他胳膊打折了。
她让顾一澈下车,一看,还好只是脱臼,筋骨并无大碍。
“忍着点。”沈晚说着,迅速抓住顾一澈脱臼的胳膊,手法娴熟,三两下就将错位的骨头复位。
顾一澈活动了几下胳膊,惊喜地发现已经完好如初,惊讶不已:“你还懂医术?”
沈晚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玄学五术分为:山,医,相,命,卜。
山也称仙,是修行之术,包括修炼、炼丹、符咒、养生等。
医是传统医学,方剂、针灸、灵疗等。
命就是命理术,以人出生的时间和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推定人的命运,进而达到趋吉避凶。
相为相术,包括天相,人相,地相,堪舆风水就属于其中。
卜则是占卜、选吉、测局。
师父传授的道门五术,她皆通。
前世三十年后的她,早已经成为享誉全球的玄学大佬,无数权贵挤破脑袋都想见她,当然其中也不乏沈家人。
厉寒霆默默注视着沈晚,那双深潭般深沉的眸子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从小体弱多病,接触的医生很多。
刚才沈晚给顾傻缺接胳膊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行内人。
爷爷说过,太玄不止是玄学大佬,还是神医。
看样子沈晚学过一招半式。
有医术他相信,但是关于玄学......
他是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界是没有鬼怪的。
如果有鬼魂,为什么妹妹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梦?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厉寒霆微微垂眸,目光黯淡。
“夜深了,你有地方可以去么?”
“我看人工湖那边就挺不错。”沈晚指了指黑漆漆的人工湖。
顾一澈满脸惊愕道:“一年前有人在这跳湖自杀,泡了两天才飘起来,你不害怕啊?”
沈晚嘴角微勾,要的就是阴气重死过人的地方啊。
厉寒霆凝视着她,不管怎么说放任她一个小姑娘在外,他不太放心,想了想转过身从车里拿出顾一澈的钱包,默默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沈晚。
顾一澈:“?”
好好好,你慷慨你大方,你泡妞花老子的钱!
沈晚一脸疑惑:“嗯?”
厉寒霆故作高冷,口是心非:“带路费。”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叮嘱:“女孩子别在外边过夜,去找个安全的酒店落脚。”
沈晚看着一本正经的他,笑了:“这么说我还蹭你们车下山了呢,扯平了。不过......把手给我。”
厉寒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晚说道:“你不是不乐意跟我三天么,不想出事就把手给我,我帮你压制白虎煞,也不能白收你的钱不是么。”
这话一出,顾一澈当场笑喷:“哈哈哈哈原来你是个小神棍啊。”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沈晚故作幽怨的说道:
“医院阴气重,最容易撞鬼,医者虽积功德,但也得小心。顾少,小心阴间来的烂桃花哟。”
顾一澈浑身一抖:“别闹,我老实了,求放过!”
他虽然不是厉寒霆那种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对鬼怪之事是半信半疑。
人在医院工作,听到过不少灵异传闻。
比如,晚上坐电梯,电梯会自动下降到停尸层。
半夜人流室传来的诡异哭声。
特定的重症病床每逢周五必死人。
没人住的病房十二点铃声和仪器会一起响。
等等。
传闻不少,但他从未亲身经历,只当听个乐呵。
可现在沈晚却阴森森的说他要被鬼缠上了,他还是会害怕的喂!
“手!”沈晚催促厉寒霆。
厉寒霆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沈晚眼疾手快直接咬破指尖,没等他反悔便在他手背上飞快画下一道血色符文。
“三天内不要洗手。”沈晚嘱咐道:“这是护身咒,除此之外不要出行,在家安分待着,三天后再来找我。”
厉寒霆望着手背上的血迹,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脏。”
沈晚没好气道:“我都气血不足了还给你画护身咒,你居然还嫌弃我脏?”
厉寒霆解释道:“三天不洗手,太脏。”
“他有重度洁癖。”顾一澈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三天不洗手简直要他命了。”
沈晚耸耸肩,“没办法,我现在身无分文,翻十个跟头都掉不出一个钢镚儿,买不起黄纸和朱砂只能暂时以血画符了。”
厉寒霆眼底刚泛起一丝同情就听到她说,“对了嗷,护身咒一道五千,给你打个折,三千吧,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算了还是现金吧,我没手机。”
厉寒霆默然,这么惨的吗。
顾一澈惊呆了:“你不是沈家的养女吗,怎么穷得连手机都没有?”
沈晚淡淡一笑:“有个老人机,我没拿。”
她前十七年生活在乡下养父家,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年前来到沈家才发现外边的世界如此精彩。
因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她还被沈娇娇嘲笑是个乡巴佬。
之后沈建明丢给她一个老人机,只能接打电话的那种。
厉寒霆又从顾一澈的钱包里默默抽出一沓钞票给她。
见他没有质疑自己,沈晚反问他,“你就不怕我骗你?”
厉寒霆嘴角一勾:“骗我?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他这一笑,邪气四溢,沈晚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死鬼厉寒霆。
“三天后再见!”
她不再犹豫,果断拿了钱拔腿就跑。
虽然有钱了,但她从小节俭惯了,哪怕成了玄学大佬她也不会乱花钱,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她往人工湖那边走去,打算在长椅上凑合一晚,天亮再去找房子。
刚到人工湖畔,就看见一群骑着机车的少年正在那偷偷点烟。
沈晚一眼瞅见满头黄毛中最扎眼的那个。
她冷不丁的喊出他的大名。
“沈书豪!”
沈书豪吓得一哆嗦,拿着烟的手猛地一抖,烟头碰到掌心,烫得他嗷嗷叫,“妈的,谁在那!”
沈晚慢悠悠地从暗处走到路灯下。
沈书豪看清是她,原本惊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怒。
“土包子,你他妈的又跟踪我?”
他骂完,像往常一样冲上来就要推她。
看着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沈书豪,沈晚想起了一些往事。
沈书豪今年十五岁,是沈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家排行老七。
人前,他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是大家眼中家教良好的温润少年。
可实际上沈书豪就是个叛逆的中二少年,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
当年她无意间在小树林里撞见沈书豪和小女生亲热,才知道他人前人后的两面。
也是那次撞破他的事情后,沈书豪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不再装温和。
人前他会热络地喊着晚晚姐,人后就像周扒皮似的奴役她。
沈书豪去酒吧玩,她得负责在门口望风。
他和不同女生约会,她得放哨,还因此被他几个前女友围殴。
平日里,沈书豪在家里闯了祸,全都一股脑推到她身上,她没少挨骂。
当年她没脑子啊,只是觉得他还小,自己作为姐姐要包容他一些,弟弟总会长大懂事的。
然而她对弟弟的包容却换来沈书豪最狠毒的算计。
离家那年,沈书豪走私违禁品被发现,因为他刚满十八岁,不想承担刑事责任就让她去顶罪。
沈晚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夜。
沈家所有人要求她去顶罪。
几个哥哥苦口婆心的劝她要为沈书豪的前途打算,说他还是个孩子,不能留下案底,会毁了一辈子。
那时她才幡然醒悟,可还是被沈家人送进监狱,关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的暗无天日,狱友的欺凌,她想死的心都有。
万幸当时有个神秘人救了她,把沈书豪违法犯罪的证据全都交给警方,因此她才洗脱嫌疑。
沈书豪刚成年就去坐牢了,沈家人气得要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已经心灰意冷的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想到这,沈晚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对这个差点毁了她一生的沈书豪迎面就是一巴掌。
沈书豪瞬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
啪!
沈晚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抓着他左右开弓连扇他好几个大逼斗。
沈书豪被扇懵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用力挣脱开,气得暴跳如雷:“沈晚,你敢打老子,看我不撕烂你!”
说着就挥拳扑来。
沈晚身形一闪,避开他时两指一并迅速点在他的肩井穴上。
“啊!”
沈书豪只觉上肢突然麻痹得动弹不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兄弟们愣着干嘛,上,干她啊!”
沈书豪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他的狐朋狗友们立刻抄起钢管砍刀,气势汹汹的围上来。
沈晚极其淡定地又是一把薅住沈书豪的头发,抢过他手里那个精致的复古煤油打火机和烟。
她扯开打火机,把里边的煤油洒在他的头上、身上,眉飞色舞的笑道:“你知道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
“我觉得是烧死,当火焰在身体上燃起,人体脂肪会变成最好的可燃物,人会在剧烈的痛苦和绝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被烧透,在极致的痛苦中毁灭......”
一群叛逆少年被她的行为举止给惊到了。
尤其这一番话,吓得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生怕得罪这个疯女人。
沈书豪吓得魂不附体,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啊啊啊啊晚晚姐我错了,把烟拿远一点啊,千万别走火!我还不想死......”
妈的,这土包子突然抽什么风!
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今天怎么就敢反抗了?
一个乡下人,居然敢跟他作对?
沈晚看出沈书豪眼中的不甘,知道他压根没真心悔改,不过是怕被火烧。
“错哪了?”
沈书豪战战兢兢地说:“错在......不应该骂你。”
“还有呢?”
“不该使唤你、背后说你坏话,不该让你洗佣人的衣服,在你饭菜里吐口水,在你被窝放蛇,还不该到处造谣你有狐臭......”
沈书豪一股脑罗列了一大串。
沈晚听着,脸都黑了,一把揪住他耳朵:“我啥时候有狐臭了?”
吐口水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之后沈书豪端给她的任何食物她都没吃过,只是装装样子。
被窝里放蛇还真就没吓到她,因为她从小在山上长大,见过的蛇多得是。
至于狐臭这个......
沈晚想起每次她出现在客厅,沈家人都会让佣人喷空气清新剂,还要打开空气净化器。
当时只觉是沈家人爱干净。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个二逼少年在背后造谣她有狐臭,更招来沈家人的嫌弃罢了!
沈书豪理直气壮地嚷道:“我妈说乡下人不洗澡不爱干净,身上臭烘烘的。”
沈晚无语至极。
当年被接回沈家,她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脱离养父那个魔窟了、
为了给沈家人一个好印象,她把浑身上下,衣服,鞋子、书包都洗的干干净净。
如果说有味道,也只是淡淡的皂角味而已。
沈晚心中好笑,沈家人不可能闻不到,只是别人有心嫌弃你,再怎么收拾人家都觉得你有味道。
想到这些年受的罪,沈晚火冒三丈,对着沈书豪的脑袋邦邦邦的敲了几拳。
沈书豪抱着头一脸委屈道:“欺负你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干嘛只针对我啊!”
沈晚冷笑。
看吧,连十五岁的小子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在欺负人。
沈家人又怎么不会心知肚明呢。
“豪哥,不好了,巡逻的过来了!”有人突然喊道。
沈书豪眼珠子一转,给同伴使眼色。
几人立刻心领神会,冲上来抓住他架在车上,骑上就跑。
沈书豪扯着嗓子故意大喊:“救命啊,杀人抢劫了——”
他那嗓音大得能把十条街的人吵醒。
沈晚:“......”
真应该让沈云逸睁大狗眼看看,这才叫真正的狗改不了吃屎!
巡逻人员来得很快,到现场时,只看见沈晚一人,就把她带走了。
沈家别墅里。
刚从公司回来的沈长风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接到电话,听到电话那头说沈晚因为抢劫未成年被抓起来了。
他脸色瞬间阴沉,无比难看。
“沈晚,你个惹事精,你到底要给家里添多少乱!”
柳美芳闻言关切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晚虽然坏毛病多,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干出拦路抢劫的事?”
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病历的沈云逸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不可能,她是我见过最没家教和三观的女孩子了。”
他的脸冰敷过了,但还火辣辣的疼。
“大哥,不用管她,就让她多蹲几天牢房面壁思过。”
沈长风一想到沈晚离家时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头不由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看我还是去警局走一趟吧。”
“没这个必要了!”沈建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说道:“长风,你安排一下,等这个龌龊的东西出来就把她送回乡下去,我们沈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柳美芳凑过来温柔的拍着沈建明的后背,“老公,你要注意血压,别太着急上火了。”
“小晚也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种糟糕的环境才养成现在的性格,她还小,我们还有时间纠正她的坏毛病。不如,把她送去少管书院教育改造一段时间看看?”
“我听说那儿的管教手段相当厉害,不管多顽劣的孩子,进去都能被教育成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什么殴打啊,电击啊都有,保证沈晚乖巧得跟鹌鹑似的不敢再反抗。
沈建明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手:“老婆,你真善良。那混账东西三番五次欺负你,给你甩脸子看,你还对她这么好。”
柳美芳体贴道:“孩子还小嘛,等她长大就知道我们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了。”
沈建明满意了,对沈长风说道:“就听你美芳阿姨的话,把沈晚送去少管书院吧。”
有沈晚这个女儿,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是洗刷不掉的耻辱!
他巴不得沈晚远离他,远离沈家。
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沈长风沉默着点头。
次日。
沈长风去警局做担保,本来以为会看见沈晚灰头土脸的蜷缩在拘留室里,可怜巴巴的等着他的救赎。
没想到一进大门,就看见明亮的大厅里围了一堆人,有工作人员也有群众。
众人围着的中心就是沈晚。
她正给别人看手相。
“你天纹驳杂紊乱,个性急躁情绪不稳,要特别注意心脏健康,一年之内会引发严重的心脏疾病,早看早预防。”
“你人纹曲折下垂到乾宫,事业数次变迭,成少败多,不建议创业。”
“想和前任复合啊?单看面相都知道你是个恋爱脑,一生难成美满的婚姻,遇到的都是渣男,只要你摘除恋爱脑,事业上会有很大的收获。”
沈长风站在人群的后面听着她神神叨叨半天,看到那个恋爱脑的女人不服气地怼沈晚。
“我男朋友对我可好了,他只是有点爱玩而已,你就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复合就好了?”
沈晚轻飘飘的睨了眼女人。
这女的是半夜骚扰前男友被逮回来的,哭嚎了一晚上细数男人有多好,她有多放不下。
沈晚听了一耳朵,所谓的好就是说了男方一些甜言蜜语,给她画大饼而已,实质性的行动那是一点没有。
“他提供不了情绪价值,给予不了经济支持,给不了正面陪伴,三个都不占一样,你爱他什么?有什么放不下的,而且他还打过你。”
恋爱脑坚持:“没关系,爱能止痛。”
在场的人:“?”
“恋爱脑没救了!”
沈晚淡淡一笑,抛出杀手锏:“男人克你,挡你财路。”
一句话都给恋爱脑整沉默了,三秒过后朝着沈晚双手合十,满脸释怀:“大师我悟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克我财运的都死一边去!”
“半文盲的胡扯你们也相信?”
沈长风冷不丁的打断他们,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漠,丝毫不给沈晚留面子。
“你在家里小偷小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去抢劫未成年,沈晚,你品行真的低劣到让人难以想象,家里不会再留你了,你去少管书院接受教育去吧。”
她品行不端,卑鄙龌龊,就应该被关进去好好改造。
沈晚闻言微微蹙眉。
少管书院是打着教育培训的幌子,实则是一座戕害青少年身心的地狱。
它以拯救问题青少年为噱头,吸引众多家长将孩子送进去改造。
无一例外,被送进去的孩子都遭受过令人发指的暴力。
没等沈晚开口,警员先说道:“你好,你是沈家大哥吧?不好意思是我给你打的电话,经过调查发现你妹妹是无辜的,她是被一群不良少年恶意诬陷,我们已经还她清白了。”
沈长风一愣,“那她一直待在这里?”
“小师父算卦可厉害了,大家都舍不得她走,围着她占卜呢。”众人纷纷为沈晚说话。
就在这时,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谁是沈晚?”
“我们是少管书院的,来接你去住校学习。”
沈晚平静的抬起头看向沈长风,眼神里带着几分讽刺。
少管书院是什么地方,进去后会遭遇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
身为大哥,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地狱?
他甚至认定她是那种会抢劫未成年的问题少女,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带人来了。
沈长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冷峻的面容毋庸置疑:“就算你没有抢劫未成年,但你品行低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你好好去改造,重新做人,以后还可以回到家里......”
沈晚冷笑一声:“你眼瞎心盲青年痴呆我不怪你。”
沈长风皱眉,脸色有些古怪。
前天还跪在地上装得可怜兮兮的求他。
现在却当众辱骂他是青年痴呆。
她更疯了?
沈晚直截了当拿出身份证,指着上面的一串号码,“自己看。”
“已满十八岁超过两天了。”少管书院的人脸上满是尴尬,“沈大少,超过十八岁我们不接收的,抱歉。”
沈长风一时沉默下来,望着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刚好和千雪是同一天生日。
他终于知道沈晚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了,是因为没人记起她的生日。
她愤怒,她嫉妒,所以才闹出这些事哗众取宠,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罢了。
“沈晚,想要别人对你好,你要先对别人好,你没有真心,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你。”沈长风冷嘲道。
沈晚一头问号。
她只是证明自己十八岁而已,沈长风抽哪门子的疯。
“我们对千雪好,是因为她懂事。你不一样,被恶人养大,哪怕流着沈家的血,心里的恶也改不了,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沈长风继续数落。
沈晚平静的看着他。
沈长风还想继续说教。
她却眨了眨眼,一脸认真。
“你在狗叫什么?”
沈长风心头猛地一梗,是气的。
“尊敬兄长四个字你没学过?”
沈晚笑弯了眼:“我是文盲啊,文盲怎么会识字呢!”
堵!
实在堵得慌!
回去的路上,沈长风脸色铁青的开着车,时不时看向后座的沈晚,胸口跟堵了什么似的,憋闷。
他以为从警局出来,她会很硬气的继续离家出走。
意料之外,她居然乖乖上车了。
她明明就想回到沈家,直接向他求情不就行了。
装什么?
“说吧,为什么会进警局。”沈长风打破这冷凝的气氛,质问道。
沈晚没吭声,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车子。
沈长风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你又在外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晚淡淡的反问:“沈大少爷一向对我的事情毫无兴趣,现在问这么多干嘛?”
沈家老大是商界新贵,整天忙公司的事很少回家。
他在沈家是有话语权的,所以每次她背黑锅被惩罚的时候,只要他回来,她就会去求他。
每一次低声下气的恳求换来的是冷言冷语。
沈长风从来不过问她的事,只有她和沈千雪起冲突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让她不要和沈千雪争。
他说过,她不配。
“我的事,不是不配浪费你的时间么。”
沈晚轻轻一笑,平静得毫无波澜。
沈长风有些不满,很不喜欢她的态度,呵呵冷笑道:“你是不配。”
“你故意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引起家里人的注意。”
“这样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因为你的出现,这个家闹的鸡飞狗跳......”
沈晚淡漠的打断他:“我求沈家接我来这里的吗?”
当初是爷爷沈怀安发现她才是真孙女,千里迢迢把她从山区里接出来。
一开始她不敢来,不仅是养父的威胁,还有她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是沈怀安说沈家很好,她会有四个好哥哥宠爱她,保护她。
结果呢?
她来到沈家以后,对他们而言仿佛是来了一个杀父仇人。
四个哥哥从来没有保护过她。
他们生怕因为她的到来而委屈了沈千雪,所以千方百计对沈千雪更好了。
沈长风听得火气上头,冷冷说道:“你想回去,早说啊,明天就送你回养父家。”
沈晚最害怕的事就是回到养父家了。
每次提起她都会应激一样浑身发抖,满脸恐慌。
那个地狱,他相信她再也不想回去。
岂料。
一向对送回去三个字有应激的沈晚,竟然无比淡定的说:“随便。”
沈长风猛踩刹车,扭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沈晚不冷不热的凝视他,泰然自若道:“沈家从来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反正我所谓的亲大哥最擅长拿我曾经恐惧的事来威胁我,那就随你便。”
她的芯子已经不再是那个柔弱怯懦的小女孩了。
送回去,回到那个地狱继续生不如死。
这种话早已威胁不到她。
沈长风那双冰冷的寒眸审视着她好一会儿,他什么话都没说了,只是继续开车。
装。
让她继续装。
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沈晚这点小把戏还不至于骗到他。
回到沈家别墅。
沈晚刚跨进门,就看见客厅里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陷害她差点蹲大牢的沈书豪正拿着全A的成绩表给沈建明看。
沈建明看了笑得合不拢嘴,夸赞他:“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个个都是品学兼优的人中龙凤,豪儿,这次期末考又是全校第一,说吧,想要什么嘉奖,爸都买给你。”
沈书豪此刻穿着打扮整齐得体,像个书呆子,无比懂事的说道。
“爸爸,这是我身为儿子应该做的,哥哥们都那么优秀,我会努力向他们学习,成为您的骄傲。”
“好好好,我沈建明的儿女都是优秀的天才,除了那个整天惹祸的沈晚!”
沈建明提到沈晚,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恨恨道:“我真希望千雪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晚晚姐。”沈书豪看到她进来了,眼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沈建明转身看到沈晚,本来就不爽的心情,一下子达到巅峰,“你个道德败坏品行恶劣的死丫头还回来干什么?”
“长风,你怎么没把她送进少管书院!”
沈长风:“爸,她年满十八岁了,少管书院不收。”
沈建明怒斥:“那就送回乡下去,老子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沈书豪一副为沈晚考虑的模样劝道:“晚晚姐,你快点跪下给父亲道歉吧,不然父亲真的会把你赶出家门的。”
他嘴上说着,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满眼狡黠的恶意。
沈晚看穿他的心思,突然笑了:“家?”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家,谈何赶出家门?”
“晚晚姐,你连未成年都敢抢劫,要不是大哥把你担保出来,你得坐牢了,家里人为了你的事担心得一晚上没睡,你怎么能说这不是你的家呢?”沈书豪一脸伤心的说道。
可他眼里的恶趣味,满满当当。
提到她抢劫,气氛如同火上浇油,沈建明抓起高尔夫球杆就要打沈晚。
“老子真后悔生了你!”
沈晚不紧不慢地嘲讽道:“哦,什么时候男人也有生产的功能了?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我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爽了三分钟的你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沈长风。
他知道沈晚在装。
可没想到居然敢在父亲面前说这种混账话。
她难道真的不怕被赶出家门,又回到那个地狱?
“你——”沈建明怒不可遏,冲过来就要揍她。
柳美芳急忙拦阻他,还不忘一副苦口婆心我为你好的样子对沈晚说道:“小晚,你怎么能用这种言语和你爸爸说话,还不快认错!”
“认错?这死丫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抢劫未成年,亏她想得出来!”沈建明怒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她!”
沈长风看了眼毫无波动的沈晚,微微蹙眉,在高尔夫球杆快要砸在她脑袋上的时候,终于站出来解释道。
“爸,警方说了是个误会,沈晚没有抢劫未成年,她是被冤枉的。”
第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站出来为她说话。
如果沈晚聪明的话,就知道要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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