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祈安姜拂容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夫人要和离,将军凯旋红了眼谢祈安姜拂容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南城北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好了,夫人和小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呐,快来人帮忙……”婢女惊慌的叫喊声在乔府后院响起。紧接着就有一位年轻的夫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赶了过来。眼见自己的女儿已被先前喊人的婢女救了上来,年轻的夫人没有犹豫,当即便入水将还在水里的人捞了出去。不待她多做吩咐,侍奉的婢女已经将人送回房间。“小小姐怎么样了?”姜汀兰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先赶去了女儿的房间。“奴婢们服侍了小姐儿用了点姜汤,小姐儿现下已经睡过去了。”一旁侍奉的婢女答道。“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大夫说小姐儿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睡一觉就好了。小姐儿的衣裳都没有完全湿透,都亏了将军夫人落水后托举着小姐儿,才没让小姐儿……”“姜拂容呢?她怎么样了?”姜汀兰一手轻抚着女儿稚嫩的脸蛋,打断...
《娇娇夫人要和离,将军凯旋红了眼谢祈安姜拂容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不好了,夫人和小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呐,快来人帮忙……”
婢女惊慌的叫喊声在乔府后院响起。
紧接着就有一位年轻的夫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赶了过来。
眼见自己的女儿已被先前喊人的婢女救了上来,年轻的夫人没有犹豫,当即便入水将还在水里的人捞了出去。
不待她多做吩咐,侍奉的婢女已经将人送回房间。
“小小姐怎么样了?”
姜汀兰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先赶去了女儿的房间。
“奴婢们服侍了小姐儿用了点姜汤,小姐儿现下已经睡过去了。”一旁侍奉的婢女答道。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大夫说小姐儿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小姐儿的衣裳都没有完全湿透,都亏了将军夫人落水后托举着小姐儿,才没让小姐儿……”
“姜拂容呢?她怎么样了?”姜汀兰一手轻抚着女儿稚嫩的脸蛋,打断婢女的话问道。
婢女只说:“奴婢一直在照顾小姐儿,将军夫人那边的情况奴婢也没来得及问。”
姜汀兰问:“可有派人知会将军府那边了?”
“已遣人知会。”
姜汀兰起身往外走:“照顾好小姐儿,我去看看她。”
另一边的客房里,姜拂容还处在昏迷中,大夫正在号脉。
“大夫,我们夫人如何了?”
侍奉姜拂容的一婢女问道。
大夫号完脉,回道:“这位夫人只是落水昏迷,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隐有发热的迹象,待我写个方子,将药煎熬好给夫人服下,再让夫人好生休养两日便好。”
“有劳大夫了。”
姜汀兰刚好赶来,又细细询问了大夫一遍情况,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示意身边的婢女送送大夫。
姜汀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吐槽道:“姜拂容,你可真行呐!先是愁眉苦脸的来我家,来就来了,还和韵儿双双跑到水里去了。”
看着随身侍奉姜拂容的婢女满面愁容,随口道:“行了,不必这么悲观,大夫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问题。
以我这位妹妹的性子,醒来也不会去迁怒旁人的。”
婢女立时红了眼眶:“奴婢知道,奴婢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夫人。”
姜汀兰却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夫人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一大早愁眉苦脸跑来我乔府?”
婢女正要答:“夫人一早就准备了和离……”
“夫人,谢将军来了。”乔府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适时打断了婢女的话。
姜汀兰眼神扫向门口。
只见一男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眉目间满是担忧。
嗓音有些沉重沙哑:“怎么回事,容容她怎么好好的落了水?”
一旁的婢女正欲答话,姜汀兰抢先开口道:“那就要问谢将军了,可是处理不好家宅之事?
才让这个从小与我不对付的妹妹竟时常往我这儿跑,近来还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谢祈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一旁的婢女:“夫人最近时常来乔府吗?”
婢女点了点头。
谢祈安脸色有些沉重,近来军营出了点事,连着几日没回家,即使是他深夜赶回家,看着姜拂容房间熄了灯,终是没有踏进那间房。
不是他不想,他只是怕。
怕每一次他们之间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怕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怕她眼中对他的情愫一点点消散。
最怕的是……怕她有一天连将军府都不想待了!甚至不想再见他!
否则……
今日他大半日都在府中,她怎么就偏偏来了乔府,不愿待在谢府呢?
谢祈安开口:“容容应是心情不佳才会时常叨扰乔府,我代容容向二姐赔罪,还望二姐多多担待些她。”
这话顿时让姜汀兰不乐意了。
“谢祈安,我是怪姜拂容的意思吗?你别装傻充愣,我怪的是你!
我与姜拂容再不对付,我们也是姐妹,我不会帮着外人去欺负她。倒是你,谢大将军,你该看看你自己,当初说的会照顾好她,你如今做到了吗?”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
沉默许久,谢祈安才哑声开口:“二姐教训的是,是我没照顾好容容,我会改进的。”
谢祈安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此刻面对姜汀兰的厉声质问,没有半分反驳,这倒叫姜汀兰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人家夫妻的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
谢祈安已经将自己带来的厚实披风盖到了姜拂容身上,又小心将人抱起。
姜汀兰还是说了句;“大夫说她有可能会发热,回去后好好照顾她。”
谢祈安点点头:“二姐放心,我会的。听闻小思韵也落了水,孩子没大碍吧?”
姜汀兰:“韵儿没事,既然打算回去了,那就快走吧,莫要再在路上受风了。”
“二姐留步,我先带容容回府了。”说完便抱紧了怀中的妻子匆匆离去。
随侍姜拂容的婢女向姜汀兰行了个礼也匆忙跟了上去。
谢府的马车就等在乔府外,谢祈安抱着姜拂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却始终没将怀里的人放下。
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怀里昏睡的人,眸中却渐渐流露出几分痛色。
在听到姜拂容落水的消息时,谢祈安心中咯噔一下,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准备拿件披风赶去乔府。
正当他自责自己没有一回府就去找她,才会让她不慎落了水时,却在进屋拿披风时,瞟到了桌案上的信纸。
纸上明晃晃的‘和离书’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知道她们夫妻二人之间,近来关系有些不好,可他从没想过……她竟然已经想到了和离。
甚至于和离书都写好了。
若他这几日没有忙于军中事务,那和离书是不是早就到了他手里呢?
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绪难平。
回到府中后,将姜拂容抱回房间,又找了大夫来重新号脉,直到大夫说并无大碍。又将煎熬好的药给姜拂容喂下,此时天色渐晚。
谢祈安屏退了屋中的婢女,自己亲自留下来照顾。期间他一直去忽视桌案上的信件。
夜里姜拂容果然发热了,幸好不是很严重,喂了药,后半夜就退热了。
谢祈安独自守着姜拂容,一直守到了天亮。有点事需要他处理,嘱咐人将姜拂容照顾好,才出了府。
床上落水昏迷的姜拂容眼睫动了动,渐渐转醒……
“夫人!将军回来了,将军南下凯旋了……”
“夫人,将军他……带回来了一名女子……”
“夫君南下凯旋而归,不知跟着夫君回来的女子是何人?”
“小女子蒋梦见过夫人。”
“谢祈安,你凭何一回来就将外面的女子领进府?是想收她做妾室吗?……”
“容容你误会了,我先前答应过她兄长,毕竟她兄长为我挡了一箭……”
“谢祈安,你真令我失望!”
“谢祈安,不如……我们和离了吧!”
就在姜拂容为救失足跌落水的小侄女而落水的瞬间,无数道嘈杂的声音再度划过脑海。
那些声音令她疲惫,令她厌烦。
以至于小侄女被人救走后,还在水中的姜拂容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心中在想:任由这副身体任意沉浮吧!
既然自己迟迟难以做出决择,不如就听天由命!
那些令人讨厌的声音,好像真的消失了……
“夫人!夫人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您可担心死奴婢了。”
春杏边抹泪,还不忘朝夏芝喊道:“夏芝你快来,夫人醒了,夫人终于醒了。”
闻言,夏芝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进了房间:“夫人,您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请大夫!对,请大夫!大夫还在府里头等着呢?奴婢这就去请。”
还不待姜拂容开口,夏芝就急忙跑去唤大夫了,春杏则是抹了抹眼泪,看着姜拂容按了下喉咙,立马就奉了杯热茶递到姜拂容跟前。
姜拂容接过轻抿一口茶水,夏芝就带着大夫过来了。
等到大夫反复号脉,听到大夫肯定姜拂容没事了,两位婢女才放大夫离去。
随后两人才松了口气,转眼又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姜拂容。
“你们二人这般看着我作甚?”
姜拂容觉得今日的两个丫头有些奇怪,终于让她寻到了说话的空隙便问了一句。
随后又打量起了房间的陈设,随意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
尽管陈设是自己喜欢的,但房间大致格局却变了。
“我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说话?”
姜拂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继续说着:“还有,我这是在哪儿呢?刚刚大夫来号脉时,说的落水又是怎么回事?”
姜拂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看完圣上亲定的三甲游街,由于茶楼临街的雅室没有抢定到,只好随着人流在街上观看。
人挤人挤了大半日,可给她累的够呛,回府草草用了饭就歇下了。
哪知一觉醒来,睡觉的地方却换地儿了?
两个婢女忙先后开口:“夫人,您真的没事儿了吗?身子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春杏也紧跟着开口:“夫人,这里是将军府呀!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落了水,您惩罚奴婢吧。”
说着作势就要跪下,姜拂容适时喊住她:“行了,你给我站好!我不就问了你两句话吗?没有要惩罚你意思。”
姜拂容还在揉捏昏沉的脑袋,夏芝上前主动帮她轻按起头脑两侧。两人只当姜拂容落水又发了高热,还没缓过劲儿来,复将落水事件细细说了一遍。
“夫人近来心情欠佳,也就只有带着乔小姐儿耍玩的时候还会笑笑,昨日夫人刚好去了乔府带着乔小姐儿耍玩,碰巧乔小姐儿喜爱的木鸟不慎掉到了水里,乔小姐儿急着去捞木鸟,夫人是为了救乔小姐儿才落了水……”
随着两个婢女的追溯,姜拂容是越听越心惊!
什么成婚?什么将军夫人?还有什么和离书?加在一起给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己虽已及笄一年,可她分明记得自己还未议亲才是。
“停停停……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姜拂容微蹙起秀眉:“你们说我是将军……夫人?”
夏芝在一旁若有所思,倒是春杏接话道:“是啊,夫人您与谢将军成婚已有两年了,夫人难道不记得了吗?”
姜拂容还在冥思苦想,脑海中实在没有什么思绪,想了一会儿索性就不想了。
随即起身翻身下床,随意套了鞋子就往院里跑去,夏芝忙跟在后头帮她披上披风。
姜拂容跑到院里扫视了一圈,后又跑回了房间:“既然我已经成婚了,那么嫁衣还在吧?拿出来给我看看。”
春杏和夏芝虽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要看嫁衣,但还是忙将嫁衣取了出来。
姜拂容翻出嫁衣袖口看了一眼,看到于其他精致的梅花刺绣稍显稚嫩的一朵花卉,她便确定了这是母亲给自己提前备下的嫁衣。
她还未及笄时,母亲就开始帮她筹备嫁衣了,
由于自己嫌绣嫁衣太过繁琐,母亲就亲自帮她绣嫁衣,因着规矩,母亲只是让她绣了最后一朵意誉‘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梅花图案。
姜拂容最后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确实不像记忆中 的那般稚嫩。
至此,姜拂容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成婚的事实。
看着姜拂容的反常,较为稳重的夏芝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虑:“夫人,关于您成婚的事,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拂容点了点头,春杏和夏芝是从小跟着她的,她信任二人,也需要二人来了解成婚这两年发生的事。
春杏大惊失色,忙又要去唤大夫,被姜拂容叫住:“回来!
我只是有些事不记得了而已,身体一切都好,用不着叫什么大夫。你俩还是先将这两年发生的事说于我听听。”
二人忙压下心头的惊疑,乖乖将这两年间发生的事说与姜拂容听。
听到自己是和谢祈安成婚的,姜拂容脸颊莫名染上了几分红晕。
那位被自己父亲逼着读书,又时常逃学的少年。那位她从十三岁起就偷偷放在心底的少年,她竟然……真的嫁给了他。
姜拂容难免想起了自己及笄那天,谢祈安送给她的浅粉牡丹簪子,还有他说的那句‘人比花娇。’
可越听她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竟然至今都没有圆房!谢祈安宁还在一年前南下平定南蛮时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关键还让其住进了将军府中。
说到此处,春杏忍不住怒骂谢祈安让外人登堂入室,反过来却让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说坊间还有人传言那女子是谢祈安在南边的相好。
听到此,姜拂容微愣,不过她想起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位少年,她觉得谢祈安应该不是春杏口中的那种人吧?
现在的她记忆停留在了十六岁那年,记忆中十六岁的她还是父母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
心思简单,明媚张扬,谢祈安在她眼里还是那位年少成名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是那位一见到她就会打趣她,等她生气了又会想尽法子逗她开心的少年。
以至于,春杏吐槽谢祈安的那些话,只一瞬便让她抛到了脑后。
最后在听到自己已经主动写好了和离书时,姜拂容又是一愣,可桌上的那份和离书却不是假的。
由于两位婢女对于谢祈安各执一词,春杏有诸多不满,夏芝却觉得谢祈安对她还是不错的。
与谢祈安成婚的消息让此时的姜拂容心中还有几分雀跃,她也不再想着去看大夫弄明白失忆之事了。
就当失忆之事就是天意好了,她决定摒弃过往,要自己亲自去了解和谢祈安的婚后生活,重新审视二人间的关系。
最后她叮嘱两位婢女:“关于我失忆之事,暂且瞒住。”
这时,院里响起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抹玄色的衣角展露,姜拂容回头与匆匆赶来的谢祈安四目相对。
在看到屋中已经转醒安然站立的妻子,谢祈安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下来,眉目间的担忧也才渐渐消散。
可就在看到姜拂容朝他看过来时,迈出的步子猛的顿住,整副高大的身躯随即顿在原地,眼神也收了回来,默默垂眼无声的低着自己的鞋尖看。
谢祈安怕,怕姜拂容再次赶他走,怕听到姜拂容说不想看见他的话。他不应该如此冲动冲进房间的。
“谢祈安……你回来了?”
“啊……”谢祈安心中思绪万千,却在听到姜拂容说话的声音时猛然抬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唤过她的名字,有多久没这般平和的与他说话了。
“我说……你……回来了?”
姜拂容压下心中思绪,只是像一般的妻子问候外出归家时的丈夫一样问了句‘你回来了?’
谢祈安的反应竟然那般大,她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拳,面上也露出不可置信又彷徨的神色。
许久,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夏芝拉着春杏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姜拂容和谢祈安二人。
姜拂容双手背在身后,走近谢祈安身前打量着他,她的这番反应让谢祈安有些无措。
他不敢去相触对方的眼神,只依旧低垂着眼睫。
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般、轻微呼出一口气:“容……”想起姜拂容不让自己唤她的名字,便改了话头。
“你……昨日落了水,半夜又发了高热,应该在床上多休息会儿的,要不要再请大夫来……”
“我这会儿挺好的。”姜拂容适时打断了他:“不用再请大夫了。”
谢祈安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启唇道:“那便好……若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及时请大夫来看。”
姜拂容没有回答她,而是在心中思量:谢祈安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沉默寡言?这般仿徨无措又小心翼翼的了?
记忆中的谢祈安很是肆意张扬,话多又爱捉弄人,明明不像眼下这般的。
谢祈安见姜拂容沉思着不说话了,为了避免她不高兴,正要识趣的离去。
咕噜……
一阵很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俩人沉默的气氛。
姜拂容有些尴尬的按住了肚子:“额……才刚醒,今日还没吃过东西才会……”
谢祈安并没有半分嘲笑意味,而是贴心开口:“嗯,厨房那边一直备着吃食,去吃点吧。”
“好。”
谢祈安侧开身子,率先让姜拂容出去。
姜拂容走了几步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开口:“你不一起吃吗?”
谢祈安再度讶异看向她,紧抿的唇试探着开口:“我……可以吗?”
姜拂容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二人是夫妻,难道不应该一起用饭吗?
到了玉食斋,姜拂容看着眼前清一色的清淡菜色,拧着眉,迟迟没有动筷。
谢祈安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适时开口:“你昨日才落了水,又在吃着汤药,只能暂时吃些清淡……”
像是怕她误会,说到一半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抑制你的吃食,府中厨子知道你的口味,随时待命,只等你身子好转便会为你做你喜欢的吃食。”
姜拂容略微有些讶异,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谢祈安这番反应倒显得她平日很难伺候似的。
她虽被父母亲娇惯着长大,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呀。
“我理解,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必解释这些的。”
说着便端起面前的粥吃了一口,里面加了些鲜肉和青菜,吃着还算可口。
对面的谢祈安却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不仅愿意与他一起同桌吃饭,还丝毫不介意吃他盛的粥。
见对面的人神色几经变化,姜拂容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亲自帮谢祈安盛了碗粥。
“我也帮你盛一碗,这样可以了吗?”
谢祈安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粥,眸中思绪翻涌,艰难启唇道:“我……可以自己来的,不必劳烦你为我做这些的。”
姜拂容奇怪的看着他:“怎么?我就是帮你盛了碗粥而已,不行吗?”
“还是说,你……嫌弃了?”
紧绷着一张脸的谢祈安面露惊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并非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必累着你自己,顾好你自己才是主要的。”
听到此话,姜拂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谢祈安,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好像也没说、没做什么太令人意外的事吧?你怎么老是一副受惊兔子的模样啊?”
谢祈安心中早已思绪难平、波涛翻涌,只顾着埋头吃粥,也不再说话了。
他本来以为等她醒来,自己就会收到那封和离书,没想到……
没想到姜拂容不仅没提和离书的事,就连对他的态度都好了太多了。对他的厌烦和失望之色,好像都消减了太多。
整顿饭下来,谢祈安都只顾着埋头吃粥,姜拂容给他盛了几碗,他就吃了几碗。
姜拂容看他埋头不吭声的样子,顿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便将所有的粥和各种小菜都盛到了对方碗里,谁知谢祈安看她憋笑的样子,也是一声不吭全部吃完了。
“吃饱了吗?”
谢祈安沉默着点了点头。
姜拂容:“你怎么不说话?”
谢祈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不是夫妻吗?什么都可以说啊?”
听到夫妻两字,谢祈安又猛的抬眸看向她,刚好对上对方含笑的清亮眸子。
他只觉得心中猝不及防被人给了一记重拳,却带着丝丝缕缕的甜。
他的……她说他们是夫妻,她终于又再次对他展露了笑颜。
也许是姜拂容的笑太有感染力,谢祈安紧绷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嗯,我们……是夫妻。”
“将军,军营那边有点事需要你走一趟。”
姜拂容正欲开口,却听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谢祈安站起身,对着姜拂容解释了一句:“我有点事需要走一趟,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又补充道:“刚刚你吃的有些少,若是想吃什么让厨房做就是,除了暂时不能吃那些辛辣的。”
“我知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姜拂容朝他招招手,他才点头离去。
姜拂容嘀咕了一句:“本来还想问一问那位住在府里的女子的事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跟在谢祈安后头的属下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免调侃了一句:“将军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路都带着笑意?”
不怪他这个属下觉得奇怪,实在是他们将军自从南下平定南蛮归来,便越发的沉默寡言,确实是许久没有看见将军面上带着笑意了。
谢祈安翻身上马,丢出一句:“等会儿到了军营陪我练练。”
他吃的有点多,需要动起来消消食才行。
“啊?可属下今日还有其他事呢?”没有人想去他们将军手底下挨揍。
“放心,今日我会手下留情的。”
……
“夫人,蒋小姐来看您了。”
姜拂容正在院中躺椅上乘凉,就听夏芝来报。
春杏正在帮姜拂容按捏着肩膀,闻言,脸色不善吐槽道:“她一个不要脸的女子,又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说话间,蒋梦已施施然走到院中,春杏的话被她听去了大半,面上倒还是一副淡然模样。
“小梦见过姐姐,听闻姐姐昨日不慎落了水,小梦特意来探望,不知姐姐身子可有大碍?”
一道娇软女声响起,姜拂容才慢吞吞拿开盖在脸上的书卷,掀眸扫了来人一眼。
眼前的女子容貌较好,打扮的中规中矩,看起来也是颇有礼貌的样子。
只是……姜拂容明显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并非如表面那般友好。
“蒋……梦啊?有事吗?”
姜拂容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心里只觉得有些膈应,语气有些淡漠。
“小梦是听闻姐姐……”
“你今年多大啊?”
还不等对方说完,姜拂容却冷不丁问了句。
蒋梦一愣,还是如实答道:“小梦今年正好二九之龄。”
姜拂容继续追问:“是吗?那你是哪天的生辰啊?”
蒋梦不懂对方的用意,只能继续答道:“是正月初九的生辰。”
姜拂容却突然冷了脸:“那你分明比我大,为何还要唤我为姐姐?”
此话一出,春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蒋梦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小梦还未成婚,而姐姐已经成婚……”
“打住!”姜拂容抬手打断她:“这与我成不成婚有什么关系呢?你我二人并非亲戚,又无辈份压着,就算是为了礼称,你比我大,应该我叫你姐姐才是。
你说是吧?蒋姐姐!”
蒋梦一时语塞。
但她很快又开口道:“夫人莫要生气,谁让小梦与兄长从小便失了双亲,少了双亲教导,才会误以为称呼夫人为‘姐姐’便好,哪知触怒了夫人,请夫人莫要气恼。
如今小梦截然一身,多亏了将军看在兄长替将军挡了一箭的份上,才让小梦住进将军府。夫人和将军伉俪情深,若是夫人气恼小梦言语不当,将军怪罪下来,小梦怕是要连这最后的栖息地也没有了。”
边说竟边抹起了眼泪。
姜拂容却只是淡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戏精。
蒋梦也有些搞不懂了,若换了平日,姜拂容听到她说这些早就恼了,今日怎会如此平静?
姜拂容很是无语的开口:“蒋小姐,你到底有何贵干?”
简直奇了怪了,她蒋梦从小失了双亲与她姜拂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她导致的。她兄长救了谢祈安,又不是她自己,真是搞不懂她在神气些什么?
她可还没忘了压在书籍下的和离书呢,伉俪情深?
这是暗讽她和谢祈安吧?
蒋梦眸中思绪翻涌,正欲再度开口,姜拂容却抢先一步:“来看望我的是吧?如今你也看了,我好得很,就不劳蒋小姐记挂了。”
说完复又将书籍盖到了脸上,不欲再搭理对方。
“姜小姐请回吧,我们夫人要休息了。”夏芝开口请她离开。
蒋梦看着躺椅上的人,眸中有几分不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夫人好好休息,小梦先告退了。”
等她走到院门口,却传来姜拂容懒散的声音:“蒋小姐,既然是借住在别人家,还是不要乱逛的好,免的惹了主人家厌烦。”
蒋梦脸上一阵火热,手中的绣帕被她扯的变了形,却也只好加快脚步离开。
“夫人威武,对于这种人,就不该给她留面子。”蒋梦被自家夫人怼的无话可说,春杏直接拍手叫好。
姜拂容却觉得心中很不得劲,见过蒋梦后,心中竟不爽的很。
……
直至傍晚,金乌西斜,夕阳染红了将军府大半檐瓦。
谢祈安才从军营中归来。
“蒋小姐,将军回府了。”
蒋梦身边的婢女一见谢祈安回来,便立马就去告诉蒋梦。
蒋梦便走到了谢祈安必经的长廊中,靠着一边的柱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眼见谢祈安没有注意到她,一旁的丫鬟叫唤了声:“蒋小姐,您没事吧?”
谢祈安果然被叫喊声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见蒋梦似乎是哭了,便开口问了句。
蒋梦扭捏一番后,还是将今日被姜拂容怼了一通的事说了出来。
“谢大哥,夫人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没有乱跑,我只是想去探望夫人一番而已。”
蒋梦幻想的安慰话语并没有出现,谢祈安沉默了一瞬,只开口道:“你别怪容容,容容就是这般直白的性子,她没有恶意的,我代她向你致歉。
此前我说过的话还作数,若你在府中住的不宽心,我可以在外头帮你找个宅子的。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兄长,你的生活我会帮衬的,帮你找的宅子也可以作为你日后的嫁妆。”
蒋梦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般。她怕谢祈安真让她搬出将军府,便立马换了话头。
“不必麻烦了谢大哥,我在将军府里住的挺好的,小梦麻烦谢大哥的事已经够多了,怎么还能让谢大哥破费帮小梦购置宅子呢?
今日的事是小梦想多了,夫人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说上那么两句也是应该的。
谢大哥是要去找夫人吧?也到了晚膳的时间,快去吧,莫让夫人等急了。”
谢祈安点点头,转头便往拂华院走去。
步履生风,转头便消失在长廊里。
蒋梦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打碎了牙咽肚子里。
“夫人,将军回来了。”
谢祈安刚走到门口,便听夏芝往里喊道。
他的步履一顿,忽然不敢向前了。
他有些怕今晨姜拂容对她的好只是假象。
就在他还在门口思索间,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就将他往外带。
姜拂容走的有些急,还不忘催促他也走的快些:“谢祈安,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终于能吃晚膳了。”
谢祈安脚步一顿,试探着开口:“你……在等我用膳?”
姜拂容拉着他继续往玉食斋走去。
“嗯,我们走快点,我可是等你都等饿了呢。”
到了玉食斋,姜拂容先是分别盛了两碗汤,一碗汤下肚,顿时便有了几分精神。
她起身正要去盛饭,谢祈安沉默着接过碗,帮她盛了饭:“你不必等我的,饿了先吃就好。军营中有时事情比较多,我不一定每天都能按时赶回来的。”
谢祈安也不知道姜拂容对他久违的热情能持续多久,他还是下意识开口解释。
他想和她一起用饭,但并不想看见她为了等他忍饥挨饿。
只听姜拂容开口道:“我一天在家也不用做什么?等等你一起用饭怎么着也是要的。”
夏芝她们说成婚后,谢祈安就将将军府的一应钥匙都交给了她,但她嫌管家麻烦,又还了回去。
谢祈安就先让管家先帮忙管着府中一应事宜,姜拂容乐的自在,现在也没有接管过来的意思。
谢祈安闷头答了句:“那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
“好啊。”
谢祈安微微蹙眉看着桌上的那盘辣椒炒肉,察觉到他的视线,姜拂容讪讪笑了声:“这个不怎么辣的,况且我身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已经将药停了,可以吃辣了吧?”
看她就着辣椒炒肉吃的正欢,谢祈安只说了句‘身子若有不适,要及时看大夫。’
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往她碗里夹些清淡的菜。
谢祈安没什么话,姜拂容只顾着埋头干饭,这顿晚膳倒是很快就用好了。
“天已见黑,我……送你回拂华院吧?”
见姜拂容放下碗筷,谢祈安主动开口,半垂的眼眸却满是希冀。
“嗯,走吧。”姜拂容吃饱喝足,走出玉食斋还伸了伸懒腰。
对于谢祈安说送她回去拂华院的话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倒是谢祈安,面上又是一副侥幸模样。
“嗯,”谢祈安低低嗯了一声,也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走在回拂华院的路上,走在前头的姜拂容突然开口:“谢祈安,我有些话想问你,可以吗?”
说话间停下脚步,又侧头往后看去。
视线刚好与走在后头的谢祈安相撞,随即便看见身后的人彷徨收回目光的样子,低低笑了声:“谢祈安,你为何老是这般?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今日为何一副很怕我 的样子啊?
若是不方便问,我不问就是了。”
“没有,你不是……”谢祈安猛的抬头开口解释:“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谢祈安今日会这般小心翼翼,主要是今日 的姜拂容对他的态度好了太多。
同桌用膳,送她回房,俩人平静的交谈……
若不是姜拂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谢祈安想:也许是她昨日去乔府,带着乔思韵玩儿心情不错吧。
姜拂容与姜汀兰姐妹二人自小便不怎么对付,但姜拂容却是很喜欢自己的那位小侄女……
“谢祈安,你在想什么呢?”见他顿在原地久久不说话,姜拂容开口问。
谢祈安回过神来,忙说:“没什么?你刚刚不是说有话想问我吗?想问什么?”
姜拂容面上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若我想问的事以前就问过你呢?你可会觉得烦?”
以自己的性子,姜拂容想,自己以前一定问过蒋梦的事,但现在她必须得再问一遍。
谢祈安没有犹豫:“不会烦,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了?
果不其然,姜拂容开口说的就是:“我想问问住在我们府上的那位蒋梦姑娘的事?”
闻言,谢祈安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他其实已经跟她解释过很多遍了。
“蒋梦的事自我南下归来那天就与你说过的,让她住在将军府只是因为我曾答应过他兄长,往后会照拂蒋梦的生活……”
蒋浩,也是蒋梦的兄长。谢祈安自入伍第一天便与蒋浩相识,蒋浩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是靖远大将军之子后,还以平常心与他相处的人。
他也颇欣赏蒋浩,二人便在军中称兄道弟,直到他被封昭远将军,蒋浩也升任了烈封军前锋营校尉,在军中也是他谢祈安的左膀右臂。
蒋浩常念叨他与自己妹妹自小便失了双亲,因不放心妹妹,自己到哪里就让妹妹跟着到哪里去,蒋浩在军营中,但他给妹妹在城中医馆找了点事做。
直到蒋浩升任校尉,便找到谢祈安说想让自己妹妹到军中,跟着军中医士做事是,毕竟妹妹在医馆也学了些皮毛,也能帮上军中医士。
谢祈安想着蒋梦竟然能帮上医士的忙,也就同意了。蒋梦闲时会去找蒋浩,一来二去的,谢祈安也见过蒋梦几回。
直至后来平定南蛮的最后一战,身受重伤的蒋浩拼命帮谢祈安挡下了身后袭来的箭矢,最后蒋浩不治身亡。
临死前,蒋浩只求谢祈安日后能帮忙照拂自己妹妹,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谢祈安便应下了,班师回朝时,便带上了蒋梦。
他也与蒋梦说了,自己可收其为义妹,等她将来遇上心仪之人要嫁娶时,他自会为她备上一份嫁妆,也说了可以帮她在京中购置一处宅院。
但这些蒋梦都拒绝了,她没有同意二人结为异姓兄妹,也说不必为她破费,让她暂借住将军府就可以了。
谢祈安觉得怎么样都行,成婚后他便自立门户,与容容住在新府宅里。府中有多余的住处,便应了蒋梦的要求。
谢祈安细细将自己与蒋浩兄妹二人相识的经过,以及为何会带蒋梦回京的事情再次说于姜拂容听。
“这便是我南下归京时会带蒋梦回京的原因。”
解释完,颇有几分紧张的观察着姜拂容的神色。
姜拂容脸上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只问了句:“仅此而已?”
谢祈安茫然问道:“什么?”
姜拂容:“我的意思是说,你带蒋梦回京,又让她住进将军府,仅仅是因为蒋浩临死前的嘱托?
就没有一点私心吗?比如……想将她收为妾室什么的?”
姜拂容静静的看着谢祈安,自己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她的父母亲感情颇好,自己父亲并没有妾室,她自然也不想与其她女子共侍一夫。但……谢祈安的父亲可是有好几位妾室的,他们父子两个在这方面该不会有共性吧?
谢祈安自然不知道她联想到了自己父亲头上,却在听到姜拂容的问题时猛然一惊。
“我没有,你别误会!我从没有纳妾的想法。”谢祈安着急忙慌解释起来:“我有一个妻子便够了,我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妾室。”
姜拂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哦了一声便径直往前走去。
谢祈安赶忙跟上,紧抿的唇欲言又止,但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闷头跟上去。
回到了拂华院,谢祈安的脚步停留在房门口。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书房了。”
姜拂容跨步进屋内,侧身回头,刚要开口问‘你不睡吗?’
但她忽然想起春杏说的,二人近来一直在分房,更何况她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十六岁时。
那时的姜拂容虽已有了懵懂的爱恋,可正经来说,却是连男子的手都还没牵过的。要她现在就和谢祈安睡在一起床上,确实有些勉强了哈。
她又想起二人成婚两年多,却至今未圆房的事?
如果……谢祈安真正喜欢的不是她?
想到此,姜拂容顿时便觉得二人现在分开睡也挺好,等她重新审视过俩人的关系后,一切也还来得及……
一番思索后,说出口的话便成了:“你也早点休息。”
毫不意外的话语。
谢祈安点点头,便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但今夜的谢祈安却是久久难以入眠,不像姜拂容,这一觉倒是睡的挺好的。
翌日早起也不用向公婆请安,府上的事也用不着她操心,除了府里住着一个她不太喜欢的女子外。
谢祈安也是,虽然不知为何不像以前那般肆意爱笑了,但对她的态度也挺好的,至少现在,姜拂容对这桩婚事还算是满意的。
谢祈安似乎近几日挺忙,每日回来的都挺晚,只有一起用早膳时姜拂容才能见上他一面。
这日,听闻谢祈安去了一趟军营,很快便回府了,姜拂容便沏了壶新茶,准备送到书房去。
走到半道,却见蒋梦径直往清竹院走去。
“蒋姑娘。”姜拂容叫住了她,面色显然有些不悦:“蒋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随意往主人家院子里跑,对方还是男子,是否太没礼貌了些?
前几日我与蒋姑娘说过的,不要乱跑乱窜的话难道蒋姑娘忘了吗?”
蒋梦面上看起来有几分着急:“夫人,我有急事找谢大哥,并非是要乱窜,实在是事出紧急,还请夫人见谅。”
说完也不管姜拂容是什么神色,径直跑进了清竹院。
看她这般样子,姜拂容没来由的有些气恼,正要跟上去,却听夏芝气喘吁吁跟了上来:“夫人。”
姜拂容:“怎么了?”
夏芝说:“乔夫人着人递了张帖子。”说着便将帖子递了过去。
姜拂容只看了一眼便微蹙眉头:“是母亲,母亲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这位姐姐是喊我一起回去看母亲呢。
去准备一下,我们回姜府。”
话音刚落,刚好看见谢祈安和蒋梦出了清竹院。
“谢祈安,我母……”
“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听闻这两日你时不时头痛,便好生在府里休息。”
说完便和蒋梦匆匆离去,根本没给姜拂安将话说完的机会。
姜拂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恨恨的斥骂了一句:“谢祈安,你最好是真有急事?”
可她免不了还是会想:他和蒋梦一起出去能有什么急事?
直到坐上了回姜府的马车,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夫人,姜府到了。”
夏芝扶着自家夫人下马车,春杏则是先行问了姜府门房的人几句话。
春杏:“夫人,乔夫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我们进去吧。”
“嗯。”
刚进姜府大门,姜府管家就迎了出来:“三小姐,您回来了?”
姜府管家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李叔,母亲病了?可严重?”姜拂容边往里走边问道:“为何不派人告诉我?”
要不是姜汀兰,她都不知道自己 母亲生病了。
姜府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夫人知道三小姐近来过的也不宽心,就没告知三小姐。”
姜拂容微蹙眉头:“母亲病的很严重吗?”
姜府管家:“不算严重,只是受了些风寒,今日已经好多了。”
走至姜母柳氏居住的院落外,姜拂容便听到了里头传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母亲,容容回来看你了。”
正在逗乔思韵的姜母一顿,抬眼便见一抹身影朝自己扑了过来。
姜拂容上前抱住了姜母,声音闷闷:“母亲生病了,为何不告诉容容呢?害的容容都没能来母亲膝前敬孝。”
抱了姜母一会儿,姜拂容才抬起头打量起自己母亲。
记忆中母女两个明明也只有四五日没见,几日前的母亲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这会儿再见,姜拂容却觉得母亲愁容满面,鬓边似乎还夹杂了一两根白发。
“娘亲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今日已经好多了。倒是你,听你姐姐说上次你在乔府落了水,娘亲也还没来得及去看你,身子没什么问题吧。”姜母抚了抚女儿脸颊,关切问道。
姜拂容使劲摇了摇头:“女儿没事,母亲放心。”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眼一看,果然看见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娃眨巴着眼偷看她。
她招了招手:“小思韵,过来。”
小女娃看了身旁的娘亲一眼,见娘亲没反对,转头便扑到了小姨怀里。
姜拂容抱着乔思韵转了两圈:“哎呦……我们小思韵果真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呢?”
小女娃咯咯直笑,趴在自个儿小姨怀里,突然说了句:“小姨你终于笑了,韵儿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小姨笑了,上次韵儿还看见小姨偷偷哭鼻子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姜母和姜汀兰神色皆是一怔,二人赶忙去看姜拂容的神色。
出人意料,姜拂容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因为小女娃的话受到影响,还在捏着乔思韵肉嘟嘟的脸蛋儿玩儿。
“韵儿一定是看错了,小姨是谁啊,怎么可能哭鼻子呢?”
眼看乔思韵的脸被捏来捏去,姜母佯斥了一句:“好了,再捏下去,韵儿的脸都要被你捏红了。”
“韵儿,来祖母这儿,来吃甜甜的蜜饯儿。”
姜拂容放下乔思韵,看了姜汀兰一眼,有些扭捏的坐到了她旁边,极轻的说了声:”听闻上次是 你救了我,那个……谢谢啊。”
姜汀兰轻哼一声:“若非是在我乔府出了事,我才懒得救你呢?”
姜拂容也轻哼一声:“谁稀罕你救了。”
姜汀兰却是有些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好吧?”
姜拂容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好的很!还有,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姜汀兰收回了目光,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这位妹妹竟久违的跟她斗起了嘴,让她有几分讶异罢了。
“母亲,您近来是不是不好?女儿看您鬓边竟添了几根白发。”跟姜汀兰道过谢后,姜拂容又坐回了姜母身边。
姜母抬手挡了挡鬓边的头发,只笑着说:“我年纪渐长,生几根白发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你,只要你将自己的日子过的称心如意了,母亲也就宽心了。”
说着话又朝着屋外看了眼,还是问了句:“祈安没跟着你来吗?”
“他说有点急事出去了,女儿便自己过来了。”
意料之中。
即使女儿有意瞒着自己,女儿女婿渐渐离心的事,姜母又怎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呢?
乔思韵藏不住心事,便问道:“小姨,为何将军姨父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呢?”
姜汀兰睨了自己女儿一眼:“吃你的,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小女娃立马闭了嘴。
而想起谢祈安,姜拂容倒是随口说了句:“那个蒋梦似乎找谢祈安有什么事,他们一起出去了。”
话落,姜汀兰和姜母齐齐看向她,皆目露担忧。
姜汀兰:“你……没事吧?”
姜拂容摆摆手,表示自己好的很。
姜母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只说了句:“容容啊,若是日子实在过的不顺心,家里的门永远为你留着。”
看着母亲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姜拂容眼眶有些酸,但她还是如实说道:“母亲安心便是,女儿现在挺好的。
况且女儿的性子您也了解,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姜母没有多说,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担忧,面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夫人,苏少卿来了,是来探病的,老爷请夫人走一趟。”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母朝外应了声:“请苏少卿稍等,我换身衣裳便过去。”
姜母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和两个女儿一道往客厅走去。
苏砚手上提着些补品,正在客厅与姜熹仁说话。
见姜夫人过来,起身作揖:“见过姜夫人,听闻夫人这两日染了风寒,晚辈特来探望,不知夫人现下可有好些了?”
姜母忙请他入座:“大理寺事务繁忙,难为你苏少卿还记挂着我呢,快些坐吧。”
苏砚客气与礼貌并存:“姜家于苏砚有恩,记挂着夫人是应该的。”
后又向一旁的年轻夫人打了招呼:“乔夫人。”
姜汀兰福身回应:“苏少卿。”
苏砚的视线最后落在姜拂容身上,微微会心一笑:“谢夫人,近来可好?”
姜拂容看着眼前雍容娴雅的男子,回以他一笑:“我挺好的,你呢,近来好吗?”
记忆还停留在眼前之人高中状元、游街那日,记得当时皇上钦点苏砚为状元时,给他的职位是大理寺寺正。
姜拂容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就听闻他颇有作为,已升任大理寺少卿了。
苏砚微怔:“嗯,那就好。”
“都别站着说话了,都坐吧。”见几人都站着说话,姜熹仁忙叫几人坐下,又亲自前去搀扶自己夫人入座。
姜拂容嬉笑着叫了声:“爹爹。”
姜熹仁看着小女儿似乎想说点什么,察觉到妻子递来的眼神,最终只笑着开口:“容容也坐吧。”
“好嘞。”
陆续有婢女奉上茶点,苏砚与姜熹仁夫妇聊着天,喝了几盏茶后,起身暂退了出去。
姜拂容在长廊外站着,弯着身朝着花圃里看。
“三小姐,在做什么呢?”
苏砚净手回来,见到姜拂容,便开口问道。
记忆中,苏砚一直是称呼自己为‘三小姐’的,此时对于苏砚的称呼,姜拂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砚,我在等你啊?”
苏砚满脸疑惑:“等我?三小姐找我有事吗?”
姜拂容摇摇头,看了眼现在的苏砚的样子,啧啧称奇:“看吧,当初我就说你日后必有所为,被我猜对了吧,你果然是大有所为啊。”
“还没祝贺你升任大理寺少卿呢?苏砚,恭喜了呀!你最终还是完成了初见时便记挂着想要做到的事。”
闻言,苏砚有些怔愣。
面上却只是带着笑意:“我苏砚今日有此作为,还要多谢当初三小姐伸以援手,若三小姐有什么需要苏砚的地方,尽管吩咐。”
姜拂容却摆了摆手:“我只是帮你买下了几个包子罢了,真正帮上你的人也不是我,不必客气。”
苏砚却笑笑:“我说过,三小姐于我一生都是恩人。”
对于苏砚来说,若没有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姑娘,必定没有如今的他。
“客气客气。”姜拂容想起当初自己想帮他时,颇费了一番口舌,便开口道:“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的啊,我记得我们应该算是互相帮忙吧。”
想起自己当初答应出去的条件,苏砚颇有几分懊恼:“三小姐怕是失望了吧,我答应三小姐的东西提前被人赢走了。
但三小姐放心,等那个物件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一定兑现诺言。”
姜拂容:“我知道,不过你也不必懊恼,拿不到也没关系的。”
二人说话间,苏砚一属下走过来朝苏砚耳语几句。
苏砚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姜拂容:“抱歉,三小姐,衙门那边有点事需要我跑一趟,先行一步。”
走出去了几步,苏砚又突然转身开口:“三小姐?”
姜拂容茫然抬头:“还有事吗?”
苏砚:“过日子嘛,过的舒心最重要,作为朋友,我希望三小姐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让自己过的舒心一些。”
姜拂容有几分茫然的点了点头,苏砚没再多说其他的,跟姜熹仁夫妇道别后便离开了。
姜拂容姐妹二人多陪父母亲聊了会儿天,看姜母的精神头好多了,没过多久便也离开了。
姜拂容:“母亲,女儿给你拿的那些补品要记得吃啊。”
姜母点点头:“母亲知道了,容容啊,母亲还是那句话,若日子过的不舒心,姜府的门永远为你留着。”
今天这话姜拂容听了太多遍了,她不禁蹙起了眉头:“为何你们只对我说,不对二姐说这些呢?”
姜汀兰睨了她一眼,嗤道:“我自己的日子过的舒心的很,用不着旁人操心,不像某人……”
“唉……我怎么了?”
姜拂容正打算问个清楚,乔府的马车早已驶出去。
自己也被夏芝扶上了马车,最后朝身后的父母招了招手:“爹爹,娘亲,你们进府去吧,女儿回去了。”
……
姜拂容回到将军府刚要下马车,便听夏芝说:“夫人,是将军和蒋姑娘。”
姜拂容远远的看见谢祈安和蒋梦说笑着走来,那瞬间她只感觉二人说笑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很不舒服。
关键是,刚刚还在说笑的两人,一见到她,面上的笑意便消失殆尽。
这般情景更是让姜拂容心中越发不舒服了,当即便黑了脸,理也不理二人,径自进了府。
谢祈安看见她,刚想说点什么,见她不虞的模样,只好闷声跟上去。
见主子回来,府里管家便迎了上去:“夫人,将军,你们回来了,厨房已备好吃食,可以用晚膳了。”
对于最后跟着进来的蒋梦,管家礼貌说了声‘蒋姑娘。’
到了玉食斋,发现饭桌上竟摆着三副碗筷。
姜拂容冷声开口:“曹管家,为何会有三副碗筷?”
管家敏锐的感觉到了夫人心情又不好了,有些战战兢兢正要开口,便听夫人继续质问他。
“怎么?难道这府里是有三个主子吗?”
这话问的曹管家心惊,刚好走至玉食斋门口的蒋梦停下了脚步,视线却是不期然落到了谢祈安身上。
谢祈安也是心头一惊,急忙开口解释:“容……你不要误会,将军府只有两位主子,除了你以及我。”
“那为何这里摆了三副碗筷?”
见气氛不对,管家急忙插话解释:“是老奴思虑不周,见蒋姑娘和将军、夫人一道归来,才会摆了三副碗筷。
老奴这就撤掉一副碗筷,请夫人莫怪。”
见管家果真要上手撤碗筷,蒋梦急忙开口:“夫人,都是小梦的……”
“行了,闭嘴吧你。”见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姜拂容只看了一眼便觉没了胃口:“谁问你了,哪儿那么多话?”
蒋梦脸色一白,面上添了几分委屈模样。
蒋梦一副委屈模样看向谢祈安,谁知谢祈安压根没看她。
谢祈安紧绷着一张脸,面上带上了几分悲哀。
果然,她对他好不容易转变的态度只维持了几天吗?看来,每日共同用膳转眼又成了奢望……
看着谢祈安紧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的模样,姜拂容只觉得心头的火气莫名又多了几分。
当初那个一遇着她不开心,便会变着法儿逗她开心的少年到底哪儿去了,难道他察觉不出来自己不高兴吗?
姜拂容自小被娇养着长大,导致她其实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
眼下的情况让她莫名的火大,丢下一句:“曹管家,将我那份喂狗。”
说完便气冲冲离开了。
见她饭也不吃就离开了,谢祈安也跟了上去,想起今日蒋梦为了照顾人也跑了一日,便留下了句:“准备的饭菜也多,吃点吧。”
将军夫人都走了,正当曹管家不知如何是好时,蒋梦因着谢祈安那句话,便真坐下去一个人吃了起来。
哪知,春杏去而复返,拿了一个盘子过来。径直走到桌前,看到蒋梦夹哪盘菜,就会将那盘菜扒去一大半。
连续扒了几盘菜,蒋梦彻底黑了脸:“春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春杏随口道:“扒狗食啊!”
“你……”蒋梦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何必这般过分?”
春杏茫然看着她:“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我只是执行夫人吩咐的事罢了。
毕竟夫人说了,自己的那份喂狗。”
潜意思——给狗吃也不想给你吃。
蒋梦气急:“可你这扒的也太多了吧。”
春杏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我们将军夫人都是一个意思,他们的那份喂狗,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好多嘴的。”
又指了指盘子里剩下的那些:“喏……这不是给你留了点吗?”
蒋梦直接被气的黑脸离去。
春杏反倒像打了场胜仗般神气,将手里的大盘子递给了管家:“曹管家,就有劳你跑一趟了,可别让府里的狗狗饿坏了。”
拂华院。
“夫人,将军在外面等着,您真的不见吗?”夏芝问。
“不见不见,本姑娘心情不好,谁来都不见,让他走。”
女子恼怒的声音传进谢祈安耳中,年少有为又杀伐果决的少年将军,此刻就像被主人抛弃的狗狗,被晾在门外许久。
夏芝有些不忍,便走过去开口:“将军,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要不您先回去吧。”
男子紧抿着唇站了许久,最后才默默离去。
……
深夜。
拂华院主屋亮起了灯,姜拂容催促着两个婢女。
“快些快些,春杏,帮我穿衣,夏芝,帮我挽头发,拿根簪子随便弄弄就好了。”
三人一番折腾,两位婢女簇拥着姜拂容,手里各自提着一盏灯笼,很快便出了拂华院。
春喜吐槽道:“夫人,你这是何必呢?气是出了,也让自己饿了大半夜了,不值当。”
姜拂容拍了她一下,不满道:“瞎说什么,我哪是为了气谁不吃饭啊,当时明明是我被气的吃不下了好吗?”
春杏撇撇嘴:“那您现在又是为了哪样?”
姜拂容:“我饿了,来找吃的不行啊。”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厨房。
夏芝率先走了进去,正要点燃屋里的烛火,被姜拂容制止:“唉,别点了,莫要惊醒别人了。”
春杏:“只要夫人吃了里头的东西,明日一早还不是会被人发现。”
姜拂容:“那不一样,我偷偷的吃,等到了明早,谁知道是我吃的呢?”
春杏:“嗯,有道理。”
夏芝没有与二人扯那些,而是轻车熟路拿出了一些一直被温着的吃食。
吃食被端到了一旁空闲的地方,显然都是姜拂容平日爱吃的吃食。
姜拂容只顾着吃,没去想深夜的厨房中为何会备有这些吃食。
夏芝本想说一句,想起今晚将军和夫人不欢而散,便也没有多言。
只说了句:“已是深夜,夫人还是不能吃多了,免的积食。”
姜拂容嗯了声,吃了个七分饱便回房了。
……
翌日清晨。
谢祈安等在院中,来唤姜拂容用早膳。
姜拂容梳洗过后还是跟着去了玉食斋,只是这次,她没有像前几次那般主动与对方搭话。
对于谢祈安来说,姜拂容还愿意与自己一同用膳就已经出乎意料了,生怕自己说的哪句话又惹她生气,也不主动说话,只闷头吃着东西。
一顿早膳用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沉寂。
“我吃好了,先走了。”吃完后,姜拂容便径直离开了。
“好,我也……”
姜拂容离开的干脆,谢祈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但他也很快离开,有些事等着他去处理。
……
从小到大,每当心情不佳时,姜拂容有自己宣泄情绪的方式——那就是逛逛逛,买买买!
毕竟,她从小的小用钱就没差过。
于是,她先是去了趟乔府。
姜拂容和姜汀兰两姐妹从小关系就不怎么好,在家中常常拌嘴。
但不知怎的,自从姜汀兰出嫁后,姜拂容顿觉日子无趣了许多,以至于大多时候心情不佳,她反而会借着探望小侄女的借口去找姜汀兰。
乔府。
姜汀兰蹙眉问道:“我那三妹来了,可有说什么事?”
不是昨天才见过面都吗?怎么今日又找上她了?
婢女答道:“管家传话说,谢夫人是来接小姐儿出去买东西的,上次小姐儿落了水,说是想买些好东西给小姐儿压惊呢?”
姜汀兰轻嗤一声:“她只说要带小姐儿独自去吗?”
婢女沉默着点了点头。
乔府门外,姜拂容看着一同出来的母女,上前抱起乔思韵。
嘴上又开始吐槽起来:“我不是说了我会带好韵儿的,你跟着出来做什么?”
姜汀兰睨她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姜拂容也没管她,抱着小侄女跟着上了马车。
“小姨给我们小思韵买好看的新衣裳,再买些好吃的糕点好不好?”
乔思韵把玩着小姨腰间挂着的香包,软软糯糯的应了声:“好呀,”
姜汀兰:“最近我乔府的门槛都要被你踏烂了,你这般频繁的往我乔府跑,就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
姜拂容看起来满不在乎:“我只是往我二姐家中多跑了几趟,外人不应该赞颂我们姐妹情深吗?”
姐妹情深?
姜汀兰表示有些无语?
紧接着又听姜拂容继续开口道:“再说了,我爹爹是都察院都御史,娘亲是善事做尽的御史夫人,我夫君还是年少成名的昭远大将军,
哦,对了,不是还有个从靖远大将军被封为靖远侯的公爹吗?寻常人谁敢说我闲话?”
说完还颇为神气的看了眼对面有些无语的二姐。
姜汀兰只觉无话可说,不过,看着此刻的姜拂容,不免陷入了沉思。
最后才回怼了一句:“那你也不能天天想着法儿的找韵儿玩呀,小心把韵儿带坏了。
若真的这么喜欢小孩儿,你自己和谢祈安生一个不就好了吗?”
闻言,姜拂容脸上的笑凝住。
和谢祈安生一个?
可他们成婚了两年,不是连房都没有圆吗?
对啊,谢祈安不是南下归京一年多了吗?为何不找失去记忆之前的自己圆房呢?
想到此,姜拂容又不免想起了为何自己会嫁给谢祈安?又想到了那些喜不喜欢的问题?
只觉得心头的烦躁越发多了。
便朝车夫催促了声:“快点儿,去锦衣阁。”
一烦躁起来,便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锦衣阁,是京城最好的卖衣裳首饰的店铺,里面的随便一件衣裳首饰的价钱便是普通百姓望尘莫及的存在。
当然,锦衣阁,向来也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
“到了,我们进去吧,我的好二姐,今日我买单,你和韵儿想要什么,随便挑。”
姜汀兰可不会跟她客气,带着女儿挑了起来。
她夫君不过在苑马寺任职,因着父子同朝为官不能在同一个部门衙署任职的原因,一直被外派。又因与其大哥二哥以及婆母关系不太好的原因,他们成婚后便分了家。
带着女儿单过,日子倒是清净了,但如今的乔府家底可比不上将军府殷实。
看着姜汀兰挑起了男子衣裳,姜拂容便问了句:“姐夫不是年关才回来吗?”
姜汀兰挑着手里的衣裳,回了她一句:“你也知道,你姐夫与他父亲一样爱马,非要进苑马寺,不仅被人看不起,还被外派。
不过,我听公爹说,他就要从苑马寺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圣上似乎有意让你姐夫接任苑马寺卿的职位,已经派人召你姐夫回京了。”
姜拂容点了点头,开口说:“那是该给姐夫多挑几身好衣裳了,姐夫一人在边关也挺不容易的。”
看着面前满满的三大箱衣裳,以及一旁摞起来的装着首饰的锦盒,姜拂容的心情却一点儿也好不起来。
姜汀兰免不了吐槽她几句:“这儿这么多衣裳首饰,你就没有一样看上的?”
姜拂容蹙着秀眉问:“掌柜的,你们这儿有没有绣八仙花或是绣月季的衣裙,嗯,绣工和衣裳面料都要最好的。”
锦衣阁掌柜见有大生意,早已亲自前来招待。
此刻正满脸笑意回话:“有的有的,贵客只管跟我前去瞧瞧。”
然而,姜拂容看着眼前的衣裙,还是不太满意。
不管是八仙花还是月季,都不是她想要的效果,不是花绣的太小气、在衣裙上的位置没有绣对,就是花的颜色不讨喜。
锦衣阁掌柜:“怎么?贵客是不喜欢这些?
没事没事?店里还有其他衣裙,贵客要不要再去看看?”
“不用了。”姜拂容兴致恹恹:“以后若有绣八仙花和月季的,上好的衣裙,请掌柜的给我留着,今天就先算了。”
又指了指姜汀兰挑好的那些:“这些都要了,结账吧。”
“好嘞,贵客稍等,马上就好。”掌柜笑呵呵的去拨弄算盘:“麻烦贵客给留个地址,我们马上派人送到府上去。”
夏芝去结账,姜汀兰身边的婢女则去留了地址。
乔思韵:“小姨,你不高兴吗?小姨为什么不买好看的衣裙呢?”
姜拂容又抱起小侄女往外走去,只说:“没有小姨喜欢的,小姨就不要了,走,带韵儿买好吃的去。”
“小姨,我想吃那边的那个米糕。”
“好,小姨带你去买。”
街边有家摊贩,米糕的味道极好,竟还有人排起了长队。
“小姨,我口干了。”
夏芝主动前去买米糕,姜拂容问姜汀兰:“旁边有间茶肆,但可能用的茶一般些,能带韵儿去吗?”
姜汀兰点点头:“去吧,让她尝尝寻常的口味也好。”
街边茶肆用的茶自然比不得高门大户用的好茶,有些还带了点苦和涩。
小孩子喝的急,茶水里又兑了好些水,乔思韵自然没喝出什么苦、涩的味道,米糕一买回来,便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乔夫人,谢夫人,好巧。”
正饮茶期间,刚好有人经过姜拂容她们旁边,便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苏砚?怎么是你?”
姜拂容抬眸问道。
苏砚有礼有节回道:“来万星书肆一趟,看见二位夫人,便停步打 声招呼。”
姜汀兰刚要起身回礼,便被苏砚制止:“乔夫人不必多礼。”
因着姜家对自己的恩情,即使如今身份已不比当初,苏砚对姜家依然极有礼貌。
姜拂容一直将他视为朋友,便开口问:“苏少卿,可要一同品茗?苏少卿也许久没有饮市井间的茶水了吧?”
苏砚笑着回绝:“二位夫人见谅,实在是这会儿还有公务在身,品茗的话下次吧,在下先行一步。”
他本就是遇上了打声招呼而已。
却不妨身后响起一道极为不悦的女声。
“姜拂容,我的好弟媳,光天化日,你在做什么?”
姜拂容极为懵逼的转身看去,夏芝凑至她耳旁提醒道。
“夫人,您还记得吧?那位是将军的长姐,如今的誉王府世子妃,您要唤她一声大姑姐的。”
姜拂容懵懵的点点头,谢祈玥,谢祈安的姐姐,虽然记忆中与她交集不多,但也是识得的。
只是姜拂容万万没想到,她不仅跟蒋梦在一起,还当街将自己臭骂了一顿。
姜拂容刚起身正准备开口,哪知谢祈玥气冲冲走至她面前,开口质问她。
“姜拂容,你在做什么?”
对于谢祈玥的质问,姜拂容一脸懵逼,默默回了句:“我在饮茶啊。”
谢祈玥凌厉的眼眸睨着她,不满讽笑:“饮茶?将军府里什么茶没有?饮茶还要特地跑来此处?”
说到一半,又看了看一旁的苏砚,也带上了几分讽刺:“还是说,饮茶是假?借机私会他人是真?”
此话一出,茶肆里的其他人顿时神色各异,不过那些人只当看了场热闹。。
姜拂容只觉得谢祈玥的质问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反驳,一边的苏砚却先一步开了口。
“肖世子妃,还请慎言?”
谢祈玥轻笑了一声:“哟,这就维护上了?
苏少卿,莫要忘了?姜拂容现在是我弟弟的妻子,我作为长姐,代我弟弟作为管教,还请外人莫要多言。”
苏砚垂下眼眸,敛了神色:“在下知道,只是世子妃的言语太过令人误会,恐有不当,苏砚提醒一二罢了。”
谢祈玥向来强势惯了,苏砚当下的反驳只让她越发不满:“苏少卿,如今大理寺这般闲了吗?
竟还让苏少卿管起了旁人的事。
我还要问问苏少卿呢,明知姜拂容已为人妇,苏少卿为何还要当街与她……”
“世子妃,”还不待谢祈玥说完,苏砚便先冷了脸:“我说了,还请世子妃——慎言!!”
姜拂容也察觉到了谢祈玥话语里的不对劲意味,拗口喊了声:“大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与我二姐出来逛逛,韵儿刚好口渴了,带她喝点茶水,刚好遇见苏少卿,打了声招呼而已。”
可谢祈玥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她在和谁当街私会似的。
谢祈玥再次看向她,语气不悦:“呵……喝茶哪里不能喝?非要跑到这里来喝?
而苏少卿也刚好出现在这里,你们就这么撞上了?还真巧呢?”
苏砚也解释了一句:“在下刚好走了一趟万星书肆,出来时碰巧遇见二位夫人,便打了声招呼而已,并无其他,世子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谢祈玥回怼他:“只要苏少卿没做亏心事,还怕他人误会?”
“在下没做什么,自然不怕别人误会。”谢祈玥的无理取闹,让苏砚颇为无语:“但也请世子妃,莫要凭空给他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姜拂容蹙着眉头,悄悄问夏芝;“夏芝,我那位大姑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怎么感觉她在故意针对我呢?”
夏芝垂眸小声应道:“在奴婢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毕竟是谢祈安的长姐,姜拂容还是决定和谢祈玥搞好关系。
“大姐,我看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和苏少卿也算朋友,在街上偶然遇上,打了声招呼而已,大姐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哪知听到朋友二字,谢祈玥的脸色更黑了,垂眼走近她身侧,颇有不满道:“姜拂容,你二人左一句恩情右一句朋友的,是不是偶遇的我不知道。
但我看的分明,你与旁的男人打招呼打的多开心啊,面上都堆满了笑。可你对你自己丈夫呢?
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与他人你尚且能说笑,为何对祈安就不能。可怜我那个弟弟还傻乎乎的为了维护你,多次与我这个长姐争吵?”
听到此,姜拂容陷入了沉思,刚刚夏芝还告诉了她,谢祈安和自己长姐的关系也一般般。
如谢祈玥所言,难道谢祈安是因为自己才和长姐关系不好的?
谢祈玥:“怎么?没话说了?”
姜拂容的神情突然软了下来:“有劳大姐为我们操心了,作为谢祈安的妻子,往后我也会反思自己的,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会改的。
闻言,谢祈玥的脸色好看了些,但姜拂容接下去的话,又让她不悦了。
“但今日,我也要和大姐说清楚了,首先,我与苏少卿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其次,今天遇上也确实只是偶然,还请大姐莫要说些令人误会的话。”
“姜拂容,这就是你说的会反思自己?”
姜拂容拧眉:“我哪句话说的有问题吗?”
谢祈玥直直瞪着她,似是气极了,一旁的蒋梦开口了:“谢姐姐,你消消气,莫要气伤了身子。”
姜拂容瞪了蒋梦一眼,这有她什么事啊?
谢祈玥欣慰的看了蒋梦一眼,转头又咬牙切齿开口:“到这会儿了竟还在维护旁人。”
好好的解释没用,姜拂容直接不想说话了。
谁知谢祈玥继续开口说:“果然是娇惯出来的女儿,一点都不识大体,难怪我找你谈及给祈安纳妾一事,你死活要与我吵,真不知道姜御史怎么教养女儿的?”
闻言,姜拂容猛然抬头看向她。
语气有些震惊:“你说什么?给谁纳妾?”
谢祈玥看了眼身侧的蒋梦,开口:“自然是给祈安,你嫁于祈安两年无所出,本就应该主动给自己丈夫纳妾……”
姜拂容语气又多了一分震惊:“谁?谁给谁纳妾?”
谢祈玥不满瞥向她:“自然是你给祈安纳妾,作为将军府主母,给自己丈夫纳妾不就是你该做的吗?”
姜拂容感觉自己被气笑了,谢祈安纳妾,还要她主动给他抬进府里。
谢祈玥:“我与你提过,你却每次都给我冷脸,还妄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姜拂容,你不仅作为一个主母不称职,还太可笑了些。”
苏砚还在一旁没有走,亲耳听见谢祈玥的一番话,担忧的目光落到了姜拂容身上。
姜拂容表示,她对这个大姑姐的好感也没有了,她也不想讨好了。
冷笑着问了句:“大姐让我给谢祈安纳妾,不知是相中了京中哪家高门大户的女儿呢?”
她只说了京中高门大户的女儿,并未说嫡庶,但她还是从蒋梦脸上看见了一丝难堪。
看来,猜的不错!
下一瞬,就见谢祈玥看向一旁的蒋梦,悠悠开口:“自然是小梦妹妹了。”
闻言,蒋梦做娇羞状,谢祈玥拍了拍她的手,又继续说:“小梦兄长救了祈安一命,我们谢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就该对身为孤女的小梦有所表示。
祈安也答应了她兄长照拂小梦的生活,我们不该一拖再拖。”
姜拂容冷声问:“所以,大姐是亲自让我将蒋梦抬进谢祈安房里?“
“没错!”
“可若我没记错,谢祈安答应了照拂蒋梦,可没说要将人迎进府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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