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无趣,可若是同沈疏云一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的脾气时好时坏,与她一起生活,想来十分热闹。
她生得又这样好,将来生两三个孩子,男孩女孩全像她,想想还挺美的……
“结果就是咱们成亲呗,我想好了,就要你。”魏蘅十分认真的说道。
沈疏云不知道这傻小子怎么想的,且不说她是个和离的妇人,魏蘅是云阳伯世子,她要嫁他本就艰难。更何况云阳伯夫人恨屋及乌,绝无可能让她进府的。
她不想把长辈的私事拿出来说,只看着魏蘅嘲弄道:“魏蘅,你哪点值得我嫁?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斗鸡走狗?拈花惹草?云阳伯一代名将,养出你这么个草包儿子,只怕气得夜不能寐呢。你以为我是和离妇人,你说愿意娶我,我就上赶子要嫁你?你想多了,我!看!不!上!你!”
沈疏云一字一句说着,她知道,对于这种年纪的男孩,这种打击是巨大的,过了今晚,魏蘅对她那一点爱慕,便如昙花一现,转瞬枯萎了。
魏蘅果然被沈疏云这段话气到了,他眼眶泛起泪来,指着门口咬牙怒吼:“好,你看不起我,那你滚!小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得非要别人不要的!”
魏蘅被沈疏云的的话伤到了,口不择言开始反击。
沈疏云目的达成,并不曾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起身施施然往门外走去,一眼也未再瞧魏蘅。
兰心和五福几人守在外间,前面两人说话声音小,他们没听到,最后魏蘅吼的这一句,他们可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五福急得不行,见沈疏云出来了,忙奔了进去,就见魏蘅呆呆的坐着,双目赤红,嘴唇哆嗦着,恨恨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世子爷,您别急,小的伺候你歇息。”
门外脚步声渐渐走远,魏蘅趴在被子上呜呜哭了起来,后背一起一伏,似是极伤心。
五福傻眼,他家世子爷还是头一回这么哭,他暗暗后悔,不该招来世子爷撩拨沈姑娘,弄到现在,他也看明白了,世子好像真对沈姑娘上了心。
五福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还不如劝爷多去两回春雨楼呢,不过是多花几两银子的事,那会惹得爷哭成这样。
魏蘅头一次对姑娘上了心,原本只想玩玩,没想到自己栽了进去,人家还站在岸上看他笑话。
他又难堪,又委屈,呜呜哭了一会,嘶哑着声音吩咐五福:“明儿一早,咱们就下山。”
五福赶紧应下来,默默祈祷着,爷往后别招惹沈姑娘了,此事到此为止吧。
清岚观另一间客院里,方家李夫人刚刚喝了药,女儿方靖云扶着她躺到床上,待母亲躺好了,小声说道:“娘,今日打醮的时候,我瞧见二哥跟那位沈姑娘在三清殿说了好一会话,两人离得挺近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二哥跟姑娘能说那么久的话呢。”
方子期今年二十二岁,去年进士及第,又进了翰林院,上门说亲的媒婆快把方家的门槛踏破了。
只是不知为何,方子期总是看不中,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好,李夫人都快愁死了。
“沈姑娘看着倒不错,样貌好,也知礼,刚刚孙嬷嬷来说,她让人送了些驱蚊的香料来,说是天气热了,这里草木繁盛,蚊虫比城里多。你看,多细心的一个人。只可惜,是个和离的……”
李夫人语带遗憾,方靖云不以为意:“大嫂不也是二嫁。”
“嘘……”
李夫人瞪了方靖云一眼,示意她小声些,别被大儿媳听到了。
方子期的大哥方子昀三年前成的亲,他与妻子周氏一见钟情,让人去查了才知道,周氏成过亲,结亲两个月就和离了。
方子昀并无纠结,央母亲派人去提亲。李夫人当时很不高兴,大儿子早早蒙了恩荫入仕,二十一岁就在御前当差了,娶个和离妇人算怎么回事。
方子昀是个脾气直的,只说若是家里不肯,他宁可一辈子不娶妻。
折腾了两三个月,方家到底还是答应了。成亲第二日,方子昀捧着帕子朝李夫人乐,李夫人看到那上头的血,一开始还疑心是周氏动了手脚,细问了才知道,周氏前头嫁的那个,对着女人做不来那事,周氏因此才与他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