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远陈远有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高等祖先捡回家全文》,由网络作家“苏喂最爱吃兽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极的风,是活着的刀子。它裹挟着亿万年冰川的寒意,穿透陈远身上最顶级的极地防护服,精准地切割着他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脸颊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迟钝的、被砂纸反复打磨的钝痛。护目镜结了厚厚的冰霜,视野被压缩成模糊不清的一线。脚下,是亘古的白色荒漠,死寂得令人窒息。只有狂风的尖啸,是这片绝对零度地狱里永恒不变的背景音。陈远弓着背,像一匹负重的老狼,艰难地跋涉在冰原上。每一次抬脚,每一次落下,冰爪都深深陷入万年冻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他身后,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很快就被风雪无情地抹去,仿佛从未有人踏足。“陈……陈教授!”身后传来助手小杨声嘶力竭的呼喊,被风扯得断断续续,“信号源……就在前面!冰……冰裂谷!”陈远猛地抬头,透过模糊的...
《被高等祖先捡回家全文》精彩片段
北极的风,是活着的刀子。
它裹挟着亿万年冰川的寒意,穿透陈远身上最顶级的极地防护服,精准地切割着他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
脸颊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迟钝的、被砂纸反复打磨的钝痛。
护目镜结了厚厚的冰霜,视野被压缩成模糊不清的一线。
脚下,是亘古的白色荒漠,死寂得令人窒息。
只有狂风的尖啸,是这片绝对零度地狱里永恒不变的背景音。
陈远弓着背,像一匹负重的老狼,艰难地跋涉在冰原上。
每一次抬脚,每一次落下,冰爪都深深陷入万年冻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他身后,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很快就被风雪无情地抹去,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陈……陈教授!”
身后传来助手小杨声嘶力竭的呼喊,被风扯得断断续续,“信号源……就在前面!
冰……冰裂谷!”
陈远猛地抬头,透过模糊的护目镜边缘,勉强辨认出前方地貌的巨大变化。
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像大地被天神用巨斧狠狠劈开,狰狞地横亘在苍茫冰原上。
裂隙边缘的冰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流动般的幽蓝色泽,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
那蓝光,并非来自头顶黯淡的极昼天光,而是从裂隙深处幽幽渗出,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冰冷注视的眼眸。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攫住了陈远的心脏。
那悸动,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定定地站在裂谷边缘,任凭风雪抽打。
身后的队友们陆续赶到,同样被这景象震慑,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风雪撕扯防护服的声响。
“就是这里……”陈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某种确认的宿命感,“‘零号档案’指向的……源头。”
深潜的过程,是一场与寂静和未知的漫长对峙。
特制的深潜舱“信天翁号”,像一个巨大的银色水滴,沿着冰裂谷陡峭的幽蓝冰壁,无声地滑向深渊。
舱内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以及队员们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随着深度增加,外界的光线彻底消失,被一片浓稠的、令人心悸的黑暗取代。
只有深潜舱自身的探照灯,在无边的墨色中投射出两道惨白的光柱,像盲人的手杖,徒劳地探索着深不可测的虚
无。
光柱扫过之处,是亿万年凝固的冰层断面,层层叠叠,如同大地的年轮。
那幽蓝的微光,却愈发清晰、强烈,仿佛来自地狱的冥火,从下方无尽深渊中弥漫上来,将整个深潜舱都浸染在一种不祥的冷调蓝光里。
“深度……负一千五百米……”小杨盯着读数,声音干涩,“温度……低得离谱,远低于理论冰点……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在发光?”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在舷窗外那片被蓝光吞噬的黑暗。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深度计上跳动的冰冷数字,无情地记录着他们向未知核心的坠落。
突然!
“信天翁号”猛地一震!
不是撞击,更像是一头扎进了一团粘稠无比的凝胶。
所有的探测波束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扭曲、吞噬,发出尖锐的警报。
舷窗外的景象骤然清晰。
幽蓝的光源,终于显露出它的轮廓。
一座建筑。
一座完全违反物理直觉、颠覆人类一切建筑学认知的造物。
它庞大得超乎想象,像一颗巨大的、倒置的黑色心脏,悬浮在冰裂谷的核心深处。
光滑的、非金非石的黑色表面,完美地倒映着深潜舱的灯光和周围涌动的幽蓝光芒,没有一丝缝隙,没有一处棱角,浑然一体,散发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超越时代的纯粹美感。
它并非扎根于谷底,而是诡异地悬浮在虚空之中,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它的存在而微微扭曲。
“倒……倒金字塔……”陈远喃喃自语,指尖死死抠住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毕生研究的古文明建筑形态,在此刻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眼前这座悬浮于冰渊的倒金字塔,是沉默的宣言,宣告着一种人类无法企及的、早已被时间埋葬的伟大。
“信天翁号”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滑向那巨大倒金字塔的尖端——本该是塔尖的位置。
当深潜舱靠近到一定距离时,那片原本光滑如镜的黑色表面,无声无息地开启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入口,内里透出更加明亮、更加纯粹的蓝色光辉,如同巨兽缓缓张开的、通往未知的咽喉。
舱内一片死寂。
只有心跳声,在每个人的胸腔里疯狂擂动。
踏上金字塔内部通道的瞬间,陈远有
种奇异的错觉——仿佛不是他主动迈步,而是脚下这片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奇异金属地面,正以一种难以察觉的方式“流动”着,轻柔地承载着他的身体向前滑行。
重力似乎在这里被重新定义,每一步都轻盈得如同梦境。
空气洁净得没有一丝尘埃,温度恒定在人体最舒适的范围,无声地诉说着建造者对人性的精准把握。
通道两侧的墙壁,同样是那种深邃的黑色材质,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墙壁上没有任何可见的照明源,整个空间却沐浴在一种无处不在的、仿佛由空气本身散发出来的明亮蓝光中,明亮却不刺眼,柔和得如同月光。
这光,照亮了墙壁上那些巨大的、连绵不断的浮雕。
那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符号。
线条简洁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精确。
它们描绘着星系的诞生与湮灭,描绘着难以名状的几何结构在虚空中构建又崩塌,描绘着粒子在微观世界的狂舞……每一个图案都像是一道凝固的宇宙真理,冰冷、壮丽,充满了数学般的美感,也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陌生感。
陈远的手指虚悬在浮雕上方,他能感受到那光滑表面下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能量在流动,如同沉睡巨人的血脉。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无比宏阔的圆形大厅。
穹顶高远,仿佛支撑着整个天空。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球体。
它缓慢地自转着,内部流淌着星河般的璀璨光流,蓝、白、金……无数种色彩在其中交织、变幻,散发出一种温和而磅礴的力量感,是整个空间的光源与核心。
就在陈远和队员们踏入大厅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颗巨大的能量球体骤然光芒大盛!
无数道纤细、纯粹的光束从中激射而出,像拥有生命般在空中飞速交织、凝聚。
光流旋转、坍缩,在众人面前几步之遥的半空中,瞬间勾勒出一个清晰的、比例完美的人形轮廓。
光点稳定下来。
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他身披一件简洁到极致、线条流畅得如同第二层皮肤的银白色长袍,材质非丝非革,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他的面容如同古典雕塑般完美无瑕,找不出一丝缺陷,却也因此缺乏了生气。
最令人心悸的是
那双眼睛——深邃的蓝色,如同浓缩的宇宙星云,平静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冰冷的理性。
然后,那“人”开口了。
声音并非从某个点发出,而是直接回荡在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清晰、平和,带着一种超越尘世的空灵质感。
更让所有人血液几乎冻结的是,他说的语言,并非那些墙壁浮雕上的神秘符号,而是——**字正腔圆的现代英语。
**“地球播种者后裔,”那全息影像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如同天籁,又如同冰冷的审判,“欢迎回家。”
“家?”
地质学家老赵失声惊呼,声音在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这鬼地方……是家?”
他的脸上混杂着惊骇和一种被冒犯的荒谬感,手指神经质地蜷缩着。
“播种者?
什么播种者?”
小杨的声音发颤,紧紧抓着陈远的胳膊,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盯着那悬浮的、完美得令人不安的影像,“教授,他在说什么?”
陈远没有回答。
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冰手扼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眩晕。
他死死盯着那双非人的蓝色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玩笑、一丝欺骗的痕迹,但那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声“欢迎回家”,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他认知世界最底层、最坚固的锁。
无数关于人类起源的碎片——那些无法解释的基因突变、那些孤立的、技术远超时代的远古遗迹碎片、那些关于“神”创造人类的古老传说——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指向一个他从未敢真正设想的恐怖方向。
“证明。”
陈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金属,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证明你所说的。”
全息影像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表情,更像是一个预设好的程序反应。
他没有再说话。
悬浮于大厅中央的巨大能量球体,内部骤然爆发出更为炽烈的光芒!
无数道纤细的光束再次射出,但这一次,它们没有凝聚人形,而是如同有生命的画笔,在大厅四周光滑的墙壁上飞速勾勒、涂抹。
刹那间,墙壁变成了巨
大的、流动的屏幕。
画面开始了。
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辉煌时代。
倒金字塔般的城市悬浮在清澈如水晶的海洋之上,巨大的、形态优雅的飞行器如同深海鱼群,在绚烂的云层间无声穿梭。
城市下方的大地,是经过精心规划的、几何图案般完美的生态花园,奇异的植物闪烁着微光,巨大的生物温顺地在其中漫步。
画面一转,镜头深入城市内部:街道上行走的“人”,与眼前的影像几乎一模一样,面容完美,气质沉静。
孩子们悬浮在半空中学习,指尖点触之处,复杂的立体几何图形和星图凭空生成、旋转。
没有争吵,没有污秽,只有一种冰冷的、精确到可怕的秩序和效率。
画面继续推进,进入城市的核心——一个比眼前大厅更为宏伟的空间。
中央,悬浮着一团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不断膨胀又收缩的庞大星云状结构。
那就是“星火核心”。
无数细密的能量流从核心延伸出去,连接着每一个悬浮在透明能量场中的个体。
那些个体,身体平静地躺着,而他们的意识——以光的形式——正源源不断地汇入那庞大的星云之中。
<旁白响起,依旧是那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声音,用英语清晰地解说着:“个体意识上传,集体意识融合……量子云态……突破生物载体极限……探索物理法则本源……”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深邃的宇宙背景。
星火核心的庞大光芒在虚空中闪耀,无数道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信息流,如同跨越星海的触须,射向宇宙深处未知的坐标。
旁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几乎被程序化处理掉的……疲惫?
“宇宙熵增定律……不可逆的终极热寂……所有有序终将归于无序……所有文明……存在意义的终极悖论……”探索的画面消失了。
一片绝对的黑暗。
死寂。
然后,一点微光在黑暗中亮起。
那是一个巨大的、结构精密得令人目眩的培养舱。
舱内,清澈的营养液中,悬浮着一个蜷缩的胚胎。
镜头拉近,聚焦在那个胚胎的面部细节上。
画面被定格、放大。
陈远如遭雷击,猛地向前踉跄一步,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
那胚胎的五官轮廓……那尚未发育完全的特征……虽然模
糊,但那根本性的结构,那属于“智人”的标志性特征……他研究过无数古人类化石,他绝不会认错!
那就是一个……现代人类(Homosapiens)的胚胎!
画面最终定格在这惊悚的一幕上。
冰冷的旁白,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在宣读判决书,每一个单词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每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深处:“当文明之光触及物理法则的绝对穹顶,触碰存在本身的终极边界……旧纪元的终章,已然注定。”
“新纪元的序曲,唯有重启。”
“重启者……”那声音在这里有了一瞬间极其微妙的停顿,仿佛在给渺小的听众们一个最后理解这滔天罪孽的机会。
“……就是你们。”
大厅里死寂得可怕。
老赵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白翻起,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队员死死架住。
小杨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喉咙深处压抑着濒临崩溃的呜咽。
其他队员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死死抓住身边的同伴,眼神空洞失焦,仿佛灵魂已被刚才的画面彻底抽走。
“我们……我们是……”小杨从指缝里漏出破碎不成调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我们是……被他们‘重启’出来的……实验品?
替代品?
像……像种庄稼一样……收割了旧的……再种下新的?”
巨大的荒谬感、被彻底否定的虚无感、还有那被至高存在视为尘埃蝼蚁的冰冷恐惧,混合成一股黑色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人心理的堤坝。
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发出神经质的干笑。
陈远没有倒下。
他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僵立在原地。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冷麻木,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冲撞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死死盯着墙壁上那个被放大的胚胎画面,那熟悉得刺眼的人类特征,此刻成了最残酷的烙印。
播种者后裔?
欢迎回家?
家……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培养皿!
他们引以为傲的智慧、情感、数万年的挣扎与奋斗……不过是上一个被判定为“触及穹顶”的文明,在按下重启键后
,随手播下的一粒新种子!
一个注定在未来某天,当他们也触摸到那不可逾越的法则之墙时,将被再次格式化、被新“作物”取代的……过渡程序!
这念头带来的寒意,比北极最深处的冰髓还要刺骨千万倍。
就在这认知崩塌、精神濒临崩溃的死寂深渊中,那个冰冷、空灵、毫无情绪的女声,再次直接灌入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清晰得不带一丝杂质:“检测到一级权限基因序列:‘远行者’血脉。
个体:陈远。”
“星火核心——旧纪元文明意识与知识的最终载体。”
“权限确认。”
“是否继承‘星火核心’管理权限?”
那声音顿了顿,如同给予渺小造物最后一丝怜悯的施舍:“选择权…………握在人类手中。”
选择权?
陈远麻木的思维艰难地转动着这三个字。
握在……谁的手中?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目光扫过身后瘫倒、崩溃、眼神空洞的同伴们。
老赵靠在队友身上,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小杨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其他队员脸上写满了茫然、恐惧和彻底的无助。
他们像一群被狂风骤雨打懵的羔羊,刚刚得知自己不过是农场主圈养的一批注定被宰杀的牲畜,现在又被突然告知,可以决定整个农场未来的命运?
荒谬!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巨大的讽刺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陈远的四肢百骸。
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近乎痉挛的表情。
这就是“选择”?
将决定一个物种(或许也包括他们自己)是否再次触碰那毁灭性穹顶的权力,交给一群刚刚得知自己只是“重启产品”、连自身存在根基都在崩塌边缘颤抖的……新纪元“人类”?
大厅中央,那颗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巨大球体——“星火核心”——内部的光流骤然加速。
无数道纤细、凝练如实质的幽蓝光束,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从球体表面无声无息地探出。
它们无视了物理距离,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投射到陈远面前几步之遥的半空中。
光芒旋转、凝聚、坍缩。
一个完美的几何体悬浮在那里。
它并非金字塔或任何熟悉的形状,而是由无数个嵌套、旋转的透明多面体
构成,核心处跳动着一点深邃到极致的蓝光。
那光芒似乎并非照亮,而是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无数微小的、难以辨识的符号和能量流在它的透明表面下飞速流淌、湮灭、再生,构成一幅永不停歇的、蕴含宇宙至理的动态星图。
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引力,仿佛是整个大厅、乃至这座倒置金字塔的绝对中心,一个凝固了无穷时间与智慧的黑洞。
冰冷的压力无声地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变成了沉重的铅汞。
这就是“钥匙”?
开启那足以将整个现代文明瞬间点燃、或彻底焚毁的“星火核心”的权限?
陈远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那悬浮的幽蓝几何体上。
那深邃的核心蓝光,仿佛连接着宇宙的深渊,又像是无数双冰冷、非人的眼睛在回望着他。
旧纪元文明的辉煌与绝望,那触碰法则穹顶后的终极寂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几何体内部蕴藏的不是知识,而是一个活着的、庞大的、由无数消亡意识聚合而成的……量子态的幽灵!
它渴望连接,渴望释放,渴望再次点燃那注定焚毁一切的星火!
继承它?
这个念头本身,就带着亵渎神明的疯狂和足以撕裂灵魂的重量。
人类——这个在对方眼中不过是“重启产品”的物种——真的能握住这柄双刃剑而不被其反噬?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那个冰冷女声背后预设的、又一次残酷的“筛选”程序?
“不……不能碰它!”
身后,老赵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挣扎着想要扑过来阻止,却被恐惧钉在原地,“那是……是上一个文明的坟!
碰了它……我们全都要被……被‘格式化’!
像他们一样!”
“格式化……”小杨蜷缩在地上,失神地重复着这个词,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绝望,“我们……我们就是被格式化后种出来的……现在……轮到我们了?”
轮到我们了。
陈远的指尖,在防护服厚厚的手套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要痉挛。
那幽蓝几何体散发出的无形引力,冰冷而强大,像无数根冰冷的丝线,缠绕着他的神经,拉扯着他的意志。
它不是在诱惑,更像是在宣告一种冰冷的宿命。
继
承它,意味着拥抱一个早已证明通往毁灭的、非人的未来——意识融入冰冷的量子云,成为那庞大“星火”的一部分,如同旧纪元的幽灵。
拒绝它……是否就能逃离那个可怕的循环?
拒绝,是否等同于宣告人类将永远蒙昧,永远困在摇篮里,直至无声无息地消亡?
甚至连触碰那“穹顶”的资格都没有?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械。
厚重的防护手套,在金字塔内部恒定的光芒下,泛着黯淡的金属色泽。
那悬浮的幽蓝几何体,近在咫尺。
指尖距离那跳动着吞噬之光的核心,只有不到十厘米。
冰冷的压力透过手套的纤维,清晰地刺痛着他的皮肤。
一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他混乱的思绪:**毁灭它!
**趁现在!
趁这潘多拉魔盒尚未真正开启!
用深潜舱的武器,用炸药,用一切手段!
将这承载着毁灭宿命的“星火核心”,连同这座诡异的倒金字塔,彻底埋葬在这万古冰封的深渊之下!
让旧纪元的幽灵永远沉寂!
让新纪元的人类……至少还能拥有一个“无知”的未来?
一个或许渺小、或许短暂,但只属于“人”的、充满缺陷也充满温度的……未来?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那致命的幽蓝核心上移开,投向大厅后方。
那里,在能量球体散发的光芒边缘,隐约可见一些嵌入墙壁的、造型奇特的装置轮廓。
其中一个,形状如同一个向内螺旋的黑色漩涡,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却散发着一种比“星火核心”更加纯粹的、终结一切的冰冷气息。
毁灭装置?
他的身体微微转向那个方向,肌肉绷紧。
防护靴底与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嘶”声,在这死寂的大厅里却如同惊雷。
“教……教授?”
小杨惊恐地看着他细微的动作转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赵也停止了挣扎,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远,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陈远的手,悬停在半空。
指尖对着幽蓝的“钥匙”,身体却倾向那毁灭的漩涡。
时间仿佛凝固了。
冰封的深渊之上,人类文明的微小火苗,在旧纪元幽灵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选择的重压,足以碾碎星辰。
悬停的手,指尖微微蜷曲,又猛地绷直。
那
微小的动作,牵扯着所有人的呼吸。
时间粘稠得如同冻住的蜜糖,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填满了足以将灵魂碾碎的重量。
幽蓝几何体在面前无声旋转,核心的吞噬之光仿佛一张等待猎物踏入的嘴。
后方墙壁上,那黑色漩涡状的装置轮廓在眼角的余光中冰冷地蛰伏,散发着终结的气息。
陈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尖的颤抖如同濒死的蝶翼,最终,却违背了那股毁灭的冲动,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重新移向那幽蓝的几何体。
毁灭的念头,如同投入冰水的炭火,嗤的一声熄灭了,只留下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毁灭?
谈何容易。
这座倒置金字塔本身就是超越理解的造物,其核心的守护力量,恐怕远超人类最狂野的武器想象。
贸然攻击,最大的可能不是毁灭它,而是彻底激活某种无法预料的防御机制,将此刻大厅里的所有人,连同“信天翁号”,瞬间从这个宇宙中抹去。
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如果这“星火核心”并非孤立的存在?
如果它的毁灭,会触发某种跨越时空的连锁反应,如同扯断一根维系着未知平衡的弦?
那后果……无人能够承担。
选择权……那冰冷女声宣告的“握在人类手中”,此刻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残酷的嘲讽。
他们真的有选择吗?
继承,是拥抱一条被证明通往毁灭的旧路,成为非人的量子幽灵。
拒绝,是永远蒙昧,在无知中走向另一种消亡,连触碰“为何存在”这问题的资格都彻底丧失。
两条路,都是绝路。
那幽蓝几何体散发出的无形引力更强了,冰冷地渗透进骨髓。
陈远的指尖,距离那跳动的核心蓝光,仅剩最后几厘米。
防护手套的纤维在能量的余波下微微震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庞大的、沉睡的意志集合体,一个由无数消亡意识凝聚而成的量子态深渊。
一旦触碰,一旦“继承”……他这渺小的个体意识,瞬间就会被那无边的、冰冷的星火洪流彻底吞噬、溶解、重组。
他将不再是他。
他将成为“星火核心”的一部分,成为旧纪元文明庞大意识网络中的一个节点。
思考?
情感?
属于“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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