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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只想逃,高冷王爷发了疯 番外

爱吃鸡蛋仔的蛋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瑾王府,瑾王今日迎娶王妃大摆筵席。大红喜字高高挂,殿内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宾客云集,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王府一处普通的偏院里,宋闻溪坐在八仙桌旁,脸色苍白,眉间紧锁。她提起笔的手有几分微颤,一笔一字地写着信件,写完一封便收起放在一旁,继续提笔写下一封。枯瘦的身躯,时不时伴随着咳嗽声。“咳。。。。。。咳。。。。。。咳。。。。。。”捂住嘴唇的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点点溅在洁白的宣纸上,仿佛为其点缀了朵朵红梅。厨房内的烧火丫鬟们偷偷唠起了嗑。“今日王爷大婚,真是好不热闹呀,连陛下都亲临了呢,可见咱们王爷多受重视。”“要不陛下怎么会为王爷指婚太傅之女呢,那位可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呀,咱们王爷也是得偿所愿了。当初要不是。。。。。。”“嘘,这话...

主角:宋闻溪陆鹤眠   更新:2025-06-18 0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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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闻溪陆鹤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嫡女只想逃,高冷王爷发了疯 番外》,由网络作家“爱吃鸡蛋仔的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瑾王府,瑾王今日迎娶王妃大摆筵席。大红喜字高高挂,殿内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宾客云集,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王府一处普通的偏院里,宋闻溪坐在八仙桌旁,脸色苍白,眉间紧锁。她提起笔的手有几分微颤,一笔一字地写着信件,写完一封便收起放在一旁,继续提笔写下一封。枯瘦的身躯,时不时伴随着咳嗽声。“咳。。。。。。咳。。。。。。咳。。。。。。”捂住嘴唇的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点点溅在洁白的宣纸上,仿佛为其点缀了朵朵红梅。厨房内的烧火丫鬟们偷偷唠起了嗑。“今日王爷大婚,真是好不热闹呀,连陛下都亲临了呢,可见咱们王爷多受重视。”“要不陛下怎么会为王爷指婚太傅之女呢,那位可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呀,咱们王爷也是得偿所愿了。当初要不是。。。。。。”“嘘,这话...

《重生嫡女只想逃,高冷王爷发了疯 番外》精彩片段


瑾王府,瑾王今日迎娶王妃大摆筵席。

大红喜字高高挂,殿内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宾客云集,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王府一处普通的偏院里,宋闻溪坐在八仙桌旁,脸色苍白,眉间紧锁。她提起笔的手有几分微颤,一笔一字地写着信件,写完一封便收起放在一旁,继续提笔写下一封。

枯瘦的身躯,时不时伴随着咳嗽声。

“咳。。。。。。咳。。。。。。咳。。。。。。”

捂住嘴唇的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点点溅在洁白的宣纸上,仿佛为其点缀了朵朵红梅。

厨房内的烧火丫鬟们偷偷唠起了嗑。

“今日王爷大婚,真是好不热闹呀 ,连陛下都亲临了呢,可见咱们王爷多受重视。”

“要不陛下怎么会为王爷指婚太傅之女呢,那位可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呀,咱们王爷也是得偿所愿了。当初要不是。。。。。。”

“嘘,这话可不兴说,侯爷夫人最忌讳下人编排偏院那位了,若是被听到必要重罚。”

“怕什么,那位如今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罢了,要不是侯爷夫人怜悯她,怕是早死了。如今王府有了新王妃,谁还记得那人呢。”

兰枝躲在门后,握紧拳头却无法上前与其争执,小姐如今在府中的日子已经够难受的了,她不能再给她添乱了。只得咬咬牙端着药回了偏院。

“小姐,药来了。”兰枝将药碗放在桌上。她看着自家小姐消瘦的两颊,下陷的眼窝,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当年的定安侯府宋家嫡女,容貌才学名动京城,多少郎君求而不得。如今却重病缠身,日渐消瘦,早已看不到往日的风采。

只不过三年,仅仅三年的时光居然可以将人消磨至此。想到此,兰枝双眼泛红,瑾王怎能如此对待她家小姐,整整三年,小姐受了多少磨难,如今还害得小姐家人流放,贬妻为妾,今日还迎娶那季家小姐入门。

如今小姐病重,王爷也没来看望过,连一丝一毫都不曾关心过。若不是侯爷夫人怜爱小姐,请了大夫为小姐医治,恐怕小姐。。。。。。

可是侯爷夫人只是王爷的养父母,在府中也做不了主,只能为小姐做到如此了。

小姐与王爷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小姐和侯府为王爷付出了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谁人不叹息一声。

“小姐,先喝药吧,一会凉了怕是影响药效。”兰枝见宋闻溪未曾停笔,再次出声劝说她。

“先放着,就快写完了。”

知晓自家小姐的脾气,兰枝也不再劝。只是叹了口气,想起方才在外听到的对话,她心中便为小姐不值。

终于写完最后一封信,宋闻溪小心折好放进信封内,交到兰枝手上。

“兰枝,替我收好这几封信,若是哪日我去了,便帮我将其交给侯爷夫人。

兰枝接过信件,放入收纳盒中。

“小姐,怎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定会长命百岁的。”兰枝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嗓音都有些哽咽。

宋闻溪撑起身子,走到门外。

屋外寒风凛冽,树枝枯损嶙峋,万物一片败景,满目萧瑟凄苦。可是隐约能听到远处的铜鼓喧嚣声,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今日是那人的大婚之日呀。记起他们大婚当日,他一袭红袍,整个人比平日愈加丰神俊朗,芝兰玉树,让她迷了眼失了心。可是洞房花烛的冷漠其实早已昭示了他们的结局,只是她一直看不清放不下而已。

宋闻溪转身进了屋,端起有些凉的药一口接一口喝了下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早已习惯了那苦涩,与这三年的日子相比,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

“小姐,您又咳血了,我去求侯爷夫人为您请大夫来。”说着兰枝便要出门,却被宋闻溪一把拽住。

“兰枝,莫要去生事端,我无碍。扶我去榻上休息一会就好。”

宋闻溪松下手,方才那一拽她已经用去了大半力气,整个人依靠在兰枝身上,慢慢挪到床边。

“小姐。。。。。。”兰枝哽咽地唤她。

宋闻溪知晓兰枝心中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已经放下了,何必再自寻苦恼。她躺在床上,忍着胸腔巨咳的疼痛,皮包骨头的手抓着兰枝的小臂:“兰枝,这三年你跟着我受苦了,若是我去了,你就拿着身契和我匣子里的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兰枝不苦!”兰枝拼命摇头,眼泪刷刷从脸颊滑落。“小姐,不要瞎说不吉利的话了,您好好休息。”说完用巾帕替宋闻溪擦去唇边的血渍。

宋闻溪的意识有些涣散了,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心里很清楚,如今便是大限已至了。只是想到被流放的父亲兄妹,她心中便是无限的愧疚与悔恨。

“爹爹,溪儿好想你。溪儿后悔了,溪儿好痛。”泪水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巾。

忽然,宋闻溪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湿热的血溅在兰枝的手上,她心中一惊。

“小姐,您这样不行,还是让我去找侯爷夫人吧,就算被罚兰枝也愿意。”兰枝慌乱地要往外走,可是手臂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

咯噔一下,兰枝扭头看着那垂落在床边的手,只觉双腿发软,瞬间跌坐在地。

“小姐,兰枝不去了,你别吓我。。。。。。”

却再无人回应。

窗外突然响起轰轰轰地阵阵礼炮声,淹没了兰枝一声声悲痛地哀嚎声。无人知晓这偏院发生的一切。

“小姐,小姐。。。。。。”兰枝已经哀嚎不动,只能哑着嗓子低声呼唤着。

宋闻溪的唇角微扬,最后一刻她是开心的,她终于解脱了。

龙凤红烛高燃,颗颗烛泪如血。

陆鹤眠微醺地被苍术扶入洞房,丫鬟婆子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端坐在床边的季知微,拿起挑杆轻轻挑起那大红喜帕。

季知微一身云锦描金勾勒云霞五色云纹婚服,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的身姿。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红色宝石细密地镶嵌在金丝之上。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扫,整个人比平日里更多了层妩媚。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醉了,陆鹤眠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娇羞的脸,那人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红着小脸低头唤他鹤眠。

“鹤眠,”耳边传来一声轻唤,不同于他脑海中的羞怯,而是缠绵婉转的声音,他回过神,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微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大手扫过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落了一地,将那娇美的人儿压在身下。

“鹤眠,还未喝合卺酒呢。”女子娇柔的声音被炙热的气息吞没,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

久久停歇下来,身旁娇妻已然入睡,陆鹤眠不知为何突然愈发清醒,心中有些许不安转瞬而逝,快的他无法抓住。

良久,他才闭上眼眸,搂着身旁娇软的身子浅浅睡去。


兰枝在宋闻溪床边枯坐了一夜,泪已流尽,嗓子也已沙哑。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屋内。兰枝起身换上了一身素服,简单梳洗一番,拿上了宋闻溪留下的信件,去了静心院。

还未进内厅,林嬷嬷就拦住了兰枝。

“兰枝,我知晓你对你家小姐忠心,可是今日是王爷大婚第二日,你怎就穿着一身素服来静心院。若是待会王爷王妃来给侯爷夫人请安,看见你这样怕是要怪罪的。”

听了林嬷嬷的话兰枝也不气恼,神色淡漠。“兰枝贱命一条,若是王爷要处罚那便处罚吧,就算要了我这条命也无所谓了。我有要事禀报侯爷夫人,还请嬷嬷通报一声。”

看着兰枝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与平日里的隐忍的态度截然不同,林嬷嬷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侯爷夫人正在正厅,你随我来吧。”

“谢过嬷嬷。”

入了正厅,兰枝就跪在了地上,神色悲怆。

文信侯苏辰安见此只觉眉心一跳,这兰枝怎的一身素服,这大喜的日子,照理说这丫头平日里万万不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的。

侯夫人周雪云扫过兰枝的这身打扮也心头一惊,看这丫头如此悲怆的神色,难道是。。。。。。

兰枝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抬起红肿的额头。

“侯爷夫人,我家小姐昨日去了。”

她从怀中拿出宋闻溪交付的信件,高举过头,“这是我家小姐留下的信件,她临走之前让我一定要交到二位手中。”

林嬷嬷拿过信件递到了苏辰安手中。

苏辰安接过那几封信,颤抖着打开了写给他的那封信。入目是宋闻溪常用的纂花小楷,信纸上面还沾着点点暗色血迹。

周雪云身子一晃,差点坐不稳,林嬷嬷赶紧将她扶稳。“兰枝,你方才。。。。。说什么?”周雪云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虽然闻溪身子骨弱,但大夫说还不至于此的。

苏辰安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信。

此时陆鹤眠带着季知微前来请安。却只见厅内一片死寂,一身着素服的兰枝跪在地上。他面露不喜之色,这宋闻溪好生大胆,居然敢让她的丫鬟在今日做出如此大胆行径,看来光是将她拘禁在偏院还不够。

“苍术,将这胆大包天的丫鬟带下去,关到王府的牢房里。”

苍术得了令,立刻上前抓住兰枝。

兰枝没有理会,用尽全力挣脱开苍术的手,心一横,拔出了苍术的佩剑。苍术没料到兰枝会如此,一时被她钻了空子。

一旁的侍卫大惊,纷纷拔出佩剑站在王爷王妃面前护卫着。陆鹤眠薄唇紧抿,有些不解地看着兰枝,将受到惊吓的季知微护在了身后。

苍术刚想出手拿下兰枝,却只见她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侯爷夫人,信已经送到了,我家小姐从小就怕黑,黄泉路太黑,兰枝去陪她了。”

苍术还未反应过来,兰枝就在他面前抹了脖子。

温热的血溅了一地,苍术捡起沾了血的佩剑,一时觉得有些烫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周雪云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苏辰安连忙吩咐让人将夫人扶去床上,林嬷嬷快去请府医。

陆鹤眠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笑出了声,“这次又是什么把戏,宋闻溪可真是好手段,连丫鬟的命都不要了。”

苏辰安放下手中的信,看着眼前的陆鹤眠,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孽缘呀。

“鹤眠,闻溪她昨日去了。”

“什么?”陆鹤眠好似没有听清一般,又重复问了一遍。

“闻溪昨日去了,你与知微昨日刚大婚,恐怕不适宜操办。此事便交于我与你母亲处理吧,你带知微先回去吧,敬茶之事就免了。你母亲喜静,日后王妃也不必日日来请安。”

未再与陆鹤眠多言,苏辰安小心收起宋闻溪的信,如今人已不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闻溪将这信件送到她父兄手中,也算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只是若是宋兄知晓了此事,必定要伤心不已。所以苏辰安决定亲自跑一趟流放地,将信件交与宋怀青,还要当面向其谢罪,未曾照顾好宋闻溪。

陆鹤眠瞧着宋辰安手中的信,再一联想方才兰枝的话,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信封的一角。

苏辰安不解地望向陆鹤眠,“鹤眠你这是?”

陆鹤眠一脸的冷意,口中却恭敬地说道:“父亲,这是宋闻溪留下的信吧,为何不给儿子瞧一瞧。”

苏辰安握着信的手依旧紧拽着,他怕陆鹤眠若是知晓此事,会从中作梗,那他更加愧对定安侯一家了。

“鹤眠,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一旁的季知微上前解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父子俩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她刚嫁进来,还是希望能给这名以上的公婆留个贤惠的好印象。

可是陆鹤眠就像没听见一般,捏着信角的手青筋隐现。苍术对着苏辰安轻轻摇头,示意他松手。

苏辰安一脸颓废地松了手,若是陆鹤眠真是他亲生儿子他还能与他争一争,可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瑾王,是圣上最器重的皇子,所以他才会连故人之女都保不住,甚至连她最后的嘱托都要无法办到。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还望瑾王看过之后能还给老夫,让老夫能了却闻溪最后的一桩心事。”他不再称呼他的名字,而是叫了瑾王,算是他在请求他了。

季知微看着陆鹤眠那张冷漠的脸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可是女人的直觉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鹤眠手中拿着薄薄的信,却觉得有千斤重。翻来覆去地看着,却找不到一封是给他的。她给苏辰安夫妇留了信,给她的父兄姐妹留了信,唯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

他紧握着那几封家书,“苍术带路。”全然忘记了身边的季知微。

简单的一句话苍术便知晓他的意思,在前面领路。

陆鹤眠怒气冲冲地跟在苍术身后,脚步中带着几分急切。之前想着她总是来纠缠自己,屡次迫害知微,在她父兄流放后便将她拘禁到了离他最远的偏院。他也从未去过那偏院看过她一回,只是觉得没了她的叨扰生活终于安静了许多。

可是今日却觉得这偏院怎么如此远,这王府怎么如此大,这条路为何如此漫长。


终于到达了偏院,苍术识趣地退了下去。陆鹤眠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有些慌乱的心变得冷静下来。

可提起推门的手还是不争气地抖了抖,入目是一片死寂。

静的让人心慌。

步入房内,宋闻溪静静地躺在那,没了往日的聒噪,也没有了往日的鲜活。

她的唇角微扬,眉宇间没有任何痛苦,就像是在做着美梦一般。

“宋闻溪本王来看你了,你的计谋得逞了。”陆鹤眠凉薄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颤意。

宋闻溪没有回应。

陆鹤眠有些恼怒地坐到床边,扬起手中的信,“为何你给他们都留了信,却独独连一个字都不曾留给我。你不是倾慕我,不是深爱我吗?不是总爱缠着我吗?你为何不说话,为何如此贪睡。”信件从他手中无力地垂落掉地,陆鹤眠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自己不是最不待见她的吗?为何他的心中如此苦涩。

不,一定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难道是暗中给我下了蛊?

陆鹤眠理了理情绪,立刻冷静下来,扔下手中的信件,走出门外。

“苍术,请沐神医来府一趟。”说完就离开了偏院。

“侯爷,方才侍卫来报,王爷已经离开偏院了。”管家梁伯向苏辰安禀报着消息。

苏辰安点点头,“你去安排人,将闻溪与兰枝的身后事操办一下。不要声张,毕竟王爷才大婚,让外面知道了不好。”

梁伯领命准备下去,苏辰安又叫住了他,“我写一封信你带着给护国寺的元安大师,大师自会将她二人的埋葬地告知你。”

梁伯有些吃惊,这宋闻溪虽说被贬妻为妾了,但也是王爷的侧妃,理应问过王爷。。。。。。

苏辰安看出了梁伯的迟疑,“这事你就按我说的去办,王爷不会过问,若是问起来便说是我的意思。”

梁伯领了命了便去办理此事了,毕竟大喜之日,府中停着两个死人也是不妥。

宋闻溪躺在床上,只觉得头好痛好痛,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吟,宋闻溪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让她熟悉又陌生,入眼的是淡粉色的帷幔,柔软的被子。她强撑着坐起身来,细细打量着周围的布置,雕刻精致花纹的小叶紫檀梳妆台,还有那楠木细云桌,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瓷瓶,瓶中插着几枝红梅,含苞欲放。

自己竟然在未出嫁前的闺房里!

宋闻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梦吗?她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好痛。看来不是做梦。

她还未从震惊中晃过神来,房门就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兰枝。

“小姐,你醒啦。”兰枝将药手中的药放在桌上,走到宋闻溪床边来,伸手轻抚上她的额头。“终于退烧了,小姐你可吓坏我了。”

“白芷,快进来,小姐醒了。”

“嘎吱,白芷一脸喜色地推门而入。

“白芷。。。。。。”

宋闻溪此时也顾不得头痛了,满脸震惊。大量的记忆铺天盖地地在她脑中闪现,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看着两个丫鬟稚嫩的脸庞,心中微颤,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现在是宣武多少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问着兰枝。

“现在是宣武四十年,小姐这是烧坏脑袋了吗?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问题。”

“兰枝,你瞎说什么呢。”一向稳重些的白芷出声制止那爱乱说话的兰枝。

兰枝也不恼怒,反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才不怕呢,小姐最是宠她了。

宣武四十年!宋闻溪心中惊呼,是她十五岁那年。看着门外的雪景,明年的春日宴上,她偶然碰上了陆鹤眠被下药,想着两人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当下便牺牲了自己的清白做了陆鹤眠的解药。后来不得已,陆鹤眠在双方父母的压力之下与她火速成了亲。

本以为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却不想只是她单方面的自以为是,终是落得家破,自己枯死别院的凄惨下场。

现在离春日宴还有四个月之久,想到这她狠狠拍了一掌大腿,喜极而泣。上天怜悯,她竟然重生回来了。

虽然到现在还好似在做梦一般,但眼前的兰枝白芷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是真的回来了。

宋闻溪眼眶微红地看着兰枝和白芷,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姐,快点把药趁热喝了。你三日前落了水,一直高烧不退。。。。。。”白芷一边絮叨着一边将药端来。

一旁的兰枝也细心地为宋闻溪披上披风。

宋闻溪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喝着,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对她来说,此刻这药简直比蜜水还甜。

白芷拿着蜜饯的手都险些抓不稳,停在了半空中,小姐这是怎么了,从前喝药都是要她们二人哄着才肯配着蜜饯小口喝的人,今日居然像牛饮水一般豪爽。

一旁的兰枝也惊得合不拢嘴,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烧坏脑子了。。。。。。

宋闻溪对上两人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过白芷手中的蜜饯塞进了嘴里,不错,百味斋的梅子蜜饯就是好吃,甜极了!

“小姐,老爷还在等您消息,我马上去禀报他这个好消息。”兰枝一直都是个急性子,说完转身就准备往外跑。

“慢着。”宋闻溪叫住了她。

兰枝听话地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宋闻溪。小姐今日好生奇怪呀。

“愣着干嘛,你们快替我更衣梳妆,我要亲自去见父亲。”

“小姐,你真的要现在去吗?你才退烧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让兰枝跑一趟吧。”兰芝枝还是那般为宋闻溪着想。

宋闻溪鼻中一酸,想起了在瑾王府里被关禁闭的日子,兰枝跟着自己受了不少苦和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兰枝有没有顺利离府。幸好一切重来,她必定不会让往事重演了。

“我没事,快些为我梳妆吧。”

既然小姐坚持,兰枝白芷二人也不坚持,听话地为她更衣梳妆。


屋外空气清冷,院中的红梅迎风绽放, 满树鲜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 空气中隐约传来清幽的香气,令人心神俱醉。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宋闻溪身着白色狐裘,沿着长廊慢慢地走着。她的肩上和发髻上都落了一些雪,脸颊和鼻头被冻得微微泛红,但她却并不在意。反而有些调皮地将手伸出去,想要接住几片雪花。

“小姐,你才退烧,莫要贪玩,小心着凉了。”白芷又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宋闻溪也不恼,只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白芷,你再这样絮叨真就成了我的老妈子啦!”真好,还能听到白芷的絮絮叨叨,前世她只觉得这样的絮叨太过烦人,如今却有如天籁一般悦耳,被人关心是那般幸福。

宋闻溪跑到院中折下一枝红梅,放到鼻端,深深吸了吸,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眼睛笑的像弯弯的月牙儿,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而那枝红梅在她秀美的脸庞前,也失了颜色。

在白芷的责备声中,宋闻溪小跑着回到长廊下。

她只顾着和白芷兰芝笑谈,却没看见花园假山后的一抹身影,许是在雪中站了许久,黑色的大麾几乎都被染白了,与那天地间的白雪融为一色,宋闻溪才会错过那人眼中的一抹惊异。

一阵风吹来,苏鹤眠的发丝微微飘动,抖落了一些雪花。此刻他的表情和目光依然是冷漠不耐烦的,仿佛方才的惊异只是错觉。今日他休沐,苏夫人强压着他来了宋府。宋闻溪自落水后已经高烧了三日还未醒来,可是他宁愿站在风雪中像个雕塑站那,也不愿听从母亲的意愿去闺房探望宋闻溪。

却不想会在这里看到那人,只是今日的她好似与平日里有些不同,更加灵动起来。

不过片刻苏鹤眠便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今日若不是母亲逼迫,他定是不会前来的。如今人也算见过了,他也算完成了母亲的任务。若是现在回去主厅,母亲必定又要责备他,还会让他多陪陪宋闻溪。他不想这样做。

“苍术,去告诉母亲大理寺有急案需要我立刻回去。”苏鹤眠语气稍顿,“还有,你留下在暗处留意,有任何事情回去禀告我。”说完便纵身越过围墙。

若不是假山后那一小片未曾被雪覆盖的地面,就好似这个人从未来过一般。

苍术领命,目送苏鹤眠离去后便赶往前厅。

只是靠近前厅时,里面传来了宋闻溪的声音,他立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飞跃上屋檐,打算等他们谈完再进去。

“苏夫人,承蒙您厚爱。只是闻溪年岁尚小,自幼母亲早逝,还想留于父亲身边孝顺,并无定亲的打算。且苏公子身居高位,芝兰玉树,皎洁如明月,惊为天人,世间少有。乃京中众多贵女仰慕的对象,闻溪自知愚笨,万不敢高攀。至于那娃娃亲,只当是您与我母亲年少时的笑言吧。还望侯夫人以后莫要再提了。”

周雪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着面前的宋闻溪,好似不认识一般。往日提及婚事,她总是小女儿般娇羞地应允,可今日提及定亲,她却一口回绝了,态度那般坚定,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有光彩。

坐在一旁的宋怀青看着面前神色坚定的宋闻溪,陷入了沉默,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儿。

平日里满心满眼都是苏鹤眠的女儿,如今却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这倒是让他这个老父亲一下子不会了。

“溪儿,你此话当真?”

“爹爹,女儿是真的想通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即便是我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应该逼迫人家来娶我。虽然我们二人有婚约,可是男女情爱之事,本该是两情相悦的美好之事,若强求,日子久了,只怕是会心生怨怼,变成一对怨侣,皆不如意。”

宋闻溪的这番话让宋怀青震惊不已,看到女儿终于想通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是要喜极而泣。

同时震惊的还有在场众人,其中情绪最为明显的当是周雪云。

宋怀青转头看向周雪云,有些歉意地说道:“宋某代小女感谢苏夫人的垂爱,只是夫人今日也看到了,溪儿心意已决,如今无意于苏公子了,这门亲事今日就在此作罢吧。”

见状,周雪云面露尴尬,虽然自己很喜欢挚友阮轻轻的这个女儿,可是鹤眠对她无意,闻溪如今也不想嫁他了。强扭的瓜不甜,也只得作罢。

苍术这时才从门外走来,在苏夫人耳边小声禀报,公子大理寺有急案,方才先行走了。

周雪云心知这只不过是苏鹤眠的借口罢了,看样子他方才怕是根本没有去见宋闻溪,否则怎会不与她一同前来呢。不过既然婚事已然作罢,她也不想追究了。与宋怀青寒暄了几句,便道别回了侯府。

文信侯府。

苏鹤眠正在批阅公文,苍术站在桌前汇报着今日在宋府听到的事情。

手中的笔忽然一顿,一滴墨落在了纸上,迅速扩散开来。苏鹤眠有些心烦,将笔搁置在一旁,抬头望向苍术。

“你说宋闻溪她拒绝了亲事?”

苍术点头,“回公子,属下亲耳听到的,夫人也答应了。”

苏鹤眠听到这个消息本该是高兴的,这门困扰他的亲事如此顺利便解决了,可是心底不知为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但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

他有些不信,那个女人平日里对他的爱慕简直遮都遮不住,怎么会一夕之间说不爱慕就不爱慕了呢。

怕不是欲擒故纵的新花样,也就骗骗他母亲那种心软之人罢了。

他嗤笑一声,还是不愿相信。提起搁置的笔,继续批阅起公文。

苍术则自觉地退了出去。


临近三月,春意盎然,天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宋闻溪坐在自己的院落内,正照着图纸上的花纹学着绣香囊。

“小姐,你最近的绣工有了不小的进步呢。”兰枝端来一碟海棠糕,轻放在石桌上,又给宋闻溪倒了杯茉莉花茶,说道:“不过小姐,你也绣了一个时辰了,歇一歇吧,太久了对眼睛不好。”

宋闻溪绣完最后几针,小心地放下针线,拿起一块海棠糕送入嘴内,微甜的清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再配上一口清茶,简直回味无穷。

摸了摸自己被针戳了许多回的指尖,她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脖颈。这刺绣还真是苦身体的活儿呀。这还只是绣几个香囊,要是缝制衣袍,估计她的十根手指头都得戳烂掉呀。

不过苦是苦了些,幸好绣的还算不错,送给爹爹和哥哥还有小妹,正好一人一个,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白芷,帮我把这几个香囊送去给爹爹,哥哥还有柠歌。”宋闻溪将香囊递给白芷。

白芷接过香囊就出了院子。

自从重生后,她便一直待在家中不曾出门,连平日会参加的活动都不曾再去过,她只想远离一切有可能碰到苏鹤眠的机会,让大家能忘却她曾经对苏鹤眠的爱慕。

好不容易能重来一回,她只盼一家人平安喜乐,别无他求了。

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想必自己已经淡出众人的视线了。她想着带兰枝和白芷二人去街上逛逛,再待在家里她都要发霉了。

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宋闻溪吃过午饭后便带着兰枝和白芷出了门。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三人皆扮作男子直奔香茗居。

若说京中好吃好玩的莫过于这香茗居了。不仅能吃到当下最流行的美食,还有说书先生每日说些有趣的故事。

兰枝早就想来见见世面了,可惜小姐每日都躲在家中不出门,今日终于可以跟着沾沾光了。

下午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香茗居内的人自然也是不少的,宋闻溪带着兰枝白芷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点了杯最热门的花茶,还有兰枝心心念念的桂花乳糕。

等了一会,小二将点心和茶端了过来。

宋闻溪拿起一块桂花乳糕,浅尝了一口,甜味刚好,唇齿间还有些牛乳的醇香,的确不错。宋闻溪小鹿般的眸子灵动而机敏,殷红柔软的唇小口小口地咬着糕点,脸上时不时露出满足的笑意。

这让从雅间走出来的苏鹤眠不禁有些愣了神。本以为那日退婚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却不曾想她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出现在他身边过。直至今日碰巧遇见了她,竟这般的开心惬意。苏鹤眠心中莫名地滋生出一抹异样的情绪来。

“鹤眠,在看什么呢,遇见熟人了吗?”季逸州见他有些出神,便开口问他。

苏鹤眠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看错了。”

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因着都是京中世家子弟,一个剑眉凤目,天人之姿,清冷矜贵。一个风光霁月,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自是吸引了众多女子的目光。

“是大理寺卿宋大人和翰林院侍读季大人。”

“天哪,真的好英俊呀。”

“苏大人在看我们这边呀。

即使正沉醉于说书先生的故事里的宋闻溪也很难不注意到那骚动,她刚刚是听到了什么?

抬眼望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和一双暗沉的眸子闯入她的视线。

男人此刻负手而立,一身黑色的墨袍绣着金丝绣的云纹,腰间挂着羊脂白玉,剑眉星目,薄唇紧抿,眉心微蹙,好似心情有些不佳。

他身后站着的是他的挚友季逸州,季知微一母的兄长。此时季知微也走到苏鹤眠身边,她今日身着翠烟衫,腰系百花曳地裙,外罩一件云丝披风。肤若凝脂,眉似柳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

二人如今站在一起,宋闻溪只觉郎才女貌,般配至极。

宋闻溪与苏鹤眠隔空相望了几秒,她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专心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她并不想与其打招呼,好不容易才与他撇清了关系,现如今她们二人再见只当是陌路人。宋闻溪真庆幸自己今日穿了男装,想必他也认不出她来吧,真是明智的决定,为自己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苏鹤眠那双阴鸷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住那个悠闲惬意地吃着东西听着书的人,毫不顾忌周围注视着他的眼神。这个女人居然假装不认识他,苏鹤眠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爽。看来她那日所言皆是真的,已经不再倾慕自己了。呵,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短短两个多月就可以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既然如此,那也好,日后便再也不用为此烦心了。苏鹤眠收起眼神,恢复如往日一般云淡风轻,离开了香茗居。

季知微敏锐地抓住了些许不对劲,她寻着苏鹤眠方才望去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除了那些仰慕他与自己大哥的京中女子,便就是专心听说书的人,并无特别之处。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将脑中疑惑甩开,紧跟上前面人的步伐,看着眼前之人挺拔的身姿,一身冰霜唯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变得温润如玉,又怎会多看别人一眼呢。更何况,如今他与那宋家嫡女的婚事也听说作罢了,她又有何需要再担心的呢。


宋府,宋闻溪正惬意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一碟子新鲜的大樱桃,颗颗又大又红,晶莹剔透。

宋闻溪时不时地接过兰枝递来的樱桃塞进嘴里,汁多又甜,真是太美味了。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兰枝白芷闲聊着。

“没几天就要清明了,老爷后日要带着少爷小姐去天目山给夫人扫墓呢。”

宋氏的祖坟并不在京外,远在江南。定安侯不舍得妻子葬的太远,便求了护国寺元安大师寻了块风水宝地,在护国寺所在的天目山上为妻子立了座坟。每年清明,他们一家人都会前去扫墓上香。

一行人坐着马车前往天目山,车内气氛有些沉闷。每到这日宋怀青便忍不住眼眶酸涩,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他总是会愈发思念亡妻。

宋初弦一向不善言语,只得倚靠在车内假寐。对于母亲他有些印象,只是随着年岁渐长,母亲的脸庞日渐模糊。但是却依稀记得母亲是那般的温柔,会在他绊倒受伤时为他轻呼,温柔地替他上药。在他调皮逃课被父亲知道了怒用家法要鞭打他时,死死地护在他面前。

只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却在生二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从未怪过二妹妹,反而疼爱有加,因为那是母亲拼尽性命也要留下的宝贝。

倒是十三岁的宋柠歌一脸的天真烂漫,没心没肺地吃着白芷递来的金叶酥,嘴边沾着些许碎屑,白芷取出巾帕轻轻为她擦去。

“白芷姐姐,这金叶酥味道真是不错,回去要多给我做点。爹爹,你也吃点,待会还要走上山呢。”白嫩的小手乖巧地递了块金叶酥给宋怀青。

宋怀青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女儿,笑着接过糕点,放入口中。小口小口咀嚼着,入口的香甜味从喉间直到胃里,好似也沁入了心中,好似不若方才那般苦涩了。至少妻子还给自己留下了三个宝贝,此生惟愿他们三个能一生平安喜乐,那自己死后也有脸面去见轻轻了。

马车行至天目山脚下便停了下来,车夫将车赶去护国寺设立的停车处,而宋家四口人便沿着山下的一条小路往上爬去。

宋初弦和宋怀青拎着祭品在前面走着,宋闻溪和宋柠歌在后面并排走,沿路攀爬。山路难行,又是人烟罕至之处,宋怀青与宋初弦是男子,为了照顾闻溪与柠歌二人,故而他们走一段便要停下歇息一会,是以到了中午他们四人才到了目的地。

宋闻溪一见到墓碑便眼眶酸涩,娘亲的墓碑旁还有一块空地,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父亲对母亲情深意重,一直都未续弦,独自拉扯着他们兄妹三人。

前世她求苏侯爷将她安葬在母亲身边,不知道老侯爷有没有帮她办到。她那时候就想着虽然父亲兄长他们不在,但她可以先去陪伴母亲,几十年后也许他们一家人终能团聚的。

宋怀青与宋初弦二人半蹲在幕前,整齐地摆好祭品,接着开始焚烧纸钱,由始至终四人谁也没有说话。

宋闻溪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眼泪就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父亲戎马一生,铮铮铁骨,前世却最终落得个罢官流放的下场,也不知最后是怎样的结局。而自己因那个人害了自己的父兄家人,她才是那个罪人,她对不起母亲给她的生命,对不起父兄家人的爱。

她双手合十,默默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默默在心里祈求母亲保佑,这一世可以让她多活几年,可以改写自己前世犯的错,好好陪伴在父亲身边尽孝。

拜祭完,他们几人席地而坐,这是父亲每年都会做的事情,他想多陪陪母亲,直到日薄西山他们才会下山。

下山要比上山快得多,四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护国寺的停车处。车夫一直在那等着他们回来。

文信侯府的马车前,苏鹤眠正站在马车旁扶着他母亲上车。周雪云瞥见了宋怀青,便立刻松开手走上前去打招呼。

“可是去给轻轻上香回来了。”提及自己这个红颜薄命的挚友,周雪云便有些难过。

她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后来轻轻嫁给了还只是副护军参领的宋怀青,在她娘家的提拔下宋怀青一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封了安定侯。

本以为轻轻这一生定是幸福美满,却不料最后难产而亡。幸而这宋怀青却是个良人,一直未再娶,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独自将三个孩子拉扯长大。

因着怜爱这几个孩子,她才想着让闻溪能嫁给鹤眠,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不着调,只希望闻溪日后能遇到个良人吧。

宋怀青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苏鹤眠,一直以来他都知晓此人对自己女儿有多怠慢不喜,若不是顾及苏夫人,他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自己的宝贝女儿多少好郎儿想要求娶,可唯独他不屑一顾。幸好女儿现在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再爱慕此人,总算是老天有眼。

宋家三兄妹规矩地给苏夫人行了礼。

宋闻溪一直低着头,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她是一丁点也不想与苏鹤眠扯上关系了。

苏鹤眠看着宋府马车前的宋闻溪,她缩在宋初弦的身后,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随挂髻,简单地插着一根梅花形金簪。一袭云烟色褥裙,绣着淡粉色的梅花,腰间缠着素色锦缎腰带。浅色的绣鞋和褥裙底边上都微微沾染了些泥土。

呵,这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呢,避嫌成这样,苏鹤眠心中有些不爽快。当初喜欢的时候就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缠着他不放。如今不喜欢了便连看一眼都多余了,当他苏鹤眠是什么人,想缠就缠,想不理就不理呢。他偏不让她如意!

苏夫人见状也略感尴尬,便与宋怀青道别,扶着苏鹤眠的手臂上了马车。

待苏鹤眠上了马车离开后,宋闻溪才抬起了头,心里放松了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没想到在这也能碰上。不过这世婚事已经作罢,只要春日宴自己不去找麻烦,那她便不会再沿着前世的悲剧走下去了。想到这,宋闻溪不禁唇角微弯,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转眼半月过去了,一张请帖打破了宋府的平静。

宋闻溪手中拿着嘉福公主府送来的请帖,犹如捧了块大石头在手心。

明天是嘉福公主的春日宴,宋闻溪知道,说是春日宴赏花宴,其实不过是京中世家子弟闺女的相亲宴罢了。即使知道,但也不能推脱,毕竟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推脱便是拂了公主的脸面了,日后怕是要被穿小鞋的,就别想在这京城里混了。

前一世她就是在这宴会上将自己推入了火坑,重来一回,她并不想去。

如今她对情爱已经不抱任何幻想,这世上如父亲对母亲这般的情深意重的男子怕是少之甚少吧。这辈子若是寻不到那良人,她便做一辈子的老姑子,只要家人可以幸福就好。

虽然她是不想去的,可是柠溪已经是十三了,来年就要及荓。母亲早逝,父亲和大哥又是男子,而且大哥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这事便落在了宋闻溪身上。去参加也好,可以提前帮妹妹物色物色,只要自己到时候不去救苏鹤眠就不会出事了。

公主的赏花宴,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姑娘。到场的姑娘个个都花尽心思打扮,宋闻溪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只是随意装扮了下。倒是让白芷将宋柠歌好好打扮了一番,虽然宋柠歌年纪还小,但是那张精致俏丽的脸庞,纯真与魅惑浑然天成。宋闻溪满意地看着白芷的手艺,心中不禁暗自夸赞了一番。

不知今后谁家的贵公子能有幸娶到自己这个美人妹妹呢。

马车到了嘉福公主府时,便看见门口出来的街道已经被许多豪华的马车挤满了。

看得出大家都想在这春日宴上替自己的儿子女儿寻上一门好亲事,毕竟在场的都是非富即贵,门当户对的,最是理想的人选了。

下了马车,宋柠歌和白芷兰枝跟在宋闻溪身后,将请帖递给门童,再由公主府的丫鬟带她们进公主府。

花园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嘉福公主一身华丽的宫装,肤如凝脂,丹凤眼一直含着笑,明艳动人。一群贵妇人围在她身边,陪着说笑。

宋闻溪本想找个地方坐坐,喝喝茶赏赏花。可是耐不住宋柠歌是个活泼性子,只得让白芷和兰枝看着她去玩投壶。

宋闻溪一个人在花园里随意逛着,顺便听些闲话家常,为宋柠歌物色物色未来的夫君。

“呀,沈小姐也来啦,你不是心中只有你表哥苏世子的么?”姑娘们中不知谁挑起了话题。

沈轻雨一脸娇羞,“姐妹们莫要打趣轻雨里,是我母亲硬逼着我过来的。”

听着熟悉的声音,宋闻溪内心不禁一阵唏嘘。她冷漠地看向沈轻雨,虽说也是个娇柔的美人,让人看了心生怜爱,只可惜你表哥心中只有那季家姑娘,你只能希望落空喽。

前一世自己嫁进苏府才知这位表小姐是位面甜心苦的,当初她可没少给自己下套。可惜呀,就算她她用尽心思算计,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

宋闻溪一点也不同情她,反倒是露出一抹冷笑。

沈轻雨迎上宋闻溪的目光,微微一怔。这宋家嫡女怎么对自己如此,当面嘲笑她。她对自己这般敌意,难道是还对表哥余情未了吗?可是姨母不是说她主动解除了二人的婚约的吗?难道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这时,湖对面传来阵阵喧哗声,众姑娘抬眼望去,原来是湖对岸的正在比试箭术。

“天哪,那射箭之人不是文信侯世子苏鹤眠吗!”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突然惊声喊了出来。引得姑娘们纷纷探着身子朝对面望去,宋闻溪也瞄了一眼那些公子,没几个是她认识的。不过她真没想到苏鹤眠居然也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上京中看上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他心中只有那一人。

不过在瞥见他身旁的季逸舟时,她心中便了然了,今天季知微在,他肯定也会在的。

宋闻溪耳边都是姑娘们的起哄声,耳边一直嗡嗡响,实在是太吵了,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

“沈姑娘,你表哥在那边,你不去打个招呼吗?”沈轻雨身边的一个姑娘提议道,其实是想借着沈轻雨的这层关系能接近苏鹤眠,在他面前留个印象。

沈轻雨脸色微红,两眼直盯着湖对岸的苏鹤眠。

宋闻溪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个痴女的模样,她抿唇看着对岸的那人,再看看身边的这群女子,心中觉得有点好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痴傻样吧。

苏鹤眠射完了手中的箭羽,正中靶心,又是一阵欢呼声。只是当他再侧身看向湖对面时,方才那抹身影已然消失了。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中有些躁郁,再也没有方才的兴致,丢下手中的弓箭,转身离开了。一旁的季逸州想要跟上,却被苍术拦住了。

苍术是苏鹤眠的贴身侍卫,虽然苏鹤眠什么都没说,但是以苍术对他的了解,这便是苏鹤眠的意思。他也识趣的不去打扰,只是在心中暗自思量,鹤眠到底是在对面看到了什么,竟如此一声不吭地离开。

离开了水榭的宋闻溪一路寻着找到了宋柠歌,她此时正玩的兴致盎然呢。耳边的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看见宋闻溪,宋柠歌兴奋地朝她招手。“阿姐,你快来看,我投中了好多呢。阿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宋闻溪温柔地为她擦去鼻头的薄汗,“是的,我们柠歌最棒了。”

听了宋闻溪的夸赞,宋柠溪跳得更加兴奋了,完全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完全想不到明年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看着眼前欢快是人儿,宋闻溪早已将前世今日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全都抛之脑后,放下了提防的心思。反正只要远离苏鹤眠,那就是安全的。

许是有些热了,她远离了人群,走到凉亭坐下,湖边微微的凉风吹来,顿时让人觉得很舒服。宋闻溪刚坐下,就有丫鬟体贴地上了清茶,不得不说公主府的下人被调教的很好。

宋闻溪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入口甘润不苦涩,的确是好茶。

只是没多久宋闻溪便觉得头有些晕,她想喊兰枝,却发现晕的厉害,整个人险些滑落跌倒在地上。方才那倒茶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宋小姐是不太舒服吗?奴婢扶您去厢房休息一下吧。”说着她身后的另一个丫鬟也一同上前,两个人夹着绵软的宋闻溪离开了凉亭。


此刻正专注着投壶的宋柠歌她们自然没有注意到宋闻溪被人掳走。凉亭处本就没什么人,大家都聚在投壶那玩的欢呢。

唯有苏鹤眠从假山后探出身子,悄悄跟上了这两个丫鬟。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跟着宋闻溪,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说不清道不明。不过也幸好他跟了过来,否则。。。。。。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心中便有着难以言喻的怒火。

宋闻溪此时只觉得全身绵软,使不上劲,而身体里好似有一团火苗在灼烧着她,她好难受。可是胳膊被人架着,她无力挣脱。

两个丫鬟将宋闻溪一路带到了后院的秋风院里,推开一间房门,将人放在床上。

“秋吟你在门外候着,我去禀告世子。”

“好的,你快去快回。”

说完秋禾便小跑着去世子的院落。

“世子,人已经在秋风院了。”秋禾恭敬地向顾启宸汇报。

顾启宸一听,立刻兴奋地服下了助兴的药丸,掐了一把秋禾的屁股,用那油腻的语气说道:“做得好,事成之后本世子就收了你做我的小妾。”

秋禾闻言一脸娇羞,嘴上催促着顾启宸快点去,免得多生事端。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只要能做了世子的妾室,自己就不用再做服侍人的奴婢了。那狐媚的眸子流露着万种风情,激得顾启宸心痒难耐,若不是小美人还在等他,真想在这把这小浪蹄子就地正法了。

想着宋闻溪那清丽的容颜,娇软的身子,顾辰安心中一颤,脚下生风,一路向着秋风院跑去。

苏鹤眠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秋吟面前,她刚想大喊呼叫,却不料苏鹤眠速度快如闪电,一个手刀她便倒在了地上。

苏鹤眠轻踹开房门,将秋吟提进房里。

床上的宋闻溪此时已经轻扯开了胸前的衣襟,露出了大片白嫩的肌肤,脸上因为中了药的缘故愈发潮红,口中还在痛苦地呻吟着。

苏鹤眠喉结滚了又滚,腹下一紧。将手中那丫鬟丢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又将宋闻溪抱入怀中,替她理好衣襟,遮住那一片春色。只是怀中的人好似乎对此有些不满,她只觉得好热,却有人将她抱得好紧,让她愈发难受了。

苏鹤眠难受地闷哼了一声,他强压住自己的欲。快速递将人带了出去,一个飞身跃过围墙,带着宋闻溪离开了公主府。

刚到墙外,苏鹤眠便唤了暗卫将马车驾来,吩咐苍术去告诉宋闻溪的丫鬟,她家小姐被他带走了。事成之后去我私宅,不用回侯府。

苍术看着苏鹤眠怀中的宋闻溪,明显是中了药,可是世子为何要带走宋姑娘而不是将人送回定安侯府呢?虽然有疑惑,可是他不敢问,世子的命令他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

苏鹤眠小心地将人抱入马车中,对着外面逐一吩咐,“玄影你去请沐神医,月白将车驾去我在城中的私宅。”

暗卫领命,马车在城内急驰。

车内苏鹤眠也没有松开抱着的手臂,宋闻溪难受地扭动身子,柔白的小手拼命拽着衣服,可是好似还不够。一股清冷的松木香不断钻入她的鼻中,手胡乱摸着,好似在寻找那能让她降温的地方。

直到触及那冰冷柔软的唇,宋闻溪发出一阵满足的轻叹。只是抚触还不够,她攀上那冰冷的源头,将自己的唇递了上去,不断地吮吸着那冰凉的甘泉。

苏鹤眠脑中犹如烟花炸开一般,隐藏多年的欲望在这一刻被宋闻溪尽数点燃,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变被动为主动,大手按住了宋闻溪的后脑勺,用力的搂着宋闻溪的腰身,霸道强势的撬开了她的牙关,探入其中疯狂掠夺,他吻的肆意霸道且毫无章法。

舒服,太舒服了,好似身体的难耐得到了缓解,宋闻溪鼻中发出满足的轻吟声。刺激得苏鹤眠险些丢了神智。

为了不做出进一步的失态举止,他只得停下这个吻,牢牢按住乱动的手,将她的外衣褪去,帮她稍稍降温。

“宋闻溪,你再忍忍,等会就到了,沐神医有解药,吃下去就会好了,你再忍忍。”

早已意乱情迷的宋闻溪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清冷的嗓音,有些熟悉,可是此时她已无法思考判断。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好难受,方才的那股清泉也没了,她难受地咬住下唇,血珠隐隐要溢出来。

苏鹤眠看着那殷红的唇,只觉得冰冷的心中一软,主动低下头,含住了那片殷红。

宋闻溪贪婪地吮吸着,紧紧缠着那清凉的甘泉不放,她只知道不能再让它跑了。双手紧紧搂住了苏鹤眠的脖颈。苏鹤眠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强大的自制力隐隐就要破裂。他摘下宋闻溪头上的金簪,狠狠扎进了大腿上,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呵,想到不自己居然有这般失控的时候。他拔出金簪扔在马车上,还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呀。

“世子,到了。”

苏鹤眠用自己的披风将人小心包裹好,一路抱进了府邸,直奔他的卧房。


顾启宸一路小跑到了秋风院,急吼吼地打开房门,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他下腹早已有了反应。

赶紧关好房门,扑上床,揭开被褥。因着助兴之药早已发作,他此时已经有些失了神智,浑身燥热难耐。没几下就将衣物剥了干净,头埋进那白嫩的脖颈。

床幔有规律地晃动着,晃动着,许久才停歇下来。风吟被疼痛给折磨醒了,只觉得浑身冰凉酸痛,纵使未经人事的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房内传来了一声惊叫声。

“刘嬷嬷,赶紧去把门给我踹开。”嘉福公主是得了自家儿子的消息特地带人前来捉奸的。她还以为方才那声尖叫是宋闻溪发出来的,心中暗自得意,自家儿子就是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宋家嫡女,今日当众捉奸,她不嫁也得嫁进来了。若是她听话点,安儿也喜欢她,就让她做个正妻吧。

宋柠歌和兰芝自然是知晓房中那人不是自家小姐,只是那苏世子发什么疯,将她们家小姐带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公主府的下人却要说看到她家小姐来了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芷和兰芝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没留一个人陪着小姐呢。

季知微站在围观的人群里,想着这宋闻溪今日怕是着了永嘉公主的道了,怕是清白不保了。可真是个蠢笨的人,居然这点防备心都没有。不过她一点也不可惜宋闻溪,于她而言只不过少了一个绊脚石罢了。

季知微嘴角微弯,露出一抹笑意,如同周围一群等着看笑话的贵女一般。

刘嬷嬷得了令,上前推开房门。

秋吟看见刘嬷嬷就好似见了鬼一样,吓得缩进了被窝。刘嬷嬷还以为是宋闻溪不敢见人,带着几个丫鬟上前去拉扯被褥。却不料吵醒了床上的顾启宸。

他怒气冲冲地坐起身来 露出赤裸的上身,丫鬟们纷纷转身不敢直视。

“还不快给世子更衣,”刘嬷嬷怒斥身后的两个丫鬟。

两人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麻利地为顾辰安套上了中衣和薄衫。

顾启宸见是刘嬷嬷,便知晓嘉福公主也来了。

“母亲,您要为儿子做主。儿子今日身体不适在这秋风院休息,却不料宋家小姐突然闯了进来,拉着儿子云雨一番。”此时顾启宸还没看到身旁之人并不是他口中的宋闻溪,而是秋吟。

他一脸春风得意地等着母亲回应,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他不解地看向一脸尴尬的刘嬷嬷,为何刘嬷嬷脸色看着如此差。他转过头刚想喊出闻溪二字,却不料想哪有什么闻溪,只有丫鬟秋吟。

一个巴掌怒甩上秋吟的脸庞,留下五个红指印。“怎么会是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骗本世子。”

嘉福公主连忙让人关上房门,不让众人看到自家儿子的失态。

这时镇国公夫人方盼巧适时开了口:“定是那丫鬟给世子下了药想要爬床,还污蔑了宋小姐,公主定要严惩这些刁奴。”

嘉福公主一听连连点头,国公夫人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她感激地看着方盼巧,露出感激地笑意。

季知微没想到屋内之人竟不是宋闻溪,她才不相信什么刁奴下药爬床,怕是那宋闻溪早就逃了。可是方才在花园也没见到宋闻溪,她人就这么消失了?

突然一个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方才她好像看见了苍术接触过宋家的丫鬟。再联想到方才嘉福公主说房内之人是宋闻溪时,宋家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又想到突然离开的苏鹤眠,季知微不知道为什么就将两人联想到了一起。

她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垂在衣袖中的手握紧了拳,指甲有些嵌入肉中,绝不可以,苏鹤眠只能是她的。苏鹤眠若只是一个侯府世子也就罢了,可他是那人流落在外的儿子,也是那人最爱的女人生的,日后绝不会止步于一个大理寺卿的。

不行,她回去定要找哥哥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花宴结束后,宋柠歌带着兰芝和白芷回了侯府。

宋怀青坐在上座上,脸色铁青。宋柠歌和兰芝白芷跪在地上,低着头。

“今日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没有看好小姐!”宋怀青一改往日的随和,怒拍着案几,大手将茶盏挥落在地。

“爹爹,都是柠歌的错,是柠歌贪玩,才会害了姐姐遭人暗算。”宋柠歌一张小脸哭的满脸泪痕。

“奴婢知错,请侯爷责罚。”兰芝和白芷也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将白净的额头都磕红肿了。

站在一旁的宋初弦出声劝道:“父亲息怒,既然溪儿被苏世子救走,那她目前定然是安全的。”

“哼,”苏怀青冷哼一声,“既然救了溪儿,为何不早点把人送回来。而且溪儿中了那种药,在外多危险。”姜怀青对苏鹤眠一向有偏见,自然不会觉得他会好心。

“父亲莫要太担心了,上京谁人不知苏鹤眠清心寡欲,洁身自好。溪儿与他一起应该是安全的。”宋初弦还是相信苏鹤眠的人品的,更何况他一直对自家妹妹不感冒的。

“你们给我带着二小姐回去闭门思过。”宋怀青看着哭的喘不过气的二女儿,心里愈发烦躁。

闻言,白芷和兰芝连忙扶着仍旧哭的抽抽噎噎的宋柠歌退了出去。

“初弦,你马上和我去一趟苏府,去将溪儿接回来。”


宋初弦跟着宋怀青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苏府。

苏辰安见宋怀青上门来要人,他也很惊讶。没想到他的好儿子在永嘉公主的春日宴上救走了宋闻溪,可是既然救了人为何不将人第一时间送回宋府。现在宋兄来要人,可是他也不知道苏鹤眠人在哪里呀。就连苍朮都找不到人,让他如何给宋怀青一个交代。

看着宋怀青一脸阴霾,定是对此极为不满。

“宋兄,不瞒你说,鹤眠他今日去了春日宴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宋怀青没想到苏鹤眠居然没有回苏府,这下到哪里去找人呢。

他的脸色更黑了,眉头紧蹙。

气氛一时僵持在那。

“宋大人,如今天色已晚,要不您和宋公子先回去休息,我们一有鹤眠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去通知你们。”周雪云站出来说道。

宋怀青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黑着脸站在那儿僵持着。

苏辰安不敢激怒他,只得看向宋初弦。

宋初弦收到苏辰安求救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劝苏辰安,“父亲,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咱们在这儿也找不到苏鹤眠。”

虽然不情愿,可儿子都开了口,人不在苏府,站在这也没用。宋怀青只得怒气冲冲地妥协了。

等苏鹤眠回来,自己一定要让他好看!

苏辰安夫妇站在大门外,终于送走了宋辰安,可是绷着的心却无法松下来。

“老爷,你说鹤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将溪儿带走却不送回来,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没想到永嘉公主居然会对溪儿下此毒手,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呀。轻轻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呀。”周雪云秀眉轻蹙,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替她担忧。可惜自己儿子不争气,她也没法呀。

苏辰安搂着夫人进了门,出声安慰:“夫人莫要担心,鹤眠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而且那人已经安排了人在暗处保护他,他们定然不会有危险的。”

周雪云轻点头,是呀,那个人的怎么会让鹤眠有危险呢。“只是既然没有危险,那鹤眠为何不回来?老爷你可知他人在何处?”

苏辰安摇摇头,“如今鹤眠的事我也并不全然知晓,想必他定有他的原由吧,只是宋兄这怒火怕是难消了。但是以鹤眠如今的身份,也不是宋兄可以迁怒的。唉,此事难办了。”

苏鹤眠的私人府邸,此时灯火通明。

宋闻溪躺在他的床榻上,沐神医替她把了脉,写了张药方便让下人去熬药了。

“公子,宋侯去了苏府要人,现在已经被侯爷夫人劝回去了。”苍朮前来汇报他刚得到的消息。

“知道了,你回去一趟告诉侯爷夫人,就说宋闻溪中了毒在我私邸疗养,等她清醒过来我自会送她回去。”

苍朮领命,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鹤眠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的人,一张脸此时潮红无比,乌黑的秀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唯留下里面的中衣。红润的小口中时不时地逸出阵阵娇吟声,传入苏鹤眠的耳中分外诱人。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触上那红润的脸庞,一路流连来到那抹红唇,在马车上他便品尝过这甜美滋味,轻轻用力一按,那唇是那般柔然,触感诱人。

月白将熬好的解药端进房内,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苏鹤眠站起身,将药端到床边。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轻轻吹冷,靠到宋闻溪嘴边,想要喂进去,可是那人尝了一口便紧抿红唇,眉心紧蹙,再也不肯喝了。

呵,还是个怕苦的小东西。

苏鹤眠将宋闻溪扶起搂在怀中,将药含入口中,一口一口地以口渡药,虽然宋闻溪还是不愿喝,但是也敌不过男人灵巧的舌头,最终将那汤药喝了下去,只是她喝完药却不停地允吸着,好似在品尝着甜美的蜜饯,要将那药的苦涩给压下去。

苏鹤眠并不反抗,大手将空碗丢落在地上,哑声说道:“宋闻溪,这是你自找的。”

强壮的身子覆上了那娇小的人儿,大手肆意游走,稚嫩的脖颈处被印上了一个又一个欲的痕迹。胸口雪白娇嫩的皮肤此时变得红肿不堪。苏鹤眠很想进入最后一步,可是他终究把持住了,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要了她,至少要在她清醒的时候。

他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他现在急需冲个凉水澡。

宋闻溪是几个时辰后清醒过来的。

宋闻溪看着陌生的环境,想到自己被人下了药,夹着拉走。现在自己身上衣衫不整,嘴唇微痛,胸前大连的红色,一时间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

苏鹤眠闻声而来,他推门而入,两人四目相望。

宋闻溪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是苏鹤眠,她不是在公主府的吗?难道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齿轮。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去救他,为何他又出现在了这里。

“你醒了。”熟悉的清冷嗓音唤回了宋闻溪的神智。

“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

苏鹤眠轻笑一声,“这是我的私邸,你说我为何会在这。”

苏鹤眠的私邸。。。。。。就算前世自己也未曾去过他的私邸。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她明明是在公主府中了药。

“是你救了我?”她试探地问道。

“嗯”,苏鹤眠点点头。

“那谢谢了,救命之恩,必当重金酬谢。”宋闻溪不想欠他人情,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说什么以身相许,最好的办法便是重金酬谢。

苏鹤眠听了这话笑了,重金酬谢,有意思。

“宋姑娘这是觉得本世子会缺钱?”苏鹤眠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一闪而过。

宋闻溪尴尬一笑,试图缓解气氛。“苏世子说笑了,只是闻溪也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世子的,唯有以金银这些俗物来感谢世子的恩情。”

“若我说不行呢?”苏鹤眠漆黑的凤眸直直盯着宋闻溪,好似在盯着猎物一般。

宋闻溪心头一跳直觉不妙,这苏鹤眠到底发什么疯。为什么重来一世,他没中药自己也没去救他,却变成了她中药被他救了,这到底是什么孽缘。老天让她重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她再经历一次前世那些凄惨人生吗?那还不如不要重来好了。

宋闻溪心中有些恨意,是对命运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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