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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妗妗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云渊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凤妗妗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主角:凤妗妗云渊 更新:2023-04-11 1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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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妗妗云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妗妗云渊》,由网络作家“凤妗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妗妗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云渊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凤妗妗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偌大宫殿一瞬寂静。
凤妗妗久久看着云渊,他的神色那么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残忍。
她问:“陛下说的妻,是什么妻?”
云渊平静地开口:“你居凤栖宫,她住太渊宫,两不相干。”
不相干?
凤妗妗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
云渊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
凤妗妗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见她不说话。
云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素婉本不愿上这九重天,是本帝君舍不得与她分离,你为天后,莫要不识大体。”
那话里的警告和爱怜,如刀一般插入凤妗妗心口。
她还能说什么?
凤妗妗颤颤移开目光,看着这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被装饰得流光溢彩的太渊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退后两步,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同样,云渊没有挽留她一句。
走出殿外,一片花瓣打着卷落到凤妗妗脚下。
原是起风了。
回到凤栖宫,早有一人坐于殿中等待。
来人雪发苍眸,正是司命星君。
凤妗妗有些惊讶,司命星君掌管星宿命轨,地位超然,无事不出斗星宫。
“星君。”凤妗妗上前见礼,“不知星君找我何事?”
司命星君受了礼,声音毫无感情:“我看到帝后星即将陨落。”
一句话,砸得凤妗妗懵了一瞬。
回过神,她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我的确无药可救。”
“三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嫁给云渊是一件错事。”司命星君走近一步,苍眸注视着凤妗妗。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离开他,尚还有一线生机。”
凤妗妗心颤了颤,垂下眸没有说话。
计时的沙漏“沙沙”流淌。
司命星君抿紧了唇,已经知道了答案。
“帝后星陨落事关重大,我不能对天帝隐瞒。”
说完,他带着莫名的气愤迈步就要离开。
凤妗妗急忙拉住了他:“星君,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这件事还请让我亲口去说。”
司命星君紧了紧手,看着她恳求的眸子,心口一顿,终是点头。
司命星君离开后,凤妗妗久久站在殿中,思绪混乱。
明鸾进殿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转头看向这个从小便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女。
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明鸾,你说……若他知道我活不久了,是不是就会推迟娶她?”
明鸾一愣,张了张嘴,满眼心疼:“娘娘……”
凤妗妗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刚刚说得话,一瞬狼狈。
“我胡说的。”
她摇摇头,满眼苦涩。
过了两日,凤妗妗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前往太渊殿告诉云渊帝后星一事。
太渊殿。
没在意仙娥异样神情,凤妗妗前往后院。
刚到院门口,一道温柔女声让她脚步僵住。
“陛下,若我只能陪你这一世,你会如何?”
凤妗妗探出头去,看着云渊将一只牡丹插入女子云鬓,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会找到你,生生世世。”
眼看两人就要转身,凤妗妗下意识往后一躲。
心口猝然悸痛,密密麻麻的疼让凤妗妗几乎难以呼吸。
她捂着胸口,拿出一颗天元丹囫囵吞下。
好似逃一般,她脚步踉跄地回到凤栖宫。
这一回,便有半月都未再去。
虽未出宫门,凤妗妗却也知道,太渊宫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大婚。
与那边的热闹不同,凤栖宫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一日冷寂过一日。
云渊回了九重天,凤妗妗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
很快,日子到了十月初九。
这一日,是凤妗妗的生辰。
明鸾从前几日就开始忙活,做了新衣裳,又用竹实学着凡间做了年糕。
凤妗妗不愿拂了这份好意,扬起笑任她施为。
看着凤妗妗吃下年糕,侍女明鸾立马笑着道:“吃下年糕,年岁高高。”
有一瞬的心酸叫凤妗妗酸了眼眶。
她压下情绪,轻声道:“愿如你所言……”
夜渐深,明鸾已然退下。
凤妗妗坐在桌前,望着殿门,期待一点点变冷。
正当她起身准备歇息时,殿门一动,云渊冷着脸走了进来。
凤妗妗眼神一亮,忙迎了上去。
“陛下……”
云渊看也不看她,径直坐到桌前。
凤妗妗心一空,还是上前给他倒茶。
茶递到面前,云渊却没接,看着桌上的年糕皱起了眉:“这是年糕?”
凤妗妗抿起笑,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陛下要尝尝吗?这是凡间的小吃……”
话未说完,便被云渊一声冷笑打断:“你倒是消息灵通。”
凤妗妗笑容一僵,压下浅浅的不安开口:“怎么了?”
云渊却是手一扫,年糕盘子“啪”一声!摔得稀碎。
‘年岁高高’的年糕滚落一地。
凤妗妗惊得起身,无辜无措的样子让云渊心生厌烦。
他语调冰冷的质问:“前几日,司命来找你做了什么?”
凤妗妗攥紧了手,又蓦然松开。
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没答,反轻问:“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她转移话题,云渊怒气更重。
他负手起身:“凤妗妗,别忘了你现在是天后,该和司命保持距离。”
声线如冰,一刹那冻结了凤妗妗浑身的血液。
“……是。”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回答。
云渊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冷漠的甩袖离去。
‘嘭’一声!
殿门狠狠关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风灌入,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落在袖间。
她怔了怔,随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凤妗妗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
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凤妗妗忍不住出声。
“天后娘娘。”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
凤妗妗都看到了,却并不苛责,只是问:“这些是什么?”
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
见凤妗妗还在等待,她只好继续说。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两人闹了脾气,所以……”
仙娥声音越发小,凤妗妗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云渊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才会来见她。
原来,云渊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
凤妗妗没再问,脚步擦着众人往殿内走去。
沿途的仙花异草美不胜收,与清冷的凤栖宫区别巨大。
凤妗妗脚步缓停,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云渊还未成为天帝天后,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不周山四处玩。
那时的云渊会给她摘最新鲜的竹实,会给她九天的醴泉。
每当他们说起未来,云渊总是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最快乐。”
“等以后成为天帝,你就是我唯一的天后。”
往日时光如梦如幻,今日时节可笑可怜。
凤妗妗了然,或许只有她自己还记得那些点滴往事。
走入后殿,却只见那叫素婉的凡人女子坐于殿中,手持罗帕绣花。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美好而安静。
凤妗妗一怔,有些仓皇的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温柔而急促的挽留声:“天后娘娘,请等等。”
凤妗妗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素婉款款走近向她行礼:“娘娘,妾身自来天宫,还未去向您请安,望您见谅。”
凤妗妗心情复杂的打量她。
原来,云渊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殿内檀香冉冉,熏得凤妗妗胸口堵塞。
她移开视线,想起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不愿来天宫,为什么?”
素婉一怔,垂着眼道:“这天宫又冷又寂寞,做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好。”
这话让凤妗妗心中微惊。
又见素婉难掩甜蜜和担忧:“还好有陛下陪我……若非陛下说他在这天宫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我应当早就回到凡间了。”
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凤妗妗只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就是无端端的委屈,心攥紧的难受。
可她还是天后,就算难过,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凤妗妗抿紧唇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再会”便迈步离开。
走出殿门,迎面却正好撞上了回来的云渊。
看见凤妗妗,他当头便是一句质问:“你来做什么?”
凤妗妗顿住步伐,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男人面上戒备和厌烦。
唇颤了颤,她艰涩开口:“天医说,我的身体可能……”
“我不感兴趣!”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那句‘我活不长了’硬生生卡在喉间。
凤妗妗看着云渊,一阵悲凉从心口涌出。
不知从何时起,他连好好听她说句话都已不愿……
云渊往前一步,带着浓浓警告开口:“别想再做什么,下月初一,我就会娶她。”
凤妗妗脸色骤然苍白,眼中浮出深切痛楚。
云渊看着这样的她,有一瞬烦躁,但随即抛之脑后。
他大步离开,独留凤妗妗孤零零站在原地。
风扬起她的裙摆,默默无语。
十一月初一,云渊正式迎娶素婉。
天宫正门,他将穿着大红霞帔的素婉从八抬大轿中牵出,这是素婉坚持的凡人成亲的步骤。
走过三生石,云渊突然看到了他和凤妗妗曾刻下的名字。
皱了皱眉,他有些烦躁的想:之后得叫人挪走。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在一声声祝祷中,谁也没发现,太渊殿门口,凤妗妗正一动不动的站着。
她看着仙官高喊:“一拜天地!”
看着云渊牵着素婉的手,跪下朝东方磕头。
“二拜高堂!”
又看着两人再起,向北方下跪。
视线一点点模糊,凤妗妗只觉心也被一点点掏空了。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凤妗妗缓缓转头离去。
却仍能听到身后司仪高喊:夫妻,礼成!
礼成一句落下!
天空蓦地一声响雷,万里晴空转瞬黑沉。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哗哗作响。
云渊说完那句,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
凤妗妗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云渊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凤妗妗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凤妗妗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云渊回头看凤妗妗,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凤妗妗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凤妗妗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凤妗妗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
酒不知好坏,坛子上写着“龙凤”两字,是云渊的字迹。
凤妗妗就地坐下,掀开了坛口。
酒水清冽,但凤妗妗闻不到酒香,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
她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咳,咳……!”
酒入肺腑,她又咳了起来,血腥混着酒香。
“好酒。”凤妗妗赞叹。
她想起好多年前,和云渊埋完这酒的第二天,司命替她批命。
司命说:兰因絮果,情深不寿,你嫁给他定是错事。
自己回答他:沧海既无心,化去不复悔。
如今想来,她还是不后悔,只是好像真的错了。
就着月亮,凤妗妗一口接一口,眼泪也淌了满面。
天明了,凤妗妗悠悠转醒,忽的一惊。
她的身上,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她抬头,树还是光秃秃的。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
……
天医涂瑜照例前来凤栖宫治疗。
但这一次,他格外高兴。
凤妗妗忍不住问:“怎么了?”
“娘娘,有救了!我找到了一张万年前的丹方,只要能找到天机草,便能练成神丹,续命万年!”涂瑜激动的说。
凤妗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会不想活呢?
她对死亡的坦然,只是因为她从失去凤凰元丹那一刻便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死亡。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凤妗妗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凤妗妗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库存。
凤妗妗想要推辞:“多谢星君好意,我恐怕受之有愧。”
司命看着眼前端庄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几乎判若两人的凤妗妗,抿了抿唇。
“我推演星象,你只需离开天宫,还有一线生机。”
凤妗妗一愣,司命掌命星,却不能干涉他人命运。
如今却几次为她破例……
凤妗妗心情复杂的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
凤族还没有选定继承人,她不能随心离开。
司命苍眸更黯,没问缘由,点头转身要走。
凤妗妗莫名有些难过,张口喊道:“玄庚,谢谢你。”
司命背脊一僵。
成为司命,便要丢弃前尘,玄庚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要忘了。
用尽所有力气,他才没有回头。
太渊宫。
凤妗妗有些局促的问:“陛下,你是不是有株叫天机草的灵药?”
云渊眼神骤暗:“是,又如何?”
凤妗妗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从头开始讲述。
“你还记得千年前和魔尊梵天那一战吗?你重伤垂死,后来又起死回生。”
“是我,用我的凤凰元丹救了你。”
凤妗妗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却在看清云渊神色时一愣。
云渊毫无惊异,淡淡开口:“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天机草?”
云渊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妗妗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云渊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妗妗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云渊本就欠她的……
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
凤妗妗还未回神,便见云渊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云渊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
“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云渊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妗妗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云渊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妗妗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妗妗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妗妗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妗妗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
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
凤妗妗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妗妗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
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妗妗转身,只见云渊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
云渊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妗妗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
凤妗妗大脑一片空白,看向云渊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云渊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妗妗想明白了那日云渊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
呼吸有些窒息,凤妗妗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
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
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妗妗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
“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
“是。”
“即便……”凤妗妗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
连续的问题让云渊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妗妗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
一刹那,凤妗妗的心口像被掏了个大洞,痛到麻木没了知觉。
气氛几乎凝滞。
好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放了涂瑜,你要逆天是你自己的事,莫要牵连他人也替你担上因果。”
云渊一愣,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她那悲切到极致的眼神。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云渊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凤妗妗搀扶着涂瑜回到住所,看着他服下疗伤丹药。
见他好转才开口:“今后你不要再去想天机草,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涂瑜一顿,着急道:“娘娘,那您怎么办?”
失去凤凰元丹,凤妗妗若死去便再也不能涅槃!
凤妗妗垂下眼,掩饰眼中苦涩。
“就当我命该如此。”她最终轻声道。
回到凤栖殿。
凤妗妗坐在窗前思虑良久,叫来明鸾吩咐:“你去准备准备,通知启儿,我们过几日便回凤族。”
凤启是她唯一的胞弟,火凤一族仅剩的血脉。
明鸾意识到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颤声答:“是。”
凤妗妗又取来纸张,写下天宫的后续事情安排。
自这日后,凤妗妗明显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离去前一日,凤妗妗来到太渊宫,想见云渊最后一面。
仙娥前往通报,却来回禀她:“陛下说……不想见您。”
凤妗妗愣了一瞬。
站了片刻,她隐去身形,只打算看云渊最后一眼便走。
凤妗妗走到后殿,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沿。
隐约的对话传入她耳畔。
“陛下,您为什么不肯见天后娘娘?”
“我见到她便后悔……若我没娶她,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嫁给我,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天罚……”
周身突然冷得刺骨,凤妗妗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都冻成了冰。
望着殿内相拥的人影,她默默转身,像从未来过一般离开。
第二日,凤妗妗正收拾最后的东西,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接着门被推开,涂瑜的药童哭着大喊:“天后娘娘救命!天帝要杀了我师父!”
凤妗妗一惊,急忙起身带着药童朝太渊宫而去。
路上,凤妗妗问药童:“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帝自己炼不出神丹,半夜将我师父抓走了。”
“师父怎么都不肯炼药,天帝就打断了他的双腿……呜呜……师父……”
凤妗妗心口一揪,越发催动法力加快步伐。
凤妗妗闯入太渊宫,一掌轰开了蒙着结界的殿门!
只见拿着剑的云渊猛然转身,与她惊骇的视线相对。
而他的身前,正是浑身血迹,似乎气息全无的涂瑜。
凤妗妗的大脑一阵空白。
她冲上前推开云渊,蹲了下去。
“涂瑜……”
凤妗妗颤抖着轻轻触碰地上的涂瑜。
只见他的胸前一道贯穿的巨大剑痕,源源不断的鲜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
凤妗妗一边给他输入法力,一边抖着手将金丹往他嘴里塞。
终于,涂瑜睁开了眼睛。
看见凤妗妗,他黯淡的眼微微亮起,下一刻又黯淡下去。
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娘娘……涂瑜……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
“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凤妗妗的眼泪。
可还未碰到,他的手就重重落下。
凤妗妗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
凤妗妗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也曾仰着头问她:“天后娘娘,我可以追随您吗?”
凤妗妗的眼泪砸落,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凤妗妗没看云渊一眼。
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步履坚定地与云渊擦身而过。
云渊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莫名慌乱。
殿门口,凤妗妗忽的停住脚步。
平静地问:“云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约定要永远保护彼此。”
云渊神色一变,攥紧了手没说话。
凤妗妗没想等他回答,飘在风中的声音轻得好像要碎掉。
“这个约定,我弃了。”
“云渊,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再也不想相见。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云渊的心口忽得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便硬生生停下。
凤妗妗抱着逐渐冰冷的白狐走回了凤栖宫。
冷风吹透她浸满鲜血的薄衫。
一直等在门口的明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凤妗妗走近,看清了明鸾眼底的泪。
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尽了。
“我们回凤族。”
她径直吩咐,其余的话再没有多一句。
凤妗妗将涂瑜带回了凤族族地安葬,连带药童也一齐交给族人。
梧桐殿。
凤妗妗坐在炉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丢入火中。
这些云渊以前送给她,而她每一件都细心保存的东西。
在三昧真火中,很快扭曲成灰。
最后丢入的,是那块龙佩。
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终于将这近万年的羁绊烧得一干二净。
凤妗妗朝外看去,整个凤族族地宁静祥和。
而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多时,门被敲响。
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少年走进殿中,担忧的望着凤妗妗。
“姐,你找我什么事?”
凤妗妗面前的火炉里,火已经熄灭,只有一堆灰烬。
她示意凤启站到自己面前。
“启儿,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是。”凤启认真点头。
“明日,你要召回所有族人封闭族地,不要去追究任何我的事,也不要再去天宫。”
凤启不安起来:“姐,为什么啊?”
“你先答应我。”
凤启只好乖乖点头。
看他点头,凤妗妗依恋而愧疚的看了凤启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郑重无比的开口:“姐姐要走了,凤凰一族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护着族人平安。”
凤启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
蓬勃的法力猛然从两人相接的手心灌输到凤启身上。
凤启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痛吟出声。
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妗妗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妗妗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身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妗妗,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妗妗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云渊,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妗妗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眼看两人就要转身,凤妗妗下意识往后一躲。
心口猝然悸痛,密密麻麻的疼让凤妗妗几乎难以呼吸。
她捂着胸口,拿出一颗天元丹囫囵吞下。
好似逃一般,她脚步踉跄地回到凤栖宫。
这一回,便有半月都未再去。
虽未出宫门,凤妗妗却也知道,太渊宫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大婚。
与那边的热闹不同,凤栖宫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一日冷寂过一日。
云渊回了九重天,凤妗妗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
很快,日子到了十月初九。
这一日,是凤妗妗的生辰。
明鸾从前几日就开始忙活,做了新衣裳,又用竹实学着凡间做了年糕。
凤妗妗不愿拂了这份好意,扬起笑任她施为。
看着凤妗妗吃下年糕,侍女明鸾立马笑着道:“吃下年糕,年岁高高。”
有一瞬的心酸叫凤妗妗酸了眼眶。
她压下情绪,轻声道:“愿如你所言……”
夜渐深,明鸾已然退下。
凤妗妗坐在桌前,望着殿门,期待一点点变冷。
正当她起身准备歇息时,殿门一动,云渊冷着脸走了进来。
凤妗妗眼神一亮,忙迎了上去。
“陛下……”
云渊看也不看她,径直坐到桌前。
凤妗妗心一空,还是上前给他倒茶。
茶递到面前,云渊却没接,看着桌上的年糕皱起了眉:“这是年糕?”
凤妗妗抿起笑,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陛下要尝尝吗?这是凡间的小吃……”
话未说完,便被云渊一声冷笑打断:“你倒是消息灵通。”
凤妗妗笑容一僵,压下浅浅的不安开口:“怎么了?”
云渊却是手一扫,年糕盘子“啪”一声!摔得稀碎。
‘年岁高高’的年糕滚落一地。
凤妗妗惊得起身,无辜无措的样子让云渊心生厌烦。
他语调冰冷的质问:“前几日,司命来找你做了什么?”
凤妗妗攥紧了手,又蓦然松开。
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没答,反轻问:“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她转移话题,云渊怒气更重。
他负手起身:“凤妗妗,别忘了你现在是天后,该和司命保持距离。”
声线如冰,一刹那冻结了凤妗妗浑身的血液。
“……是。”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回答。
云渊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冷漠的甩袖离去。
‘嘭’一声!
殿门狠狠关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风灌入,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落在袖间。
她怔了怔,随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凤妗妗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
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凤妗妗忍不住出声。
“天后娘娘。”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
凤妗妗都看到了,却并不苛责,只是问:“这些是什么?”
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
见凤妗妗还在等待,她只好继续说。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两人闹了脾气,所以……”
仙娥声音越发小,凤妗妗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云渊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才会来见她。
原来,云渊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
凤妗妗没再问,脚步擦着众人往殿内走去。
沿途的仙花异草美不胜收,与清冷的凤栖宫区别巨大。
凤妗妗脚步缓停,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云渊还未成为天帝天后,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不周山四处玩。
那时的云渊会给她摘最新鲜的竹实,会给她九天的醴泉。
每当他们说起未来,云渊总是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最快乐。”
“等以后成为天帝,你就是我唯一的天后。”
往日时光如梦如幻,今日时节可笑可怜。
凤妗妗了然,或许只有她自己还记得那些点滴往事。
走入后殿,却只见那叫素婉的凡人女子坐于殿中,手持罗帕绣花。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美好而安静。
凤妗妗一怔,有些仓皇的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温柔而急促的挽留声:“天后娘娘,请等等。”
凤妗妗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素婉款款走近向她行礼:“娘娘,妾身自来天宫,还未去向您请安,望您见谅。”
凤妗妗心情复杂的打量她。
原来,云渊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殿内檀香冉冉,熏得凤妗妗胸口堵塞。
她移开视线,想起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不愿来天宫,为什么?”
素婉一怔,垂着眼道:“这天宫又冷又寂寞,做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好。”
这话让凤妗妗心中微惊。
又见素婉难掩甜蜜和担忧:“还好有陛下陪我……若非陛下说他在这天宫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我应当早就回到凡间了。”
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凤妗妗只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就是无端端的委屈,心攥紧的难受。
可她还是天后,就算难过,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凤妗妗抿紧唇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再会”便迈步离开。
走出殿门,迎面却正好撞上了回来的云渊。
看见凤妗妗,他当头便是一句质问:“你来做什么?”
凤妗妗顿住步伐,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男人面上戒备和厌烦。
唇颤了颤,她艰涩开口:“天医说,我的身体可能……”
“我不感兴趣!”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那句‘我活不长了’硬生生卡在喉间。
凤妗妗看着云渊,一阵悲凉从心口涌出。
不知从何时起,他连好好听她说句话都已不愿……
云渊往前一步,带着浓浓警告开口:“别想再做什么,下月初一,我就会娶她。”
凤妗妗脸色骤然苍白,眼中浮出深切痛楚。
云渊看着这样的她,有一瞬烦躁,但随即抛之脑后。
他大步离开,独留凤妗妗孤零零站在原地。
风扬起她的裙摆,默默无语。
十一月初一,云渊正式迎娶素婉。
天宫正门,他将穿着大红霞帔的素婉从八抬大轿中牵出,这是素婉坚持的凡人成亲的步骤。
走过三生石,云渊突然看到了他和凤妗妗曾刻下的名字。
皱了皱眉,他有些烦躁的想:之后得叫人挪走。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在一声声祝祷中,谁也没发现,太渊殿门口,凤妗妗正一动不动的站着。
她看着仙官高喊:“一拜天地!”
看着云渊牵着素婉的手,跪下朝东方磕头。
“二拜高堂!”
又看着两人再起,向北方下跪。
视线一点点模糊,凤妗妗只觉心也被一点点掏空了。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凤妗妗缓缓转头离去。
却仍能听到身后司仪高喊:夫妻,礼成!
礼成一句落下!
天空蓦地一声响雷,万里晴空转瞬黑沉。
云渊面色凝重。
他没想到,天后星陨,六界祸乱,第一个乱的竟是轮回道。
轮回若乱,想成人的妖魔,想成仙的人,只怕都会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逆天改命……
情势危急,云渊筑起一道结界,暂时封住了轮回的入口,而后匆匆赶回仙界。
刚踏入太渊殿,司命已然等在殿中。
云渊将刚才发现的事说出,又道:“若我再强行闯入轮回盘寻找凤妗妗灵识,势必会加速六道轮回盘的崩乱。”
司命抿紧唇。
帝后二星,生死羁绊,只有云渊才能在这茫茫轮回,感受到她残存的灵识。
若他此刻不去,凤妗妗灵识只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沉思片刻后,他才道:“轮回若乱,六界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即使是你我这种上古之神,也无法避免。”
云渊自然明白,皱眉问:“那可有法解?”
司命看着他,平静道:“若你以上神之身亲入轮回,功德圆满之日,轮回道自可修复。”
云渊默然。
良久,他不知是在告诉司命还是在说服自己:“凤凰灵识不会那么脆弱,待本君历劫归来,再去寻凤妗妗灵识。”
司命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司命召唤出星运镜,那颗明亮的帝星已经隐入云层。
他挥手,筑起一层结界,笼罩住整个天门。
不远处的素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片刻后转身而去。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
自从二十年前天生异象,人间便开始妖魔横生。
妖食气血,最爱食人,魔食欲孽,为祸人间,故而人与妖魔势不两立。
此时,在向阳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内。
原本蜷缩在树底下的小九,忽的感受到一颗雨落到自己的鼻尖。
她茫然的抬头。
今日是二月初十,原本圆月高悬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黑云遮住。
四周漆黑得有些渗人。
小九缩了缩自己的尾巴,试图驱散一些恐惧。
是的,她是一只猫。
一只原本该有九条命,实则却只有三条命的猫。
因为她的父亲是妖,而母亲是人,她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半人半妖。
如今父母俱亡,才十七岁的她已经不知流浪了多久。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树,转眼又要开始下雨。
可是还没等小九夹着尾巴逃窜,面前竟出现一黑影。
它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夹杂着腐烂的臭味,不断逼近。
是鬣狗精!
小九心中一惊,弓着身子做出防御状态,准备见机而逃。
可这小小的举动落在凶残的鬣狗精眼中,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找了你这么久,今日可别想再逃了。”鬣狗精森然一笑,露出血红的獠牙。
它追了小九足足一个月,为的就是她那有着复活作用的妖丹。
小九不敢吭声,她天生灵力残缺,只能逃。
可是她刚转身,一阵巨大的掌风就迎面而来
她被拍飞数米,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小九,好久不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小九还未抬眼,就开始浑身发抖,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心间弥漫。
今日,竟然连他也来了。
一青衣男子撑着伞不急不缓的走到她的面前,语气淡然的问道:“你,还要逃吗?”
话落,他抬起脚,踩在她的心口。
小九喉间又是一阵腥甜,被她生生忍住。
一边的鬣狗精乘机上前,谄媚道:“主人,别跟她废话了,拿她的妖丹要紧啊。”
小九无法挣扎,眼睁睁的看着鬣狗精那尖锐的利爪伸向她。
此时,忽的一道金光闪过,鬣狗精发出一声惨叫,被打飞数米。
“孽畜,不得放肆。”
小九胸口一轻,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和尚正立于不远处。
他面容清隽,神色淡漠,手上那串佛珠散发着幽幽金光。
青衣男子看清来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佛珠,寒声道:“无尘,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意欲何为?”
“你残害生灵,我便饶你不得。”
无尘话落,抬手,佛珠飞去,径直将男子手中的伞打落。
男子躲避不及,望着手上被打出的焦痕。
虽不甘,但也只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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