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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兰草,你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
沈灼的声音从围墙内传来,兰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沈灼拍拍身上的树叶,又整理了下衣衫。自我感觉良好地掩饰了爬树翻墙的迹痕,迈步往林子里去。
由于是人工栽植的林子,所以林子里的路并不复杂,也就三四条青石板路。
沈灼刚开始还边躲边藏,后来渐渐发现整个林子里好像就没人?于是撒丫子跑完了几条石板路,结果,果真没人。
“阿姐她们走了?”沈灼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山顶的凉亭里。
“不会呀,我也没晚来多久。哪有赏花只赏半个时辰不到的。”沈灼忿忿地扯着手里玉兰花的花瓣。
算了,既来之者安之,好好赏个花就打道回府吧,沈灼站起来叹口气。
山顶确是赏花的最佳观景点。满山的玉兰花尽收眼底,层层叠叠的花海,在阳光映衬下如云蒸霞蔚,瑰丽异常。
然后,沈灼就看到了半山腰的禅院。沈灼眼睛一亮,立马往那处跑去。
还没靠近禅院,沈灼就远远看到好几位宫中仆妇和内侍立在院门外。
沈灼一下犯了难,院外这么多人,她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她目光突然盯住了禅院前的古树,枝叶茂盛,华盖如亭。
只要爬得够高,就能看得够远。嗯,就它了!沈灼打定主意,一纵身攀上身边的一棵树。
她身量轻小,借着树枝在树与树之间腾挪攀爬,到也没什么大的动静。没多一会儿,她就从旁边一株树的树冠爬到了古树枝上。
一干仆妇和内侍谨守宫规,皆是目不斜视。头顶树上多了一个人,竟是无一人察觉到异常。
沈灼藏在茂密的枝叶里又往上爬了爬,然后她就看到了沈窈,还有萧承。
沈灼心里一沉。
沈灼并没看到萧清蕴。禅院内,只有沈窈和萧承,连内待和宫仆都没有。
沈灼磨了磨牙。
萧清蕴邀阿姐来赏花,果然是为了给萧承制造接近阿姐的机会!
禅院的庭院内,沈窈与萧承隔着石桌相对而坐。石桌上放置着棋盘,两人貌似正在对弈。
由于隔得太远,沈灼瞧不清棋局,但她能看清棋子。棋盘上的落子,并非常规的黑白两色,而是少见的青白两色。青的是翡翠,白的是和田玉。
这副棋前世她在沈窈的房里见过,是沈窈特别钟爱的一副棋。
原来,竟是萧承所送。
没想到这厮心机如此之深,这么早就开始制造机会投阿姐所好了。
沈灼气得忿忿然地捶打树枝。
“都下来!”
沈灼耳边忽听一声轻喝,随后破空的风声扑面而来。
沈灼大惊,只见有什么闪光的东西直打面门,她根本躲不开,也没法躲。心里不由一慌,她手一松,身子就直往树下坠去。
“砰!”一声,沈灼摔在地上。
好在古树枝繁叶茂,没让沈灼直接摔下来,而是阻了好几阻,下落过程中,她自己也攀扯了好几条树枝。饶是这样,沈灼还是摔得呲牙咧嘴。
还没等院外众人将沈灼围上,只听周围又是“砰砰砰”接连几声,还伴随着不断“啊~~~啊~~~”的尖叫。
沈灼听着挺耳熟,她艰难地坐起来扭头一看,周围地面上摔落下五个黑不溜秋的小厮,虽说脸上都抹了乱七八糟的黑灰,但沈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几人。
正是她的魔女闺蜜团,五个人,一个都不落。
姜宁已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他顺着剑鞘望过去,看清来人后,他躬身一礼。
“老奴见过世子爷。”
“姜公公不必多礼。”
持剑者收剑,微微抬手,虚扶了一把姜宁。他语言间虽是客气,但眉宇中却带着一股目下无尘的倨傲。
此人正是镇国公世子,武威将军林之鹏,同时也是林贵妃的同胞长兄。
“今日议事,贵妃娘娘给陛下建言献策,颇耗费了些精力。她眼下又身怀龙胎,正需要好生调息休养.......姜公公,孰轻孰重,你该知道吧?”
姜宁顿了顿,敛目垂首,恭敬答道:“老奴省得。”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帐中传出。
“何人在帐外喧哗?”
“禀娘娘,微臣母亲听说娘娘近来胃口不好,特亲手酿制了娘娘喜爱的酸枣,让微臣给娘娘送些过来。”
“真的吗?哥,那你快拿进来!”清丽的女声雀跃欢喜。
林之鹏闻言笑道:“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休息了。酸枣我让姜公公拿进去便是。娘娘要喜欢,就睡前尝一点。”
说罢,他扬了扬手,身后的小厮将一个食盒递给姜宁。
姜宁拎着食盒进了帅帐。
帅帐内,萧屹和林飞凤并未安寝,而是坐于书桌边正在对弈。
“四妹的棋越发犀利,这一局,二哥输了。”萧屹掷棋一笑。
“还不是二哥让着小妹。不然十个小妹都赢不了!”林飞凤飒爽一挑眉,眼中也尽是笑意。
林飞凤是镇国公的嫡长女,出身高贵,不仅武功高强,长相也秀美。她的美雌雄难辨,穿上男装就是俊俏少年郎,换回女装又是婀娜美娇娘,可男,亦可女。
早年间她以男装行走江湖,结交了若干江湖儿郎,愣是没一人发现她是女儿身,包括萧屹。
想当初,她和萧屹可是正儿八经,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后来现了女儿身,萧屹二话不说便娶她过门,所以她与萧屹之间的情份格外不同。
“等这次的仗打完,回宫后,朕会将太子交到你宫里,由你来教导。”
林飞凤一怔,垂目看着隆起的小腹,自己为何要去教导别人的孩子?
“皇后姐姐还在,就把太子送到我宫里,怕是不妥吧?”林飞凤敛眉掩目,缓缓道。
“提她干嘛。”萧屹眉头顿蹙,眸中浮起不悦,“她只有妇人之仁,又历来娇纵蠢笨。切不可让太子多受她影响。”
“原来我在二哥心中是个心狠手辣,心思狡诈的?”林飞凤抬起眸来,戏谑地看着萧屹,似嗔非嗔,既娇俏又挑衅。
全天下敢在萧屹面前如此放肆的,除了林飞凤,再无二人。
萧屹不由一笑,道:“四妹胸中有丘壑,武可上马射箭,文能筹谋定策,堪称当代奇女子。只有如此文韬武略的人,才配当天盛的皇后,才配教养天盛的太子。”
这是......要立她为后?林飞凤心里先是一大惊,再复一大喜!不由呆怔当场,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七年!她等了整整七年,从最初的心心念念,到心灰意冷,等得她都不再抱希望,不曾想幸福却突然砸下来!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一双美眸蓄满了泪水。
“大好的事,怎么还哭了?”萧屹好笑地打趣着,递了块手帕过去。
林飞凤看着那块手帕,本想娇羞着依偎过去的身形不由一顿。
她抬眼看眼前的男子,这人是杀伐果决的帝王,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是运筹帷幄的主帅,却独独不会是好情郞。要指望他说情话,会哄人......冷宫里的那位,就是前车之鉴。
林飞凤默默敛下激动的心绪,接过手帕,端正坐好。
“怎么突然就.......”林飞凤问。
“太子年岁渐长,不能让他再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萧屹淡淡道。
林飞凤双眸微凝,原来是为了太子。哪怕萧屹对其生母如此不屑,他竟从没想过废太子!
林飞凤借由擦拭眼角的动作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想她林飞凤陪着萧屹打下的天下,凭什么要拱手让给沈灼的儿子?
林飞凤温柔地轻抚小腹,手心感受着肚子里传来的微动。
“宝贝儿,你父皇不想给的,等娘登上后位,亲自替你去拿。”
待林飞凤去旁边小帐篷沐浴,萧屹这才转过头,看向一直没出声,背景板一般存在的姜宁。
“宫里可是有事发生?”
姜宁头皮一紧,没想到仅仅大帐门口的三言两语,就让萧屹猜出了端倪,他哪里还敢隐瞒。于是上前一步道:“小福子传口信来说,冷宫里娘娘病重,可能......不太好。”
“又病了?”萧屹冷声道,不耐烦的威压迎面而来。
姜宁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谁让冷宫那位确实有不少前科呢?两人才成婚那几年,萧屹忙于政事,偶尔不回府,时间一长,沈灼就会“生病”,非要萧屹立马赶回府,“病”才会好。后来萧屹为此大怒过一次,那之后沈灼才没再无缘无故“病”过。
但进冷宫三年来,不论真病假病,沈灼从未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太医院的人全都死了?”萧屹扫了姜宁一眼,声音更冷。
姜宁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这根本不关太医院的事呀!冷宫那地方本就不准太医进去,如果想要让冷宫里的人得到医治,必须要皇帝下旨才行。
“太医院的人要是没死绝,那现在就拟旨,全拖出去砍了。”萧屹淡声道。
姜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俯地,颤声道:“老奴即刻着人让太医去看病。”
说罢,姜宁便颤颤巍巍快步走出帅帐。他拿出大内赦造的赤金鱼纹符,让一等内侍张峰八百里加急往京都去,持此令让太医院即刻派人进冷宫问诊,若有谁阻挡,格杀无论!
将事情快速处理完,姜宁一屁股坐在椅子里,这才觉身上阵阵发寒,竟是冷汗浸透了全身。他清晰地感知到,萧屹刚才在盛怒中动了杀心,真要砍了太医院所有人呀!
“唉......”
姜宁长叹一声。做为一个服侍萧屹从小到大的人,他是看着萧屹怎么双手沾血,一步步登基称帝的,同时是看着沈灼怎么与萧屹反目成仇,一步步走入冷宫的。在众人都在恭贺林贵妃喜怀龙胎时,他却只盼着冷宫平安无事。
姜宁刚缓过气来准备休息,就听中军帅帐内传来阵阵鼓声。
半夜三更突然击鼓升帐议事,姜宁心里一惊,难道有敌袭?姜宁立即遣一内侍去打探情况。小内侍打探回来的消息却是萧屹决定天一亮就要正面强攻。
咦?之前不是说,先围而不攻,待寻到恰当时机,用巧攻吗?
姜宁皱了皱眉头,陛下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心急了?是着急赶着回朝吗?
阿古城外的大战一触即发,但千里外的京都却岁月静好。虽已月上中天,但酒楼歌台仍灯火通明,夜市上小商小贩的摊前也人来人往。
天盛王朝建国3000余年,历来国强民丰,生活富足。尽管新帝继位不久,其间也起过诸多波折,但除了添些茶余饭后的八卦之外,对京都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
突然一束火光冲天而起,街上众人失声惊呼。
“快看,快看!走水了!”
“天哪,那是皇宫,皇宫走水了!”
皇宫内此刻一片大乱。宫中内侍和值守的禁军全都手拎水桶来回奔跑,忙着灭火。
只是这火来得太突然,火势又太陡,只片刻间便烈焰冲天,照亮了半个皇城,浓烟滚滚腾空而起,灭火的水根本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用。
处于火场正中心赫然是:冷宫。
在火苗还没蔓延到的一小厢房内,三个黑衣人跪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前,神色紧张。
“娘娘,快随奴婢走吧,再不走就真的烧没了!”
“娘娘,之前不是说好了将计就计的?您要没力气,那让属下背您走吧!”
“三将军还在漠北等您呢!娘娘!!!!”
简陋的木板床上斜倚着一位素衣女子,她面色苍白,一脸病容。正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沈灼。
“小石头呢?”沈灼声音沙哑,似坏了嗓子。
“福来公公在东宫守着,太子不会有事的。”
“你们按原计划把太子带走。我,就不走了。”沈灼气息越发微弱。
床前三人大惊,不由纷纷重重一头磕在地。
“娘娘三思!”
“娘娘!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子想想呀!”
沈灼惨淡地笑笑:“我这痨病早把身子耗空了,就算随你们出去,也熬不过半月,还凭添累赘,又何苦费这劲。”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贵妃如今有孕,林家费尽心思筹划这场大火,若见不到我尸骨,他们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便谁也走不了。只有我死了......小石头才有一线生机。”
沈灼闭上眼,喘息片刻后,才又缓声道:“我年少时任性娇纵,不听阿姐和兄长的劝,错把虎狼当良人,结果害了沈氏满门。阿爹没了,阿娘没了,阿兄和阿姐都没了......”
沈灼的目光穿透破败的窗棂,一滴泪,从她脸庞滑落,滴在她心口。悔吗?悔的,日日夜夜地悔。
“若不是为了小石头,我哪有脸苟活至今。如今既然三哥还在,你们便替我将小石头交予他,就当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意。告诉三哥,从今后,小石头姓沈,不姓萧。”
沈灼将一直紧攥的手心摊开,上面躺着一块玲珑的玉牌。
贴身侍女莺儿认得,这是平阳郡主送给沈灼的周岁礼物,沈灼从未离身过。沈灼手微抬,莺儿立即接住。
“你们走吧,都走吧。我累了,也该歇歇了。”
沈灼虚弱地将话说完,缓缓闭上了眼,三人上前一探,发现沈灼竟是闭了气。
“嘣!”一声,燃着火苗的门轰然倒塌,灼热伴着浓烟疯狂涌入。
三个黑衣人互看了一眼,快速将沈灼抱到室外空地上。虽不能带娘娘走,但至少不能让她尸身受火焚之苦。
此时整个冷宫浓烟滚滚,已是遮天蔽月。
三人跪在沈灼面前磕了三个头,便飞身消失在浓烟里。
沈灼嫌弃地一把推开郭昊天:“园子里可有三个衣不蔽体的大美人。要不,我放你进去?”
沈灼的话大声且清晰,园内的韩芝芝和韦茜吓得簌簌发抖,要是这个霸王真的进来,两人的闺中清誉就真毁了。
郭昊天默了默,往月洞门外平移了几步,离园子更远了些。
沈灼见状,不屑嗤笑了一声,走到郭昊天近前,放轻声音:“看来,你还是知轻重的嘛。”
“我又不是笨蛋。”郭昊天撇撇嘴,也放轻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想拿你做筏子,算计女子清白呗。正好被我撞见了,我就把想害人的几个全教训了。我现在要守在这里,防止她们跑掉。”
郭昊天身子抖了两抖,步子偷偷地又向外侧了侧,离沈灼又远了点。
沈娇娇美是绝美的,长得也可爱乖巧,就是有点凶残。
“散学都快一个时辰了,你怎么还留在学院里没回去?是谁引你往这里来的?”沈灼问。
郭昊天闻言脸黑了,散淡的眉毛坚起,小眼睛里凶光毕露。
“看来你的狐朋狗友对你不仅有讨好,还算计满满嘛。”沈灼见状调侃道,“郭公子,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我呸!你挡了本少爷的美人缘,还说本少爷欠你人情?我没找你讨要一个美人都是好了呢。”
郭昊小眼睛一转,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天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带着脸上的肥肉横着颤了几下。
就算被算计了又如何,他又没损失,本来该他赚个美人的。
沈灼真是开了眼,头一次见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儿。
不是说要美人嘛,沈灼心一横,一把拖住郭昊天的袖子,把他往园子里拽。别看郭昊天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身上全是虚膘,被沈灼一拽,愣是被拖行得踉跄了几步。
郭昊天大惊,一双肥短的手扒着月洞门,死活不往园子里进。
郑公佩带着两个女夫子和书院的几个婆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场景:郭昊天死命扒着月洞墙,口里嚷着:“我不进,就不进。”而沈灼拽着他的衣袖和胳膊使劲往园子里拖,口里也嚷着:“你不是要美人吗,里面美人多。”
郑公佩气得两眼发黑,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两人,大声喝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沈灼见山长和夫子来了,双手一松,“砰”一声,郭昊天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书院的两位女夫子曹娘子和薛夫人进到石园里查看了情况之后,让人去大门外把各家候着的婢女都叫了进来,叫她们服侍自家小姐更衣。
待几人的妆容衣饰都妥帖后,两位女夫子才带着众女子出了石园。
鸣山书院有一机构叫明察鉴,专门针对学院内产生的纠纷,进行取证或审理,掌事的叫赵明义。
赵明义原是朝中刑部郎中,他作风清廉,为人刚正,后因秉公处理案件,而被权贵打压,导致他心灰意冷辞了官。
郑公佩爱惜他才华,又怜其不公的遭遇,便请他来鸣山书院当了明察鉴的掌事。
沈灼一干人等从石园出来后,直接被带进到明察鉴。
明察鉴内有十来间大小不一的独立房间,专为问询使用。沈灼几人被分别带到不同的房间,由赵明义带着监事亲自挨个问。
韩芝芝几人心机再深,哪里抵得过赵明义的老辣?仅仅一轮询问下来,事情就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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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沈灼抬手指着几人,惊愕地张大嘴,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
还不等几人说上话,她们便被几个内侍从地上拎起来,押进禅院。
禅院里,萧承和沈窈已经停止了对弈。见内侍押着人进院,沈窈正准备起身进到一旁的厢房里回避。毕竟是萧承处理内务,她不方便在场。
可她还没来得及告退,便听到一声委屈巴巴的哭嚎。
“阿姐,有人欺负我~~~”
沈窈的身形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瞪着眼看向那一排被押进来的人,然后气得手都在抖。
此时,萧承也凝目仔细看着一众人,然后他笑了笑,对内侍一挥手,道:“把她们都放了吧。”
内侍听令放开众人,然后又退到院外。
沈灼一得了自由,便跑到沈窈身前,一把抱住沈窈,道:“阿姐,我摔得好疼~~~”
沈窈一把拧住沈灼的耳朵,气急道:“那么高的树你也敢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唉,唉,唉,疼!!阿姐~~~疼!!”沈灼叫得如鬼哭狼嚎。
叫得陆婉儿几人齐齐后退了几步。
张静宜拉了拉温明芸的衣袖,小声道:“沈大小姐平时看起来挺温柔的,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恐怖。”
温明芸撇了撇嘴,小声嫌弃着:“沈大小姐哪里会下狠手。娇娇现在不哭惨点,呆会儿那就真的会很惨。”
“哦,娇娇是在演戏呀。”陆婉儿恍然大悟,只是声音颇大。
于是,沈灼的哭嚎声一顿,整个禅院静了静。
陆婉儿后知后觉地捂上的嘴,然后对上沈灼“嗖嗖”的眼刀。
沈窈深吸两口气,平静了下情绪,然后走到萧承面前,低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谦卑道:
“小妹顽劣,擅闯皇家园林,实在是该罚。但还望殿下看在其年幼又是初犯,能宽恕一二。回头臣女禀明家父,定对她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再犯。”
萧承站起身来,抬手虚扶沈窈,狭长的凤目里微微含笑,他很满意沈窈恭敬的姿态。
沈灼无凭无据闯玉兰树林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往大了说,这林子顶着皇家园林的名头,擅闯者按律是要杖责的,若是惹出严重后果,判刑也不是不可能。
往小了说,这林子并非皇家正规园林,里面也没什么正经皇家别苑,卫守本也不森严,闯不闯的并不关紧要。
作为当朝首辅的女儿,别说一个不重要的林子,就是硬闯皇宫,只要不是行刺,不是谋逆,那多半也不会怎么追究。
萧承知道这点,沈窈也知道这点。
一个当朝权臣的嫡女面对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受重视的皇子,却依旧谨慎守礼,态度谦卑恭敬,丝毫没有仗着家世目中无人......萧承心里微暖,看沈窈的目光更多了一份柔和。
“不过小事,沈小姐不必介怀。”萧承微笑着,一派儒雅温和。
“洛云姑妈因爱玉兰,才种下此林。有同好之人慕名而来,才是没辜负这方景色。”
他又看向沈灼几人,温言道:“只是爬树飞檐这种事,小姑娘还是不要做的好,若摔坏了,可是有人心疼着急。”
“殿下放心,摔不坏的。上树前,我们专门挑了多枝多叶的枝干。”陆婉儿扬着头,满脸自信。
萧承闻言莞尔:“这位可是忠义侯家的小姐?”
“殿下认得我?”陆婉儿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她这前可没见过四皇子。
萧承笑笑:“本宫听忠义侯世子提起过几次他妹妹,说是脾性直爽又重情谊,与沈家四小姐交好。想来就是你了。”
黑鹰卫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暗卫,极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折损这些人。
“今日闹了一场,白白坏了你兴致。走,阿兄陪你赏花去。”
萧承微微一笑,又是一派儒雅公子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厉威严只是一场幻像。
沈灼一行人离开禅院有段距离之后,沈窈才拉着她仔细打量,担忧问:“可有伤到哪里?”
“屁股疼。”沈灼苦着脸。
沈窈默了默,随后道:“疼了也好,省得回家再挨顿板子。”
“噗嗤~”
“哈哈~”
走在二人周围的几人都笑出声来。
“对了,你们怎么来了?婉儿,你不是该在府里听戏吗?”沈灼缓过劲儿后问几人。
“婉儿说你只带了兰草一人就要出门办大事。小豆子觉得不靠谱,于是大家一合计,便偷偷跟着你来了。”张静宜抢着说道。
“这不是怕你万一有个啥事,到时人手不足嘛。”
“所以,你们把五天的课业全塞给我?这就没人觉得我人手不足了?”沈灼冲着温明芸皮笑肉不笑道。
“娇娇,今天你可得好好谢谢明芸。”沈窈正色道。
“你可知擅闯皇家园林,若严格论起来可视同刺客。纵是四皇子不想追究,但也不可不罚。幸好明芸机灵,想说这么套说辞,既帮了你,又解了殿下的围。”
沈灼可没想到就翻个墙,逛个林子,居然后果有这么严重。
见沈灼一脸茫然的样子,沈窈叹气:“娇娇,你还是少看点话本,多看些书吧。至少把天盛律法看看。”
“律法我家齐呀,我哥的书房里有最完整的天盛律法。娇娇,你要不要借一套去手抄?”温明芸笑眯眯。
沈灼默默地推开温明芸那张幸灾乐祸脸。她这才想起,温明芸的兄长,正是大理寺卿温道远。
前世加今生,两辈子以来沈灼第一次深感自己不学无术,难怪前世萧屹一直嫌她蠢笨又娇纵。
沈灼之前忙着找人,在花林中来来回回几次,根本就没心思赏花。现在把沈窈从萧承那里拉出来,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便和陆婉儿她们在花树间打打闹闹起来。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没觉察到?”沈灼问。
“你一出陆府,我们就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呀。”孟清莲攀折着一花枝,回首娇笑。
“我就说我跟着斥候学过嘛,娇娇肯定发现不了我们!”陆婉儿满脸得意。
好嘛,自己不仅蠢,莽撞,还很菜,被人跟踪了一路,居然都毫无察觉。
沈灼不由沮丧起来。
看到沈灼垮下一张脸,陆婉儿一把揽住沈灼的肩,拍着胸脯,一脸义气干云:“娇娇,我师傅可是我爹手下最强的斥候。以后你想跟踪谁,只管来找我,保准不让人发现。”
沈灼眼一热,道了声:“好!”
她摘下朵玉兰花,插在陆婉儿的发间,配上那涂得乌漆嘛黑的脸,她只觉得这漫山的玉兰,都不如陆婉儿眉眼灿烂。
得挚友如此,夫复何求?
沈灼心里的郁闷,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沈灼一行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不期然间又遇到了萧承和萧清蕴。
清蕴含笑道:“我陪阿兄出来走走,听着此处热闹欢快,想着也许是你们,过来一瞧果然是。”
萧清蕴上来拉住沈窈的手:“窈窈,今儿本是专程邀你来赏花,结果一见到阿兄,倒是把你冷落了。”
“阿兄的厨子做得一手好斋食,呆会儿我让他们备上一桌,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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