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小阳张哈子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诡异奇谈》,由网络作家“洛小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诡异奇谈》主角洛小阳张哈子,是小说写手“洛小阳”所写。精彩内容:紧把这件事情弄完,不然等到天真的黑了,恐怕又会生出其他的变故。再讲咯,爹老子一直从老屋里爬出来,你不怕,难道小阳就不怕咯?二伯提到了我,大伯和我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陈先生赶紧招呼人来动手。碑本来就不大,三四个人就够了。等到碑倒着竖起来的时候,天明显的又黑了一层。我看见陈先生把自己脚下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一手......
《长篇小说诡异奇谈》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诡异奇谈》,是一本十分耐读的悬疑灵异、灵异、捉鬼、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洛小阳。《诡异奇谈》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419章 万事不全,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110033字。
书友评价
很不错,看着都有点恐怖
强大的逻辑思维,环环相扣,诡异的外表,核心却是人性!贪婪的最高级:永生!不过是春秋大梦,但亲情(爷爷对孙子),友情(张哈子对洛小阳),爱情(着墨不多,男主女主,但感人肺腑),都让人觉得温暖,感动。世间的所有阴谋,阳谋,魑魅魍魉在真情面前,都不堪一击!用几天几夜,一气呵成的看完,过瘾!感谢作者的脑洞打开,披着死亡的外衣,诡异的情节,奇特的尸体知识,深深吸引,这是一本神书!真爱无敌!!!
第二部在那里看 我很想看哈第二部是怎么样的 知道的求讲哈
热门章节
第124章 雷池禁地
第125章 扎鬼刀
第126章 尸体消失
第127章 地下四楼
第128章 寅卯谓三
作品试读
我扒开众人扑上去一看,果然是我爸!
只见他双眼紧闭,双手叠放在胸口,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青色寿衣!
一眼看上去,他就和下葬时候的爷爷一模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他的脚上一只是穿着黑色布鞋—-这是死人穿的寿鞋,一只则是老掉牙的解放鞋—-这是我爸昨晚穿的鞋子,另一只在我大伯那里。
为什么我爸会躺在我爷爷的棺材里?爷爷的老屋这么多人同时开挖才挖开,我爸是怎么进去的?最关键的是,既然我爸躺在了棺材里,那我爷爷呢?!我爷爷的尸体去哪里了?
“把人抬出来!”陈先生吩咐道。大家合力将我爸抬出来,放在了平地里。我扑上去哭喊着叫着爸爸,可无论我怎么呼喊,我爸就是那样安详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样。在那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了。
陈先生从我大伯手里接过那只他昨晚捡到的解放鞋,交到我手里,让我去给我爸换上。
我走过去蹲在我爸的脚边,陈先生蹲在我旁边,让我换鞋的动作慢一点,并喊我在心里默念十八遍,爸爸你回来。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开始给我爸换鞋。我听见陈先生也在一旁小声呢喃着,好像是在说:鞋分左右,路有阴阳,阴人走阴间路,阳人走阳间路,要是迷了路,赶紧快回头!
陈先生话说的很慢,而且调子很奇怪,就好像是在唱歌一样,等我刚好念完十八遍,将鞋子换好的时候,陈先生也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头”字。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左手在我爸的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说来奇怪,陈先生这一掌拍下去,我爸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吓得周围的乡亲们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都看到我做啥子?”这是我爸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我爸。
自从上中学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抱过我爸,因为觉得难为情。没想到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竟然抱了一回我爸。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趁着还有机会,还是要多陪陪二老,不要等到真的入了土,才后悔。
解决了我爸的事情后,陈先生并没有急着让大家回去,而是让大家直接把坟给填了。
我大伯和二伯都非常焦急,连忙阻止。大伯说,是不是等找到了我爷爷的尸体,然后下葬了再填坟?陈先生摇头叹息一声,讲这个地方不能再埋人咯。
大伯讲,这是我爹老子生前自己相中的地方,不止一次讲他死了以后一定要埋到这里。你现在讲不能埋到这里,这要啷个办才好啥?
我看得出,大伯对陈先生还是很信任的,他说这里不能再埋人,大伯其实是信了的。更何况爷爷已经前后两次爬出了坟,而且现在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大伯之前的坚持就更加动摇了。
但是爷爷生前对他的叮嘱,使得他很是矛盾。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会露出那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拿着旱烟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助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可即便如此,陈先生的态度还是很坚决,讲这里不能埋人就是不能埋人。
于是在陈先生的指挥下,之前的那些壮汉又匆匆把坟给填了。这一次动作比较麻利,没多久就弄好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爸待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从昨晚的经历中回过神来,还在努力的回想着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等坟的最后一捧土铲上去的时候,陈先生把我爸之前穿的那只黑色的寿鞋穿在他自己的脚上,然后来到坟上,用穿寿鞋的这只脚在坟土上先后跺了三次脚。他跺脚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但是隔得有点远,他声音又小,所以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陈先生跺完脚之后,又把我爸之前穿的寿衣叠好,放在坟头,然后一把火给烧掉。
我原本以为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是陈先生却再次招呼众人,喊大家把我爷爷的碑给倒过来立着。这一下,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爸都不愿意了。
碑头朝天,灵魂升天;碑头朝地,落入地狱。
这是村子里小孩子都知道的俗语,可是现在陈先生却要把我爷爷的碑倒过来,莫说是我大伯他们,就是我也不愿意啊。哪有这么诅咒我爷爷的?虽然我爷爷三番两次的爬出老屋躺在我的床上吓我,但是他毕竟没有伤害我,而且,他是我爷爷,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我是大学生,但是经历过这些事之后,我对民间的这些俗语,充满了敬畏。
陈先生的态度依旧很坚决,讲要是不把碑头倒过来竖起,以后出了事情,就莫再喊他陈恩义。
大家都听得出来,陈先生的话讲的很重,基本上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了。
但是另一边是我爷爷,我大伯和我爸封建思想比较严重,一直不肯让大家动手。这个时候我二伯站了出来,讲,还是听陈先生的,眼看天就要黑了,赶紧把这件事情弄完,不然等到天真的黑了,恐怕又会生出其他的变故。再讲咯,爹老子一直从老屋里爬出来,你不怕,难道小阳就不怕咯?
二伯提到了我,大伯和我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陈先生赶紧招呼人来动手。碑本来就不大,三四个人就够了。
等到碑倒着竖起来的时候,天明显的又黑了一层。
我看见陈先生把自己脚下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一手拿着一只,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拍在碑的座基上(此刻的座基已经朝天)。陈先生拍完三下之后,仰着头对天大喊:入土为安,落地生根!
陈先生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一开始还很小很远,但是没多久一会儿,这声音就渐渐的变大,而且越来越近。
不止我一个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而且这种奇怪的声音大家应该都没听到过,所以都有些害怕。那些壮汉手里握着锄头,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
四周的草丛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我看了一眼陈先生,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都要纠结的滴出水来,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不断的在其余四根指头那里点来点去,就好像在算着什么东西。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慌了。我二伯和村支书一个劲的喊莫慌,万事有陈先生在。
草丛被扒开,大家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老鼠!成百的老鼠!
它们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并不害怕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的脚下穿过去,然后停到坟边上,一圈又一圈,把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所有的老鼠黑漆漆的铺满了一地,它们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那么趴在地上。安静的让人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突然间,所有的老鼠全部站起来!是的,站起来!它们用后面的两条腿支撑着,整个身子立了起来。前面的两只脚不断的从下往上捋着它们的胡须。那胡须,看上去,就好像是三炷香一样立在天地间。它们动作虔诚而统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所有人都看傻了!在场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陈先生突然极其惊恐的“啊”的一声大叫,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万鼠拜坟,有死无生!快跑!快跑!快跑!”
小说《诡异奇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听到他的话,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我没有听错吧,他让我回去?
以前看电视里面演的,不都是要留下点什么零件才能离开么?他这就放我走了?他会不会是故意说让我回去,然后好放松我的警惕,之后在我的脖子后面狠狠的来一掌刀把我打晕?我看了一下他那双用纸糊成的手,我想我可能想多了。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走了?
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应该是点头的意思。
我又问,你不问我要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了?
他讲,我刚刚贴着你的脸看了,你确实不晓得。
原来他刚刚贴那么近的看我,是为了这个目的。难怪现在舍得放我走了,原来是知道我身上没有宝了。不过他没有撕票,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来问道,你喊我离孩匠远点儿,是么子意思?
我看见他抬起一只脚,因为没有关节的缘故,所以整个人都变得不协调,然后他一脚踹到我屁股上,还骂了一句,给老子爬(赶紧滚的意思)!
我又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掉过头来,走到那座小土包前,跪下去,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
不管这坟里的人是不是我奶奶,进庙烧香,遇坟磕头,礼数总是没错的。再说了,万一她真的是我奶奶呢?那磕几个头更是理所当然。
做好这一切后,我就下山去了。原本想着回家的,但是一想到陈先生和我二伯还可能被困在纸人婆婆家,所以进村后就朝着村中央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了陈先生,他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我后让我跟他回家,他告诉我二伯去了陈泥匠家守灵去了,让我不要担心。
回到家后,陈先生倒头就睡,我估计是在纸人婆婆的院子里吃了些苦头。原本我还想问他,为什么纸人可以说话,为什么纸人可以走路,为什么纸人还会流眼泪……现在看来,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躺在床上,我还在想那个自称是我舅公的纸人说的那句让我离孩匠远点儿的话,之前王二狗也说过这句话,说是我爷爷托梦给他的。如果他们都没有撒谎,而我身边的孩匠就只有陈先生一个,他们的意思难道是让我离他远点?可问题是,自从陈先生来村子以后,他一直都是在帮我,或者说一直在帮我们家,那我也需要离他远点儿?可是如果说的不是陈先生,那他们嘴里的孩匠指的又是谁?
我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陈先生叫起来,他说今天是陈泥匠出殡的日子,让我过去送他一程。
陈泥匠膝下无子女,我去送送也是应该。
路上,陈先生问我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我选择性的告诉了他一些事,比如纸人婆婆炼了好多阴鸡;王二狗玷污了刘寡妇,所以导致刘寡妇上吊自杀;还有王二狗去村长家确实是为了偷钱;还有我被驼背人抓去搜了一下身,他没找到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就放我走了之类的事情。而关于纸人婆婆和驼背纸人是纸人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给隐瞒了下来,我也没有告诉他我“舅公”说的有关我爷爷和我奶奶的事,一来是不确定真假,二来万一是真的,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舅公”让我离孩匠远点儿这句话,我肯定是打死也不会告诉陈先生的。
我突然想起昨晚他们在纸人婆婆院子里闭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的样子,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陈先生咬了咬牙,显然对昨天的事情还有怀恨在心,他讲,中招咯,被迷鬼子迷了,差点没出来。屋里面那个老婆子是个狠角色,你以后少招惹她。
我想,以后就算是让我去,我都不会去她那里了。那副苍白的面孔,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点头应承下来,然后问他,陈先生,你晓得有些扎的纸人为么子会讲话不?
陈先生讲,有很多原因,有些是因为纸人扎滴太像人咯,所以会吸引一些游荡的阴人住进去。这也就是为么子扎滴纸人都不能太逼真的原因。还有些原因则是人为滴,他们会把暂时没得身体的魂魄放到纸人里头,然后施法,看上去和真人没得区别,只有等这个人死了,他才会重新变成纸人。不过这类道术是扎匠一脉滴,其他人学不来,我晓得滴人中,重庆张哈子对这个比较精通。对咯,你问这个搞么子?
我笑到讲,没么子,就是好奇问哈子,昨天晚上做梦梦到纸人讲话了,有些怕而已。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陈泥匠的院子,空荡荡的,除了几位抬棺的人,就只有王青松和我二伯了。之所以会这么冷清,是因为之前陈泥匠上身的事情就已经让大家唯恐避之不及了,再加上昨晚王二狗的那副惨样,大家更是对陈泥匠避而远之。这几个抬棺的人其实一开始也不想来,是王青松一个个去敲门才请过来的。他们不来也没办法,村子里就这么点人,能抬棺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难不成还真的就让陈泥匠的棺材放在堂屋里不管了?
到了院子之后,道场先生跑过来问陈先生,是不是可以起棺了,陈先生讲,等一哈,我先看哈子棺材。
说实话,你一个专业做道场的,现在跑过来问一个孩匠是不是可以出殡,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陈泥匠的事有点棘手,而陈先生确实又本事大,不服不行。
我看见陈先生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然后伸手在棺材盖子和棺材体结合的地方摸了摸,竟然有水!
陈先生问,你们早上洗棺材了?
道场先生一脸茫然的讲,没有啊!
陈先生又摸了其他几个地方,都摸出了水,随后,他还钻到棺材底下,用手敲了敲棺材底。敲了一个地方之后,又换一个地方敲,敲了好几次之后,这才重新钻出来,对我喊,小娃娃,过来帮个忙。
我小跑过去,看见他从衣兜里抽出一条红线,大概一米长左右。他把一头扔给我,对我讲,我们把棺材捆一圈。
我看了一眼棺材,光是侧面都差不多有一米了,你就拿这么一根一米长红线,捆得住?
我讲,陈先生,这线太短了吧?
陈先生讲,你站到那边帮我拉线就行了。
讲完之后,我就看到陈先生一头钻进棺材底下,然后从另一边钻出去,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左手竟然拿着线头!
从棺材顶到侧面,再到棺材底,再到另一边,这加起来怎么也有两三米了吧?这一条一米长的红线居然给捆住了?
陈先生让我把我手里的线头递给他,然后我看见他在棺材的顶部打了一个结,再把这个结握在左手手心,用嘴吹了一口气,左手顺着红线一抹,等他松开手的时候,那个线结居然消失不见了!
陈先生又对我讲,这里再捆一圈,接线。
他说着就用右手在左手手心一抽,居然真被他拉出一节红线来,他把线头扔给我,然后从棺材底下钻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线头,打了一个结。这一次我看的很仔细,他的这个打结手法很特别,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具体细节,因为动作太快,我没能记住,心想有机会要学了来。
随后他一吹一抹,红线被绑上,还是没有线结,就好像棺材是被一个红线圈套上去的一样。
陈先生要我和他在棺材的前中后三段各捆了一圈,然后才招呼道场先生出殡。
道场先生做了一番法事之后,一剑劈下,鞭炮声响起,伴着一声“起棺”的声音,六位大汉同时曲腿抬棺,棺材应声而起。
我看见陈先生暗暗的吐了一口气,我想,他应该是在害怕回魂压棺。万一陈泥匠像我爷爷一样不肯走,那就麻烦了。我爷爷至少还有这么多子孙哭灵送他走,可是陈泥匠只身一人,膝下没子女,叫谁去给他哭灵?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我问陈先生,为么子要捆红线?
陈先生讲,他怨气太重,有可能要起尸!
说完这句话,王二狗就掉气了(死掉了)。
跟着他一起沉睡的,还有他身上带着的无数秘密。
王二狗为什么会把刘寡妇的尸体放在自己家里,他想要拿这尸体来做什么?
我爷爷为什么会留一具尸体给我?让我学赶尸术?可是,我都已经大四了,会不会太晚了点?
还有他们口中的这个“瞒天过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还是说和之前的“引魂渡河”是一种匠术?可为什么刘姐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会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词很是忌讳。
另外我爷爷到底对王二狗和陈泥匠做了什么,会让王二狗露出那么绝望的表情,以至于宁愿自尽也不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突然想到当初“王二狗”要砍我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那句话:“他能做的事,我陈兴旺凭么子不能做?”他当时说的这个“他”,是不是指的就是我爷爷?他说的“这件事”,是不是就是这个所谓的“瞒天过海”?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随着王二狗的死亡彻底的销声匿迹。我本以为揪出了王二狗,就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多的谜团。
幽幽的月光从那被鲜红血液染红的窗户外透射进来,我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个世界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的爷爷,在生前布下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局,如今的我,似乎只是这个局里的一枚棋子,在沿着爷爷生前的设定,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着。我不知道我爷爷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而这一切,似乎都和这个“瞒天过海”有关。
不过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刘寡妇的尸体,是爷爷一年前就开始准备的,而且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把尸体保存的这么好。他去世之后,是想要让王二狗把这具尸体交给我,至于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陈先生问他的师叔,师叔,瞒天过海到底是个么子鬼(什么东西的意思)?
刘姐看了一眼陈先生,然后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对他说道,这件事你以后不准再问,也绝对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如果被我发现是你泄露出去的,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陈先生听到刘姐最后的那句话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都轻轻颤抖了一下,很显然,对于刘姐的手段,陈先生很是忌惮。
陈先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刘姐又说,你们出去吧,去解决一下那个小娃娃的事情,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刘姐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尽管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这位刘姐,但是陈先生却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出去再说。我只好跟着陈先生出了屋子。出门之后,陈先生转身把房门从外面带上,关上的时候,我从门缝里看见,刘姐侧对着王二狗,双手结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势,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这时门被关上,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出门后,陈先生没走出几步,就弯腰捡起了之前扔下的铜钱。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屋里传来刘姐的声音,十三太保落子定,陈恩义,你师傅对你不错啊,连这一手都交给你了。
陈先生一边往前走一边捡起地上的铜钱,似乎对刘姐的话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很平淡的讲,是我对不住师傅他老人家。
我知道,陈先生这是在自责,上次被黑猫围攻的时候,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把他师傅的最后一丝残魂招了出来,那之后,他测了三次铜钱,最后一次没敢看结果就匆匆收起来了。现在被刘姐这么提起,他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我看见陈先生弯腰捡铜钱的时候,他原本就不是很高大的背影显得更加佝偻了些。在那一刻,我对这位陈先生的敬畏不得不又加深了些。他原本就是一个局外人,因为我二伯的关系,所以才过来帮忙。他原本早就可以抽身而退,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解决了那么多的麻烦事。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收到我家的钱。
为了分散陈先生思念他师傅的注意力,我特地跟上去问他,陈先生,十三太保落子定是什么?
陈先生讲,我们孩匠一脉滴压箱宝,你这次没机会见到它滴厉害,以后可能有机会滴。
我点头,心想这次村子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也要回学校上课了,等到明年,我就毕业了,到那个时候,我还要去找工作,然后忙忙碌碌的上班下班养活自己,再要见到这些以前在我看来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出院子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屋子里亮起了绿油油的光,我问陈先生那是什么,刘姐不会有事吧?
陈先生讲,就算我死咯,她也不会有事。
然后我又问,那之前窗户上的那张人脸去哪里了?
陈先生这才一拍脑门儿,讲了句,哎呀,差点搞忘记咯,那家伙肯定是去找狗蛋那娃儿咯。
陈先生讲完就大步走进隔壁的院子,刚进去,就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堂屋里点了一盏煤油灯,英姐两口子还有两个拿刀的屠夫坐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和陈先生。那两位屠夫更是直接把刀子横在胸前,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等他们看清楚是我们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关生和英姐更是直接小跑过来,问陈先生,怎么样了?
陈先生讲,打了哈嘎查(耽误了一下的意思),不过没得事。那家伙很可能一会儿就来咯,你们两个坐到屋里莫出来。
陈先生吩咐完之后,把那两个屠夫叫过来,让他们在东边厨房门口一边站一个,并对他们讲,不管哪个过来,都不准让他进去,就算是我也搞不得,晓得不?
两个屠夫点头答应。陈先生从怀里掏出来两张黄符,贴在了两个人的后背上面。贴完符之后,陈先生又拿出红线,在两个人的脚尖前面放了一条,红线的两边各放了四枚铜钱,和我之前在王二狗屋子里看到的一样。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先生拍拍手,讲,大功告成,回家睡瞌睡(睡觉的意思)。只要他们熬到天亮,就没得么子事咯。
我走到陈先生身边小声的问,这么简单就好了?
陈先生讲,你个小娃娃晓得个屁,这还简单?前面有两个满身杀气滴屠夫守门,身后靠滴是象鼻岭,这栋房子位于东方青木之位,那个狗蛋全身涂满锅灰,又钻到灶孔里面,有灶神庇佑,要是这样他都哈找得到,那我陈恩义认他当师傅。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陈先生,你放到他们脚尖前面的红线和铜钱是么子意思?
陈先生讲,我发现你个小娃娃对我们匠人越来越感兴趣咯,要不,你真的求我收你当徒弟?
我几乎没怎么想就摇头讲,虽然我不晓得我爷爷是不是真的是你们讲的那么厉害,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却又没传我半点手艺,所以我想,我爷爷他老人家是不想我走这条路的。
陈先生点点头,讲,你爷爷是对滴,匠人这条路,能不走,就不走。至于那红线和铜钱,我们习惯喊做“奈何桥”!
陈先生问我,你晓得村子里还有哪个是鞋匠不?
我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在我的印象里,好像并没有谁会做鞋子啊,至少在我爸他们这一辈里是没有的,我这一辈就更加没有了,至于我爷爷那一辈----对,我爷爷会!
我对陈先生说,我爷爷好像会做鞋子,我小时看见他扎草鞋。
陈先生点头,然后讲,可能是我没问清楚,我的意思是,现在还活到滴孩匠,有没得?
我想了想,摇头讲,应该是没有了,要不去问一下我爸?
陈先生摆了摆手,讲,算咯,即使有,估计也找不出来。
我懂陈先生的意思,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说我们村子里还有谁会制作阴鞋的,那肯定就是想要刻意去隐藏他的身份。既然如此,想要找出他来,难上加难。这就好像,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故意躲到你的人,一个道理。
陈先生上床躺下了,还招呼我也去睡一会儿,陈泥匠的事,要等到天黑了才能办。
我也确实有些困了,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可是躺到床上去了以后,却一时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特别是刚刚“王二狗”拿着砖刀要砍我的那一下,我是真的以为我会交代在那里。如果陈先生来的稍微晚一点,那现在的我,怕是已经躺进棺材里了。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
翻了一个身后,陈先生突然问我,小娃娃,你有心事?
我先是给陈先生道了个歉,抱歉打扰到他休息了,然后道了个谢,谢谢他刚刚出手把我从王二狗的刀下救出来。最后,我才把我的心事告诉他。我说,陈泥匠生前那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人,为啥子死了之后,闹出这么多事呢?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沉默良久,然后才重重叹息一声:唉……这都是命。
命?我有些不解。
陈先生讲,这就是我们做匠人的命。不管是哪个,都躲不脱。
我问,这个啷个讲?
陈先生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叹息一声讲,我们匠人经常与阴人打交道,多多少少会沾染到阴气,一次两次可能很少,但久而久之,阴气有好多就不好讲咯。人没死还好意思,一旦死了,阴气反噬,嘿嘿~哪个躲滴脱?再讲了,加上……
讲到这里,陈先生看了我一眼,突然改口道,我和你一个小娃娃讲这些搞么子,真的是,睡觉睡觉。
说完之后,陈先生就翻身背对着我,不再和我讲话了。
我想,我的问题可能触碰到他们圈子的底线了,所以陈先生才没有对我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了。不过我至少知道了,陈泥匠的性格大变,是和他之前修了太多的老屋有关系的。陈泥匠本人其实并不坏,相反的,他还是一个好人。只不过,现在的陈泥匠,或许已经不再是之前我认识的那位陈叔了。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陈先生,陈泥匠大叔是好人,你要不帮他一把?
陈先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讲,要是老子不帮他,刚刚就直接把他的遗像扯下来一了百了咯,也不需要睡一觉养哈子精神,晚上才好有体力办事。要是你个小娃娃再讲话,我就用铜钱把你嘴巴封咯。
我看到过陈先生用铜钱封陈泥匠的眼睛,晓得他有这个本事,所以马上闭嘴,似乎觉得还不放心,于是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先生,这才安安心心的睡去。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有陈先生在一旁躺着,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一直到天黑,我妈才进屋喊我吃饭。
我看了一眼床上,没有看到陈先生的身影,我问我妈,陈先生呢?
我妈讲,陈先生和你二伯到陈泥匠屋去了。
我跳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却被我妈一把拉住。我妈指着放到床头的一碗饭菜讲,先吃饭,吃完饭再去。
我怕错过陈先生是怎么处理“王二狗”的事,所以端起碗就往外跑,还回过头来我对我妈讲,我边走边吃。
于是,我就端起饭碗往陈泥匠屋快步走去。走几步还不忘扒一口碗里的饭菜。
等我走到陈泥匠院子门口的时候,饭已经吃完了。进院子之后,我随手将碗筷找了个地方放下,然后就走向院子。
院子中央已经燃起了篝火,火光很大,整个院子都被照亮,院子四周的墙上倒映着被摇曳的火光拉的很长很长的人们身影。黑幕之下,这一幕竟然让我有一种回到了原始社会,人们围着篝火跳舞的错觉。
绕过篝火,我就看到躺在床板上的“王二狗”正被二伯和王青松两人抬出来。周围虽然有一些前来帮忙的年轻后生,但是却没一个愿意上去搭把手的,想来中午“王二狗”拿砖刀砍我的那一幕吓到了不少人。
二伯和王青松抬着“王二狗”出了灵堂之后,把床板放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两条长椅上,使得床板架空,不挨着下面的地面。看那样子,就好像是,架棺材一样。
陈先生看到我来,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就听到他讲,我还准备叫人去喊你滴,没想到你来滴刚是时候。去,到堂屋里把棺材下面那盏灯取出来,放到他脚下。记到起,从棺材左边进去,用左手拿灯,然后绕到棺材走半圈,从棺材的右边出来,出来之后绕到床板走一圈,把灯用右手放到相同的位置,听懂没?
我哦了一声,表示懂了,然后转身就去堂屋里取灯。
我按照陈先生的要求,从左边进去后,蹲下用左手拿了灯。拿到灯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上好像压了一个人,重的我差点直不起腰。我想回头看一眼,却听到外面陈先生的吼声:莫回头,往前走!
我勉强着站起身来,弯着腰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却是对陈先生有很大的意见----难怪你丫的自己不来拿灯,原来不仅仅是拿灯那么简单,还要被东西压!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因为背上不晓得压了个什么东西,走起路来就变得很困难。这个时候陈先生的声音又吼了:莫停,快走!
你大爷的,有本事你来试试啊!
心里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按照陈先生的要求稍稍加快了些步子。好不容易绕着“王二狗”走了一圈,把灯放在他脚边之后,我才如获大释,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陈先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讲,小娃娃,不错嘛。
我没好气的讲,陈先生,商量个事儿呗?下次再干这种事,能不能事先讲清楚一下,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哪晓得陈先生讲,你人不大,精杆子啊呀长(名堂多,事精的意思)!
讲完之后,他就不理会我了,走过去站到“王二狗”的床板尾端。王青松就好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把准备好的铜脸盆放到陈先生的面前,脸盆里面盛放了一些纸钱(不是现在市场上看见的那种纸钱,而是以前那种用钱印一锤一锤打出来的纸钱)。
随后陈先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纸(符),用左右食指中指交叉卷成一个卷,然后用右手食指中指夹着,嘴里一直在小声念着什么,听不清楚。只听清他最后一个字:着!
同时将夹着的符纸扔向铜脸盆,“轰”的一声,脸盆里燃起黄色火焰来。
火焰燃起的同时,我清晰的看见,“王二狗”的双腿,往上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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