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宁之顾景元的现代都市小说《命在娇闺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安瑾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命在娇闺》,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若不是铖王被斩杀的当晚顾景元跟她在一起,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其实那个时候她就该知道顾景元是个冷血寡情的人啊,铖王世子跟他是一块儿长大的朋友,铖王因谋逆被斩杀了,铖王世子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她当时听得都心惊肉跳。可顾景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在睡梦中被人吵醒,向来凉薄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知道了,退下吧!”或许是刚成婚,对她还没有......
《命在娇闺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秦寅在府里待了没有半个时辰就又要离开,文哥儿依依不舍,如墨玉般漆黑的眸中蓄满了泪水。
秦寅瞧着也十分心疼,摸了摸他的小脸,答应了下次回府会亲自教他学骑马,文哥儿才重展笑颜。
“文哥儿年纪小,等学了骑马,你做姐姐的要多带着他一些。”秦寅又叮嘱了秦宁之几句。
他是知道文哥儿和秦宁之感情不好,变着法子劝他们姐弟两个多相处。
秦宁之心里明白,乖乖地应了一声。
“果真是长大了。”秦寅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欣慰又有些可惜。
秦宁之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父亲对她的转变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送走了秦寅,秦宁之便回了清宁院。
她招来了青瑶,问道:“父亲跟母亲说什么了?我瞧着母亲脸色不大好。”
刚刚送父亲的时候,母亲虽然掩饰得极好,但眸中的忧虑不安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她上一世在晋国公府的时候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这一世又害怕会再一次失去父亲母亲,对他们就格外上心,生怕错过了什么。
青瑶是母亲的人,她方才特意留了青瑶在墨香居,就是为了有什么事好问她情况。
青瑶觉得如今姑娘可真奇怪,往常姑娘可是整日里想着往外跑,从来不管府中事的呀!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画眉她们说,好像是宫里头出了事,所以老爷最近才会忙碌。”也不忘替秦寅解释迟迟不来看望秦宁之的原因。
宫里头出了事?
秦宁之眯着眼睛想了半响都想不出上一世这个时候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昌帝是个很贤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大明一直是风调雨顺,京城内宵禁后可是连房门都可以不落锁的,更别提管理森严的皇宫。
除了多年后,铖王意图谋反被斩杀在了太极殿前。
可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文昌帝将此事瞒得极好,除了皇宫里的人,京城内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若不是铖王被斩杀的当晚顾景元跟她在一起,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该知道顾景元是个冷血寡情的人啊,铖王世子跟他是一块儿长大的朋友,铖王因谋逆被斩杀了,铖王世子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她当时听得都心惊肉跳。
可顾景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在睡梦中被人吵醒,向来凉薄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知道了,退下吧!”
或许是刚成婚,对她还没有太厌恶,还安慰了她一句,“睡吧,不是什么大事。”
她当时爱他如命,听了他这句安慰,只觉得像吃了蜜一样甜,那些害怕疑虑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还大胆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怕!”
顾景元低低笑了一声,她当时觉得甜蜜,现在想来只觉得冰寒彻骨。
铖王世子,是他的朋友啊!
“姑娘,姑娘!”青瑶见秦宁之僵在那里脸色不对,忙唤了她两声。
秦宁之才从回忆里走出来,垂眸掩下自己的情绪,低声道:“我没事,你先退下吧!”
她心里有些烦闷。
或许是顾长宁那封信的缘故,她今日总是想起顾景元,想起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真不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宫里的事,也的确是晋国公府的人更容易知道。
她在想贸贸然就断了和顾长宁的关系会不会不太妥当。
当年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或许她该先利用顾长宁,就像上一世她利用她一样。
当天晚上秦宁之没有睡好,她做起了噩梦。
梦里面一会儿是父亲神色匆匆跟母亲道别的场景,一会儿是母亲触柱身亡满身是血的场景,一会儿是顾长宁拉着她的手偷偷去看顾景元的场景,一会儿是她和译表哥被人陷害后混乱不堪的场景。
明明前一刻还抱着她安慰她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母亲,下一刻就倒在了血泊中,额头上汨汨地冒着血。她拼命地想止住血,拼了命地哭喊,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血,怎么也止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温热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自己的哭喊嘶叫成了无能为力的笑话。
“你以为你父母的死只是意外吗?抚远将军的女儿真是蠢得令人发笑。”
“老爷,从前那位让我们解决方氏的贵人又出现了,这次是要我们解决文哥儿和宁之,这文哥儿好解决,反正被养废了,宁之如今嫁到了晋国公府,咱们怎么动手?”
“没想到所谓的忠烈之后居然干得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真是糟蹋了她父亲母亲的英名,糟蹋了顾二公子清白无瑕的名声!”
“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解决了她!这女人从娶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是国公府的晦气!是景儿的污点!如今干出这等污糟下作的事儿,哪怕是皇上又敢置喙国公府半句?赶紧让她去死!”
“送她去庄子上吧!”
“景儿,这种女人一日不死一日就是你的污点!”
“她死了也还是我的妻子,抹不掉的,既如此,放过她就当是为我积德。”
“宁之,别怕别怕,你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老太太,二爷他,战死了!”
“父亲!”秦宁之被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守夜的青瑶听到动静,赶紧趿了鞋提了灯笼过来,一边撩开纱幔,一边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宁之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也混乱不堪,疼得厉害。
青瑶透过羊皮纸灯笼发出的昏黄光亮看到了秦宁之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不怕不怕,噩梦而已。”她又摸了摸秦宁之的后背,湿漉漉的一片,确定了秦宁之是做噩梦被吓着了。
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竟然会被一个噩梦给吓着,真不可思议。
“姑娘,奴婢给您点一盏灯,在这儿看着你睡,就不会怕了。”青瑶收起困惑,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秦宁之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向青瑶,死死地盯了她半响,直到确定这是十六岁的青瑶,还没有被晋国公夫人活活打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噩梦,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青瑶……”一开口,眼泪就嘀嗒嘀嗒地掉了下来。
青瑶又是担忧又是诧异,“姑娘怎么了?”
姑娘病好之后就有些奇怪,性情像是变了个人,往常被人冤枉了肯定喊打喊杀,今天居然还反将了二姑娘一军,这也就罢了,毕竟是好事,可她听青芽说,姑娘吩咐要烧掉书闲郡主写的书信,这太不正常了!
到底要不要去跟太太说啊,要不去庙里面求个符纸?
青瑶胡乱地想着,却听到秦宁之隐忍着哭腔的声音,“青瑶,我害怕……”
不一会儿就有鲜红的血从白芍的额上流下来,因为疼痛让她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衬着淋漓的鲜血,看上去格外狰狞可怖。
众人看得是心惊肉跳,都朝秦玉之望过去。
二姑娘,您就让人起来吧!这样磕下去会死人的!
秦玉之却惨白着一张脸,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她说着,脚下一崴,软软地倒了下去。
“姑娘!”她的另一个大丫鬟入画惊呼。
“二姑娘晕倒了!”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方氏被吓了一跳。
陈氏和玉嬷嬷忙要上前去查看。
“我来。”秦宁之不等众人反应,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着秦玉之的人中就是狠狠一掐。
“啊!”秦玉之疼得叫出声来,一睁开眼就对上秦宁之讥诮的眸子,只见她勾了勾唇角,“醒了。”
秦玉之恨不得下一秒就死过去。
秦宁之却不再看她,而是对扶着她的入画道:“把你家姑娘扶回去吧,我看她暂时也不适合待在这里。”
她的话明显带着讽刺。
秦玉之想要有骨气地表示自己没事了,不需要回避,可是看着白芍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竟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她说不清楚,只想离开这里。
秦宁之看着被丫鬟仆妇们搀扶着离去的秦玉之,低低地叹了口气。
对着一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耍手段,她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
可危险,不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吗?
想到这儿,秦宁之又释然了。
她看也没看绝望地瘫软在地上的白芍,跟没事人一样无辜地笑,“走吧!”
一出由耳坠子引发的闹剧好像就此结束。
众人看着秦宁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四姑娘胆子一向大,倒也不奇怪。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打从心底里有些畏惧她。
奇怪的感觉。
秦宁之随着陈氏进了冷香小筑。
秦佩之这病与旁的病不同,她不能见人,所以丫鬟婆子们都守在门外伺候。
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近,其中一个三十出头的仆妇忙迎上来行礼,又疑惑地看了眼陈氏,“太太?”
“三姑娘今日还好么?”陈氏没理会她的诧异,问了秦佩之的情况。
那仆妇也敛下思绪,禀报:“昨晚吃了药便睡下了,一直未曾醒。”
“吃了什么药?”有个声音问道。
“吕大夫开的安神定气的药。”那仆妇回答,可答完才觉得不对,方才那声音……不是太太的。
她连忙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看见一张眉目俊俏却稍嫌稚嫩的小脸。
这是?
“这是四姑娘。”陈氏介绍。
四姑娘?
那仆妇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陈氏开口,“四姑娘是来给佩儿治病的,有什么情况你都跟她说吧!”
那仆妇瞬间瞪大了眼睛。
四姑娘?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小丫头,深得老太太的喜爱。
可她这些年一直在小楼里伺候秦佩之,却也听说四姑娘长歪了,变得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府中众人对她是又怕又恨,就连老太太都拿她没有办法。
她可从来没听说这位四姑娘什么时候去学了医术,竟然还要来给她们三姑娘治病?
开什么玩笑?
太太是糊涂了吗?
虽然二老爷官位高,但也不至于拿三姑娘的命给四姑娘耍着玩吧!
“太太!”那仆妇伺候了秦佩之多年,很是有些感情,忙出声劝阻,“三姑娘的病经不起折腾!”
她收起心底的那些怅然感慨,不管过去再怎么痛苦,她已经重新活过来了。
她有很多机会去改变她的命运。
秦宁之拉动缰绳,打算往西边出发。
“秦宁之!”谁知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兴奋的呼喊。
秦宁之几乎是立刻僵在了原地。
过了几秒钟,声音的主人已经来到她身旁,狠狠拍了下她的肩膀,才叽叽喳喳地开口:“好啊你不是跟我说最近很忙没空出来陪我玩么,害我无聊死了!你现在居然一个人偷跑出来!哇,秦宁之!你这匹马是谁送的?真好看!”
秦宁之听着这个声音,这个她记忆深处最为熟悉的声音,这个曾经无数个日夜在她耳边折磨她的声音,这个她拼命努力忘记却又忘不了的声音,心脏一阵阵发紧。
书闲郡主。
她的好朋友,顾长宁。
秦宁之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此刻她只觉得脑袋眩晕,需要紧紧抓住缰绳才不至于从马上掉下去。
“你干什么?傻了么?”顾长宁一张脸凑到她面前,困惑道。
秦宁之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
是她记忆中的脸,鲜妍明媚,俏丽动人,好似初春的暖阳,又似漫山的春花,一笑起来,就像有阳光洒进你心底。
这是顾长宁最常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总是带着感染人心的笑容。
可她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她的笑容,而是她哭得狼狈不堪的脸。
“宁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帮你,我也是被人骗了!”顾长宁紧紧抱着她,哭得面红耳赤。
她当时脑袋嗡嗡的,听不清她的解释。
她只记得是顾长宁告诉她:宁之不好了,我二哥说要休了你,此刻正在书房写休书,你快去跟他好好谈谈!你别怕,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可等面无血色的她浑浑噩噩地赶去书房,等待她的却不是顾景元的休书,而是中了媚药的译表哥。
然后……就是天翻地覆。
顾长宁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曾试着相信她,可是到头来,她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到庄子上,顾长宁却风光大嫁成了太子妃,直到她死,都没有再见过顾长宁。
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她曾经以为的最要好的朋友却毫无踪影,你要她怎么相信她?
也是,太子妃怎么能和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弃妇纠缠在一起呢?
她不怪她,只愿此生再无关系。
很多事情一旦认清了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执念。
对顾长宁是,对顾景元也是。
她不想再和晋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秦宁之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的时候眸中只余一片冷凝。
她抬眸对顾长宁笑了笑,“郡主,我还有事。”说着,拉动了缰绳。
“等一下!”顾长宁伸手拦住她,急急地解释,“宁之你没事吧?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探望你?我也是在你写了信之后才知道你生病了,因为我被禁足了!”
说着,神色愤愤,“朱麟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过,他从封地回来了!一回来就找我的麻烦!说是上次我们放火烧的那间宅子是他名下的!什么人啊,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气死我了!”
朱麟?铖王世子?
秦宁之听到这个名字稍稍愣了下,因为上一世铖王悲惨的遭遇。
不过她对这位世子并不熟,只能算点头之交,倒是顾家兄妹是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秦宁之是被热醒的,厚厚的棉被压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后背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黏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头顶雨过天青色的幔帐。
屋子里有些暗,只有靠墙边的羊皮纸绘海棠灯罩发着昏黄的光亮。
好热……
她难受得动了动,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声音,“姑娘,您醒啦!”
随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张俏生生的脸,有些模糊,却格外熟悉。
青瑶……
她的大丫鬟,死在了晋国公府大夫人的后院。
是为了她,为了维护她,冲撞了大夫人,被活活打死的,满身都是血。
秦宁之嘴唇翕动,半响,才艰难道:“渴。”
她高烧了三天,嗓子都哑了。
青瑶却格外高兴,连连点头:“诶诶,奴婢知晓了,这就去给姑娘倒水!”又冲着门外喊道:“四姑娘醒了,夕照快去通知太太,卷碧去把吕大夫请来,青芽去把炉子上温的药端来!”
爽快麻利的声音,青瑶十六岁鲜活俏丽的模样在秦宁之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青瑶端来了水,秦宁之就着白玉盅喝了几口,甜丝丝的,是蜂蜜水,她一向喜欢的。
混混沌沌的脑子也一点点清明起来,她终于确定,她这几日,并不是在做梦。
她昏睡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母亲唱的童谣并不是幻觉,是真的。
母亲一直都在她床边陪着她。
她没有死,她活过来了,回到了十二岁。
庆历六年,父亲和母亲都还在,她还没有因为顾景元沦为京城笑柄。
“姑娘不知道,太太可被您吓坏了,这几日几乎都守在您床边,熬得眼睛都红了,就怕您出了意外。”青瑶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秦宁之高烧了三天三夜,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
“一会儿太太来了,若是说了您几句,那也是为了您好,也是为人母的一片苦心,您可千万不能发脾气,惹得太太伤心。”青瑶又不放心地叮嘱。
秦宁之懵懂地点了点头,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她这次高烧的原因。
她是跟弟弟文哥儿打架,结果不小心跌落到了荷花池里。
腊月天寒地冻,虽然被及时捞了上来,但还是发起了高烧。
母亲要责罚文哥儿,文哥儿梗着脖子红着眼睛说自己没有错,是四姐姐要抢父亲送给他的桃木小剑才掉到水里的。
因秦宁之“劣迹斑斑”,阖府上下都信了文哥儿的话,老太太甚至扬言不要给四丫头治病了,就算治好了也要狠狠责罚她。
母亲对她又爱又恨,哭了好几回。
秦宁之回想起这些过往,不禁叹息,她从前怎么就那么不懂事,也难怪人人厌恶。
所以在父亲和母亲离开后那些人才会毫不留情地和她划清界限,以至于当她得知父母身死的真相想要讨回公道时,都没有人信她,没有人帮她,才会落得那般凄惨悲凉的下场。
她却仗着父亲母亲的宠爱而不自知。
真是何其悲哀。
青瑶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从前她说这些话,姑娘总是不耐烦,可她又不得不提醒,因此没少被姑娘骂过,怎么今日姑娘这么乖地接受了?
“姑娘,喝药了。”青芽端了药进屋,另一只手里还端了一碟金丝蜜饯。
青瑶接过药,还想着该如何劝说姑娘喝药,秦宁之却直接拿过来,一饮而尽,粉彩松石绿地的碗里,一点残渣都没剩。
青瑶和青芽愕然。
四姑娘最讨厌喝药,每次喝药都要人哄着劝着,这一次竟然这么爽快喝了药,难道是真被吓坏了?
青瑶有些担忧地看了秦宁之一眼。
秦宁之视而不见,只道:“我饿了。”
为了躲避追捕,她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虽然知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可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她是怕了。
鬼门关口走了一回,她怕极了,只想好好活着,好好守护父亲和母亲。
那些令她绝望的人和事,她都不想要再经历了。
青瑶望着秦宁之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更甚,不过能吃东西就证明还没有太糟糕,她忙吩咐青芽去准备吃食,心里则暗暗想着一会儿太太来了,一定要把姑娘的情况说清楚。
人是醒过来了,可看着却是吓坏了。
“太太来了。”屋外传来夕照的通报声,随后湛蓝色的毡帘一挑,一个身穿蜜合色四蒂纹褙子,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长眉细眼,看着极温婉的妇人走了进来。
秦宁之下意识地朝门外望过去,或许是屋子里太昏暗,或许是屋外的阳光太刺眼,她觉得母亲的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光,带着无尽的温暖朝她缓缓走来,要把她从黑暗绝望的世界里拉出来。
秦宁之的指尖不住地颤抖。
这是她无数次做梦梦见的场景。
她梦见母亲活过来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宁之别怕,母亲在这里。”
母亲,母亲,宁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走了,就剩下宁之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都欺负我,顾景元也不帮我,宁之没办法为你和父亲讨回公道!
秦宁之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方氏忙上前抱住了她,来之前想的那些该如何教导女儿要知书达理的话都在看到秦宁之的眼泪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秦宁之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哭得更凶了,她紧紧搂着方氏的腰,抽泣道:“母亲,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不喜欢我!”
方氏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孩子,越来越刁钻了,知道她会骂,索性先告起状来。
一旁的青瑶闻言,也不禁失笑。
还好,姑娘还会告状呢,该是没什么大碍。
“怎么是他们欺负你?你这次落水,文哥儿说是你先动手的,你可承认?”方氏放开了秦宁之,垂眸问道。
她虽然努力板着脸,但眼底的心疼和不舍却出卖了她。
望着秦宁之因生病而显得尖尖的下颚,她这当娘的心就疼得要滴出血来。
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不教育好,回头去了老太太那儿,更要受罚,再说宁之也是被她宠坏了。
青瑶尚算稳重。
“姑娘……”青瑶诚惶诚恐地不敢接。
秦宁之塞到她手里,“以后我不会丢下你出去乱跑,也不会再闯祸,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在母亲那儿难交代。”
青瑶苦着张脸,“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收起来吧!”秦宁之不跟她多说。
青瑶低低地叹了口气,姑娘雷厉风行起来,依旧是姑娘啊!
青芽捧了衣服过来,海棠红芙蓉山茶花暗纹褙子,白色绣淡绿忍冬纹裙边的湘裙。
秦宁之换上后,果然精神了许多。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又破天荒地对青芽道:“再去挑一副耳坠子给我,就译表哥送的那副红石榴耳坠。”
青芽不明所以,可还是去沉木八宝箱里取来了耳坠子。
收拾妥帖后,她又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便出了门。
去了墨香居,好容易把文哥儿从床上挖起来,姐弟俩赶到荣寿堂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母亲,佩儿这个病您也知道,七年了,看过无数个大夫,都说治不好,昨儿个她又拿头去撞墙,若不是丫鬟们发现及时,就要,就要……”秦宁之刚走进正屋,就听见里间传来陈氏哽咽的声音。
“大嫂,您别急,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怕,金陵城那位神医虽然是难请了些,但只要咱们诚意足,总能打动他的。”随后响起的是方氏安慰的声音。
秦宁之蹙眉。
陈氏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也不待丫鬟给她打帘子,几步向前掀开了藏蓝色的夹棉毡帘径自走了进去。
文哥儿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门外的丫鬟撇撇嘴,心道四姑娘还是如此无礼,哪有二姑娘一丝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方才二姑娘还送了她一方自个儿绣的帕子呢,虽说不值几个钱,但是一份心意啊!
阖府上下,谁还有二姑娘这份细心妥帖?
昨日之事,恐怕也是着了四姑娘的道罢了。
四姑娘向来恶劣。
秦宁之却没功夫去在乎一个小丫头怎么想,她进了屋子,先领着文哥儿给老太太请了安,随后便退到方氏身后,看向了坐在对面富贵花开乌木高脚墩上的陈氏。
绛紫色牡丹海棠花暗纹滚金边褙子,莲青色的马面裙,梳着抛家髻,插了根赤金凤头簪。
她神色郁郁,面容疲惫,这样沉甸甸的颜色让她看上去竟比老太太还要沧桑几分。
任谁看了都要于心不忍地说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所以秦老太太自然也对这个一向满意的大儿媳妇生出几分同情,她摆摆手道:“佩儿小时候是在我身边教养的,我怎么忍心看她一直被病痛折磨?既然有一线希望在,无论如何也要请到那位神医来给佩儿医治。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府中的事还要你操劳,你要是垮了,府里可就要乱了套了。”
“是啊,大嫂您就安心主持府中中馈,去金陵请那位神医的事让我们来就好。”方氏也跟着点头。
“三姐姐怎么了么?”文哥儿见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怯怯地开口。
对于秦佩之这个人,他不怎么熟悉,对她的印象几乎只存在于别人口中。
唯一见过的一次就是去年的上元节,他迷路了,不知怎么跑到了关着秦佩之的小楼里,然后就见到了立在廊檐下发呆的秦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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