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禾顾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浏览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由网络作家“云在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苏青禾顾承安,也是实力派作者“云在飞”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啊。那怎么顾书记的脸有点红?难道是热的?苏青禾站起来,浅笑道:“顾书记,回家吃饭啊?”顾承安点头,黑沉的目光越过苏青禾看向她身后的一片绿豆地,豆秧子长势繁茂,中间夹杂的杂草稀稀拉拉。就这么点儿活她干了一上午?眉头轻拧,顾承安大步迈进田里,默默地弯腰拔草,他动作又快又准,杂草到了他手里都变得听话起来。苏青......
《全文浏览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精彩片段
她打发夏静言回去做饭,自己则是连夏静言剩下的那一小片包了,地里已经没有人了,下工的社员交了工具,三三两两的散了。
苏青禾还在和杂草奋斗。
天气太热,带的水早就喝完了,地里一直有人,她也不好进空间取水。
现在四下里没人,苏青禾迅速闪进空间,灌了满满一壶灵泉水,美美地喝了半壶,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她的额头冒汗,身上也冒汗,汗水滚滚地滴下来,衣服湿了又干,黏腻地贴在身上。
苏青禾索性把长袖衬衫脱了,里边穿着背心,露出的手臂汗渗渗的,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白。
这个时候,田边有脚步声传来。
苏青禾懵懵地抬头,正好对上顾承安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顾承安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眼里只剩下那一抹莹润的白。
干活怎么也不穿衣服?
村里时常有妇女穿着背心走动,顾承安看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农村妇女常年劳动,胳膊晒得和汉子一样黑,乍一看,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可这小知青却不一样。
手臂纤细,露出的皮肤白的晃眼,顾承安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青禾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纯棉的碎花背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胳膊哪儿都没有露出来。
没问题啊。
那怎么顾书记的脸有点红?难道是热的?
苏青禾站起来,浅笑道:“顾书记,回家吃饭啊?”
顾承安点头,黑沉的目光越过苏青禾看向她身后的一片绿豆地,豆秧子长势繁茂,中间夹杂的杂草稀稀拉拉。
就这么点儿活她干了一上午?
眉头轻拧,顾承安大步迈进田里,默默地弯腰拔草,他动作又快又准,杂草到了他手里都变得听话起来。
苏青禾先是一愣,后来很快反应过来。
顾承安这是在帮她干活,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嘴上却客气道:“顾书记,你快回家去吧,我自己干就好了。”
顾承安抬头睨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
小知青嘴上说着推拒的话,脸上却笑得格外灿烂,比那娇艳的牡丹还要亮眼。
只是这朵牡丹花好像有些失水。
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白皙的脸蛋微红,嘴唇也有些干燥起皮,模样颇有些狼狈,却透着一股子娇弱。
打住!
顾承安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飘远,果然遇到这个小知青脑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抿着薄唇拔草。
苏青禾乐得有人帮忙,她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可算有了偷懒的机会,也有了偷看的机会。
顾承安不敢把目光放在苏青禾身上,苏青禾却把他看了个仔细。
他今天依然穿着白衬衫,一尘不染。
顾承安似乎对白衬衫情有独钟,不过也许还是昨天那一件。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的线条轮廓冷硬,整个人有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冷峻中暗藏锋利。
苏青禾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右腿上。
黑色的裤子包裹住修长有力的大腿,因为是蹲着的缘故,裤腿上移,露出的一截小腿结实有劲。
不知道前世顾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的右腿截肢。
不过这样外形与实力都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极为惹眼的。
苏青禾将目光收回,笑眯眯地问:“顾书记,我想买个暖壶,大队的供销社有没有?”
夜幕降临。
在外和狐朋狗友游荡了一天的杨康终于回了家。
李彩凤一见到儿子,急忙上前询问相亲的见面情况,她对这次相亲抱有很大的期望。
刘丽芳说她这个侄女漂亮的不得了,万里挑一的好相貌,性子也温顺好拿捏,这不就是特意为她家准备的儿媳妇?!
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她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需要靠儿子的婚事来锦上添花,只要长得好,性子好,能笼络住儿子的心,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李彩凤了解自己儿子,等闲姿色的姑娘他肯定瞧不上,所以当刘丽芳说明来意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儿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没看上?
“儿子,你眼光也不要太高,你刘姨说了,她这侄女可是比天仙还漂亮。”
“再说了,你也该娶个媳妇收收心了,整天混在外边,对你爸的影响也……”
“狗屁的刘姨!”
李彩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康怒气冲冲地打断。
“这是怎么了?”
李彩凤莫名其妙地看着脸色黑沉的儿子,见他气得不停喘粗气,吓了一跳。
又是拍胸脯顺气,又是倒凉茶,好一通折腾,杨康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奇耻大辱!”
杨康想到被那么邋遢的一个女人嫌弃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添油加醋地将早上相亲的事情说了一番。
“太过分了!”
这次轮到李彩凤火冒三丈了。
她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着的儿子竟然被嫌弃了,更可恶的是刘丽芳竟然敢拿她开涮。
她堂堂的厂长夫人被人耍得团团转,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彩凤决定好好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刘丽芳两口子。
所以,晚上休息时,李彩凤便在杨向东耳边吹起了枕边风。
末了还添了一句:“苏志军肯定没安好心,他一定早就对你的工作安排不满,什么美若天仙的侄女,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是为了借着这次相亲羞辱你!”
杨向东听了这些话虽然也生气,但他总归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半信半疑道:
“不能吧,我是一厂之长,苏志军只是个小小的车间工人,地位悬殊,他哪来的胆子敢羞辱我?”
李彩凤睨了杨向东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厂子最近不是在搞什么改革吗,肯定因为这事呗。”
杨向东目光闪了闪,没有吭声,抽出香烟点上,一张脸隐藏在烟雾缭绕中辨不出喜怒。
他想到了工作上遇到的阻力。
三车间因为生产力低下,经过厂里开会研究决定,将三四车间合并为一个大车间。
但这一举措却遭到了四车间的工人的大力反对。
大家反对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什么三车间的人懒散惯了,合并车间以后工作量增加,四车间的人不只要干自己的工作,还要帮助三车间完成生产指标。
还有人甚至危言耸听说两个车间合并会造成内部分歧,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会受到减弱。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杨向东的工作迟迟展不开,这几天窝了一肚子火。
这个节骨眼上,既然苏志军撞上来了,那就拿他开刀,杀鸡儆猴,看看谁还敢闹事。
睡梦中的苏志军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他正做着美梦呢。
梦里苏青禾和杨康喜结连理,他这个媒人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厂长的座上宾。
苏志军乐醒了,上班路上还沉浸在美梦的快意中,哼着小调儿进了车间。
一进车间苏志军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平时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喝茶水就是扯闲篇儿,这会儿却是一个个埋头苦干,螺丝刀拧得都快冒火星子了。
最关键的是,有几个平时就和他不对付的人明里暗里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这就让苏志军很火大了。
先让他们再嘚瑟几天,他马上就要和厂长成为亲戚了,到时候这些家伙都得来巴结他!
苏志军想当然的认为昨天的相亲一切顺利,青禾那丫头长那么漂亮,厂长家的傻儿子不动心才怪。
其实对苏志军的处罚公告就贴在厂门口的公告栏里,苏志军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大家伙也乐得看好戏。
谁让他平时的人缘就不好呢,车间里少了苏志军这么个偷奸耍滑的人,大家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所以,一时间也没人和苏志军说话,就连厂长来了都没人提醒他。
杨向东黑着脸站在苏志军身后,这个苏志军真是厂子里的蛀虫,日子过得比他这个厂长都美。
上班时间不干活,反倒是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喝茶水,视规章制度如无物。
看来开除他还真是开除对了。
苏志军美滋滋地喝完了一茶缸热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车间里有点安静得过分。
他站起来准备开工,一转身就看见杨向东正阴沉着脸站在他身后。
“厂……厂长……”
苏志军吓了一大跳,说话都结巴了,手忙脚乱地站直身体,慌乱中,踢倒了凳子,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杨向东的脚趾头上。
杨向东立马感觉一阵钻心的疼袭来,疼得他差点跳起来,要不是顾及形象,他都想脱了鞋袜看看脚趾是不是肿了。
“你这个……你被开除了!”
“啥?”
苏志军急了,不能因为他砸到了厂长的脚就开除他吧?!
“厂长,我是苏志军啊,苏青禾是我侄女,昨天还和您儿子相亲了的,您不会忘了吧?”
苏志军腆着脸和杨向东套近乎,看在青禾的份儿上,厂长应该能消气吧?
不提相亲这事还好,一提这茬儿,杨向东更是觉得苏志军是故意派他那个丑侄女来恶心他们一家。
苏志军真是胆子长毛了,既然他敢羞辱厂长,那就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毕竟开除个小工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没错都能给你找出错来,何况苏志军工作不认真,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杨向东板着脸教训了几句看热闹的工人,这才迈着四方步离开。
既出了一口恶气,又在四车间立了威,他相信接下来的车间合并会进行的很顺利。
苏志军眼睁睁看着厂长走远,久久回不过神来,他被开除了,他抱金大腿的梦碎了?!
洋洋就和那臭蜜蜂一样在毛小敏耳朵跟前嗡嗡吵着。
毛小敏也想吃肉,她本就气儿不顺,被洋洋闹得烦了,啪的一声丢下筷子,抬手就在洋洋的胖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我让你嘴馋,还想吃肉,你配吗!”
“呜呜,屁股好疼……”
母女俩这边闹腾着,周香莲只是敷衍地劝了几句,也就不再劝了,压下嘴角的笑意大口地吃起了饭。
眼看洋洋的哭声越来越高亢,陈玉芹忍不下去了,三两步走到毛小敏跟前,将大哭不止的洋洋拉到自己身后。
“闹够了吗?为了一口吃的闹成这样好看相吗!”
毛小敏轻哼了一声,冷着脸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重新往嘴里塞菜。
周香莲也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毕竟这个家还是婆婆当家,这事本也轮不到她来做主,也就私下里抱怨一下,过过嘴瘾,没想到就被婆婆听了去。
她也就是挑拨一下直性子的毛小敏,真要是让她和婆婆硬杠,她可没这个胆子。
陈玉芹拉着脸,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媳妇,低声喝到:“嫌玉米饼子难吃就别吃,整天嫌这嫌那,也没见你们少吃一口!”
“想吃白面馒头,自己去挣啊,干活不积极,吃饭的时候倒有脸挑三拣四。”
老话讲,父母在不分家,是以顾家也是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
老大顾承平家的一儿一女都在县里上学,一个读高中一个读初中,学费书本费也都是从公中出。
老二顾承海家的洋洋虽然还不到上学的时候,但吃穿用度都是她们老两口负责。
家里的日子不差,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就好,偏偏有那不省心的四处挑事。
陈玉芹叹了口气。
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值壮年,人也老实,下地干活也卖力,一年能挣不少工分,可娶的媳妇却是一个比一个懒。
两个儿媳妇干的都是最轻松的活,拿的工分自然也是最少的。
一大家子过日子,四处都要用钱,要不是她靠着裁缝手艺揽些活计,玉米饼子都吃不上!
周香莲被骂得早就放下了筷子,乖乖听训。
毛小敏却是不服气:“妈,您也别拿话挤兑我们,我们也没吃闲饭,整天不也早出晚归的去上工嘛!”
陈玉芹听了毛小敏这话,简直都要气笑了。
“你也好意思说,你们俩人的工分加起来也养不起一张嘴,吃的时候倒是个顶个的能吃!”
这下毛小敏不干了。
她饭量大点怎么了!
当初下乡的时候要不因为填不饱肚子,她才不稀罕嫁给顾承海这乡巴佬儿呢。
“妈,我不就是能吃点,你至于隔三差五就刺儿我几句嘛!”
这个时候也没忘了吃,那一大盘子小白菜全进了毛小敏的肚子,玉米饼子也吃了好几个。
陈玉芹懒得再和毛小敏这个脑子不开窍的掰扯,也不知道她当初给老二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今天既然闹开了,那就得好好敲打敲打两个儿媳妇。
“老大媳妇,你也别在那装好人,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劝你别学村里那些两面三刀、挑拨离间的人。”
“老二媳妇,你要是嫌日子过得不滋润,那你们就分出去单过!”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了,谁要是不想好好过就走人!”
陈玉芹一口气说完,也没管两个儿媳妇脸色有多难看,自去了灶头上取饭。
她要去给闺女送饭,没功夫搭理这两个不争气的货,她闺女还饿着肚子呢。
毛小敏挨了一通训,正坐在板凳上生闷气,余光瞥见婆婆竟然从锅里拿出了一个馒头并一碗鸡汤。
肯定又是单独给小姑子留的!
她气不过,于是小声嘟囔着:“小姑子都有白面馒头吃,喝的还是鸡汤,凭什么不给洋洋吃……”
没等毛小敏说完,陈玉芹一个眼刀子扫过来,勾唇冷笑:“妞妞是我亲闺女,怎么她喝一口鸡汤还得你这个二嫂同意?!”
“那洋洋还是您亲孙女呢,也不见您疼她。”
毛小敏心里不痛快。
平时她是不敢和婆婆顶嘴的,但她是当妈的,自己少吃点没什么,就是不能委屈了她闺女。
陈玉芹冷笑:“也不知道是谁想吃,洋洋那份在锅里温着。”
毛小敏顿时眉开眼笑,三步并作两步,揭开锅盖端出一小碗鸡汤,也不怕烫,着急忙慌地小口喝起来。
陈玉芹摇摇头,一个成年人,何至于馋成这样。
洋洋眼巴巴看着妈妈把一碗鸡汤喝得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底儿,哭得更大声了……
陈玉芹出了厨房,去了女儿屋子。
“妞妞,饿了吧,快起来吃饭,今天有鸡汤喝。”
顾水清怏怏地靠着行李卷,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妈,我随便吃点就行了,留给洋洋吃吧。”
她其实没多少胃口,再好的东西到了她嘴里也没滋没味的。
陈玉芹勉强笑笑,将炕桌支起来,把勺子塞到闺女手里:“听话,快吃,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顾水清无声地叹了口气,小口地舀着鸡汤喝。
陈玉芹一个没忍住差点哭出来,看着闺女瘦弱的身子心里止不住的酸涩。
顾水清是她的老来女。
当时怀上她的时候,陈玉芹都快四十了,她生了四个儿子,做梦都盼着能有一个贴心的小闺女儿。
那年正赶上大饥荒,全国人民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顾家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也许是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顾水清从小就体弱多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后来身体越来越差,从去年起就不上学了,待在家里养病。
最近眼看着身体越来越不好,一天的时间里有大半的时候都在躺着。
陈玉芹心里慌得厉害,暗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泪。
前几天有那碎嘴的在背地里议论,说她的妞妞怕是养不活了,她听了火冒三丈,像头发疯的母牛一样撵得那几个说瞎话的人满街跑。
她怕啊!
抓心挠肝的怕,她怕真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到时候她该咋办,闺女走了,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陈玉芹吸了吸鼻子,帮着闺女把馒头泡在鸡汤里,爱怜地看着闺女像小猫一样小口吃饭。
胃口小就小点吧,上不了学就不上,说不上婆家就不说。
只要闺女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其实顾水清心里也不好受,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近总感觉提不起劲儿,也许是到了强弩之末了吧。
她不怕死,却不舍得抛下爹妈,尤其是她妈。
她要是死了,陈玉芹也得跟着去半条命。
顾水清这样想着,不禁悲从中来,突然呛了一下,大声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陈玉芹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的帮着拍背顺气。
幸好顾水清缓了过来,不然她就要跑出去喊人了。
*
苏青禾饭量小,吃饭速度也快,别人还没吃完,她已经放下了筷子。
她再次向主人家道谢:“老书记,顾书记,饭菜很好吃,谢谢你们的款待。”
顾满仓笑着点头:“孩子,吃饱了吗?”
苏青禾抿唇轻笑:“吃饱了,婶子的手艺很好。”
女孩的声音清脆,顾承安正襟危坐,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苏青禾那边看。
这小知青好像有魔力,不然怎么总是扰乱他的心神?
顾承安有些懊恼。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在遇到小知青的那一刻逐渐崩塌。
这个时候,情感白痴的顾书记并不知道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苏青禾离开饭桌,她想去找顾大婶借点浆糊来糊墙。
院子里静悄悄的,在别人家,苏青禾也不好乱闯,于是喊了几声顾大婶。
陈玉芹听见后,撩开门帘走出来,笑问:“闺女,找婶子有啥事?外头热,进屋说话。”
刚才那几个知青里就数眼前这闺女最俊俏。
长得漂亮的人总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一眼就记住了。
苏青禾笑着上前:“婶子,我想在宿舍墙上糊些报纸,没有浆糊,所以厚着脸皮来向您借点。”
陈玉芹一听,笑容更甚,嗔道:“小事而已,婶子这里有树胶,用这个比浆糊还粘得牢,等会儿给你带一些。
出浆糊得用白面,这年头白面是细粮,平常人家还真不舍得用,一般都是用树胶,这玩意不稀罕,漫山遍野的树上就有。
两人边说边进了里屋。
里屋也挂着门帘,苏青禾掀开门帘进去,一进屋只感觉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热天的,这屋里竟然是连窗户都没开。
陈玉芹挺贴心,怕苏青禾热,特意掀起门帘搭在门上。
“随便坐,这是我女儿,大名叫顾水清,家里人都叫她妞妞。”
苏青禾笑着回道:“妹妹的名字很好听,妞妞,家里人肯定很疼爱你。”
最后一句是对着顾水清说的。
顾水清已经吃完了饭,正靠着行李卷歇气,闻言扯出个虚弱的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真好看。”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眼睫毛又长又密的,像两把小扇子,在瓷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整个人有一种破碎的美。
对着这样一个瓷娃娃一样的人,苏青禾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放轻:“我叫苏青禾,你长得也很好看,和你母亲很像。”
顾水清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她太瘦了,脸色也有些苍白,所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平日里顾水清的话不多,但是她一见苏青禾就觉得亲切,忍不住就想和她多亲近,只是话还没说几句就又咳了起来。
高老太也不嫌脏,随意抹了一把脸,着急忙慌地哄着孙子,一会儿许诺给他买糖,一会儿又许诺给他蒸鸡蛋羹……
这个时候,夏静言神秘地笑了笑,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两块糖,还故意冲着鹏鹏晃了晃。
鹏鹏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是大白兔奶糖!
隔壁的小胖吃过!
“糖糖糖,快给我!”
然后,在鹏鹏和高老太热切期盼的目光下,夏静言动作麻溜地将糖纸剥开,塞到了大丫二丫嘴里。
大丫二丫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大丫嚼着奶糖还不忘催二丫:“妹妹,快吃,不然又要被抢了。”
两个小丫头以飞快的速度吃完了奶糖,高老太都没来得及下手抢就没了。
鹏鹏哭,高老太急。
她黑着脸问夏静言:“还有没有?”
夏静言俏皮一笑,故意拍拍口袋:“多着呢,就不给你!”
高老太气得眼前发黑,索性亮出了杀手锏——撒泼。
“来人啊,城里来的知青打人了,要打死我老婆子啊……”
苏青禾和夏静言面面相觑,这是被逼急了要跳墙?
不过她们也不怕事。
就高老太这样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坏人像弹簧,你弱她就强。
走?不存在的。
高老太的哭声比破锣还高,这个时候已经有零星的人下工回家,一窝蜂全涌进院子看热闹。
高老太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可怜的柔弱老太,而两个知青则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刁蛮形象。
“我不过是教训一下偷吃的孙女,就有那多管闲事的人冲上来打我,把我乖乖大孙子都吓哭了!”
看热闹的人不少。
村里有人对知青有偏见,这个时候正好借机起哄,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
“好歹还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呢,连尊老爱幼都不懂,大家说说,这样的人能帮我们建设农村吗?!”
其实对于接收知识青年,许多社员是非常抵触的。
这年月,土地有限,收成更有限,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口粮,你多吃一口,也许别人就要饿肚子。
所以大多数社员都极其不愿意有外人入队。
尽管知青们下乡后,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适应,干活也很少有人偷懒,但一个人的偏见是不容易改变的。
久而久之,有的人在心里就有些看不起知青。
舆论风向大部分倒向高老太。
高老太暗搓搓地乐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尖锐:“这两个知青品德败坏,应该让她们游街!”
游街?
不至于吧?这不是明摆着要毁了两个女知青。
“高老太,平时我时常听见大丫二丫挨打,说不定还是人家小知青看不惯你虐待孩子,这才出头教训你。”
“造孽哦,当奶奶的狠心,当爹的也假装看不见!”
说话的是隔壁小胖的妈。
两家是邻居,曾经因为地基的事情闹过矛盾,所以一向不对付。
高老太一听这话,急得脑门直突突:“你们别听她瞎说,我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我要是干出虐待孙女的事情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最是爱惜自己名声。
平日里在家里作威作福,恨不得骑到儿子儿媳头上,出了门却是一副五好形象。
冷不丁的被人戳穿,自然是气得不行。
赌咒发誓的事都干出来了。
“轰隆隆……”
高老太的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雷声又响又亮,像是在耳边放了个二踢脚。
顾承安甚至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暖香扑面而来,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兔子往里扔了扔,这才道:“苏知青,你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苏青禾微微抬起头,垂着眼眸,低低说了声好:“顾书记,谢谢你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莫名的不敢看顾承安,只觉得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冲击着她的耳膜。
顾承安盯着苏青禾看了一瞬。
她今天穿着那件天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像剥了壳的荔枝,愈发白嫩,美得晃眼。
他忍不住想细看,却发现小知青的耳尖渐渐染上了一丝红。
顾承安猛得回神,是他孟浪了,失了礼数。
“等会儿我帮你送到知青点。”
丢下这么一句,顾承安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陈玉芹端着两碗绿豆汤进来,笑道:“青禾,婶子熬了绿豆汤,喝一碗解暑。”
又朝着自己小儿子瞪了一眼:“干什么去,有事和你说呢,先坐下。”
臭小子,不开窍。
你倒是跟人家姑娘说句话啊,大眼瞪小眼的能追得来媳妇?
顾承安轻咳了一声,搬了个板凳坐下。
苏青禾喝着绿豆汤,小猫喝水似的,小口小口抿着,偶尔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嘴角。
那模样,撩人而不自知。
陈玉芹笑呵呵说着什么,顾承安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叫嚣,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就连后背都渗出一层薄汗,感觉屋子像是一个大蒸笼,闷得人喘不过气。
陈玉芹说了半天,见自己儿子没反应,不由提高音量:“承安,你想什么呢?古古怪怪的。”
顾承安却猛得起身,冲了出去,差点撞上从厕所回来的顾水清。
顾水清一头雾水:“四哥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陈玉芹脸色尴尬,心里暗骂死孩子发什么癫,把人家苏知青都吓到了!
不就是做个小木箱吗,不愿意就算了,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转头看向满脸惊愕的苏青禾,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歉:“青禾,别理他,你放心,他不想做也得做,晚上就让他给你做,连夜做。”
苏青禾仿似如梦初醒,忙不迭摇头:“不……不用了,婶子,我先走了。”
没等陈玉芹开口,她就急急跑走了。
一直走出很远,苏青禾才渐渐慢下脚步,心里那种懊恼的情绪也消散了一些。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她想得太过美好了。
人家是年轻有为的大队书记,而她只是个小小的知青,身份地位悬殊,凭什么劳动人家书记的大驾来替她做箱子。
顾承安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想清楚后,苏青禾心里的最后一丝懊恼终于消失,随之而去的还有心底那一点点朦胧暧昧的好感。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现在正是吃饭时间,苏青禾加快脚步往知青点赶。
迎面走来两个年轻男人。
苏青禾长得美,尽管穿得素净,却不能遮掩那惊人的美貌。
两个年轻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绝色,当下就走不动路,流里流气地拦在路中间。
“妹子去哪啊?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家?”
苏青禾停下来,俏脸含霜:“让开!”
留着寸头的瘦高青年邪邪一笑,语气轻浮:“不让,你是不是刚来的知青?我怎么没见过你?”
另一个高壮青年笑得更放肆,面露淫光,摸着下巴色眯眯地将人从头打量到脚。
那女人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杂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真实面貌,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肮脏邋遢的气息。
杨康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
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反之也厌恶着所有的不洁之物。
这种人还是不要污染他的眼球了。
苏青禾将杨康的反应收入眼底,忍不住冷笑出声,和杨康做了几年夫妻,他的喜好她还是挺了解的,她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喜欢漂亮的,那她就故意扮丑。
他喜欢优雅知礼的,那她偏要粗鲁不堪。
苏青禾伸手将头发揉得更乱,然后顶着一头稻草般的头发推开了饭店的大门,一步步朝杨康走过去。
“你好,你就是杨康吧,我是你的相亲对象苏青禾。”
苏青禾故意压低嗓子说话,平时轻软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阴沉嘶哑。
杨康一口热茶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这就是传说中比仙女还好看的苏青禾?!
是他妈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
大街上的乞丐穿得都比她好!
再配上这副阴沉沉的嗓音,不用扮鬼都能吓死人了!
杨康很想溜之大吉,但他一向自诩是个有风度有涵养的人,所以强忍着不适扯出个微不可察的笑。
“你好,我就是……杨康。”
苏青禾没等杨康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猛灌下去,这才呲着牙笑了笑:“你长得文质彬彬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一笑,把杨康笑了个透心凉。
他垂下眼睛,极力忽略苏青禾笑得露出牙床子的傻样,先前他还觉得店里闷热,这下好了,现在他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这苏青禾长得也太磕碜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蒙蔽了他妈,竟然敢给他介绍这样的对象!
回去得好好问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杨康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耍着他玩!
杨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杨康黑着脸坐在那里像个黑面阎王一样,苏青禾暗自好笑,只当没看见,一口气点了十来道早点。
“来一份排骨面,香煎锅贴来一份,再来笼小笼包,豆沙条头糕来两份,双酿圆子……再来一壶甜豆浆。”
杨康的脸彻底黑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点教养,第一次见面就点这么多东西。
她是猪吗?!
还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想狠狠宰一顿?!
“点这么多,你能吃得完吗?”
虽然杨康不缺钱,可是把钱花在这么个玩意儿身上,他觉得亏。
苏青禾笑得贱兮兮的:“为了来和你相亲,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吃不完有你啊,你不介意吃我剩下的吧?”
谁想吃她剩下的!
杨康差点暴走,她哪来的脸!
苏青禾见杨康脸色不虞,有些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点太多了?可我平时的饭量就这么大啊,点少了我吃不饱。”
话落,她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带的钱不够?”
“我的钱够,你尽管放开了肚皮吃。”
杨康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已经有客人朝他们这桌张望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次荒唐的相亲。
这女人这么能吃,谁要是娶回家不得把家吃穷。
苏青禾为了给杨康留下个难以磨灭的印象,故意捏着嗓子肉麻兮兮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要是个美女说出来,会给人如沐清风的感觉,可苏青禾这副形象,再配上这娇滴滴的故作姿态,杨康只感觉浑身一激灵。
一种湿漉漉的黏腻感从他的尾椎骨直抵天灵盖。
偏偏苏青禾还在那里惺惺作态道:“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我们结了婚以后……”
“打住!”杨康急忙制止苏青禾的话,他现在毫不怀疑这女人不只形象邋遢,脑子也有病。
有大病!
“好吧,我不说了。”
苏青禾见杨康没有聊天的欲望,也就住了嘴,她去取餐口拿了自己点的东西,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你吃吧,吃完赶紧走。”
杨康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他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得下去,再说了,对着这么邋里邋遢的一个人,他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苏青禾才不管杨康的臭脸,她埋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砸吧着嘴,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引得旁边的食客鄙夷地看过来。
杨康觉得面上无光,他很想抬腿走人,可他自以为是的绅士风度又不容许他做出这么没礼貌的事情。
死要面子活受罪,杨康就是这么个人。
骨子里是个烂到骨髓的渣滓,表面上却要保持着体面和光鲜。
苏青禾心里对杨康鄙夷至极,面上却不显,故意做出崇拜的样子引得杨康说话:
“怪不得我大伯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今天一见,果不其然,你和我想象中另一半的形象一模一样。”
“你大伯?”杨康来了点兴趣,坐直了身体。
苏青禾捻起一块条头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苏志军是我亲大伯,他说你们家条件好,嫁给你就有享不完的福。”
苏志军是吧,杨康记住了。
把这么个玩意儿介绍给他,已经不是羞辱他的问题,而是没有将他爸杨向东放在眼里。
简直是在挑战他爸的权威!
苏青禾假装没看见杨康阴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我不会做家务,等我们结了婚,你得把家务全部包揽。”
“而且我也不想生孩子,听说生孩子特别疼,我怕疼。”
“还有,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彩礼?你们家这么有钱,彩礼怎么也得一千块钱起步吧,少了我可不嫁。”
“对了,我们家条件不好,提前说好,嫁妆可是没有的……”
苏青禾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杨康越听越气,良久才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我娶的是老婆,不是祖宗!”
这女人哪里来的优越感,长得比鬼还丑,要工作没工作,要相貌没相貌,优点没一个,缺点一大堆。
还不想生孩子,就她这样的,谁和她钻被窝估计都得萎!
苏青禾听了杨康说的话不高兴了,立马高声反驳:“老婆娶回家就是要宠爱的,你这人不好,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
杨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就她这样的竟然还敢嫌弃他?!
谁给她的自信?!
杨康再也忍不住,铁青着脸站起来,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来相亲。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么个丑玩意儿败坏了!
苏青禾看着杨康气冲冲地冲出大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保持什么风度了,两条腿倒腾地飞快,就像被恶狼撵了一样。
相信杨康在她这里受到的气一定会撒在某些人身上,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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