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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七零娇娇可人,飞行员他蓄谋已久》精彩片段
萧母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身后跟着个高大的男人。
五官和萧清如有些相似,面如刀刻,一身正气,是萧淮书。
风尘仆仆,眉宇之间带着倦色,一看就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上上下下将萧清如打量了个遍,萧淮书关切地问:“小妹,你还好吧?刀口疼不疼?”
萧清如眨了眨眼,“早就不疼了,能吃能睡,我好得很。”
做手术怎么可能会不疼?
自家妹妹从小就娇气,这应该是她受过的最大的罪了。
摸了摸萧清如的头,“等你什么时候能正常吃饭了,哥去给你弄条鱼回来补补身体。”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骗人。”
萧淮书笑道:“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你可是我亲妹子啊。”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你负责拿东西,我来扶着清如。”
“要不我来背她吧?这里到医院门口好一段路呢,走着多累啊。”
萧母嫌弃道:“别,你笨手笨脚的蹭到她的伤口就不好了。”
“哥,我腿没受伤,可以自己走。”
竖了竖大拇指,“不错,这次没有哭鼻子,还这么坚强,不愧是我萧淮书的妹妹。”
萧清如:“……”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她是一朵弱不禁风的花?
“回家。”
萧淮书大手提着行李,掂了掂,开玩笑说道:“你们这是把家都搬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把家搬来,你没住过院,不知道在医院里有多不方便。”
“那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体验一下啊?”
“你小子,怎么就长了张乌鸦嘴?”
“什么乌鸦嘴?咱们得讲究科学。”
“闭嘴吧你。”
萧清如抿着嘴笑,江川和杜晚秋带来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虽然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但她还有爱她的家人。
人要学会知足!
看到她笑,萧淮书和母亲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说着话,离开了病房。
在医院门口看到江川和杜晚秋,萧淮书咬了咬腮帮,暗骂一声晦气。
手突然有些痒是怎么回事?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落在江川身上的视线充满了危险。
打架是要受处分的,萧清如知道哥哥最护短,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哥,我们回家吧,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犯错误。”
不值得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扎进江川的心里。
抱着孩子的手臂有瞬间地僵硬,可能是察觉到了不舒服,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哇哇哇~”
哭声惊醒了江川,他只能先哄孩子,“是不是弄疼你了?”
“哇哇哇~”
孩子哭得越大声,江川就越着急。
站在旁边的杜晚秋指点他调整姿势,晃悠着胳膊,这才慢慢把孩子哄好。
萧淮书看得一阵火大,要不是妹妹拦着,早就用拳头招呼江川了。
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孩子的爹。”
“和我们无关,别生气,气坏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你和他……”
萧清如眼风都没给江川一个,淡淡地说:“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以后不再是未婚夫妻,哥,外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萧淮书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我不说了,狗拿耗子的事情咱们不干。”
虽然医院离家不远,但萧淮书为了让妹妹轻松一些,特意去把父亲的车开了来。
拉开车门,“上车吧。”
“嗯。”
萧清如低头上车,萧母紧随其后,从始至终她们都没多看一眼江川。
这是第一次,萧清如直白地表示她的不满,江川浑身不得劲,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
看着汽车渐渐远去,杜晚秋眼里的嫉妒都快满溢出来了。
为什么萧清如就能那么命好,有好的出身,爱她的家人,体面的工作……
她拥有的东西那么多,少一样又能如何?
江川还在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突然袖子被扯了扯,“江同志,我们也回去吧。”
轻柔而又带着脆弱的嗓音拉回了江川的思绪,连忙问:“你能走吗?要不我回家骑自行车来接你?”
“能走。”杜晚秋苦笑一声,“不过得麻烦你搭把手。”
江川意会,把胳膊伸过去让杜晚秋抓着。
“江同志,我们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怎么这么说?”
“今天萧同志说到了作风问题,我有些担心,如果你这边不方便,那以后你别再管我们母子的事了。”
江川心想,清如还是关心他的。
她和杜晚秋置气,不完全是盲目吃醋。
只这么一想,心情就好了起来,这才是他认识的清如。
清了清嗓子,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我搭把手,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现在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捕风捉影的东西当不得真的。”
“要是传几句闲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前程,那大家伙什么都别干了,整天打嘴仗都有得忙。”
江川心想,他每次和杜晚秋接触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连去她家送东西,也是站在门口,从来没有越界过,是经受得住群众的监督的。
若是有人想用这事攻击他,那就打错算盘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杜晚秋嘴角弯了弯,“江同志,还是你心胸开阔,我争取向你看齐。”
“你们女孩子心思细,才会更加在意别人的想法,就像清如……”
念过无数次的名字,这会儿说出来却有些别扭。
江川干脆闭了嘴。
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刚才的话,以及说话时毫不在意的态度。
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只是想暂时分开,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从来没打算真的退婚的。
烦躁地皱了皱眉,清如怎么把退婚的事情说出去了?
这么一来,之后再补救就没那么容易了。
杜晚秋握紧江川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家里走,眼里带着未知的迷茫。
她不想回乡下,除了江川还有谁能帮助她?
没有了。
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她也得留在这里。
眼里的迷茫褪去,杜晚秋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清如,外面有人找你。”
顿了顿,补充道:“是江同志。”
萧清如眼里快速地划过一丝烦躁,却还是笑着对队友说:“辛苦你传话了。”
“客气。”
这对未婚夫妻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这时候大家难免有些同情她。
家世好,人长得漂亮,跳舞的时候就是全场的焦点。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得不到男人的珍惜,真的太可怜了。
各方面都拔尖又怎么样?
在爱情这场战役里,还不是比不过乡下来的村姑!
只这么一想,嫉妒萧清如的人心里好受多了。
顶着众人异样的眼神,萧清如出了排练室。
以前江川只要有空就会来文工团找萧清如,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清如会不会见他?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出现过。
江川很想萧清如,想要跟她道歉,想要告诉她,他不想分手,更不想退婚。
但每次去萧家,他连门都进不去。
没办法,只能来她工作的地方找人了。
用力地捏了捏手心,才发现早已经汗湿了一片。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怂,今天必须要和清如复合。
再这么冷战下去,他都要疯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俏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江川的眼神瞬间亮了。
像是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
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看着萧清如,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消失了。
也是这个时候江川才知道,原来萧清如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身体快于意识,已经先一步迎了上去,“清如。”
淡漠疏离地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说完,先一步离开。
江川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连忙跟了上去。
不敢和她并排走,只能落后两步。
看着女子纤细修长的背影,江川生出了一丝恍惚,以前的清如从来不会背对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清如好像瘦了,是身体还没养好吗?
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萧清如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可能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对那段感情彻底绝望,这段时间萧清如一次都没想起过江川。
如果对方不来找她,慢慢地,这人真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江川含情脉脉的眼神让萧清如不舒服,眉心微蹙,沉声道:“有事说事,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语气太过冷漠,仿佛要把人冻伤。
江川心里苦涩,那天在病房,她的态度好像没有冷漠到这种程度。
他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对不起。”
“如果你来是为了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那你还是回去吧,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萧清如刚迈出一步,就被江川握住了手腕。
着急道:“清如,别走。”
“你做什么!”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萧清如猛地甩开他的手,同时后退两步,和江川拉开距离,眼里是赤裸裸的厌恶。
克制着怒意,“江川,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见你吗?”
男人的眼里满是迷茫,他也不知道清如为什么愿意见他。
但从她的态度来看,总归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他。
萧清如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我怕丢脸。”
“丢脸?”
江川喃喃自语,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实在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来找她,是丢脸?
“江川,死缠烂打的样子真的很难看,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请你体面一些,你愿意丢人,但我不想被看笑话。”
萧清如眉眼之间的厉色,刺痛了江川的心,低声说道:“我不是死缠烂打。”
“既然不是,那就请你不要再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你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但我在乎!”
“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们和好行不行?清如,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男人面上的痛意不似作假,但萧清如并没有因此而动摇。
痛吗?
曾经的她更痛。
而且还不止痛了一次!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又何必来她面前惺惺作态?
“我们复合,长辈那边我会去负荆请罪。”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我们已经分手了,退婚了,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些话,每听一次都是在戳江川的心窝子。
可他还是没办法离开。
“我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你是个好女孩,我不应该指责你。”
“你的道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唯一想要的是你别再来找我,以后见了面也只当陌生人。”
江川掐着手心,才能克制住翻涌的痛意,“抱歉,我做不到。”
“我们好聚好散,别逼我恨你。”
恨?
清如不是爱他吗?
为什么她能轻飘飘地说出这个字?
这一定是假的,她还在闹脾气,只要哄哄她就好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
淡淡地看了眼慌不择言的男人,“以后别再来文工团找我,我觉得恶心。”
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川心里像是破了个口子,很疼很疼。
可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追上去了。
他承受不住清如厌恶的眼神,更承受不住她的恨意。
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清如?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直到萧清如的背影消失,江川浑身脱了力,连站着都很艰难,忍不住弯下了腰。
没见面的时候尚且可以自我安慰,觉得时间一长萧清如也就消气了。
可现在,亲眼见到过她眼里的厌恶,江川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原来,清如说的分手不是一时冲动。
她真的想要离开他。
1970年,冬。
祖国西北地区迎来了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目之所及,白茫茫地一片。
萧清如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难得在家休息一天,却突发了急症。
症状来得又快又急,下腹疼痛,腿脚无力,发热的同时还伴随着恶心呕吐。
萧清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去医院。
可家里没人,她连下楼都是问题。
无力地蜷缩在床上,因为疼痛,嘴里有破碎的闷哼声倾泄而出。
江川来萧家送饺子,大门敞开,家里却是静悄悄的。
心里纳闷,难道人都出去了?
不应该啊,那丫头难得休息,肯定窝在家里听收音机呢。
“清如?”
“你在吗?”
萧清如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在。”
声音不对劲!
江川把手里的铝皮饭盒往桌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开萧清如的房门,见她无力地蜷缩在床上,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单膝跪在床边,紧张地探了探萧清如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汗。
“清如,你怎么了?”
“肚子疼。”
短短三个字,费了好大的力。
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江川以为她是来月事了。
心里疑惑,这种情况以前没发生过,这次是怎么了?
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萧清如面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时候除了点头,再也说不出话。
拿起一旁的军大衣穿在萧清如的身上,再给她裹上围巾,戴上帽子。
家属院离军区医院不远,江川背起她就往外跑。
下过雪的路面不好走,江川一边想跑快一些,一边还得留意着背上的人,不能让她摔了。
清如从小就没吃过苦,要是摔疼了说不定会掉金豆豆。
而且,他也舍不得让她疼。
靠着男人宽阔的背,冷冽的风刮在脸上,带着刺痛感,萧清如的心里却是火热的。
有江川陪在她身边,好像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
双臂圈紧男人的脖子,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江川,谢谢你。”
软软的语调里满是依赖,男人勾了勾唇,“你是我对象,跟我用得着这么客气?”
萧清如无声地咧了咧嘴,“只说这么一次。”
“抱紧我。”
把人往上掂了掂,加快了步伐。
不远处的家属楼下,王嫂子在焦急地踱步,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睛蹭地亮了起来。
小跑着来到他们跟前,“江同志,晚秋要生了!这会儿大家伙都在上班,我找不到人帮忙。”
“你快送她去医院!要是去晚了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杜晚秋是江川好兄弟的遗孀,肚子里还有遗腹子,平日里只要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江川都是能帮则帮。
送钱。
送票。
送吃的。
有时候还去家里帮忙干活。
因为这事,萧清如还和江川闹过几次矛盾。
她觉得江川应该和杜晚秋保持距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由她出面。
私心里,她不想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接触太多。
可江川认为那是好兄弟的遗孀,怀着孩子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不过是顺手帮一把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哪怕家属院里有人说闲话,江川也坚持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他问心无愧就好。
萧清如和江川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在家属院长大,虽然在这件事上有分歧,但最终萧清如还是妥协了。
她舍不得和江川分开,舍不得青梅竹马的情谊,也舍不得情窦初开的爱恋。
这会儿听到王嫂子的呼喊声,萧清如的心猛地一提。
江川会怎么选择?
会不会,这一次她又要被扔下了?
扯了扯嘴角,“王嫂子,我们还有事,您找别人帮忙吧,家属院里的嫂子们都很热情,肯定愿意搭把手。”
“这……”王嫂子迟疑片刻,“女人的力气没男人的大,抱不动孕妇的,要是把人弄伤了,这个责任我们担不起啊。”
可能是生病的人都脆弱,这会儿萧清如想任性一次,“如果真出了问题,江川也担不起啊,不然您去请医生吧。”
“萧同志,我也是没办法才开口让江同志帮忙,晚秋的男人没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得很,咱们就当做好事了行不行?”
萧清如固执地回,“我们也有急事,帮不了忙。”
江川偏过头看萧清如,为难地开口,“清如,我先送杜同志去医院,然后再回来接你。”
“你不能先送我去吗?”
“杜同志的情况很紧急。”
委屈感席卷全身,眼眶酸涩,视线瞬间变得模糊,“我也很疼。”
江川着急道:“生孩子是大事,不能耽搁,要是出了问题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清如,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我向你保证。”
身体里的水分化为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
萧清如不想哭的,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身体很疼,心里更疼。
“生孩子没那么快,杜晚秋身边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不是医生,更不是她的丈夫,你在或不在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我不过是帮朋友照顾他的遗孀。”
萧清如收紧手臂,“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先送我去医院!”
“别胡闹。”
“我没胡闹。”
“对不起。”
江川不敢看萧清如的眼睛,怕看到她的眼泪。
女人生孩子相当于过鬼门关,和月事疼相比较,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江川把萧清如放下,脱下脖子上的围巾,垫在一旁的木长椅上。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男人快速离去,跑上了一旁的家属楼,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抱着一个腹部隆起的孕妇下楼。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一眼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未婚妻。
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背影也消失在了萧清如的视线里。
萧清如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江川为了杜晚秋抛下她。
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萧清如费劲全力站了起来。
没走两步身体倒了下去,砸进一旁清理出来的雪堆里。
好冷。
好疼。
这一次,她不想再要江川了。
现在居然要给张家人,真的好不甘心啊。
看出了她的犹豫,江父说道:“要么让他们把孩子带回去,要么你把钱给他们,孩子留下。”
这个决定张婆婆不满意,叫嚣道:“钱和孩子都是我儿子的,凭什么我只能带走一样?”
“杜晚秋是他的配偶,抚恤金拿一半也是应该的,至于孩子,父亲不在了当然是跟着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婆婆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只能胡搅蛮缠,“我不管,杜晚秋必须要把钱全部给我,还有你们江家也得给一笔钱,不然我是不会把孩子给你们的!”
“反正我们张家什么都没有,事情闹大了只会影响你们江家人的前途,你们都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怎么选!”
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江母这次是见识到了。
心里对杜晚秋的怨恨逐渐加深,这可真是扫把星,刚进门就给他们招惹麻烦。
她最在乎的就是丈夫和儿子的前途,要是被这些人毁了,不得亏大了?
又见儿子坚持要把小崽子留下,江母瞬间做出了决定。
还是花钱消灾吧。
在所有人还没表态的时候,江母说道:“杜晚秋手里的钱全给你们,我们江家再给两百块钱,就当是给杜晚秋的彩礼,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去告吧。”
张婆婆眼珠子一转,养孩子要花好几年,还是拿钱更实在。
他们全家人下地干活,都没攒到两百块钱。
再加上抚恤金……
“行,我们拿钱!杜晚秋和孩子我们都不要了!”
杜晚秋浑身都在颤抖,那些钱是她的丈夫留给她和孩子的!
凭什么这些人一句话,就把她的东西夺走?
江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杜晚秋,“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自己解决问题,正好你们还没领证。”
她还能怎么选?
难道要为了张家人得罪现在的婆家吗?
用力地掐了掐手心,“爸,妈,我听你们的安排。”
杜晚秋安慰自己,江家以后的家产都是许牧舟的,那也就是她杜晚秋的。
比起那两千块钱,只会多,不会少。
只有留在家属院,留在江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把抚恤金给张家人,我们再出两百块。”
张婆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问:“抚恤金有多少?”
“两千!”
张婆婆差点没晕过去,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看着张家人脸上刺眼的笑容,许牧舟为自己的兄弟感到不值。
这样的家人,他之前还惦记着过年给他们寄钱。
也好,这次算是划清界限了。
以后他会代替兄弟,好好地养大他的孩子。
萧清如第二天下班回家,老远就见江母送了几个人出门。
杜晚秋跟在身后,低眉顺眼,俨然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媳妇。
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判若两人。
几人迎面遇上,江母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儿子和杜晚秋搅和在一起,她一遇上萧清如就会不自觉地心虚。
这次他们江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在萧家人面前更抬不起头了。
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笑着打招呼,“清如,下班了啊。”
萧清如点头,没打算和他们闲聊。
正准备走呢,却被张婆婆拉住了手腕。
萧清如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瞬间收回手,“有事?”
表情很淡漠,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心情不好的表现。
张婆婆不知道,只以为这女娃看不起乡下人,才不愿意被她拉手。
无视萧淮书探究的眼神,许牧舟从容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有些尴尬,萧清如干脆进厨房帮忙。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萧淮书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不准欺负我们家清如。”
许牧舟只回答了前半句,“我一直都体贴,你不知道吗?”
“我看你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借着喝水的动作掩去嘴角的笑意,“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啧啧啧,听听你说的话,果然是心黑啊你。”
“咳,你想多了。”
萧淮书觉得自己的兄弟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毕竟这人做事一向周到,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同样带了礼。
刚才的小插曲,好像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他原本也是要接手妹妹的活的,只是让许牧舟抢先了一步。
幽幽地看着许牧舟,“可别让我抓到把柄啊。”
许牧舟后背绷紧,“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把柄?”
萧淮书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清如把饺子端出来,许牧舟极有眼力见地去帮忙,“这种事情还是我们男同志来吧,皮糙肉厚不怕烫。”
“小许真是个好孩子,不像我们家臭小子,跟个大爷似的。”
被点名的萧淮书嘴角抽了抽,他这不是陪客人吗?
不然早去帮忙了。
“妈,您这么嫌弃我,要不让许牧舟给您当儿子啊?”
“行啊,我没意见,听说小许飞机开得最好,有这么个儿子多光荣啊,我高兴还来不及。”
萧淮书:“……”
就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吗?
许牧舟耳垂发红,不露痕迹地看了眼萧清如。
“我在这边没有亲人,您要是不嫌弃那我就是您儿子。”
萧母被逗乐了,“白得一个儿子,我赚大发了。”
萧淮书咬了咬牙,“我还在呢,没这么欺负人的。”
这时候萧父也回来了,见许牧舟立正敬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家里放松些,都是自己人。”
“是,伯父。”
萧母无奈地摇头,老萧一回来家里的气氛就变了。
“快坐,饭菜都已经好了。”
饭桌上摆着一只炖鸡,汤底油亮发黄,色泽很漂亮,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清蒸鱼,几大盘饺子。
“你们多吃点啊,厨房里还有,今天可以管够。”
“伯母您手艺真不错,看着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
“那你可得多吃点。”
“一定,您别嫌我吃得多啊。”
“年轻人就要多吃点身体才结实,你们每天训练那么累,不能再在吃上节省。”
“您说得对,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萧清如原本有些怵许牧舟,这会儿见他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不苟言笑,反而还很健谈,不由得放松了些。
“许同志,那天多亏了你送我去医院,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许牧舟一紧张,差点咬到舌头。
连忙端起杯子,“举手之劳,萧同志不用放在心上。”
“这可是救命之恩,哪能用举手之劳轻轻揭过?”萧清如笑着调侃了一句。
萧清如长得漂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浅浅的梨涡,眼睛又大又亮,五官无可挑剔,因为跳舞的原因,气质更是没话说。
浅笑嫣然的模样最动人心,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早在第一次见面,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她,许牧舟就知道自己栽了。
这会儿萧清如对着他笑,许牧舟心想,别说是送她去医院,哪怕豁出去自己的生命他都心甘情愿。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各自喝了一口茶。
“来,吃菜。”
“这个饺子是清如包的,馅儿也是她自己调的,你们可得多吃点,算是给小姑娘个面子。”
“难得啊,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小妹包的饺子。”
撞了撞许牧舟的手臂,“看样子今天是沾了你的光。”
萧清如不常做饭,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信心,“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们跟我说,下次就能包得更好了。”
饺子包的不大不小,豪放派吃法正好一口一个。
“很好吃。”
“许同志,那你多吃点。”
说着,用勺子往许牧舟的碗里添了几个饺子。
从始至终,萧清如的嘴角都挂着柔柔的笑意,只要救命恩人吃得满意,她也就放心了。
殊不知一个寻常不过的举动,给男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心脏跳动得很快,快到许牧舟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得亏他自制力强大,才能保持表情自然。
和上次来萧家的待遇不同,这一次,清如的眼里好像有他了。
和萧家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江家已经闹腾得鸡飞狗跳了。
杜晚秋托王嫂子把孩子送来江家,自己跑了!
哭哭啼啼离开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要去做傻事?
“晚秋说江同志肯定会照顾好孩子的,让我把人送来你家。”
怀里突然被塞了个哭得面红耳赤的小婴儿,江母快要疯了,“这孩子和我们江家无亲无故,为什么要送来我们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孩子他娘就是这么说的,我只负责帮忙送来,别的事情和我无关的。”
“你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他带回去,别想赖在我们家。”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王嫂子不接。
着急道:“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人吧,我见她往后山跑了,要是出了事你们家许牧舟就闯大祸了。”
江母脸色一沉,“什么叫闯祸?她是死是活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儿子头上扣!”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江同志去找她,能传出那种闲话吗?”
白天发生的事情江母已经听说了,还没想好怎么为儿子洗清冤屈,没想到杜晚秋又闹了这么一出。
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怎么收场啊?
心里越着急,说话的语气就越冲,“什么叫我儿子去找她?那是去给她送钱的!敢情这么劳心劳力地帮她,最后还是我儿子的错?”
“这些话你们跟我说了也没用啊,她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不得把她淹死?就算这次没出事,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她这辈子都被江同志毁了。”
江母气得浑身颤抖,“这真是个害人精!她要死就让她死,一了百了!”
要不是理智尚存,怀里的孩子早就被她摔了。
真要死,她怎么不带着这个小崽子一起死!
许牧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他明明是在帮杜晚秋,怎么变成毁了她的人生?
人命关天,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思考,许牧舟腾地站了起来,“我去找她。”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江母站在门口,想让儿子回来,可又怕杜晚秋真的死了,那他们江家就真的完了。
不只是儿子,还有孩子他爹,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哇哇哇~”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
小孩子听不懂大人的话,被人一顿吼,哭得更大声了。
王嫂子任务完成,说道:“那我先走了,这个孩子只能暂时由你们家照顾了。”
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父下班回家,见妻子抱着个孩子在哭,一脸纳闷,“哭啥呢?这孩子哪来的?”
“杜晚秋的。”
“她的孩子怎么会在我们家?”
江父不确定地问:“该不会是那小子抱回来的吧?”
江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江父站在原地,像是在消化事情的经过。
沉默过后就是暴怒,“之前我要收拾他,你非要拦着,现在好了吧,闯出更大的祸事了!”
“你先别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先等儿子把人找回来再说。”
江父心里的怒火越少越旺,原本以为经历过退婚的事,许牧舟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了。
杜晚秋手里有抚恤金,用得着他去给人送钱?
做事这么不知道分寸,以后怕是要闯下更大的祸!
在原地踱了几步,看了看手表,“他出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江父担心会出事,“我让人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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