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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做梦都在偷妈咪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男人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脸上血色全无,一双手缠着他的腰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
他只好退回两步,温热的大掌按在女人后脑勺上,不自觉地护着她,另一手取出手机,给楼下的保镖打电话。
“陈隆,立刻上来!”
他语调紧,陈隆片刻不敢耽误,电话挂断没两秒,人已经出了电梯。
“秦先生。”
“她们说屋里有蛇,你进去看看。”
“是!”
陈隆大步进屋,看着餐桌和地上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深深皱眉。
他转身出去。
“秦先生,是个快递盒,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确实有两条蛇,不过已经死了,那些在爬动的,是黄鳝,还有些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是什么。”
陈隆一边汇报,温舒曼一边捂着耳朵不想听,她甚至拉起秦慕深的风衣外套,把自己整个脑袋都捂住。
可纵然这样,打开快递箱的那一瞬,强烈的视觉冲突带来的恐惧感依然挥之不去,好像毒蛇吐着信子朝她危险逼近。
毛骨悚然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状态。
秦慕深听完,眉目阴森,当即判断出这是人为恐吓。
知道怀里的小怂包已经无法沟通了,他转头看向夏甜甜:“快递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夏甜甜一惊,回过神来。
她不是直接开箱的人,离那些东西也有些距离,所以受到的惊恐好一点。
“就……大概几分钟前——”
秦慕深看向保镖,“你去查查刚才送快递的人。”
“是。”
陈隆还没转身,夏甜甜有点畏缩地道:“也许……我知道是谁。”
两个男人都看向她。
“早上,我前男友来过,我们闹得很不愉快,还打了一架,他被我拿着菜刀赶走……我估计——”
夏甜甜话没说完,秦慕深跟陈隆都想起早上一幕。
有了可疑对象,这查起来就更容易了。
“算了,先找人过来把屋里收拾干净,等会儿再去调查这件事。”
“好。”陈隆取出手机打电话。
秦慕深看向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嘴角压了压,低声道:“你是准备一直躲在我怀里不出来了?”
他带着女儿看完病从医院回来,是想着借口拿奶,再来试探下她愿不愿意搬去月半湾住。
谁知,一出电梯就被她投怀送抱。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助我也。
出了这事,她肯定不敢住在这儿了。
温舒曼听到头顶落下的声音,一阵难堪羞愧。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掉价,很丢人,可那会儿她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着这些。
心底里,她是有几分感激的。
不管他来找自己做什么,来得这么巧,让她的恐惧绝望有了安放之处,她都感激。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男人怀里渐渐退出,心虚怯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对……对不起。”
秦慕深挑眉:“难道不该是谢谢?”谢谢他来得这么及时,救她于水火之中。
“……”女人接不上话,脑子还处于空白中,连男人的揶揄都听不懂。
见她木愣愣的,显然魂魄还未归位,秦慕深也懒得调侃了,下颌一点问道:“这里还住不住?”
玄关处,酒意朦胧的周奕辰斜撑在柜子上,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情敌抱在怀里,双眸更是喷火。
“姓秦的!你放下她!”嫉妒成狂的周奕辰,在他们经过时,伸手就是一推。
他动作太快,秦慕深根本躲不掉,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背部重重撞在了门框上。
“哐铛”一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格外吓人。
他臂力极好,纵然这样也没松开怀里的女人,依然稳如泰山。
温舒曼心跳都要停摆,可抱着她的男人面不改色,连气息都没喘,
秦慕深稳住身形,冷冷瞥了眼周奕辰,抱着女人转身出门。
直到进了电梯,温舒曼才缓过神来。
她不习惯被人公主抱,何况这个人是秦慕深。
又想到他刚才狠狠撞到铁门框上,那个力道……也不知他脊背有没有受伤。
所以,静寂下行的轿厢中,她语调细碎地嗫喏:“那个……你,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
“你确定?”男人冷睨了眼。
她点点头。
下一秒,这人竟真的将她放下。
不过,不是弯腰照顾她的身高,将她慢慢放下,而是直接手臂一松,她就那么直直落下。
“啊……”可想而知,女人双脚触底的瞬间,腿间突然一痛,她再次佝偻了腰,脸都白了。
可秦慕深什么都没说。
温舒曼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死去,但也只能故作镇定地强撑着。
等她缓过那口气,正准备说真不用去医院,电梯“叮咚”一响,到达一楼。
轿厢门打开的那刻,秦慕深一句废话都没有,再次弯腰下去,将她一把捞起。
温舒曼嘴里发出哼唧声,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其实,她能预感到,腿间缝针处很可能裂开了,她需要去医院检查,可能还要重新缝针。
女人那个地方的伤,若养不好,真是一辈子受罪。
所以她也不矫情了,由着这人送她去医院吧。
大不了,以后更加卖力地产奶,好好养育他的一双儿女。
只是,生平被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让她很是紧张尴尬。
虽然这人是她丈夫,可他们并无肌肤之亲,甚至连相熟都称不上。
两人这么亲密无间的姿势,让她不可遏制地红了脸,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恨不能跳出嗓子眼。
他身上有好闻的森林草木香,他身体很结实健壮,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那隐藏的肌肉纹理,充满张力,暗藏诱惑——生平第一次,她将男人与荷尔蒙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一声不吭的温舒曼,脑子里乱七八糟,眼神都不知该落向何处。
秦慕深的迈巴赫就停在楼下。
他加班到深夜,没让陈隆耗着,所以下班后是自己开车的。
横抱着女人走到车门边,他低低吩咐:“开车门。”
温舒曼混沌神游的大脑猝然回神,看向男人俊逸的下颌,“……嗯?”
秦慕深瞥她一眼,“我让你开车门!”
“……”她脸更烫,立刻乖乖地从他颈后撤回一只手,拉开了车门。
男人探身进去,将她放在副驾驶上。
动作照例不怎么温柔。
女人落座,疼得又是一阵锁眉。
“自己扣安全带。”他冰冷地丢下一句,退身出去,拍上车门。
等秦慕深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室时,副驾上的女人已经扣好了安全带。
车厢很安静,气氛有些暧昧。
温舒曼还沉浸在被周奕辰带来的惶恐颤栗之中,再加上秦慕深突然对她的关心照顾带来的紧张不安,让她整个脑子持续当机,一直蒙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平复了些,回头对男人说了句:“谢谢,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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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深觉得,这一对小崽子肯定遗传了那女人的倔脾气。
医护都说,没见过刚出生就这么犟的宝宝,奶粉不吃,别人的奶水不吃,竟只认准了亲妈的味道。
“咕咚、咕咚……”
兄妹俩满足的吞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响,两小瓶奶很快见底,早已哭累的小磨人精直接入睡,连拍嗝都没醒。
一群人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秦慕深见一群人围着俩娃,放心,也转身走出病房。
刚抬头,瞥见身穿白大褂的好友走来。
萧景轩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秦慕深两个孩子在医院的事情大多数是他在安排。
萧景轩没错过他脸上的抑郁之色,开口就嘲讽:“爸爸好当不?”
秦慕深忙了一天,加上昨晚也没怎么睡,这会儿疲惫不堪,放松下来后活动着僵硬的颈椎。
”不好当,请了月嫂和奶妈了,我要管的不多。”
漫不经心的动作也透着一股子倨傲高冷。
“奶妈。”
“什么?”萧景轩吃了一惊,转身走向他,歪着头不敢置信,“奶……奶妈?你……你脑子有毛病啊!放着自家亲生的不用,去外面找野生的?”
秦慕深无动于衷,“身体做过全面检查,健康的。”
“不止是这个问题!哎呀你……你简直就——”萧景轩气得手抖,指着他都不知如何开骂了。
秦慕深口渴,见走廊尽头有自动贩卖机,转身走去。
萧景轩跟上,认真地问:“你一定要跟温舒曼离婚?说实话,我觉得她挺不错的,除了出身差了点,人家容貌、学历、性格,样样出众——你就算不相信她,也要相信老太太当初的眼光啊!她的得意门生,不会差的!”
秦慕深走到自动贩卖机面前,拿出手机扫码,买水,闻言神色毫无波澜:“我这个样子,跟人家过下去,不是祸害人吗?再说,她跟我结婚也就是为了钱,人家也没想跟我做真夫妻。”
他记得,那女人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秦慕深往回走,萧景轩又跟上去,低声说:“治疗了几年,你都没试试,怎么知道没好?你手里老婆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她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娃都生了,只要你对他好点,以你这条件,哪个女人不心动?”
秦慕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心撮合的好友,眉心皱了皱:“万一试了……还是不行,怎么办?”
他这毛病,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要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女人面前暴露?
他无法想象若是“不行”的话,那女人是什么表情。
“那……那……”萧景轩愣住了,一时语塞。
————
翌日。
温舒曼一早醒来,便觉得身体不对劲。
胸疼,腋下疼,头疼,浑身无力。
医生过来查房,也很快发现问题,让护士给她量体温,吓了一跳!
高烧39.5°!
医生很有经验,很快判断出她是急性乳腺炎,引发高烧。
温舒曼凄凄惨惨地躺着,胸口像压着巨石,说话都有气无力:“医生,我现在怎么办啊……好痛,好难受……”
“痛也没办法,你赶紧把奶水排空,再堵下去更严重。”医生说完,叮嘱护士过来帮她。
温舒曼虚弱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护士还没开始操作,只是碰到她,便痛的惨叫出声。
“不行……太疼了,太疼了……”她本能地阻止护士的动作,疼得眼泪直掉。
医生沉着脸,也很为难:“知道你疼,可这是必经之路。你不排空,那就叫催乳师过来帮你按摩,那更痛!”
“不,不用……”温舒曼连连摇头,眼泪止不住。
她不是矫揉造作的娇生女,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早就锻就了她坚韧能忍的性子。
可女人特殊敏感部位的疼痛,还是叫她无法承受。
气氛正僵着,病房门被敲响。
医生随手把床边的帘子一拉,回头见是男性到访,说:“产妇现在不方便见客 ,有事等会儿再说。”
冯潜是奉命来催温舒曼签离婚协议的。
见医生还在查房,他也及时止住了脚步。
不过,没等他退出,忽闻一声惨叫。
“温小姐,你忍忍,知道你疼,但这没办法……”
“不行不行,太痛了,真的忍不了……”
冯潜吓得回头,连忙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医生道:“急性乳腺炎,高烧39.5°。”
冯潜一未婚大老爷们儿,他懂什么,可温舒曼一声一声凄厉压抑的惨叫求饶声,让他毛骨悚然。
帘布里,温舒曼疼得快要晕死过去,压着护士的手,说什么都不肯了。
医生叹息一声,转身出去,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房的病人特殊,她得跟院长请示下。
而吓到失神的冯潜,也赶紧跑去跟老板汇报情况。
他形容得很恐怖:“秦总,夫人……夫人病得很严重,你快去看看吧!”
秦慕深正观赏着一儿一女洗澡,画面温馨逗趣,闻言脸色一凛,“病了?什么病?”
冯潜:“医生说,是急症!急症!”
男人眉眼陡沉,神色严肃,转身就走。
没想到,等他赶去病房,正好见萧景轩也到了。
院长出面——这让秦慕深心里沉沉一坠,难道那女人病情危重?
“她怎么了?什么病?”压着心头的惊慌,他低声问好友。
萧景轩给温舒曼检查完,离开病床时,故意把帘布扯开了一点。
冯潜立刻转身出去,把门关好。
“急性乳腺炎,堵得很严重,都跟石头一样硬了。”萧景轩语气严肃,脸色也沉。
帘子一开,秦慕深瞧见半靠在床头的女人。
巴掌大的脸颊不正常泛红,满脸冷汗,眉心拧成一团,整个人痛得好似奄奄一息。
他紧紧皱眉,面沉似水,同时又想:活该。
昨天交代她了,去找医生开点药,不需要她喂奶。
非不听。
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温舒曼没想到秦慕深会来,听到他的声音,心头微微一怔,撑开眼皮看了看他,又冷冷撇开脸。
都怪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要是他允许自己给宝宝喂奶,她怎么可能堵奶引发急性乳腺炎,受这非人的折磨。
萧景轩见好友石化一般杵着,“你赶紧让月嫂把两个孩子抱来。”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萧院长从专业视角给他解释:“急性乳腺炎早期,提倡继续母乳,宝宝把奶吸完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温舒曼一听能见到孩子,脸上又多了几分神采,不自觉地回过头来,溢满痛楚的眼眸隐藏着期待。
秦慕深还在执拗,“没有别的办法?”
“也有。”萧景轩顿了顿才说,“如果继续堵下去,只能手术切开引流了。”
这话光是听着,就让温舒曼胸口一痛,下意识地摇头:“不,不要……”
秦慕深虽然冷血,但听到这话也觉残忍。
女人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切开……
堪称封建社会变态酷刑了。
有多痛苦暂且不提,以后恢复了也会永久留疤,哪个女人能接受?
“哦对了,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你肯定不答应。”萧景轩突然看向他,眼神怪异。
坐上车,周奕辰回头看向副驾上的女人,脸色有些微妙:“曼曼,你还给那人的孩子喂奶?”
温舒曼一怔,回眸看向他,迟疑:“怎么了……不,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周奕辰虽然没有大声,但语气明显严肃了些,“当初签协议时,不是说好生完孩子就离婚,从此再无来往,你也不会去见他的孩子吗?”
女人眼神闪躲,没有正面回答。
周奕辰看着她的神态,眸光微暗,突然问:“你们不会还没离婚吧?”
温舒曼轻轻点头,“嗯。”
“……”周奕辰眉心一皱,紧紧盯着她,顿了两秒突然开门下车。
温舒曼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步伐凛凛地绕过车头,来到副驾这边开了车门。
“奕辰哥,你——”
“曼曼,下车。”周奕辰探身进去,双手揽着她的肩膀,要把她带下车,“我们去找他,现在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他动作很急,温舒曼被拽的屁股挪了下,摩擦到缝针的地方,顿时疼得倒吸冷气。
“曼曼!你怎么了?”见她低着头五官蹙成一团,身子也僵硬了,男人赶紧关心,“哪里疼?”
温舒曼绷着神经,等那阵疼痛缓过,才凄凄楚楚地道:“奕辰哥,我们先回去好吗……我伤口很痛,不想走路了。”
“伤口?你哪里受伤了?怎么弄的?那个混蛋家暴你?!”周奕辰很火,抓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用力。
温舒曼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声如蚊蚋:“女人生孩子……哪有不受伤的,何况,我是顺产双胞胎……”
纵然提前侧切了,可还是没躲过撕裂。
纵然缝针时打了麻药,也还是把她痛得死去活来。
现在想想,那种痛依然钻心刺骨,令她胆寒。
周奕辰瞧着她,突然间明白过来,白皙俊朗的脸庞也是一阵臊红。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他吞吐了下,放开手,可依然站在车门边,心里犹觉得不踏实。
这婚一天不离,他就总担心有变故。
温舒曼知他心中想法,又轻声道:“你放心吧,他比你更着急。估计明天,他的助理又要找我了。”
周奕辰思忖片刻,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先回去。”
——
温舒曼出院后,秦慕深也带着龙凤胎出院回家了。
他跟温舒曼虽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但两人并未住在一起。
温舒曼住的别墅叫月半湾,离闹市近,是考虑她怀双胎,情况特殊,万一需要看医就诊,路途近,方便点。
而他自己的常住地,是在一处比较静谧的湖畔别墅。
占地广袤,风景怡人,造价不菲,极其注重隐私。
原本,司机兼保镖隆哥以为他肯定要带着孩子回湖畔别墅的,谁知迈巴赫驶出医院,他淡声提醒:“去月半湾。”
隆哥微愕,但还是应道,“是,秦先生。”
新生儿不好照顾,他同样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去医院,所以住在月半湾方便一些。
秦婶见月嫂抱着孩子进屋来,连忙上前抱住孩子,“这两个孩子,妹妹鼻子像少爷,哥哥嘴巴跟少爷也像,这两个孩子五官太漂亮了。”
家里添丁,总归是喜事。
秦慕深心情也不错。
只除了,想到那个女人时有点烦心外。
“秦婶,给月嫂和奶妈安排住处,晚上孩子们跟月嫂睡。”
“好的好的,冯助理昨天知会过,房间都准备好了。”秦婶笑着回复,顿了顿又问,“那……少爷也住这里吧?”
“嗯。”
“家里这么多人,房间都住满了,少爷你只能睡主卧。”秦婶瞧着年轻主子,话中有话。
果然,秦慕深眉心微皱。
主卧,那个女人住了一年多。
秦婶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脾气了如指掌,马上又接话说:“放心,房间彻底打扫过,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
男人还是脸沉沉地,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
白天,两个小家伙还算听话。
醒来后,月嫂先喂奶粉,吃几口不肯吃了,奶妈再喂母乳。
照例,也是吃几口就不干了。
好在家里人多,五六人轮流哄,总算能应付过去。
可到了晚上,兄妹俩就不好搞了。
两小时醒一次,奶粉不吃,母乳更别提,那两个奶妈根本抱都不让抱。
从深夜十一点哭到凌晨两点,断断续续几乎没停过,一屋子人被磨得人仰马翻,让本就眠浅的秦慕深更是烦躁暴怒。
起床开门出去,他循声找去月嫂房间,“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哄不住两个婴儿?”
大月嫂愁眉苦脸,“秦先生,这孩子不吃奶粉也不喝母乳啊!”
孩子们还在哭,一声声撕心裂肺,如刮瓦砾似的,吵得人脑瓜子都嗡嗡叫唤。
秦慕深再权势滔天,此时却拿刚出生的一双儿女毫无办法。
秦婶走上前,低声劝道:“少爷,要么……给小曼打电话?她应该还在云城吧,叫隆哥过去接她,孩子们一直哭不是办法啊……”
秦婶夫妇这一年多负责照顾温舒曼,混的熟了,昵称也亲切。
他们心里,觉得那姑娘挺适合做秦家少奶奶的。
可秦慕深一听这话,本就阴郁的脸庞更加冷凝:“她不在云城了。”
“啊?”秦婶一惊,遗憾地道,“这么快就走了?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竟就舍得……”
哭声不停,两个月嫂哄到精疲力竭,突然想到孩子是不是抗拒奶嘴,于是提议用勺子喂喂看。
这一喂,居然效果不错。
虽然吃的不多,但好歹能管一会儿。
凌晨三点,别墅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主卧的秦慕深,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原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养两个孩子易如反掌,如今当了爸爸才知道,人类幼崽这么难缠,比他做几十亿的大项目都难!
难怪萧景轩之前说风凉话,咒他带孩子带到想哭。
越想越烦躁,他翻个身过来,黑暗中幽深的眼眸满是烦躁。
强行闭上眼,脑海里又出现那女人喂奶的一幕。
那两个混世小魔头,为什么在她怀里就那么老实了?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大口大口地吸奶。
难不成,真要为了给孩子们喂奶,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兴师动众地将她送到城中最权威的妇产科医院,经过十九个小时的生死折磨,温舒曼顺产生下龙凤胎。
光影变幻,人声缥缈。
她虚弱地抬了抬手,想要看看自己拼命诞下的孩子,可秦慕深淡漠的嗓音划过耳边:“辛苦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孩子们不用你操心。”
等她再醒来,外面艳阳高照,病房里鸦雀无声。
她刚动了动脑袋,便有人推门进来,是秦慕深的特助冯潜。
“夫人,您醒了,秦先生让我通知您,剩余五百万已经到账,您的使命光荣完成。这是离婚协议,请您方便时签个字。”
温舒曼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意思,缓了缓才轻声问:“秦先生呢?我想见他。”
冯潜机械地回答:“秦先生忙着照顾孩子,没空。”
“你跟他讲,必须来见我,否则,我不签字。”温舒曼一向温软柔弱,但此刻为了孩子,此刻态度强硬。
冯潜皱眉,应了声,转身出去。
没过几分钟,温舒曼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
她撑着坐起身,拿过手机一看,鼓足勇气接通:“喂……”
“助理说你要见我,什么事?”秦慕深也在医院,不过是在新生儿科,听冯潜说了这边的情况,他主动打来电话。
温舒曼攥着手机,语气中带着忐忑,“秦先生,我想看看孩子。”
“不行。”
“为什么?那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就想看看而已。”温舒曼的语调焦急起来,不自觉地想哭。
可男人依然理智得冷血:“温小姐,当初签下结婚协议时,写得很清楚,你跟孩子没关系——说白了,就是我秦某花钱借腹生子而已。”
“我知道……可我——”
当初她以为,自己为了钱能很洒脱地不要孩子,毕竟,也不是跟喜欢的男人生下的,有什么好留恋呢?
现在才知道,血浓于水,那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维持了八九个月,她跟两个孩子间,早就浇筑了割舍不断的感情。
“秦先生,我保证只是看看,不会跟你抢孩子的,看完孩子后,我就签离婚协议,远离你们的生活,保证再也不出现。”冷静了片刻,她再次诚恳地请求,言之凿凿地保证。
“你这是威胁我?”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是吧。”
“呵!自不量力,温舒曼,如果你——”男人正要下最后通牒,话没说完,宝宝突然哭起来。
温舒曼听到孩子的哭声,稚嫩的、撕裂的,好像突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她心口狠狠一抽,连忙急问:“宝宝怎么了?为什么哭?秦先生你——”
“你最好赶紧签字!否则后果自负!”男人没回答她的话,狠绝地撂下一句,断了线。
走到护士面前,男人皱眉:“怎么弄的?孩子哭这么惨!”
旁边的萧景轩解释:“打疫苗而已,你一惊一乍地干嘛!”
秦慕深:“刚出生打这么多疫苗?”
萧景轩瞥他一眼,满脸嫌弃,“你除了赚钱什么都不懂!走远点别碍事!放心,不会虐待你儿子闺女的!”
另一边,被挂断线的温舒曼,脑海里依然回荡着孩子的哭声,一下一下,像瓦砾狠狠擦过她的心尖儿。
宝宝……宝宝……
妈妈对不起你们。
妈妈是个坏妈妈……
她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心痛难忍,再看看手边的离婚协议,突然一把挥开,打落在地。
她一定要看到宝宝,哄一哄,抱一抱,亲一亲,不然她这辈子都没法心安。
————
秦慕深给她的病房是家庭VIP病房,里面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月子餐也很丰盛。
除此外,病房还配备了月嫂跟催乳师。
温舒曼睡了一觉醒来,一名身穿制服的女性笑着进门,和蔼可亲地道:“温小姐你好,我是您的专属催乳师,来帮您通乳。”
温舒曼一愣,这才想起生完孩子后,产妇会泌乳,喂宝宝。
她之前看过书的,初乳是宝宝最好的口粮。
可她的宝宝,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见过,也没喝过妈妈甘甜的乳汁。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没有传说中发胀的感觉,便连连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她心想:如果能够有奶水,她是不是就有了接近宝宝的机会?
不能尽到做妈妈的责任和义务,给宝宝喝一口乳汁,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催乳师坐到床边,掀开她身上的病号服,开始工作。
温舒曼虽有婚姻,甚至连娃都生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还得让人这样接触,让她十分不自在。
催乳师看出她羞涩紧张,和善地开导:“母乳喂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很多产妇堵了,都会寻求催乳师的帮助。通乳既能帮新妈妈减轻痛苦,也能给宝宝更充足的口粮。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请您放心。”
这番话的确开导了她。
为了宝宝有奶喝,这点羞涩尴尬算什么。
“你说得对,那麻烦你帮我好好疏通下,我两个宝宝,需要多些奶水。”想通了的温舒曼,立刻像变了个人。
做完胸部疏通,她穿好衣服就主动给秦慕深打了电话。
可是,无人接听。
她又打给冯潜。
“夫人有何吩咐?”
她鼓足勇气,说话也没了先前的客气,直接点名道姓:“秦慕深照顾宝宝们,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冯潜一愣,“这个……秦先生有交代,无可奉告。”
“你跟他说,宝宝刚出生需要喝母乳,再好的奶粉都比不上母乳有营养,我不会跟他抢孩子,只想为宝宝们尽一点做妈妈的责任。”
说完这些,她就主动挂了电话。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催乳师按摩完,她的确感觉到胸部不一样了。
她现在急需给宝贝们喂奶。
而冯潜接了这电话,想了想也有道理,便跟秦慕深传达。
萧景轩在一旁听到他们主仆二人的通话内容,点点头说:“初乳营养最好了,有抗体,能增强宝宝的抵抗力。你这是双胎,体重都不达标,更加需要营养。”
别墅这边,秦慕深听着手机里的盲音,一瞬间,脾气暴怒的恨不得能掀翻屋顶!
秦婶见孩子哭得厉害,出来对他说:“阿深啊,赶紧想想办法,叫小曼回来吧。孩子刚出生,没有妈妈怎么行?没有妈妈在身边,他们没有安全感的,就会一直哭一直哭。”
秦慕深听着的哭声烦躁不已,面如阎罗,冰冷地砸了句:“别再跟我提哪个女人!就当那女人死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满腹怒火左冲右突,他回了主卧,无处宣泄的怒意让他对着墙壁猛捶了两下,该死的女人,她算什么东西,说教他?她懂什么!
秦慕深闭了闭眼,还没想好该怎么为自己挽回颜面,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压住火,取出手机接通:“喂……”
“秦总,夫人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送离婚协议过去,还说……有存好的母乳给小少爷和小姐喝,让我拿回来——我去……”
“谁是你的主子?你这么听她的话,不如去找她开薪水?”秦慕深盛怒中,眼见助理似乎已经将对方真的当成了秦家主母,更是火大。
冯潜一愣,头皮发紧,不懂谁惹了老板而他这么倒霉,他刚好撞枪口上,“那……您的意思是,我……不去?”
秦慕深又抹了把脸上的水,心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改口:“去把母乳拿回来。”
“那离婚协议……”
“她要离婚让她亲自来找我,你这么殷勤地天天给她当跑腿,是我给你的工作少了还是没见过女人?”秦慕深吼出声。
冯潜有苦难言,屁都不敢放一个,马上说:“我这就去拿母乳。”
挂了电话,冯潜驱车前往温舒曼给的地址。
按下门铃,片刻后,子母门依次打开,温舒曼穿着睡衣戴着帽子客气地招呼:“冯助理,麻烦你了,请进。”
冯潜很绅士,知道她是独居,礼貌地道:“夫人,我就在门口等着,您把东西取来给我就行。”
“好吧。”温舒曼去冰箱取了冻着的母乳,用环保纸袋装了递给他,“月嫂肯定懂怎么解冻的,等宝宝吃完后……”
她本想说等宝宝吃完后,再来取,她会继续存奶的。
可想到刚才秦慕深在电话里对她的冷嘲热讽和滔天怒意,她又迟疑了。
等离了婚,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肯定没机会再给宝宝们间接“喂奶”了。
冯潜看着她落寞沉寂的脸色,不自觉地同情,接话道:“如果有需要,夫人再通知我。”
“可以吗?”她眼眸一亮,欣喜地反问。
冯潜做总助有四五年了,对秦慕深的脾气还算了解,结合刚才电话中老板的态度,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以的,就算被秦总骂,只要为孩子们好,就值得。”
温舒曼一听这话,感激涕零,“谢谢你,冯助理,太谢谢了。”
冯潜脸色为难,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
温舒曼看出他面带难色,皱眉问:“怎么了?有话直说。”
冯潜略带尴尬地笑了下,“那个……秦总说,要您本人亲自去找他签协议。”
“我本人亲自去?”温舒曼秀气的柳眉拧成一团,满脸困惑,“什么意思?他刚电话里羞辱我不够,还要当面侮辱我才行?”
冯潜不敢多说,支支吾吾的表示要回去送奶了。
——
解冻后的母乳装在奶瓶里,喂到两个快哭到昏厥的小婴儿嘴边。
起初,两个宝宝都不肯含奶嘴,依然张着小嘴巴“哇呜哇呜”地嚎哭,直到有奶水滴进嘴巴里,许是尝到了妈妈的味道,那小家伙立刻止住哭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也睁开了。
“哎!不哭了不哭了!”众人惊喜。
下一秒,小家伙“咕咚咕咚”开始狂喝奶。
不过,喝几口后,哥哥又像是嫌弃一样,吐出奶嘴。
月嫂很懂,马上说:“孩子不喜欢奶嘴。”
秦婶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闻言接着道:“那当然啊!跟妈妈的neinei吃起来,肯定不一样。”
但宝宝们嫌弃却并不抗拒,毕竟那是妈妈的味道啊,所以歇了会儿,慢慢地又继续喝起来,直到小半瓶母乳见底。
秦慕深转身走出婴儿间,墨眉紧蹙,脸色严肃。
秦婶见状,起身跟出去:“少爷,听婶儿一句劝,哪怕为了孩子,先别离婚,赶紧把小曼接回来。”
男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秦婶依仗自己资历深,壮着胆子继续劝说:“我刚问过冯助理,他说小曼没有离开云城,租了个房子自己住着。这女人生完孩子,得坐月子恢复身体才行,否则落下月子病,可得一辈子遭罪。你说她孤苦伶仃的,一日三餐都未必吃得上,照这样下去,身体会垮,很快就没有奶水了。”
秦慕深很冲地接:“谁说她孤苦伶仃了?你以为是她自己出的院?”
哼!早就有姘头等着接盘。
一想到出院时在病房遇到那野男人,两人还搂搂抱抱的,他便觉得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气不打一处来。
秦婶好奇:“她有朋友照顾?”
男人又不吭声了。
“就算有朋友也不行,人家白天不得上班啊?也不可能给她做饭煲汤啊!”
秦慕深心情烦闷,尤其是秦婶不停地劝,让他更加暴躁。
“换奶粉,换奶妈,再不吃就让他们饿着,饿狠了自然不挑了。”丢下这话,秦慕深步伐凛凛地出门上班了。
自从两个小祖宗出生,他这些日子过得黑白颠倒,精疲力尽。
可纵然这样,也没把小祖宗伺候好。
没想到当爹是如此的不容易,他甚至后悔当初的冲动决定了。
————
温舒曼正在奋力挤奶时,听到外面客厅传来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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