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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在侧畅销书籍

南芜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悬疑惊悚《玄蛇在侧》,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刘芳芸白梦月,故事精彩剧情为:,嫁出去好歹有个归宿,不至于天天留在家里碍别人的眼。”我爸喝了口白酒,望着桌面黑着脸没说话。我满脑子都是那几句诡异的蛇语,还得坐在这听她们娘俩的挤兑,一顿好好的饭,吃得没滋没味。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蛇珠的事儿,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白梦月坐在我桌边把玩着什么东西。我朝她手上扫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颗去而......

主角:刘芳芸白梦月   更新:2024-07-25 1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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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芳芸白梦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玄蛇在侧畅销书籍》,由网络作家“南芜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悬疑惊悚《玄蛇在侧》,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刘芳芸白梦月,故事精彩剧情为:,嫁出去好歹有个归宿,不至于天天留在家里碍别人的眼。”我爸喝了口白酒,望着桌面黑着脸没说话。我满脑子都是那几句诡异的蛇语,还得坐在这听她们娘俩的挤兑,一顿好好的饭,吃得没滋没味。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蛇珠的事儿,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白梦月坐在我桌边把玩着什么东西。我朝她手上扫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颗去而......

《玄蛇在侧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冷汗很快蕴透了脊背。

怎么回事……?

这东西不是已经被我踢走了吗,它怎么又自己回来了!

我心慌意乱,快步走过去抓起那珠子,二话不说打开窗户就把它又扔了出去,然后锁死窗户扣,检查几次确认无误之后,才战战兢兢离开了房间。

院里的蛇没多久就自己散了,我爸本来就对我有些忌讳,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更是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

后娘向来不喜欢我,晚饭的时候还不停地在我爸跟前煽风。

“不是我说啊,汀月也这么大了,干脆早点给她寻个人家嫁出去,免得一天天的净闹出些怪事儿,让咱们平白跟着担惊受怕。”

白梦月放下汤碗瞥了我一眼,随口附和道:“说得也是,反正姐姐也不打算继续上学,嫁出去好歹有个归宿,不至于天天留在家里碍别人的眼。”

我爸喝了口白酒,望着桌面黑着脸没说话。

我满脑子都是那几句诡异的蛇语,还得坐在这听她们娘俩的挤兑,一顿好好的饭,吃得没滋没味。

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蛇珠的事儿,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白梦月坐在我桌边把玩着什么东西。

我朝她手上扫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颗去而复返、红得妖异无比的蛇珠。

“梦月,快把珠子扔掉。”我吓白了脸,三两步走到她旁边,急切地想要夺过她手里的玩意儿。

白梦月灵活地背过手去,转头看着我嗤笑:“白汀月,你哪来这么漂亮的珠子?”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是蛇衔来的东西,只好瞒着她:“不是我的。听话,把它扔了。”

“不是你的?”白梦月一听,直接把珠子收进口袋,站起来与我对视,“既然不是姐姐你的,那我捡到了自然就归我,凭什么要扔掉?”

我看她真打算留着那东西,心里一急,连忙伸手拦住她,语气很是认真:“不能留,会出事。”

“你吓唬谁呢?”梦月显然不信,用力推开我的手,一双杏目瞪着我,“白汀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诅咒人,我这就去告诉爸。”

说完白梦月也不再理我,揣着珠子睡觉去了。

一连几天,我都在劝她把那颗珠子扔掉。但梦月从小就这样,越是我在意的东西,她就越是要霸占不放手。

我总预感那珠子迟早要惹出祸,实在没办法,就打算把蛇珠的事情如实告诉我爸。

哪知我还没找到机会开口,端午这天,有人突然跑到我家里来,说白梦月在后山出事了!

等我和我爸还有后娘一起找到她时,就看到梦月和我班上的男同学滚在一起,两人双眼无神,嘴里都已经吐着白沫,还在旁若无人的继续。

有好心人给他们俩盖了件衣服,见我们一家子都来了,连忙拉着我爸过去。

我爸当场气得涨红了脸,不由分说上去就要把他们拉开,可哪怕又打又骂,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根本丝毫阻止不了这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有位老人家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我爸旁边对他说:“别再动他们了,这俩娃娃是冲撞了山里的东西,中了淫邪。你呀,赶紧准备点东西去山上洞口祭拜一下,求那东西放过他们吧。”

后山上的蛇特别多,一到端午更是喜欢聚在那个山洞外。

我爸想到什么,转头让我赶紧去找梅婆婆来帮忙,我点点头抬脚要走,就听见一旁有人说梅婆婆不在家,怕是又出村去了。

这下我爸别无选择,先让人帮忙把俩孩子抬回家,然后收拾了些香烛供品,一个人急匆匆地去了后山深处。

白梦月和那个男孩儿被平放在屋里。

我看到梦月那个样子,心里明白肯定跟那珠子脱不了干系,思来想去,还是把蛇珠的事情告诉了后娘,包括那句“佳期一到,万蛇抬轿”。

后娘从地上爬起来,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大骂我是蛇看上的妖女,还掐着我脖子要我给白梦月偿命。

这时我爸回来了,她又哭喊着跟我爸告状,说是我勾引了山上的东西,所以才害了梦月替我受罪。

我爸进门的时候脸色本来就不好,听完蛇珠的事情,他用手搓了把脸,情绪失控地重复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我隐隐预料了什么,咽了口唾沫,走到他面前低声问到:“爸,你不是已经去烧香了么,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慢慢放下手,疲惫充血的眼里透着无奈和绝望:“唉……山上的东西不肯吃我供奉,指明了要我们白家送一个女人过去。当年它饶了我一条命,恐怕欠下的债,是时候要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握紧沁满汗的手心:“爸,你的意思是……?“

我爸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复杂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汀月啊,爸也是没有办法了,既然这事儿跟蛇珠有关系,当年那条蛇看上的又是你……“说到这他顿了顿,移开了视线,“你也亲眼瞧见了,梦月这个样子根本撑不了多久。为了把她的命救回来,算爸求你……就委屈这一次,行吗?”

难得父亲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却是为了妹妹低声下气地求我。

我发抖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过了好半晌,才是重重送出一口气,木然点了下头:“好,我去。”

就这样,我被我爸带着上了山。

一路上我爸不停地跟我道歉,让我不要记恨他。我全程保持安静,甚至没掉一滴眼泪。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蛇伢女,是被蛇惦记上的姑娘,哪怕用尽办法遮掩,这一天迟早还是会到。

既然躲不掉,何必又哭着喊着闹得人尽皆知,倒不如安静点,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周围夜深人静,四野漆黑,我孤零零地跪在山洞前紧闭着双眼,香烛供品在一旁燃烧,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野林风动,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腥冷的气味,紧接着远处草丛里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伴随着无数蛇语嘶鸣,朝着我的方向慢慢逼近。

“蛇珠聘娇,白家女笑。佳期已到,万蛇抬轿。”

听到那由远至近的蛇鸣声,我心里一颤,猛地睁开眼!顿时看见远处无数条蛇托着一顶猩红诡异的花轿,从夜色晕开的浓雾里徐徐向我涌来!

如血的花轿顶上缠满了蛇,两盏幽绿的灯笼在雾中轻轻摇晃。

寒意从椎骨迅速攀上脊背,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整个人在六月夏初的夜晚,如堕隆冬冰窖。

“不要……别过来,不要过来!”

眼看那顶血色花轿离我越来越近,我瑟缩着不停往后退,但身后是山洞外的石壁,根本无处可逃!

忽然间,一阵桂花酒的香气擦着草尖浮动,万蛇像是如临大敌般突然停在原处,连同那些杂乱纷扰的嘶鸣,也在这一瞬间跟着戛然而止。

随着那股香味越发清晰,蛇群不知怎么突然就开始后撤,托带着那顶诡异的猩红花轿,一起在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出一会儿,林间云开雾散,月色溶溶如水。

一条浑身黑鳞泛着清光的大蛇,穿过薄雾从山林深处游来,在对面花树下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位发如泼墨、衣袂轻盈的玄衫男子。

亲眼看到大蛇化人,震惊盖过了所有感官,我瞬间忘了什么是害怕,只管愣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

男人高挑颀长的身影,在疏影横斜的茵草地上长身玉立,稀薄的月光从树梢缝隙漏下,恰好照亮了他的眉眼。

那是一双眼梢微挑的桃花眼,本是世间最该含情的眸子,却噙着宛若冷月般清淡疏离的神色。眼底一颗嫣红的泪痣,落在冷白如玉的肌肤上,宛若三月寒春里,杜鹃夜夜啼哭而泣出的一滴心头血。

正是这点心头血,就让那张过分俊美出尘的脸捎上了三分艳色,与眼底的流萤碎光亮两相应和,好似漾着无边风月。

我木讷地跪坐在地上,就这么看得险些丢了魂。

那人挑起视线望过来,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蹙起眉头,而后那好似醇酒的嗓音,在月色下沉沉响起:“是你……?”

面前人影一晃,我蓦然被拥进了一个清冷馨香的怀抱。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浓密的眼睫微垂着,指腹在我的唇畔摩挲片刻,忽然一言不发地倾身过来,将我压在了更露微湿的茵草地上……


不少村民在家里被蛇咬伤,除了身上感到疼痛,陆续还出现了各种异样。

具体是什么情况倒还不太清楚,听说是村长怕引起村民恐慌,悄悄把消息封锁了,还把这些被蛇咬过的人都聚在村尾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平时除了村医和送饭的人,谁也不许私下擅自去探望。

这么多天来,白家除了院子和房檐上盘着许多蛇以外,屋中竟然没有一条蛇敢踏足。

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柳妄之的庇护,但至少在白家的屋舍范围内,不会被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蛇所伤害。

我爸最听不得关于我的谣言,为了白家的脸面,同时也为了撇清与那些事的关系,他又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迈出大门一步。

特殊时期不适合跟他发生争执,我一开始装作配合,在家里老实待了几日,并且以村里的情况来循循善诱,劝他为了大局先答应与柳妄之和解。

但爸死活不肯,每天就守着我和梦月母女一起待在白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火烧不到自己就浑然无事的模样。

现在村里已经沦为那些蛇的地盘,要是再放任下去,谁知道好好儿的一个村庄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我没法再坐以待毙,就趁着中午我爸打瞌睡的时候悄悄绕到后院墙边,拿起靠在边上的竹竿把那些蛇轰走,又拖来竹篓反扣在地上,小心踩上去,手脚并用翻出了自家围墙。

就这么几天没出门,村道已是一片萧索。

往日村民们会在各家门口掐菜剥蒜,顺便唠唠家常,笑声和蝉鸣夹在一块儿,是再平常不过的热闹。路边的大树下也总有人搬来小凳方桌,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围观的老头夹着杆儿旱烟枪,站在一旁絮絮叨叨。

如今眼前的大道小巷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葱郁的树梢全部被蛇群占据,庭院屋檐更是无一空余。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窗也不敢开,生怕一不留神被蛇溜进去了,自己就会被关进村尾那一间大屋子里。

烈日晒在空旷的村道上,我抬头望了一眼刺目发白的夏阳,从没觉得哪年的夏天像这般的荒凉沉寂。

挥动从家里带出来的竹竿驱赶了几条围过来的蛇,我抓紧腰上拴着的雄黄药包,匆匆朝着村尾那间被视为禁忌的屋子走去。

-

这是一间空置已久的农家院舍,主人听说在十来年前被蛇害死了,死状难看到见过的人都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后来哪怕已经把这屋子处理干净了,也一直没人敢进去住,久而久之,也就被荒废下来了。

经久未曾翻修的平房斑驳陈旧,多年的风吹雨打下,发黄的墙壁布满了大块的黑色霉点。

我站在院子正中打量四周,明明正是草木疯长的夏季,这个院子却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枯木上挂满大大小小的蛇,像是一面招魂幡似的,看得人触目惊心。

闷热的空气充斥着蛇身上特有的土腥味,我强忍着反胃绕过院中枯木,小心谨慎地走到那三间对立的平房前。

屋顶依旧盘着许多的蛇,且数量要比普通人家房顶上的多得多。

我把手伸进腰上别着的雄黄药包里,抓了一把混了朱砂艾草的雄黄散,朝着屋檐上垂下的那些蛇扬手洒去。


“梦月,梦月啊……我没能护住你娘,现在连你都护不住,是我没用,我这当爸的没用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捂着额头来回地搓,五大三粗的一个壮汉,难得在人前哭得泣不成声。

梦月被带走我也很焦灼,但村里现在又有多少人已经陷入绝境,又有多少人早就经历了我们正在经历的痛苦。

我胸口闷得厉害,深呼吸换了口气,看着面前兀自懊恼大哭的父亲道:“白汉生,白家现在只剩你我二人是安全的,你要是想独善其身保住自己的命,可以,那我们就继续缩在这间屋子里待着,直到整个村子彻底走向毁灭。”

“但你要是想救梦月和你老婆,那就放下过往和芥蒂,随我去后山请柳妄之下山。”

如今大家的命数就在我爸的一念之间,不管他和柳妄之到底存在什么亏欠或恩怨,我劝了他那么多次,该还的也是时候还给人家了。

我爸抱着头使劲儿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挣扎。

我耐心的等着他,已经做好他要是选择自保,就自己上后山寻找梦月的决定。

半晌后,我爸忽然抬起头来,沉重的长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走投无路,不该留的,也不能再留了。”

什么留不留的,他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

刚张开嘴想跟他追问,他忽然站起身,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凝重道:“汀月,你去准备些香烛供品,我去房里拿点东西。稍后我们立刻就去后山焚香,请蛇君下山平息劫难。”

我一听他竟然同意了,还尊称柳妄之为“蛇君”,心口压着的巨石轰然落地,喜不自胜地露出笑容,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事不宜迟,我扭头就跑去厨房,收拾一会儿要用的东西。

我把贡香蜡烛都揣进竹篮子里,然后从我爸的酒坛打了半瓶高粱酒,又用纸皮包了几块儿绿豆糕,时间紧凑来不及杀鸡,只能多装点水果以显诚意。

我提着满满一篮子东西回到客厅,看到我爸站在供奉祖宗的龛台前,手里捧着一个两掌大的木雕匣子,微抬着头静静看着我爷爷的牌位,隐在黑暗中一声不吭。

“爸,我准备好了。”

听我在身后唤他,我爸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捧着手里的木匣走向我,朝我点了下头:“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路上再和你慢慢说。”

我爸从我旁边擦肩而过,我转头时目光正好落在那个木匣上,薄弱的月光从门口照进来,在红檀色的匣面渡上一层淡淡白辉。

匣子做工精致,两面和连着锁头的位置,都细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镂空花。古色古香的匣子却不着任何岁月痕迹,木色润泽光亮,散发着淡淡的木制冷香。

我认得那个匣子,那是锁在我爸房间暗阁里的东西,小时候无意见过一次,就压在一尊观音像下面。

我跟在我爸身后出了门,前脚刚跨出门槛儿,便见院里的蛇忽然躁动起来,全部歪七扭八的从房檐树梢上跌落,嘴里不停吐出蛇信,共鸣出一片嘈杂的“嘶嘶”声。

眼看着蛇群嗖嗖往我和我爸跟前聚,我心里一惊,连忙挡在我爸身前,拿着竹竿做出防御姿态。

我爸倒是出奇的镇定,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蛇,把手中的那个木匣子高举过头顶,这一瞬间,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救命……救命……”梦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苍白着一张慌乱无神的脸,两手紧紧抓着我,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抖。

我看她终于清醒过来,心底压着的巨石轰然崩落,人跟着长长舒了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

“别喊了,没事了。”

又是淋雨,又是跟那东西僵持了大半夜,我浑身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样,嗓子又干又哑,多说一句话都费劲儿。

梦月坐在泥地里缓了半天的神,眼神又懵又空,等好不容易认清坐在她旁边的人是我,忽然松了手,诧异地看着我:“白汀月?你、你怎么在这儿?”

两手撑在地上难免陷进泥泞里,我手心有点凉得慌,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要不是我在这儿,你今晚上估计就要横尸野外了。”

梦月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脸色更白了:“你救了我?你有这么好心?”

我就料到她会这样,毕竟这个妹妹,就从没让我抱有过什么姐妹情深的幻想。

我叹了口气,望着她道:“梦月,即便你从小都不愿认我这个姐姐,但看在你妈曾经给我喂过奶的份儿上,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是啊,都差点忘了,曾经后娘也对我好过。

不过那也只是在不知道我是蛇伢女之前的“曾经”。

“嘁,那是她不知道,你将来有天会把一条蛇给带回家里。”梦月轻嗤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我搓了把手里的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你不也贪图那条蛇的皮相,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么?”

“你……!”梦月气得瞪眼,抓起泥巴想砸我,估计想起我刚刚才救了她,又把泥给扔了。

她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不打,掉头就往家里走。

眼看雨也小了,虫声蛙鸣又逐渐响起。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呼了口气,跟在她后面回去。

梦月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抓着爹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娘听得心惊胆战,抱着梦月给拍背压惊,简直心疼得不行。

我爸昨天的气还没消,一听梦月差点被山精野怪害了性命,转头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昨天让你去找梅婆婆你死活不去,结果你妹妹回头就被那蛇给报复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我昨天淋了雨有点着凉,加上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力气和他顶嘴,只好婉言道:“这压根不关他的事儿,昨晚那东西就是见那蛇不在咱家了,才专门挑机会下手的。”

我也是昨晚听了那东西的话,才意识到原来柳妄之一直留在我家,不完全只是为了讨债,似乎还在无声的护着我们,让后山的东西不敢上白家的门。

现在倒好,我爸直接把他给逼走了,后山的东西等的就是这局面,所以才会在柳妄之前脚刚走的时候,立马按捺不住的出手。

这次他们失手了,下次就一定会再来,我只在梅婆婆那儿学了点皮毛,没有把握能守住白家。

何况不止白家,没了柳妄之在,村里才持续一小段时间的宁静,怕是又要被打破了。

我爸看我闷声不说话,倒是数落得越来越起劲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忽然抬起头问他:“爸,梦月出生的时候,有没有批过命?”

我们这的小孩儿一出生就会找算命的先生批命,看看以后是个什么命格。


“梦月。”我深深凝望着她的眼,话里意有所指,“白日不适合做梦,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离开客厅,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拿桌上的盆栽撒气。

梦月对柳妄之的一腔迷恋与执着,已经超乎了我的意料,不懂是该佩服柳妄之这种不动声色就能令人神魂倾倒的本事,还是该怪凡人活该有颗装满世俗欲念的尘心。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走到后院时,恰好在墙边看到我爸的背影。

他手里拿着根竹竿,正往墙上来回扫,墙头盘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蛇,全被他一棍子捅到墙外去了。

“爸。”我朝他走过去,顺便喊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来,手持竹竿撑地,抬手擦了把汗:“还没找到梅婆婆?你看村里到处闹蛇,她再不回来,那条黑蛇怕是要灭了咱们村。”

我没心情听他胡说八道,也懒得跟他解释,干脆学着柳妄之,把话题避重就轻:“爸,如果有个办法能让那蛇不报复白家,还能帮村里解决麻烦,你愿不愿意做?”

我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什么办法?”

我先是把花蛇的警告跟我爸说了一遍,又分析了村里可能发生的情况还有梅婆婆不在的风险,最后才委婉地把柳妄之的要求告诉了他。

果然如我所料,我爸听完顿时拉下了脸,抄起竹竿就往我手臂上打了一下,怒骂道:“那蛇是成了精的东西,他的话你也敢信!还想让我去求他,简直做梦!”

我捂着被抽红的胳膊,抿着嘴望了我爸一眼,看他气得横眉竖目,心知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能接受。

算了,以他那脾气,这事还得慢慢劝,一下逼他太紧了反而容易闹崩。

我没跟他顶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抽屉找了瓶红花油出来,用棉签沾着擦涂身上的伤。

安静的空间适合思绪乱跑,我嗅着药水的气味,忽然间想起了村里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头儿。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常年都是膏药和跌打酒的气味。但我想到他的时候,脑子里蹦出的竟然是他之前说的那些怪言。

但无论是他在老王头家说的话,还是后来路上遇到对我说的那些,听着好像都是些没头没尾的东西,可细想之下,似乎又不是空穴来风。

我总有种预感,这个老人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他所说的怪言,一定藏着什么事关蛇豁与后山那些东西的真相。

我扔了手里的棉签,起身就往外走。

事不宜迟,得去拜访一下那位古怪的老人。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是有事相求,就不能空着手去。出门时我提了一篮子鸡蛋,跟村邻打听了老人的住处,就直接寻到了他家门外。

“咚咚咚”,抬手轻轻敲门,顺便把要问的话快速在脑海中整理一遍。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太太扶着门走出来,虚着昏花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几下,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面前的老太太我见过,正是那位大爷的老伴儿。

虽然是同一个村的,但毕竟不熟,我礼貌地笑了笑,对老人家道:“您好,突然打扰很不好意思,但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问老大爷,不知道您方便让我见见他么?”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鸡蛋,又抬头盯了我一阵,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回去吧,今天见不到他了。”


他一身玄袍衣袂在风中肆意翻飞,冷冽的草木香气乘着风源源不断地向着远处扩散开去,一时间,盘踞在村里无处不在的那些蛇,开始成群结队慌慌忙忙地往村尾这边汇聚。

我亲眼看见数以万计的蛇群乌泱泱地从大街小巷朝着这头涌来,密密麻麻堆叠着伏在道路两旁,通通蛇身直立,蛇头吻地,像之前朝拜那个木匣子一样,恭恭敬敬地朝拜着刘芳芸!

“参见吾王,求吾王息怒,求吾王恕罪。”

万道蛇语夹带着“嘶嘶”蛇鸣,响彻村子的长街小巷。

我被眼前所见震撼得几近失语,还没缓过神,却见刘芳芸面无表情的微垂着那双金黄的竖瞳,声若千尺寒潭:“传本君之令,凡残害村民者,就地杀、无、赦。”

冰冷的尾音刚落,道路两旁的蛇群抬头相视一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当即蛇口大张相互厮杀起来!

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蛇拧咬在一起,血光飞溅,尖锐愤怒的蛇鸣此起彼伏!不远处的蛇蛹似乎被蛇鸣激得更加狂躁,用力撞击门锁,爆发出的嘶吼震耳欲聋!

眼前景象不断刺激着我的视觉和听觉神经,我捂着耳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这时腰侧忽然搭上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握着我的腰身轻轻一带,就把我揽进了他冰凉结实的怀里。

“蛇族有蛇族的规矩,在我眼皮下作孽,追究起来就是这个下场。你要是害怕,那就闭上眼睛。”刘芳芸的语气淡得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同族自相残杀,眼都没眨。

我靠在他怀里视线一直盯着那些蛇,后槽牙被用力咬磨着,声音微颤,语气却尤其坚定:“不,我不怕,我要亲眼看着。”

亲眼替那些被它们所害的无辜之人,看着这些害人的东西是怎么相互残杀,又是怎样被同类一点点蚕食消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咽下那股梗着在胸口的憋屈。

蛇鸣厮杀逐渐消停,大道满是残断血污的蛇尸。活下来的群蛇正围在一处,中间盘着一条垂死挣扎的花蛇。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那条蛇!”

我几乎一眼认出那条垂死之蛇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花蛇,也不怕那些围在一旁昂首吐信的蛇群,挣脱刘芳芸的怀抱,朝着那蛇走去。

蛇群见状慢慢散开,给我让出一条道。

我站在花蛇面前,看着它满身伤痕皱眉:“当初你警告我的时候,想过自己又会落得什么下场吗?”

花蛇艰难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虚弱地发出人声:“哼,要不是你魅惑了蛇君,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愿意为你出手阻挠我们的大计。”

“大计?”我蹲下身注视着花蛇,寒声道,“什么大计?你们究竟在为谁办事,又为什么祸害林秀村?”

“林秀村的蛇农,残害我们的祖辈,如今他们的后代栽在我们手里,不过因果轮回。”花蛇吃力地吐着蛇信,染血的竖瞳缓缓看向我身后的那人,“蛇君正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您为了她临时反悔,这要其他蛇族如何信服?”

刘芳芸踱步至我身后,负手而立俯视着地上苟延残喘的花蛇,眼中无波无澜:“我不想管你们,是因为你们作恶造孽,自是逃不过天道的眼睛,将来不需我出手,也会有天谴等着你们。”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现在不是为了自家恩怨大闹不休的时候,梦月和李珩,还有山下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劫难中等着救赎。

我已经为了白家这事儿耽误了许久,万不能再拖下去了。

白汀月垂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我,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倔,他微微挑了挑眉梢,淡道:“起来,跟我走。”

说罢衣袂轻轻擦过我的身侧,从我旁边略过。

我猛地回头,看向那抹高挑修长的背影,急促地问:“去哪儿?”

白汀月在山间小道边顿住脚步,微微侧头,下颚线如工匠精心削过的美玉:“下山,救人。”

他答应了!

我积郁在胸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当即舒展眉头,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脚步轻快的走到他身旁站定。

我爸听到白汀月答应救人,苦作一团的五官突然展开,刚要从地上站起来打算跟着我们一起走,就见白汀月凉凉地看过来,漫不经心的道:“谁准你起来了。”

我爸一愣,又重新跪回去。

“焚香三天,半刻都不许少。”

明月照亮前路,白汀月淡淡收回视线,迈开笔直的长腿,信步往山下走去。

我没有去看我爸,目视前方,紧跟白汀月身后。

下山的路安静极了,偶有清风拂过草丛,响起轻微的“沙沙”声。

我和白汀月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在看谁能比这夜色更加沉默。

我脑海里飞速闪过很多东西,例如爷爷那一辈的捕蛇人若在后山得罪的不是白汀月,那究竟又是得罪了什么东西,才会一代又一代的遭到报复?

那位患了老年痴呆的大爷是否知晓的就是其中的秘密,所以最后才不得善终?

至于我,若这场劫难并非因我而起,那我在这场劫难里究竟有什么作用?蛇珠的主人若不是白汀月,那他又为何非要顶着白汀月留在我的标记,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来得到我?

这些新的旧的令人发愁的疑惑通通都缠在一团,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让我陷入迷林一般困顿不已。

走着走着,一道目光落在我的侧脸,然后听到身旁那人醇沉如酒的嗓音忽然响起:“之前问过你的问题,我想再问一遍。”

“什么?”我惘然偏头,不解的看向他。

白汀月眉目清淡,长睫半垂着,在眼睑下透出一小片疏影。他说:“白汀月,你为了白家和林秀村甘愿当这个还债的人,真的值得么?”

问得好,值得吗。

我顿足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又往前走,目光望着山脚下那片灰朦的村庄,轻轻叹了口气:“值不值我不知道。”

“但是我出生在这,哪怕这里的泥土再污浊不堪,但是,我的根就在这里。”

身后的脚步忽然停了,我转身回眸,向着那抹风华斐然的身影望去。

白汀月什么也没说,一双狭长微挑的桃花眼安静地注视着我,然后缓缓朝我张开双臂,敞开了怀抱。

“若是觉得累了,可以过来。”

“我就在这里。”

明明只是一两句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话语,但落进耳朵里的时候,却好像是拥有着什么能抚平人心的魔力。

我就这么怔在了原地,心脏像是忽然被捏了一下,不痛不痒,有些微微的麻。

“不来?”白汀月长身玉立在路边野松下,眼梢挑着点散漫,山间明月挂在他身后,将他的轮廓勾勒出一片虚影。

“那罢了。”

我见他作势要放下敞开的双臂,忽然一急,脑子还没想出要做什么决定,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玄蛇在侧》,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灵异、悬疑恋爱、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南芜月。《玄蛇在侧》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75章:当年心门(结局),作者目前已经写了483258字。

书友评价

假如他找到了那个人他是不是就要抛弃女主了?

为什么梅婆婆不早点告诉女主啊,还要女主隐藏记号

特别喜欢!但是作者大大能不能写个相遇后的番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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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阴尸吹耳

第七十章:野魂夺舍

第七十一章:突逢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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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不,怎么会是温情呢。

他连我的召唤都不应,当真是寡情。

一连好几天,李珩都是半夜三更偷偷来找梦月。

两人嘀嘀咕咕在门口亲昵一番,李珩门也没进,当晚又回去了。

我睡得浅,每次都会被他们吵醒,有时困烦了很想开门喊他们到屋里唠去,但怕大晚上被我爸知道李珩这不要命的玩法,到时候闹起来,让梦月他们俩下不来台。

所以就算了。

难得今天我起床的时候碰到梦月,她开门的时候正好我刚关门,两人抬头对视一眼,都微微愣了下。

“梦月,起这么早啊。”我扯着嘴角,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们时隔多日头一回面对面说话,她转身掩上门以后,才是应了声:“嗯。你要出去?”

现在家里不怕蛇的只有我,家里的食物吃一天少一天,还是得有人去菜园摘菜。

所以每天早上我都会早起出门,提着篮子到外面弄点新鲜的蔬菜,一部放在邻居家门口,一部分带回自己家。

我怕她又想起后娘的事,只好找了个借口含糊过去:“没,这不是刚起,打算吃早餐。”

梦月什么也没说,直接与我擦身而过。

她今天穿了身浅色的短裙,衬得脸色红润有光泽,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我的目光还在被她吸引,总觉得梦月几天不见,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想到这我愣了下,但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这阵子李珩一直陪着她,她心情好了,自然状态也就跟着好。

我看着梦月窈窕的背影,露出了这么多天来,唯一一抹欣慰的笑。

吃过早饭,我去厨房拿摘菜要用的篮子,谁知刚一进去就看到厨房里站着个人

我爸今天做完早饭以后竟然没走,他靠在灶台边,手里拿着我一会儿要用的菜篮子,一副像是在特意等我的模样。

“早。”我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故意无视他,打算拿另外一个菜盆出去摘菜。

我爸沉着脸,突然开口:“汀月,这几天晚上,梦月都在见什么人?”

我拿东西的动作顿了下,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继续把盆子拿起来,直起身说,“除了李珩,还能有谁。”

“李珩?”我爸微怔,转而皱起眉,“你确定吗,确定这小子这么不怕死,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天天来找梦月?”

他这话倒把我问住了,我只知道梦月每天晚上跟男人在家门口幽会,但这要不是李珩,还能是谁?

只是我爸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村里到处都是蛇,李珩他是怎么每天来来回回,又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没等我回答,我爸往灶台上放下篮子,拳头垂着手心,自言自语地往外走,“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李珩家,先问问再说。”

我看着被他放回去的菜篮,脸色慢慢沉下来,心里浮出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全然没了心情出门。

梦月白天哪儿也不去,只待在家里,我直接去了她房间,抬手正准备敲门,忽然听见她在里面打电话。

“你还说呢,让你来我家里住你不肯,现在见不着,又想我了?”

她这样软声软语的说话,电话那头除了李珩,还会是谁?

看来是我爸多虑了。

不过为了李珩的安全,今晚有机会我还是跟他说一声,要么喊他住在白家算了。

深夜的时候,迟迟没听见门外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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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已经猜到我还会这样问他,白汀月没什么反应。

他一个翻身侧躺到旁边,单手支着额角,眼里已经恢复了那股子寡淡:“白汀月,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不想重复第二遍。”

“可是那些蛇,还有那天晚上以后村里才开始发生蛇祸……这些你要怎么解释?”我不甘地追问。

“你就这么希望是我?”他一瞬不眨地望着我,光影落在他白玉无瑕的脸上,明明暗暗,“如果真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被这话梗得一阵语塞,想了想,默默咬牙直视着他说:“如果真的是你……你不让林秀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舒心。”

“啧,不仅恩将仇报,还敢威胁我?”白汀月看了我两眼,平躺下来曲着条长腿,抬手捏了捏眉心,“白汀月,你就没发现那夜因为我的出现,你才没被那顶蛇轿抬走?”

“什么……?”我愣了下,猛地撑起身子望着他。

“说得不够清楚么?”白汀月偏头看向我,淡然直叙,“那天我醉酒路过,顺便救了你一命。明白了?”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白汀月说得漫不经心,却瞬间把我砸懵了。

他不就是我梦里那条蛇吗,但后山蛇群驮来的诡异花轿……却不是他派来的?

那这样说来,我和这条醉蛇岂不是阴差阳错又歪打正着,才在偶然的机遇下撞上?以至于欠了他个人情债,所以才会被他缠上?

我整个人怔住了,混乱的大脑在嗡嗡的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蛇珠,和蛇群,还有老王头跟刘大姑……”

“不是我。”白汀月十分随意的把手搭到我腰上,指腹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白家确实欠了我些东西,但我既选择救你,又何必拿你周围的人泄愤。”

“念在你初犯,我不与你计较,还可以告诉你,这一切另有东西作祟。”他说着身子贴过来,微垂着长睫望着我,眼里没什么情绪,手却顺着腰线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滑,“不过现在,我觉得咱们可以先谈点别的。”

他说话时鼻尖蹭过我的耳廓,忽然张嘴衔住耳垂,暧昧不明地咬了一下。

“你说呢,嗯?”

……这蛇顶着张清心寡欲的脸,勾起人的时候竟也面不改色。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实在太过嚣张,我话到嘴边又猝不及防地憋了回去,忍不住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偏头避开他的目光,脸颊和耳根在黑暗中不争气的红成一片。

白汀月难得低声笑了下,随后一个翻身覆上来,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我,含着草木香气的唇湿润地吻了过来……

不过多时,屋外起风了。

一声凄厉的猫叫骤然划破了夜的宁静,窗外淅淅索索的声音伴随着拖沓沉重的脚步越发靠近,房间落了帘子的玻璃窗上,慢慢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恍惚之中,我无意瞥见了那道影子,神色顿时一惊,指甲一不小心用力挠在白汀月线条匀称的背上。

“柳……唔?!”

白汀月不动声色地停下动作,在我惊叫前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竖在唇前,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十分配合的安静下来。

窗外的人影晃了一下,本该是嘴的地方像蛇一样吐出分叉的信子,紧接着,一个怪异得如同锯子割木的声音,紧挨着窗边阴森幽怨地响起。

“白汀月……白……汀月……”

“时候到了……来……跟我来……”

不寒而栗的恐惧一点点浮在我的瞳孔里,浑身汗毛瞬间根根竖了起来。

屋外站着的那个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死后被我用香灰封了窍的刘大姑!

梅婆婆说了,那两具消失的尸体今夜定会自己寻回来,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不去王家也不去刘家,竟是跑到这儿来找我!

刘大姑一声声的在窗外叫着我的名字,我发凉的手还搭在白汀月身上,控制不住微微地抖。

白汀月仍然覆在我身上,保持原来的姿势把我搂在怀里,察觉到我在微微发抖,便用被子把我裹起来,低头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下:“别怕,我在这它进不来。你就老实待在屋里,天亮前不要踏出白家大门。”

过了半晌,刘大姑突然噤了声,嘴里嘶嘶吐着那根“蛇信子”,僵硬缓慢地转动身子,一步一摇地离开了窗边。

这一闹显然没了兴致,白汀月冷着脸撤出去,安静地站在床边整理好衣服,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化作一道烟雾消失了。

这番惊吓着实把我吓得不轻,那未尽的风月之事也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心脏还揣着余悸不安的跳动着,像是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来。

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今晚白汀月不在这儿,我会怎么样?哪怕枕下还压着那瓶黑狗血,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翻身时触碰到身旁残留的一点温度,心绪更是复杂几分,我把脖子上挂着的蛇鳞紧紧攥在手里,睁着眼望着窗外,硬是捱了一夜。

天光大亮时,夜里萧条的风早就停了。

我迫不及待地起了床,随便洗漱收拾一下,拉开家门直奔刘大姑家。

刘家的屋子还亮着昨夜的灯,老远就听到那只黑狗在后院里吠叫。

顾不得敲门,我推开篱笆径直走向院内,恰好碰见刘家小儿子从低着头屋里出来,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像是着急着出门。

我拦在他面前叫了他一声,少年抬起头来,顿时露出了点喜色:“白姐姐你来得正好,我妈她回来了,我正赶着去请梅婆婆过来。”

“回、回来了?”这话说得怪诡异的,但我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速去找婆婆,自己则打起精神,顺着院子绕到刘家后门。

刘家的女儿和女婿远远站在门内,那只黑狗守在门边朝着后院不停吠叫,我抬眼望去,便见外面那棵老枣树下,整整齐齐横着两具腐尸。

左边那个蓬头垢面、肤色蜡黄干枯的是刘大姑,右边那个被咬得头都掉了的,看样子应该是老王头。

“这俩东西什么时候在这儿的?”我折回屋内,向刘家女儿询问情况。

刘大姑的女儿说:“昨、昨晚上我们刚睡下不久,就听见这黑狗发了疯似的一直叫,我老公连忙下去查看,就见到那、那具男尸浑身爬满蛇,直挺挺地站在我家门外!”

“别提了,简直太吓人了。”刘大姑的女婿接过了话茬儿,“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眼睛嘴巴里全是蛇,整个人就像是被蛇撑起来似的,吓得我门也没关直接就跑回了楼上。”

我望着老王头那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尸体,忍不住一阵恶寒:“那后来呢?”

“后来我听动静,那东西应该是进屋了,这黑狗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嗷嗷惨叫。”

“我和我老婆急啊,可是又不敢下去看是什么情况。再后来没过多久,我听到楼下王老伯在痛苦嘶嚎,这黑狗的叫声突然变得有了底气,接着就是一顿撕咬和惨叫,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消停。”

“等今早我们再下来看的时候,就看到王老伯的尸体倒在门外,头被这黑狗咬掉了,我丈母娘的尸体就躺在他边儿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大姑的尸体昨晚是跑到了我那儿,老王头的尸体却在刘家。

这俩东西已经不是普通诈尸那么好对付,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把他们一并收拾了,还弄到这儿老老实实躺着的?


柳妄之沉吟片刻,指尖捏着我的耳垂,淡道:“道歉也得看诚意,除非三拜九叩,在后山蛇洞焚香三天,我可以答应你,考虑一下。”

本来白家就欠了他,再按我爸后来的行为来看,其实这要求也不算特别过分。

就是不知道,我爸那边肯不肯了。

现在他还在气头上,也担心柳妄震怒之下报复他,我得回去好好劝一劝,说不定他能放下嫌隙。

“白汀月。”柳妄之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白家,值得你这样做么?”

我怔了怔,有些恍惚:“不知道。”顿了一下,又说,“但起码这样,我能觉得自己是有根的。”

人活着总得有什么念想,有根,有牵挂,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柳妄之没再说话,静静抱着我,直到我睡过去。

第二天他把我送回了村子,在后山的出口放我下来,依旧什么也没说,化做一道白烟就走了。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家里人各自在为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杂事忙碌着,没人发现我一整晚都不在家。

吃完午饭我又去找了一趟梅婆婆,可惜婆婆依旧没回来,问了她的几个邻居,也都说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她。

我失望而归,回去的路上竟然发现村子里莫名多了好多的蛇,有的挂在树上,有的盘在别人家的屋顶,有的更是直接无视行人,从村道中间堂而皇之的游过。

“要死哦,哪里又来这么多蛇!”

“就是啊,还是当心点吧,说不定村里又要出事了。”

“嘘,是那个蛇伢女,快走快走。”

路过的两位妇人小心的避开蛇,看我迎面走来,赶紧相互拉扯着,跟避开这些蛇一样避着我,匆匆往家里跑。

我皱着眉继续往前走,忽然一条手腕粗的花蛇从树上倒挂下来,猝不及防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吓得猛地往后避开,却见那蛇吐着蛇信,开口说了人话:“蛇伢女,你有人庇护,能躲得过这一劫,可他们却躲不过。劝你别再多管闲事,跟那老太婆一起跑吧。”

这条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记起它不就是当初衔着蛇珠,跑到我家下聘的那条花蛇么!

看那蛇攀上树梢似乎要走,我顾不得害怕,鼓起勇气大声叫住了它:“你先别走!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你们究竟在蓄谋着什么事情,究竟还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花蛇缠在树梢上,锐利的竖瞳盯着我,似乎在冷笑:“早着呢,一切才刚开始。村子里的人都逃不掉,你不走,那就等着看吧。”

花蛇蜿蜒蛇身,灵活地爬上屋檐游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惊惶无措。

我路上一直在想这条蛇的警告,尤其是那句跟着婆婆一起跑。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婆婆已经预知村里难道一劫,所以自己已经先行离开,去别的地方避难了?

但婆婆不像是会弃村民不顾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没走,这下怎么会突然不辞而别?

满怀心事的回到家,看见梦月拿着个红绳穿着的小香囊路过,我的视线跟着她手上的东西走,下意识就叫住了她:“梦月,你的护身符找到了?”

梦月回头看着我,心烦地皱眉,“找是找到了,但是里面的东西空了。”

“空了?”我走过去,低头往她手里看,“里面原本装着什么啊?”

“不知道,我妈把线头缝死了,我没拆开看过。”梦月摩挲着小小的香囊,似乎在为它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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