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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畅读全文

一条大鱼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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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周从谨沈宜   更新:2024-08-15 20: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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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从谨沈宜的现代都市小说《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其他小说《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周从谨沈宜,是作者大神“一条大鱼头”出品的,简介如下:陈睿坐在沈宜对面,眉头一挑,冷不丁地看向沈宜。这话怎么听,怎么的不对劲。有种......嗯......总之,他平时和老婆就是这样汇报的。沈宜瞥了眼盯过来的陈睿,对他莫名其妙的眼神表示疑惑。“你继续说。”周从谨道。沈宜方才在工位上理了一个小时的说辞,这次倒是不紧不慢地将邀约他的话很得体的说了出来。......

《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陈睿瞳孔发亮:“有希望!有希望!”

不过一通简单电话,沈宜却觉得比通宵一天加班还累。

“那我先出去了。”

“欸!好嘞!”陈睿将她送出会议室,笑道:“待会他打过来,你记得叫我。”

*

周从谨很准时,一个小时后,电话如约而至。

沈宜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拿着手机敲了陈睿办公室的门,而后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我会开完了。”手机对面道。

陈睿坐在沈宜对面,眉头一挑,冷不丁地看向沈宜。

这话怎么听,怎么的不对劲。

有种......嗯......

总之,他平时和老婆就是这样汇报的。

沈宜瞥了眼盯过来的陈睿,对他莫名其妙的眼神表示疑惑。

“你继续说。”周从谨道。

沈宜方才在工位上理了一个小时的说辞,这次倒是不紧不慢地将邀约他的话很得体的说了出来。

对面问:“启动大会是什么时间?”

“下周一。”

对面没说拒绝,也没说接受,只道:“我看看下周一行程,再回复你。”

听到这句话,陈睿简直要过来给沈宜拥抱了!

电话挂了以后,隔了约莫五分钟,沈宜收到周从谨的微信「大会具体时间安排有么?」

陈睿急忙给沈宜发了张当天的行程图,让她转给对方。

对面隔了几分钟,回「周一白天有会,可能要晚上赶到。」

沈宜有些惊讶他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她将微信拿给陈睿看,这下陈睿真站起来,走过来欲和沈宜拥抱,被她拒绝。

没想到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就把人集团老总约到手了。

陈睿笑得乐开怀,对沈宜道:

“沈宜,你下周一空出时间来,和我一起去。”

沈宜:“陈总,您让我一个AE陪您去?”

陈睿笑道:“谁约的周总,谁负责去。”

沈宜:“......”

她无力地回到自己工位,靠在座椅背上。

仰面静静合眸,轻叹一口气。

再这样三番五次消耗和周从谨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系,自己原本对他的那点自尊心和骨气,就要被自己啃噬殆尽了。

锦城地处东南沿海,清浪岛是城东江口入海形成的一座冲积岛屿。

岛内环境优渥,野生资源丰富,是锦城政z府规划的未来旅游重要地段之一,旅游商业价值可见一斑。

前几年,为抢占清浪岛这块黄金地段,国内几大头部地产开发公司卯足劲,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是华界地产夺得头筹,拿下了这块宝地。

今日的启动会格外隆重,除华界地产的几个大股东,锦城市的副市长也莅临在场。

沈宜跟着陈睿听了一天的会,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坐在前排的几个大佬。

临到下午会议结束,几个股东簇拥着副市长前去晚宴餐厅,陈睿挤出人群,跟上去打招呼。

“呦!季总!几个月不见,您是愈发地年轻了!”陈睿使出他最拿手的“拍马屁”手段。

这季明郝是华界地产最大的股东,四十五岁左右,中等身高,微胖身材。

他简单应和了一声,绕过陈睿,笑着引一旁副市长继续向前走。

陈睿还欲追,被季明郝身后一个相对年轻的助理扯到一旁。

“陈总。”那助理道:“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的。”

陈睿对他笑问道:“原来是徐助理,我们这清浪岛的旅游宣传项目……?”

徐助理耸肩,向前方示意了一眼道:“你猜那是谁?”

陈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那季明郝身旁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那男人他面生,倒没见过。


“反正,你离他远点。”王麓蹬脚上车,手一扭驱动电动车,载着沈宜缓缓而去,没有注意到偌大的梧桐树下,安静地停着一辆泛着琉璃微光的黑色迈巴赫。

周从谨坐在后位上,视线掠过前方驶走的电动车,眸色深深。

暗眸中的锋芒被长而浓密的睫毛掩盖住,隐隐发白的指尖缓缓敲击着座椅扶手,神情若有所思。

姜特助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男人,汇报道:“周总,MJ的林总约您讨论MJ明年海外的建筑供应商选择,我看了下您明天上午还有时间,需要跟他定个会议吗?”

“林总有提议的公司么?”

“林总的意思是,之前合作的几家都还不错,具体想听您的意见。”

周从谨翻着手里的资料书,随口道:“九业建筑还行。”

“明白了。”

手里的资料书停在九业建筑的人员构架上,周从谨突然轻飘飘问了一句:“新加坡的商厦进度如何了?”

“还在购买地皮中。”

“让九业建筑派人过去提前跟进。”

姜特助愣了愣,回头确认:“这么早就派他们的人过去吗?”

“确认地理位置也是建筑的一环。”

姜特助点了点头:“是。”

周从谨视线扫过资料书上两个并排的男女头像,随后飘向窗外。

“跟林总说一声,希望九业派点有国外经验的人过去。上次去塔吉克斯坦的两个......就很不错。”

“收到。”姜特助歪头想了想:“我记得那两个,好像叫什么,王麓和......路小晨。”

周从谨不置可否,视线睨扫向窗外,落在满地的梧桐落叶上。

*

钱江将王麓和路小晨唤进办公室,喜形于色地告知了两人这个好消息。

“MJ明年新加坡的项目大概率是拿下来了,那边要求我们派人提前进入项目,去新加坡驻扎跟进。”

钱江看着王麓和路小晨:“林总和我的意思是,派你们两个去。”

路小晨听罢,飞快瞄了眼旁边的王麓,垂眸敛去悦然的情绪,点头道:“我都行。”

王麓却神色不定,犹豫半晌,最后踌躇道:“钱部长,我这边......可以另派人去吗?”

路小晨一听,讶异地看过去。

钱江同样疑惑,不解问:“你有什么顾虑吗?”

“我主要是,不想和女友异地。”

听了这话,旁边的女孩神色微沉,垂眸不语。

钱江啧了一声,看着王麓的目光里多少带着不争气:“王麓啊王麓,我说你什么好?这次去新加坡是多少人争着抢着的机会?上面可说了,你过去不仅title能给你升一级,工资可是翻倍的!”

王麓听到工资翻倍,神色有些微动,但依旧不改口。

见气氛冷了下来,路小晨转了话题,询问道:“钱部长,大概什么时候要去?”

“那边项目已经在进行中了,你们越早越好,林总的意思是,一个月内。”

“一个月内?!”路小晨瞥了眼王麓:“那我们岂不是,过年都要在新加坡了?”

钱江语气稍缓,安慰道:“小晨,能全程跟一个MJ的项目,以后别说是在我们公司,即使在整个行业,这也是一段贴金的经验。”

“我知道。”路小晨仰着头,半开玩笑酸涩道:“我当然可以,只是怕有些人恋爱脑发作,不清楚这个项目的重要性。”

“您看看其他人选吧。”王麓固执地来了一句。

“王麓......!没有其他人选。”钱江语气同样生硬:“你和小晨是林总指定的。林总首肯你,你不要拂了客户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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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紧张,以为是自己哪里说的有问题,于是赶紧咳了几声,理了理嗓子。

没说几句话,周从谨已经把合同等资料合上了。

“周总?”

“你先下班吧?后面的事整理文字发我就好。”

“啊......?”姜助理恍惚反应过来,很快看出他是临时有事,于是急忙点头:“那好的。没.....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见领导点头了,他轻舒一口气,转身迅速溜出了门,生怕老板反悔。

沈宜被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的时候,意识几乎全部混乱。

反复晃荡了脑子后,面前那人重影的脸才逐渐合成一张相对清晰的相貌。

熟悉的,却令人自动退避三舍的冷俊容颜。

“周......周从谨。你怎么在这?”

沈宜疑惑地盯着他,

没有和平常一样礼貌地叫他周总,而是直呼其名。

“你怎么了?”周从谨盯着她绯红的酡色双颊,卷翘浓密的长睫下颤动着微醺迷离、惹人怜爱的神色。

平日见不到的神色。

他移开视线,有力的手臂却紧扣沈宜后腰,将她不住往下坠的身子牢牢控住。

“你......”沈宜突觉跌进一个好闻却危险的气息深渊,浑身警惕起来,条件反射拿手撑在他肩膀上推拒。

周从谨见她像小猫踩奶似地推着自己的肩,眸色微暗。

“送你回家?”头顶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不......不用。”沈宜忍着剧烈的头痛,凭借着仅存的意识回答:“我男朋友......来......来接我。”

男朋友?周从谨余光扫向玻璃门外,果然见大街边急匆匆驶来一辆电动车。

他冷眸泛出戾光,手臂一抬,将怀里的人横空抱起,迈开长腿径直出了正门。

正门口稳稳正正停着他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王麓透过头盔透明镜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眼睁睁见那位穿着黑色长款西装大衣的男人,抱着自己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友,开了车门送进后车座。

他惊得浑身发颤,手捏着电动车车把,大冬天的掌心里瞬间磨出满手的冷汗。

对面的男人打开自己驾驶位车门时,余光漫不经心地扫睨过来,王麓直觉和自己的眼神撞上,慌忙垂下眸去。

周从谨脚步顿住,视线穿透距离,漫不经心地掠扫过来。

他静默地等着。

一秒,两秒,三秒......

对面那辆电动车上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他甚至连把头盔摘下来的勇气都没有。

周从谨深眸中露出几许失望和鄙夷。

他淡漠地移开视线,身体微倾坐进了驾驶位。

泛着五彩琉璃星光的黑色迈巴赫载着人,扬长而去。

王麓僵硬地摘下头盔,手一松,头盔跌在地上。

他愣愣地去电动车后座拿出沈宜的那顶蓝色头盔,静默了半晌,突然发疯似地将头盔狠狠砸在地上。

散落的碎片惊得身旁几个路人轻呼,各自用奇怪的眼神暗骂过来。

*

那种莫名好闻的沉香一直萦绕在鼻尖。

双脚终于落地,朦胧中感觉身体被人搂着,进了门。

玄关顶灯被打开,照亮了沈宜醉醺的视线。

她目光盯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身上,此刻正扶着玄关柜子,换了拖鞋,又躬身过来要她换鞋。

憋了一天的委屈终于断断续续倾泻出来。

她张开臂膀,主动去抱他。

身上的人明显僵住,直起身,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她抱着。

手轻轻圈住他精瘦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细细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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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见状,只得作罢。

沈宜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周从谨究竟有多忙。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共开了四五个会议,其中还包括两趟跨境电话会议。

—场用的英文,—场用的法语。

沈宜听不懂法语,但听他说话的语调,沉稳平缓,不疾不徐,卷翘饶舌都莫名地好听。

“我翻译好了。”沈宜对他道:“发您邮件了。”

周从谨点点头:“好的,辛苦了。”

沈宜轻舒—口气,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王麓—个多小时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沈宜手机静音,并没有接到。

她低头回消息,准备要走,听周从谨道:“我还有—个会,会开完送你回去。”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打车。”

“十五分钟。”周从谨从电脑里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

电脑那边传来几句打招呼的声音,沈宜静听着周从谨不厌其烦地开始了新的跨境视频会议。

对面各个声音向他汇报着项目进度,周从谨大多时间都在静静听着,偶尔嗯地应答几下,遇到不满意的才开口说上几句。

沈宜静静等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王麓—直没回消息。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王麓自从出差回来,人就变了些。但具体哪里变了,她—时也说不上来。

办公室里开了暖空调,桌上松雪木香薰萦绕出幽幽香气。

沈宜陷靠在椅背上,耳畔听着周从谨不轻不重的音调,眼皮逐渐重了起来。

等醒来时,周从谨的会议已经开完。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还在敲着什么字。

沈宜警醒地坐直了身,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又迅速检查了下侧脸压着的椅背,幸好没沾到人家的椅子。

她心虚地瞟了他—眼,没注意到对面之人嘴角轻翘起来的弧度。

“好了么?”她问。他怎么有那么多字要敲呢?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嗓音带着几分倦怠的微哑,没注意好分寸,含糊中黏着—些若有若无的恼意。

周从谨心中那根莫名的情绪又被撩拨,他合好电脑起身,迈开修长身型走过来,将电脑放进公文包里。

“走吧,带你回去。”

终于可以走了。沈宜起身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和围巾,左右检查了—遍座椅和桌子,以免落了东西在他这里。

她侧脸额鬓处被椅背细条纹压出—道浅浅的睡痕,几根沾了薄汗的发丝粘在皮肤上。

周从谨观察着她淡漠的表情,询问:“生气了?”

“没有啊。”沈宜平静摇头。

他自己—个老总平时忙到没时间交友,大过节的苦哈哈加班,还非得拉上自己,导致自己好好—个圣诞夜被他搅黄,空着肚子坐在这给他翻译了两个多小时方案,沈宜原本是不悦的。

可前提是他给她多加两千元的加班费,沈宜觉得这事就没那么值得气恼了。

*

周从谨的车转进—条梧桐街道,停在—片黑铁门后的院落里。

沈宜好奇地望向陌生的窗外。庭院很大,门口布置着—排煤气挂灯样式的路灯,暖黄灯光打在左右栽种着的绿植藤蔓上,装饰得格外有情调

“这是哪里?”沈宜问。

周从谨单手解开自己座椅上的安全带,淡道:“肚子饿了么?先吃饭。”

沈宜坐在位置上没动。这地方,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正犹豫着,身旁气息突然靠近,周从谨修长手指伸过来,贴着她座椅,食指轻按安全带扣,啪地—声,将她安全带解掉。


沈宜一晚上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周从谨坐在两年前那个高级包厢里,冷眼睥睨着门外的自己和父亲。

她低头望了眼自己的穿着,拙劣的衬衫布料拉丝,一扯线头,整个衣领都要掉下来。

站在自己旁边的父亲也满身的补丁,脚下蹬了一双快要脱底的皮鞋。

她羞愤又难堪,却硬是在梦里一动不能动,任凭对面的男人冷漠嗤笑。

她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梦里的父亲在现实中早已经不在了。

他在临终前的那几个月郁郁寡欢,从锦城那晚带回去的落魄感和自责感几乎持续到他闭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手机闹铃响起,提醒她下午1点有客户见面。

多可笑。即使心底那般排斥周从谨,却依旧要迎合上去,只因为他是她的大客户。

是自己项目奖金的最大希望。

*

沈宜进了商场,四楼半盏奶茶店门口,周从谨已经到了。

他安静地坐在奶茶店靠墙角落,还是全套西装,外披了一件高级材质的长款皮革大衣。西装面料滑爽细腻,大衣则给人以沉静的厚重感。

面前桌上并没有点饮料,他手指翻着店内宣传册认真看着。

奶茶店的桌椅设置基本以女性为主,椅子稍矮,和桌子之间的距离也不够,他屈放在桌下的两双长腿显得局促和拥挤。

偶有进出奶茶店的年轻女孩禁不住拿余光去瞟他,互相贴耳低语,面红耳赤地笑着。

沈宜走进去:“不好意思,周总,久等了。”

周从谨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宣传册放下:“没有,是我来早了。”

他起身,带出身上独有的沉木淡香,冲击着沈宜的神识。

那香像是被禁锢在铁笼内浅眠的虎狮,你知道它此刻并不危险,也无意散出威凛的气压,但依旧令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周从谨越过她向柜台走去时,宽阔胸膛和背肌将她对面来自门口的光线挡得结结实实。

明显的身高和体型差,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沈宜不自觉倒退了半步。

“想喝什么?奶茶,还是咖啡?”他侧身询问她,清淡的眼神安静地望过来。

“一杯四季春,谢谢。”

周从谨点了点头,回身和那店员点单。

沈宜坐在位置上,扭头四顾一圈,留意店面的装修和店铺清单上的饮料样式。

周从谨点完单,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看出什么了?”

沈宜目光落在金色的墙壁上:“装修......”

“装修怎么了?”周从谨询问。

“富丽堂皇,太华丽了。倒不像是卖奶茶的,像卖......冬虫夏草的。”

周从谨抿了抿嘴角,微点头。

“最初半盏开业,主打的就是这种奢侈感。”

“早年,奶茶这种饮品刚兴起,人们对它新奇,打造高高在上、矜贵的品牌形象自然能吸引人关注。可现在......”

沈宜望了眼桌上的价格表:“年轻人普遍关注性价比,空有奢华尊贵的外表,内里却平庸的东西并不能博得他们的好感。平均一杯30元的奶茶,40元的咖啡,早晚会被遗弃。”

周从谨望向她的神色多了几许复杂,一语不发。

沈宜观察到他的脸色,略反应过来。

方才自己那番发言,仿佛话里有话,暗骂了人。

她淡地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这话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察觉对面的男人以一种辨不清的神色注视着自己,沈宜闭了嘴,不再多言。


周从谨提前点了酒。

一口一口细细品着。

陶辛辛撒娇不成,开始闹自杀,一度割腕进了医院。

事情闹到这步,一贯宠溺女儿的陶氏夫妇只能再次让步,允许二人先订婚。

周从谨是昨天得知的消息,他有些诧异。

陶辛辛谈恋爱,一贯见一个爱一个。

周从谨从不在意她的任何一任男友,毕竟于他而言,那不过和陶辛辛幼时的芭比娃娃一样,玩腻了再换一个而已。

可这次,她好像很认真。

订婚?

周从谨冷眸发出厉锐的光芒,很快又转为无可奈何的暗淡,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手机叮地一声,传来讯息。

周从谨收回盯在虚空墙角的视线,放下手里酒杯,拿起手机看了眼。

对面发来了一张照片,配字「我们到了,现在上来」

是一张自己的侧影,角度是从楼下望上来的。

许是夜间拍摄,也许是拍摄手机质量的问题,像素并不高。

萧条树冠间的萧条身影,周从谨原本低落的心情如一根将断未断的细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细弱空灵的古琴声,随即轻飘飘断掉。

似乎满腔的颓废和落寞被赤#裸裸地看到。

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

他蹙起眉,关了屏幕。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

餐厅环境低调典雅。

方一进门,左右两边穿着黑蓝制服的服务员便微笑地迎上来。

沈宜报了周从谨的名字,两旁服务员笑容渐深:“周先生的朋友是吧,请随我们来。”

沈宜和沈父跟着服务员,穿过弥漫着杜松子淡香和地中海氏风情的音乐调子大厅,一路进了一间豪华包间。

沈父在见到周从谨的第一眼,便有些紧张。

他以为沈宜的老板,应该是那种比她高一两个职级的小领导。

可当面见了他才意识到,这个周从谨,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地位还要高出许多许多。

他看上去不是小年轻了,大概将近三十,比女儿估计大个七八岁。

头发背后,利落干练。个子高挑,胸膛宽阔,面貌周俊。

穿一身黑色丝帛西装,高级的面料在包厢暖亮的灯光中耀出淡淡的流光。

他原本坐在包厢最里面一侧,见沈宜两人进来了,放下酒杯起身,左手系扣,右手伸过来和沈父握手。

“你好,沈伯父。”声音轻缓稳重。

沈宜手抬向周从谨,对沈父介绍:“爸,这是周总。”

沈父激动又紧张,两只手并握住他的,轻轻晃了晃:“你......你好。”

“事先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周从谨将两人引入位置坐下。

“合的,合的。”沈父急忙道。

沈宜侧头看了沈父一眼,用眼神温和示意他莫拘束。

沈父点点头,两手依旧不断轻搓着。

饶是对面的男人已经刻意收敛了严峻气场,沈父依旧有些局促。

来时路上打了大半天的腹稿,一下子几乎忘得精光。

周从谨问了沈父来锦城有没有去一些著名景点玩,沈父问周总是哪里人,做的什么生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也不至于冷。

席间沈宜借口上厕所,出门找前台,欲偷偷将款结了。

“一共两千一百一十三元。”前台收银员淡地报了个数字。

料是沈宜事先有作心理准备,这个数字还是超过了她的心理预期。

沈宜要了一份清单,简单浏览了一遍。

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菜名,根本没办法将那些菜名和实际上桌的菜一一对应,她最后咬了咬牙,扫码付了款。

*

沈父见女儿出去了,鼓足勇气,端起自己手边的杯子起身,突兀且不熟练地躬身凑到周从谨身旁,笑道:“周总,我敬你一杯。”

“我们家沈宜啊,长得漂亮,心地善良,从小各方面就很优秀。”

他一开口,周从谨便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题。

这种殷勤周从谨见得多,只是以往上来敬酒的人大多是推销项目的,明目张胆给自己推销女儿的,这是第一个。

周从谨并未当场打断,只静默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很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读书时就开始打工赚钱,到现在了,也还没时间谈一个男朋友。”

“我女儿......”沈父说得起了微微哽咽:“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长大后,我就一直希望她能找个好老公,关心她,照顾她......”

周从谨一双深眸讳莫如深,静静盯着他,并未说话。

沈父说得激动,哪有心思分辨他的神色,他说的缓慢又认真:“她母亲去世得早,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她拉扯大的。”

周从谨在听到这句话后,星眸顿了顿,深邃瞳孔中泛出几丝波澜。

她没有母亲?

沈父将腹稿尽数吐出:“我只是希望,往后你们要是在一起了,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

“她以后,就真的只剩下你了......”沈父放下杯子,双手伸下去讨好似地握他的手。

周从谨手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应承。

沈父双手尴尬地骤停在空中,未得到回应,最后只能蜷曲缩回。

“沈伯父。”周从谨放下手里酒杯,冷眸对上他,声音清淡:“沈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能帮的自然会帮她。”

“不能帮的,也实在不方便帮。”

沈父顿了顿,听清楚了这番话的意思。

他脑子懵了片刻。

难道真的......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俩真的没什么?

“好......好......”他欸欸地干笑应了几声,颤巍巍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时有路过的年轻人欢声笑语,包厢内却一阵静默。

女儿还没回来,一番真情实意的陈词遇到冷回应,沈父尴尬得无以复加,坐立不安。

他起身和周从谨打招呼:“那我也......去个洗手间。”

说着,逃也似地,开门出去了。

他的背影似乎又佝偻了些,显得愈发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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