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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后,满城贵子都想递婚书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小姐,刚才那是大少爷的妻子纳兰夫人吗?”
采莲频频回头看,嘀咕着走进来:
“我听府上的旧人说,纳兰夫人心地善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对谁都很善良,刚才她还对我笑呢,只不过我们离府的时候,大少爷的心上人好像不是纳兰夫人。”
沈宁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沈家枪谱,望着纳兰晴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沈家祖训不同于普通世家,从未有过男尊女卑之分,世袭方面也没有长子长孙之说。
突破世俗概念的,沈家只以先祖沈雷开创的枪法为先。
也就是说,下一辈中谁能把枪法发挥到极致,不论男女长幼,都可以做当家之主。
而在沈宁这一辈里面,她的枪法和大哥沈惊风不分伯仲。
虽然她的手废了被很多人瞧不起,纳兰晴却是个锐利的,许是担心她会抢走当家的位置,才不想让他留在沈府。
采莲继续说:“纳兰夫人真好啊,一点架子都没有。”
“看人,不要看皮囊。”沈宁淡淡道:“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人比比皆是。”
采莲点头,“也是,顾家顾蓉那老婆子,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少,儿子一回来就变了脸。”
沈宁轻描淡写一笑,便低头看书,黝黑的眸如涓涓细流,泛着秋日的水光。
重拿破云枪,走武道路,难度会比数年前高很多。
她得多加准备才行。
晚上,沈国山把她喊了过去。
“沈宁见过父亲。”
“你想修武的事情,你母亲与我说过了。”
沈国山负手而立背对着沈宁望着墙的画,随后徐徐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道:
“大燕重武轻文,不仅是大燕,周边列国,都崇尚修武,我沈家,更是燕京武道世家的鼻祖,代代忠烈。沈家辅佐过两朝皇帝,忠得不是君,是民,前朝暴君暴政害得民不聊生,才会辅佐大燕的开国先祖。”
沈宁平静的听着父亲的话。
沈国山说:“女子体弱,先天条件就比男儿差,已经很难了,你又年长了几岁,手还有旧伤,又因休夫之事遭满城非议,其难度之高,无法想象。你想修武,不能直接进大燕的燕武学宫,得去编外杂的武堂,并要在下次的武试取得成绩才能进燕武学宫,要是成绩太差,还会被驱逐出武堂,到时候,只怕会沦为上京的笑柄。”
“女儿不怕。”
沈宁眸底波澜不兴,平静如海。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沈国山道:“沈家虽不是皇亲国戚,养你余生,护你一世平安绰绰有余,往后你若不愿嫁人,可在府上留一辈子,不需要独自去拼什么成绩,大可以过安稳的日子。即便如此,你还要去武堂吗?”
“沈国山的女儿,不是废人。”
沈宁只说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极有力量的鼓音,撞进了沈国山的心底。
刹那间,热泪盈眶。
他背过身去,嗓音沙哑地说:“知道了,回去吧。”
沈宁凝视着父亲的背影许久,发现父亲的背,已不如当年挺直,那白茫茫如霜雪的发,仿佛在倒计着离开她的日子。
“爹,烈酒伤身,少喝些,我来的时候去厨房熬了些暖胃安神的汤水,晚上能睡得更香,过会儿就让采莲送过来。”
沈宁久久没有得到父亲的回应,便道:“入武堂需要考核,女儿告辞,这就回清幽堂去准备考核的事。”
走时,她动作轻柔的关上了门,多看了眼门缝里父亲的苍老背影。
沈国山始终背对着正门,晦暗不明的光线映在他枯老的脸庞。
滚滚流泪,流淌而下。
他把桌下的酒拿出来,看了眼铜镜,发现自己眼底都是乌青,怔了好久。
这孩子……
脾气收敛了,心也跟着细了很多。
……
武堂考核,就在三日后。
编外的武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大燕幅员辽阔,物华天宝,光是编外武堂就有足足二十多个。
沈宁选了其中的“子衿武堂”。
前往子衿武堂的那日,沈宁在沈家门外的马车前等了很久。
长嫂纳兰晴说:“宁儿快去吧,别误了重要的事,爹他有事要忙,暂时不能来送你了。”
纳兰晴整日提心吊胆,见沈国山对这个“倒回门”的女儿也没多上心,顿时就喜上眉梢,做梦都在笑。
“爹他能有什么事?”
沈青衫撇撇嘴,“他就是不重视阿姐,阿姐,争口气,用你的破云枪亮瞎他的眼睛。”
沈宁好笑的捏了捏沈青衫肉嘟嘟的脸颊,便和母亲、采莲上了古朴的马车。
纳兰晴看马车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丫鬟小玉撇了撇嘴,“都是被休的女人了,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不在家里躲着,还整日跑出去抛头露面,还想修武,想要抢走我们大少爷的位置吗?还好老将军高瞻远瞩,知道她非善人,才连送她一下都不来,老将军最看重的还是我们的大少爷。”
纳兰晴舒爽了不少。
却说上京城周老丞相的府上,别院有二楼,沈国山正与老丞相喝着酒。
奈何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国山就差整个人吊到窗台。
“沈老兄啊,你这哪是来喝酒的?”周老丞相和眉善目,笑着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的望着窗外长街。
从沈府到子衿武堂,得经过丞相府,这点儿心思,作为多年的老友还能不明白?
沈国山恼怒的瞪了眼他,“不是来喝酒的,难道是来看你这老东西的?”
“老兄,有辱斯文。”
“斯文能当饭吃?”
沈国山翻翻白眼。
眼见着一辆熟悉的马车路过丞相府,沈国山双眼一亮,翘着个臀部去看。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被望月楼挡住了视线,沈国山不耐烦地说:“这北渊王没事做建个望月楼做什么?难道还能看见嫦娥不成,还美名其曰赏月,我要是那月亮,我都得整晚整晚的做噩梦。”
周老丞相:“……”
话说,正在望月楼喂狗的燕云澈,忽而一阵凉意飕飕,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他和白毛大狗都两眼茫茫然的。
微风掀起陈欢欢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浅棕色且薄凉如冬雪的眼睛。
“想要出去,先问问我的刀。”
陈欢欢勾着唇斜睨过去,年纪不大,一身气势却是震慑到了清幽堂。
沈宁赞赏的望了眼陈欢欢。
这时,五公子沈修白一推开门,就看到陈欢欢清瘦却又坚韧的身影,眸底流转起涟漪的波澜。
“五公子,你来了。”
荷叶望见沈修白,眼睛快要冒出光来,生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哪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楚楚动人的可怜,哽咽:“宁小姐她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我们好心好意的过来送请柬,她却想关起门来,还用这么大的刀吓唬我们,五公子你且看这刀,岂不是要吓死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婢女。”
沈修白看见荷叶的矫揉造作就甚感头疼,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吓死便吓死了,沈家又不是出不起棺材钱,你这不还没被吓死,就上赶着给自己哭丧吗?”
荷叶惊得瞳孔微缩。
沈宁好笑的望着荷叶的伤心模样。
她这位五哥,刚及冠时就让上京城内不少的女孩们神魂颠倒。
奈何生了一张好嘴。
故有传言。
沈家五少,静若画仙,动如疯狗。
说起话来,甚是毒绝,叫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清幽堂的其他婢女,搬来了一张檀木桌放在院子里烹茶。
沈宁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望着颇为狼狈的荷叶、牡丹等人。
最后,目光淡淡的扫过了红着眼睛低着头的采莲。
采莲咬唇,“小姐,对不起,是奴婢错了。”
小姐总让她凡事不要去逞强,特别是争那无畏的口舌之勇。
她还以为自己长进了,没想到又跟人掐起来。
奴婢做错,丢脸的始终是主子。
“哪里错了?”沈宁问。
“奴婢……奴婢……”采莲语无伦次。
荷叶笑出了声,“原来宁小姐这般通情达理,做错就做错了,也没什么大事,采莲妹妹啊,你给我们几个磕三个响头,我们就原谅你了。”
采莲低着头,紧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牡丹腿部皮肉绽开的血,还染在采莲的唇边。
“欢欢,教教采莲,正确做法是什么。”
沈宁茶杯拂水,淡漠如风地道。
“是。”
陈欢欢拖着刀往前,走向荷叶。
她走一步,荷叶便退一步。
直到荷叶退无可退,瞪着眼睛说:“你做什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你没听到宁小姐的话吗?她让你跪下来给我们磕头道歉。”
“啪!”
陈欢欢一巴掌甩在了荷叶的脸庞,砸得荷叶头昏眼花,脑子嗡鸣。
这自幼习武之人的一掌,非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荷叶的脸颊顿时发红渗血,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你敢打我?”荷叶瞪目。
“打的就是你。”陈欢欢冷笑,反手一掌打在了荷叶的另一边脸颊,“区区奴才,也敢在清幽堂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宁小姐面前无礼。”
“我……我……”荷叶捂着渗血的脸说:“我是代如玉小姐来送请柬的,太子妃请了燕京学宫的宗师李衡阳给各大世家的后辈讲学,如玉小姐与太子妃关系甚好,特地为宁小姐争取了一个名额,你们如此待我,如玉小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等如玉小姐做了皇子妃,你们都得去街上乞讨去。”
“你的意思是说,是如玉小姐让你故意在宁小姐面前放肆无礼的?”陈欢欢问:“难道,这就是未来皇子妃的礼数,如你市井刁妇一般的刻薄,也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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